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恒略有心虚,趴在时玄肩头小声说:“不是年猪,是天蓬元帅!掌管十万水兵很厉害的!”
行吧,时玄没在这上面纠结太多,背着巫恒快步朝那条能够看到有阴魂走过的黄泉路走去。
只是那些阴魂不太搭理他们,甚至那前面引路的阴差,明明看起来像下面的警察,结果也就打量了他们几眼,问他们有没有路引,两个小孩都十分诚实地摇头。
阴差发现两小孩没路引,领着其他阴魂头也不回地走了。
巫恒发现下面的警察蜀黍和阳世的警察蜀黍根本不一样,有些郁闷道:“玄玄,阴间的警察蜀黍们应该好好做思想工作了。”
时玄觉得巫恒说得很对,只好背着巫恒在黄泉路上各处乱窜,他们朝反方向走,越走越远。
时玄忽然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地府南大门,抿了抿唇,眸中闪过渴望之色。
妈妈难产去世,他只看过母亲的照片和生前录像。
如果这里真是地府,那母亲是不是在这里面?
可时玄有一些纠结,巫恒状态不对,他的好哥们很难受,他们不能再在地府待了。
迟疑了那一会儿,时玄吸了吸鼻子,迫使自己转过去不再看地府大门,继续向前走。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黄泉路尽头,两孩子看着前面熟悉的建筑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巫恒甚至直接从时玄背上跳下来,两人一路朝承德医馆狂奔而去,看见此时正在打烊休息中,巫恒掏出钥匙自行开门进去。
“回家咯!”
时玄觉得这承德医馆不太对劲,方才进来时发现外面挂着的是白灯笼,就连里面的陈设虽然相似,但也有细微不同。
这时从医馆上面走下来一个全身死白,只有嘴唇极其红艳的少年,没有瞳仁的眼珠盯着他们俩瞧,一字一顿说:‘我是医馆学徒,现在白日,打烊中。’
巫恒和时玄都听呆了。
他是承德医馆的学徒?那尤金哥是谁啊?!
巫恒不断后退,退到时玄身边小声道:“他,好像是……纸扎人。”
南傩寨祭祀文化盛行,巫恒时见惯了冥用品,总觉得像极了。
巫恒和时玄对视一眼,两小孩立刻默契地转头就往医馆外面跑,一路朝前面狂奔。
纸扎学徒外歪着头一脸懵:‘?’
搁在柜台上的纸扎座机电话这个时候响了,接通后传来了上面的声音:“小纸,瞧见两个六七岁的男娃娃没?是我两个孙孙。看见了,留住他们我来接。”
纸扎学徒目送他们远遁,说:‘看见了,他们,吓跑了。’
巫泰:“……”这两皮猴子跑这么快?
电话挂断后,巫素忍不住道:“老爷子,快别磨蹭了,快点睡了去接孩子。”
巫素只知道他爸睡着后,时不时会去阴间的承德医馆坐诊,那可真是白天晚上都干活,打双份工。
巫泰看着外面已经大亮的天,老年人觉少睡不着啊。
巫素对尤金道:“快给你师父抓点安眠药来。”
巫素摸着脑袋还要去找褪黑素之类的保健品,誓要把老爷子赶紧撂倒。
那头两小孩一路狂奔着,忽见前方有光亮,心里一喜立刻寻着光亮追去。阴间是没有亮光的,这光应该是阳间的光。
他们追呀追,伸出手朝光抓过去。那一瞬间,有些婴儿肥的手指穿透冰冷的井水,两人一同从井水水面钻了出来,井口之上是柔和的晨光。
一条长着小角的白色小蛇立在井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俩。
“是你们,承德医馆的两小子。”
蛇说话了。
