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世珺作为江家最小的儿子,以绝对的聪明智慧和勤奋刻苦打破了外界对于“富二代加小儿子”这个双重标签的刻板印象,从宾大以超高GPA毕业了。大学毕业是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之一,所有美国大学的学生家长格外重视新生入学和大学毕业这两件事,基本都会全家出动去参加孩子的毕业典礼。
江家也不例外。这回除了江振和申世昀夫妇,江世瑜和施野也去了,江世珏带着夏书贤也去出席了。由于美国大学通常毕业典礼都在五月末,江世珏顺便在费城度过了自己二十八岁的生日。
成绩优异的江世珺考入了哥伦比亚大学商学院继续攻读硕士,所以在毕业典礼结束后就要搬家去纽约,并且立即开始实习。作为一个生活过四年的地方,江世珏和夏书贤对纽约太熟悉了,他俩帮弟弟搞定了租房,然后带他简单熟悉了一下周边环境。
由于工作的原因,江世瑜先回国了,施野和申世昀在纽约大逛特逛,江振跟在后面拎包付钱。江世珺很快去实习工作了,江世珏和夏书贤则两个人单独在纽约玩了几天。
五月底,纽约的气温十分宜人,天空晴朗又不热,最适合在城里瞎逛。有一天他俩在Soho区溜达着,先去夏书贤很喜欢的那家Dominique Ansel Bakery买了甜点吃,又在旁边一条街上他们常去的西班牙餐厅Boqueria吃完午饭,饭后一路逛着消消食,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原来徐嘉林和夏书贤在纽约住的公寓楼下。
江世珏抬头望了一眼那幢大楼,牵着夏书贤的手感叹了一句:“这里我都不知道来过多少回了,那时候还很难想象,你会真的和我在一起。”
“以前你经常来的时候会给我带Dominique Ansel Bakery的Cronut吃,原来那会儿就偷偷看上我了。”夏书贤笑着去掐他的脸。
江世珏也笑了起来,去搂夏书贤的腰:“是啊,可惜我自己意识到太晚了,早知道那会儿就应该把你抢过来。”
“哼,你可拉倒吧!那会儿还不知道跟哪个美女谈着呢。”夏书贤故意挑了挑眉,佯装吃醋,“今天换一个,明天又换一个的,我看你挺高兴。”
“哎哟我天,老婆,哪个美女还能有你好看?”江世珏一听见老婆吃醋,乐得尾巴都快摇到天上去了,“我那会儿还不知道自己对你有意思呢,就对你这个大美人有色心了。”
说完他当街就要去亲夏书贤,被夏书贤伸手推开了脸。
“讨厌死了你!”夏书贤笑个不停,还是被他一口亲在脸上。
江世珏忽然抱住了自己的爱人,深吸了一口气:“你知道吗,那天上午在这里,你跟我说你毕业后要去巴黎的时候,我……我其实很失落。”
夏书贤不说话了,任由男人抱着自己,轻轻在他背上抚摸了两下。
初夏午后的阳光温暖灿烂,轻柔地落在身上,使人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慰藉。街上涌动着一点点微风、少许暑热和街边面包房散发出的香气,身边行人来来往往,他们的周围却是一片安宁。在无限倾泻的金色流光中,江世珏从未如此深刻地感受到,原来和夏书贤的爱情就是他的命运。
“我以为……”江世珏闭着眼,顿了顿,闻到熟悉又令他安心的夏书贤的气息萦绕着他,才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我以为以后都见不到你了。”
那天的天气也是一样的明媚,只不过是春天,江世珏和徐嘉林刚刚完成大三上学期的期中考试。徐嘉林说好不容易歇口气,中午叫了江世珏一起吃饭。
江世珏到他们家时,徐嘉林还没回来,是夏书贤给他开的门。
