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种的形成先是无形态无意识的种子。
之后再是具有初意识的胚胎, 等胚胎发育到一定程度就会进入成长期。
而南枝此时腹中的某个种子就是进入了第三阶段成长期,成长期到最后便是分娩。
维因一点点攒紧衣服。
静谧的空间中传来一声轻叹。
通常来讲,异种的发育是不会这样快的, 一般异种在母体中最完整的成长时间,放在人类世界就是整整两年。
万万不可能才半年就进入成长期。
而让这孩子催熟, 发育如此快的原因就是在未成熟阶段频繁的使用能力伤了底子。
这会导致孩子早产,进而缺陷。
比如南柃。
这还是以维因家族的血脉为基底, 若是寻常异种血脉的子嗣,在伤了基底后诞生, 别说智力和能力, 怕是一出生就容易夭折。
而目前南枝腹中的那个。
哪怕维因找到后尽力修补, 但异种最重要的便是胚胎阶段, 第二才是成长期。
胚胎阶段伤掉的底子是很难弥补的,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
至少以那个胚胎目前的损伤程度来看,在剩下的胚胎期已经补不上了, 只有成长期满满温养才行。
让那个孩子正常出生,没有缺陷。
只要时间足够,维因完全能够做到。
然而现在的问题, 并不是孩子的健康。
而是, 孩子应不应该存在, 应不应该除掉。
维因看着手中被捏到褶皱的衣服,眸光平静。
这一天到底还是来了。
南枝肯定已经察觉了异样。
不出意外甚至找过原因, 但是没找到。
毕竟异种的存在和带来的影响, 不是人类的东西能够检测到的。
南枝, 应该有害怕吧。
空旷的室内,维因站在行李箱前沉默良久,最后只是默默蹲下身将衣服打包收拾起来, 拿去洗衣房。
这是他的血脉,也是南枝的血脉。
他不知道私自做决定是不是太过自私,可想到南枝难受地宁愿忘记那段过去重新开始,也不想面对怪物的任何事情。
好像杀死孩子是唯一的办法。
维因将洗衣机关上,看着里面逐渐注入的清水。
但本想将孩子铲除的心,在发现孩子进入成长期时,忍不住迟疑。
这个时候孩子的意识已经有些成熟了。
他会意识到,自己的爸爸不知道他,他的父亲要杀死他。
思虑良久,维因轻轻闭了下眼。
先拖着吧,等到瞒不住的那一天......
至于南枝那边,像异种自身产生的状况他是无法隐藏的,只能先让南枝‘看不见’,这样就不会害怕了。
...
所以。
自从这天之后,南枝忽然发现身上的蓝色纹路好像不见了。
是洗澡时注意到的。
毕竟在S市的那几天,经常洗澡对着镜子,他都快习惯这诡异的蓝皮了。
甚至还能自娱自乐觉得挺漂亮很特殊。
可现在,真的没了?
南枝胡乱摸了摸,除了长过蓝皮的位置更光滑了点,其余已经跟其他皮肤没区别。
完全恢复正常的样子。
就突然好了。
南枝有些惊喜又有点不安。
突然没病当然开心,可好的毫无征兆又让他心下不安定。
但他也没能力去验证什么,只能慢慢观察。
就这样一连过去一周又一周。
转眼,半个月。
南枝从起先的忐忑、小心、注意,到后面逐渐放松。
他始终小心注意,但皮肤再没出现变化。
这一刻,他终于放下心。
悬在心口的石头也总算落下。
或许,只是身体忽然出现什么无伤大雅的毛病,然后又自愈。
毕竟他当时在医院都没检查出什么,应该是没问题的。
在观察那么久之后,南枝终于不再拒绝维因的求欢。
大概是憋得时间太久,这次对方弄了一夜也不见疲惫。
南枝倒是困得睡过去好多次。
直到最后一次,他被冲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时,对方正一点点‘离开’。
抽出的感觉是他无论多少次都难以习惯的,说不出来舒不舒服,像是将骨头都抽出来般,酸酸麻麻,脚趾都忍不住卷到一起。
被褥一如之前被弄得脏乱。
南枝仰躺在枕头上低低地喘/息,他拨开维因正抓着他小腿的手,无力地低声道,“就到这吧,我想去洗澡。”
正好他醒来了,就结束。
免得又被弄半天。
维因低垂着头,黑色的半长的头发因为汗水看着有点湿漉漉的,散乱地从耳旁垂下。
只见他也轻轻呼吸着,胸口起伏不定,一双漆黑的眼眸旁,眼角泛着一丝红色。
不知道是不是南枝的错觉,他总感觉对方的头发,是不是......长了一点。
但很快之后的动作让他没空去想。
维因同意了。
俯身将他抱到浴室。
但这家伙在浴室洗着洗着,又忍不住来了一次。
最后南枝精疲力尽地趴在他的肩头,拽着他的头发道,“别弄了......”
