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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番外二 第十年

三月为期 百事可乐不加冰 10865 2025-08-09 08:57:01

在一起十年之后与家人的故事

席沅睡得迷迷糊糊,像是做了个什么梦,剧情七零八碎,睁眼的时候已经忘了个干净。他翻了个身,摸到身边空荡荡的,被子连余温都没有,陡然清醒了。

他坐起来,发了会儿怔,下了床趿拉着棉拖走了几步,才看见栾曜站在阳台上,背对着他,双臂交叠搭在栏杆上。

席沅拉开阳台的门,栾曜听见动静回头,表情有些意外:“吵醒你了?”

席沅这才看见他手指间夹了一根点燃的烟,忽明忽暗的烟头在黑暗里闪烁着。他的心脏被猛地揪紧了,难过的情绪汹涌地翻滚上来,几乎有些痛苦。

栾曜并没有抽烟的习惯,在一起十年时间里,他只见过栾曜抽过两次烟,上一次还是他妹妹栾羽难产的时候。

席沅站在他身边,偏过头把头靠在栾曜的肩膀上。栾曜便把右手的烟换到了左手,抬起手臂搂住了席沅。

席沅说:“睡不着吗?”

栾曜“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他吸了几口烟,低头看见席沅正在看着他,于是把手拿远了点:“闻不惯吧。”

席沅摇摇头,问道:“能给我尝一口吗?”

栾曜顿了顿,把烟送到他嘴边。席沅刚要含住,栾曜忽然又抽了手,自己吸了一口,低下头很轻地吻他,把烟圈儿吐在他嘴里。席沅被呛了一下,低低地咳嗽了几声,栾曜往后退了些,拍了拍他的背。席沅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抬头的时候眼眶都咳红了。

栾曜摸了摸他的眼尾:“明天不是还有两台手术?快去睡吧。”

席沅说:“我想陪着你。”

栾曜亲了亲他的额头,语气却是不容拒绝的:“听话,去睡觉。”

席沅没敢坚持,他有些失落地点点头。栾曜把烟头摁了,又去烟盒里拿烟,席沅按住了他的手背,近乎哀求地说:“别抽,好不好。”

栾曜握住他的手,用拇指指腹摩挲他的指尖。他看着席沅,笑了笑:“不抽了。”

席沅转身走了两步,忽而回头说道:“如果……”

栾曜像是知道他想说什么,看向他的时候已经失去了笑意,眼神有点冷,语气也很严厉:“没有如果。”

席沅不说话了,回了卧室,躺上床。他也知道自己明天有两台手术要做,现在必须睡觉养好精神,但他根本没办法睡着。

其实过几天就要过年了,现在大街上已经有了年味,商铺超市都装饰上了春节特有的饰品,医院里都显得有了几分温度。席沅很喜欢过年,虽然他平时并不是喜欢热闹的性格,但他觉得春节里的人都更鲜活和温和一些。可春节讲究团圆,没了这两个字,春节也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三百六十五分之一而已。

去年栾曜过了三十岁生日,栾曜的父母终于忍不住催婚,问他为什么不把女朋友带回来,谈了这么多年也一直不提结婚的事情。栾曜之前从没说过自己谈的不是“女朋友”而是“男朋友”的事情,倒不是逃避或者避讳,只是他妈妈身体一直不太好,栾曜不是很想让她承受一些别的精神压力。

但拖着也不是办法,栾曜在三十岁时选择了出柜。

其实当时的场景没那么糟糕。栾曜的父亲叫栾麓,白手起家做4s店的,年轻时吃过很多苦,性格很沉稳;他母亲瞿秀萱是小学老师,一直是温柔恬静的,栾曜从来没见过她发火。那天瞿秀萱问他的时候也带着一些窥探隐私的歉意,很小心地试探:“都谈了七八年了,怎么不带女朋友来家里坐坐呢?”

当时栾羽也在,她在栾曜谈恋爱的第二年就见过席沅,这件事也一直帮他瞒着爸妈。她看了一眼栾曜,打圆场道:“妈,你急什么呀?哥他自己有数。”

瞿秀萱也像是不好意思似的,笑了笑说道:“抱歉,妈不该多嘴的。”

栾曜一直没说话,等饭桌上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突然放下筷子,双手自然地拢在一起,平静地说道:“爸,妈,我想说一件事。”

栾羽知道他想说什么,露出了十分意外的表情。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阻止还是该支持,下意识就出了声:“诶……”

栾曜看了她一眼,很轻地摇了摇头。

栾羽便不说话了。她站起身,把儿童座椅上的儿子抱走,有些局促地说:“你们说话,我带皓皓去看会儿电视。”

瞿秀萱坐直了,似乎是预感到了什么。栾麓也放下了筷子,微微蹙了眉。

栾曜并没有立即开口。他沉吟了一会儿,似乎在想怎么表达,但最后说出来的,仍然是最直接最简单的方式:“没有女朋友。跟我谈了八年的,是个男生。”

栾麓眉头皱得更紧了,他问:“什么意思?”

