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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2023情人节番外

寝室文学 二团书生 6957 2024-07-07 00:17:51

那是几年前的一个晴朗的下午,江淇文和柳生刚上完古代汉语课,路过留学生公寓,一个白种留学生正在在夕阳下和他们挥手:“江!”

又是江淇文的朋友。柳生已然习惯,自然地和江淇文一起也向那边挥手。

留学生中不乏有早早结婚生子后一边带娃一边来念书的,阿比盖尔就是其中的一员。当初认识是她复印护照时和江淇文求助,倒不是中文不好要他帮忙翻译,而是自己赶时间需要奔跑,要他临时帮忙抱一下孩子。加上彼此都是开朗的性格,一开二去就熟络了起来,见到那个娃一点点长大,也有一种养成的快感。

此刻的江淇文又在对小茉莉做鬼脸,嘴里发出一些啧啧啧的声音,惹得茉莉小小的眉毛皱了起来,好像在说妈他比我还幼稚。

于是江淇文更来劲了。

柳生一直都知道江淇文喜欢小动物,尊老爱幼,有时候他明知道江淇文喜欢自己,每天要死要活的,还是会忍不住想他以前的恐同言论,老是做噩梦,也就是江淇文说的深夜emo不和他讲。经过每天被迫社交训练以及冥想之类的心理疏导,他已经被江淇文训练得差不多成为一个正常人了。他理性地认为:

我不愧疚,毕竟每个选择背后都有代价。这是他的个人选择,这是他该承担的。

但是为什么总是做噩梦呢?各种奇怪的梦,比如上次就是梦见他结婚了,漫天飞花之下,他们在台上并肩,接受祝福。

但柳生是江淇文的伴郎。

醒来后心口不受控制地钝痛起来。

睡眠质量一向奇高的江淇文就像有心灵感应一般也醒了,但柳生被问什么都不肯说。他并不是不信任江淇文,只是他确实没有任何对不起自己的地方,而且为了把自己拉上来,早已做了太多。但可能就因为做了太多,让自己觉得失衡。于是他找到没有安全感的症结后也开始学会事事为他着想,包括但不限于以前不好意思宣之于口的关心,以及一些床上勾引的功夫。

能量守恒定律,这番操作搞得江淇文那阵很没有安全感,又不遗余力地讨了老婆好几句骂才好受。那一刻柳生也顿悟了一个道理:上天的红线是都牵好了的,江淇文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量身定制的、单纯喜欢这样的我的人罢了。

但为什么他最后还是没说那个噩梦?因为那个梦不是惊醒。他真的事无巨细地走完了那个流程,换装,抹发蜡,上台,致辞,以站在几位室友之间,以朋友的名义按例夸赞新郎,最后送上祝福。这个流程甚至还包括了回家之后卸妆,整理东西,把结婚请帖和婚礼上的拍立得合照收藏起来的过程。他是那么从容,以至于没有惊醒的过程——

悲观的人是这样的。那些遭到打击就信仰破碎、一蹶不振的人绝不是悲观的,因为只要够悲观,就没有什么不能接受。

况且柳生认为感情需要经营,不能过于坦诚而老让对方承受负面情绪,毕竟自己是个深渊。他想先自己消化试试,但这绝非逃避,而是珍视这段感情的一种争取,他不想过度消耗对方。

只是看见郁郁寡欢的江淇文自己也不好受。继江哥教自己高情商接话的能力后,看来得举一反三,自己学着高情商撒谎的能力了。

此刻,也只能利用一下对方的荷尔蒙,驱散那大脑里的胡思乱想,罕见地撒娇索要一个吻。优点是简单高效,缺点是第二天早八差点又迟到了。

就一直这样到了最近,毕业后两个人继续在本校读研,他以为再也不用见到阿比盖尔了——虽然他对她本人这位勇敢婚后生子还勇敢辞职提升学历的独立女性没有任何的意见,但一旦她女儿小茉莉和江淇文互动多一点,他那个噩梦就更具体一点,最后连具体的致辞都更新了几个版本,出现最多的一个词终归是“早生贵子”。

