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入冬之后,遇到了十年难得的暴雪,言宁泽出门一趟,回来就有点鼻塞。
吃完感冒药睡了一天,本以为不会继续发展下去的感冒病毒,最后并发了感染,还是把言宁泽送进了住院部。
吊着点滴,晕乎在了体内热浪的起伏中,言宁泽感觉自己像在死海内游泳,沉不下去也游不起来,稍稍翻个身后,可能就再也无法走回岸边。
一觉醒来,堵塞的鼻腔内还插着吸氧管,屋内拉起的窗帘上映照着窗外花白的大雪。
坐在床边的言宁佑,已经削完了一篮的苹果,被褪去外皮的果肉暴露在空气中,就这么随意的堆在碟中,氧化的晕黄让苹果看起来分外难以下咽。
言宁泽动了动嘴,从唇缝里挤出了一道细弱的气音。
正在专注于苹果的言宁佑停顿了一下,刀刃擦过指腹,带出一串淋漓的血珠,点染在微黄果肉上的鲜艳,戳得言宁佑眼眶酸疼。
在言氏内,独断独行的言宁佑,基本是所有员工的午夜噩梦。当初对方撕走一批元老的举动,几乎成了言氏的《新入职员工指南》的标配内容。
虽然外表温和俊美,但言宁佑实在不是个善于示弱的人。连言宁泽都知道,这家伙如果哭给他看,那必然是在道歉或者想让他心软,就算鳄鱼的眼泪,估计都比言宁佑哭给他的值钱。
言宁佑大概心里也清楚自己被看透的毛病,这两年到是很少会在言宁泽面前掉眼泪了。
伤口出血的一瞬,大颗的水珠从熬红的眼眶里掉下,直到果肉上的血渍被冲开,言宁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眼前早已一片模糊。
一手握着汁水四溢的果肉,一手捏着锋利苍白的小刀,言宁佑哭了许久,哭到嗓子发哑,眼泡胀痛,那种剜出了眼球浸泡在热水里的酸胀,刺得泪腺汹涌如注。
躺在床上的言宁泽侧头看着他,搭在床边的手指微微勾起,却碰不到言宁佑攥紧的拳头。
对着尚未恢复的言宁泽恸哭结束,言宁佑抹着脸,沉默的将削好氧化的苹果全都扫入垃圾桶。黑色的垃圾袋系好,双手一洗,一切结束,他又回到了平时的模样,坐到床边用棉签给言宁泽唇上润水。
直到护士进门,清洁工将那一袋苹果拎走,言宁泽看着头顶滴答的药瓶,忽然想起他和言宁佑病房分别的那次,他给对方削的那个苹果,最后是不是也被丢进了垃圾桶?
退烧醒来,言宁泽又吊了五瓶水,做完检查,才允许拔掉氧气管进食。因为屋外的大雪已经造成市内交通的堵塞,言宁佑推拒了别墅管家要给医院送饭的请求,毕竟这一路开过来,堵个车、打个滑,可能就要两三个小时。
医院的病人餐味道一般,因为少油少盐吃起来没味道,言宁泽嘴里苦,吃什么都一个感觉,只是倒霉了言宁佑,味觉良好,却吃得舌尖淡出鸟来。
“哥,我们领养个孩子吧。”吃了两口实在没什么胃口,送到鼻尖的指腹上满满的苹果香气,甜腻到腐败,让言宁佑不住的回想起言易旻死亡的那一刻。
“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个?”言宁泽胃口缺缺,但还是硬逼着自己吃了些东西,胃里饱胀到作呕的感觉,晕花了脑中的思绪,他有点昏昏欲睡,又强打精神想拍拍言宁佑躁动的脑袋瓜子。
“反正领回来了,说是我亲生的,外人也不会怀疑。”放下筷子,抽了张湿巾擦手。言宁佑在外的名声一直两极分化,差的很差,好的很好,但因为俞娅楠之前联合大股东想让言宁佑下台,公司内关于他有精神疾病、吸毒被捕的事传的沸沸扬扬。在此基础上,再弄出个不知名情人带来的私生子、私生女什么的,言宁佑觉得对自己的名声也算不上什么打击了。
“只是问你,为什么会想要领养孩子,那是人,不是猫,你说带一个回来就带一个回来的。”况且当初言宁佑带回的套套,最后也没有留在言宁泽身边直到老去。
“为以后做打算啊,毕竟,我是不会让世界上再多一个和哥哥你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了。”
既然是独占,那就从头到尾,从内心到身体,从血脉到骨骼,通通都只属于他一人。
况且就算找个女人,有了亲生的孩子又如何?看看言易旻和魏安鸢的结果,再看看言宁佑和俞娅楠的撕扯。真的有爱意、有关系,最后还不是一无所有、怨怼仇恨。
“你……”张嘴刚想反驳言宁佑的观点,脑中划过的灵光让言宁泽住口,他敲了敲面前的折叠桌,忽然有些想问对方——我的情况已经糟糕到这种地步了?