栾曜说:“字面意思。我喜欢的人是男生。”

瞿秀萱眼睛立刻红了。她低下头,小声说:“怎么会喜欢男生啊……怎么会这样呢?”

栾曜说:“妈,没办法的事情。碰上对的人,不会去在乎是男是女。”

瞿秀萱把脸埋进手心里,背弓得很低,肩膀在抖。栾麓搂住她,把她抱进怀里,沉声说:“栾曜,你该更照顾一下你妈的感受。”

栾曜没说话。他站起身,走到餐桌对面,在瞿秀萱面前蹲下来,握住她的手,低声说:“妈,我们过得很幸福,这不就够了吗?”

瞿秀萱抽出了手,只顾着哭。

栾麓搂着她说:“栾曜,我们没有资格干涉你的生活,但我们也有接受与不接受的权利。我们需要时间,在此之前,我们都冷静一下吧。”

栾曜站起身,转身要走。栾麓又叫住了他,看着栾曜的眼睛说:“我希望你能多想一想你妈妈的心情。”

“冷静”是什么意思?在情侣之间,“冷静”很可能是分手的意思,是再不相见的意思。在栾麓这里,应该也是差不多的意思——我们需要时间,在此之前,别回家了。栾曜想。

“时间”又是多久呢?栾曜本以为可能是一个月,可能是半年,可坦白后的第二个春节又要来了,栾麓和瞿秀萱在此期间一次也没有联系过他。

残酷也是分级别的。栾曜见过被爸妈打得半死的,见过当街指着鼻子骂的,见过每次见面都像仇人一样的,但栾麓和瞿秀萱不比任何一种温柔。他们平静且体面地听他说完了话,冷静而真实地说了自己的想法,然后,再也不见面了,等着他回头。这是栾曜所能想到的最残酷的手段。

富裕的经济条件、耐心的陪伴、悉心的照顾、温和且包容的教育方法,瞿秀萱和栾麓给了栾曜一个近乎完美的家庭。他三十岁了,已经不再是可以任性的年纪,他懂得了更多“我应该”,而不是“我想要”。栾曜对他们有感恩、有责任、有爱,这成为了栾麓和瞿秀萱对付他的最好的武器。

栾曜去年春节回过一次家,两人连门都没让他进。栾麓站在门口,很客气地收下了他带来的年货,不痛不痒地闲聊几句,然后问他:“还和男人在一起吗?”

栾曜顿了顿,说“是”。

栾麓便说:“你妈妈最近不舒服,我就不让她出来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栾曜开车回家的路上,第一次感到无力和茫然。

这是他和他最亲近的家人之间的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无论最后赢了输了,他都是输家。

前几天,栾曜接到栾羽电话,说是瞿秀萱心脏难受,最近都没怎么睡好。栾曜心里担心,打了个电话给瞿秀萱,瞿秀萱接了,只是说:“没事,你忙你的吧。”

栾曜叫她:“妈……”

瞿秀萱打断了他,语气很温和:“我能照顾好自己。”

栾曜便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他和李永洋出去喝了次酒,破天荒喝得烂醉如泥。栾曜酒量一直很好,李永洋都没见过他失态,那天真是吓着了。他拦也拦不住,只能跟着劝:“曜哥,别喝了,喝酒也解决不了问题。”

栾曜当时还清醒着:“我想解决问题,是我爸妈不想跟我解决。”

李永洋忍不住说:“阿姨身体也不好……你何必呢。”

栾曜看着他:“何必什么?何必告诉他们,还是何必和男人在一起?”

李永洋哑口无言,只好说:“我也没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你又不是不喜欢女人,你现在出去找,多少人排队跟你谈恋爱,有时候没必要这么固执。”

栾曜把酒瓶很重地放在桌子上,说道:“你他妈是不是有病?这么多年了说这个话。”

李永洋也不高兴:“不是,席沅就这么好啊?”

栾曜头都不抬:“你懂个几把。”

后来栾曜喝醉了,吐了几次,还是神志不清。李永洋连扶带扛得把人带回家,席沅刚做好饭,连忙从他手里接过栾曜:“怎么喝这么多?”

李永洋说:“他爸妈的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给他弄点醒酒的喝喝吧,赶紧睡觉,要不然闹人。”说完他又想到眼前的人是医生,比他更懂得怎么照顾人,又有点悻悻地闭了嘴。

席沅对他说“谢谢”,眼睛却始终在栾曜身上。李永洋挥了挥手,识相地走了。席沅把栾曜扶到床上,把毛巾沾湿给他擦了脸和脖子,转身的时候突然被栾曜很用力地抓住了手臂。

他喝醉了酒下手难免没轻没重,席沅的胳膊被抓得很痛,但他没吭声,弯腰问他:“怎么了,不舒服?”