“我要睡觉。”
维因轻轻呼着情/yu过后的热气,微微扯出一丝笑意,侧首在南枝破皮的唇角轻轻吻了吻。
略微沙哑的声音,低低应道,“好。”
这次他老老实实地搓洗。
南枝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对方的手从皮肤上擦过,被雾气和困意沾染的目光有些迷蒙,他呆呆地看着。
在对方的手从他的小腹上划过时,他有一瞬间的错觉。
他的肚子,是不是大了点?
随着自己一次次擦过,洗干净,最后南枝还是忍不住抓住维因的胳膊,带着热气的声音低低落在对方耳畔,“我后面,洗干净了吗?”
他怕还有东西在里面,才会有点鼓。
说着这句话时,南枝面色通红,眼中带着难以启齿地情绪。
维因闻言,又帮他摸了摸。
大概是碰到什么地方,南枝微微咬住牙,忍了忍才没有闷哼出声。
片刻后,维因将干净的手指放到他眼下,“干净了。”
南枝:......
他侧过脸,不好意思道,“你也不用给我看。”
维因挑了挑眉,将手埋回水中,应了一声,“好。”
洗干净后,维因留他在里面继续泡,自己则是先出去将床收拾了下,才将他抱回去。
事后实在太累,南枝很快很睡着了。
第二日不用上班,他一觉躺到下午两点才堪堪睁开眼。
房间的窗户被拉得极其严实,室内漆黑一片,完全不会因烈日而影响睡眠。
南枝迷迷糊糊醒来时,只觉得自己靠在一处温良的地方,有点硬。
他脑子空白了会儿,然后熟练地在维因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靠着醒神。
维因也配合地托着他的腰。
这一动作,让南枝出声,“你也醒了?”
“嗯。”
维因低低应声,在他额头上碰了碰唇。
南枝能感觉到对方的动作,但他实在太过疲累懒得去管。
只是靠着对方小眯了会儿,才勉强起来。
感觉维因还躺着,他不禁推了推,“南柃下午四点放学,还要接孩子。”
维因这才慢吞吞地坐起神,他给南枝拉了拉被褥,“我去接,你再睡会。”
“没事,我能走。”
南枝的嗓子还有些干哑。
但他也没逞强。
很奇怪,他最近的体力似乎比之前好了点。
动完后都比之前恢复的快。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维因没那么行了。
当然,这句话南枝可不敢说。
因为他清楚维因是收敛了,他可不想让对方在这件事上跟他见真章。
...