“哥哥不用猜了,全部的检查结果还没出来呢,只是现在领养一个孩子,等养到可以接手公司,至少需要二十五年,就当哥哥你还能陪我三十年的话,这会也该有点准备了。”
说完这话,言宁佑还从脸上挤出了一丝软乎的笑意。他早不是那个不管不顾、自大阴暗到想要弑母的少年,只是这次生病让他想到——言宁泽在不出意外的基础上,必然会走在自己前面。到了那时,他显然无法像费澄邈一样,等上十多年,才最后选择了那样的结局。
其实在言宁泽丢下他从病房离开那天,言宁佑就订做了一个骨灰盒。那个可以承受高压的匣子,会将他们一起埋葬,把所以肮脏苦涩的东西都带入海底,这样世间的墓碑里,留下的就是无暇与干净。
言宁佑想的很好,可惜还没找到机会和言宁泽说。
“那不是猫狗,宁佑,他们需要很多东西,不止是物质上,还有情感上。”在言宁泽原定的人生轨迹里,是有结婚生子的,可多年过去,转头再看,不管何时何地,言宁泽都没有做好成为一个父亲的准备。
“哥哥是怕自己给的不够,还是无法喜欢?”
言宁泽的“喜欢”,可以归类为“舒适圈”的一种。幼年时,他接触最多的人际关系,就是管家与少爷,不够亲近还带有阶级差异。
唯一让言宁泽走出这个“舒适圈”的——是魏安鸢。可对方寂静无声又惨烈非常的死亡,给了言宁泽太大的心理负担,他退回到“舒适圈”内,继续着自己不近不远的相处。
言宁佑用了最蠢最烂的办法逼出了舒适圈内的言宁泽,让对方用了许久才慢慢接受这段关系里畸形的尖角,现在让他再多一个,那简直比徒步攀登珠穆朗玛峰还要艰难。
“我知道这是个必然的过程。”眨着眼,苦笑又无奈的看向发软的手掌,那根蔓延于手心的生命线曲折而蜿蜒,言宁泽想说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可他什么时候能准备好?或者说如果不给他一个目标,他可能永远也无法准备好。
“但是,宁佑,如果我也无法照顾好他们,他们会不会也会和我一样。”活得被动、爱得被动、连躲藏交往都是被动的。
“可我觉得哥哥这样挺好。”
一句话把问题直接冲散,言宁泽刚刚酝酿起的忧虑让言宁佑一把撸掉,甚至还在他的考量上跳了个桑巴。
按着额角,哭笑不得,如果真让言宁佑来说言宁泽的缺点,他一定会举例哥哥床上不够主动的一二三四个表现。
“你是不是早就决定好了?”