栾曜睁眼看着他,瞳孔都不聚焦,神情也很恍惚,但叫的是他的名字:“席沅。”

席沅说:“是我。”

栾曜便闭上了眼睛,缓缓松开了手。

席沅在他身边坐了很久,也看了栾曜很久。他有时候会忍不住想,如果不是我,栾曜不会这么辛苦,这么难过。他会有一个很漂亮、很优秀、很般配的女朋友,会结婚、生子,有一个令所有人羡慕的人生。这一切算不算被席沅毁了呢?

席沅没有太大的自信。他不觉得自己在栾曜心里能比他父母更重要,如果他父母态度还是这样坚决,席沅觉得自己也许会被妥协掉。

到那时候,席沅会难过,但也不会那么难过。他已经和栾曜在一起十年,这是他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不敢奢望的事成了现实,他被命运眷顾了太久,也许上天会收回一些恩惠。

更重要的是,在席沅心里,栾曜的幸福比他自己的幸福重要太多太多,或者说,栾曜的幸福就是他的幸福。

他想和栾曜在一起,可他更想要栾曜开心。

席沅第二天早上起来,把栾曜在阳台扔掉的烟头捡了,包起来丢到垃圾桶里。栾曜还在睡,皱着眉头睡得不是很安稳,席沅轻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关上了卧室的门。

他把早餐端上桌,栾曜才起来。他身上已经全然看不出昨天晚上抽烟时惆怅阴郁的样子,刚洗完脸,眉毛睫毛都还有点湿,胡子刮得很干净,看起来很精神。栾曜对他笑了笑,低头亲了他一下:“早。”

席沅把筷子递给他,两个人坐下来吃饭。栾曜问他:“今年春节,医院值班表出了吗?”

席沅说:“还没有。”

栾曜把剥好的鸡蛋递给席沅:“问问吧,年前去你爸妈那儿一趟。”

席沅说:“好。估计也差不多排出来了。”

栾曜想了想说:“过几天我们一起去挑鱼竿吧,给叔叔买个新的。我看之前那个用了好多年了,都旧了,他也跟我抱怨过,有点不顺手。”

席沅笑了下:“好呀。”

席沅读博的第一年,就和家里坦白了。他没什么心理负担,说得更加直白,也没挑什么好时候,就是吃完饭的时候,随口就说了。他家里的情况很特殊,三代从医,家里个个都是医生,开口闭口都是讨论专业上的事。也许医生看过太多生死,又也许专心于科研的人比较单纯,席沅的父母对于这件事,没有任何应激反应。

席沅说:“爸,妈,我是同性恋。”

席正远正浇花,回头看了他一眼,手都没抖,语气挺淡的:“哦,我知道了。”

陈霜把碗筷收拾好,问他:“现在单身吗?”

席沅摇头:“我有男朋友。”

陈霜没再多问,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端着碗筷去厨房洗碗了。倒是席正远多叮嘱了一句:“注意做好个人防护措施。”

席沅都被噎了一下,难得有些无奈地说:“我是医生,我知道。”

后来席沅带着栾曜见了他们一面,他们既不热情,也不冷淡,很客气但也有一点疏离。席沅担心栾曜误会,回去的路上解释道:“他们就是这个性格,你不要放在心上,他们对我也是这个态度。”

栾曜笑,侧过脸看了他一眼:“我不奇怪。你也是这个性格。”

席沅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便不说话了。

席沅到医院先换了白大褂,带着几个规培医师查房。查完不久就进了手术室,连着做了两台手术,下来的时候腿都是酸的。不过今天的手术难度不算太大,他动作很快,上午就全部结束了。

中午吃完饭,席沅在办公室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下午又要去坐诊。三点多左右进来一对夫妻,看起来五十岁上下,妻子很漂亮,但看起来气色很差。

席沅抬头看到他们的第一眼,就认出了他们。

他没见过栾曜的父母,甚至照片也没看过,但栾麓和栾曜长得实在是很像。栾曜比栾麓更英俊一些,结合了母亲的美貌,但这不妨碍从五官到气质,栾曜活脱脱就是年轻版的栾麓。

栾麓扶着瞿秀萱坐下,瞿秀萱一直捂着心口窝。席沅问道:“什么问题?”

瞿秀萱额头上冒着冷汗,但态度很礼貌,说话也不急不缓:“心绞痛,之前在三院心内科看过了,药物控制了一段时间,但没什么起色。三院的大夫说八成要做手术,建议我们到省一院来看。”

席沅点头:“三院说是什么病症?”

