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时间,足够一对小情侣从热恋期过度到老夫老……
屁!
陈聿扯了扯掉到臂弯的的外套,忍无可忍地推开已经亲了他起码半小时的汪绝。
汪绝被推开,迷茫地看着他,“怎么了?”
陈聿:“什么怎么了,我上班迟到了!”
汪绝抬头一看,确实,已经十点零三分了。
单身时,陈聿是九点半起床,十五分钟洗漱穿衣,十五分钟到达明寰。
结果现在谈了恋爱,反倒起更早了。
八点半就要起床,在床上和汪绝亲十分钟(还是陈聿有意控制的时间)十分钟洗漱穿衣,半小时吃汪绝的早餐,不吃就要闹,还预留了十五分钟让汪绝亲。
然而预判了所有的陈聿仍然时不时迟到。
他真的有点不懂了,汪绝这热恋期什么时候才过?
他一边愁苦一边凡尔赛,哪天汪绝真亲少了,发火、冷脸、降下惩罚的又是他。
汪绝嘟哝:“哥哥都董事长了,迟到一下怎么样。”
陈聿说:“没怎么样,但你会挨打。”
汪绝只当听不见。
一秘在楼下等候多时,终于等到两位主子上车。
现在他拿一份钱干两份活,先把陈总送到明寰,再将前一秘送到隔壁街道的店铺,下班时先接上陈总,绕到店铺接上前一秘,再双双送回家。
陈聿没有故意隐瞒两人的关系,明寰核心区的人基本上都知道汪绝现在可不得了了。
有些得罪过汪绝的,生怕哪天汪绝回宫兴风作浪。
下午四点,距离下班还有一个多小时,汪绝却已经在手机上骚扰自己男朋友好一会了。
丁零当啷的清脆风铃声响起,来客人了。
汪绝收起手机,满面笑容地替两位新来的客人打开门,“欢迎光临,是想来体验做陶瓷吗?”
来人一身黑色冲锋衣,领子拉到最上遮住嘴唇,他双手插着兜,看到汪绝时一顿,在汪绝那双浅色的眸子和浅色的头发上停留了一会,不过只一两秒,便挪开了,点了点头:“嗯。”
很平常。
但这一细微末节的举动,却引起了旁边那位长发男人的注意。
黎听微微皱起眉来,跟着许寄的视线去看汪绝的脸。
嚯,竟长得不赖,勉勉强强能与他相比……
和他撞类型了=是许寄喜欢的那款。
黎听如临大敌。
不对劲,这非常不对劲!
平常许寄别说正眼看旁人一下了,撞到了都懒得抬头的,今天却看了这人长长两秒!
黎听有意无意地挡在许寄面前,笑着说:“我们买了情侣套餐,麻烦你验下券吧。”
汪绝也弯起眼睛,声音温柔,“好,两位可以选个喜欢的位置坐下。”
今天工作日,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因此人不算特别多,但四张桌子都坐了好几个客人。
黎听找了个死角位,有一个柱子挡着,他拉着许寄坐下。
店里有些热,许寄往下拉了点拉链,露出那张英俊冷淡的脸———
唰。
半秒不到,黎听微笑着把拉链重新给他拉上了。
差点夹上许寄的嘴唇。
许寄被他吓一跳,“啧”了一声,再次拉下,“犯什么病。”
黎听眉眼一耷,正打算撒娇卖惨让许寄将自己重新裹上———
汪绝拿了两坨泥巴过来,弯腰给他俩打开拉胚机。
许寄抬眼,又没忍住看了几下,神情若有所思。
“诶这位帅哥,”黎听喊汪绝,“你能让那个小姐姐过来教我们吗?我觉得她很有眼缘。”
汪绝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好的。”
等人走后,黎听挪过来,幽幽道:“哥哥,你今晚想死吗?”
当着他的面看别的男人整整两次,长达四秒!