“其实我觉得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就挺好。”
抿着嘴,眼神无奈的望了会言宁佑,最后年长者举手投降,推开桌子准备再睡一会。
虽然言宁泽睡了好几天,可吃的药、吊的水里都有些安眠镇痛的成分,合上眼能听到的就剩暖气片内的水流、窗外呼啸的风雪、以及言宁佑微重的喘息。
躺在床上过了半天,虽然困意还在,却怎么也入不了深眠,言宁泽吐了口气,向一侧挪了挪,然后拍着空出来的位置,示意言宁佑也过来睡一会——看这家伙的眼睛,就知道他肯定又失眠了。
脱了外套和鞋袜,只留一条内裤的言宁佑,暖烘烘的钻进被子,双手环上言宁泽后腰的时候,还把人往怀里拉了拉,免得后背撞上扶手会杠的慌,这床虽然挺大,但毕竟还是仅供单人的。
“哥哥。”眼看窝在怀里的言宁泽,眼睫轻颤,整个人都快模糊进睡意之中,言宁佑这时却开口发问了起来。
“嗯?”
带着鼻音的腔调,妥协又好听的响着,本来眼眶已经干涸的言宁佑,忽然又想哭了。
“哥哥当初为什么会回来?”
问题结束,沉默了片刻,言宁泽头抵着对方的胸口,轻轻咳嗽。
“咳咳,我,咳,做手术时,要做全麻,等出了手术室,会有人一直提醒我,不要睡、不要睡、不要睡,可那时,我还动不了,就连转动眼睛也很疲惫,耳边的声音模糊,指尖的麻木在血液中蔓延……”
言宁泽拍过很多无人的风景,但城市其实几乎每一个角落都是有人的,他为了避开人流,会把镜头缩放到很小很小,最后拍下来的,只有一只鸟、一朵花、一个掉落的冰淇淋。
在言宁泽的舒适圈内,是没有人的,他习惯性的保留,让前女友无比不安又难受,最后选了个最差的时机从他身边溜走。
“……但我、咳咳,其实很喜欢,有人的地方。”就算只是一个人坐着,无人交谈,听着喧闹繁杂的声响也会让言宁泽很舒服。
“对不起。”吭着脑袋,细声细气的道着歉,曾经,那个将言宁泽和人群隔离最远的人,就是他。
“我本来想,不能原谅你,如果原谅你,那些过去的事,那些留下的东西,是不是让我显得太可悲了……”
合起的眼睫微颤的挂上水珠,言宁泽吐了口气,湿热的喘息笼在了言宁佑的胸口,有些滚烫,有些绞痛。
“可是你找过来。”张口说话,让言宁泽觉得很是疲惫,那些翻搅在脑海里的情绪被波涛打散,变成空气里飘荡的水雾。他和言宁佑其实是一样的——言宁佑不可能从头来过,寻找第二个拯救他的人。而言宁泽也无法再找到另一个可以花上漫长时间,缓缓进入他的舒适区,使得他适应接受的家伙。
旅行太喧闹,游乐场放飞的气球过于绚烂耀目,等言宁佑走后,他再次进入了一个尴尬又难堪的境地。
“我不想每日想着——你何时出现,何时消失。像个越狱的逃犯,担心再落罗网会失去自由。”可言宁泽又不可能让对方去死,他背不起言宁佑生命的重担,他没有成为杀人者的勇气,这是他和言宁佑恰恰相反的地方。
“我总在想。”睁开眼,眸色如水的看了言宁佑一眼,言宁泽轻笑着继续道:“是不是他们拿走了你的童年时光,所以你再也不会长大了。”
在言宁泽身边的时候,言宁佑总是幼稚到蛮不讲理,明明他们只差了五岁,却好像曾经错过一生一般。
“哥。”皱起的鼻翼有水痕划过,言宁佑抿着嘴,努力想要拉直那条弯曲的唇线。可他做不到,只要想想没有言宁泽的生活,他就开始窒息,像一条被抛到岸上的鱼——挣扎、扑棱却再也回不到海中。
