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其琛看来。
酸,是世界上最具有冲击力的味道之一。
在舌尖引爆一个炸弹,刺激出源源不断的唾液,让整个口腔在一瞬间变得湿润不堪。
这个吻,远远比之前的任何一个要来的充满渴望。狭窄而逼仄的空间将两个人的理智统统锁在了门外,只留下属于天性的东西,钥匙一丢,不到释放的那一刻,谁也别想逃出去。
牧遥的舌头灵巧地游移着,舌尖轻柔地刮弄着许其琛的上颚,一下又一下,好像一种怪异的术法,让他全身上下的骨骼在一瞬间消失殆尽,连抬手的力气都被抽走,更别说抵抗。
舌尖终于离开了,从牙齿的关口退出的瞬间,许其琛单纯到以为这就是结束,却没想到这只不过是一个开始。
舌尖再一次狠狠地冲击,直直地深入,仿佛要戳进喉咙里一样,然后再一次退出,如此循环,下巴被牧遥捏住,无法动弹和躲闪。
迟钝如许其琛,终于搞明白这个恶劣模拟的用意。
氧气的稀薄让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甚至发出颤抖的吸气声,这声音对他而已只是缺氧的应激反应,对于牧遥却是致命的诱惑。他终于放过了许其琛的嘴唇,口红的颜色全都印在了他的唇边嘴角,和这张脸混合在一起,呈现出清纯至极的艳丽。
许其琛扶着一面的隔墙,不住地低头喘息。
“我觉得很甜啊。”
越是这样,越是想要欺负他。
许其琛皱着眉看向牧遥,脸上开始泛起轻微的红色,他的脑子里忽然冒出这样一个奇怪而贴切的比喻。
现在的许其琛,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被人揉捏太久、完全熟透了的水蜜桃。
汁水全都封锁在那层薄薄的粉色外皮。
轻轻一戳,就会流出来。
许其琛觉得头晕得厉害,心里的嫌疑犯是装修遗漏下来的有害气体,扶着墙想站起来,“我们出去吧……”
牧遥却用手臂将他圈了起来。
“如果我不呢。”他的唇妆因为亲吻而变得一塌糊涂,让许其琛的心里产生了一种异常的情绪。
“主人。”
这个称呼让许其琛的心跳一滞。
“我不想出去。”
牧遥贴近了许其琛的耳侧,舔了舔他的耳垂。
“我、想、进、来。”
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牧遥将另一只手上的棒棒糖塞进了许其琛的嘴里,亲吻着他鼓起的脸颊,然后慢慢向下,用他的虎牙轻轻地磨着许其琛突起的锁骨,手掌却从上衣的下缘伸了进去,毫无防备的进攻。
隔着丝质布料的手指,在微凉的光滑皮肤上留下看不见的踪迹,牧遥的动作不轻不重,力度微妙到怕痒的许其琛没有条件反射地闪躲,而是痒在了心脏的最深处。
直到手指尖和胸口的那一点相遇,一直紧紧咬住小棍的牙终于松开,泄出一丝声响,剧烈的抽气声让牧遥好似受到了莫大的褒奖。所幸单手脱去他的上衣,挂在了隔间的挂钩上。
然后低下身子,舌尖打着转儿舔弄着那个点,眼睛却观察他脸上的表情。
“主人,还满意我的服务吗?”
许其琛心底的畏惧和坚持还在作祟,手掌使不上太多力气,却还是推着牧遥的肩膀。
牧遥抬起头,用牙齿咬下了一只长长的手套,将许其琛的两只手绕到背后,绑了起来。
“唔!”
“嘘。”牧遥一脸无公害地笑着,“主人,你最好乖乖吃糖。我还有另一只手套,可以塞进你嘴里。”
“你想吃糖,还是手套呢?”
