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八年,发兵匈奴,匈奴退百里据守,遇雪,苦战数月。
建元九年,大捷,一路追剿,深入沙漠久攻不克。
五月,武帝亲征。
出征在即,楚明允一整日都在营中点兵,直至入夜才移驾回宫,等沐浴后洗去了一身尘气,他散着微湿的长发进了寝殿,瞧见苏世誉坐在桌案后,正翻着兵部的折子,对随军物资做着最后的核对审查。
“别看这个了,”楚明允俯身撑在案上,凑近道,“苏哥哥,我明日就要启程了,看看我吧。”
苏世誉收起了折子,抬头看他,笑道:“连着忙了这些日子,累了吗?”
“还行。”楚明允随手翻了翻那厚厚的一摞文书,“我看你比我劳累多了,事无巨细都要核查一遍。”
“臣的分内之事。”
“世誉,”楚明允看着他,“你真的不和我一同去前线?”
苏世誉仍是笑:“我若去了,谁替陛下您守住朝堂呢?”
“这一仗我们筹谋多年,如今匈奴退守僵持,此战至关重要,胜了就能开百年太平,这些军务文书你都看了几遍,怕不是快要背下来了,还嘴硬说不在意?只要你说一声想去,朝中之事由我来想办法安排。”
“..”苏世誉垂下眼,,沉默片刻,摇头笑道,“年少执念罢了。”
然后听到楚明允叹了口气,脚步声绕过书案走近,他刚一抬眸,楚明允便低头凑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又捧着他的脸,指腹摩掌着鬓角,低叹道:“宝贝儿……”
苏世誉握住他的手,却迟迟没等到下文,只看到他盯着自己的眼神缱绻心疼,不禁轻笑出声,抬手揽过楚明允的脖颈,主动吻了上去。
楚明允闭眼享受着他的温柔,身形反而缓缓压上,苏世誉顺势后靠上椅背,接着,唇齿间局势陡转,楚明允夺得了主导,缠着他用力晚吻,强势地攻城略地,富有侵略性的气息铺天盖地地罩下,逼得他呼吸急促起来。
楚明允屈起一条长腿,抵开了苏世誉的膝盖,跪在椅上,缓慢前滑,像是借力支撑着姿势,又像是直白暗示,终于,他的腿顶在那要紧位置,如愿听到苏世誉一声模糊的轻韬。
他们不约而同地睁开眼,在呼吸交错的距离间对视了一眼,楚明允的笑声压在喉咙里,低低的,他亲了口苏世誉的唇角,便沿着下巴啃咬,一双手早已摸索到了苏世誉腰间,扯掉了腰带,回手扔到桌案上。
这时楚明允才舍得松口,稍直起身,伸手
在桌案上摸索寻找什么,一双眸光滋艳的眼还直勾勾地盯着,眼前人衣襟半敞,锁骨上还残留着先前的吻痕,淡了许多,被衣领掩着半隐半现。
苏世誉微微喘着气,也含笑瞧着他,抬手取下了玉冠,长发便披泻而下,柔亮地垂过肩头,苏世誉靠在椅上的姿态更为放松,少了平日里的端正,甚至能尝出一丝慵懒味道,是独属于他的,只有他能欣赏的风光。
于是,楚明允微眯起馁子,冲他挑了一下眉。
苏世誉忍不住轻笑出声,会意地帮他宽衣。
楚明允沐浴后只将衣袍随意系着,轻轻一扯便全散开了,袒露出紧实的腰腹,肌肉的线条清晰流畅,苏世誉伸手,自下而上慢慢摩掌着,触碰到他肌肤上还染着水汽的温度。
