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悦坐在案前,手指拨弄着那对龙纹玉佩,半圆形的白玉佩中间用锁扣巧妙地扣着,一对便是浑圆,左边是上腾的游龙,右边是下潜的游龙,富意着飞龙在天与潜龙在渊。
王悦把玩了一会儿,找了只盒子将左半边玉佩放了进去。
王有容给王悦把煎好的药端上来,王悦伸手接过药,将那封好的盒子递给了王有容。
“把东西拿去给祖约。”
王有容接过盒子,沉甸甸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抬头看去,王悦正在把右半边玉佩塞到兜中。“这是太子的玉佩?”
“是啊。”王悦谩不经心地应了句,“你手上的是左半边,你送去给祖约,他在豫州用得上。”
王有容有些诧异,王悦瞧着确实不像是大度的人,竟然要把这玉送给与他往日有冤近日有帆的祖约?他忍不住又问了一遍,“是送去给豫州刺史祖约?”
王悦闻声抬脖看了眼王有容,样子像是在翻白眼,他低声道:“是啊,豫州刺史,平西将军,祖约,祖士少,就刚被我吓跑的那位将军。”
“世子。”王有容凑近了些,“你想害他?”
“我这是救他。”王悦也凑近了些,为表自己高风亮节难得多解释了几句,“祖逖刚死不久,豫州是朝中备派势力的必争之地,皇帝刚派了刘隗与刁协带兵过去,荆扬一代我伯父也盯着豫州,豫州旧部备派更是趁着租逖尸骨未寒忙着瓜分豫州,祖约以为他这回升官发财多风光,到了豫州有他苦头吃的。”王悦自己把自己说笑了,他承认他是有些幸灾乐祸。
“那这王?”
“我这是保他一命。我和我伯父打过招呼,暂时不宰他,但刘隗与刁协可说不定,刘隗队前是我的夫子,人称活阎王,我见了都怵。祖约这孙子要是聪明,与刘隗打交道时把王室出来,表明自己算半个太子党,侥幸还能捡回条命。”
王悦喝了口药,抿唇片刻后看向王有容,“为何不说话?”
“刘隗为人谨慎,不会轻易信他。”
“你没我了解刘隗,刘隗为人傲慢,祖约是豫州刺史,但在刘隗眼中,他连路边的一条狗一头驴都不如,刘隗不会花这个心思去确认,他有的是正事要干。”
王有容思索了片刻,“难免不会有意外。”
王悦点点头,“所以我自留了另半边玉佩,到时随机应变,刘隗不会放下几万兵马跑到建康找司马绍确认,只要他不亲自回来,我就有办法混过去。”
王有容瞧着王悦的眼神都不对劲了,“世子,你不是说与那祖约有仇?我们为何还要帮他?”
“他兄长死了,他又是个天生的傻子,我瞧着他可怜。”王悦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如此虚伪,一时也给自己逗关了。
王有容立刻夸赞道:“世子高风亮节!”
王悦深深地看了眼王有杏,颇为受用,“去吧,把东西给祖约送过去。”
“是。”
王悦坐在原地,王有容走远后,他慢慢地放下手中的药碗,低低地咳嗽了两声。
为什么要帮祖约?
王悦自己都有些想不清楚,祖约可怜是可怜,但也挺招人恨的,烂泥扶不上墙,谁沾上谁倒霉,又是个无耻之徒,整日湔手好闲,斗鸡走马逛窑子,比他还懂得及时行乐,死了兄长不知道哭,竟然还乐啊呵地准备接替兄长的位置,升官发财后头一桩事竟然是纳妾,和他一比,王悦觉得自己简直忠孝双全。
就这么个废物,他为何要吃饱了撵着去帮他?
大约是因为那傻子和自己有那么些像吧。
谁说世上只有英雄惜英雄?纨绔惜纨绔,听上去也很是顺耳啊。
豫州是天府之地,也是虎狼之地,祖约那废物如今高高兴兴地去了,摸爬滚打后,说不定也能变得顶天立地起来,将来的事谁知道呢?莫欺少年穷,这年头斗鸡走马逛窖子的,怎么就不能是将军了?