真是不折不扣的抖S。
容不得许其琛做出选择,牧遥重新埋头继续自己的“工作”,许其琛只觉得自己的腿快要站不住了,意识到这一点的女仆,将他按在马桶盖子上坐好,顺便分开了他的双腿,用自己的膝盖隔开,用高高在上的视角俯视着上身空无一物的许其琛。
晶莹透明的唾液顺着嘴角流了下来,牧遥俯身舔了一口,将那颗糖拔了出来,扔在了一旁的垃圾桶。
又是一个亲吻,来的比之前更加的粗暴和热烈。
一波接着一波的热浪让许其琛快要晕过去,可惜这只是牧遥的障眼法,半失去知觉的许其琛,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牛仔裤拉链都被解开。
等到那只充满了侵略性的手握住了他的阴茎,才幡然醒悟。
“主人已经硬了。”
被他玩弄的羞耻感填满了原本空荡荡的大脑。
套弄了几下,牧遥从裙子前面白色花边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罐子。
许其琛看着他慢慢地旋开,喘着气问道:“这是什么……”
牧遥把打开的小罐子凑到了许其琛的鼻尖,一股甜甜的香气钻了进去。
“齐萌给我的卸妆油。”牧遥挖出一些,用手指捻了捻。
身体蹭的一下烧烫起来,“你……不要在这里……”
“有什么不好。”牧遥一把捞起许其琛让他转过身去贴靠着墙壁,“你不是都说了,这些好久没人来过了,多难得的机会。”
一面吻着许其琛的后颈一面剥下了他的裤子,“放松一点……不然会不舒服的。”
这种哄骗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许其琛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就快冲破。
头昏脑涨地任由他的手指一点点扩张,许其琛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周遭的空气变得越来越潮热。
牧遥站直身子,轻柔地舔弄着许其琛的耳廓。
“要进去咯。”
就算准备好了,可他的某个器官就像本人一样,和正常人类完全不同,许其琛不出所料地叫了出声,得到的却是对方的笑。
“我才进去了一小半。”
许其琛没有丝毫反抗的力气,汗津津地贴着牧遥,声音含着湿热的空气。
“慢一点……”
“好。”
温柔至极地厮磨,原以为会减轻这种异样的症状,却勾起了另一种感觉。
下面被咬得越来越紧,牧遥额角的汗滑落下来,顺着下颌的线条滴落在许其琛光滑的后背上,这样下去几乎快要爆炸,他最终还是违背了许下的承诺,咬牙尽数推了进去。
“啊……好涨……”
遭受到了没有预兆的袭击,下意识地叫了出来,意识还没完全消失的他只能咬住牙,企图无声地承受他一下一下愈发猛烈的进击。牧遥听着他的闷哼,越来越急促,越来越软糯,每一次深入都会拔高一分。
喉咙里几乎带了哭腔。
就在牧遥准备继续进攻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声音。
立刻停下了动作,捂住了许其琛的嘴。
“我说,小广场怎么那么多人,挤得连厕所都没地儿上。”
“谁知道呢,估计是有什么活动吧。”
“哎对了,等会儿去吃什么,听说校门口新开了一个火锅店,打六折,咱们吃火锅去吧……”
听着两个人的对话,许其琛的心脏都快要跳了出来。
谁知埋在自己身体里的东西却根本没有半点危机意识,竟然还在里面缓慢地动着。
许其琛猛地摇头,对方却没有丝毫收手的意思,他回头看向牧遥,却看见他冲自己笑了笑,用嘴型无声地告诫他。
不、要、发、出、声、音。
然后毫无忌惮地开始了新一轮的冲撞。
“火锅也可以,不过今天老张说要请我们喝酒来着,不去吗?”