楚明允的呼吸不由得重了,只觉浑身热血下涌,同时,他也终于摸到了要找的东西,一个雕花的小木盒,里面的甜腻膏体已被用去了大半。
苏世誉动了动,打算起身,不料又被楚明允给紧紧压了回去,楚明允热切地吻着他的侧颈,一只手探进他的衣裳,沿着脊骨往下揉弄,惹起的一股股酥麻感漫过四肢百骸,苏世誉伸手抱住他的肩背,随后感觉到他沾了冰冷软膏的手指探入开拓,终于低声喘息起来。
那滚烫呼吸拂在耳边,楚明允忍得愈发辛苦,小声叫道:“世誉……”
苏世誉难以自抑地颤抖着,额头激起了一层薄汗,湿漉漉地抵在他的肩上,闻言想要应答,却只能含混地“”了一声。
楚明允下腹随之一抽,再也忍不住了,握着他窄瘦的腰身,缓慢又坚定地顶入,下面被湿热软肉紧裹,上面听着苏世誉细声抽气,一时间几乎就要失控,又实在怕他受不住,只得磨咬着他的耳廓发泄。
好在彼此的身体早已熟悉至极,不一会儿便适应了,楚明允光裸的脊背淌下汗来,衣袍掉在地上也不管,只克制着缓慢抽送,贴在他耳边满足地叹道:“你知不知道,我一直想着,什么时候能跟你在皇位上这么做一次。”
苏世誉抬起头,脸上泛起的红潮不知是因他的动作,还是话语,眉头皱起时,话还不稳:“你这……·成何体统……”
“就知道你要这么说。”楚明允亲了亲他的脸,“我就想想。”
不等苏世誉再说什么,楚明允加快了动作,他便没有成句的话能出口了,剩下彼此交融的喘息,椅子吱呀不停的响声,以及凌乱交错的衣物间隐秘粘稠的水声。
直到苏世誉猛地一颤,攀住他的手不自觉抓紧,在他后肩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红印,一点微不足道的疼,像烈火上泼了油,烧得楚明允愈加兴奋,哑着噪子吻他:“宝贝儿,再用力点儿
说着,就朝敏感的那一点变着花样顶弄,苏世誉浑身战粟,快感如同潮水一遍遍冲刷,连骨头都快酥软,身形反而惮紧了,指尖如楚明允所愿地掐进了他背中,终是惊喘出声,被掀上了欲海的潮头,同时感觉到一股灼烫热流涌入体内,他身形随之松懈了,倒回椅背上艰难平复。
楚明允喘着粗气,凑上来吻他,那物再度坚硬滚烫地深入,靠椅上毕竟酪硬不便,苏世誉低哼一声,连忙抵住他的胸腔,道:“到床上去。”
楚明允却不做声,只直勾勾地盯着他,舔了舔嘴唇。
苏世誉无奈地笑了一声:“再这样,我明日可没法送你出城了。”
“喷。”楚明允只好妥协,仍不肯退出来,一把将苏世誉给抱起,就这么个不成体统的姿势到了床上,两人身上半挂不挂的衣物被彻底除去,肌肤相贴的滋味别有一番履足。
楚明允俯下身,鸦色的长发散开,凉丝丝的潮湿发档洒落在苏世誉发烫的身躯上,惹得他嘶声叹息。
苏世誉抬起手帮楚明允把长发拂到耳后,指尖轻轻地扫过他耳际,带起一阵酥麻,楚明允对上他含笑的眼眸,低哑道:“世誉,你再这样就别想起来了。”
苏世誉轻轻捏着他的耳垂,故意笑道:“我怎么了?”