两人在一起都五年了,许寄很快反应过来黎听这是呷醋,虽然他总让黎听自信点,但他还蛮喜欢黎听这副模样,算小情趣。
他挑了下眉,解释道:“不是,我是觉得他看着眼熟。”
黎听凶巴巴道:“不准眼熟。”
许寄哄他:“好好好。”
相安无事。
在小姐姐的教导下,两人各自做了两个盛菜用的碟子,接下来就到了上色环节。
黎听起身,拿着小水桶去洗手池那洗刷子。
丁零当啷,门口的风铃声再次响起。
汪绝回头,眼神一下子就亮了,他笑起来,大步朝门口走去。
陈聿打开门,正巧同在门旁的黎听撞上目光,他一顿,看着黎听那头柔顺的长发,起码两秒。
汪绝脚步慢了下来,也跟着去看。
刚刚他只顾着接客,压根没注意这位客人的长了什么样子。
挺好看,还留着长发……就比他差一点。
但是陈聿说了,当初一见到他的脸,陈聿就觉得很合胃口。
跟他一样类型的脸=陈聿会一见钟情的脸。
汪绝警铃大作。
不行,不可以!
汪绝牵上陈聿的手,甜蜜道:“哥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早来?”
说这么大声干什么,但陈聿还是道:“下午没什么事做,就过来等你。”
许寄等了一会,也不见黎听回来,干脆起身去找,他挽着袖子,“黎听,你……”
陈聿闻声看过来。
两人对视上。
一串电流在陈聿和许寄之间蹿过,两人福至心灵,同时抬手。
“陈总。”
“许少。”
两人双手交握。
许寄看了眼汪绝,“我说这位老板怎么那么眼熟,原来是陈总对象。”
陈聿也特指黎听:“我也感觉在哪见过这位长发帅哥,原来是许少伴侣。”
两人都在G城,同为佼佼者,哪怕许寄没接手万跃,那也是一个大圈子里的,或多或少在哪个聚会碰过面。
陈聿问:“许少这是过来玩泥巴?”
许寄道:“是啊,黎听说这边有个很火的陶艺店,就过来看看。”
他当然不会说,同为diy手作,黎听感到深深的危机感,于是打算过来探探敌情。
汪绝和黎听看着莫名就并排走在一起的陈聿和许寄,只能跟在身后。
两人什么心思,一样的锅,自然能感觉出来先前对方对自己的敌意。
原来是误会!
汪绝和黎听一点不见尴尬,立即笑着言和。
四人两两面对面坐下,由陈聿和许寄正式介绍一下。
大家各自做着手头上的事,陈聿偶尔同许寄聊一下,大多时候还是两对小情侣各说各话。
不过离得近,再怎么小声,也能听到一些。
黎听:“哥哥你为什么要在这画只狗?鬣狗……这是鬣狗吧?”
汪绝:“哥哥往上抬一点,对,哥哥做得好棒,手好稳……”
坐在旁边的一位客人茫然地抬起头来,左看右看,环绕了店里一圈。
是进鸽子了吗?也没有啊?
怎么一直听到有鸽子“咯咯咯”地叫。
陈聿余光瞥到对面,黎听的手臂习惯性揽上了许寄的腰。
这偶尔强势的动作,很熟悉。
陈聿一顿,抬头看向许寄。
许寄感应到了,也看向他。
陈聿开口:“许少,难道你……”
许寄垂了下眼,看到桌子上,汪绝右手上色,左手还要勾住陈聿的小尾指。
这刻入骨子里撒娇的本事,很熟悉。
许寄没说话,只朝陈聿伸出手。
陈聿沉默,从汪绝手里抽出手,握上去。
双方力道都重重的,不知怎么的,一下距离就拉近了,从客套变成兄弟。
同是天涯沦落人。
相见恨晚。
知己啊。
汪绝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
黎听莫名:“?”
许寄看着陈聿:“陈总待会结束后有空吗?不如我们约个晚饭?”
这么突然,不过黎听想了想晚上的安排,还是道:“也行。”
晚上没什么要紧事,汪绝也道:“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
许寄的言下之意非常明确地传达到了陈聿这里,他心领神会,再次朝许寄伸出手,“就我俩。”
话说到一半的汪绝:“?”
黎听莫名:“?”
是这个意思,许寄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握了上去。
不是,汪绝和黎听看着自家老公交握在一起三次的手。
什么意思?
那我俩呢?
--------------------
终于生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