这次是栾麓回答的:“心肌缺血。”

席沅简单听了心律,说道:“先做个检查吧。现在看您现在的状况,确实可能要手术。”

瞿秀萱脸色发白,仍然勉强笑着:“好,谢谢医生。”

栾麓问:“检查结果今天能出吗?这里的专家号不太好挂,要是今天出不了,您看我们什么时候来复诊合适?”

席沅说:“今天应该可以出,出了就过来找我吧,我等着你们。”

栾麓像是有些吃惊,但没有细想,扶着瞿秀萱站起来,说道:“谢谢你,医生。”

席沅没再说什么。

一院看病的人实在太多,他们做完检查,等到结果出来,都已经是下班时间了。栾麓其实没抱太大希望,他让瞿秀萱在等候区坐着歇一会儿,自己去心外科找席沅。

他推开门,席沅竟真的还在等他,见他过来,站起身说:“给我吧,我看看。”

他看了一会儿,很果断地下了结论:“左主干病变很严重,早点安排手术吧。”

栾麓脸色有些难看,深吸一口气说道:“好,我知道了。”他顿了顿,又问,“您做手术吗?”

席沅点头,面容沉静:“我主刀。”

席沅显小,看起来像二十七八岁,栾麓其实心里多少有些疑虑。但他今天挂的是专家号,也看见席沅胸前别的名牌上头衔写的是副主任医师,能在省内最好的三甲医院心外科做大夫,当然不会是简单角色,他心里也很清楚。

席沅看他没说话,便补充了一句:“如果您不信任我,也可以试试下次挂吴主任的专家号。”

栾麓连忙说:“席医生,我没这个意思。”

席沅摇摇头:“没关系。吴主任经验比我多,但也确实很忙,不太好约。看您选择吧。”

栾麓道了谢,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席沅正把白大褂脱下来,看样子就是为了等他才留到现在。

席沅回到家,看见栾曜正坐在沙发上看杂志。听见动静,栾曜回过头:“回来了?吃饭吧。”

席沅走过去,环住他的脖子,分开腿坐在他身上。栾曜用手扶着他的背,往后靠了靠:“累着了?”

席沅小声说:“我今天见到你爸妈了。”

栾曜愣了愣。他问:“在医院?”

席沅“嗯”了一声,很慢地说:“你妈妈的情况不太好,要做手术。”

栾曜很久都没说话。席沅抬起头,看见栾曜的眼眶竟是红的,脸上是很疲惫又很难过的神情。席沅看他这样,心里比他还要难过,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嘴唇:“会没事的。”

栾曜发了会儿怔,突然问他:“你主刀吗?”

席沅说:“有可能是,但不一定。”

栾曜语气很坚决:“你要主刀。”

席沅仰起脸看他。

栾曜低头,用手摸他头上的疤,又说了一遍:“你做主刀。我只敢信任你。”

席沅握住他的手,很轻地说:“好。”

那天晚上栾曜从正面和他做爱,始终看着他的眼睛。席沅的双腿架在他肩膀上,双手抓着床单,下身完全打开迎合着他的撞击。栾曜知道他的敏感点,用力往那儿顶了几下,席沅浑身发抖,被操射了。

栾曜停在他体内等他平静,放下他的双腿,弯腰吻他湿润的眼睛。席沅搂着他的脖子不放,像是很缺乏安全感似的,仰着头追着他的嘴唇,乞讨一个吻。

栾曜抱紧了他,和他用力接吻。席沅微微张着嘴巴,栾曜的舌头便探了进去,在他嘴里缠绵。退出来的时候栾曜含着他的嘴唇吮吸了一会儿,轻轻咬了咬他的唇珠。

席沅过了好一会儿才从高潮里真正清醒过来,抬起手摸了摸栾曜的脸。栾曜任由他摸,低头说:“舒服吗?”

席沅微微红了脸,点了点头。

栾曜撑着身体看了他一会儿,把席沅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他抬起腿勾在栾曜的腰间,脚后跟在他的后腰磨蹭着。栾曜知道他是想让他动,便笑着说:“说点好听的,我就继续。”

席沅抱着他的肩膀,小声说:“栾曜,求你。”

栾曜漫不经心地捏他的耳朵:“就这样啊?上次你是怎么求的,就按上次的来。”

席沅愣了一下,随即感到很羞耻。他犹豫了一会儿,才低声说:“老公……”

栾曜笑了笑,低头亲他,这才又用力动起来,性器贯穿他的身体,严丝合缝地填满了他。席沅抑制不住呻吟声,喘得厉害,又渐渐硬起来。栾曜射的时候弯腰在他耳边哄了句“宝贝”,席沅就蜷缩起脚趾,颤抖着又跟着射了一次。

栾曜射在他身体里,没急着退出来,趴在席沅身上平复着气息。席沅和他紧紧贴在一起,能隐约听见他沉稳的心跳声。

栾曜抱着他翻了个身,两个人面对面躺在床上。栾曜还停在他体内,他们结合在一起,享受着这一刻的亲密。席沅像小狗一样又密又轻地亲他的下巴,栾曜微微仰起头,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说道:“席沅,我妈会没事的,对吗?”

