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这也是正常反应。”付容扬面色如常的回道。
“这种状态要持续多久？”
付容扬看向柳青栀，眼神从容镇定，带着胜券在握的笑容：“快得话三分钟， 慢得话五分钟。”
他话音刚落，赵嘉言就警告道：“付容扬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付容扬轻飘飘的瞥了赵嘉言一眼， 嘴唇扬着几分似笑非笑的弧度。
赵嘉言眉头一皱，眼神微微加深，就在他还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 付容扬的目光已经转到了霍霖的身上。
他看着霍霖道：“如果注射试剂的是霍霖， 应该不会有这么痛苦的反应。”
毕竟体质不一样，所对应的反应自然也就不一样。
说完这话， 付容扬将剩下两根试管再次举起，示意柳青栀选择：“接下来用哪一只？”
柳青栀看向霍霖：“你来选。”
霍霖道：“右边。”
付容扬点头：“好。”他随即便伸手， 将左边的试管递向柳青栀。
原本没什么温度的试管， 因为被付容扬一直拿在手里，原本薄薄的一层冰冷试管璧也染上了几分温度，柳青栀垂眸看向从付容扬手里接过的试管，视线落到试管里那异常醒目的红色试剂上。
虽然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三根试剂的作用是一样的， 付容扬应该不会在这件事情上作假。
但柳青栀并不打算在什么验证都不做的前提下，将这试剂注射到霍霖身体里。
他读取了谢尔的记忆， 对于生化研究这方面并不是小白，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和完善的设备， 要从中验证出试剂里的成分是否严格按照剂量调配， 这并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
再次看了看手中的试管之后， 柳青栀将这它放到了自己储存空间里。
而付容扬这边，在柳青栀思索间， 他已经将右边那根试管里的试剂注射到了慕雨橙的身体里。
慕雨橙的反应和她哥哥慕雨风差不多，一开始都是冒冷汗，没多久，靛青色的血管纹路就呈现出了暗红色，像一条条繁茂的树藤又或者是细长的蛆虫，蜿蜒得显现到皮肤上，形成了有些慎人和诡异的奇怪纹路。
两兄妹的五官都变得扭曲，汗水一颗又一颗从额头上滚落。
将头发，衣衫都通通打湿。
实验墙上的电子钟滴答滴答的流动，因为谁都没有说话，所以显得格外清晰分明。
按照付容扬给出的说法，快则三分钟，慢则五分钟。
几个月的时间柳青栀三人都等了，自然不会着急着短短几分钟。
赵嘉言一会儿看看慕雨风，一会儿看看慕雨橙，像是不漏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毕竟两人的反应是最真实的实验写照，而这会关乎到后续霍霖的反应情况。
相比赵嘉言，柳青栀和霍霖这个当事人，倒是要平静很多。
特别是霍霖。
他站在柳青栀身边，只是用灰色的眼眸静静的看着这对注射了试剂的丧尸兄妹，不过即使他什么也不说，周身也自有一种极具有威势的气压，似无形的风暴般，在这混杂着消毒水味的实验里汇聚，仿佛只要一有不对劲的情况，这种风暴就能将一切意外和危机碾碎。
在时间走过三分钟的时候，慕雨风和慕雨橙原本已经剧痛而扭曲狰狞的脸有了明显的缓和。
浮现到皮肤上的血管也褪去了暗红，渐渐变得正常起来。
到四分钟的时候，两兄妹除了满身汗水之外，看起来已经和注射之前没什么不同。
付容扬盯着这对兄妹看了几秒，随后唇角一勾，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来：“实验很完美。”
赵嘉言道：“先把最后一步做了再说。”
付容扬对这对兄妹说道：“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吧。”
兄妹两人平复了一下情绪，互相对视一眼后，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地划破了自己的手指。
等两兄妹看到从指尖流出来的黑色血液后，一直紧绷的身体终于舒展了。
成功了！
等流出的血液不在呈现出黑色之后，他们体内的变异基因也会彻底消除。
想到这，两兄妹的手都激动得颤了颤，慕雨橙的眼角更是凝聚出了几分湿意。
丧尸是没有情感的，也不会流泪和哭泣。
但很快他们就能彻底摆脱丧尸这一层身份。
放血的过程并不慢。
不过三十秒左右，原本从这对兄妹的指尖流出的黑色血液就成正常的红色。
看到这里，不仅仅是作为实验品的兄妹两，一直旁观的赵嘉言也松了一口气。
成功了！
赵嘉言心里一喜，那么接下来.
