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虞最近在学习做咖啡,还准备考点资格证。这是自那天他去过江家后,才慢慢做下的慎重决定。上个月从奶茶店离职后,他就退掉了租的房子,搬回了江耀住的地方。
辞职后时间也多起来,暂时没打算找新工作,温虞买了书在家里看。春天气温逐渐上升,起床也不再那么困难。他每天跟着江耀起床,一起吃完早餐以后,江耀出门去公司,他留在家里看书。
嫌他整日闷在家里不出门,江耀提出带他去放松几天。许久没有出门玩过,温虞自然是满心期待。只是在听说他们的度假计划后,程期年也非嚷嚷着要加入,顺带还叫上同样空的沈一鸣。
原本的两人行成了四人,沈一鸣空闲时间不多,不能去太远的地方。几人稍微合计一番,就将地点定在了郊区。
说来也巧的是,他们最后选定的地方,还是温虞去过的度假山庄。三年前他在那个庄子里,遇见了江耀和沈一鸣。时隔三年时间再去,也算是故地重游了。
山庄里什么也没变,唯一发生变化的,只有他与江耀的关系。他住进了三年前,江耀住过的院子里。
程期年提前和老板打过招呼,暂时关闭了所有预约通道,庄子里没有其他客人来。他们下午抵达山庄里,晚上除了吃饭以外,暂时没有别的安排。
沈一鸣即便出来度假,饭桌上提及的话题,也还是离不开工作项目。温虞听不懂也不关心,吃完饭后见话题没有停,就留他们三人继续谈话,一个人离开去酒吧里玩。
酒吧里正在播放球赛,温虞在吧台边坐下来,点了杯酒单上的新品。调酒师还是三年前的熟面孔,热情熟稔地叫他温少爷,问他是不是和朋友来的。
温虞手撑着头,语气自然地否认:“不是。”
调酒师目光落向他指间的戒指,“那是和男朋友?”
温虞矜持地应一声,“你问这个干嘛?”
“只是想确认一下。”调酒师弯唇笑起来,“看来今晚的新品不适合温少爷,不如我帮您调一杯酒单上没有的。”
温虞狐疑地眯起眼睛,“不会是想让我帮你试喝吧?”
“怎么会。”调酒师笑着摇头,“只是时间需要等久一点。”
温虞低头琢磨片刻,想到温泉池离这里不远,就心血来潮决定去泡温泉,让他稍后将调好的鸡尾酒送过去。
与对方说好以后,他就回去换衣服。路上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三年前与江耀见面的场景,换好衣服前往温泉区域时,他不自觉就顺着记忆中的路线,去找了那晚江耀泡过的池子。
站在池子边脱衣服时,他上下在口袋里摸手机,才发现换衣服的时候,手机落在房间没带出来。他和江耀说过要去酒吧,但没说来泡温泉的事。
只是江耀如果找不到他,也可以在酒吧里找人问。温虞没有再返回拿手机,脱掉衣服下了温泉池里。
池子里的水滚烫暖和,还没等到调酒师来,温虞就趴在池边,被烘得昏昏欲睡。眼皮子半睁半耷间,他终于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渐渐走近。
温虞懒洋洋地不愿抬头,只看见一张托盘放了下来,托盘中除了那杯鸡尾酒,还放了不少甜口的小零食。
而扶在托盘边的修长手指上,戴着与他同款的情侣对戒。与此同时,有低沉声线含着笑意,从头顶悠悠落下来问:“小少爷一个人泡温泉?”
温虞狐疑地抬起头,想看他卖什么关子。
却见江耀在面前蹲下来,好整以暇地朝他抬起眉,“需要有人伺候吗?”
