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瑜的房子离吃饭的地不远, 开车大概半个小时就到了。
晏沉手里牵着两条银色的锁链,两条狼犬安安静静地跟着他,江瑜开门之后打开灯, 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晏沉毫不客气地踏入。
入眼是烟灰色沙发,同色的窗帘拉着,茶几上放着几本书, 可能不久前还被翻过,隐约能看见书页里的折痕, 头顶的灯光十分柔和, 安安静静地照着这方天地,桌上一方天青色长瓶中有一支崎岖的枯藤, 多了几分苍劲的感觉。
坦白说, 晏沉挺惊讶的。
因为这间房子不是不沾人气的样板间,和他想象中豪华的装修也不一样, 整个房间装修氛围简洁而舒服, 处处充满着一种生活气息。
就比如说, 鞋柜拉开之后在某一层的架子上,一双拖鞋被取了出来, 江瑜将鞋放在地上:“新的,没人穿过。”
晏沉视线在那双棉拖鞋上停留了一秒,然后换上, 他就坐在沙发上盯着江瑜。
被那样堪称直勾勾的眼神盯着, 江瑜堪称淡定。
他就像是什么都没有觉察到那般自己换好鞋,接着视线移向沙发上的人:“你的犬晚上怎么吃?”
人倒是吃了饭, 两条狗还饿着。
晏沉:“随便给点肉就行。”
两条狼犬现在一左一右地蹲在晏沉腿边, 可能是听到了话, 如今俱是转着脑袋看向这边。
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人两犬都侧着脑袋看向这里, 三位动作都出奇的统一。
江瑜微微挑了挑眉,他去厨房打开冰箱,检查了存货之后道:“冰箱里有牛肉和西蓝花和鸡蛋,煮给它们吃行吗?”
晏沉一顿,视线怪异地看向江瑜:“你会做?”
他回忆了一下听过的传闻,只听说过很会来事,没听说过还会做饭。
真是珍稀物种!
江瑜手里拿着西蓝花,闻言道:“简单的还行。”
他说着就进了厨房。
晏站靠在门口含着根烟看。
厨房是半开放式,比起刚才很明显就能看出这里使用频率极低,但东西倒是很齐全,一眼望去刀架上少说也有五六柄各式的刀。
江瑜用其中的一把切肉,他切肉不算熟练,但是动作慢条斯理的,切出来的大小也算均匀,颇有几分气定神闲的意味,等到将肉类全部切好后又开始切蔬菜,完成后拿起刚从冰箱里取出来的鸡蛋放进锅内煮。
锅内水沸腾起来,江瑜将肉煮进里面,等快要成熟的时候将蔬菜放进去,过了一会后盛到两个碗内,将煮熟的鸡蛋剥开,切块后又装进碗内。
晏沉一根烟燃尽,就看到江瑜将两碗狗饭做好,端出来放在大狗眼前。
两条狼犬连闻都没有闻一下,依旧安安静静地蹲着,只是时不时看上自己一眼,晏沉懒洋洋地拍了拍狗脑袋,说了一声吃吧之后来两只才动了起来。
稍小的那一只吃相更加斯文,大一点的那个时不时抬头看看,眼睛大而明亮。
江瑜看着问:“这两只狼犬叫什么名字?”
晏沉抬起下巴指了指大的:“杰克。”他又转头看向另一条:“露丝。”
两条犬听到自己名字,都抬头看了看,晏沉大抵是满意了,手掌做了个合拢的动作:“露丝是杰克的老婆,夫妻关系。”
江瑜:......
卡梅隆知道你起这名吗?
晏沉视线又落到江瑜身上,这人还穿着白日商务打扮,腰腹处收紧,隐约可见其流畅线条,周身打扮正式而简约,但就是有一种禁欲气质。
他越禁欲看起来越正经,晏沉就越想把这张皮给扒了。
他就想看到那张脸上露出别的神情,最好是迷茫而又yin-靡,视线都涣散。
晏沉舌尖抵了抵右侧脸颊,他突然开口:“江排骨篜里总这有没有多余的睡衣。”他目光中带着暗火,目光充满了侵略感,唇齿摩挲间都生了热意:“我去洗个澡。”
江瑜目光落在眼前那张脸上,笑笑,温缓着声音开口:“晏少先进浴室,我帮你去拿。”
晏沉目光一暗,扬了扬唇:“好。”
他直接转身去浴室,只随意地合上门,撩起眼皮扫了一眼浴室,接着抬手去拽领口。
也就几息之间,浴室镜子中露出一具冷白的躯体。
头顶热水浇下,温热的水液顺着脸颊流淌下去,滑过侧脸带起了阵阵酥麻,晏沉被这股热气熏得闭上眼睛,抬脸感受着水液下滑,吸了一口气后又睁开。
墙上的镜子被蒸腾而起的白雾遮盖,他看着手掌覆在上面,光洁镜面里映出一张面容。
面无表情,神情晦暗。
门外有脚步声传来,透过浴室门可以隐隐看见人影,睡衣被搁置在外面的椅子上,接着脚步声又离远。
晏沉定定地看着,他突然勾了勾唇,就像是平静无波的古井中被突然投下了某颗石子,阵阵涟漪泛起,他脸上也出现了笑意。
晏沉挑了挑唇,他曲指点了点镜面,唇边笑意越来越大。
是个好时机?