这周南柃放假晚一些,因为接下来过节,所以学校调休,并到下周多放几天。
初中的孩子已经有不需要老师,能自主回家的能力。
但这样的贵族精英学校,许多还是豪车来接送。
除了部分家境相教普通的,直接校门口打车。
其余的在车子行到门口时,学生得到通知才慢吞吞的从内走出,踩上自家的车子。
而南柃和他们都不同。
既早早地第一时间在保安室等候,又不叫车。
而保安们看他那么小,也偶尔逗他玩玩。
在门口刷过几次脸后,他们也已经认识这个跳级的小孩了。
“南柃,吃糖不。”
因着南柃跟自己的孩子差不多大,今天值班的保安对他格外关照,时不时买点小东西试图投喂。
但从没被南柃接受过。
他面对递过来的糖果,只是摇摇头,“谢谢,我不吃。”
礼貌又坚定的拒绝。
保安A见状也不生气,剥开糖就塞进自己嘴里。
一边吃一边嘟囔道,“你看咱们也这么熟了,叔叔也不会害你。”
他以为是孩子家里教得严,不让吃陌生人的东西。
倒能理解,毕竟在这里上学的哪个不是家里的心头肉,而且他上次看到接送南柃的车,虽然很低调,丢在一众其他亮眼的豪车里平平无奇,但懂一点的就能看出是某牌的车,最少也得五百来万。
这种又有钱又聪明的孩子,恐怕家里都宝贝得很。
保安B则是瞄了眼,不屑地嗤笑,“真是命好。”
语气中酸溜溜的味道几乎都冲出来。
保安A瞪他,“孩子面前说什么。”
“我说什么?”保安B摊摊手,随后上下扫了他几眼,笑道,“你也别那么积极,这种天生小少爷哪里看得上你一颗糖果。”
保安A眉头一皱,还待说什么,旁边本来乖乖坐在椅子上的南柃忽然站起身,急匆匆地跑出去。
“爸爸!”
一回头,南柃已经扑到一个青年怀里。
青年长相俊气,在阳光下黑色透着点咖的短发被微风吹得有点凌乱,他的眉眼偏向柔和的美感,特别是看到孩子时,目光温柔极了。
这爸爸真是又好看又年轻,保安A看到愣了下.
南枝将南柃抱起,抬头撞上保安A的视线礼貌地笑了下,点点头,“麻烦看着孩子了。”
保安A呆了几秒才缓过神,胡乱地应了两声,“不麻烦没事没事。”
南枝平静地谢过后,抱着南柃转身。
而刚才还一脸瞧不起嫉妒讽刺的保安B早就不说话了,安安静静地当个透明人直到南枝离开。
见南柃应该没告状,心底忍不住松口气。
否则他饭碗难保。
...
接到孩子,他们很快回家。
厨房的地上已经放好了菜,很久没下厨的南枝准备去厨房漏一手,做一桌好菜。
他还准备了几瓶小酒,是给他和维因喝的。
只是不能喝多,避免擦枪走火。
因为今晚按照之前答应南柃的,他要和孩子单独睡。
维因在厨房帮忙备完菜,洗干净手出来擦干时,南柃忽然从桌子后探出半个脑袋,随后小心翼翼地凑过来,“父亲,你会不会生气啊。”
维因见他贼头贼脑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他半蹲下身,与南柃平视,“气什么?”
“我想和爸爸睡......”
南柃对对手指,然而眼巴巴道,“我在学校你跟爸爸睡那么多天了,我也想。”
“这有什么。”
维因拍拍他的脑袋,“晚上好好休息。”
闻言,南柃眼睛亮了亮,少有地主动凑上去抱了下维因的脖子。
但大概是不习惯,他抱了下很快就松开了,小声道,“谢谢父亲。”
因为维因已经抽空跟他科普过了。
夫妻之间是特殊的,他们很需要单独的空间和生活,就是因为夫妻有单独的空间和互相陪伴的时间,才会有小孩诞生......