“不想去,他们一个个都有对象,咱俩又没有,凑什么热闹。”
嘴被他的手掌死死捂住,身体遭受着剧烈的刺激,却没办法发出任何声音,痛苦交织着极尽的欢愉,让他几乎快要晕过去。
“也对,哎,你好了没。”
“好了好了,在拉拉链。”
“我出去等你。”
隔间关门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洗手间重复的回想。
直到听见那两个男生的声音越来越远,再也听不见,牧遥才松开了自己的手,手上全是晶莹的液体。
“可以叫了。”
啪啪啪的拍打声响彻整个洗手间,击碎了许其琛最后一点点坚持。
“我……我要转过来……”
牧遥愣了愣,最终还是依了他,许其琛被绑住的手绕过牧遥的头,将他搂住,然后摸了摸他的耳朵。
笑了出来。
“你真是……”完全不知道我忍得多辛苦。
牧遥终于没办法忍下去,狠狠地撞击着眼前的人,顶上他最敏感的地方,让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彻底沉浸在快感之中。
“我不行了……”许其琛用力地抓住了牧遥的后背,声音颤抖得厉害,“快点,快点……”
“求我啊。”
许其琛的眼睛湿漉漉的,慌乱地亲上牧遥的脸颊。
“求你,求你了。”
得逞的牧遥快速地摆动着自己的腰,灭顶的快感让许其琛整个人瘫软在他的身上,没有得到丝毫触碰的阴茎一瞬间释放所有,染上了蕾丝花边点缀的裙摆。
“我也快了……”
就在牧遥准备抽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失神的许其琛忽然开口。
“不用拔出来……”
牧遥惊诧地看着他,“不行,会不舒服的。”
许其琛软软地靠在他的肩上,“回去清理就好了……”
理智一瞬间崩塌,全部倾注在那个狭窄的甬道。
潮热的洗手间,微妙的气味。
被汗液紧密黏合的两个人。
粘稠的化学反应。
“没吃饭,站不住了……”
“等会儿背你回去。”
“穿着女仆装吗?”
“闭嘴啦。”
一切结束的时候,许其琛已经完全瘫软,提不起一丁点力气,只能半靠在牧遥的身上,开口都是黏黏糊糊的,“没吃饭,站不住了……”
“等会儿背你回去。”
“穿着女仆装吗?”
“闭嘴吧。”
歇了一会儿,两个人这才走出隔间,才发现外面天都黑了。
许其琛对着镜子一看,自己脸上到处都是口红印,叹了口气,拧开了水龙头。
“……怎么搓不掉。”
“要卸妆油才能弄掉。”牧遥拿出卸妆油,递了过去,“喏。”
许其琛看了一眼牧遥手心里的小罐子,瞪了他一眼。
“我不想再看到它,你拿走……”
牧遥见状,笑得直不起腰,自己倒是大大方方将剩下的卸妆油倒在手掌心,卸掉了脸上的妆。
许其琛的手机响了响。
是齐萌的消息。
【学长,我们这边散场了,狗子的衣服都在我这儿呢。】
许其琛瞅了一眼一把扯掉假发的牧遥,低头打了几个字。
【我们在小广场后面那栋翻新的教学楼里,三楼最左边的洗手间,你要是没走远,帮他把衣服送过来吧,他这样下去又会引起围观的。】
很快收到了回复。
【好!】
刚收好手机,就不由分说被牧遥一把拽到了身边,抱起来轻轻放到了洗手间的台子上。
许其琛看着他,“干嘛?”
牧遥勾起嘴角,“销、毁、证、据。”
说着,牧遥拿出口袋里的湿纸巾,沾了卸妆油在许其琛的脸上轻轻地抹着,许其琛也没抵抗,就这样低头看着牧遥认真的脸。
他的睫毛上还挂着刚洗完脸残留的小水珠。
微微闪动。
“真好看。”
牧遥抬了抬眼皮,“谁?”
“你。”
牧遥哼了一声,低下头擦了擦他的脖子和锁骨。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许其琛摇了摇头,随即又好像想起些什么似的,“有。”
牧遥慌了,“哪里?怎么了?”
许其琛张开嘴,伸出舌头。
“这里,被咬到了,好疼啊。”
听到他这样说,牧遥愣了愣。
半晌才说出一句话,“对不起,有点没轻没重了。”
许其琛的嘴角压不住笑意,手指撑着洗手台的边缘,“你都不仔细看看咬成什么样子了吗?”