所以最近听见阿比盖尔也有读研的打算,他那阵的脾气变得异常暴躁起来。本来论文压力就大,改平白无故被迫禁欲了好几天的江淇文由于身心的压抑,心情也好不好哪儿去。两个人能因为各种神奇的原因吵起来,什么去哪吃饭,几点睡觉之类的小事。柳生嘴上又没个把门的,各种矛盾积怨已久,各种尖酸刻薄的话一骨碌跑出来,惹得江淇文沉默了很久,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柳生一个上头,没有打住,反而继续输出:“你不是喜欢小孩子吗,反正我辈子也给不了你,我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你就是不听:你去捐精,先给自己留个后代再说,就算被我耽误了,也能在同一时空有个后代。省着你又深情又可怜的,看着恼火!”

江淇文依旧安静地反常。柳生一扫他的脸,气势降了几分,但仍阴阳怪气,“上次吵架我就和你说了,当时我就该帮你预约,然后这几天直接就能去,正好你这几天没性生活精子质量高呢。”

看对方突然逼近过来,柳生一步步后退,吞了口口水,“你要干嘛,你别过来,唔——”

江淇文把他推在床上,后一秒面无表情地压上他的后背,轻而易举把柳生的双手捉到反面,抓了床头的毛巾捆了。又附在他耳边,情绪毫无起伏道:“高质量的怎么舍得别人啊。”

柳生被灼热的气息电得一个激灵,用力挣扎,“你放开我!你,你敢,我告你强奸。”

“不强奸,”江淇文说,“给你试用一下。”

任柳生如何挣扎,江淇文只是一手按着他的腰就掌控了他的全身,又拽他的裤子褪到了大腿根。柳生屁股一凉,张口就要骂,被江淇文一只手封住。

“唔——唔!唔!”柳生又开始剧烈蹬腿,屁股冷不丁被揍了一巴掌。被揍的地方马上就火辣辣的,柳生愣怔,江淇文从没下过这么狠的手,看来这回真惹到他了。但那疼痛并非难以忍受的折磨,带来的更多是一种被压制的新奇又异样的感觉,他情不自禁抖了一下,气息急促了几分。

真没出息。好几天没做了。

对方的手指划上他臀缝的时候,他又不死心地开始挣扎,又挨了一下,竟然比上一次更重。柳生瞬间大声呜咽,是手掌封不住的委屈的哭腔。

柳生眼中蒙上薄泪,直到身后被淋了油,再也没挣扎,反而一直微微发抖。那人的行径实在矛盾,明明手下探索得毫不留情,耳廓却被他舔得慢条斯理,含住耳垂的深吻实在称得上温柔;那只捂住自己半张脸的大手,拇指在擦掉下来的眼泪,却用力到决不让自己发出任何一个明晰的音节。手掌用力到每一处都贴合,却在发力时细致地躲着自己的鼻腔,让失去规律的呼吸自由进出。

当自己的背再一次弓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时,江淇文终于放开了捂着嘴巴的手。紧接着,另一只手也停了。

“说过了,不强奸。”江淇文说,“我问你,要不要继续?”

只差最后一点,柳生表情痛苦,把背弓起又放下,肩膀难受得蹭着床单,发出沙沙的布料摩擦声。柳生的自尊心让他抓住最后一丝理智,咬牙沙哑道:“不就想做吗?行啊,你要是去捐,我就和你做。”

他还想趁机说社么“也算给你个台阶下”之类的混话,却被江淇文好像预料到了似的,一个深顶让他去了,半晌都没说出话来,光顾着哭了。

半个理智回笼。

平时这时候的温存此时都消失殆尽,柳生红着眼睛去寻江淇文的脸,对上的却是没什么情绪的淡淡的目光。柳生突然开始害怕,哪怕是生气的脸,自己甚至还能再添几把火。但这样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把一个好脾气惹过头真不是什么好事,事态突然不可控了起来。

柳生踟蹰着开口,“江……”

“行,你说了这么多遍了,答应你。”江淇文说,慢慢动了起来,“你去,在手机上帮我预约个检查,用我教你吗?”

