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骁听付西元说,林清要去乡下找他爷爷,于是也去了一趟。不知怎么陷入杀人风波,尽管并未致人死亡,只是受伤。
老房子,没监控,老头咬死林骁动手,在医院里哭爹骂娘。具体情况谁也不清楚,总之大少爷如今被关起来,走法律程序,还得很多天。
提到动机很明确:无非是为遗产纠纷。但付西元当然清楚,林骁不会干这种事,太离谱。这事很快上新闻,好似那香港豪门恩怨传奇。
他疯狂找林清,但根本联系不上。找郑文世侧面打听,原来这小子忙得很,忙着站稳脚跟。
趁林骁有牢狱之灾,且不论真假,至少暂时分身乏术,他正好抢占先机,令公司高位易主。
付西元作为边缘人,很多事不清楚。连他父亲都认为这事儿难评价,只得交给司法程序,还特意叮嘱他:
小心林清,不要跟他太近。
局势不对,太容易殃及池鱼。
但付西元忍不住。他感到被耍弄,那天林清显然没去广东,反倒是林骁去了,林清难道是借他的口……这俩人到底搞什么东西?
他仍然住林清家里,微信上找他和骂他的话都翻了十几页。终于一周后,得偿所愿。
付西元一见他就爆炸,“怎么回事?你给我讲清楚。”
林清根本懒得理,把他提着领子按到茶几上,随手弄了点润滑油,就打算发泄性欲。
忙正事多了,也得操操逼。
付西元不同意。他感到可怕,既不理解这个男人,也隐约能猜到些不好的事儿。可他一来打不过,二来长期受调教,被踹了两脚,只能乖乖挨干。
等性事结束,林清把他扔在客厅。他喘息着爬起来,一瘸一拐跟上床,又问:“你他妈的,你害林骁?”
林清扫他一眼,随手扯过乳环,玩弄奶头,拉扯疼得他蜷缩身体,不得不发骚般贴近,小声道:“你是不是……你想让林骁坐牢?他不会真的坐牢吧?”
“故意杀人未遂,坐也坐不了多久。”林清淡淡道,漫不经心,“我也没干嘛,是他太着急。”
“你就为了上位?”
“说了,我什么也没干,我跟他也没什么恩怨,不是么?只是我哥哥惹上事,公司没人管,我不管谁管?我也很不容易啊,萱萱。”
“……”不知怎么,付西元觉得这话耳熟,多年前林骁谈林清也是如此,果然亲兄弟。半晌才道:“你们这……搞复杂了。操。”
“你怕什么?跟你没关系。你当好婊子就行。”
“……”
很快,还出了另一件事。
林清了解过MMT药物,甚至投入了部分资金,这玩意是上海xx的冯志文实验室搞出来,已经上市。如今却有纷争,被检举这玩意成分有问题,上法庭。
健康本是大事,宣传语写得天花乱坠、益寿延年,结果却可能害人?无论真假,网友反应都大,且把冯志文几年前的事翻出来,重新审判。
付西元突然就懂了,顿感头皮发麻,眼前如黑白过电,冲动询问:“你在报复是不是,林清?林骁,冯志文……下一个是谁?”
“报复?”
林清刚洗完澡,叼着烟,那身材比例完美、肌肉分明且自然,形成优美的倒三角,引入胯间性器,如蟒蛇在丛林蛰伏,随时要杀人玩火。
“你想多了,付西元。”他半笑不笑,“我都投资了,他出问题,你怪我头上?”
“可是……”付西元噎住,的确也没证据。林清的话,他如今已分不清真假,这货很会骗人。
最后,他只能艰难开口,喉咙里仿佛有蜜蜂嗡动,一片刺痒,不确切问:“那你恨我么,林清?我也没做……”
话没说完,他咽喉就被扼住,下巴被迫抬起,一张俊脸朝上,正对上林清冷漠俯瞰的眼光。
下一秒,口水被吐在他脸上。
成语说,唾面自干。而此时他真呆住了,竟然真想不到擦,那粉嫩的薄唇微分,口水从鼻梁流到嘴里。
林清观察他,把烟灰抖在他头上,慢慢地说:“宝贝,不要误会。我是会报复的人?恨人太累了,我没那闲心,我只想要钱和权,能有都要。他们的事很简单,当时躲得过,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做过的总有一天报应到头上。老爹也不能活一辈子,不是么?”
付西元的喉结滑动,睫毛发抖,“怎么正好在这个时候?干爹走得那么突然,你不会……”
林清皱了眉,顺手又扇他一巴掌。他都快被抽习惯了,居然不觉得痛,只是捂住脸。
林清道:“真他妈能瞎想啊,骚货。你有脑子么?我就知道你够蠢的。胰腺炎急性发作也能跟我联系上,你妈把你操出来是不是也我干的?”
“……”他说得有道理,但付西元总觉不对,还很委屈,“你这么脏骂我干什么!”
“我没骂你,只是实话。”林清指骨上夹着烟,随手把他脸上还未干的口水抹匀了,烟头碰到脸,疼得他一颤,“你今天的一切,都是你爸妈一步步设计好,像巨婴一口口喂进来,你不往下掉是因为有人兜底,你这辈子除了投胎,还做过什么事情?”
“不过你长得不错。”他上下打量,十分险恶地说,“哪怕充气娃娃,你也算上等。何况还有家世。”
这话让付西元如坠深渊,浑身发寒,心脏被绑上绳,牵扯下落,“你真这么想我?”
“不然呢?”
