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因送来的夜宵, 让南枝迟疑、犹豫,情绪念头几经波折。
最终决定比自己原先预计的更早说开。
他本想过段时间去找苏文利。
通过苏文利获得一些回答也算作给维因的预警。
他们再去说开。
可看到带来的食物时又想拖延的更久,甚至永远。
他发觉, 这依然是一种痛苦。
更隐秘的痛苦。
怀抱着期待、忐忑、担忧。
是精神上的凌迟。
时间越久,他或许会越怀念对方而舍不得离开。
但这并不会影响最后的结果。
不如早点得到结果。
无论是好是坏。
“去玫瑰谷吧。”
南枝道。
可能是最后的相处。
他不再想给任何暗示, 无论是通过穆康安还是苏文利,他想, 直接面对维因面对结果。
维因对视上南枝的目光,灯光下熠熠生辉的眼眸, 让他察觉到对方的想法。
选择这样一个特殊的地方, 显然要做什么。
他抓着擦拭手的毛巾, 不自觉用力。
南枝心下情绪杂乱, 没能注意到维因的异样,只静等着对方的回答。
片刻后,维因果然还是应下。
他面色如常地走上前, 收走南枝面前喝完的水杯。
神色柔和地笑了笑,“我订机票,你想哪天?”
“后天。”
南枝给了精准的回答。
维因看似很随意地应下, 仿佛并不在意, 无论南枝说什么都行。
也没什么话需要继续。
南枝推开椅子站起身, 沉默地回到楼上。
推开房门时,房间熟悉的气味让他紧绷的精神不禁放松些许。
看着床上鼓起的一个小包, 他走近床边。
刚想俯身看看情况, 就见南柃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 静静地看着他。
“南柃?”
南枝吓了一跳,没想到孩子还没睡!
“怎么还不睡觉?”
他记得早就把孩子哄睡才对。
南柃摇摇头,“爸爸, 我睡不着。”
他声音闷闷的,说完话从床上坐起身,目光眷恋地看着南枝,“我忽然有点害怕。”
孩子温软的声音,让南枝心头也跟着软了一块儿,他在床边坐下,南柃顺势凑过来趴到他膝盖上,紧紧抱着他,“爸爸,你不会离开我吧。”
就在刚才,他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悸。
可能让他害怕的,也只有一点。
失去南枝。
南枝听着他的话,却好笑地抱着他揉揉头,“不会。”
怎么会无缘无故抛下南柃。
就算他和维因分开,南柃自始自终也都是他的孩子。
听着他的话,南柃好像放松了些。
他趴在南枝的肩头,软乎乎的脸被压出一块儿肉。
他眨巴了下眼睛,低声道,“爸爸不骗人。”
“当然。”
南枝侧过头,轻轻碰了碰孩子的额头。
南柃这才安心下来,又搂住他一会儿,才慢腾腾地爬回被窝。
随后就听南枝道,“但是后天爸爸要和维叔叔出门一趟,南柃先在老师家住几天好不好。”
是的,这次去玫瑰谷南枝不打算再带上南柃。
他想独自跟维因坦白这件事。
南柃听得话一愣,心头再次升起不妙的感觉。
可看着南枝不予商量的目光,他知道这件事不是他撒娇就可以的。
这次爸爸真的不会让他去。
为什么?
是很重要的事情吗?