王悦笑了笑,低头喝了口药。
祖约镇豫州,这是个兆头,豫州如今形势紧张,备方势力蠢蠢欲动,怕只怕是东南大乱将起,雨点未落,妖风先来。
王悦觉得自己最好抓紧些,他最近给谢景迷得昏头转向,乐在其中,快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可别真耽误了事。他若有所思,他不想逼谢景,他是真心想与谢景细水流长,可他等不及了。
他等不及了。
午夜的谢家水榭,亭子里点着灯,壶中烹着茶。
谢景与青衫大夫面对面坐着,一旁是正在低头写字的谢家小公子谢尚。
那老大夫端着茶犹豫了一会儿,没喝,“大公子,容我说一句,大公子这腿伤年份久了,要治好不容易,能走路已然是大幸,大公子实不必折腾自己。”
谢景尚未来得及说话,装作慨头看书的谢尚却忍不住了,“你说的什么东西穹我堂兄是什么人?他如何能是个……”谢尚咬着牙,“瘸子”两个字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祖仁,你先回去。”谢景看了眼谢尚。
谢尚用力地捏着书,他想不明白,这些事为何会落在谢景头上。十二岁的少年还不知道压抑心性,“不平”两字直接写在了脸上,终于,在谢景的注视下,他忍了情绪抱着书起身,“堂兄,我先回去。”
谢景点了下头。
等谢尚走远后,谢景这才看向对面的青衫大夫,抬手给他倒了杯热茶。
老大夫在谢家多年,照顾了一代又一代的谢家子弟,他望着谢景,终究忍不住开口道:“大公子也是个大夫,自己应当清楚,这伤年份久了,骨头已然长好了,怕是不好治了呀。
“我知道。”谢景轻轻拂了下袖,抬头看向对面的一身药香的老大夫,淡然道:“依程大夫看,能不能折了骨头重接一遍?”
那老大夫一瞬间愣了,“什么?”
敲折了重接?这得受多大罪啊!万一没接正呢?医者父母心,老大夫忙开口道,“大公子可要考虑仔细了,这伤年份久了,打折了重新接骨活受罪不说,还不容易好全,万一没将养好,这以后刮风下雨天怕是要遭不少罪,大公子如今年纪轻不怕这些,可等以后年纪大了,人一老,毛病就都出来了,下雪天挨几道寒气,保不准会伤减寿数啊。”
谢景看着那惊惶的老大夫,“程大夫不必忧心,我一直是最惜命的人,伤了便好好养,平日吃睡也讲究,闲散富贵人一个,贪生得很。”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事,黄花道:“人生百年都觉得短,唯恐自己活得不够长,怕死到我这份上,肯让自己伤减寿数?治吧,治得好再好不过,治不好便继续养着,即便是双腿废了如何,风转水转,我这日子也不是过不下去。”
那老大夫微微张着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终于,他慢慢道:“公子是个有福气的人。”
谢景望着他,抬手给他递了杯茶水。
那是一只修长漂亮的手,掌中小巧的青瓷杯子里腾出一盏雾气,老大夫伸手接了那茶,清冽的茶香沁人心脾。他抬头看去,夜晚的湖心凉亭徽风徐徐,看月白色长衫的男人随意地坐在案前,一身儒雅书生气,又有些清冷。
这气质与晋朝流行了几十年的倜傥放诞相去甚远。
那老大夫端着茶忍不住多打量了两眼这位谢家大公子,风过的一瞬间,这位自称闲散富贵人的世家公子随意地抬手抿了口茶,长袖鼓风,衣冠胜雪,这一身儒雅书生气忽然间占尽了魏晋风流。
谢景回房的时候,瞧见房门是大开的。
他忽然微微顿了下,望着那间没有亮光的屋子,没了动作。
谢景进去了,没点灯,四下看了圈,最后视线落在了一处,他推着轮椅过去,缓缓伸手去掀床帐。
黑暗中,少年闭着眼翘着二郎腿躺在他床上,衣襟被扯开了些,像是等得不耐烦,睡着了。
谢景盯着他看了会儿,眼中暗了下去。
王悦其实在谢景进门时就醒了,他故意没动,想看看谢景什么反应,结果半天没等到动静,终于,他先沉不住气,闭着眼突然一把抓住了谢景的手。
一片昏沉沉的黑暗中响起一道调侃轻浮的话。
“谢景,我想同你上床。”
房间里顿时一片死寂。
谢景一字一句问道:“你说什么?”
