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时间晚八点整,纪望推开了阔别三个月已久,他和祁薄言的家。
这些时日里,他一直在组里拍戏,几乎没有回来的机会。
他和祁薄言的工作都很忙,但是再忙,两个人的生日、结婚纪念日以及易感期,他们都会空出档期回到家中。
早些年祁薄言还会拉着纪望到处旅游,后来则渐渐惫懒,两个人都在家中过,而今年是他们婚后第七年。
纪望来到浴室,洗了个脸后,才从行李箱里取出戒指戴在手上。
因为职业缘故,纪望拍戏的时候不能戴戒指。祁薄言对此虽有不满,但见纪望从未将戒指弄丢过,且除了拍戏时间都戴着的情况下,便没再说些什么。
纪望本就不会将戒指弄丢,曾经在二人分手以后,纪望就将那戒指戴在身上这么多年,早已养成良好习惯。
只是祁薄言要比他嚣张,戒指是从来不肯摘的,不管是参加节目,举办演唱会,还是偶尔客串演戏。
祁薄言不缺钱也不缺资源,想找他客串的戏,自然是供着这位大爷。
本来当年祁薄言在自己的演唱会上,石破天惊地告白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恋爱后灵感爆棚,祁薄言连发的三张专辑,张张大爆,首首屠榜,用实力证明一切。
以至于祁薄言的粉丝戏称纪望真是个旺夫命。
至于这两个alpha,究竟谁是夫,谁是妻,攻受上下之位,也是两家粉丝常拌嘴的热议话题。
直到祁薄言的小号,纪望家的小七七被扒出。一时之间,风云变幻,cp超话哀鸿遍野,祁薄言是纪望家的小娇妻这一名号,扎扎实实地钉在了祁薄言身上。
这个微博小号里的肉麻话语,连环彩虹屁暂且不提,光是祁薄言曾经转发纪望微博的那句他老婆是我,就让这场争辩许久的攻受论,大势已定。
家里定时有阿姨来清理打扫,知道纪望今天回来,卧室的床单已经被换过了。
纪望倒在床上,将脸埋进枕头里好一会,这才略带遗憾地翻了个身。
属于祁薄言的气味已经变得很淡了,然而就是这么点淡的气味,都勾起了纪望的念想。
从身到心,各方面的念想。
婚后七年,也该有七年之痒了。可是对于纪望来说,祁薄言就像一味沾久了便会上瘾的毒,随着时间的流逝,这股爱意便愈发刻骨。
哪怕因为职业的关系,他们聚少离多,可是只要能待在一起时,纪望都能感觉到一种平凡的,被人时常挂在嘴边,却很难得到的情绪。
那便是幸福。
幸福到他只需要看见祁薄言的脸,都会由衷地笑出来。
小旭还说过他,怎么会这么多年都不腻。纪望觉得目前为止还没有,他们之间已经走过两个七年了,也许还要再等到下一个,再下一个七年,等到他和祁薄言都老了,或许就会腻了。
拿出手机,纪望给祁薄言播通了视频电话,那边很快就接起。
祁薄言扎着头发,光着上半身正在跑步。
纪望看着那湿润的胸膛,很认真地发问:“明天是不是有露肉的戏份?
祁薄言虽在演戏上没什么天分,但他粉丝多,大多数资方都是找他过去客串,偶尔也会有需要露肉的条件。
纪望很少对此发表意见,虽然他的确不喜欢祁薄言被太多人看到。
可作为演员的他,接过更大尺度的戏,还时常有吻戏,也没什么资格说祁薄言。
这几年来找纪望的本子都是电影和正剧,爱情向的接的很少。
主要是他是已婚的男士,也没什么剧方会拉着他炒cp或者营业。与纪望不同,祁薄言好似更符合大众的幻想,哪怕知道他已经有爱人,找他客串爱情片的依然很多。
镜头一阵晃动,是祁薄言停下来,拿起手机转移到酒店的岛台处喝水。
纪望看着祁薄言喝水时上下滑动的喉结心想,这是不是故意撩拨他?
祁薄言答了纪望上一个问题:“明天没有露肉。”
“那你这么晚不睡觉在做什么?”纪望问。
祁薄言似笑非笑地看着纪望,盯着他不说话。
纪望被祁薄言看得有些不自在,不仅开始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
他也不想这样有求生欲,但这些年他宠祁薄言的程度有增无减。
就连李风有时候都与小旭说,纪老师太惯着祁爷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祁薄言通常也不是无理取闹的类型。
果不其然,祁薄言用一种轻柔的语气说道:“因为要运动泻火啊。”
谁给祁薄言气受了?
