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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饺子铺的跛脚男人 杭八桥 4578 2024-06-06 22:50:48

程水回的比他预计要早点儿,他手指头屈起弹了下门板,咚地一响,“生哥!”

他笃定严庆生能听见,喊了这一声后,便很有耐心地等着。果然,大约过了两分钟,门开了,严庆生在里面说着“饿不饿”。

“不饿,我晚上吃了两个馒头呢!——还有这么一大碗粥!”程水比划着进了屋,一眼看见桌子上摆好的酒菜,惊得张开的胳膊都忘了收,灵光劲儿难得不见了,迷糊着问他生哥:“这、生哥……今天你生日?”

“什么生日,我不过那个。”严庆生慢吞吞地跟在他后头,“给你的。”

“我?”程水找回脑子,“操,不会就因为一个菠萝包吧!”

严庆生瞪他一眼:“在我跟前还好,这字别在人家姑娘跟前说啊。”

“哪来的姑娘?”

严庆生心想,他大概还没注意自己帮他洗了内裤,但事儿要一个个地问:“你跟哥说实话,昨天你吃饭了没有?”

程水立刻说:“吃了。”他怕严庆生不信,麻溜儿地把每样东西价钱都报了出来,严庆生听了,叹了口气:“晚上没吃,中午也没吃饱,下回不准了。”

程水笑了:“生哥,我师父都没这么管过我,我扛饿,真的。”

严庆生按着他坐下,自己也坐在旁边,“我今天……”

他把对外跟人说程水是自己弟弟的事儿说了。

“成啊,我不就喊你生哥嘛。”程水还挺高兴的样子,“不然我改个口,叫哥哥怎么样?”他说着一扭头,看见桌上靠里面摆着那瓶酒,诧异道:“怎么还买了酒?”

严庆生听了他前半句,正脸有点儿热地想说随你,结果程水一打岔,他又去回答后一个问题去了。

“就是说……明天哥你又要上班了?”程水听他说过饺子铺的活儿,强度大钱还少,换谁都不乐意干,因此他倒没第一时间替严庆生乐,“身体受得住吗?”

“有什么受不住的,都这么多年了。”严庆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他今晚还有些别的想法,得先让程水喝点儿酒才行。

程水是喝酒的,酒量多少他不清楚,但总不会有人越喝越清醒。严庆生替程水满了一盅又一盅,程水跟他笑着说话,一抬手就灌了。喝了约摸四五盅,严庆生看程水撸串儿的动作慢了下来,觉得差不多了,便不再给他倒。

他要开始打探了。

严庆生胆小了一辈子,也从未有能在背后说三道四的对象,如此当着正主的面直接打听更是头一回,他心如擂鼓,说话都不利索了。

“哥……哥问你个事儿。”

程水眼神紧黏着他的脸,“哥问呗。”

“哥不是想打听你什么,就是、就是关心你……”严庆生说着,声音又小了下去,他真的不擅长撒谎,哪怕这话半真半假,他也觉得心里头发虚。

他哪知道,现在他这吞吞吐吐的模样,正中了程水的心。

“没事儿,哥问什么都行。”程水挑了串碎鸡心,一口捋了半根竹签子,将那点肉搁在齿间慢条斯理地咬,“我就爱哥跟我说话。”

严庆生脸真开始烧了,“哥也爱跟你说话,”他清了下嗓子,“弟弟,你跟哥说说你看上的那姑娘呗。”

这时候的程水脑袋确实有点儿钝,他没说话,皱了下眉。

严庆生又轻轻咳了一下,半低着头,“哥今天收拾床,看见了……就帮你洗了。”

程水停了两秒,深吸了一口气。他朝那电线上望去,果然见着自己那条内裤跟严庆生的挨着,亲密地完成了它主人日夜肖想的事。

“哥,”程水开口带了点艰涩,“你不嫌?亲手洗了?”

严庆生抿了下唇,有点儿笑意,似有讨好的意味,但话也确实是真心话:“弟弟的东西,哥嫌什么。”

弟弟的东西,他的东西。

程水的心火呼啦一下子,被严庆生这句话给点燃了。

“他……挺让人觉得舒服的。”

果真!