晏沉问自己。
不不不,他轻轻摇了摇头,他不看时机。
就今晚。
就现在。
江瑜听到了脚步声,拖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响声,他回头去看,却发现晏沉不知何时已经从浴室出来,头顶额上碎发末端一滴一滴地淌着水。
他拿的那件浴袍对方披在身上,里面未着寸缕,大块皮肤暴露在空气中。
江瑜视线在对方身上一顿,稍稍挑了挑眉:“晏少?”
晏沉视线定定地看着,突然毫无征兆地扑了过来。
他动作又急忙又迅速,成年男人全力一扑仿佛一枚炮弹,江瑜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撞得向后面退了几步,紧接着就觉得舌头挤进自己口腔中。
蛮横而急切,近乎疯狂地乱搅。
江瑜抬手扣住肩膀,不断加重地呼吸声传入耳中,晏沉肩膀处手臂犹如钢筋铁骨一般将他制住,他吸了一口气手掌弯曲扼住江瑜脖颈,掌心用力去扣,同时抵着面庞道:“不想受苦就听话。”
指腹能感受到对方脉搏跳动的韵律,这种让他类似于完全掌控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瞳孔都微微放大。
脖间几乎顷刻传来了痛意,江瑜脸色一沉,下一瞬手掌上移,曲掌扣住对方喉咙,平着声音道:“晏少冷静一些。”
脖颈间传来痛意,咽喉被人扼住,晏沉重重喘了一口气,他突然低低地笑了一声,低头继续去搅对方口腔。
唇贴着唇,牙齿碰着牙齿,极其凶狠地去侵略。
彼此间脖颈上痛意渐深,鼻腔吸入的空气逐步减少,只有彼此唇舌之间的触感深入骨髓。
痛意、侵略感,蛮横到不顾一切的气势。
掐着脖子的手不知不觉地松开,改为顺着脖颈移入脑后,他改为死死地扣住江瑜的后脑,不允许对方有丝毫退缩。
江瑜同样地扣住他后脑,突如其来的激情没有任何预兆,抵在一起的唇被咬破,混着铁锈味的唾液顺着唇角溢落下来。
晏沉觉得自己又找到了那种感觉。
心脏跳动得飞快,像是有人用鼓槌拼命地敲击,血液流速不断地加快,像是一把火燃在了血管里,四肢百骸都泛着热意,烧得他就要死了。
摄入不足的氧气。
唇舌上的痛意。
满口的血腥味。
他们的亲吻向来激烈,一直夹杂着疼痛和血液,口腔中的血腥味彼此交渡,到最后几乎都会演变成撕咬。
江瑜一直睁着眼睛。
面前人似乎被一种极端的情绪控制住,隔着衣物他甚至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而眼眸里瞳孔放大,在他耳边一声一声地喘着气。
哪怕是这种程度激烈的吻,江瑜眼中依旧带着清明。
他感受着唇上气息,忽然伸臂扣住肩膀用力去推,晏沉只觉得一股力气直直地冲他而来,他提膝去踹,对方侧身避开,接着双手环成掌去掀,肩膀被震地发麻,略微愣神之后手腕被人抓住抵过头顶,紧接着双臂一疼,腰带被人扯出来捆在手腕绑在床头。
整个动作几乎在瞬息之间完成。
晏沉仍在喘气,他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在自己耳边回荡,一下一下的,方才那些极端的情绪又如潮水一般退去。
似乎那些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几乎瞬息之后一切又恢复正常。
被这样捆住,晏沉丝毫未见惊慌,他那张俊美的脸上带着玩味:“怎么,你想玩刺激的?”
江瑜唇边亦是带着笑容,他如今唇上火辣辣的疼,心跳也没有平复下来:“比不上晏少,洗澡出来就想强我。”
晏沉扬了扬头,给自己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是你勾-引我的。”
江瑜:......
晏沉唇边笑容似讥似讽:“我说洗澡你不知道我想做什么?你还假惺惺地给我拿睡衣在浴室外晃!”
他向来不知礼义廉耻为何物,衣袍大开着,视线却带着审视,方才癫狂褪去就是极致的冷静:“你想做什么?”
他眯着眼打量江瑜,微微沉思,紧接着开口:“就算我今天把你强了,你也不会为这事报警或者告诉我爸,私刑或是杀人也不是你的风格,无论是私仇还是利益都说不通。”
江瑜:......
他无法抑制地挑了挑眉,心中的兴趣却像是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
他不得不承认,这种分析太有道理。
晏沉舔了舔唇,沉吟一瞬:“刚才也是真抗拒,不是装模作样,所以你也不是抖m,应该对这种强迫没兴趣。”
江瑜微微倾了倾身子,平缓着声音开口:“晏少继续讲下去。”
晏沉挑了挑唇:“你要不想和我玩刺激......”他拖长了声音,瞥了一眼手上紧紧扣住的腰带:“要不你想将计就计,强了?绑起来?反正就是这一类的。”
他仍是笑着的,但目光却渐渐漫上了狠戾。
江瑜:......
他微微凑近,几乎用鼻尖蹭着对方。
“晏少说错了。”江瑜轻笑一声:“其实我就是想......”他也故意拖长声音,吊人胃口一般:“看看你对我有多大吸引力。”
晏沉视线向下瞥去,意味深长道:“我觉得不少啊。”
江瑜视线同样向下,他眸中光影重重,低笑着开口:“你不也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