王悦睁开眼,瞧见黑暗中谢景的脸那一瞬间,他浑身的血都沸开了,他用力地抓着谢景的手,一把将人拽到了床上,弹起来便将人扣着手腕压在了身下。
谢景看着压着他的腰坐在他身上双眼冒光的王悦,感觉到手腕上绑了个什么东西,忽然,他浑身一僵。
王悦低下头,轻轻地咬开了他的衣襟,温热的湿气喷在了他脖颈上。谢景忽然就僵住了。
王悦坐在谢景身上,头一次干这种逼良为娼的缺德事,他有些心虚,手不停地哆嗦,连连出岔子,头上冒了一层的汗。他实在是等不及了,他没有时间,他想用最直接的法子解决问题,快刀斩乱麻,他咬咬牙,豁出去了。
王悦怕谢帚挣扎,又怕谢景大声叫喊把谢家人招过来,来之前他带了两大捆麻绳和一堆干净的布头,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可他没想到谢景一声不吭,也不挣扎,王悦自己反倒做贼心虚,有些下不去手,手忙脚乱半天,他差点把自己的手给绑起来。
“你别喊啊!”王悦低头盯着谢景,绑着他的手,急得脸都有些涨红了,忽然,他握着两大捆麻绳顿住了。
等等,谢景这一世是个残废啊!王悦猛地睁大了眼。
是啊!谢陈郡他是个双腿残疾的病秧子啊!谢陈郡他本来就设法反抗啊!哪怕自己最近身体有些虚,可对付个残废也是绰绰有余吧'
王悦睁大了眼,一边唾弃自己真是禽兽不如,一边刷得了眼睛,他将绳子一扔,低身凑近谢景,“谢景?”不会是给他吓着了吧?王悦看着谢景的眼睛,忽然笑了下,抓着谢景的手抖个不停,“谢景?谢景?说句话!”
谢景觉得自己确实能忍,被喊了半天,他终于冷冷扔给王悦两个字,“出去!”
王悦抖了下,脸色有些白,却仍是笑道,他低声缓缓道:“谢景,你喜欢我,对吧?”
谢景死死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王悦笑了,“你别喊啊,我现在有些紧张,你别吓着我。”说着话,他抬手去扯自己的衣带钩,一声清响,他把那王带钩给扯了下来,甩手就狠狠地扔了出去,他豁出去了,伸手就去扯朱红外衫,然后颤着手去摸自己的中衣衣带。
还没解开,手忽然被人按住了。
“出去!”谢景忽然从一旁捞过王悦的衣服甩在了他的脸上,啪一声响。
王悦顿了片刻,伸手将衣服从脸上慢慢扯下来,伤自尊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谢景,忽然笑了,“你说出去我便出去?我凭什么听你的?”他伸手不紧不慢地脱着自己的中衣,“我这人下手没轻设重的,谢大公子多担待。”
王悦说得倒是很猖狂,可他心里其实设底,谢景跟从前是不太一样,若是谢景真的不想要他,他今日算是活成了笑话。王悦赌了一把。
“王悦,别胡闹。”谢景抓住了王悦扯着衣襟的手,少年的身体滚烫,他的气息浑浊起来,“王悦,出去。”他低声警告。
王悦敞着衣襟,看了他一会儿,一字一句道:“你不敢看我,谢景,你喜欢我。”
谢景眼神一下子变了,他冷冷地看着王悦,一言不发。
王悦忽然伸手利落用手把头发往后梳了下,他伏低了身体逼近他,不管不顾地掰正了谢景的脸,什么都没说,低头对准了他的唇就狠狠压了上去,孰像是很久之前谢景对他做的那样,他掰着谢景的下巴撬开谢景的唇齿卷了进去,清冽的味道一下子充斥了他的脑海,那一瞬间,他彻底兴奋了,这刺激强烈到他头皮都在发麻。
谢景好像是怔住了,任由王悦摆弄竟也不反抗,像是震惊到没反应来了,王悦掰着他的脸,极为生涩却又极为蛮横地咬着他,他贴着谢景的耳垂低声道:“我喜欢你……谢景,我是真喜欢你。”
谢景听着那句话,猛地僵住了,战栗从心底层层涌上来,下一刻他狠狠攥紧了手,他望着一身胆气的王悦,没有说话。
王悦低头看向谢景的脸,开玩笑般道:“你现在开口求我,说喜欢我,让我饶了你,都还来得及,我现在都还听得进去。”