被他这么一提醒,牧遥这才把头凑近了些,扶着许其琛的下巴,一面看一面说道,“我牙齿太尖了,肯定很疼吧,等会儿得去楼下药店买个……”
话还没说完,怀着深刻内疚感的肇事者忽然被受害人吧唧亲了一口。
然后一脸懵逼地看着他靠着镜子没心没肺地笑。
牧遥都忍不住怀疑,面前这个人还是不是那个温和安静的许其琛了。
“你居然逗我,”牧遥伸手就开始挠痒痒,弄得许其琛躲闪不开,嘴里一直喊着“我错了,不要弄了”,身子动来动去,用脚拼命蹬着牧遥。
“学长!我来了……”
推开门的齐萌,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挣扎不已的学长,穿着裙子按住他手脚的牧遥,以及角度问题所带来的亲密姿态。
立刻用手捂住眼睛。
“我什么都没看到!”
许其琛看向齐萌。
这手指缝也太大了吧,正好露出俩大眼睛。
牧遥咳了一声,这才收手,走过去一把夺走齐萌手里的袋子,挑了挑眉,“你本来就什么都没看到。”
说着走近隔间换衣服。
“学长学长!”齐萌一脸激动地走到了许其琛旁边,“你们……”
“我们在这儿躲了好久,差点儿背过气去。”许其琛从洗手台上下来,撒谎不打草稿已经快成了他的必备技能了,看着齐萌仍不死心,立刻转移了话题,“小苍呢?”
“还说呢,你们刚跑没多久,小苍就被警察叔叔带走了。”
警察叔叔?
脑子里拐了个弯才反应过来。
“带去哪儿了?”
“我怎么知道。”齐萌突然笑起来,“说起来,我身边的两对CP都好戳萌点啊,这设定嘤嘤嘤。”
这孩子……
牧遥换好了衣服出来,跟齐萌说了几句就带着许其琛回家了。
“水放好了,洗澡。”牧遥站在浴室门口,喊了一声,没得到对方的回应,于是走了出来,看见许其琛趴在客厅的沙发。
“不想动,你先洗吧。”
“不行。”牧遥捞起许其琛,“那我来帮你洗。”
一听这话,许其琛耳朵烧烫,自己爬了起来,一声不吭地溜进了洗手间,“你也赶紧在主卧洗吧。”说着就把门锁上了。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牧遥已经吹干了头发,穿着宽大的衣服坐在沙发上,看了一眼湿漉漉的许其琛,“每次都湿哒哒地跑出来,你就不能擦干了再穿衣服吗?会感冒的。”
“一会儿就蒸发了。”许其琛走到沙发边,看见茶几上放着一个吹风机,他顺手拿了遥控器,打开电视,一屁股坐在茶几旁的地毯上,“今天好像有一个球赛的转播……”
牧遥伸手,毫不费力地把许其琛拉到自己的前面,把沙发上的浴巾盖在他头上,轻轻揉着他的头发。
直到看不到明显的水珠,才打开吹风机,修长的手指在发丝间慢慢拨动着,温热的风拂过发根,吹在脸上,热热的,痒痒的,让许其琛有些犯困,于是干脆把牧遥的膝盖扒拉到自己的身边,头顺势歪了上去。
“累了?”
许其琛点点头,眼睛盯着电视屏幕。
哇,进了一个三分球。
有些开心,脑袋扬了起来,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然后又落回到牧遥的腿上。
“这有什么可看的,长得有我好看吗?”牧遥一面替他吹着头发,一面不大高兴地吐槽,“还不如看我打球呢。”
球赛中的哨声和欢呼声与吹风机的嘈杂声响杂糅在一起。
许其琛回复道,“看你打球什么也听不见,全是女生喊你名字。”
说着还模仿了几声,听起来就像吵吵嚷嚷等着吃饭的奶猫。
牧遥笑了一声,把他的头扶起来,让他靠到自己另一个膝盖上,好吹没吹到的另一边,“又不是我让她们喊的,人都是自发自愿的。”想到什么,忽然有些小开心,“怎么了,你吃醋啊?”