“好。约就约……”柳生的声音逐渐变了调,“嗯……”

“你约你的,不用管我。”江淇文淡然道,把手机扔到他面前,一副磊落的样子。他扶着柳生交叠的绑着毛巾的手,身下的动作渐入佳境,鼻息发出难耐的绵长的叹息。这几天他着实也忍了很久,尽量控制自己慢慢来。

“你,嘶,不解开我怎么……”柳生抗议。

“鼻子,舌头,哪个不能用。”江淇文俯下身,贴心地替柳生面部解锁,减轻负担,又侧头看了他一眼,语气慵懒,“解开你跑了怎么办。”

柳生看着对方突然放大的五官,以为他要吻自己,快速地闭了一下眼。后来发现江淇文只是公事公办,一起身又回去辛勤耕耘了。看他动真格的,柳生一咬牙,“行,我今天就帮你了了这个心愿。”

柳生真的以下巴为支点,开始用鼻尖去够。但第一步是要先划屏幕找到应用,而鼻尖做出滑动的行为就需要转动颈椎,就要抬起上半身,以胸椎为支点。现在的柳生下面泥泞不堪,连不发出声音已经很难了,更别提用核心发力了。

身后的动静突然停了,身后的酸胀也随着一阵水声消失。

江淇文拽出床头平时用于事后清理的湿巾,给他把屏幕擦了一遍。

“用舌头。”

这是一个命令。柳生一愣,因为如果要是平时,江淇文一定会说:“老婆,用舌头好不好?”然后大多数情况被自己无情否决。

柳生咬了咬嘴唇,把萌生的怯意压下去,伸出舌尖划了一下。这回下巴不用动了,果然有用。

但江淇文好像被这场景受到什么刺激一样,突然没有缓冲整个深顶了进去,正好顶到了最深的敏感点,这回柳生不用费力就轻易地仰起上半身,喉咙深处发出压抑不住的喘息。视线又交叠一瞬,柳生期待的还是没有发生。而且江淇文动作的温柔不再,把他的头不客气地摁下去,毫不掩饰自己的渴求和侵略,一下一下,像是要抵达灵魂深处一般。柳生吐着舌尖去够,只能张着嘴,破碎的声音再也压抑不住,急不可耐地一股股冒出来。

他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今天第一句示弱的话:“江淇文,慢点——”

“不求我吗?”江淇文也想到平日的惯例,只是更坦然,“算了,求也没用。”

柳生的作业难度飙升起来,漫长的艰辛过后,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软了,下巴酸得动不了,还要江淇文从后面抬着,才能和手机保持一点距离。柳生的声音也越来越坦诚,有口水滴落到屏幕上。他呆怔地看着系统里选日期预约的选项,又看看那滴口水,陷入一种迷茫。说实话,去了几次,此刻的他的确有点神志不清了。

江淇文的声音从后面响起,“选后天。”

柳生回神,思索了半天,反应过来明天需要禁欲。他没什么气势地质疑:“不是……需要一周……吗。”

“后天足够了。”江淇文气息不稳道:“憋久了,到第六天我一样操你。”

柳生听到了什么,又好像没听到,最后脑袋里只开始回荡瞬时记忆的那后半句,火上浇油,更不清醒了。于是他放弃思考,专注地去舔那个选项,又去找提交。可费了半天事,只能毫无结果地在按钮边缘留下一圈水渍。他开始露出一种纯真的懊恼,泫然欲泣,发音也囫囵不清:“江……”

江淇文扫他一眼,放缓了动作,让他说完。

“江哥……”

“嗯。”江淇文声线柔和,“怎么了?”

