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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咬痕/尖齿(新修版) 微风几许 1899 2024-06-13 23:45:35

宁秋砚醒来是在第二天中午。

房间里没有人,但床边放着一杯温水。

他烧已经推了,坐起来喝了它,液体滑过干痛的喉咙,隐约记起睡梦中嘴唇上凉而软的触感,以及渡过来的同样清凉的水分。

睡着之前关珩好像问过他什么,他都记不清了。

不过没关系,有关珩在就足够。

窗外是极夜。

深蓝苍穹之下冰天雪地,偶尔有风刮过,掀起薄薄的雪雾。

陆千阙端着托盘来到房间里,对他微笑:“醒了?先生守着你,一个小时前才走,他去了部族,他们有事要商议。”

宁秋砚点头,腹中饥饿地发出咕咚声,陆千阙搬来小桌子,摆上清粥小菜:“在这里买到这些可不容易,我还亲手做的,你得想想怎么感谢我。”

粥看起来不错,小菜也清爽。

不过经过李唐的厨艺摧残之后,宁秋砚对血族烹饪技能表示怀疑。

陆千阙无奈道:“我好歹也是有儿子的,你不至于这副表情。”

宁秋砚:“……对不起。”

陆千阙的手艺能用上等来形容。

一碗白粥,愣是让吃了几天速食品的宁秋砚差点感动落泪。

“不过,我建议先生的手艺你还是不要品尝了。”陆千阙道,“他这辈子不是拿笔就是拿刀,应该就没进过厨房。”

宁秋砚莞尔。

随即又想起什么,面露怅然与迷茫。

陆千阙见状,渐渐严肃起来,说:“宁秋砚,现在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

极夜难辨时间,时钟走到夜里九点十分,关珩才回到酒店。

彼时宁秋砚已经下床活动,正坐在沙发上摆弄笔记本电脑上尚未完成的工作。

他问酒店的工作人员要了一把剪刀,一把电推子,都摆在桌上,等着关珩解救他枯草般的发型。

“岛上都是谁给剪头发?”

他问关珩。

关珩让他坐在椅子上,面对着墙上的落地镜。

椅子是细长的金属腿,沙发都是简单的模块,寒冷的国度里,连家居风格都很克制。

关珩扶正他的头,修长漂亮的手拿起剪刀,冷淡俊美的面容仿佛天生就与任何雪国契合。

镜子里映出他们两人的模样。

一样的克制,却暗流涌动。

“有段时间是小白剪。”

关珩说。

“她走了以后,就是阿康。”

小白,便是白芷兰,白婆婆。

阿康,是关康,康伯。

这些昵称是长辈对小辈独有的,关珩以前不怎么在宁秋砚的面前提。

“咔嚓”。

第一缕头发落地。

宁秋砚看着镜子里的关珩,对此刻的他很着迷:“后来呢?”

“后来小洋上岛,那一段时间都是小洋在负责。”关珩说,“小洋手艺很好,岛上的男性都喜欢找他理发。”

宁秋砚以前没听说过这个名字,问:“小洋在哪里?”

他好像在岛上没有不认识的人。

关珩看一眼镜中的他:“四年前去世了,享年六十七岁。”

宁秋砚怔了怔。

生老病死,来来去去,如此往复。

陆千阙将一切都对他解释得很清楚。

没错,这的确如关珩所说,事情的结果与他们想象的有很大出入,但这对宁秋砚来说,无疑是最合适的解答。

永远活着,也可如常死去。

关珩这是在做最后的提醒,提醒宁秋砚将面临什么。

可宁秋砚现在并不担心那些,他在镜中与关珩的眼睛对视,问:“……会很痛吗?”

那种强度的颅内压强与钢针嘴笼齐上阵,不止试一次,而是好几次,他无法想象关珩都承受了什么。

关珩凤眸平静,只说:“还好。”

已经试过一次了。

在宁秋砚来到北极圈之前。

“咔嚓。”

“咔嚓。”

白金长发接连落地。

宁秋砚的发型重新变得利落,光裸的脖颈重新露了出来。

关珩手指轻轻掐住他的脖子,指腹贴着颈侧动脉,说:“你会更痛。”

宁秋砚知道这只是关珩安抚他的话,想到其背后的原因,不由地呼吸急促,问出了这几天来深埋的疑惑。

“为什么……”宁秋砚问,“为什么是我。”

千百年来见过那么多人。

历经风浪,爱恨生死,为什么是宁秋砚。

为什么动心,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让。

为什么颠覆决定,不惜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关珩看着镜子。

随即垂眸,看着身前椅子上的人,说道:“我不知道。”

宁秋砚不明白这个答案。

让他说出爱上关珩的原因,或许他也不能说得太清楚。

关珩放下剪刀,用电推子替宁秋砚把??发梢修理整齐。清理过后他们回到沙发上,宁秋砚搂着关珩的腰,陷在关珩的怀中,白金短发、乌黑的眼睛,让他看起来像只西高地白梗。

“或许是因为你闯入了渡岛。”

关珩忽然说。

雾蒙蒙阴沉沉的岛屿,照进来一丝阳光。

羞涩内敛地,悄悄照亮了渡岛的夜。

宁秋砚举着手机在树林里寻找信号,穿得很厚,跌了一跤。

看起来很脆弱,其实很坚强,胳膊上带了给母亲的纪念,右耳耳垂后方还有小小的爱心。

凌医生说他像是只小狗。

第一次见面,关珩就知道他认定了自己。

“因为我很好。”宁秋砚凑过去吻关珩的嘴唇,“因为你好像先喜欢了我。”

所以离开大宅三楼,在黑暗中的树林里,精准地提上了差点坠落冰面的人类。

宁秋砚大胆猜测,心紧张得乱跳。

关珩竟然没有反驳。

他们接吻,关珩微凉的手掌来到宁秋砚平坦的腹部,宁秋砚猛地颤抖了一下。

在那肚脐上,私密地缀着一枚脐钉。

两头都是暗红色的宝石,中间以银针相连,由耳钉改造而来。

属于关珩的标识,从来没有离开过宁秋砚的身体。

关珩问:“我允许你擅自在身体上穿孔了吗?”

肯定是昨天发烧,关珩擦拭身体时发现的。

宁秋砚本想主动告诉关珩,这时候被发现脸突然爆红,只能咬牙认错:“没有……”

关珩:“要罚。”

宁秋砚隐约“嗯”了一声。

尖利的犬齿一点点地刮过颈侧皮肤。

往下移。

最后停留在脖颈的血管上。

惩罚似的咬得很重,但是只留下了浅浅的咬痕。

*

两周后。

夜幕笼罩银白雪原。

极光出现在天际,久久不散。

雪原上出现数个人影,仿佛自四面八方而来,以极快的速度掠过冰面,不约而同地往远方隐没在雪山脚下的堡垒而去,只留下数道黑色残影。

堡垒中人去楼空,大雪早已掩盖了所有痕迹。

世界另一端。

雾桐气温骤降,金灿灿的梧桐叶落了满地。

毗邻雾桐的渡岛则迎来了冬季初雪。

天气很好,岁月寂静,没有风。

作者感言

微风几许

微风几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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