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虽然我知道,他绝不可能疯,但能说出这种话来, 很明显,他这也不像是什么正常人。
“没疯。”纪文轩像是笑了,但仔细听听, 他的话语又冷静得像一块冰。
“没疯你提出这种建议?纪文轩,喜欢男人的只有你一个人。”
“我并不是想让你喜欢我,我只是想和你结婚。”
“不喜欢你, 我为什么要和你结婚?”
“你现在有结婚的对象么?”
我挺想骗他说“我有”的,但我这个人不擅长撒谎,也只恨恨地说一句“没有”。
“我会是个很好的结婚对象, 我们知根知底、关系融洽、彼此信任。除开这一点,我的物质基础还算丰富, 供养我们的家庭生活没什么问题。我的身体情况你也了解, 出轨的概率极少, 综合考量, 我们白头偕老的可能性极大……”
纪文轩非常理智地向我介绍他的情况、以及和他结婚后的优点。
我静静地等他说完, 我的情绪也从波澜壮阔恢复到了一潭死水。
我只是突然意识到,我和纪文轩的思维方式真的存在很多的差异。
或者,简而言之, 我们的三观不太一致。
纪文轩考虑事情很全面、很妥帖、很符合利益最大化的原则,在这一点上我是远不如他的。
我比较简单, 我就看我喜不喜欢。
答案也很明显, 我不喜欢。
所以我开口说:“我想和一个我喜欢的人结婚, 我不喜欢你,所以我不能和你结婚。”
我感觉纪文轩对我这个答案也算不上震惊, 他只是抱住了我,然后近乎温柔地说:“睡吧。”
我头一次感觉自己睡不太着,甚至有一点想重新开启话题,认真和他聊聊的冲动。
但我克制住了这种冲动。
我隐隐约约觉得,我们再聊一会儿,纪文轩有可能会距离劝说我成功更进一步。
我这个人耳根子软,不太能对抗纪文轩这种“老奸巨猾”的人。
是的,老奸巨猾,我其实很不愿意把一些负面的形容词用在纪文轩身上,但他的种种表现,又让我找不到更加贴切的形容词。
他一边温水煮青蛙,一边又用我所渴望的来勾引着我的欲/望。
我渴望有一个稳定的家庭,也渴望着长久的陪伴。
他在这些来诱惑着我。
我其实真的特别渴望这些,也的确有被诱惑到,但我没有一秒钟考虑过答应。
因为这个逻辑不对劲。
我们作为很要好的朋友、像是亲兄弟一样,如果他对我没有企图心,本来就可以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我们之间,并不需要改变现在的关系,也不需要缔结婚姻。
更何况,结婚也不代表会永远在一起。
或许在很多人看来,和纪文轩结婚意味着共享了大量的财富,与他深度绑定,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但我没有那么贪心,我也并不觊觎纪文轩名下那几乎数不清的财富——我只惦记着他能够稳定给我发工资,如果我们有一天闹掰了,那我就去找下一份工作,有手有脚的,无论如何都能养活得了自己。
因为不贪财,也因为想明白了我们能在一起与婚姻无关这件事,纪文轩提出的结婚建议就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我无声地叹了口气,准备数绵羊辅助自己快速进入睡眠状态。
但纪文轩从我的背后抱住了我,说:“我想完整地拥有你,我想和你结婚。”
“……”我咽下了很多脏话,默念了三遍“不要和残疾人计较”。
“……睡吧,明天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