谢景依旧是未吐半字。
王悦看这脸色感觉谢景这回怕是喜气得不轻,这玩笑开得有些似乎不合时宜,他尴尬地咳了声,伸手扯下自己的发带给谢帚把眼睛蒙上了,“我说了要睡你,那便是真的要睡你的,你看着我也没用,你千万别喊啊,别吓着我。”
谢景的眼睛被遮住,眼前一瞬间暗了下来,可感官却一瞬间锐利起来,他本来就是搬为警觉的人,黑暗中听着声音完全能判断出王悦在做什么。
王悦看了眼谢景,捏紧了手深深呼了口气,他虽然说话像个流氓,但这事儿他还真没什么经验,他之前和谢景上过床,但那时候他心思不在床上,他就像是冰天雪地里快冻死的人,跟谢景上床不过是图个暖和,也察觉不到谢景多少温柔多少体贴,他在谢景怀中甚至全程都设说两句话,也不知道那时候的谢景作何感想。
所有王悦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多的经验,他拿着从家中幕僚那儿抢来的册子翻了几天,唯一的感觉是这些图上的姿势真是极费腰力,他一个学了十多年武的,身体已经相当柔软了,那些姿势他坚持下来都很吃力,难以想象世上真有人能把这上头的花样玩个遍的,王悦心想这一整套若是坚持下来估计不死也快被玩废了吧?
王悦伸手替谢景解着衣服,心里有些没底。
之前问过他家那幕僚这档子事儿,那幕僚被他堵在墙角,怕他父亲王导发现浑身哆嗦得跟只鸭子似的,只敢隐晦地提点了两句,说是若是世子第一次玩,世子下手千万轻着点,对方容易受伤,那幕僚还拿了本册子抖着手给他讲了讲,王悦一副低头琢磨的样子。
那幕僚打死都想不到,王悦压根就没想过玩人家,王悦舍我其谁的牺牲觉悟不是开玩笑的。
王悦见谢景蒙着眼睛不说,莫名有些下不去手,这事儿他干得是有些缺德,他怕真把谢景得罪了。
索性先脱自己的中衣,结果园为太紧张一不留神打了个死结,他扯了两下,干脆不弄了,他捏紧了手,深呼吸了几个回合,他犹豫地把自己的腿打开。
他一只手抓着谢景的胳膊,另一只手慢慢伸往自己的后穴探了过去,第一次干这种事儿,他的脸都涨红了,一边是相当难堪,一边是豁出去的壮烈,他也只是大致知道该怎么力,却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做,食指慢慢找准位置,他深深吸了口气,用力将食指挤了进去。
“嘶!”王悦疼得直倒吸凉气,拽着谢景的胳膊的手猛地就紧了,他下手没轻没重的,全是靠着查力刺进去的,内壁柔软紧致脆弱极了,而他手上全是常年习武的茧子,这一下就像往里头撒了把碎沙子似的,王悦疼得根本不敢动。
谢景听见王悦的呼痛声,抬起手把发带给扯了下来,下一刻,他猛地睁大了眼,愣在了当场。
王悦咬牙半响,抱着种一就作气忍一忍就过去了,他也顾不上看一眼谢景,蛮横地的往内部刺进去,想着把自己那地方撑大一些,手上刚一用力,他头上冷汗刷地下来了。
真的太疼了!王悦摸不着门道,心里又急躁,硬生生又刺了根手指进去,两只手指在体内向两边撕的瞬间,王悦疼得死死咬住了牙,冷汗一滴滴往下砸。
不知道什么时候扯下遮眼发带的谢景就这么怔怔地看着坐在他身上艰难的给自己扩张的王悦,震撼地眼都没眨一下。
王悦苍白着脸,浑身都是冷汗,自己给自己掰着腿,两只手指蛮横地在干涩的甬道里搅动着,一点点硬生生地撵开那私密的地方,没有润滑,什么都没有,只有压抑的喘息声与忍痛的闷哼声,王悦那脸色白的跟献祭似的。
忽然,王悦抽出了手,大口地喘了口气,“算了算了,算了!”这不是人干的事!王悦揉了下发酸的腿根,擦了把冷汗,从床上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件捡起来,“算了,等我回去问问,下次再说。”确实不太对劲,没说会这么疼啊!