“……我以为你喜欢我。”
林清停顿一秒,更是扑哧笑出声,仿佛被这话逗乐。那俊美分明的眉眼上,是刀锋般的锐气和恶意,他说付西元,你就是太自信。
“你太自大了。”他微笑着说,“我一早就告诉你,我睡你因为你贱、你好睡,我怎么对你都配合。你偏不信。或许你前半生太顺遂,可你现在也三十了,宝贝,年轻貌美的那么多,我非喜欢你干什么?”
付西元睁大眼,呼吸变得很急促。
愤怒和羞辱感如涨潮涌上来,直冲天灵盖,像要把脑髓掀翻。他再坐不住,站起来狠狠推了林清一把,“你他妈又算什么?你不过是……”
他想骂人,又一时想不出该骂啥,私生子、土包子、高中生?可人家目前看真是风生水起,反正豺狼也能披绅士皮。假如林骁真的……
他卡壳,林清仿佛懂他想什么,又镇定道:“我说过,世上没什么得不到的。现在我爹死了,他的位置可以当我的王位,你就是我的美人。”
“……你丫别太贪了。总得选一个吧?”
“我全都要。”林清道。
付西元气得半晌才回复,“我、你都这么说我……”
“我只是说实话。”林清淡淡,往前一步,把他拉进怀里,伸手抚摸他的发丝和脸颊,倒是十分温存,“没有不睡你的意思。”
“……”付西元咬牙,不知为什么,竟然眼眶湿润,某种异常的酸涩感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像蠕虫爬满全身,“……你别他妈这样。”
他仿佛酝酿许久,艰难道:“我让你这么对我,并不是完全的……走肾。我对你……”
“走心?”林清打断他,颇为不屑,“付西元,假如重逢我不是混得还行,不是足够强势,没让你爽把你玩儿骚,你还会走心?你就是纯贱,得不到掌控不了,才最好。我玩你是给你脸。”
“你……”付西元发怒,简直迷之破防,边哭边大喊大叫,“那你别玩了,我操!你当老子缺人?我他妈……老子舔狗也很多好不好?”
“那你滚吧。”林清道。
此时天色已晚,外面月牙弯刀,里边静如雪原。付西元愣了足足半分钟,眼前是昏暗的灯,映照明灭的影。
这光线不适合争吵,只适合做爱。
他的眼泪流进嘴里,很咸。
“滚就滚。”付西元转身就走,把路过的椅子踹飞,“你小子别叫我回来!”
“你搞错了吧。”林清居然又笑,那声音嘶哑,野得像深夜的狼群,阴冷冷道,“是你离不开我,萱萱。”
付西元感到非常痛苦。
接连几天,他上班都连续出错,整日心不在焉,聊天接上句忘下句,满脑子全不清醒。
的确,他是个自恋情绪强烈的人,毕竟从小想要什么都手到擒来,条件好长得帅,爱他的多,恨他的也渴望成为他。
可,林清真的完全不在乎我么?他反复思索,不愿意承认,仿佛承认了,就是否定自我。
他真把我当工具、当发泄的飞机杯?那又凭什么对我好,为我花那些钱?那些相处细节,既像有情,也似无情,令他迷离。
当然了,玩儿情人是得花钱。
也许真是他错觉。毕竟林清连送陌生人礼物都慷慨大方,砸钱于他不过是跻身上流的手段之一,从中哪判断得出真情假意?
这么想,付西元更加难受。从前他觉得那些礼物不赖,有人供养自然高兴,显得他有魅力。可如果都只是报复和玩弄而已……
那就没意思了。一文不值。
付西元其人,父亲从政母亲从商,尽管不算多大生意,不如林程家日进斗金,但也半分不缺。
他不缺钱,林清却拿钱玩儿他,他还从中品出点甜来,以为代表几分真心?
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可笑的?
付西元简直想呕吐。
他不敢承认自己对林清有情、甚至爱意,因为爱是太虚无的东西。他现在得不到,倘若真得到,也难保有多珍惜。
但假如不是爱,他又为什么贱成这样?真就只为了肉体上爽?
可事到如今,人家都这样侮辱他人格了,丝毫不留情面,且明显是个混账玩意……
他还是念念不忘。
他关注林骁案子的进度,知道他爷爷在医院,病情突然恶化,死在里边。死前立过公证,那几个女儿儿子都分到足够钱财,皆大欢喜。
而林清,比起钱,显然他更想做皇帝。
在公司里,他火速坐上第一把交椅,其雷厉风行排除异己,更胜过他父亲。
付西元找人帮忙,趁公审前进看守所,见林骁一面。
这男人面容依然英俊,却少了那股不驯的劲儿,显得疲惫不堪,付西元从未见他这样。第一句话:“戒烟真他妈难受,西元。”
然后他说:“林清是个精神病,他从最开始就没安好心。我父亲去世那晚他不在,但跟他好的那个董事会的死老头在,不然我爹也许不会跑那么远,喝那么多……但现在人都烧成灰了,我也是瞎说,可他就是头中山狼。”
“你自己小心点吧,公主。”他想了想又道,“多帮我找几个律师,之前的总觉得不对劲。”
付西元点头答应,立即实行。
理性上,他不敢再和林清扯上任何关系,何况林骁被冤枉,他也与之共情,只觉恐怖怪异。总不能再和疑似整了好兄弟的罪魁祸首睡一快吧?
虽然林清根本一项不认。
但感性上,付西元总是莫名失眠,脑海里都是画面。他找人上床,可弄到一半又下头,总想起林清说:我玩你是给你脸。
或许,他当真没有进入感情的本领,他得到就厌倦,得不到反而永存惦念。就像林清,不仅在他臀上纹了永恒印记,也镌刻在他思维里。
他放不下他,也掌控不住他。他不懂自己要什么,只知道身体还渴望他。这是肉欲还是真心,他也不清晰。
毕竟,真心不是易得品。
在真心面前,即使挥金如土,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