许其琛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看得入神了,没回答。
牧遥停下手中的动作,又问了一声,许其琛这才回道:“没有啊,没吃醋。”
听见这么心如止水的否认,牧遥的心里反倒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不大舒服。
非常非常不甘心。
“你倒是吃醋啊。”
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句,许其琛没听懂什么意思,抬起头转了过来问道,“嗯?你说什么?”
牧遥啪的一下子关掉了吹风机,脸上的表情不大高兴,“我说,你偶尔也为我吃一下醋啊。”
许其琛笑了,从地上爬起来,靠躺在沙发上,一脸认真求问的表情,“为什么,不吃醋也不好吗?”
怎么会这么迟钝啊……
牧遥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浴巾扔到茶几上,正准备起身把吹风机放回到洗手间,“算了,你当我没说吧。”
许其琛却不依不饶,为了阻止他的行动把自己的腿搁到了牧遥的腿上,晃了晃,一脸【我真的不明白有什么不对】的表情,“你说啊,我不明白。”
还不如不提起这茬儿。
“你比我多吃好几年的饭,这都不明白啊。”
话虽这么说。
洗完澡的许其琛白白净净,穿着棉质的白色上衣和灰色七分裤,露出小半截小腿,在牧遥的膝盖上晃来晃去,看起来和小孩子没半点区别。
看见许其琛诚恳地点了点头,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牧遥笑了笑,出其不意地抓住了许其琛的脚踝,侧过身子面向他,“好啊。”
他的小虎牙狡黠地露了出来。
笑眼弯弯,像是新月。
“叫哥哥。”
许其琛愣了一下,以为牧遥又想换新的称呼,下意识回答,“……你叫啊。”
牧遥握住脚踝的手往后拽了拽,把许其琛拉近了些。
声音低沉,不容反驳。
“我让你叫我哥哥。”
什么?
终于弄明白怎么回事的许其琛皱了皱眉,“我比你大四岁啊。”
牧遥挑了挑眉,“我们都不是一个物种,怎么能用同样的年龄计算方法呢?”
太过狡猾的诡辩。
“叫不叫?”
许其琛抿着嘴,一副誓死不从的表情盯着牧遥的眼睛。
“快点,叫哥哥。”
许其琛摇了摇头,使劲儿蹬了一下腿,没能从他的手掌挣脱出来,自己反倒笑了。
“你还笑,快叫。”
“不。”
见硬的不行,牧遥再次开启了一贯好用的撒娇模式,捏了捏许其琛的脚掌,“叫嘛,就一次。”
许其琛一直摇头。
“我给你按摩。”
摇头。
“给你买冰淇淋,巧克力味的。”
摇头。
“想要多少糖都给你买。”
摇头。
“我以后不赖床了,早起上学。”
依然摇头。
看着油盐不进的许其琛,牧遥沉默了一会儿,在反复的自我挣扎之后,终于给出了最后一个条件。
“我让你摸尾巴。”
疯狂点头。
“你先变出来。”
许其琛巴巴地守着。
牧遥无奈地将尾巴变了出来,许其琛激动地爬了起来,像是逮老鼠似的一把抓住了毛茸茸的黑色尾巴。
好舒服啊。
牧遥伸出手捏住许其琛的脸,“你刚刚答应了我什么?”
撸尾巴撸到心都飘起来的许其琛开心坏了,极大的满足感让他忘记了年长者该有的坚持,笑嘻嘻地喊了一声,“哥哥。”
“太敷衍了。”牧遥把尾巴一下子甩到了背后,“认真一点,不然不让你摸了。”
许其琛歪了歪脑袋,用他最擅长的认真表情,凝视着牧遥的脸。
“哥哥。”
一字一句。
“阿遥哥哥。”
牧遥的耳朵莫名其妙地开始发烫,就好像外面莫名其妙就这么下起雨来。
许其琛一心惦记着尾巴,左右都是够不着,后来干脆扑在牧遥身上,伸手就去想去揪他身后的尾巴,却发现那个毛绒绒的黑色尾巴正一下一下地摇晃着。
这是开心的反应吗?