“我回来,也许是因为,我不够爱你。”或者说我太过爱你,让我们不可能真的成为形同陌路的生人。于是他妥协了,就算一个老去,一个幼稚,这个结果对言宁泽来说,也没什么不可接受的。
大雪下到半夜后总算是停了,言宁佑哭了一场出了一身汗。怀里合着眼,气息微弱的言宁泽还沉在柔软的枕头和被褥中,就像随时会被淹没的人鱼王子。
言宁佑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的走下床。
过去他总想亲口听哥哥说爱,仿佛这样就可以赢过整个世界。
而对言宁泽来说,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说了我爱你,那就是连着世界和人格一起赔掉。
可世间没有后悔药,言宁佑不可能回到自己囚禁言宁泽的第一天,将那场暴行结束在开始之前。
在狭窄的浴室里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言宁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屋外的积雪被路灯照得昏黄敞亮,雪色的绵白于夜色中闪烁,他把额头贴上冰冷的玻璃,酸涩的鼻腔让泪腺崩塌。
车祸时,言宁泽的内脏受过挤压和外部损伤,住院期间就有出现感染和并发症,虽然后来压住了,可只要不通过器官移植,那么问题永远都是问题,病痛也永远不会消失。
当言宁佑说“我爱你”时,言宁泽回道“我会好好活着的”,想到那时哥哥就已经决定好了未来,言宁佑就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
看着窗外皑皑的白雪,言宁佑收敛了情绪,将窗帘拉好,回到床上后,他想起了消失于雪山的费澄邈。
——爱意是错,过往是罪,忏悔的余孽永远得不到原谅,那么肮脏又丑恶的东西,最后却能在雪白的世界得到结束。
能遇到韩辰沫,是费澄邈的幸运,在最不堪的时候可以有人扶持。
能碰到言宁泽,是言宁佑的幸运,他的哥哥永远不需要旁人来帮助,他决定一切,选择好道路,然后就会认真负责的走下去。
自杀不是自私,活着不是胆怯,想到终归有一天,他们也会回到深海,去到蔚蓝又黑暗的安息之地,言宁佑心底所有的恐惧,都在言宁泽轻声的呼吸中消匿。
在言宁佑编撰的梦境童话里,王子最后和人鱼回到了海底,没有巫婆、没有匕首、没有诅咒,只有一场黑甜而安稳的梦境。
梦醒了,人鱼王子也可以出院了。
*
*
*
收养孩子这事,言宁佑没有声张,毕竟他还准备骗外人说,是亲生的呢。
作为言宁佑的生活助理,这事本来应该由裴邵俊先去筛选资料的,结果这人因为和家里出柜,被打断了一条胳膊,现在正在何阳舒家里养病,工作的事自然要辞,不然肯定还会有人来公司门口闹事。
没有裴邵俊,言宁佑就只能把这事交给向晨来办,可没几天何阳舒突然打电话来问:
“你是不是要领养小孩?”
“对啊,谁告诉你的?”
“你别管谁告诉我的,我这有两个人选,正好是一对姐弟,年纪很小,情况很惨,不过我觉得你那么有钱,问题倒是不大。”
“你别问题不大啊,他们父母呢?”
“不干好事,所以没有了。”
“什?”
