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的态度和行为,像在付西元心里悬了个机械挂钟,晃晃悠悠,时不时哐当声响,你以为终于掉落,却只是整点报时,滴答,滴答。
他被吊得不上不下。
事实上,他清楚很多时候,林清在故意整他。好两天、坏三天,忽冷忽热,多套路!一会性事上狂热如火,一会又寒冷如冰,且忽视他的时刻越来越多。
最开始,俩人床单都能滚半天,后来却常遇冷待。付西元会被颇为巧妙地捆绑起来,呈美丽形状,被放置一旁,眼看情人跟别人聊微信。
林清会摸他,把玩他,甚至用他的嘴来放鸡巴,但唯独不抱他,也不干他。把他的前后都堵住,控制排泄,不能活动,像具漂亮玩偶。
付西元讨厌这感觉,尤其见林清垂眼打字,就禁不住心浮气躁,反复询问:“你到底和谁聊天?你上次睡过那个?你睡过几个?跟我说说。”
显而易见,不会有回答。
有时候,付西元会有危机感、分离焦虑和陌生的自卑感,毕竟他的确比林清大五岁,已经谈不上小情人。
年龄差,最初是他的武器,因他有经验,逗个大学男孩儿,手拿把掐。但如今却成为弱点,毕竟青春就是金钱,再是如花美眷,睡久了也成饭粒点。
付西元觉得心烦。他原本最怀疑人性,认为撩骚出轨都是常事,从不耻于帮兄弟隐瞒,曲璐捉奸他当看戏,可假如林清也……
他竟然不敢细想。
想了,会心痛。
何况,他还完全没立场,去问询或职责。毕竟俩人不算谈恋爱,林清也多次申明,说没把他当回事儿。
是他自己犯贱。怪得了谁?
但他很不甘心。
这个逼不是说过,太忙了没闲心出轨么?妈的一上位就飘了啊?还是说,之前只是哄他?
这些想法纷繁复杂,害他戒不了烟,趁上班疯狂抽,回家前又喷香精,冲洗掉。
某天,他一进门,发现齐月凯也在,当场愣住,冷了脸,“哟,你来北京干什么?”
“哥我快毕业了,清哥说帮我找导师申博,或许能再跳一档到北京。”齐月凯推了推眼镜,老老实实地说,“因为我之前导师是冯志文,他现在……”
冯志文?付西元想起MMT那事儿,似乎他被撤职了,还狂挨骂。齐月凯居然是他学生?那假如林清实施过报复,这小男孩儿在其中……
“你帮林清?”
“什么?”齐月凯仿佛完全不懂,“我就是个普通学生,哥。”
付西元又觉得烦,丫叫哥哥可真顺口。不过但凡涉及争斗略复杂的事儿,他一点不想深思,就算听也当八卦,所以也不细问,嗤一声:
“那你不如找我呢。我一大堆叔叔伯伯都top2。”
“那时候?不同吧。”
背后传来漠然声调,那嗓音像砂纸细刮,磨得付西元心尖颤了一下,立刻回头,就见林清从开放式厨房走来,拿了酒和玻璃杯,慢悠悠摆在齐月凯面前。
怎么,你俩要互斟对饮?
付西元只觉刺眼,故意点烟,吐出一大团雾气,覆盖如梦似幻的俊脸。挑衅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年代久就显不出本事?长辈那会儿确实,进高校看关系,但现在就不看?你才发达几天,等不及提携小伙伴?”
“你急什么。”林清眯眼看他,冷静地笑了笑,慢条斯理地在齐月凯身旁坐下,“你最近情绪不太稳定啊,宝贝。”
情绪不稳定?真会狗叫,付西元心想,叫我宝贝还跟人挨这么近。但他自己也觉丢脸,未免反应太大。
如今,他情绪的确不稳定。就像个金玉其外的煤气罐,随时要爆炸发疯,而引线就在林清手上,任他牵动。
原来这就是嫉妒的力量。
不知其所起,从未如此清晰。占有欲?