巫恒和时玄还很淡定,见惯了也不稀奇蛇会说话。不过从这句话就能听出他们应该回到了寨子。
小白蛇甩着蛇尾巴诱惑道:“想不想上来?要不……要不你们俩认我当干爹吧?!”说完,小白蛇眼睛都亮了。
时玄没搭理那条会说话的蛇,对巫恒道:“恒恒,踩我肩头爬上去,回去叫巫叔叔来救我。”
这井水之中阴气格外重,巫恒也不担心时玄会有危险。
小白蛇一看两小孩的动作,嘶嘶嘶乱叫了一声,朝下面伸出冰冷的蛇尾巴,“我弄你们上来。”
巫恒见状伸手拉住蛇尾,小白蛇轻动蛇尾就把巫恒捞了上来,又如法炮制地把时玄弄上来。
两人上来之后才发现这是寨东的水井,在很多年前都是一口枯井,从时玄来承德医馆那一年开始,也不晓得什么原因竟自然有了水。
不过赖婆子提醒大家说这井阴气太重了,让尽量别喝,要喝也一定要烧成开水,所以寨民鲜少吃这口井的水。
小白蛇忽然叫:“干爹。”
巫恒连忙拽着时玄后退一步,道:“我们刚才可没有答应认你当干爹,是你自己要主动救我们
的,这做不得数。”
小白蛇略显尴尬:“我叫你们。”
巫恒和时玄:“……”
啊?
六七岁的小孩直接被叫蒙了。
小白蛇是寨东这口枯井的实习井龙王,虽然它费了很多劲儿,尝试了很多办法都没能让枯井生出水来。
然而几年前有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说要在它的水井里藏一个石头,到时候有缘人会来取,而报酬就是这枯井生泉。
这几年真的生出了泉水,而唯一有缘的人就只有巫恒和时玄。虽然不知道他们是谁,但小白蛇觉得这大腿很粗,可以先抱。
两小孩十分默契,掉头就朝家的方向去,小白蛇急了还在后面急吼吼地喊:“别走啊干爹,我这水井真的挺好的,和很多水井都是连同的……”
巫恒歪着头问一旁的时玄道:“我们从阴间回到寨子,玄玄你说这水井能不能去很多地方?”
时玄点点头,觉得有可能。
两小孩对视了一眼,重新掉转头看向那急得一个劲朝他们爬来的小白蛇。
唔……也不是不能商量嘛。
自那天后,巫恒时玄就莫名其妙多了一条干儿子蛇。
赶回家时看见警察都来了,医馆里一团乱。
巫素看见两个浑身湿漉漉的小孩回来,激动地冲过来抱抱巫恒,又抱抱时玄,“两个小祖宗,幸亏你们没事!”
巫恒仰着脑袋,眼珠子很明亮,“爸爸,我们中午想吃菌菇汤、菌子炒肉。”
喜极而泣的尤金哥一擦泪,用才变声不久的低沉声线说:“行,我这去厨房做。”
他们在真正热情无比的警察蜀黍这里做了笔录才结束,等两小孩被保镖阿木逮去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后,老爷子这才询问两人遇见了什么。
巫恒把全程所见所闻都说了一遍,他摸了摸自己的喉咙有些小害怕地道:“爷爷,我在下面呼吸好难受啊。”
玄玄比他厉害,全程一点事都没有,反而像是回到家一样自在。
保镖阿木看着巫恒,得亏巫恒还是个小孩,不然这话就太过凡尔赛了。
那是阴间,下面是没有任何活人阳气的,除了生无常就没有活人能去阴间,去了也是个死,巫恒只是觉得有点不舒服,活蹦乱跳地回来,还要如何呀。
巫泰摸摸巫恒的脑袋,笑眯眯地道:“好好长大,以后再去阴间就不会不舒服了。”
随着年岁的长大,巫恒的巫力也会自然形成,不用急。
巫恒似懂非懂,很快又和时玄把这次阴间历险抛之脑后,高兴地去了厨房,闻着锅里的香气像小狗一样抽动着鼻子。
“尤金哥,能不能多做一点?我等会儿给周易端过一些过去。”巫恒垫着脚看着锅道。
“当然可以,不过你们别守着厨房,我怕你们偷吃中毒。”