“我,”柳生被捆住的手腕开始乱动,露出一圈被磨得通红的皮肤。那湿透了的手指却仍然努力地去够江淇文的手,“我够不到。”

对于柳生的诉求,江淇文先是拉住了他无处安放的手,又俯下身去把手撑到了身侧。柳生迷茫地看向他,见到江淇文也低下头,把他的脸挤到一旁,用嘴唇亲吻那一小圈水渍,最后才蹭到提交。

这是江淇文第三次贴近自己了,这个姿势呆久了一点都不舒服,能近距离看见这张脸是他此刻唯一的慰藉。

柳生看着这张熟悉的脸,每一个线条的弧度,每一个转折的角度,都无数次在幽思,在梦境,在睁眼时一遍又一遍地描摹。他看着这张脸,心里想:“好嫉妒这个手机。”

江淇文吻完那个按钮,心里也在想:“好嫉妒这个手机。”

于是他们吻在一起。

好吧,今天就这样糊弄过去了。贤者时间的柳生半眯着眼睛,看着那个“提交成功”四个大字的结果发呆。等到无人触摸自动息屏时,柳生也开始了睡眠模式。

第二天,谁也没有提明天要去检查这件事。柳生觉得这事儿就过去了,毕竟他又不是真的逼他去。谁知他偷偷再次点开那个预约之后,发现是已经下单的状态。

可是模糊的记忆告诉他,昨天睡着前的“提交成功”的四个大字,下面还有“待付款”的几个小字。

背着我把钱交了!你是真想去啊,江淇文。

江淇文也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但他觉得他还是低估了柳生的报复心。

早上他还收拾得比谁都快,生怕自己被占便宜。上午上课的时候就开始神秘兮兮的,和自己悄声说这里好像长了个痘痘好痛,让他帮忙看看。柳生扯下一点毛衣的料子,江淇文看着露出来的脖颈,疑惑说没有啊;柳生又扯下一点,江淇文看着他露出来的锁骨,吞了吞口水,环视一圈看没人注意,又说没有啊;柳生又扯一下点,江淇文看他露出的一点胸口,这回看清了,这哪是什么痘痘——

这他妈是他昨晚亲的。

江淇文舔了下干燥的嘴唇,看柳生眼神清澈,一时不知道这姑奶奶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只能也小声回答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中午午休,在寝室空地上,柳生突然神情浮夸地说要系鞋带,然后双腿站直,径直把上半身弯下去,系没系鞋带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对着他的是一个挺翘圆润的臀部。不是系个鞋带正常一点不行吗?而且为什么系这么久?

他刚刚是特意背过去的吧?是吧?

“你能转过来系吗?”江淇文直说。

“啊?哦。”柳生保持原样旋转了180度。

怎么感觉正面看更翘了。于是江哥又说:“你蹲下系呗。”

“啊?哦。”柳生蹲下。

胸口的宽领睡衣掉下去,制造了一个可以一览春色的空间。

江淇文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刚刚是特意扯了下衣服吧?是吧?

江淇文喉咙有点紧,又对上那清澈的眼神。行,你清高,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晚上,当柳生再一次作妖,提出说要裸睡时候,江淇文终于确认他是故意的了。防止柳生立刻在他面前脱得一丝不挂,他使用了一个下策,把人绑了起来。

之所以说是下策,是看着被绑手的柳生,他心里更痒痒了。

“江哥,刚闹得我裤子掉了,”柳生一脸无辜,“你帮我提一下呗。”

江哥忍不了了,“你是不是找——”

柳生眼神清澈地望着他,就差点头了。

江淇文深吸一口气,从柜子里取了另一床被子,收拾收拾去上铺睡了。

下铺的得手的柳生在被子里笑了。笑渐渐淡去的时候,变成一个无声叹息。

*

所以就来到今天了是吗?

时间来到了今天。

虽然是周六,但柳生有选修课,一大早就走了。明明是最喜欢的选修课,听起来也心不在焉的,还被老师特意提醒了一下。

都怪他,这回他应该在医院里了吧。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江淇文能完成自己的心愿,又能帮助一些不孕不育的夫妇,给社会做贡献,倒也不错。倒是自己太传统了。这样想着,柳生深呼吸一口,感觉放松多了。

刚刚下课的柳生还在往寝室楼走,口袋一阵振动,掏出一看,是江淇文的消息。他一个晃神,撞到一个路人,连声道歉。

那条信息是:“下课了吗?”