害我着迷。
付西元哼一声,装不在意般走到林清面前,分开腿径直在他腿上坐下,手臂勾住脖子,偏要把烟喂他。
林清也没拒绝,粉色的唇瓣分开,将半根烟含入口中。
付西元顿时高兴,笑着把脸埋进他颈窝,卖弄夹子音道:“家里来人不跟我说嘛?老公。”
他这模样实在风骚,颇不要脸,把一旁的小齐看愣了,十分尴尬道:“呃,清哥,要不我改天去公司找你。”
他妈的有什么好找啊?升个学多大点事儿!付西元一下又躁动,扭头挤兑道:“该说说呗,我碍着你们?还非得……”
话音未落,他面颊一疼,居然被林清拍了一下。
拍得不重,像训诫也似调情,却气得他睁大双眼,在外人面前倍感羞辱,正要起身骂人,却被紧紧搂住腰肢,按住脑袋,吻住双唇。
那动作很粗暴,把付西元舌尖口腔都吮得发麻,口水艰难地被推入喉咙。一气之下被打断,居然发不出火来,又堕入林清怀里。
晚餐,付西元咬着烟,十分不虞地煮了个破火锅。点外卖还不让,林清咬他耳朵,低声:你不是女主人?来客人。
狗日的,就是在服从性测试他。
付西元明知道,还是照做。并且在齐月凯走后,他反手就抓住林清衣领,缠着他后退,靠在岛台上,就开始亲,边亲边脱衣服,咬牙切齿道:
“你少拿别人气我。他妈的,你搞三角测量?”
林清果断抓住他头发,把他的脸按在台上,身体呈九十度弯曲,屁股撅起,露出白嫩臀部。他抽来两根干净筷子,随手在那臀上打了一下,接着,又一下。
那力道很重,抽得付西元直叫,一开始疼得闪躲,眼里冒泪光,后面抽红了变得麻痒,反而有点爽,弄得他他前后迎合起来,腿也分开,低声轻喘,像等候挨干。
林清一开始动手,后来嫌累,让他上半身趴岛台上,自己掰开屁股,自己抽自己。
这真把付西元整害羞了,做了两下只觉太欺负人,委屈装哭:“被说中了是不是?你就是……”
“是又怎么样?”林清冷笑,揪着他头发令他转身,长裤坠地,满目白皙的大长腿和颤巍巍性器。
他捏了下付西元的鸡巴,“不愿意滚。”
“……愿意。”付西元被他摸得兴起,在欲望面前十分坦诚,舔了下嘴唇,“测量测呗,反正他也比不上我。”
这份强行自信令林清嗤笑:“你好在哪,水硕?小齐家境不好,读研读博全靠自己,我倒是很欣赏他。”
付西元听了上头,不是滋味,脱口而出:“欣赏算什么,齐宣王不也欣赏钟无艳?可你想操他吗,你想折磨他想强迫他想把他关笼子吗,他能引起你那些神经质的性欲?你不就对我这样吗?”
他说得不假思索,说完才瞧见林清半退一步,那英俊面容上浮现邪气的怪笑,像某种克苏鲁神祇,扮作美人俘获世人,慢慢道:
“被我玩,这么骄傲。”
付西元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感到害羞、苦恼,和一种无可奈何的困扰,自嘲一笑:
“谁让我喜欢你呢,林清。”
“怎么对你都愿意?”
“……嗯。”
“做我的狗,付西元。”
“……”
那语调太镇定,轻慢,阴郁且冷感,甚至还颇为礼貌,仿佛有商有量,给足了讨论空间。
但付西元听在耳中,居然浑身一颤,某种莫名的酥麻感蔓延至全身,导致他双腿发软,像被某种无实质物体压迫脊梁,居然缓缓、缓缓地跪了下去。
林清俯视他,抚摸他的下巴,“明明。”
明明?付西元一怔,首先想起自己小名。但接着不知怎么,犹如记忆药水,他突然想起那天夜晚,他去找林清,说想谈个恋爱。
他一时兴起,用了话剧的选段。那女主也叫明明。
奇怪。荒唐的宿命感。
付西元猛然想起那段话,心脏砰砰跳动,面颊发烧,像被猎刀刮过,又有热风横扫,燥热由内至外。他想不出原因,话语却比思维先行。
他说行,我也可以做明明。
是好话,但林清却不知为何,瞬间冷了脸色。
“叫自己萱萱,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