中午一桌丰盛的菌子盛宴,直接让巫恒和时玄忘记了在阴间历险的惊心动魄,甚至随着年岁的增长,这场历险也成了饭后的笑谈。
“哎,到了我这岁数还要北漂,难受想哭。”巫素看着大大小小的行李箱,难受得紧。
两个半大小子从楼上下来,巫恒把书包递给时玄,看巫素那样子不由道:“爸,三十七岁正是奋斗的时候啊。”
时玄道:“巫叔叔,我父亲为您配了管家助理,您不会的让助理去做就行了。”
“行吧,我就当去京市陪读的。”巫素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孩子们都大了,河子坡镇自然不如京市的教育资源,为了未来考好大学,如今只能一起回京市念高中了。
见尤金还一脸的恋恋不舍,巫恒凑了过去小声道:“尤金哥,我和时玄以后每周都回来一趟。”
尤金觉得巫恒在说笑,南傩寨距离京市实在太远了,自从这两弟弟上了高中,学业的压力突增,不可能时常回来了。
巫恒和时玄互相看了看,两人有他们的小秘密。
小白蛇那干儿子的水井很好用,这几年摸索下他们发现能够借水井去很多地方。
巫恒之前馋省城里的零食,时玄钻水井帮他快速买了回来。
京市时家庭院里自带水井,回来很方便的。
于是巫素带着时玄和巫恒正式前往了京市,彻底在时家住了下来。
时宗光看着已经长得比他还高的时玄,身上竟瞧不出阴气,跟在身旁的道长神色间都是惊叹之色。
那巫恒好像确实有些用,不抢这小子的项圈也能让儿子不成为祸害?
这般想,时宗光对巫恒有了一些好脸色。
就这样,巫恒和时玄正式就读了嘉明一中,和隔壁邻居兼同学的何云霄熟络了起来。
何云霄觉得这两新朋友神神叨叨的,时不时还搞封建迷信。
“啊?巫恒你是说我以后会有一段蛇缘?”何云霄挠了挠头发,很懵逼。
旋即何云霄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是不是美女蛇精为了报恩,未来要跟我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想想白蛇传,何云霄觉得自己还是很可以的。
巫恒不好透露太多,只瞧见何云霄的子女宫里有一条灰色小蛇。
时玄和何云霄话不多,他背著书包坐在靠窗位置,安静地看着不远处的时家家门口。
有阴风似寒风刮过,哪怕车窗全部都关着,坐在车内的人都觉得生出一股冷意。
巫恒打开车门下去,笑着跟何云霄道:“多谢顺道送我们回来,下次搭我们的车。”
何云霄冷得抖了抖肩膀,赶紧让自家司机开车回自己家。
时玄的目光一直盯着时家大门口,冷冷地盯着地上漂浮着的淡淡阴气。
时玄肯定道:“有妖邪来我们家了。”
时玄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上那长生发辫,唇形极其好看的唇不自觉轻轻敛起来。
那妖邪是被他的鬼气吸引而来吗?他真的是个……
一只手伸出来,紧紧地握住时玄的手腕,肌肤相接下传来源源不断的热量。时玄睫毛轻颤,顺着朝那只手的主人看过去。
巫恒的脸颊白皙英俊,看着他的目光满是坚定又有鼓励。
那些不该有的想法,在那一瞬间荡然无存。
他不是小怪物。
两人顺着那稀薄几乎看不出来的阴气朝时家里面走去,时家一如既往无事,巫素管家难得上班,从厨房端了餐点过来。
“学习辛苦了,这是今晚的夜宵。”
时玄接过一小碟点心,又递给巫恒,目光一直注视着二楼方向问道:“巫叔叔,我爸呢?”
“时总突然困了,睡觉去了,”巫素坐在一旁吃夜宵,“这跟小说里写的不一样啊?不是说霸总都爱喝冰美式爱彻夜工作吗?他咋还挺养生?”