“徐嘉林呢?这点早该下课了吧?”江世珏把两个Dominique Ansel Bakery的袋子和放在料理台上,看夏书贤在那儿切水果。
夏书贤不是很熟练地拿着刀,边切水果边说:“他说他去买点什么东西,估计也快了。”
“我来吧,你这刀用得,我看着都害怕。”江世珏从夏书贤的手里接过水果刀,“给你买了他家的热巧,赶紧先喝,一会儿冷了就不好喝了。”
“谢谢!”夏书贤很高兴,丝毫没有一点主人的自觉,自管自开始享用客人带来的甜品,“你怎么每次都能买到?他每次去都说没了。”
江世珏笑了笑:“得起早,他家基本上11点左右Cronut就卖完了,我正好今天上午没课,就去排了个队。你少吃两口,他不是说要去吃什么韩餐吗?一会儿该吃不下了。”
“好吧。”夏书贤嘴上这么说,还是把一个Cronut全吃完了,“哎对了,你midterm考得还行吗?嘉林前两天搞了好几个通宵,感觉你们都快累死了。”
“我专业课那点,随便考。他平时老他妈不听课,考得出才怪。”
江世珏把用好的水果刀洗了,看到夏书贤拿着叉子去吃水果。青苹果爆出的汁水溅在他嘴角下方的那颗小痣上,他忍不住伸出中指抹去了汁水。江世珏忽然觉得喉咙有点干燥,不由咽了口口水,赶紧移开眼,不再去看夏书贤那张漂亮的脸。
“你明年毕业了吧?还继续读吗?还是在纽约找工作了?”江世珏轻咳了一声,问道。
夏书贤喝了一口热巧克力,美滋滋地叹出一口气:“准备去巴黎继续读。感觉两边在一些理念和审美上蛮不一样,想多学一点。”
正在擦手的江世珏动作一滞,垂下了眼。
“所以你明年毕业了就要去法国?记得你妈妈好像就在巴黎。”他看了夏书贤一眼,忍不住继续问,“那你跟徐嘉林……”
夏书贤甜蜜地朝他笑了笑:“他跟我去巴黎,他准备申请交换项目,应该问题不大。之后他说会在法国读一年的商科,到时候我俩一起毕业。”
江世珏却觉得这笑容如此刺眼,令他没由来地感到一阵失落。几个月之后,他就要见不到夏书贤了。眼前这张漂亮的脸,见过一次就再难以忘记的脸,投向他的目光和说出来的话语,似乎什么都有趣味,什么都有意义。可如果见不到夏书贤,生活仿佛就失去了许多滋味一样,他不知道自己该期待些什么,他或许以后都只能在徐嘉林传上去的性爱视频里看到夏书贤了。但性爱视频里的夏书贤,是属于别人的,不会对着他笑,也不会和他说话。
“你到时候有空就带你女朋友来巴黎找我们玩。”夏书贤浑然不觉江世珏在出神,一口气把剩下的热巧克力都喝完了。
江世珏回过神来,脸上又挂上了一如既往帅气的笑容:“意思是我一个人去找你们就不欢迎了?”
夏书贤笑着揶揄他:“你还能一个人?就怕到时候女朋友是谁我俩都不认识。”
“怎么,我现在不就是一个人?”江世珏挑挑眉,露出一个有点无奈的笑。
这时门开了,徐嘉林回来了,手上拎了个莫兰迪绿色的袋子。
“老婆,我又没买到你想吃的那个,所以给你买了旁边Ladurée的那个草莓的,看着还挺漂亮。”徐嘉林捋了把头发,一进门就看到料理台上那个袋子,“诶?江世珏你买的?”
“嗯啊。”江世珏正倚在料理台上,喝着从Dominique Ansel Bakery顺便带回来的咖啡,伸手把另一杯咖啡递了过去,“咖啡喝不?给你带了。”
夏书贤走过去亲了徐嘉林一口,一脸满足地说:“谢谢亲爱的,但我刚已经吃了一个Cronut了,再吃要发胖了!”
徐嘉林笑着吻上夏书贤的嘴唇:“嗯,巧克力味的。吃呗,你又不胖。我老婆美着呢。”
江世珏看他俩柔情蜜意的样子,移开了眼神,一口气喝完了手里的冰美式:“你可以吃完饭再吃,晚点我带你去学校健身房。”
“那好吧……”夏书贤拎上了那个Ladurée的袋子,笑得特别开心,“这样的话,下午就要拜托江教练啦!亲爱的我们打车走吧?不是要去吃饭吗?”