这下楚明允半边身子都僵了,低头用力咬着他的唇,挺腰狠撞,苏世誉不由得闭上眼,低吟喘息全被吞咽在唇齿里,模糊至极,暖昧至极。
楚明允的吻辗转向下,停在他胸前好一阵碾磨逗弄,苏世誉的手滑入他发中,紧皱着盾,脖颈仰起,张口欲言,喉间却哽咽不能语,实在是楚明允要得太过凶猛,仿佛怎么也索求不够,不止是被撩拨的情动,还有即将离京分别的不舍。
苏世誉又何尝舍得,欢愉与酸楚酿成一壶咽下,所能做的也只是轻扯他的发,引得他抬头,凑近了再吻一吻。
楚明允的手在他身上不住地揉捏抚摸,顺着腰臀往下,忽地抓住了他的膝弯,抬起腿架上了肩头,顺势挺入了最深处,苏世誉禁不住低吟出声,后腰跟着抬起,弯出了光滑柔韧的弧线,被楚明允一把揽住,贴得更紧。
楚明允压下身子,舔吻着苏世誉眼中浮现的水雾,动作却再也温柔不下来,身下顶撞发了狠,失了控,放肆到几近疯狂,恨不能将人整个吞吃入腹。
苏世誉大口喘息着,承受着,有些想笑,他的神智在欲海的翻涌狂浪里浮沉,身体在灭顶的快感中发颤绷紧,他眼前朦胧模糊,忽瞧见楚明允偏过头,在他的大腿内侧用力咬了一口。
那瞬间的刺激直冲头顶,蚀骨销魂,直令人须史失神,等他找回一丝清明时,已是瘫软在床上,长腿仍搭在楚明允的肩头,大腿内侧传来被指腹反复摩阀的触感,微痒泛疼。
两人在情事上太过熟悉,各样姿势也被缠着试过不知多少遍,早不像当初那么害羞,苏世誉酸软地半撑起身子,见他一副仔细端详的模样,微哑着噪子笑问:“在看什么?”
楚明允欣赏着自己刚留下的牙印,道:“这印子能留多少天?”
苏世誉岂能猜不出他的心思,笑得更深;“你若是想留到回来,起码得咬出血来。”
“这不行,我可舍不得。”楚明允在牙印上亲了一口,然后圈着苏世誉的腰,凑到近前,盯着他的双眼道,“我走了后,要记得想我。”
“好。”苏世誉抬手拨开他额上被汗湿透的发。
“每日两次,晨起一次,夜里睡前一次,其余时间苏大人公务繁忙,估计就顾不上想我了。”
苏世誉笑道:“好。”
气氛正好,楚明允琢磨着得寸进尺,再讨几句情话来听,便问:“那苏大人打算想我什么呢?”
苏世誉略一沉吟,道:“想你怎么忙起来忘了用饭,受了伤还把药倒掉。”
楚明允:“……”
看到他的表情,苏世誉忍不住笑了起来,连肩膀都微微颤抖。
“你还敢笑。”楚明允将他压在床上牢牢按住了,用力顶了几下,将他笑声撞得断断续续。
苏世誉只好摸了摸他的脸算作安抚,缓了口气,续道:“我同你随行的人都交代过了,盯着你按时用饭吃药,到时候他们催你,可不准发脾气。”
楚明允长叹了口气,无可奈何,于是一头埋进他的颈窝里,闷声应了。
然而下面又不安分起来,苏世誉乱了呼吸,拍了拍他的背:“别动了,歇一会儿。”
楚明允便撑起身子,不满地盯着他:“给你一个哄我的机会。”
苏世誉低笑出声,顿了一瞬,才轻声道:“想你在沙场驰骋,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我会把匈奴王旗带回来给你。”楚明允也笑。
苏世誉专注地瞧着他的眉目,忽而沉默,这—仗在匈奴腹地,地形陌生,久攻不克便意味着强兵厉马也未占得多少优势,他此番一去,终究是凶吉难料。
“明允。”
“?”
苏世誉抬手抚上他的侧脸,专注又认真:“我爱你。”
楚明允的眼神柔软下来,握住他的手指亲了一口:“我知道,"他拉着苏世誉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膜上,让他的掌心贴着自己的心跳。
“你也知道,我有多爱你。”
五月,武帝亲征,历四月,直抵王帐,匈奴单于兵败自杀。
此后百年,再无敢犯境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