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第24章 看海

和社畜金丝雀分手之后 一颗萍仔 2981 2025-04-24 07:22:12

虞靖西又在办公室聊了一整天的合同,脑袋一个顶两个大。对方的牧场资源和先进的生产线都是他看重的,但价格也委实不低。虞靖西不希望全部以货币的形式交付,那会对公司的现金流造成太大的负担,于是双方这两天就成交方式来回讨论了无数次。

晚上六点多钟,钱墨从外面回来了,虞靖西今天的工作也暂告一段落。

等车的间隙,钱墨慢慢踱到虞靖西身边,看了一眼法务和商务的位置,才开口对他说:“我很喜欢。那只羊,很乖,很小,吃得也少。”

虞靖西笑了笑:“你喜欢就好。”

回到酒店之后,虞靖西又叫了法务去二楼咖啡厅和国内的团队开会。

钱墨等到十二点虞靖西都没有给他发消息或者来找他。他躺在床上,想了又想,还是决定下楼一趟。套了件外套,他在电梯里给自己编一个夜里十二点要去咖啡厅的理由——饿了,想吃点东西。

咖啡厅里没有什么人,灯也关了一半,钱墨一眼就看到坐在角落里的虞靖西和法务。钱墨先去服务台要了点吃食,特别问了哪一种做得比较慢,然后才去找他们。

虞靖西余光里看到有人在他对面坐下了,大约过了5分钟,他才终于能够从讨论的间隙里分一分神,抬起头来。

虞靖西:“怎么还不睡?”

“有点饿,胃里烧得慌,想要下来吃点东西。给你们两个也点了,一会儿就上了。”

虞靖西点了点头,马上又投入到工作中。

钱墨听了一会儿,觉得他们说的每一个字自己都知道,但连在一块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他发起呆来,盯着虞靖西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的手看。虽然现在电子输入也很方便,但钱墨发现虞靖西在思考的时候还是喜欢用纸和笔,即使划出来的只是一些无意义地线条。

指头上的薄茧应该就是这么来的,钱墨想。

又过了一会儿,餐上来了。虞靖西对着视频那头说:“休息十分钟,辛苦大家了,夜宵和打车费都可以找财务报销。”

钱墨点了肉派、银鱼蛋饼和一款发音复杂的甜点。甜品有松脆的外皮、绵软的蛋糕芯,上面覆盖着香甜的奶油和水果。

钱墨吃了一口甜品之后就不吃了。

法务姐姐很奇怪地问:“这不是很好吃吗?怎么不吃了?”

“没有,很好吃,但是我胃不太好,甜的东西不能多吃。”

“你的自制力也太好了吧!”

钱墨笑笑,他不过是在做选择。这次他在健康和美食之间选了健康,但也有时候他在健康和酒精之间选了酒精。用酒精短暂地麻痹自己对身体没有好处,但可以保护一下脆弱的精神。钱墨想那其实也算是选择了健康,心理健康。

吃完之后,虞靖西说:“钱部先回去休息吧,把门关好,明天还是要早起。”

于是,钱墨知道虞靖西今晚不会来了。

又是一个晴天,钱墨早上去逛了工厂,一边拍照一边在算时间:明天晚上8:00离开因弗卡吉尔去往奥克兰,接着搭乘第二天上午的飞机,穿过太平洋回到上海,只要12个小时就能从春天快进到秋天。

钱墨忽然就不想逛了,他迫切地想要见一见虞靖西。

钱墨在工厂里走马观花,早上11点就回到了虞靖西洽谈的办公室,还带了些咖啡进来。

会议暂停了一会,抽烟的抽烟,上厕所的上厕所。

商务和法务都跑到外面透气,钱墨坐到了虞靖西身边。

虞靖西:“你怎么现在就来了?生产线逛完了?”

“嗯。想过来听听你们会谈,可以更好地理解牧场的运作和管理。”

虞靖西不知道信没信这种说辞,他只是打量了钱墨一眼,说:“那你可别再打哈欠了。”

“我带了咖啡的。”

过了一会法务回来了,钱墨要给她让座。

“不用不用,你就坐那吧,我挪到那边去,靠窗通风,我能清醒点。”

于是,钱墨就在虞靖西右手边坐下了。

会谈重新开始,钱墨还是有点听不懂。

虞靖西的钢笔在纸上划出好听的沙沙声,虞靖西的手当然也是好看的,指甲圆润,骨节分明,散布着青色的血管。

钱墨又想到上海的台风天,虞靖西的手捂着他的口鼻,让他重新感受到了呼吸,使他分不清那时候的心跳加速究竟是因为感官回笼还是虞靖西本身。

中午吃完饭,虞靖西告诉大家:“快结束了,今天应该就能把合同签掉。明天周日,大家可以自由安排活动。”

商务和法务发出欢呼,商量着她们明天要去城里买些什么、吃些什么,最要紧的是要穿得漂漂亮亮地自拍发朋友圈。

一整个下午,钱墨都在找因弗卡吉尔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最后他决定去看海。

因弗卡吉尔是新西兰最南端的城市,覆盖了南岛的西南角的峡湾国家公园和Catlins海岸地区,有着新西兰最南端的邮局,还有着世界最南端的灯塔。

钱墨要给自己寄一张跨洋的明信片,好让之后的他证明新西兰的春天曾经真实存在。

会谈一直进行到了晚上8点,但总算是谈下来了。所有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庆祝,回到酒店都已经快11点了。

钱墨不知道今晚虞靖西会不会找他,但他决定不管虞靖西找不找他,他都要去敲608的门。

终于,在午夜来临前,钱墨在608的门口对虞靖西发出了邀请:“明天你要是没有安排,要不要和我去看海?”