南柃听得似懂非懂,但大致明白。
比如只要是夫妻,就会产生特殊的需求,需要单独空间完成。
能让爸爸和父亲都开心。
再比如他和那些种子都是因为爸爸和父亲单独在一起才有的,并且爸爸肚子的已经发育的种子也很需要父亲。
所以最好多给爸爸和父亲一些单独的时间。
南柃是个很懂事的孩子。
也很讲道理。
如果爸爸和父亲之间有什么需求,那他少跟爸爸睡几天也可以。
维因这边重新给南柃手上戴着的链子加了点本源让孩子炼化。
虽然底子伤得厉害,但只要慢慢养,总能养回来的。
最明显的就是,南柃已经有了一点点传承记忆的片段了。
只要身体恢复完全,就能得到他们这个血脉特殊的记忆。
跟南柃说完悄悄话,维因回到厨房继续给南枝打下手。
很快一桌子菜端上桌。
南柃很给面子的边吃边夸。
一家人吃完饭,南柃积极地将碗筷收拾完,又跑去整理从学校带回来的书包。
他行动这么利索,南枝反倒不需要做什么,靠坐在沙发上静静歇息。
等南柃忙活完,孩子一个扑通趴到南枝膝盖上。
“爸爸,我们洗澡睡觉吧。”
南枝抱他到怀里,下巴轻轻压他脑袋上,懒洋洋道,“再坐会儿。”
吃饱就想休息。
南柃应了一声,乖乖趴他怀里。
大约干等十来分钟,南枝才搂着他起身上楼。
房间里的浴缸已经自动放好水,南枝随手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过一瓶泡澡用的精油滴入浴缸。
霎时间,香气弥漫。
他先给孩子脱去衣服,看着南柃被热水蒸得眯眼时,抬手捏捏他肉乎乎的脸,自己才褪去衣服迈入浴缸。
刚入水,水面波纹晃荡。
南柃一下睁开眼,就要游过来,但抬起的目光却在落到他身上时陡然停住。
浴池这样的地方很容易滑倒的地方,所以南枝一直注意着孩子,南柃看来时,他也看去,正好看到对方停下的视线。
南枝视线微顿,他顺着孩子的目光一点点向下看去,渐渐停在了自己的腰部。
这里......有什么?
他不自觉抬手拂过。
南柃一瞬间回神,连忙收回目光,做出若无其事的表情。
在他的视野里,南枝的腰和肚子上都布满了淡蓝的颜色,在浴室昏黄的暖光下闪着点点光亮。
格外夺人眼球。
南柃知道原因。
父亲也跟他嘱咐过。
可看到的瞬间,依然不免震撼。
而南枝在孩子移开视线后,才满腹狐疑地坐下,温热的水争先恐后地涌上来,包裹住有些寒凉的皮肤。
毛孔在热气下舒展开,身体的疲惫也仿佛得到缓解。
南枝舒服地低叹一声,转眼将刚才的插曲抛到脑后。
一大一小两只在浴池静静泡着。
浴室很大,旁边还挂着电视,可以一边看一边泡澡。
频道连接的智能系统,可声控换屏。
南枝随意换了几个频道,见都吸引不住南柃,就挑了个自己喜欢的看着。
浴池底部装了恒温,他们想泡多久都可以。
本来今晚应该和平时一样,泡澡、冲澡、睡觉。
稀松平常的一晚。
可南枝看到一半时,不经意地低头,就见南柃也不知是无意还是刻意,将腰杆挺直到近乎往前凸的程度,以此避开他的腹部。
虽然是泡澡,但南枝是给两人套了泳裤的,平日他就这样坐着,然后抱着孩子,任由南柃靠在怀里。
南柃向来黏他,恨不得贴身上。
但今天一反常态。
他抱着南柃,南柃却一手撑着浴缸,直起腰避开与他的接触。
南枝看着彼此间硬生生多出的空隙,眉峰忍不住微皱,有点茫然。
他想到刚才南柃看着他肚子时停顿的目光。
可自己看来并没有任何不对。
南枝心绪有点乱,看电视也不太专心。
坐在前面的南柃似乎有所感觉,以为他不舒服,转过身摸摸他的脸,“爸爸,太烫了吗。”
他以为是水太热,蒸得南枝不适。
一眼看去,南枝脸上确实很红,直视南柃的瞬间他稍作停顿,故作平静地摇摇头,笑道,“没事。”
南柃眨巴下眼睛,又观察片刻,的确发现不了什么才重新转过身。
不动声色间,南枝吐出一口气。
他挪动身体,手肘抵着浴缸,微微扶额。
他腰腹没有怪异的地方。
唯独之前,长过蓝色的皮肤。
洗浴过后,南枝先哄着孩子上床,自己则披着一身浴袍去到维因的房间。
‘咚咚——’
他敲门两下,几乎在声音落下的瞬间,门便缓缓打开。
隐约间,似乎有阴冷的气息透过门缝飘出,落在皮肤上时激起一阵凉意。
南枝动作一停,下一刻门被从内拉开,露出黑暗中维因的身影。
对方的房间和之前见过一样的暗。
透着森然的寒意。
唯一的亮光不知来源房间的哪个角落,将房间一小块地方照亮,透着丝丝惨白。
好在南枝愣神时,维因的声音很快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怎么了。”
说着,他稍微抬手。
冰凉的指尖轻轻触在南枝裸露的锁骨上,顺着浴袍露出的缝隙,一点点向下滑去。
“.......穿成这样过来。”
听出对方话中隐含的意思,南枝顿时红了脸,慌忙道,“不是不是!”