严庆生心提到了嗓子眼,堵着不让他发出声音。

程水看上去像是醉了,又不大像,他的眼看上去更清明了,但眼神落在严庆生的身上,哪里都透着一反常态的渴望与执着。

“他有点胆小,但心地很好,对我尤其好。”

“他长得不算很漂亮,但是我喜欢,眉清目秀的,舒服。”

“他身体不太好,不过没关系,以后活我来做就行。”

“挺傻的,有点头疼,一直怕吓着他。”

“但是哥啊,”程水丢了签子,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严庆生觉得自己仿佛一脚踏进了那眼睛设下的迷谭,“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他。”

严庆生呼了口气,点头道:“哥知道了,哥支持你。”

程水笑了:“哥,你不知道。”

严庆生一时语塞,过了半晌,他讷讷道:“别小瞧哥,这方面……哥总比你有经验些。”

程水闻言,反过来问他:“哪方面?哥不是没谈过姑娘么?”

严庆生老实答:“是没谈过,但是……”

酒壮人胆,程水不等他说完,语气里戏谑便多了起来,笑眯眯地往他跟前凑:“还是说,哥指的是那方面?”

“不是……”,严庆生反应过来,他哪招架得住程水这不正经的话,顿时现了窘态:“不是那个……”

程水还是一副笑模样,若有似无地嗯了一声。

严庆生着急解释:“我、我是说,你跟姑娘处,要是哪里有问题,可以跟哥说说,哥替你出出主意。”

若是半月前,这场对话便到此为止了。程水心里明镜似的,他跟严庆生之间的那条线,是他给自己画下的,一时一刻不敢抛之脑后。严庆生喜欢姑娘,把他当弟弟,他不能睡了人家屋子,占了人家好意,还毁了人家半生。

可今晚的程水喝了酒,有点想发疯。

“哥,现在就有个问题。”

“你说。”

程水搬了椅子,挨得极近,严庆生被他这一举动弄得紧张起来:看起来还是个挺秘密的大问题?

自己一时逞口舌之快,万一……给人家俩搞砸了,怎么办?

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这两人谈对象,也抵得上五座庙了吧,严庆生不安地想,这么折福的事儿,他却隐隐希望程水跟那姑娘别那么顺利。这样他跟程水……

嗯?!

严庆生心头一颤,立即要抽回手,奈何程水力气大些,硬是按着他碰了三五秒钟。

“你干什么!”

程水松开手,声音明显哑了点:“摸出来了吗?”

那儿有多硬多热,严庆生确实摸出来了。他左手手心把程水那个私密的地方记得死牢,怎么搓也搓不掉。

“哥,我一想到他,就变成这样,”程水摆出惶然无措的姿态,“我总不能去强迫他……哥,你教教我,该怎么舒服,好不好?”

严庆生千算万算,怎么也想不到,程水居然让他教这个!

“不、不行……这怎么……”严庆生那只手实在哪儿都放不住,只得紧紧捏着裤腿,手心不安地在那一小块布面上磨蹭着。

程水又挨近了点儿,这回连他身上那点酒气都要窜进严庆生的皮肤里了。

“好哥哥……”他一边嘟囔着,一边去扯严庆生的袖子。严庆生的左手被他一揪一扯,竟然松动了些。

严庆生真不知如何是好了,他听着程水一声声叫着哥哥,再荒谬的事情他也忍不住想答应。兄弟间……兄弟间做这种事,虽然不合规矩,但在这个破屋子里,无父无兄,这样一个老天爷都遗忘的角落,谁能向他们提什么规矩?

他忍一忍,换他这个弟弟高兴舒服,再对上姑娘,是不是也能少冲动些?