但什么事情重要却不能带上他呢。
“要是想爸爸,可以每天打电话说说话。”
看出孩子的迟疑,南枝建议道。
没办法,南柃只能顺着台阶下,乖乖点头,“好的爸爸。”
心里却有点担忧。
若有若无的不适感闪过。
南枝给孩子拉好被子,起身去浴室洗澡洗漱。
今晚他只跟南柃睡,还没和维因说。
准备等对方进来时再讲,但等他收拾完,对方也没再进来。
南枝静躺在被窝里,想着身上的异常状况,想着维因是否知情,想着对方是否会惊吓,他也有点茫然,只是目光在瞥见旁边的孩子后,心又定下来。
最差,也就回到以前那样的生活吧。
他心底是不舍的,但是没办法。
皮肤上呈现的大片蓝色连他都会害怕,更别说别人。
维因要是不知情,会害怕、厌恶,也是很正常的。
南枝放下心思安静地抱着孩子睡去。
醒来的第二天,检测公司的报告已经寄到。
维因刚好在场。
如果还不准备摊牌,南枝或许会尴尬无措,现下却没那个心思。
他坦然地拿过报告上楼,先是翻看,确认无误后塞进旅行包。
这一整天,他都正常和维因南柃相处。
甚至比以往更热情一点,毕竟时间不多。
出去旅游把南柃托管给老师的事也和维因商量好了,维因甚至多安排两个保镖跟着。
他办事,南枝确实放心。
前往R国的那天,飞机订的是同一航班同一时间。
南枝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特意安排。
上飞机后,看到可折叠成二人床的位置,南枝有些晃神。
其实那时候就已经能发觉维因的心思,只是他不愿往奇怪的地方多想。
但现在,虽然关系更亲密,却不能跟之前一样坦然地躺在一张床上。
南枝放下的手,默默抓上自己的衣角。
昨晚他看了,症状越加厉害,手腕上也已经弥漫淡淡的蓝色。
他在镜子前站了许久。
其实细看并不丑,相反有种诡谲的美感。
但前提是不发生在现实而是电影。
想到这,南枝沉默地将自己袖子拉得更紧。
这时面前被推来一份拌好的沙拉水果。
“今天起得早,等下要不要睡觉。”
维因坐在对面,暗示性地将手搭在旁边的隔板,拆下后就是一张大床。
南枝不困,只是道,“你累了就翻下来。”
感受到他委婉的拒绝,维因没再说什么,而是跟他聊起别的。
说现在,说未来。
当然以维因现在的身家根本他们俩完全想过什么日子就过什么,倒是南柃可以多规划些。
南枝认真听着,已经调节过情绪的他没有过多遗憾,只是认真汲取对方的意见,他还有些存款,再努力一些工作应该可以给南柃安排。
这一刻,南枝有点庆幸当初没有放弃工作。
那时的他应该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和维因可能会以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结束。
一天的路程过去。
等晚上到旅馆时,南枝已经很累,腰更是酸得厉害。
他们订的是套房,维因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就见他瘫在沙发上。
走近两步。
脚步声在耳旁清晰,南枝没管,他正懒懒得爬在那儿一动不想动。
不知道是年纪大了还是怎么,最近的状态很奇怪,有时候精力充沛有时候疲惫得不行。
直到下一刻,一双手按上他的腰时,他一个激灵坐起身。
“你干嘛!”
南枝激动道。
或许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维因一双手还僵在空中,见他目光警惕才缓慢收回去,“我看你很累,想给你按按。”
声音有些轻,语气和平时并无区别,但莫名给人一种委屈。
南枝也反应过来,有点尴尬地往后挪了挪,坐正道,“......最近腰不适合按,不用。”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但真不能让碰,万一被发现了。
他不准备现在摊开。
维因也不介意,只是好脾气地笑笑去厨房给南枝弄了个果盘过来。
这边的套房有送很多水果,想得话可以叫人上来切。
维因没叫。
他把果盘放到玻璃桌上,打开电视。
两人靠在沙发上静静看了会儿,等南枝感觉缓和点,才去洗浴。
站在镜子前,看着已经蔓延开的蓝色皮肤,他比以往淡定的多,甚至可以欣赏片刻。
皮肤上除了蓝色和点点碎光外,还长出了特殊的纹路。
一条条深蓝色线,像是简笔画的鱼一样,勾勒出奇异的图案。
不知道的看上一眼,大概以为他是人体彩绘的工作者吧。
南枝轻叹一声,认命地开始洗澡。
水流从那片皮肤上流过时总有种图案活过来的错觉,仿佛能真正的‘游’动起来,抛开这东西是长在自己身上,其实很好看。
但南枝笑不出来。
因为就长在他皮肤上,像个怪物。
洗浴后他没再离开,而是直接睡在房间。
套房的房间很多,但是维因今晚竟也没有进来。
或许南枝极力掩饰,难以掩盖的抵触情绪,还是让维因看出来了。
缩在被窝里,南枝默默将脸埋进枕头。
...