柳生回复:“嗯。你结束了?”

“恭喜你”还没打出来,手机持续振动,对方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柳生吓了一跳,犹豫了一下才接起来,“……喂。”

“在哪儿呢?”江淇文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奇怪。

“路上,”柳生撒了谎,企图把自己包装得很忙,“准备去图书馆学习。”

“回寝室好不好。”江淇文像以前那样哄他,声线却失去了以往的明朗。

“你管我……”柳生察觉到不对劲,“你在干嘛?”

“我在……”江淇文喘了两个来回,才吐出紊乱的气音,“想你。”

柳生站在大路中央,想到了什么,脸腾地红了。

“你!你你你,你给我打电话干嘛。”柳生一想到他在医院做什么就打嗑巴,“你那不应该有那个什么……资料吗。”

“我只对你感兴趣。”江淇文漠然地扫了一眼屋子里的性感美女挂画,目光回转,“哈……陪陪我好不好?”

柳生一脸羞愤,“我挂了。”

“别挂,”江淇文妥协了,“你随便说点什么,都好。比如,今天上课讲什么了?”

“今天讲了微生物,说实话我没太听懂。”

“嗯。”

“没分文理的时候就最讨厌生物,学得最多分却最少。”

“嗯。”

“当时……你能不能别喘了!”柳生抗议,“这你也能……变态!”

感觉自己骂完,对方的喘息更甚了。柳生翻起白眼,“你快了没有啊?”

“没呢。好难受,不然你过来吧,走十分钟就到了。”

“休想。”

“那……”

寝室。

“还能再往下吗?”视频通话里传来江淇文的声音。

“……别得寸进尺。”柳生的脸红透了,但还是应他的要求拽着半掀着衣物。

“你就不能像昨天一样勾引我吗?”

柳生羞愤地又骂了一句,然后沉默了,半晌才道:“江、江哥。”

“嗯?”

“你说点什么助助兴。”

“我做点什么吧,”江淇文说,“控制你的手,可以吗?”

“……嗯。”

“手再往上一点,然后嘴巴离话筒近一点。”

柳生一抖,抑制不住地吸气,又缓缓呼出一口热气。

……

驯服主动听话的小兽太过容易,柳生的手好似有一根线缠在手边,命令着,也引导着,叫他消解一切精神负担。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江淇文好像背着他过去欲望的债,他像一根火烛,只需要火挨一下,就能自己无尽燃烧下去。

“好,可以,停。”

“哈……江哥……”突然被制止,柳生的声音变得难耐。

“一起吧。”

“嗯,好……”

两个人的气息交叠,手机被热意都烫了几分。尾声之前,江淇文语气里带着点玩味:“你要不要也说点什么助助兴?”

柳生略一反应,语气虔诚:“我爱你。”

对面一顿,明显没有料到。但那诧异最后化为了淡淡笑意:“我也是。”

*

第二天是情人节,两个人去看了电影,散场时候突然被一个穿玩偶服的人拦住,还要做什么问答。最后问答结束,拿到一朵红玫瑰作为奖励。

江淇文当场来了一个假装“叼玫瑰”、“刺到嘴”、“匆匆离场”的剧场版。

柳生看着他,笑得很温柔。

下午没有什么活动,两个人索性回了寝室。柳生想江淇文倚在床头,柳生在他怀里稳稳地靠着,就这样无声地抱了一会儿。夕阳的光是橘黄色的,江淇文意犹未尽地开口:“能不能再说一遍啊?之前最后那句话。”

昨天电话结束前的那句话。

过了一天了,江淇文基本不抱什么希望,却听柳生侧了下身,直视他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我爱你。”

瑰丽的颜色落在柳生的睫毛上,在鼻梁处投下的倒影扑闪扑闪,晃得整颗心都软酥酥下来。

柳生低眉,想到这几天吵架的种种,有点想笑。

“我支持你的一切决定,”柳生说,“因为我爱你。我之前只是害怕……也不是害怕……哎呀我不知道!反正,你喜欢小孩子,我们以后可以领养一个。但我很现实你是知道的,必须要好好赚钱才行,第一步……”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完全爱上这个男人了。爱是自由意志的沉沦,他现在已经不自由了。每次吵架都是这样,莫名其妙两个人就和好了,这一定都是荷尔蒙的阴谋!