祁薄言很快就揭晓了答案:“我都不知道哥哥竟然又接了一部大尺度的戏,听说这次是要露到屁股?”
纪望愣了愣,这个尺度问题,编剧还在跟导演商量。难不成剧组里也有祁薄言的人,所以消息传得这么快?
“还没有确定的事,你怎么知道的?”纪望问。
祁薄言面色微变:“你真要拍?”
纪望心平气和道:“虽然不知道你想象的是什么画面,不过徐导拍的是正经电影,不是限制级,不会露得太过分的。”
“就不能不拍吗?”祁薄言放软了声音,他知道哥哥吃软不吃硬。
但祁薄言也知道,其他事情纪望怎么顺着他都无所谓,只是在工作上,纪望很有原则,不会轻易为旁人而改变。
这才显得当初祁薄言生病那会,纪望竟然为他放弃了陈导电影的机会,有多不可思议。
手机屏幕那头的纪望显然停顿了数秒时间思考,然后回到祁薄言:“大概是不能的。”
祁薄言本想再接再厉,就听纪望问他:“如果我不拍大尺度的戏,你也会不拍大尺度的mv吗?”
纪望没有记错的话,祁薄言去年才拍了一部mv,里面他躺在浴缸里的画面,胯间只简单地掩着一捧花。
除此之外,周身春光一览无余。
纪望那时候还不知道祁薄言拍了什么,直到小旭神神秘秘过来问他,是不是他的建议时,纪望才知道这件事。
除了这个画面十分过火之外,祁薄言还用银粉在身上写遍了纪望的名字,用不同的语言。
这一幕自然被粉丝们截图下来,引起热议,还一度上了热搜。
纪望感觉那段时间大家看他的目光,都相当有内涵。
祁薄言还挺得意的,要纪望夸他是小天才,竟然能想出这么好的id。
这件事让纪望印象深刻,短期内基本不会忘记了。
祁薄言没想到纪望反将一军,也不敢闹了,就怕纪望扯旧账。他借口要早点睡,哄着纪望挂了电话。
纪望轻笑摇头,等祁薄言将电话挂后,便发消息给编剧和导演,分别问他们那个大尺度的镜头定得如何。
编剧回得很快,说还没定。导演倒是问他,是不是有不一样的想法。
纪望抱歉地同他们说,这个镜头如果对电影整体影响不是太大的话,尽可能希望尺度小点。
他到底还是妥协了,为了自己的私心,亦是为了心上人。
发完消息后,纪望拿出剧本做了一会的功课。他这次休假有三天左右,很快便要回到剧组。
纪望躺在了床上,第一次觉得床有点太大,太空。
尤其是这张床上还满是祁薄言的味道。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到底是爬了起来,穿衣服戴口罩,拿上车钥匙,提着一早就收拾好的小包。
纪望本来打算明天出发,但架不住刚才和祁薄言通过话。
在车上的时候,纪望的手机又响了,是祁薄言。因为在开车,纪望不方便接通视频,便转为了语音通话。
“哥哥为什么不让看?”祁薄言问。
纪望游刃有余地回道:“刚刚不是吵着要去睡吗?”
祁薄言声音有点低:“我想了想,哥哥想拍什么戏就去拍吧。”
纪望挑眉道:“这么乖?”
“好歹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没有这么幼稚。”祁薄言说。
祁薄言难得的懂事让纪望有点好笑,他扶着方向盘,想了想道:“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你老是在演唱会上脱衣服。”
“啊?”祁薄言好似没想到今晚的话题竟然会掉转枪头,来到他身上。
纪望加快了油门,继续道:“又比如你总是拍些湿身诱惑的杂志封面,还有只穿内裤的广告,对了,你是不是还接了口红广告,又是被人亲花了嘴的那种?”
祁薄言被问得招架不住:“哥哥,你认真的吗?”
他们两个因为职业缘故,真要较真起来,那桩桩件件数不过来了。
纪望戴着耳机,下车,关车门:“我挺认真的,现在想想还有点生气。”
祁薄言跟纪望在一起这么多年,聚少离多,纪望很少对他生气,加之现在没能见面,看不见脸,祁薄言并不能够把握纪望到底是不是真生气里,一时之间语气也虚了下去。
“哥哥,别生气了,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祁薄言讨饶道。
纪望进了电梯,步入走廊:“真的吗?”
祁薄言也认真了:“嗯,真的。”
“那你开个门吧。”纪望低笑道。
祁薄言:“嗯?”
纪望看着眼前的酒店房门:“现在我要你打开门,给我个抱抱。”
“然后你会有一整晚的时间,来哄我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