翌日一早,两人前往玫瑰谷。
昨晚没一起睡似乎也没影响到什么,维因对待南枝一如既往的亲昵。
也带着南枝自然点。
等到达目的地时,已是中午。
南枝下车嗅着熟悉的气味,放眼看去依然美丽的景色,心情却不如第一次来时放得开。
这次维因依然跟司机交涉,依然给司机钱让他留在外面,等着随时带他们走。
南枝看着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和之前事件的重合让他心感微妙。
上次他的确半夜离开了。
这次呢。
付完定金,维因自然地走过来牵住南枝的手。
他们重新回到玫瑰谷。
这次竟不同上次。
走进,就见玫瑰谷人来人往,比上次热闹的多,但又不是节假日,所以也没多到拥挤的程度。
是有点人气又不吵闹的氛围。
南枝有点惊讶。
相比于上次的空无一人,这次显然维因没做什么手脚。
想到这,他也不禁看向对方直接开口,“这次没包场?”
语气中没有责怪,只是单纯的问。
维因似乎也不意外他知道,只是笑了下,“嗯,南柃没来,这样热闹点。”
他们牵着手走了一段路。
两个男人这样的行为并没有迎来周围人的侧目,在一众手牵手的情侣里,他们也显得不那样显眼。
“怎么知道的。”维因随口道。
南枝看着前方的路,视线从熟悉的建筑上略过,“上次走的时候,老村长说的。”
他当时才知道维因包场。
谁能想到对方居然会在节假日包一个旅游场所。
难怪那时候一个外人都没有。
维因神情没有变化,只是默默抓紧了他的手。
这次老村长没带路。
维因牵着他一路走回之前居住的巨大蘑菇屋。
显然是这片景区最好的房子。
被维因再次约下。
而且这房子应该包括的范围比较大,走近后周围也没再见到其他人影。
又变得清静下来。
他们回到屋子,和上次离开时的装潢没太多变化。
他们将行李收拾好。
这次依照两人的关系,就不像上次那样分一二层睡,而是都留在一层。
收拾到一半,老村长来了,通知晚上有篝火晚会。
作为参加过一次的南枝,对此没有过多好奇。
只要不想那件事,能到这边玩他心情还是蛮放松的。
维因在旁边收拾好行李,见他头发有点打结,便拿着梳子过来给他梳了下。
南枝的是短发,很少打结,就算有一点用手指拨弄下就散开了。
被这样正经拉着梳总感觉怪怪的。
特别是对方的指腹触碰到他的头发、头皮时。
有点凉,有点痒。
麻麻的。
好在维因也比较效率,很快就拿开。
他们在一楼待了会儿,然后很默契的去到三楼,也就是有着看夜空天窗和一眼望见后面玫瑰园围栏的地方。
走上去时,外面正刮着风,尽数透过三楼无玻璃的敞开围栏吹了进来,因为天气还冷着,南枝不禁缩了缩脖子。
很快一双手伸来,给他裹上一条毛绒绒的白围巾。
他回头,就见维因认真地给他整理,“顺手拿上来的,刚好能用。”
“......”
南枝没有说话,只是闷闷地将下半张脸往围巾缩了缩。
他的目光飘忽不定,最后落在栏杆上,像是转移话题他匆忙两步走上前站过去。
这里能俯瞰整个玫瑰花圃,一如上次离开时那样美丽。
维因走到他身边,望向底下。
不过这次因为没有包场,相比之前的冷冷清清,多了些人,他们绝大部分是两个人手牵手走在花圃附近的小路上。
“喜欢吗?”