那就……

“你、你先来,我看看。”他怕程水不乐意,极小声地说:“哥其实……也不怎么……你让哥想想。”

程水眼里显出笑意,他终于暂时放过了严庆生那只可怜的翻了毛边的袖子,慢吞吞地拉下裤腰,眼却一刻不离他几乎要绷成一张弓的生哥,诚心诚意夸赞道:“哥肯定比我厉害。”

程水穿的是批发市场十五块钱那种运动裤,料子又软又薄,程水拇指向下一勾,那东西便兜不住,直直地弹了出来。

为了吃夜宵,今晚的屋子开了灯,一只5瓦的节能灯用了六七年,开灯时总要先敲敲灯管,有时还会突然暗下去,但严庆生暂时还没有起换了它的念头,他很喜欢这个暖黄的光线,大约是用的久了,感觉比一般的还要偏暗黄一些。

在程水拉下去的那一瞬间,严庆生尤其感谢这个昏黄的光。光线几乎要融进程水深灰的影子里,程水硬直的东西蛰伏在暗处,看不清形状,但存在感极强,像一只被囚进笼中暴躁不安的猛兽。

手心的热度又悄悄起来了。

猛兽被握住了命脉,程水呼吸渐重,右手毫无章法地开始上下套弄,纵是严庆生这种怠于情事的人也瞧得出他手上的单调与青涩。

“哥哥。”

程水低低唤了一声,抬高下颌,垂着眼看他生哥。这一声叫得含了几分情欲,沙哑黏腻,字音混在起起伏伏的喘息中,像是奏乐中的鼓。

严庆生想挪开视线,但后脑勺仿佛有一只手给他按住了,他一分一毫都动弹不得,程水的东西在暗处大致显出个轮廓来,明明是男人都有的样子,但程水的东西,便蒙上一层不明的特殊意味。

严庆生产生了落荒而逃的想法。他有点怕,并且搞不清自己在怕什么。

“哥哥,哥哥……”

程水又在喊他了。

严庆生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让程水变成这样的,不是那年轻秀丽的姑娘,而是自己——程水到底是在求助吗?

这个念头仅闪过一瞬,下一秒他便清醒过来,痛骂自己疯了。

“你……你这样不对。”严庆生匆忙开口。

程水微蹙着眉,他脖颈上的喉结上下滚动,似乎对接下来的事抱有极大的期待。

严庆生并没有看着他,自顾自地说话,干涩急促,“你碰碰别的地方,那个上头,下面的蛋,都、都很舒服。”

程水却不肯放过他,“好哥哥,”他又开始了,“帮帮我,就这一回,你帮帮我。”

他彻底撒了手,反去摸严庆生的手腕,也不使力,就那么别扭地抓住。那根受冷落的东西随着他身体移动,轻轻摇晃了两下,严庆生的视力奇迹般地变好了,连那上面纵横暴起的筋脉都看得一清二楚。

“就这一回。”轻声说着,更像是在跟自己保证,严庆生抿了下唇,“你……放开手,哥教你。”

程水看了他一眼,果真放开了他的手腕,但没收回去,向下滑了滑,捏住了严庆生的衣角。

紧张的不止严庆生一个人。

严庆生的手干生生的,常年做活儿的手自然不可能光滑细腻,手上有茧子倒刺是家常便饭,他这双手握过许多东西,包括他自己的,但从未想过居然有一天,他会给另一个男人做这种事。

程水的紧张一定程度上给了他一点勇气,他竟然是被需要的。严庆生几乎没担当过这种角色,他从小脚跛,一直跟在别人身后,被当成一个废物,感恩戴德地去求一份食物,一本练习册,一个小玩具,这份低矮的姿态一直延续下来,他不习惯去改变,也没资本去改变。

可眼下的情形太过于特殊,这间屋子像是一处另一层意义上的世外桃源,他们这种不可告人的举动既危险又无比安全,严庆生痴长程水将近二十岁,虽难以启齿,但自认占一个主导理所应当。

他反过来安抚程水:“放松,太紧张出不来的。”

程水轻声说:“我不紧张。”他又道,“哥摸得我好舒服。”

严庆生的手指在他前端摩挲,将那孔里流出来的腥膻体液沾了满手,他听见程水这么说,羞臊之外难免隐隐有些得意。

“你自己要记住,”严庆生脸热烫得不敢抬起来,但他说了要教,总不能就这么打出来完事,“其实哪儿会舒服,自己多来几回摸索一下就知道了。”

程水几乎要把他的裤子掐出个洞,严庆生在说什么都不重要了,他似乎听得见,也仅仅只是听得见,脑子分不出丁点儿功夫来处理耳朵的琐事。它忙于源源不断地产出疯狂的问题:他的生哥现在是什么模样,下面硬起来了吗?若是知道自己究竟抱着什么龌龊想法,这个人还会这么冷静地替自己做这种事吗?