那时的江世珏没有想到命运会如此眷顾他,夏书贤和徐嘉林在巴黎分手后又选择了回国发展,夏书贤去看了Libera的演出,夏书贤接受了他的追求,夏书贤成为了他的男朋友。
“老婆,我真的……觉得自己特别幸运。”江世珏的声音有些哽咽,在纽约的街头,在曾经夏书贤和徐嘉林一起住的公寓楼下,时隔多年后,他紧紧拥抱着自己命中注定的爱人,“老婆,我老婆夏书贤。”
夏书贤轻柔地吻了吻他的侧脸:“我的小狗可别在街上哭哦。”
“才不会!”江世珏吸了吸鼻子,抬起身,在夏书贤的鼻尖上吻了一下,然后低声说,“我现在特别想操老婆……”
“你这人!现在才几点!”夏书贤哭笑不得。
江世珏一脸正经:“怎么了?想操老婆难道还需要看时间吗?会有人不想下午就开始操老婆吗?不会吧!”
“色鬼,受不了你!”夏书贤失笑,装作生气自顾自往前走去。
看着在阳光下格外美丽的背影,江世珏露出了一个幸福的笑容。
明年这个时候,你就真的是我老婆了。他心里无比愉悦地暗想着。
晚上他发了他们在纽约的照片,有夏书贤替他在母校地标华盛顿广场拍的照片,有他们在Soho逛街留下的合影,有夏书贤在Dominique Ansel Bakery吃Cronut喝热巧克力的照片……【故地重游[爱心]】
在最初踏上这座城市时,他登上过帝国大厦的观景台,在哈德逊河边欣赏过日落,去自由女神像下拍过照。后来他走过许多条街,认识了很多的人,探索了很多新的去处,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在这个地方遇到一生中最爱的人,也没想过这个人会是一个男人。
在酒店的房间里抱着夏书贤做爱时,他脑中反反复复闪过下午路过那栋公寓的场景。很奇妙的是,他发现过去、现在和未来在他心里的界限在慢慢变淡,每一个场景串联在一起,都如同从一个城市流到另一个城市的河流,那种隐秘却注定的宿命般的力量推动着他和夏书贤走到了今天。
就像七年前的他在那个公寓里,面对着夏书贤那张漂亮的脸,失魂落魄地想着自己或许以后都见不到这个男人了。而七年后的今天,夏书贤正躺在他的身下,搂着他的脖子叫得那么好听,这张染上了情欲的漂亮的脸与七年前别无二致。他们交合在一起,分享着彼此的情热,夏书贤不断地亲吻着他,他也不停地抚摸着这个男人的身体。他感到上天的安排是如此奇妙莫测,他们的相遇本是偶然,但却成为了他们的命运和归宿。
江世珏梦想着亲昵地称呼这个男人,亲吻他的嘴唇,拥抱他的身体,和他拥有一个家,一切的一切,竟然都真的实现了。此时此刻,江世珏认为自己的幸福并不纯属机缘巧合,而是来自他们彼此之间同样的热情,他们疯狂地爱着对方。爱情以最动人的面貌和最强大的力量让他们走到了一起,并且坚定地相信他们会一直走下去。
两个月后,在他们的第五个恋爱纪念日那天,江世珏向夏书贤求婚了。
这一回纪念日他们是去的马尔代夫,因为要求婚,江世珏提前和乐队还有老板隋唐通了气,给他空出了一周时间。不知情的夏书贤一开始还因为有工作,想让他换个近一点的地方,他在家撒泼打滚、死皮赖脸非说已经订好了不能退,夏书贤才无奈和客户协调了时间。
一直到上飞机前,夏书贤都还在工作,累得上了飞机就开始睡觉。
在马尔代夫,江世珏定的是一家位于法罗群岛的奢华酒店,两晚水屋两晚沙屋,纪念日那天上午,他们刚刚搬去日落景观的沙滩别墅。
这一天他们的运气特别好,全天没有一点雨,江世珏松了一口气。别墅直通海滨的那一边是可以随时打开关上的,整个建筑的原型设计非常有特色,连露台下边连接着的泳池都是半弧形的。下午光线好,夏书贤职业病犯了,逮着只穿了泳裤的男朋友拍了好多照片。
