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澄回到宿舍以后,迅速吃完了晚饭去浴室洗澡。
他身子刚冲湿，就听见了田宜年哐哐砸门的声音。
“橙哥，那是我的饭！”
“我给你发红包了,你再点,我急着跟颜研出去。”
江晚澄从头到脚把自己搓得香香白白的,吹干头发出来，看见田宜年正在拿着他的巨资红包，预备点一份肉蟹煲。
“橙哥，下次我的饭你随便吃。”田宜年对着他嘿嘿直笑，一副讨好的模样,“三十块钱的外卖换二百块钱红包，这生意我想天天做。”
江晚澄瞟了他一眼,“肉蟹煲给我留点儿。”
田宜年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走到他旁边看着江晚澄搭衣服,“你一会儿出去干嘛去？”
“练八段锦。”江晚澄挑了件黑色的薄长袖运动外套。
“那你洗什么澡？”虽然八段锦看起来是个挺养老的动作，但要是真的每一个动作都做到位了,也挺热的。
“你回来还洗吗？”
“洗。”
田宜年揉了揉鼻子,“算了,单身狗不懂。”
他们这些谈对象和即将谈对象的,恨不得天天把自己搓破皮儿。之前老三有对象的时候也一天洗三回澡，还把自己弄得喷喷香。
“橙哥，我那儿有香水。”老三从床上探出头,“你喷点再走？”
“我有。”江晚澄从他的衣橱里翻了个盒子出来,“我姐上次给了我一盒。”
江晚柠试到觉得合适江晚澄的香水就会给他,但江晚澄几乎没用过,不知不觉已经攒了十几瓶了。
田宜年拿起来就往空气里喷,然后猛吸,“嚯，真香哈！”
“前有猪八戒吃人参果，后有田宜年吸香水。”江晚澄将东西抢过来，然后找了张没用过的A4纸，撕成小条，“应该这样试。”
他喷完以后再递给田宜年，“你再闻。”
田宜年仔仔细细地放在鼻子下面，闭着眼睛用心感受……
“嗯，还是香。”
江晚澄锤了他一下，有点儿无语，“不然是臭的？”
他挑了一瓶据江晚柠说没有任何一个女孩子可以拒绝的味道，喷了一点在手腕和耳后。
“我认识你一年多了，都没见你这么认真打扮过。”田宜年指了指边上那双，“我推荐你穿那双。”
“为什么？”江晚澄拿起来看了看，和他的衣服不怎么搭。
“因为颜研有同款，我上次看见了。”
田宜年的话音刚落，江晚澄就火速把两只鞋都穿好了。
他坐在寝室门口的凳子上等着，没多久就收到了颜研的信息让他下楼。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江晚澄一路小跑到楼下，看见颜研正站在路灯下面。
颜研手里拎着两瓶矿泉水，见他下来以后，笑着同他挥了挥手。
“洗过澡了吗？”颜研靠近他的时候，闻到了香味。
“嗯，还喷了香水。”江晚澄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问她，“会太浓吗？”
“不会，只是没想到你还会喷香水。”
“我姐送的。”
“很适合你。”颜研缓步走着，她低着头，看见自己和江晚澄的手前后摆动。
她故意往江晚澄那边迈了一小步，几秒之后，两个人的手碰到了。
可江晚澄往那边退了一步，还故意将手贴着身子，避免大幅度摆动。
木头。
颜研无声地笑了笑。
二人都是干正事的时候很认真的性格，颜研带着江晚澄练了两遍八段锦，着重纠正了他几个动作。
其实那几个动作江晚澄早就纠正过来了。
让她教自己八段锦是假，借口见她才是真的。
江晚澄与她并排坐在长椅上，二人都小口喝着矿泉水，谁也没说话。
“那我们回去？”颜研说道。
“我有话跟你说。”
“你说。”颜研拧上瓶盖，侧头看他。
江晚澄皮肤很白，此刻在路灯下更白。他垂着眼眸，唇瓣开合好几次，都发不出一个音节。
看他这样子，颜研隐约意识到了他要说什么。
“你说不说？”她故意逗他，催他开口，“你要是没想好就明天再说吧。”
“想好了。”江晚澄立刻接话。
“你下午问我的那个问题，我有了新的想法。”
你觉得谈恋爱之前要相处多久啊？
“我觉得相处两个月就够了。”江晚澄一本正经地看着她，“我们已经认识九周了。”
“我，我很喜欢你，而且我觉得我们很合适。”
颜研被他那模样逗乐了，“合适么？”
“合适。”江晚澄笃定道。