席沅停下动作,注视着他。栾曜并没有和他对视,而是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席沅说:“栾曜,别怕,我能救她。”

栾曜这才把目光放在他身上,紧紧地抱住了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信你。”他闭上眼睛,声音有些抖,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席沅,我信你。”

第二天,栾麓带着瞿秀萱又去了趟医院。席沅刚查好房出来,正好碰见栾麓在门口,便停下脚步问:“您决定了吗?如果想好了,我们安排手术,今天就可以去做术前检查。”

栾麓犹豫了一下,说道:“如果找吴主任,大概要什么时候能做呢?”

席沅顿了顿,语气很平静:“这台手术我可以做,希望您能相信我。要等吴主任的话,起码要排到半个月以后,但依病人现在的情况,我不建议拖。”

栾麓有些尴尬:“不是不信任您……只是毕竟是大手术,我们心里也难免害怕,还是希望能找经验丰富一点的医生。”

席沅旁边还站着两个刚毕业在规培的博士生,其中一个叫李佼,和席沅同一个导师。他对席沅非常敬重也很是崇拜,听见栾麓话里话外都是不相信席沅医术的意思,忍不住讽刺道:“您挺有意思的,一院心外科最好的医生给您做您不愿意,来看病还挑三拣四?”

席沅看他一眼,皱起眉,缓缓摇了摇头。

李佼被他眼神警告了一下,陡然闭了嘴,但脸色仍然很难看。

瞿秀萱在旁边一直没说话,这时候才出声。她的脸色比昨天更苍白了一些,讲话的声音也很虚弱:“席医生,我知道我们这样很过分,但也请您理解,这是无知带来的恐惧,我们不敢赌博。”

她话说得不卑不亢,李佼眼神里的不耐烦少了些许,但还是说道:“交给席医生不是赌博,全省你找不出第二个这么稳的医生。你们去看看全国有几个人能三十二岁做到心外科主刀。”

栾麓和瞿秀萱都露出了一点惭愧,却并没有出声,也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

席沅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等吴主任有空并不是个好的选择,如果你们不太相信我,我可以找A大附院心外科的主任医师给我做副手。”

李佼大吃一惊,几乎都要怀疑自己听错了。A大附院是全国最好的医院,心外科更是其中王牌,好几台手术都被国外医生线上观摩。心脏搭桥固然不是个小手术,难度系数不低,但对于席沅的业务能力来说已经是游刃有余的程度,他主刀几乎不可能有任何问题。他惊疑不定地看着席沅,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坚持给这个病人亲自做手术。

栾麓和瞿秀萱也很是意外。A大附院在首都,能请到主任医师跨省做副手,眼前的医生显然是个厉害人物。瞿秀萱忍不住问道:“席医生,为什么您这么愿意帮我?”

席沅很平静地说:“我接的病人,我负责到底。”

栾麓和瞿秀萱对视一眼,栾麓很感激地说:“席医生,真是谢谢你,那麻烦帮我们安排手术吧。”

其实对席沅来说,请A大附院心外科主任过来做副手,并不是一件难事,因为那人是他爷爷。席江阑是国内心外科当之无愧的“第一刀”,没人比他技术更好,国内不少三甲医院的主任医师都是席江阑的学生,连吴主任也不例外。

瞿秀萱的手术被安排在三天后。手术当天,栾麓和瞿秀萱才见到了那位“副手”,七十几岁的年纪仍然双目有神、精神矍铄,性格严肃冷淡,但和席沅交谈时会流露出一点温和的神色。

席江阑眯着眼看冠状动脉造影,旁边站了一圈儿省一院的医生,除了心外科,还有其他科室的医生特意来见他。席江阑说话很不客气,他抬起头时不轻不重地说道:“小手术,没必要。”

栾麓在旁边很尴尬,沉默着没说话。

席沅说:“我想确保万无一失。”

席江阑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瞿秀萱和站在旁边的栾麓,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管不了你。”

席沅站起身:“爷爷,我也是第一次求你。”

席江阑看着他说:“是啊。你费不少心。”

栾麓和瞿秀萱听得云里雾里,并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但谨慎地没吭声。这时候吴主任从外面推门进来,像是从哪里匆匆赶过来。他走到席江阑面前,很恭敬地叫了一句“老师”。

席江阑随意地摆了摆手,说道:“准备手术吧。”