维因轻笑一声,手上的动作也停住,转而退开一步让南枝进来。
“说吧。”
南枝走近房间,直觉上总感觉奇怪,但维因在身边的缘故,那种不对劲感被削弱了许多。
他抬手就要开灯,手放在冰冷的开关上时,却迟疑地停住,问道,“能开吗?”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大概是对方处在这个房间的给他的感觉,就是不喜欢光亮。
维因温和地笑笑,走上前轻轻摁在他的手指上,带着他往下一按。
‘唰——’
灯开了。
“当然可以。”
他道。
这一动作,无限拉进了两人的距离。
南枝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紧张。
他连忙抽回手退后一步。
他感觉,今晚的维因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维因没有动作,只是微微垂下眼帘,静静地看着他。
黑色的长发从脸庞落下披散在肩头,凌乱漆黑的发丝在这一刻莫名像是富有生命的蛇蟒。
南枝静默几秒后很快拉回思绪。
他抬手扯着浴袍两边,微微用力将袍子扯开,在灯光下露出白皙的皮肤和紧实的腹部。
维因看得眯了眯眼。
虽然被看过很多遍,也有了好几次关系。
南枝被这样盯着,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地咳嗽两声,随后回归正事。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目光费解地看向维因。
“我这里,有没有什么。”
在他的手指轻触下,皮肤上淡淡的天蓝色光晕透过他指头边沿透出些许。
像瑰丽的水晶,向人鱼的鳞片。
透蓝色下浮出的光仿佛水流一样,在灯光下格外漂亮。
维因看得很认真,或许他注视的时间太长,不禁让南枝开始胡思乱想。
难道,真有什么?
会是什么?还是之前的症状吗?
可他什么也没看到。
“这里......”
南枝没忍住出声,下一刻却被维因打断。
“很漂亮。”
南枝一愣。
就见对方走进两步,俯身在他唇边亲了亲,低叹道,“你的身体,这里......很漂亮。”
紧接着,南枝便感觉到轻微的凉意从自己的腹部划过。
他顿时一个激灵将人推开。
脸上控制不住的发热。
这样突然。
这样一本正经的夸奖。
还是针对特殊的方面,难免让人有点不好意思。
南枝测过头,手指弯曲抵住唇。
“我,我不是说这个。”
“那是什么?”
维因一脸无辜。
他很自然地重新上前将南枝抱住,低头抓着他吻了会儿。
直到将南枝吻得喘不过气,才将人松开。
“是不是今晚不想跟南柃睡了。”
他充满暗示道。
被他这么一弄,南枝顿时什么心思也没了。
他连连摆手,“不行不行,答应孩子了。”
维因无奈地哼笑一声,“那你穿这样过来,我以为是......”
“被你耍了,有点不公平。”
“我没有那个意思。”
南枝有种跳进黄河洗不清的感觉。
因为他平时习惯穿睡衣,除了跟维因做那种事,才会穿浴袍方便脱掉。
但现在穿这样过来只是想让对方看看皮肤状况。
维因将外套脱下挂到一旁的架子上,抓过南枝的手亲吻了下,随后放在自己的腰带上,”那既然来了,给我弄一次再走吧。“
南枝:?
“很快的。”维因开口道。
又补充了一句,“看到你才有的感觉。”
南枝:...........