虞靖西穿着浴袍,身上还有没擦干的水珠,发稍正在往下滴水。

虞靖西沉默了很久,不过也可能只是因为钱墨太紧张,所以显得时间格外漫长。

“可以。”

虞靖西又问:“要进来吗?”

钱墨进去之后帮虞靖西吹了头发,然后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又滚到了床上。

第二天钱墨睡到自然醒,虞靖西还在边上睡着。钱墨摸了手机出来,屏幕上的时钟正好从07:59跳成08:00。

他们还有整整12个小时。

钱墨不常看见虞靖西睡着的样子,在上海他们总是分床睡。睡着的虞靖西面容柔和许多,看着不凶也不严肃,也不会冷笑着说嘲讽人的话。他用目光描摹着虞靖西的样子,想要记住这个时刻。

上午9点,他们空着肚子离开了酒店,打了车去找吃食,在街边的邮筒投了明信片,还去“地球上最南端的星巴克”打了卡。

下午2点,他们抵达了海岸。

湛蓝的海水,映着天空和白云,岸边长着细长的野草,风一吹,就变成了一片绿色的浪。他们拿着温热的咖啡,吹着海风,并排安静地站着。

钱墨感叹道:“很漂亮,比上海的漂亮。”

虞靖西:“上海那些不能算海吧。你看的是哪一片?”

“我有个玩得还不错的高中同学考上了海事大。大一的时候我去找他玩,他们学校边上就是杭州湾,在东海大桥那一块。傍晚潮水退掉之后,有一大块滩涂,可以光脚走在上面。沙子很软,可以捡到些贝壳或者小鱼。但是都很小,而且也不是活的。我们说好,之后一起去一个真的沙滩,能捡到活的海鲜的那种。拿个小桶和铲子去挖,挖到了小鱼小虾的话,晚上就能吃烧烤。”

钱墨在生活里很少讲这么一长段话,虞靖西其实也不太了解钱墨的人际关系网。除了入职喜月前的那一次,他似乎也从来没有见过钱墨和朋友或者家人联系。

虞靖西:“后来呢?去了吗?”

钱墨的语气低落下来:“没有,后来……我们就不怎么联系了。”

“为什么?”

“上海很大的……”钱墨慢慢地说:“从奉贤到临港有40公里,没有地铁,公交要三个半小时,就算是打车也要一个小时。”

虞靖西从小到大身边总是围着很多人,不能理解为什么去海边一定要找那一个朋友。“你可以和自己学校的朋友一块去。”

钱墨安静了一会,才说:“我没有什么朋友。”

虞靖西想钱墨虽然有很多缺点,但是长得好看,性格乖巧,应该不至于没有朋友的,他只能想到一种理由:“你看不上他们吗?”

钱墨笑了出来:“你怎么会这么想。”

笑完,钱墨补充道:“可能是我太无聊了吧。不会说好听话,性格也闷,玩不开,连打的游戏都是十年前流行的。”

“那……你的父母呢?你还有没有兄弟姐妹?”

“我是独生子,父母在我高考后离婚了,各自有了家庭,很少和我联系。”

海面上漂着一段浮木,随着浪头,在水中上下。 钱墨:“看见了吗?那就是我。”

虞靖西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还是第一次知道钱墨从前生活的样貌。

过了好半晌,虞靖西说:“沙滩,以后有空我们可以一起去。”

去沙滩挖海鲜已经是钱墨9年前的愿望了,时过境迁,钱墨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还想去做这件看起来似乎有点傻的事情。

但是虞靖西给了承诺,钱墨想要这个承诺。

于是他说:“好啊。”

他们在海边吹了一下午的风。钱墨一直细碎地讲述自己过去的事情,几乎要把他整个贫瘠人生里所有关于快乐和有趣的片段翻出来,像一个孩子展示他的珍宝似的,即使那些珍宝只是一些廉价的玻璃珠子。

傍晚,余晖洒下,把蓝色的海变成了橙红色。

钱墨拍了很多照片,仿佛是要把整个天空存进相机里。

他们在酒店吃了晚饭,在晚上8点准时踏上了返回上海的行程。飞机在第二天傍晚降落在虹桥,虞靖西说和钱墨顺路,让法务和商务先走了。

在T1出口等车的时候,虞靖西接到了一个电话,他的面色慢慢凝重起来:“……肚子痛也不一定是孩子的问题……你别慌……我现在就去找你,你呆在家别动,我马上到。”

虞靖西喊他的名字:“钱墨。”

钱墨不想听,但他还是听到了。

“你自己打车吧,我今晚不回去了。”

于是钱墨知道新西兰之旅结束了,不再有偷情的总经理和广告部部长,只有随时都可以另觅新欢的金主和随时都可能被抛弃的金丝雀。

作者感言

一颗萍仔

一颗萍仔

此作者暂时没有公告!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阅读模式
反馈
反馈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