“你很喜欢别人叫你哥哥吗?”
牧遥抱住了为了抓尾巴在他身上蹭来蹭去毫无自觉的许其琛,“不是。”
只有你而已。
在沙发上磨蹭了半天,许其琛踢了踢牧遥,“回房间睡觉吧。”
牧遥按着遥控器,“明天周末,怕什么。”
说的也是。
“而且我今天要和你睡。”
许其琛看了他一眼,心想那我今天就甭想睡了。
“不要,你个子太高老挤着我。”
“那就去主卧睡,床大。”行动派的牧遥立刻关掉了电视,站起来,顺便把已经和沙发长在一起的许其琛也拉了起来,并使出了杀手锏,“你配合一点我就不收回尾巴。”
许其琛一下子开心起来,“那我可以抱着尾巴睡?”
“嗯。”虽然牧遥并不想这么回答,但是这好像已经成了最好的诱饵,不用白不用。
想到可以抱着尾巴睡觉的许其琛也不再抵抗,跟在了牧遥的后面进了主卧房间。窗外的雨下得好大,湿润的风从窗户的缝隙溜了进来,许其琛钻进被子里,闻到了和牧遥身上沐浴露一样的好闻气味。
两个人面对面躺着,牧遥的尾巴一下一下轻轻拂过许其琛的手腕,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大多数是牧遥在说,许其琛困意上来了,偶尔接一接,手指抓抓快要离开的绒毛。
“明天早上我想吃西红柿鸡蛋面,要超级超级浓的汤。”
许其琛轻轻地嗯了一声。
“还想吃炸馒头片儿,上次的没裹鸡蛋,这次裹上鸡蛋试试吧。”
面前的人稍稍抬了抬眼皮,迷迷糊糊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牧遥伸手,轻轻拨开了他眼前的碎发。再次开口。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见钟情吗?”
得到的只有揉进淅沥碎雨中愈来愈沉的呼吸声,还有月光下微微起伏的肩头。
牧遥贴近了些,用自己的手臂裹住了他的身体,脚在被子里伸了伸,找到了许其琛冰凉的脚,用自己的腿夹住,完成一次体温的交换。
这个问题。
有人问过十年前的我,在自恃足够了解自己的情况下,给出了一个坚决到不接受任何质疑的否定。
【我是绝对、绝对不可能对谁一见钟情的,怎么可能突然对一个人有好感啊,这也太不靠谱了。】
所以说,千万不要给自己立Flag。
说不准某天就成了逆言灵。
这一觉睡得特别沉。七点半的闹钟响了两次,都被许其琛关掉了。
贪睡这种嗜好好像会传染,跟着爱睡懒觉的人一起,赖床的几率都会变高。
迷迷糊糊正要陷入到回笼觉的美好之中。
外面突然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这么早,谁啊?”许其琛嘟囔了一声。
原以为是敲错了门,没想到没得到回应的造访者敲门的劲儿越大了。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终于忍受不了了,许其琛爬了起来,迷迷糊糊光着脚一路小跑,到了玄关处,从猫眼那儿望了一眼。
没人??
怎么可能。
敲门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可猫眼那儿根本看不到人影。
许其琛一下子清醒了,不光清醒,还打了个寒颤。
这么大清早的就见鬼了吗……
敲门声一刻不停。
做足了心理准备,许其琛一下子打开了门。
视野范围内,并没有看到任何面容可怖的非生物。
也不是空无一人。
而是一个只到许其琛膝盖的小孩子。
许其琛脑子有点乱,“你、你找谁?”
这个漂亮的小孩儿往里面瞅了一眼,然后冲许其琛笑了笑,“牧遥在吗?”
说起来,这孩子长得……
简直就是缩小版的牧遥啊。
难不成?
“牧遥,你居然有孩子!?”
“小牧遥”毫无顾忌地走了进来,蹬掉了自己的鞋子,冲着一脸懵逼的许其琛开心地笑着。
“才不是呢,”小家伙一下子抱住许其琛的腿,“他是我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