他认命地捂了捂脸,点头答应。
事实上,维因的很快是骗人的。
南枝离开时两只手都是酸的,手心更是被摩得通红。
而在他离开过后,维因慢条斯理地关掉灯,房内再次陷入一片昏暗。
他的‘长发’瞬息间铺了满地,密密麻麻地缠绕在一起,交叠着蠕动着。
他缓慢走到角落的鱼缸前,抬手掀开上面的黑布,只见黑布下是个巨大的鱼缸,当初那只极小的章鱼,此时已经巨大到鱼缸都装不下了。
章鱼本来灰色的皮肤此时透着淡淡的蓝,它的触角紧紧缠绕着一只咖色的毛绒熊玩偶,可奇怪的是即便浸入水中,毛绒熊也依然干燥干净。
维因的手轻轻搭在浴缸上,冰凉的手指在鱼缸白光的映照下越加惨白。
今天是他的暴动期,作为数百年前强行吸取强大异族的代价,每过一段时间就会陷入能量的暴动。
相比于最初的失去理智化为无意识的野兽,现在的他已经能自如控制。
但即便如此,身体各个指数的波动也比平时剧烈的多。
对爱人的欲/望也是。
漆黑的‘发丝’不甘地攀上指尖,攀上窗户、桌角。
“他今晚不睡这。”维因缓缓道,静谧的空间里仿佛在自言自语,“安静点。”
主卧里。
南柃缩在被窝,只探出一个脑袋,零碎柔软的短发落在脸庞,好不容易看到南枝回来,两只眼睛巴巴地看着,眨啊眨。
像一只大眼睛的玩偶。
南枝已经没心思怀疑了。
他觉得他自己最近是不是太敏/感了,现在好了,去找维因一趟,得不偿失。
一进被窝,南柃就钻过来,南枝顺势抱住。
和维因不同,南柃整个孩子都热乎乎的,发现他哪里冷还会特意揣怀里帮他热热。
是,真·贴心小棉袄。
南枝抱着他睡觉就像抱着恒温热水袋一样省心。
搂着孩子缩在被窝里。
一夜过去。
...
最近过节,学校和公司都调休。
维因准备带着两人出国玩了几天再回来。
平时南枝对外出游玩情绪淡淡,但最近奇怪的事情让他难得想出去放松。
现在他依然不知道自己的能力从哪来,他不打算探究更不打算再去使用,至于已经消失的症状更是无从下手,唯一的突破点是苏文利。
但目前症状消退,不到没办法他不会找上苏文利。
毕竟找苏文利,也意味着维因会知道。
他其实已经有点留恋如今的生活了。
可以的话,他希望能晚一点,晚一点再去打破这一切。
可天不遂人愿。
南枝在某天晚上再次爆发情/欲,被迫在外面的宾馆和维因待了很多天。
之前偶尔来几次还好,可如今比动物更甚的频繁发/情,让他不禁精疲力尽。
他有点崩溃。
事后,他困倦又疲惫地靠在维因肩头,呼吸错乱,手无意识地紧紧抓着对方。
颤抖汗湿的手指夹杂着心底数不尽的情绪。
维因抬手将他拥入怀里,紧紧将人压着,用力地仿佛要融入骨血之中。
更是垂头吻了吻南枝的发顶。
心中似乎稍微安稳些许,南枝的呼吸平稳下来。
他埋在维因的怀里,眼帘在轻颤过后微微睁开。
他道,“我想喝冰饮。”
这里是他们随便找的宾馆,远远没有室内冰箱以及送冰饮上楼的服务。
要喝,只能自己下去买。
还是这三更半夜的。
“好,我去买。”
然而,维因只是这样道。
温柔的语气仿佛南枝无论说什么,无论多苛刻,他都会答应下来。
他拽过被子给南枝掖了掖被角,这才起身穿衣。
南枝缩在被窝里,被褥遮盖着半边脸,使得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维因出门了。
南枝从被褥中起来。
他费劲地扶着桌子或墙壁缓慢挪到卫生间。
他静静地看着镜子,手指细细地从腹部湿润的皮肤上抚过,异常光滑柔软的感觉。
和当初硬片软化时一模一样。
那症状.......真的消失了吗?
南枝垂下眼帘。
情绪摇摆不定。
也就在这个念头落下的瞬间,他的眼眸微动,倏然睁大。
随后猛地抬头看向镜子。
只见镜中,他腹部的皮肤,就像凭空长出了一张蓝色蛛网,他眼睁睁看着‘蛛网’迅速弥漫,大片大片的皮肤瞬息间沾染上刺目的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