江淇文一句一句听着,笑得很有深意。

“你一次又一次偏袒我的时候,”江淇文说,“我都会觉得值得。”

“我也这么想。”柳生回答得很认真,“我相信你的,你不会离开。都是我胡思乱想的换毛病罢了——对啦,你昨天的结果怎么样。应该出来了吧。”

江淇文怔了一下,才恢复笑意,问,“你真的要看?”

柳生点头,然后接过网上自助查询的结果截图。他看清楚上面的字后,手机差点没掉了。

“你你你你!”

这个成活率??你孩子怎么办?

“这回你不逼着我去捐了?”江淇文懒洋洋的,又可怜兮兮地扯住了柳生的袖子,“只有你愿意要我了,对吧?”

柳生瞪大了双眼,“你是天生的还是……”

江淇文一脸无谓,“做的。”

“什么时候?”

“前几年吧,忘记了。”

柳生不可置信,“这怎么能忘?”

“如果你穿黑衣服和白衣服都是一个效果,有必要特意去记吗?”

柳生了张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他的意思是,因为反正自己也不能生,所以有没有都是一样的?

*

“你说过你和我在一起,没有退路,对吗?”江淇文的声音沉稳得令人心安,“我也不稀罕什么你所说的退路,仅此而已。”

我不知道能做什么让你安心,因为我的爱人是一个清醒独立的自由人。他总说自己悲观,但其实他比我要积极向上。他拥有随时随地感知生活的能力,在我阔步向前走的时候,总有一些问题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的时候,他用敏感的神经总能从细致末节处给我指出线索,告诉我哪里有迹可循,指引我很多未雨绸缪、及时止损的法子。

不相信承诺永远不是不近人情、不浪漫,而是在某种程度上的脚踏实地的美德。

你不相信承诺,而我不甘把永远放在心底。于是我想到一个笨方法,就是把能做的都做的了。就算这个毫无用处,那个效果甚微,也会积攒一个个碎片。等我攒得够多了,就来兑换一个“相信”的奖赏。

“你哭什么?”江淇文笑,“说了,不会让你怀孕的。”

柳生今天说了,相信你的,不会离开。五年的时光,他把这句话说得如此自然,自然到夹杂在日常的对话里。他觉得好值得,好值得。

“你也哭什么?”柳生也笑了,“我现在知道你没人要了。”

他把这些讲给自己听,说着说着也动了情,眼里有有薄雾流光。这个傻子,他早就对他说过这些话,而且不止一次。

“最后一题。您觉得与对方的爱是否能维持永久?”

江淇文看了一眼柳生,想到什么,刚欲开口,就感觉身边的人坐直了。

柳生:“会的。”

“迄今为止,他给我所有的承诺,都做到了,只差——”

我不想知道终点注定是哪里,我愿意在车马上过完我的一生。

只差时间给出答案。

所以他早该知道,江淇文也是个没有安全感小孩儿,对不对?是啊,从他偷偷写私信日记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这段关系里,他害怕失去自己的程度,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超过了自己。两截敏感的神经觉知世界,觉知文学里、故事里的一个个生老病死,内向却倔强难驯,逃避却豁然开朗,最后彼此绞缠,生生不休。

好吧,可能不是因为荷尔蒙了。

柳生捧起江淇文的脸,很轻、很柔地吻他,然后微笑起来。

因为我的终点注定是你。

抵达你,我们一起去过完我们的一生。

作者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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