席沅进手术室之前,在走廊上见到了栾曜。他陪在栾麓和栾羽身边,沉默地低着头,栾麓脸上也是十分焦虑和疲惫的表情。

席沅走到他们面前,他们同时看向他。席沅声音不大,但异常清晰:“别怕,信我。”

栾羽大约知道他在说什么,下意识看了眼栾曜。

栾麓以为席沅在和他说话,深吸一口气回答道:“我相信你,席医生。”

栾曜则始终沉默着,目光放在席沅身上,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席沅对他点点头,没再做过多停留,转身走向手术室。

手术持续了四个多小时,接着手术室的灯“啪”得灭了。席沅从里面走出来,他还穿着浅蓝色的手术衣,抬手把口罩摘下来。栾麓、栾曜和栾羽三个人很快走过来,栾羽率先问道:“手术情况怎么样?”

席沅脸上并没有疲倦的神色,冷静地说道:“很成功。”

瞿秀萱术后住了半个月的院,席沅每天去查房,瞿秀萱和栾麓都极尽配合,想来还是对于自己之前的不信任有些愧疚。其实席沅心里真的没有什么想法,他觉得这很正常,医生这个行当里经验的确代表了一些东西,虽然不是全部,但病人不会去考量那么多,也无法摸清所有医生的水平,他们想的很简单,只是想安全地活下来而已。

席江阑年纪大了,走动不多,难得来一次,前几天都被各家医院院长请去吃饭了。后来两天老头子也累了,去席正远那儿待了几日。临走的时候,席正远和席沅送他去机场,席江阑对席沅说:“爷爷帮你撑场面了,日子得好好过,我和你奶奶才能放心。”

席沅说:“爷爷,我知道的。谢谢。”

席江阑对着席正远倒没什么要说的,他和席沅隔代亲,很大原因就是席正远当初不愿意承他衣钵选心外科,非要选眼科。他看了眼席正远,说道:“多照顾沅沅,有什么问题要告诉我,不许瞒着。”

席正远应下了,老爷子才放心去安检。

瞿秀萱在省一院的那段时间,栾曜跑医院跑得挺勤,虽然栾麓和瞿秀萱都不是很待见他。席沅工作忙,在医院也很少和他碰面,倒是听见手底下小护士在背后议论过不少。

“八床的病人家属,长得跟电影明星一样。”

“一家子都好看,病人也长得很漂亮。”

席沅看她们一眼,她们就忽得噤了声,低着头忙活去了。

直到出院,席沅和栾曜也没有告诉栾麓和瞿秀萱他们的关系。席沅无所谓,尽管那是栾曜的父母,他也并没有另眼相看,在他眼里病人没什么区别,他想要亲自做手术只是为了栾曜而已。栾曜也并不想用席沅的身份道德绑架父母,那没什么意义,就算用他们内心的愧疚和感激挟持了他们,那样的“接受”也并非真正的接纳。

因此,这场拉锯战又无声地持续了大半年,一直到中秋节。

李永洋送了三四十只螃蟹给栾曜,个头挺大。席沅不爱吃海鲜类,栾曜便只留了五个,送了十个给栾羽,十个给席正远和陈霜,剩下的都拿去给了栾麓。这次被把他拦在门口,栾麓挺客气地请他进了门,瞿秀萱给他倒了杯茶,看起来气色好多了。

栾曜问:“最近还好吧?”

说是最近,其实他们已经大半年没有联系了。

瞿秀萱说:“身体恢复得很好。后来去医院复查了几次,医生也说没问题。”

栾曜点点头:“螃蟹毕竟是寒性的,不能贪多,你们每顿蒸一两只,别一次吃太多。”

栾麓应了,把螃蟹拿到冰箱里,用湿毛巾盖上了。

栾曜又简单聊了两句,就站起身准备要走。瞿秀萱叫住了他,有些难过地问道:“妈妈身体不好,不知道还能挨几年。你就一定要这样跟我耗着吗?”

栾曜站着没动,语气很平和:“妈,是你不愿意接受。”

瞿秀萱把手贴在心脏的位置,闭上了眼睛轻声说:“和男人在一起,怎么会过得好?没办法要孩子,还要被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妈怎么能放心让你这样?”

栾曜说:“有没有孩子根本不重要,现在很多家庭都选择丁克。至于指指点点,我不害怕,也不在乎,要不然也不至于在一起十年多。”

瞿秀萱睁开眼睛,眼眶红了:“非要这样吗?”