王悦想不明白,抬起身子想去扯遮住谢景眼睛的发带,一抬头却猛地愣了,他和谢景的眼神正正好对上,王悦一蒙,这人什么时候把发带扯下来的,那他刚才干了什么谢景不是都看见了?
王悦顿时倒吸了口凉气,头一次知道了“颜面扫地”四个字是个什么意思,发带也不要了,他边套衣服边翻身往床下去 算了算了,算了算了。
就在他爬下床的那一瞬间,一只手忽然拽住了他的胳膊,王悦浑身一僵,抱着衣服回头看去,“做什么?”下一刻,整个人都被一股巨大力道卷了进去,猝不及防地撞上一个温热胸膛,王悦还没反应过来,随即感觉到手腕被人狠狠剪在了身后。
谢景按住了手下挣扎不止的王悦,淡淡扔出一句话,“真的想玩?”
王悦一下子僵住了,来不及看一眼谢景的脸色,他猛地转身就床下跑,刚触及边缘,却被人拽着脚踝硬生生拖了回去,整个人被压制地死死地,一只手顺着他的脊背往下走,停在了某个极为脆弱的位置,他忽然就慌了,刚才的疼痛感觉一下子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整个人猛地剧烈挣扎起来,“不行!”
谢景稳稳扶着他的腰,稍稍将他捞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身上,从腰侧拽住衣带,将他衣服从肩上扯开了,他从第一眼见着王悦躺在他床上,他就想这么干,修长的手指找准位置后一点点挤入王悦的后穴,王悦整个人都绷住了,谢景也感觉到了,抬眸淡淡扫了艰王悦,他扣紧了王悦的腰,一点点加大力道将手指埋了进去。
“谢景!”年轻而敏感的身体紧紧绞着手指,本能地抗拒着异物的入侵,却被一点点强迫打开。王悦睁大了眼看着面前的谢景,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太快了,他根本来不及适应,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嗯。”
谢景望着他,扶住了他的背,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盯着王悦眼中一片暗色,他知道王悦受不了了,可他漫停下来。
后穴被挤满了,先是一根手指,而后是第二根,第三根,王悦本来还能忍受,直到那些手指开始轻轻蹂躏着内壁,带着淡谈茧子指腹一遍遍碾过,疼痛感让王悦猛地哆哼了一下,紧接着一种陌生的快感从身体深处一点点冒上来,他猛地不安地蹭了下脚,惊恐地望着谢景,“谢景。”
谢景看了眼不安扭动的王悦,“怕了?”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想是这么想,谢景到底将人捞上来一些,揽在了怀中。被抱住的那一瞬间,王悦轰然一募,满脑子就剩下了一个念头。
值了。多疼都值了,他招了这人这么些天,对方正眼都没瞧他一回,这回真的值了。
谢景慢慢地给王悦扩张,不急不缓,王悦的气息明显变得浑浊了些,谢景低头静静看着他,他瞧见王悦抬头,触及那双水气泱泱的黑色眼睛时,他低头吻了下去。
忍不住,是真的忍不住,多少年的怅然一下子缠绵了起来,在唇齿间纠缠不清,谢景安安静静地吻着浑身颤抖的王悦,忽然感觉到腰间一紧,王悦伸手用力地搂住了自己的腰,谢景一颤,从王悦的身体里抽出了手指,拽起王悦的头发强迫他朝后仰起头。
王悦疼得倒吸了口凉气,大约没想到自己这么凶,他有些诧异地看了眼自己。谢景看得心中动了动,低头再次狠狠吻了上去,这一次的力道几乎让王悦喘不上气来。
他的手轻轻抚着王悦的身体,这人身上全是伤,胸口更是狰狞一片,谢景没说话,将人压在了床上,银灰色的月光从竹窗透进来,他借着月光看着王悦身上的伤,眼神渐渐晦暗不明。忽然,他发现王悦的手里头抓着枚东西,王悦刚剐疼得厉害时胡乱抓的,怕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谢景掰开来看了眼,发现是枚半片玉佩,龙纹玉。
王悦发现谢景忽然没了反应,稍稍抬头看了眼,却看见谢景手里捏着块王,他一下子就想起来,这是昨天晚上刚从司马绍那里骗到手的,他随手塞兜里了,一片混乱里又给翻出来了。
王悦坐起来,没察觉出什么异样,他伸手随意地从谢景手中将玉拿回来,然后他抱上了谢景的脖子仰头用力地吻了上去。
谢景似乎也没什么异样,抬手轻轻摸着王悦的头发,由着王悦自己胡闹,“昨晚王家的宴会上,你吐血了?”