维因忽然问道。
南枝愣了下,侧首看去,对方的长发被风吹得有点凌乱,一些发丝从肩头落下,好似衬得眼眸更漆黑的几分。
“.......挺好的。”
他没说喜或不喜欢。
这次来的目的本就和自己的喜好无关,只是念着两人的最开始。
“我以为,你来两次会很喜欢。”
维因轻轻叹气一声,身侧的手默默握紧他。
南枝却觉得话不是表面那样的意思。
他相信维因已经感到了不寻常。
这时,对方松开他的手走到身后,默默将他抱到怀里。
南枝身体僵了僵。
好半天才缓缓放松下来。
那天过后,他们已经很久没亲近了,顶多像以前一样牵牵手,没拥抱没接吻,更没做那件事。
忽然的拥抱让南枝呆愣片刻,随后放松地靠在对方怀里。
维因的体温一直都很低,现在也是。
没有普通人拥抱时炽热的温度,除了熟悉的触感就再没别的。
南枝静静靠在对方怀里,俯视着下方的景色,两人这样呆了许久,一句话没说。
直到手被风吹得发冷时,维因将他的手握在掌心。
想到手腕上长出的蓝色,南枝一时有点紧张。
好在维因只是简单的握着,没什么动作。
“午饭应该送过来了。”维因温声道。
他们过来是没吃饭的,作为异种没有感觉,南枝应该早就饿了。
南枝顿了顿,胡乱点点头。
维因才松开他,重新牵过他的手带他下楼。
作为R国的景点,食物当然也符合R国的特色。
有经验在,南枝吃着也算习惯。
就算现在吃不饱,晚上的篝火宴也有许多食物。
维因就没怎么吃,多数给他夹菜。
直到他吃得差不多才将剩下的食物随意吃掉。
用过饭后,维因邀请他看电影,还是坐沙发上,只是经过楼上那一遭,对方又凑过来将他搂住。
现在跟对方亲密接触南枝是有点紧张的,但熟悉的气味又让他忍不住安心。
他靠在对方身上,安静地看完整部电影。
静谧的空间里,除了电视再没其他声音。
此刻只有他们两人,没有其他人也没有嘈杂的动静。
难得独处空间,令南枝心底泛着涟漪。
虽然已经决定要做,但却不敢去幻想到时是怎样的场景。
...
晚上的篝火晚宴很热闹。
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次除了本来的村民,还多了不少游客,现场比以前更火热的多。
不少大胆开放的游客都加入了村民的舞蹈里,笑声呐喊不断。
火热的氛围下,好像冬日的寒意都少了不少。
南枝和维因静静处在某处角落,他们坐在软垫上,面前的桌子拜访着各种各样的美食,但因为远离篝火中心,他们的周围有点寒凉。
维因不知什么时候将南枝抱到怀里,两人都吃饱喝足,安静地看着不远处纷闹的人群。
看着看着,维因忽然低下头,试探性得贴着南枝的脸庞,试图去找他的唇。
贴到唇边时,南枝才反应过来,抬手抵住对方的脸,微微推开,“先不亲。”
他担心自己身上的纹路有传染性。
虽然目前来看可能性很低,但提防点也好。
维因却道,“你的饭我都吃了,嘴为什么不能亲。”
南枝一愣。
也才想起对方吃过他的饭不止一顿,他因着平时的习惯加上相处那么久,完全忘了。
到底还是防范心不够强烈。
一个不注意,维因已经捏着他亲下来。
南枝呼吸顿时急促些许,他连忙抓住对方的手臂稳住身形。
但还是亲着亲着,不知怎么被压到了草地上。
耳边是渐远的人声鼎沸,听觉触觉都被亲吻的响动所替代。
不知多久,南枝才喘着气将人推开,胡乱地用袖子蹭了蹭唇角,歪着头,目光涣散呆愣地看着远处,长时间亲吻的缺氧让他脑子有点宕机。
维因也顺势松开,只是手不安分地从衣服下摆探进去,在触碰到腰的瞬间,南枝猛地惊醒,连忙抓住维因的手。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度,他连忙掩饰着说道,“这么多人呢,你干嘛。”