巫恒暗叫不好,这情况怕不是妖邪给时玄父亲托梦去了?
这年头的妖邪是很精明的,常常利用托梦来扰乱活人心智。甚至有邪祟让活人困在梦中自杀的也有。
也顾不得吃夜宵,巫恒把书包一扔,和时玄就朝二楼而去。
才走到门口,卧室门刷的一下就打开了,时宗光穿着睡衣,满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时玄。
明明没有对话,两父子之间却似乎都知道些什么,时玄的面色瞬间就冷了。
巫恒猛地挡到时玄前面,隔在二人中间面上带笑道:“时叔叔,快到清明节了,我阿爷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和我爸给祖辈烧纸钱的时候要注意些,说这年头的鬼怪精明得很,还会幻化做亲人模样来索要钱财,别烧错人了。”
时宗光神色微恍。
这样吗?
他做梦梦见了妻子,她坐在河边一直哭,他问原因,妻子就哭诉说因为时玄原来竟是个为害一方的妖物,导致她在下面投不了胎。
可当初逼他把时玄送给巫素养的人也是她啊。
他曾做过梦,梦中的鬼神就曾给过他类似的预言,然而巫恒的出现却像破了局。
两个孩子养在一起,如今都十五岁了,他时宗光的儿子也并没有让世界大乱,也没有让四周生出鬼怪来。
他的心开始摇晃,然而妻子却来托梦哭诉了。
巫恒的话又拉回了时宗光摇摆不定的思绪,梦里的妻子真的是他的妻子吗?他的妻子难产也要生下的孩子,依照她的性格怎说自己的儿子是鬼胎?是未来能害死所有人的邪祟?
而且如今的时玄,他总觉得自己也已经管不住儿子了。
时宗光收敛了面上的冷淡,对时玄不熟练,还有些磕磕盼盼道:“学习累了就好好休息,周末给你们安排了马术课和高尔夫,有兴趣就去尝试一下。”
“这是你家,不要那么拘谨。刚才……刚才是我没睡醒,别介意爸。”
时玄神色微动,点点头:“嗯,知道。”
时宗光不太自在地轻拍时玄的肩膀,转身下楼打算喝点咖啡清醒一下。
巫恒弯腰用手抓了抓那阴气,皱着眉把那些阴气团成一团,塞进一个塑料口袋里。
时玄有些介意地看着巫恒的动作,什么脏鬼的气儿他收集起来,他身上鬼气多得是,但时玄却隐约知道巫恒的用意。
“玄玄。”两人都成了少年,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称呼,可巫恒一高兴依旧会那么叫,每当这个时候时玄总是会弯弯唇。
“我们这周别去学什么马术和高尔夫了,咱们带着这阴气去地府告状,告到地府中央去。”
巫恒总觉得并不一般,这阴气不像是普通阴魂的。
时玄想到七岁时他们去后山采药误入幽冥,巫恒在里面呼吸难受,便道:“我一个人去就行。”
巫恒忙道:“这哪行啊?咱们可是好哥们!怎么能不带我?”
两人一合计,时玄选择先回南傩寨,在小白蛇的水井井壁上摸索了一会儿,找到一处隔间,取出了里面藏着的一块石印。
母亲托梦曾说这是他的保命物件,所以他想带着去,如果巫恒遇见危险就先用这石印,让巫恒有机会跑路。
两人藉着水井一路向下,轻易间就又来到了那阴森之地,一看到远处一望无际的黄泉路上阴魂匆匆,就知道他们确实又到了地府。
几年过去,巫恒再来幽冥已没有那窒息感,甚至身边的时玄鬼力也增加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
因为有巫恒在,时玄逐渐学会把鬼气全部汇集在体内,不影响四周生怪病,而当脚踏在幽冥地界那一刻,浑身鬼力磅礴,充斥着四周。
就因为这浓厚至极的鬼气,他们就这么一路无阻甚至开了vip到达地府正殿,周围全是激动无比的鬼将们。
‘阎君大人,您竟然提前历劫回来了?果然不愧是我们的大人!’
