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知远站在窗边朝下看,岑致森已经出了门,停步在车边和管家说话。
司机帮他把行李箱放上车,他拉开车门,将要上车时忽又一顿,抬了头。
岑知远立刻反应,转身藏到了一旁的窗帘后。
半分钟后,楼下的车子开出去,岑知远的目光跟随着,直至再看不到。
他低头发呆片刻,后退一步,用力拉上了窗帘。
傍晚,岑胜礼回来,听管家说岑致森下午回了英国,很是惊讶:“他才刚来这里两天,怎么就回去了?”
“森少爷说学校临时有点事,要回去处理。”管家解释道。
岑胜礼看向旁边低着头默不作声用餐的岑知远,问他:“你又跟你哥吵架了?”
“没有。”
岑知远只说了这一句,放下碗筷:“我吃饱了,先上去,爸你慢慢吃吧。”
不等岑胜礼再问,他起身离开餐厅,快步上了楼。
没拉开窗帘也没有开灯的房间里一片昏暗,岑知远倒进床里,手臂挡住眼睛,半晌没动。
岑致森是三天前跟着岑胜礼一起来的纽约,特地来看他,这两天岑致森表现得十足像个好哥哥,不但给他带了礼物,还每天接送他上下学、给他讲解功课,很难得。
如果不是被同学背后说那些难听的话,他们还能这么和睦共处至少半个月,而不是他因为迁怒岑致森,提前把人赶走。
岑知远其实不在意被人排挤和针对,但他不能接受那些垃圾编排他和岑致森的关系。
岑致森是他的亲哥哥,那些人怎么能说他想对着岑致森岔开腿、想跟他的亲哥哥上床?所以他迁怒了岑致森,明知道和岑致森无关,却控制不住那些又惊怒又心慌的情绪,只能将所有的不痛快都发泄在岑致森身上。
岑知远在迷迷糊糊间睡着了,想着那个人,所以在梦里也是那个人。
岑致森看着他,黑而深的眼睛里有不解、有无奈,而他在发脾气,说着那些伤人的话。岑致森转身离开,他明明如愿了却更慌乱无措,上前去用力把人拉住。
他们拥抱、接吻,脱去对方的衣服,他搂抱着那个人,腿缠上他的腰,不顾一切地热吻、缠绵,被进入,被占有。
他和他的亲哥哥,他们在做爱。
岑知远从睡梦中惊醒,心跳得几乎快爆炸,浑身都是汗。
他不停喘气,按着自己的心口,感受到腿间的一片黏腻,难受地闭了眼。
十六岁,第一次梦遗,梦里的人是岑致森,——他的亲哥哥。
—
岑致森醒来时,宁知远靠坐在窗台边正在抽烟,身上套着件不知是他们谁的衬衣,下身只穿了条短裤,赤着的长腿随意搭着,视线落在窗外的方向。
黎明前最昏暗的时刻,窗外是浓郁的黑,视野所及不见一星半点的灯火。
岑致森凝视他的侧脸片刻,轻声叫了他一句:“知远。”
宁知远回头,漫不经心地吞吐着烟雾。"过来。"岑致森示意他。
他走下窗台,走回床边,岑致森接过他手里的烟,在床头柜上的烟缸里捻灭:“你又不听话了。”
宁知远垂眼看他片刻,爬上床面对面地坐到了他腿上。
岑致森将人搂住,双手滑进他衬里,在他光裸滑腻的背上慢慢游走抚摸:“睡不着?”
宁知远以视线描摹着面前岑致森的脸,小声说:“做了个梦。”“什么样的梦?”
“梦到了点以前的事。”岑致森扬了扬眉:“以前什么事?”
宁知远看着他,沉默了一下,凑近他耳边说了。
岑致森低低笑了起来:“真的?”“嗯。”“之前没听你说过。”
“我自己也忘了。”宁知远说,关于岑致森的事情,他总是选择性遗忘一些记忆,最近才越来越多的记起来,原来最先心怀鬼胎的那个,一直就是他。
岑致森翻身将人压下,亲吻着他的脖颈,再是唇,手上的动作也逐渐过火。
“知远,爱我吗?”他在亲吻的间隙呢喃问。宁知远抬起腰,任由他脱下自己的短裤,双腿亲密地缠上他的身体。
“我爱你。”
他爱岑致森,一直都爱,从他还不知道爱是什么的时候起,从他们还是亲兄弟的那时起。他唯一爱的人,他的哥哥,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