温虞没看明白,他卖的什么关子,心道不要白不要,清清嗓子扬头,故作神气地指挥:“先帮我剥一颗巧克力。”
江耀笑着应了下来,从那堆小零食里,挑出颗巧克力糖球,剥开外面的糖纸,“剥好了,少爷。”
温虞仰起脸张开嘴,乐见其成地吩咐道:“喂我吃。”
江耀将巧克力送到他嘴边,温虞张口叼住含入嘴巴,醇厚的甜味从舌尖划开,他毫无防备地靠在池边,轻轻眯起眼睛很是享受。
男人趁机俯下身来,吻住了他的嘴唇。温虞吓得立刻睁眼,蹭着池壁朝水中坐下,语气不满地朝他道:“你偷袭。”
江耀面不改色,声线平稳:“我情不自禁。”
温虞又往水里坐了坐,巧克力球含在嘴巴一侧,将腮帮子撑得满满当当,看起来就像是气鼓鼓的。
江耀也脱掉浴袍下水,伸长指尖戳了戳他的腮帮子。
男人指尖的水珠沾上他脸颊,立刻就将他的脸蹭得湿漉漉。温虞瞪了他一眼,不高兴地与他拉开距离。
江耀唇边浮起笑意,朝他招了招手道:“别走,我帮你擦干。”
温虞半信半疑地挪回来,就见对方抬起另一只干燥的手掌,捧住他的脸颊缓缓擦起来。
“温少爷,”男人笑意从容地问,“擦干有小费吗?”
温虞下巴微扬,板着脸表现得一毛不拔,“没有。”
“一点都不给吗?”江耀低声啧道。
“不给。”温虞跟着哼了声,“你的手太粗糙,我不喜欢。”
江耀露出思考的表情,“那我用别的。”
“什么别的?”温虞朝池子边看去。
托盘里倒是放着纸巾,他正琢磨对方是不是要拿时,余光就瞥见江耀低下脸来。
温热柔软的触感落在他脸侧,江耀亲了亲他慢条斯理问:“现在喜欢吗?”
被温泉水蒸得面皮微热,温虞顿时没了脾气,半晌嘟嘟囔囔道:“还凑合吧。”
江耀好笑地抬头,指着托盘里的鸡尾酒问:“调酒师说这是你点的?”
温虞不疑有他,朝他点点头答:“是,怎么了?”
江耀伸手将那杯酒端来,话语里颇有些意味深长:“我都不知道,原来小虞是这么想的呢。”
“什么怎么想的?”温虞顺口接了一句,拿过那杯酒尝了一口。
他才刚吃过巧合里,嘴巴里还留有甜甜的余味。但令人意外的是,这口酒含在口中,味道并没有被巧克力搅碎,反而让舌尖的甜味得已浸染发酵,融化成了微微醉人灼烧的淡甜。
“巧克力是调酒师给的,”江耀开口解释,“他说这杯酒适合搭配巧克力。”
温虞抿了抿嘴唇,回味了一下味蕾记忆,有点诧异地道:“还挺好喝。”
“是吗?”江耀再次欺身靠过来,咬住了他饱满红润的嘴唇,“我尝尝。”
温虞抓着他的手臂,被他吻得气喘吁吁,忍不住趴在他肩头休息。江耀听着他的呼吸,微微侧过脸来,嘴唇抵着他的耳朵问:“你知道这杯酒叫什么吗?”
“什么?”温虞嘴巴动了动。
“永恒热恋。”江耀低沉吐字。
温虞:“……”
瞬间领悟两分钟前,江耀话中的意味深长,他连忙从男人肩前抬头,红着脸撇清关系道:“这酒不是我点的,是调酒师——”
“好好好,不是你点的,”江耀挑眉笑起来,轻车熟路地哄他,“是我点的。”
说完,就要来堵他的嘴唇。
温虞:“……”
恰好这时候,江耀放在托盘边的手机响起来,是程期年给他发语音消息,问他和温虞怎么不见人影了。
江耀一只手握着手机,指尖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给程期年回了句文字消息过去——
别来烦我,忙着和男朋友约会热恋。
程期年:……
温虞:“……”
过了一会儿,他发了条链接过来,示意江耀点开看。江耀当着温虞的面打开,链接里写着科学研究表明,情侣之间的热恋期只有两个月。
这是明里暗里地讽刺江耀不要脸。
江耀面不改色地浏览完,也拍了张鸡尾酒的照片,给程期年发回去。
程期年:?
程期年:你什么时候爱喝这五颜六色的玩意了?
江耀不慌不忙地回复——
温虞点来喝的,你问问酒吧调酒师,这杯酒叫什么。
温虞:“…………”
程期年恰好在酒吧,就拿着图片去问了。
片刻以后,手机里进来新消息——
程期年发来一长串省略号,还有简单易懂的国粹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