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在一起后的第一个春天。
翟杨年后就跳槽到了一家外企,变得前所未有的忙碌起来。翟玉关停酒吧,和付韵芝找了一家装修公司,琢磨着把酒吧里里外外重新装修了一遍,再到开业时,又过去两个月。
眼看着,又到了南景的盛夏。
翟杨生日的前一周,翟玉在小区楼下蹲守了好几天,终于成功诱捕到了翟杨早就看上的流浪猫。
那是一只异瞳小白猫,翟杨早计划把人家绑回来给小白作伴,奈何平时太忙,下班回家只顾着和他哥卿卿我我哼哼唧唧,抓猫的事情完全想不起来。
小白猫被翟玉带去宠物医院体检,医生看了看牙口说大概一岁多,检查下来非常健康,就顺便来了个绝育套餐,公猫绝育简单,麻药一醒,翟玉就把小白猫提回了家。
翟杨下午下班,刚到家,就觉得气氛格外诡异。
小白脑袋上被绑了朵大红花,黑不溜秋地蹲在鞋垫旁瞅他。
翟玉坐在沙发上,放下手里的书,掩唇咳了一声,郑重道:“通知你一件事,咱们家要添一位新成员了。”
翟杨刚喝的一口水扑哧喷了出来。
翟玉:“干嘛这么大惊小怪的,我把楼下那只猫绑回来了。”
翟杨平复好情绪,坐到他身边,手放在他小腹上,诚恳道:“哥哥,这种话不能乱说,我真的以为你下一秒就要拿出张检查单,然后说,你要当爸——啊啊啊我错了哥哥哥哥!!!”
新猫到家要先跟原住民隔离两天,翟玉领着他弟去书房看小白猫,也就是小黑,翟杨顶着被揪得通红的耳朵,蹲在地上逗猫,开心得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小孩。
翟玉倚着门框看他弟,脸上挂了很深的笑意,说:“生日快乐,杨杨。”
翟杨抬头望过去,翟玉又说:“如果你觉得不好,以后你的生日,咱们可以提前过。”
“不。”翟杨摇头。
翟玉笑笑,摸了摸他弟的后脑勺:“随你。”
没过几天,小黑就被放了出来,两只猫彼此试探了半个小时便开始互相舔毛,看来是一见钟情了。
自此,小白便和小黑出双入对,不太搭理人类,翟玉有时忙完酒吧的事情回到家,连猫都撸不上,房子又大,看着空荡又无聊,他便把目光投向了翟杨那一书架的专业书,心里也萌生了一个想法。
如果说翟杨的大学生活跟美好搭不上边,那翟玉的,比他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时候翟杨还住在那个家里,翟玉每周都要回去查看一次弟弟的情况,最重要的,住上两晚再回学校。
他在学校时,除了学业就是赚钱,剩下的时间远程操心弟弟都操心不过来,根本没有时间享受所谓的大学生活,与人的交往也是异常有限,除了同宿舍的陈则远,他几乎没有任何朋友。
他的长相就已经够引人注目,更别说其他怪异的行为。
哪儿有人会每周都奔波千里回趟家,又总是时不时地身上带着淤青,常常整夜不眠地翻来覆去,第二天苍白憔悴得吓死人。
碍于舍友的眼光,翟玉大二下学期就搬了出去,在校外租了房子住,这也更方便于他往返临郊的那家拳馆发泄情绪。
那时翟玉的心病已经很严重了,明明刚跟弟弟打过电话,可只要一放下手机,心脏就会砰砰乱跳,随即蔓上巨大的恐慌和焦躁,整夜地睡不着,恨不得立刻飞回家去找那个人睡一觉,好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少看一眼弟弟。
那样他才能安心。
后来心病就扭曲成了瘾,只要身体不被折腾,就会被无形的恐惧挤压包围,连气都喘不过来。
……
翟玉想起往事,手指都忍不住蜷在一起,差点把书扯烂,正逢翟杨下班进门,看了一圈没找到他哥,进书房一看,被他哥的脸色吓了一跳。
翟玉搓了搓自己的脸,缓过来,向翟杨宣布了他的决定。
他要回学校继续读书。
于是翟杨就莫名其妙地看他哥开始准备研究生考试,还有不到半年时间,翟玉还真就全力投入,酒吧彻底撒手不管了,每天就扑在书房看书刷题。
翟杨头几天还懵着,只是对于滚完床单他哥还要挣扎起来背单词表示了严重抗议,后来他就醒悟了,虽然他们俩专业课不一样,可数学和英语是通的呀。
翟杨于是拿出自己当年给人做家教十倍的劲头来,下班回来包揽家务,坐他哥旁边帮着捋思路,教做题技巧,顺便还能改个卷子帮着记录错题。
晚饭后,翟玉撑着头听他的弟弟讲题。翟杨刚洗完碗,衣服还没来得及换,衬衣袖口挽到手肘,有力的小臂压在红笔勾改的试卷上,他侧脸俊挺,不耍宝不撒娇,微皱着眉头认真起来的样子,荷尔蒙嗖嗖往出涌。
翟玉看跑神了,叉起玻璃盘里一块草莓喂过去,翟杨张嘴接,眼睛还盯在草稿纸上,手里笔也没停下。
“翟杨。”
“嗯?哪里没懂吗?”