栾曜沉默了一下:“妈,你再好好想想吧。我希望能得到你和爸的支持和理解,但如果实在得不到,我也不会为了这些牺牲我的爱情。”

栾麓始终站在一旁,什么话都没有说。

栾曜开车离开了,这次他的心情不像以往从这里走的时候那么难过了。哪怕是血脉相连的骨肉亲情,也会被消磨,瞿秀萱大概忘了,拿亲情当利器也会付出代价,让亲情成为消耗品,在不知不觉中贬值。

晚上栾曜和席沅做爱完,赤身裸体地拥抱在一起。栾曜从后面抱紧了他,嗅他的头发。他们的姿势很亲密,连双腿都交叠在一起,栾曜半硬的阴茎抵在席沅的臀缝,潮湿又黏糊。

席沅偏过头,把手搭在栾曜缠在他腰间的手臂上。

栾曜说:“市里新开的那个公园,听说不错。这段时间天气好,要不要去野餐?再晚就冷了。”

席沅问:“就我们俩吗?”

栾曜想了想说:“或者叫上叔叔阿姨一起,看他们时间方不方便。”

席沅靠在他怀里:“他俩比我还忙。我明天问问吧。”

妇产科到秋天最忙,陈霜本来想拒绝,席沅劝她:“一年到头哪天不忙?越忙越得出去放松一下心情。”

陈霜挺意外,顿了一下说道:“这话不像你会说的。”

席沅有点不好意思,他看了眼身边正开车的栾曜,坦白道:“栾曜说的。”

陈霜笑了,应下来:“行吧,我找你爸说,我们周末去。”

本来天气预报说周日要下小雨,结果到了日子是个大晴天,正好适合秋游野餐。栾曜和席沅带了不少东西,开车到席正远楼底下接夫妻俩。席正远和陈霜上了车,陈霜问道:“小栾换新车了啊?”

栾曜笑了笑:“是的,刚买一周,还没来得及跟您说。”

陈霜看了看车内装潢,表情是满意的,但嘴上却说:“之前的旧车其实也挺好的。”

栾曜打了一把方向:“我和席沅下班时间凑不到一块儿,还是两辆车方便,这辆新的给席沅,我开旧的正好。”

陈霜的神色更愉悦了一些。

她对儿子的性取向没兴趣,但毕竟是母亲,肯定希望他过得更好。栾曜人长得英俊出众,工作也很稳定,她本来还担心在大学当体育老师薪水不高,后来才知道栾曜工作清闲,平时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在校外当私教,收入着实不菲。之前他们俩开的是三十几万的沃尔沃,新换的这辆路虎揽胜估计落地要八十几万,足以证明两个人经济条件很不错,不太需要他们担心。

席正远听完他们的对话,按下了车窗,不咸不淡地说:“有需要也要跟我们说,我们俩攒的钱最后也带不走。”

席沅坐在副驾驶上,回头看了他一眼:“爸,钱够花。”

公园的位置介于市中心和市郊之间,刚建成,面积大又漂亮,人流量也不小。栾曜找了块向阳的草坪,把防潮垫和帐篷都拿出来,对他们说:“叔叔阿姨,坐一会儿吧,我把帐篷搭起来。”

席沅则把带来的水果、零食、糕点都一样样摆出来。陈霜戴着墨镜,坐在垫子上挺惬意,使唤席沅:“去帮帮小栾呀。”

栾曜笑道:“没关系,我动作快,席沅不擅长这个。”他很快把帐篷搭起来,搭得很稳,一撑起来还挺惹眼,周围野餐的人都往这儿看。

栾曜看见有小朋友手上拿着冰淇淋,远远见到旁边小店有贩卖机,便回头问他们:“吃不吃冰淇淋?”

席沅说:“我想吃。”

席正远不喜欢吃甜的,摆了摆手。陈霜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太凉了吧?”

栾曜说:“没事,今天温度高,慢慢吃应该没问题。”

陈霜便笑了笑说:“那给我也买一个。”

栾曜便转身朝小店走去。

陈霜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对席沅说道:“小栾真不错,模样也好。上次他和你爸钓鱼回来,你李阿姨恰好在家里,不知道你俩的关系,还一个劲儿问我能不能介绍给她侄女。”

连眼高于顶的席正远都难得夸了一句:“确实是个好孩子。”

席沅的目光始终追着栾曜,心里很软又很甜。

栾麓正低头倒水,忽然听见身边的瞿秀萱说:“那不是席医生吗?”

栾麓抬起头,顺着瞿秀萱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见席沅的侧脸。他生活里的状态比工作中更随意一些,虽然还是那副冷淡寡言的样子,但迎着阳光仰着头,看起来温和了许多。他身边还坐着一对夫妻,大概是他的父母。

栾麓说:“还真是席医生。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瞿秀萱点头:“好啊。”

栾麓扶着瞿秀萱站起来,两个人一同往那边走过去。席沅离他们大概二三十米远,周围野餐的人很多,不少小孩儿边跑边叫,他们也并没有意识到有人朝他们走过来。

离他们五六米远的时候,瞿秀萱听见席沅旁边的女人说:“还挺多人排队呢?早知道不让小栾去买了,忙了半天也没歇歇。”