他和颜研相处很舒服，他们对未来的规划，对自己的要求，包括一些想法和见解都挺像的。而且认识这么久以来，他们相处得没有任何不悦。
“哦，你说合适就合适吧。”颜研抿着嘴，“然后呢？”
“所以我想问你，要不要跟我谈恋爱？”江晚澄有些紧张。
“你觉得谈恋爱以后，我们跟现在有什么不一样？”
江晚澄被问住了，“不一样？”
他迅速想了想，似乎没什么不一样，等她下课，一起吃饭，一起去图书馆学习，再送她回寝室……
所以他现在就在跟颜研谈恋爱吗？
电光火石之间，江晚澄觉得自己知道颜研问这个话的意思了。
“你放心，任何肢体接触或者进一步的相处，我都会征求你的意见，我完全尊重你的意愿。”
颜研：“……”
什么破玩意儿。
“你想不想跟我谈恋爱？”江晚澄追问。
这回轮到颜研害羞了，她低着头，眼睛瞟向别处，故作轻松道：“行吧，试试呗。”
江晚澄突然笑了，笑得比颜研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开心，甚至有点傻，不过还挺可爱的。
颜研也跟着笑，先是抿着嘴笑，然后逐渐绷不住，嘴角疯狂上扬，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我们回去吧。”江晚澄接过她手里的矿泉水，帮她拿着。
他一手拿着一瓶矿泉水，颜研手里空空的。
颜研叫住他，“我们是在谈恋爱了吧？”
“嗯。”江晚澄点点头。
颜研将他左手上的矿泉水拿过来，再将自己的右手递过去。
她皓白的腕子在江晚澄眼前晃了晃，然后将自己的手塞进江晚澄的手里，让他握住自己。
“那我告诉你，谈恋爱是要牵手的。”
江晚澄一愣，颜研柔若无骨的手钻进他的手掌，还用指甲挠了挠他的手心。
他下意识握住，然后调换了姿势，握紧。
“松一点。”颜研提醒他。
牵手牵这么紧，像是怕她跑了似的。
“这样？”江晚澄松了一些力道，指腹在她皮肤上蹭了蹭，“手怎么这么凉？”
“一年四季都这样。”颜研的手一贯都是凉的，一到冬天更是像冰块儿一样。
“我手热。”江晚澄拉着她的手塞进自己的口袋里，侧着头看她的反应，在确定颜研不抗拒自己的这个行为以后他才重新看路。
走了没两步，在要出小树林之前，江晚澄突然停住了。
“颜研。”江晚澄捏了捏她的手，然后低声问道，“谈恋爱是不是要拥抱？”
颜研有些被他惊到，这人倒是进步神速，刚牵到手就想着抱了。
“唔，谈恋爱当然可以抱。”她歪着脑袋去看江晚澄的耳朵，居然不红。
“那你想抱吗？”这话说完，江晚澄的双颊有些热。
颜研将手从他的口袋里拿出来，然后勉为其难地将身子往前靠了靠，“你想抱的话就给你抱一下好了。”
江晚澄有些僵硬地伸出手臂，搂住她的肩膀。
他的手掌贴住颜研的后背，一动不动。
“你手是挺热的。”
贴着她后背的掌心甚至有些灼人。
拥抱持续了半分钟，江晚澄很老实，说抱就只是抱着，任何多余的动作都没有，一动都不动。
抱完以后，在放开颜研之前，江晚澄扶住她的肩膀，“好了。”
颜研重新将自己的手递过去，“走吧。”
他们慢吞吞地走到宿舍楼下，颜研突然凑近他，“你别动啊，你现在头往右边看，树下面。”
江晚澄听她的话，将目光投向右边的树……他看到了三四对儿正在亲吻的情侣。
右边是花圃，灯光会暗一些，他们很有默契地都站在树下面，吻得很投入。
江晚澄有些尴尬地挪开视线，“我，你……”
“嗯？”颜研憋着笑意。
“我走了，你快点上去吧。”江晚澄语速很快，“我明天早上在咖啡店等你，晚安。”
“等会儿，你急什么？”颜研踮着脚尖，凑近他，“他们也在谈恋爱呢。”
“我们既然没有经验，学学别人也挺好的？”
“你真的不想？”
她看着江晚澄连脖子都红了，突然有种自己在调戏良家妇男的感觉，似乎不太道德？
“太早了。”颜研离得太近了，江晚澄连呼吸都不敢用力，他觉得自己脑子已经缺氧了，晕晕乎乎的，胸腔也很闷。
“行吧。”颜研与他拉开距离。
江晚澄长舒一口气。
“你是不是害羞啊？”颜研明知故问。
“没有。”江晚澄立刻否认。
颜研轻笑一声，“你找个镜子自己看看，我的基金要是能有你这么红，我做梦都能笑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