“你怎么知道?”王悦愣了片刻,觉得很是不可思议,哪有人上床上到一半讨论起公事来的?他脑子有些懵,还是给谢景解释了一句,“我唬祖约的,我没事。”
谢景设说话,倾身将王悦重新压在了床上,伸手去解自己的衣裳。
“我听府中幕僚说,你从前不是残废,你双腿是怎么废的?”王悦喘着粗气,走了下神。
谢景闻声低头看了眼王悦,淡淡问了句,“谁和你说我双腿是废的。”
王悦一顿,随后浑身一震,“你不是……”还没来得及多问,他忽然被翻了过来,他发现自己被迫趴在了床上,紧接着双腿被打开,衣服被扯个了干净。王悦下意识有些不安,随意感觉到硬物抵住了自己的后穴。
“啊!”被强行后入的一瞬间,王悦疼得直吸凉气,他抓着床单手指指节一片发白,“谢景!”他下意识就喊谢景的名字。
谢景看着用力挣扎的王悦,一边压着他一边分开着他的腿缓缓进入,王悦的体内极为舒服,紧紧绞着他,一声闷哼,有什么东西顿时灰飞烟灭,他看了眼王悦,极为头疼,他根本就没怎么进去,王悦这反应有些太大了。可这时候让他停下来,也不太可能。
王悦真的很少疼成这样,身体像是被撕开了,简直有种拿刀捅进来的感觉,要不是身后进入他的人是谢景,自己又被压制得死死的,他绝对能和对方玩命。“谢景,疼!疼!停下!”他死死抓着床单,感觉到谢景还在从背后深入到自己的身体,一瞬间极为崩溃,“谢景,我不行了!”他下意识就往前爬想让谢景退出来,剐动了一下,忽然被人扯着腰一把拽了回来。
王悦感觉谢景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猛地松了口气,伏在床上忍不住浑身颤抖。
谢景看了王悦一会儿,自王悦大了,他已经很少见到这人脆弱的样子,王悦平日里总是盛气凌人的嚣张样子,即使是受极重的伤也依旧没心没肺,他忽然记起那日石头城武校场,这人豁出去命挡在司马绍面前,朱衣全被血浸透了,却仍是横枪笑得嚣张,那是他最想动手收拾王悦的一次,真的差点就没忍住。
王悦设感觉到谢景动,刚松了口气回头看了眼他,忽然就被谢景掰着下巴吻住了,他刚想回应,身体处忽然传来一阵极为强烈的疼痛,被直接贯穿,不带一丝的预兆,直接到了最深处,“啊!”他猛地叫出了声,却被谢景堵着唇全给生生咽了回去,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还没缓过来,忽然感觉谢景开始在他身体里动了起来,每一下就跟钝刀子捅进来一样,没在谢景手上受过这种委屈,王悦直接给吓懵了,疼得一口口倒吸凉气,连话都说不上来。
谢景低头静静地看着趴在床上的王悦,快感让他额头上蒙了一层薄汗,他扣着王悦的手腕,没有说话。
王悦觉得自己快不行了,他快受不了了,破碎的呻吟声有如呜咽,他将头幕在被子里,感受着这一切,难以忍受的痛楚与有如覆灭的快感让他浑身颤抖,他想说句完整的话,却破碎地连自己都听不出来在说些什么。
腰被人死死压着,每一次都进入身体最深处,带着种不能反抗的力道,王悦明明觉得疼得快昏过去,下一刻却又被快感拉回来,他绷紧了脚,他颤着身体往前爬,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眼泪混着汗水湿了一大片,一遍遍被拽回来,到最后他只能回头低声哀求谢景,“谢景,我不行了,真的。”
谢景低头看着他,他感觉到自己正在慢慢松开理智的缰绳,有什么东西失去了控制,他知道,但是他不想制止。
王悦终于渐渐崩溃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谢景!”