瞿秀萱愣了一下,栾麓显然也听见了,下意识停下了脚步。“栾”不是个常见姓氏,虽然市里也有不少人姓栾,可瞿秀萱直觉觉得,好像和他们有关。

他们听见席沅开口说:“我去找他吧。”声音还是冷冷淡淡的。

女人拉住了他的手臂:“哎呀算了,你看小栾都往回走了。”

栾麓和瞿秀萱顺着他们的目光往远处看,栾曜戴着棒球帽,手里拿了两个冰淇淋,正不紧不慢地往这边走。虽然还有一段距离,但他们怎么可能认不出自己的儿子,何况栾曜身高太鹤立鸡群。

前段时间在医院里的那些画面电光火石之间串联起来,他们瞬间明白了他们到底有什么能耐,让席沅对那台手术这样上心。瞿秀萱脸色发白,抓着栾麓的手低声说:“走吧。”

栾麓扶着她转过身,两个人近乎有些仓皇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瞿秀萱忍不住去看他们那边的景象。栾曜走近了,先把冰淇淋递给席沅的妈妈,另一个递给席沅。席沅的妈妈舔了一口,不知道说了什么,栾曜笑了笑,弯腰从包里拿出一张餐巾,抖开了盖在席沅母亲的腿上。

他们始终有说有笑,多半是栾曜和席沅的母亲在说话,席沅和父亲都只是沉默地听,但神情也是愉悦轻松的。栾曜拿相机给他们夫妻俩拍照,席沅站在栾曜身边看着相机里的画面,时不时说几句什么。后来席沅的母亲拿走了相机,对准了栾曜和席沅,栾曜便笑着低头在席沅额头上亲了一下,等她拍完,四个人又凑在一起看照片。

后来瞿秀萱已经不记得他们是怎么离开的了,她的脑海里全是那些画面。将近两年的时间里,他们抛弃了他们的儿子,逼着对方回头,却残忍地刻意忽视栾曜在他们面前笑容越来越少,疲惫越来越多。她总觉得栾曜还小,早晚会知道自己选择的路不对,可她忘记了,栾曜已经过了而立,就算路选的不对,也该由他自己权衡和承担。她总觉得自己儿子优秀得哪个男人也配不上,可事实证明,他能找到心仪且般配的人。他们在栾麓和瞿秀萱的刻意冷落和疏远下,仍然能尽力尽儿女孝道,席沅救了她的命,可并没有像她一样卑劣,拿这个来要挟她。

瞿秀萱其实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席沅的父母可以那么轻易地接受自己的儿子是个同性恋,甚至可以和他的丈夫自然亲密地相处,也不在乎他们在公众场合拥抱和接吻。但她隐隐觉得,席沅的父母做的才是正确的,因为他们坐在阳光下谈天说地,而栾麓和瞿秀萱连上前和他们打招呼的勇气都没有。

又到了例行复诊的时候,瞿秀萱和栾麓去省一院挂了号,下午的时候见到了席沅。席沅刚从手术室出来,换下了手术衣披上白大褂,坐在桌子另一边,语气很公事公办:“最近没什么不舒服吧?抗凝血药要继续吃,手术不是一劳永逸,有任何情况都不要忽视,及时到医院来。”

瞿秀萱点点头。她看着席沅,突然说道:“席医生。”

席沅抬头看她。

瞿秀萱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她以为自己很平静,但其实说完这句话,眼泪就掉下来了:“这周末有空的话,和栾曜一起回家吃顿饭吧。”

席沅怔在了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栾麓弯腰帮瞿秀萱擦眼泪,低声对席沅说道:“席医生,谢谢你。”

晚上席沅路过花店买了束白玫瑰,开得正艳。他开门的时候栾曜走过来,接过他手里的花,问道:“送我的吗?”

席沅红着脸点点头,仰着头和他交换了一个吻。

栾曜看他害羞,故意逗他,俯身在他耳边吹气:“谢谢宝贝。”

席沅拥抱他,闭上了眼睛,轻声说:“你爸爸妈妈今天来医院复诊了。”

栾曜“嗯”了一声:“都还好吧?”

席沅看着他,说道:“他们让我们俩周末一起回家吃顿饭。”

栾曜错愕,沉默了一会儿眼睛微微湿润了。他把席沅抱起来,压在沙发上很用力地亲吻他,把他嘴唇都咬出了血。席沅不叫痛,手放在他后背上轻轻抚摸着,栾曜很久才放开他,喘着气说道:“终于……”

席沅知道他的意思,双手珍重地捧着他的脸,注视着栾曜发红的眼睛,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唇:“谢谢你。辛苦了。”

谢谢你没有放开我。

之前闭站期间在wb发的番外,现在可以po上来啦!

作者感言

百事可乐不加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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