“我把资料发给你,你等等。”
说完这话,何阳舒就把电话给挂了。
资料一会就发了来,结果居然是份病历,言宁佑大概看了一眼,发现主治医师就是何阳舒的老师,也是言家以前的家庭医生。
男孩一岁,有先天性心脏病,可通过手术治疗,但医药费昂贵。女孩两岁半,是姐姐,本来她奶奶准备把她卖了给弟弟换手术费,在抱走时被孩子的妈妈发现并阻止。
之后男方就要离婚,且两个孩子都不要,还在离婚期间直接外遇又有了孩子。
一边要照顾生病的孩子,一边要面对丈夫的出轨,一边还要争取抚养费,再加上工作的诸多问题,女方在过马路时一个出神让电动车带倒,遭到转弯汽车碾压,当场死亡。
交通赔偿让两个孩子的外婆卷走,孩子则被丢在医院没人要了。
按照何阳舒的说法,这世上最惨的事情都在短短数月全部发生。
“不过你也别怕收了两小的会引来老的,当初孩子丢在医院时,我老师就带人找上门,录像、录音还签字,让他们和孩子断绝关系,转交给福利部门安排收养,你要是愿意要呢,我就把证据转给你家律师。”
何阳舒这些日子又要头疼自己老师,又要安慰裴邵俊,忙得一个头两个大,结果急着急着,居然跳出个言宁佑大救世主。
“我知道了,我会找时间去看看的。”
这看看的结果,两周后得到了解答。
言家多了一对姐弟,女孩叫言英汝,男孩叫言英哲,言宁佑还把两小孩的年纪给改了,后续记录全部抹掉,保证别人找不出漏洞。
而言宁泽给两个小豆丁起了小名,安安和满满。
“安康美满啊,为什么不叫安安和全全呢,这样和套套正好凑成三姐妹吗。”
抱着安安给小女孩剥糖纸的言宁泽,抓起一把水果糖砸了言宁佑一脸,看到自己爸爸挨打,安安还很给面子的鼓掌庆祝,不过第二天安安就奇怪的问言宁泽:
“伯伯,我们家还有个小宝宝叫套套吗?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
抿着嘴保持微笑的言宁泽,心里已经把正在上班的言宁佑踩个半死。其实回国后言宁泽就想把套套接回来,可万奚昶对套套爱的深沉,每次一提,这家伙就要泪眼汪洋。
“是伯伯以前养的小猫,别听你爸爸乱说,他逗你玩呢。”
“为什么要逗安安?”
“因为你可爱吧。”
抱起安安走回屋里,自己睡觉睡醒的小男孩正乖乖的坐在小床里等人,或许早就习惯了身边无人的情况,言宁泽就没看满满为此哭过。
照顾孩子言宁泽还是新手,安安和满满接回来没一周,言宁佑就把一家人挪回了言家别墅。
一直守在别墅里的老管家看着两个新鲜出炉的小宝贝,嘴角压抑不住的笑意直接乐抽筋了。
当初魏安鸢搭建的那个抱枕山,现在已经成了安安的游乐园,满满身体不好,一般坐在摇篮里咬着奶嘴看姐姐在那哒哒哒地跑来跑去。
而每到假日,言宁佑那随时随地突然来兴致的问题,被安安和满满彻底限制。为了不教坏小朋友,做爱如偷情的言宁佑,从中悟出了一个道理——孩子是父母的粘合剂,也是婚后性生活的终结者。
“哥,你干脆让他们喊你妈吧。”
双手叠在腹上,正因为高潮的余韵而愣神的言宁泽,被这句话说得火起。
支在马桶盖上的身体刚想起来,就让言宁佑伸手按了回去,据言宁佑所言——厕所才是真正的偷情圣地。
“然后你成什么了?小叔?舅舅?”
“小叔要和你们妈妈做色色的事情了,乖孩子可不能看啊。”
抱起言宁泽敞开的大腿盘到腰上,言宁佑嘴不怂的挨了打。脸上疼着,阴茎硬着,腰腹用力把茎根送回了温热的巢穴,他亲着言宁泽喘息的嘴角,弥漫于室内的闷响渐渐交融进汩汩的流水中。
一个月后言宁佑的生日,言宁泽送了他全套女式旗袍,从假发到内衣裤一应俱全。
言宁泽说是满足他想做妈的心。
言宁佑笑容怪异的接过,到了晚上,房门一关,自然全都要用到哥哥的身上。
——
到这,番外全部结束,ABO那个本来想写,可是我写了一半发现内容重复且是个BE,于是就删掉了。
写这篇起因是和我基友聊天,她说我写文很容易一不小心就描写的很多,以至于篇幅非常长,比如隔壁的《君子偕老》。
于是我就说,那我写个不啰嗦的吧(虽然最后写完还是很啰嗦)。
因为是全新的风格和表达,写的很不顺手,写完后也接到了一些批评,我都看了。
下一篇练手还是高H的,应该会开个ABO吧。
下次争取可以把坏毛病改掉一些,谢谢看文的朋友,谢谢写评的天使,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