“不是。”翟玉笑了。
翟杨停下笔,在明亮的灯光下偏头看他哥。
翟玉垂眼,长睫毛扑闪两下又抬起,笑着说:“我现在可算知道你上高中,我给你辅导功课的时候,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了。”
翟杨思维还陷在题目里,半天才反应过来,瞬间丢了笔,把他哥一把抱到桌子上,低头狠狠亲了下去。
在书桌上做的这一次,翟杨激动异常,压着他哥吻得没完没了,翟玉在他快射的时候不知想到了什么,咬着他的耳朵说了一句:
“杨杨,今天哥讲的题都听懂了吗?”
翟杨在他身体里猛然胀大了一圈,翟玉把他弟是拿捏死了,继续咬他耳朵,轻笑:“都让你操了,明天高考要加油哦。”
像被高压电打到心脏,翟杨头脑一片空白地射了个爽。
翟玉抱着弟弟笑了好一会,才推推他脑袋,想让他从自己身上起来,书桌太硬,硌得背疼。
翟杨从他肩窝里抬起头,眼神痴沉地盯着他。
翟玉笑容凝滞,完了,挑逗过头了,今天晚上不用睡觉了。
……
碍于两人都很忙,他们已经好几个月没做这么放肆了,一个通宵过去,第二天太阳照在床幔上的时候,大床上才刚刚消停下来。
一只白皙的手臂伸出幔帐,无力地垂在床侧,时不时手指还痉挛一下,随即又被另一只手十指紧扣地拽了回去,里面有人模模糊糊地在骂:“滚……不做了,滚……”
“不做,亲下,我上班去。”
“滚……”
翟杨心满意足亲完,精神抖擞地从床幔里钻出来,拉好遮光窗帘,冲澡换衣服,还做了份早餐放在微波炉里,等他哥起来热一下就能吃。
然而他下班回家,都快晚上八点了,那份饭还纹丝未动。
太奇怪了,居然睡到现在吗?
翟杨走进卧室,里面一片漆黑,窗帘严丝合缝,人竟然还睡着。他拉开床幔,一股情事过后的腥香味道扑面而来,激得他差点又兴奋起来。
“哥哥?”
翟杨伸手,去摸被子里光溜溜睡着的人。
翟玉睡得很沉,上上下下被摸了好几个来回才醒,醒来就觉身上酸痛无比,尤其是被使用过度的地方,又胀又刺疼,非常不适。
翟杨怕是把他哥弄感冒了,摸了摸他的额头,问他哪里不舒服,翟玉哪儿哪儿都不舒服,完全不想理他这个罪魁祸首,甩开他的手,坐起来,裹着睡袍下床去洗澡。
翟杨跟在后面给他拿毛巾和睡衣,又去收拾一片狼藉的床铺,再开窗通风。
他一边忙活一边想,以往他们也不是没通宵做过,但事后他哥从来不会睡到这个点还醒不来,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身体反应,能难受到冲他发脾气。
诚然,他对于把他哥惯出小脾气来非常有成就感,然而确实是哪里变了。
哪里呢?
他突然回想起凌晨做的最后那两次,当时翟玉抗拒得很厉害,说不想做了,但他下意识把那判断为欲拒还迎,毕竟以前通宵的最后也都在拒绝,但最后还不都抱着他脖子高潮。
所以凌晨那会是真的不想做了?
为什么?
难道是......
浴室里,花洒哗哗开着,热气蒸腾,翟玉闭着眼睛站在水下思考,心情有些复杂。
他其实早就发现了问题,他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这方面需求下去了,没有以前那种空得厉害,怎么填也填不满的感觉……操,不是不行了吧。
翟玉开始照镜子。
年纪大了?三十二了……可也不算老啊,不至于啊,不应该啊!
他又想,该不是前几年太荒唐,把身体都亏空了吧。
翟玉心情突然沉重起来。
……
他身处蜜恋中,完全没想到,通宵的情事后,这种身体反应才是正常的,不正常的反而是以前,他病态的空虚和焦躁,哪怕被折腾一整晚,也依旧不知餍足。
现在有翟杨日日夜夜在身边,长久地浸泡在爱意里,他的病已渐渐好了。
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嗯。
翟杨他妈的也不知道。
翟玉出浴室的时候,翟杨坐在床边拧着眉头看手机,也是一脸凝重,见他出来,连忙关掉中医男科的搜索页面,拿着大毛巾上去给他擦头发。
一边擦,翟杨一边委婉道:“哥哥,你最近看书熬得太厉害了,把身体都搞虚了,这样下去很容易感冒的,你看你最近饭也不好好吃,没几个月就考试了,万一生病了耽搁一下不是白费努力了吗,上次那个中医我看挺有效的,药也不苦,我们明天再去看看,给你把脾胃调理调理吧,好吗?”
翟玉想了想,胡乱点头应了,心想到时候去了给医生暗示一下,把“各方面”都好好调理调理。
翟杨见他哥答应,也松了一口气。他眼睛一瞥望向旁边手机,屏幕亮起,医生已经回了信息过来:能看!
上一句是翟杨问的:
您好,男性肾亏,补肾您能给看吗?
你们就瞎jb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