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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移动支付的普及,现如今出门还带钱夹的年轻人已经很少了。洛争也算个年轻人,但他仍旧喜欢用现金。
他为于盛桥倒来一杯温水,看见床头柜上的金丝眼镜,神情微顿。上上次到于盛桥这里来,履行义务的过程中,洛争没坐稳,手撑到枕边,不小心按坏了于盛桥的眼镜,当时心里想着一定要买个新的给他,后来……也不知道是太爽了还是怎么回事,竟把这事给忘了。
现在,于盛桥已经有新的眼镜了。
洛争想了想,将钱夹里剩余的现金全部拿出来,轻轻放在眼镜旁。
于盛桥余光瞥见这一幕,抬手取下人工耳蜗,合上书本。虽然没下逐客令,但在洛争看来,他这一系列动作已经形象生动地将“滚”字写在了脸上。
虽然知道他听不见,但洛争还是开口做了解释:“上次弄坏你的眼镜,很抱歉,这是赔给你的钱。”
话没说完,于盛桥就撇开了脸。拒绝沟通,甚至不愿多看洛争一眼。
“我要睡了。”
洛争习惯了对方的冷脸,也没觉得多难受,自顾自说:“那我走了,你早点休息,晚安。”
值夜班的保安是个浓眉大眼的寸头小伙,以前跟着阿泰的手下混过一阵,后来“改邪归正”了。他见洛争出来,殷勤上前递烟,乐呵呵打趣:“洛老板,又来看女朋友啊。”
“嗯。”洛争咬住香烟滤嘴吸了一口,心不在焉想着,要真是女朋友,该留他过夜才是。
离开小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走了一阵,洛争摸出手机,回家反正睡不着,喊个人出来喝酒。就近找了个烧烤大排档,将定位发出去,洛争在塑料凳上坐下,喊老板上酒。
秋刀鱼还没烤好,陈靖就到了。洛争见他从计程车上下来,上身黑背心下身大裤衩,带着满腿新涂鸦,头发乱糟糟的,活像刚从床上爬起来。
等人走到近前,洛争问:“刚醒?”
“哪能啊,就没睡。”陈靖坐下,伸手一指前面十字路口,“在街上吹风呢。”
洛争开了瓶冰镇啤酒,放到他面前:“这么近还打车。”
陈靖敲敲左腿义肢:“残疾人不容易啊。”
洛争低头观察义肢上的手绘涂鸦,章鱼水母月亮小白马,色彩鲜艳,充满童趣。
“哪个小朋友画的?”
“不是小朋友啊,成年很久了。”
洛争懂了,是周免。
秋刀鱼上桌,洛争拿了一条递给陈靖:“你俩吵架了?”
“什么都瞒不过你。”陈靖叹气,接过烤得香喷流油的秋刀鱼,张嘴咬一大口,烫得差点跳起来。
“还有这么多呢,没人和你抢。”
确实有不少,洛争爱吃鱼,他点了六条。
“哇靠,烫死老子了。”陈靖烫得眼睛发红,伸手去拿冰啤酒,一不小心握住洛争的手。
陈靖:“?”
洛争将手机屏幕朝向陈靖,给他看周免刚发来的微信消息:“他说你这几天胃不舒服,让我看着你,不要喝酒。”
陈靖啧一声,收回手,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想喊服务员来瓶苏打水,一扭头,冷不丁和一人撞上视线。
洛争跟着抬眼,然后看见了于盛桥,和他身旁的长发大美女。
怪不得把他赶走,原来是佳人有约。还说要睡觉,骗子。
电视里说得没错,越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好看的男人也一样。
陈靖回正脑袋,看洛争,洛争淡淡收回视线,转向刚给别桌送完烤串的服务员:“这里,麻烦来瓶常温苏打水。”
“这就是你说的做烧烤很好吃的地方?”祈世薇好奇地四下看看,环境脏乱嘈杂,但食物的味道闻起来很香,她大咧咧往看起来并不很干净的廉价塑料凳上一坐,随手将身价高达几十万的名牌手提包往小方桌上一放,指指于盛桥耳朵,“这么吵,你受得了吗?”
于盛桥面色平静,延迟片刻才慢声回复:“还好。”
其实不怎么好,外界噪音太多太杂,他没办法清楚及时地分辨出好友的声音。
“上一次在蓉城吃东西,还是初二那年,我们几个死皮赖脸,非要跟你到外婆家做客……”
祈世薇微想起以前,那时的于氏家族是何等风光,她垂下头,眼里满是落寞之色。
于盛桥早就抛下过往,他只在意眼前风景。视线越过祈世薇肩头,落在偏左前方的桌子上,洛争低头吃着秋刀鱼,面前的不锈钢铁盘里已经摆了三条完整的、啃得干干净净的鱼骨。
那人上辈子大概是只猫。
“这次没办法待太久,项目一结束就要回纽约,盛桥,我在电话里说的事,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那边,有我和文赫在,你肯定能拥有比现在更……”
“世薇,”于盛桥语气真诚,“谢谢你。”
祈世薇略微一怔,从他温和的话音里窥见了不容改变的决心。
“你喝这么多,能行吗?”