维因被死死抓着手腕,南枝用得力道很大,要是寻常人肯定已经被抓疼。
维因却只是笑笑,重新低头在南枝唇角碰了碰,顺势收回了手。
他们的动作已经有点大了。
南枝的目光胡乱从周围扫过,见没有异样的目光看来,他心下稍稍松口气。
幸好这里是角落,没人注意。
也就在这时,一道阴影笼罩下。
“两个小年轻别在这里胡来哦。”
沙哑的老年声在耳旁响起。
南枝吓了一跳,倏然看去。
就见一个小老头正弓着身站在旁边看着他们,皱巴巴像橘子皮的脸上眼睛眯成一条缝,挂着和蔼的笑容。
是村长。
南枝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一把推开维因连忙坐了起来,发现外套不知什么时候被解开几个扣子,迅速低头扣上。
他全程不敢抬头,只觉得脸上烧得可怕。
维因倒是淡定,慢条斯理地帮南枝一起扣扣子。
“给我们房间加点水果。”
手上不停的同时,一边跟村长道。
作为花了大价钱的客人,村长当然服务到位,点头应下。
只是走之前多嘱咐了一句。
“水果要好好吃,年轻人不要浪费食物,弄坏了不好。”
什么意思?
南枝顿了顿。
水果不拿来吃,还能拿来干嘛,怎么会无缘无故弄坏。
维因见他面露不解,难得低下头在他耳边解释几句。
顿时南枝面色又红了,他结巴道,“都怪你。”
在外面这样乱来,现在好了,被误会。
维因笑笑,也不反驳,只是乖乖应下。
宴会结束,两人回到蘑菇屋。
水果已经准备好,放在桌上。
都是些硕大的果子,没有诸如葡萄这类的小果。
想到维因悄悄跟他说的话,南枝不禁燥得慌。
本来紧张的情绪也缓解不少。
之后的几天他们也一直腻歪在一起。
南枝装着心事,本还有几分不自然,渐渐地被维因带着放开了。
就剩几天了,能快活一天是一天。
他们除了最后那一步,其他的都做了个遍,只是每次要擦枪走火时南枝都抑制住没有再近一步。
他们足足玩了七天。
直到要离开的前一晚,在亲吻抚摸又差点脱掉衣服时,南枝压住了维因的手。
他少见的露骨道,
“想做吗?”
维因呼吸不稳,轻轻喘着气,闻言虽然表情没有太多变化,南枝却感到对方喉结动了动。
他抬手摸了摸,却被维因一把抓住。
少有失控的模样,竟让南枝感到一丝趣味。
只是他没过多再想,而是将人推开起身离开沙发。
维因也在这时静了下来。
他看到南枝走到旁边,随意将汗湿的头发剥到脑后,一手捏着睡衣的扣子,一颗颗缓慢地解开,一边道,“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
他的声音有点低。
“要不要跟你直说,还是拖延下去。”
南枝抬眸,看着维因的眼眸在头灯的灯光下闪着浅黄色的光。
他的扣子解到一半,睡衣里什么都没穿,清晰的露出胸口的皮肤。
维因见状也在沙发上坐正。
“我的身上发生了点事情。”
“维因。”南枝神情复杂地看着他,“我不知道你是否清楚,但我还是准备今天告诉你。”
“可能你会吓到。”
“但不可能再瞒下去。”
维因静看着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南枝也没再开口,只是默默将剩下的扣子解开,逐渐露出底下的皮肤。
随着他的动作,外套缓缓从肩头滑落,露出肩膀和手臂。
只见敞开的衣服下。
在那一片白皙皮肤中,腰腹的部位诡异的呈现出大片晶莹的蓝色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