‘巫医大人,我们苦练抬轿技术,保管你有超绝体验!’
‘大人,我们已经去请四位判官大人过来等待您的指示。’
巫恒时玄面上不显,但心里早已无数头羊驼在飞奔。
他们是打算告到地府中央,可谁能想到时玄就是地府中。央本央啊?
巫恒举起手问道:“大哥,我想问问地府可有一个名叫姜丽莎的女人?”
被迫坐在主座上的时玄瞬间朝巫恒看了过去,巫恒回了一个浅笑。
哪怕时玄从来都没有向巫恒提过,巫恒也知道他其实对母亲也有眷念。
时玄内心怆动,青春期的少年不可控地在悄然间生出了异样的情愫。
不多时就见一个长相极其漂亮的年轻女人从外面进来,在看到时玄那一刻眼圈就红了。
她在意的从来都不是儿子是阎君历劫的转世,她只知道这是她的孩子。
姜丽莎轻抚时玄凉凉的脸颊,留念地看着时玄的五官,喃喃道:‘都长这么大了?都是大小夥子了。’
再过几年就彻底成年了呀。她看着如今的时玄,就已经能想像到成年后的儿子会是什么样的。
‘真好,投胎办事部门一直在催我去投胎。’
时玄轻轻拥住面前的年轻女人,哽咽着轻声道:“妈妈,我一直都有很想你。”
这是时玄第一次看见“活生生”的母亲,那么灵动不再是一纸照片。
“妈妈,这是巫恒,我从小到大的好兄弟。”时玄轻轻放开姜丽莎,拉过巫恒介绍道。
姜丽莎看看巫恒,又看看时玄手腕上那发辫手环,因是阴魂对气息很敏感,她立刻就知道那发辫的主人是巫恒。
姜丽莎温柔地看着巫恒道:‘小恒你好,阿姨希望你们未来都能好好的。’
巫恒心头一动,看向鬼将问道:“你们地下政府对工作人员的家属没有优待吗?”
鬼将愣愣,挠挠头说:‘有啊,阎君在阳世历劫的亲属,死后可以以家属永远生活在地府,享受最高待遇,但这个申请是需要阎君的亲印批准,没批准就正常排队走投胎流程。’
巫恒不由对时玄道:“那幸好我们来地府了,要不然你过几年回来,可能姜阿姨已经投胎去了。”可能就刚好错过见不到了。
巫恒笑起来:“真好,我们玄玄也是有妈妈的人了。”
巫素单身主义,他是没可能有个妈或者二爹了。
时玄弯唇道:“你也一样。”
巫恒还有些茫然,倒是姜丽莎笑了笑。
时玄亲自写了文书盖了章,交给母亲让她去办理业务。
未来地府,他也有母亲等他归家,真好。
‘四位判官大人来了。’鬼将前来通报。
巫恒就坐在时玄旁边,看见几道阴气十足的身影从外面进来,站在c位中间的是一位慈祥的老者。
巫恒盯着他看了会儿,又看了看桌案下的塑料口袋里的阴气团。
巫恒笑着看向那玄门老祖,道:‘老爷爷判官刚才哪只脚进的殿门?’
老祖本以为会是旁敲侧击的问询,内心还很忐忑,可这问题把他弄得有些懵,下意识如实道:‘左、左脚。’
巫恒立刻对时玄道:“阎君大人,自古以左为尊,他竟敢迈左脚进殿。此判官狼子野心有弑君可能,断不可留!”
时玄当即示意鬼将们:“好,抓起来。”
鬼将们都傻了:‘??’
啊?这样就抓了啊?
不是,他们英明神武的阎君大人只是去阳间历了个劫而已,咋就成了色令智昏的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