洛争慢半拍点头,又拿了串烤大虾,慢慢剥起壳来。
“那女的,跟那谁,什么关系你知道吗?”
洛争摇头,不知道,没见过。
“都这么晚了,他们……”
突然一阵哄闹声打断陈靖的话,不远处几个小年轻把啤酒当香槟使,在给同伴过生日,个个面红耳赤左摇右晃,一看就是喝高了。隔壁桌坐了两男两女,四处喷溅的酒液弄脏了女孩子的连衣裙,两方起了冲突,争执、推搡,刺耳的吵骂声交杂成一片。
于盛桥扶在桌沿的手指用力到发白,微微侧头,痛苦地闭了下眼。
洛争突然起身,绕过一张桌子,快步走到于盛桥身边,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前伸手拿掉挂在他耳上的外置机。
祈世薇大骇起身:“你谁啊,拿我朋友东西干什么?”
洛争没理她,将东西放自己兜里,朝那群快要打起来的年轻人走去。
陈靖已经做好了给十几个人付医药费的准备,却没想到以往路见不平总是以暴制暴的洛争今晚突然转了性,客客气气地和对方商量能不能小点声。
没人理他。
“大晚上的,不要扰民。”
还是没人理。
洛争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根钢棍,谁知道那玩意儿哪来的,可能是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那几个年轻小伙子带来的,反正现在它到了洛争手里。
然后,众人眼睁睁看着他面不改色将管径五公分的钢棍生生拧成了麻花状,拿着往地上一拄:“你们再继续我就报警了。”
“……”
“……”
“……”
一时之间,大排档里鸦雀无声。
也不知道是谁更想报警。
祈世薇目瞪口呆:“那、那是在表演魔术吗?”
于盛桥看她口型,摇摇头,祈世薇以为他也不知道,看了看迅速结账离开的两桌人,又看看丢掉麻花棍拍拍手回到自己座位上的洛争,压着声音说:“你那个东西……”她指指于盛桥耳朵,“好配吗?看样子是拿不回来了,我想办法帮你重新配一个。”
“家里有备用的。”于盛桥按亮手机屏幕看时间,对她说,“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有工作,早点回酒店休息。”
“好吧,那我先走了,过几天闲下来再约你,可不许不给我面子啊。”
将祈世薇送上计程车,于盛桥转身走回洛争身旁,朝他伸出手。
洛争一动不动,盯着那只手。以前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手好看,现在不是大少爷了,手还是好看。
“给我。”
洛争摸着兜里的东西,不给。当时做植入手术,总共花了37万,于盛桥身上分文没有,是洛争掏的钱。
他花的钱,就是他的东西。
洛争扶着桌子站起来,身子晃了一下,陈靖伸手去扶,洛争却先一步被于盛桥扯了过去。他没给陈靖任何眼神,只盯着洛争:“你是不是醉了?”
洛争摇头,一字一句很慢地说:“给你可以,你也得给我。”顿了会儿,想起来于盛桥听不见,拿出手机要打字,于盛桥没耐心看,直接把他拉走了。
留下陈靖一人独自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
重新回到0901,洛争第一件事仍旧是洗澡。虽然脑子发懵,但他记得自己抽了烟喝了酒,也记得于盛桥不喜欢烟味。
不,他是讨厌烟味,像讨厌着洛争那样。
先前脱下的浴袍没来得及被丢进洗衣机,又回到了洛争身上。刚迈出浴室的门,就被一阵外力拉扯着转了个身,抵到墙上。于盛桥反拧着洛争一条胳膊,暖热胸膛贴上他后背:“之前两次没够?还想要我给你什么?”
“想要你……”洛争艰难向后扭头,“用手。”
于盛桥没给出回应。
洛争想回浴室拿手机打字,但于盛桥压着他不松手,他不敢妄动,他知道自己手重,生怕一不小心弄伤了对方。
“算了,我也不想欺负一个聋子。”洛争仗着对方听不见,张嘴就瞎说,“反正我们时间还多着,你的嘴你的手,包括你的身体你的心,早晚都会是我的,到那时候,才不管你星期几呢,保证让你天天下不来……唔!”
于盛桥将他翻过来,堵住嘴,一手从浴袍底下钻进去,熟门熟路直奔目的地。
洛争刚才拧钢管的手有多硬,现在的腰就有多软。
水流出来,打湿于盛桥的手,但洛争还是太紧了,于盛桥伸了两根手指进去,简直寸步难行。
“会有点紧,医生说了,我……不太一样。”洛争的男性器官发育正常,但阴道天生比正常成年女性窄短很多,医生委婉提醒过他,进行性生活时要分外注意,不然很容易受伤。
于盛桥盯着洛争的嘴唇,像在出神。
洛争知道他听不见,忍不住叹口气,拍拍于盛桥的裤子口袋,又指指浴室,示意东西在里面。
于盛桥没将手指抽出来,而是慢慢往深处去。
与用嘴相比,是完全不同的感觉。洛争颤抖着夹紧他,又痛又爽,额上很快渗出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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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在开会,我在下面偷偷写,还好没被抓到〒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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