他坏透了,倚仗着严庆生对他愈加依赖,二两酒就能让他对自己的底线弃之不顾,甚至到了这地步,他还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严庆生再失态一些的样子。

要不吻他?就是现在,此刻,马上,他只要松开手指,侧过身体,兜着后脑勺,压准那两片薄嘴唇简直毫无难度。

生哥会揍他?程水低喘着笑了,不,不会的。

他的傻生哥,大约会当成自己要找个人练习,好等哪天去亲一个压根不存在的姑娘吧。

他想让严庆生明白,又不能让他明白。

如此问题早在他清醒时分翻来倒去想过无数回,更别说现在混混沌沌的一时半刻。严庆生还在说话,“……力道大些也没关系,手指多到处动动……”

他一边说一遍做,全副精神都放在这根男人的东西上。他是靠手吃饭,伺候程水舒服却比他做活儿时候还要专注费神。

过了一小会儿,他掂量着问道:“快了吗?”

程水含糊唔了声,手指猛地扎开,整个上半身突然地往严庆生那边靠过去,额头一下子砸在严庆生瘦削的肩膀上。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逼得严庆生抬起了头,下巴擦蹭着程水的发梢,程水一声声粗重的呼吸带着热气喷在他胸前,一股子汹涌的气势。

他快到了。

严庆生心领神会加快了手上动作,不再搞些花活,简单粗暴地开始来回运动,可即便这样,被伺候的那个人还不满意。

他被程水抓住手,凶狠地飞快地,进入了最后阶段。

严庆生头脑麻木了一瞬——那姑娘以后要牵的手,原来握起来是这种感觉。

程水完事后,半天没从严庆生的身上起来。一开始他还有喘气的音儿,后来若不是身体明显地一起一伏,严庆生差点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儿了,他疑惑地拍了拍身上人,“怎么了?”

“哥……”程水叫了一声,又停了半会儿,才继续道:“哥把我弄得太舒坦了。”

严庆生忍不住笑出声,他是真的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尽管方式有些特别,但程水这个反应完全肯定了他。

他竟然也是有正面价值的。

严庆生轻声哄他:“行了,以后可以自己学着来了。”

程水脑袋挪了点位置,“我也想让哥这么舒服。”

严庆生愣了一下,理解了程水的意思后,刚消下去的红又腾地烧上了脸,他语无伦次道:“哥已经,不需要,够了,真的。”

程水声音从他脑袋下传出来,有点儿闷:“我知道,我弄的肯定没哥这么好,我……我就是说说。”

他说的若无其事,语气中却恰到好处地带点儿懂事的可怜,一下把不善言辞的严庆生戳得心软,手忙脚乱跟他解释,却发现无论怎么解释,程水都是乖乖应着,仿佛那委屈不存在似的。

“哎,你相信哥啊。”

程水将脑袋抬起来,收拾了一下下身,提好了裤子,挺真诚地冲他一笑,点点头:“我信你,哥,我没关系的。”

这明摆着就还介意着!

都怪他笨嘴拙舌,男人哪儿能被质疑那方面的功夫呢?况且程水已经打心眼里觉得自己不大行了……

这都怪他。

严庆生心里懊恼得不行,完全忽略了内心深处一闪而过的另一个想法:他或许可以代替那个姑娘,把程水留得更久一些,久到他不再能够替代为止。

在此期间,程水一切顶私密的,不能被外人瞧见的东西,都将成为他的专属。同样,程水也将拥有他的一切。

正如现在程水想要做的那样。

作者感言

杭八桥

杭八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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