他转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就在他准备大显身手的时候，原本亮着的实验室灯突然全部熄灭。
刹那间，周围陷入了一片漆黑当中。
柳青栀眉梢微挑，扫了眼四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感受着周围一晃而过的风声涌动，和咯吱咯吱的机械运转声，并不意外的笑了下，不急不慢的说道：“比我想象中要晚一些。”
他以为付容扬会更早采取措施。
没想到对方倒是很负责的将整个过程展露完。
像是知道柳青栀在想什么一样，付容扬的声音缓缓传来：“一场盛大的实验，总是要有始有终。”
这声音有些模糊，透着一种机械感，很明显是从某个距离柳青栀很久的设备里传出来的。
显而易见，付容扬已经不在这里，至少已经不在这一间实验室里。
这时，实验室的地面开始发生震动，周围的空间也开始扭曲变形。
赵嘉言稳住身形，眼疾手快的拿出手电筒，将开关打开一照，才发现他们三人竟然身处在一个六方形的电梯里。
是空间异能？还是幻觉？
这么想着，赵嘉言也直接说了出来。
柳青栀看了眼这密不透风的电梯，说道：“应该是两者的结合。”
赵嘉言揉了揉眼睛，有些不解：“但是我们什么都没有触碰，为什么会突然陷入幻觉？”
柳青栀笑了下：“我们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天，每天喝的水里都被加了一种能削弱神经的试剂。”
赵嘉言听得瞪着眼睛：“栀哥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还要喝！”
柳青栀道：“退一步想，这也是一种锻炼，你现在的精神意志力和一开始相比，明显有进步。”
赵嘉言顿了下，话虽如此，“但我们现在该怎么弄？”
“简单。”柳青栀看向霍霖：“金属刀。”
霍霖点头，下一秒，便用金属异能在柳青栀的手中凝聚出一把金属刀。
柳青栀手腕微动，将金属刀一个翻转，然后直接在自己的指腹上一划，“过来，”他对赵嘉言说道。
赵嘉言见状，隐隐明白了什么，迅速走到柳青栀面前。
柳青栀看着他：“仰头，张嘴。”
话落之后，便将血液喂进了赵嘉言的嘴里。
赵嘉言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只感觉舌尖上传来了一滴湿润的冰凉，还没感受更多，霍霖就走到了这边。
柳青栀抬起手，正准备故技重施，却被霍霖轻轻握住了手腕。
下一秒，霍霖俯下身，张开唇，直接含住了柳青栀的指尖。
赵嘉言卧槽一声：“还能这样！”
为什么他没有这样的待遇！
赵嘉言正想控诉一句，就被恢复成人鱼状态的柳渝，甩了尾巴：“别卧槽了，赶紧调整心绪。”
柳渝这一说，赵嘉言这才闭上眼睛，将注意力放到正事上。
而霍霖，则是喉结微动，开始吮|吸起柳青栀指尖的血液。
他的动作很轻，柔软的唇瓣贴合着柳青栀如玉的手指，灰色的眼眸微抬，虹膜里倒映出柳青栀的模样。
过了片刻，柳青栀收回手，霍霖的唇瓣上，也顺势沾染到了几抹猩红。
柳青栀的血能在一定程度上接触精神上的削弱。
霍霖和赵嘉言都是高阶异能者，有了血液的辅助，很快就不再受到幻觉的影响。
也是在幻觉被清除之后，赵嘉言发现，他们其实仍旧还在实验室里，并没有所谓的电梯。
不过这实验室里，除了他们三人之外，无论是付容扬、奇亚等人，还是那对刚恢复没多久的兄妹都不见了踪迹。
赵嘉言冷笑：“那对兄妹还真是眼瞎啊，明摆着跟着付容扬是没前途的。”
柳青栀不甚在意的说道：“大概是付容扬手中还有控制他们的筹码。”
赵嘉言看向柳青栀：“栀哥，那我们现在？”
“先出去。”柳青栀说完，喊了一声柳渝的名字。
“知道了。”柳渝应声，随即开始用起了空间异能，只见柳青栀三人的脚下出现一道像是金色魔方阵一样的旋转光圈，一秒.两秒.三秒.
在金色的光圈转了五圈之后，柳渝带着柳青栀三人消失在这处实验室里。
另一边，奇亚似有感应般，朝着实验室的方向看去：“他们快出来了。”
付容扬抬起手臂，将长针刺进自己的血管里：“没事，来得及。”话落，一串蓝色的试剂也顺着针管流进了他的身体里，和他的血液融合在一起：“许言那边做好准备了吗？”
奇亚回道：“都准备就绪。”
付容扬擦掉脸上的虚汗，苍白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那看来时间还足够。”
话落之后，他将空掉的试管随手扔到一边，走向了一个像是休眠仓的空间里。
待付容扬在里面躺好之后，奇亚按下了关闭按钮，随着不透明的黑色舱门被缓缓关闭，奇亚微微俯下身，最后看了眼已经闭上眼睛的付容扬，转身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