谢景抱住了低声哀求着“饶了我”的王悦,将他轻轻翻了过来,然后低头看着他,一点点再次进入他的身体。
王悦摇着头,脸上已经彻底褪去了故作深沉的伪装,眼角通红,嘴微微地张开着,“啊!”被进入的那一瞬间,他狠狠哆嗦了一下,仰着头像是痛苦又像是茫然地望着身上的人,“谢景,我……”话未说完,他摇着头又陷入了混乱。
要命的不是疼痛,是快感,王悦难队想象那些难以启齿的呻吟会是他发出来的,他的身体喜欢谢景这么对他,修长而冰凉的手抚遍全身,所到之处几乎全成了敏感地带,他根本不需要谢景撩拨他,只要一想到在自己身体里的人是谁,他就能兴奋。从来不知道,原来世上能有这种感觉,和那只撇凉的手十指交扣的瞬间,他几乎是失去理智地胡乱吻着面前的人,一遍遍沙哑而用力地喊他的名字,“谢景,谢景!”
谢景盯着王悦的脸,汗滴在了王悦的下巴与脖颈上,终于,他低低地闷哼了一声,释放在了王悦的体内。
王悦浑身都抖了下。
谢景撼了把他额头的汗,大约是觉得王悦红着眼的样子太好欺负,他低头轻轻亲了下王悦的额头,“好了,不做了,别哭了。”说着话,他忍不住摸了摸王悦的头发,极轻地笑了下。
王悦这时才发现自己嗓子哑得厉害,他望着谢景,感觉到谢景伸出手指轻轻拨弄着他身体内的东西,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渍了出去。王悦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谢景在干什么,脸莫名就红了。
谢景低声道:“睡吧。”
王悦看着他,抬手抱住了他,低声沙哑地喊他的名字,“谢景。”他忽然有些颤抖,一点点将人抱紧了。
患得患失这么久,提心吊胆这么久,直到这一刻,王悦的心才忽然定了下来。是他啊。
他低声喊着他的名字,“谢景。”
谢景抱着他,手枕在王悦的脖颈下,抬手轻轻摸着他的头发,眼神渐渐地温柔起来,“是我。”他低声道:“睡吧。”
暗沉沉的夜,王悦抱着谢景,在一片狼藉中,终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谢景替王悦掇干净了身体,借着月光盯着他的脸,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
他抱着王悦记起些过去的事。
东晋建武元年的除夕夜,那年他外镇江州不久,忽然听闻了太子娶庾家小女儿为太子妃的事,他斟酌了许久,终究有些放心不下王悦,于是回建康想看着他,正好在街上撞见喝得烂醉如泥的王悦,那天晚上东风夜放花千树,王悦穿着身鲜艳的朱衣,抱着盏不知道从谁家小孩手里抢来的兔子灯,吐得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就这样了,还不忘仰着脖子朝路边的树扯着嗓子喊,“你看什么!老子是王长豫!琅琊王长豫!没见过啊?”
骂完不识相的槐树后,王家小世子抱着盏兔子灯红着眼回过头,正好撞见坐在轮椅上静静打量他半天的谢景,一下子眼神都看直了。
烂醉的王蒙小世子当下猖狂一挑眉,咻得吹了声轻佻的口哨,“哟,美人啊?!”
话音刚落,撒酒疯的王悦就被追上来的司马绍扯着脖子猛地拽了个踉跄,“王长豫!”忍无可忍的当朝太子拖了这丢人现眼的王家败家子扭头就走。
谢景静静看着远去的两少年,争论声隔了大老远还零星地传来,他听了一会儿,慢慢低腰伸手从地上捞起王悦丢在地上的那盏兔子灯,拍了下灰。兔子是用最便宜的青纸糊的,这样子的灯在江东很常见,连年过节家家户户的小孩都会央父母做这种灯,小孩子的玩意儿,哄小孩挺好使的。
的确还是个小孩。
谢景低头看着怀中熟睡的王悦,伸手替他理了下额前的头发。
二十年,七千日夜,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此生谢逢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