拍完之后,江世珏就要求把屋子给关上,一起睡个午觉,或者去做水疗。说是睡午觉,最后又变成了他把夏书贤按在圆形的躺椅上干了一回。
傍晚边夏书贤换好衣服后,江世珏说想打开屋子看看日落。
黄昏时分的阳光变得格外柔和,流彩溢金地洒落在海面上,天空的云彩宛如印象派的油画一样柔化成统治一切的美和静寂。只有风的悄悄窥探和海边潮湿空气的温柔触摸在提醒夏书贤这不是一个幻梦。他的眼前出现了大片错落的紫色郁金香,铺满了面前白色的沙滩,在夕阳的光辉中闪动着细碎的色彩,花丛里是巨大的“MARRY ME”字牌,每个字母都被灯圈环绕。烛火摇曳,与日落的金光交相辉映,顺着紫色郁金香搭造的小道,江世珏牵着他的手步入郁金香花丛中。
在那紫色的花丛中间,江世珏面对着他单膝下跪,从背后拿出了一个Graff的珠宝盒,打开后里面装着一颗5.25克拉的枕型的艳彩蓝钻戒,两侧镶嵌着心形钻石。这枚高达九位数的珍稀瑰丽的FVVB钻戒是江世珏在一年前就买下的,为此他还卖掉了市中心自己名下的一套房,但他觉得只有这枚戒指能配得上他最珍爱的夏书贤,花多少钱他都愿意。
“夏书贤,我……”江世珏紧张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丝毫没有当初跟夏书贤表白时的游刃有余。他望向已经开始落泪的男人,眼中如同四年前一样充满着期盼和爱慕:“我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直到今天,我依然感觉自己对你的感情完全是出于本能。我说不出道理,却知道自己无法不爱你,知道自己会一直爱你到我的心脏无法再为你跳动。我希望,我希望能作为你的另一半一直陪伴你,直到我们生命的尽头。请问,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我愿意的!”夏书贤泪流满面,却几乎是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江世珏替他戴上了戒指,然后立马起身抱住了哭得不能自已的男人。
“哎哟我的老婆,我的漂亮老婆,这么高兴的事情,怎么哭得停不下来了……”他温柔地捧着夏书贤满是泪水的脸,不停地替心爱的男人吻去泪水。
夏书贤的眼泪根本停不下来,他边哭边笑,脸上的表情都是错乱又可爱的。
“我,我……你……”夏书贤语无伦次,抽泣着想要表达些什么。
远处的日落在天际铺开了更稠丽绚烂的色彩,海面上金光随着浪花不断跳动,柔情的光辉抚慰着幸福的爱人,以最美妙动人的色彩将他们拥入怀中。
江世珏低下头去吻夏书贤,在这一个爱意缠绵的热吻中,他感到自己的血液也有着自己隐秘的流向。就像海浪终将回归海洋的怀抱,他就是夏书贤生命的组成,将随着这个男人潮起潮落,直到永远。
“我爱你,江世珏。我爱你……”他听到夏书贤用颤抖却轻柔甜蜜的嗓音说。
落日和烛光围绕着夏书贤形成了光明又色彩斑斓的轮廓,他的背后是卷云点燃成的灿烂光环。江世珏看到这个男人睁着那一双猫似的、比美景还夺目的朦胧泪眼,向自己投来了狂热而幸福的、溢满爱的目光。
“嗯,我也很爱你。”他笑着低头,去亲吻他的爱情、他的欲望、他所有一切的生命,他满怀着疯狂的爱与热情,不断亲吻着夏书贤。
他的血在沸腾,在他的神降临在他怀里的这个时刻。他前所未有地清晰感知到,不是爱情占据了他的身心,而是他活在了夏书贤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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