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互换※总经理助理贺见山×总经理林回】
双木公司的总经理林回最近有些烦乱，原因是他发现自己好像喜欢上了助理贺见山。
说“好像”也不太对，毕竟从贺见山入职双木之后，林回就一直对他很感兴趣，原因便是这位贺助理和公司风格实在有些不太搭。
双木的前身是个普普通通的苗圃场，原本是林回的父母经营。结果一次意外两人双双去世，之后便由林回奶奶咬着牙一边把苗圃场管理起来，一边把林回抚养长大。随着时间流逝，眼看林回到了能独当一面、老人家可以享清福的时候，她却因为生病离开了。就这样，还是一名大四学生的林回，在忙乱中接过了苗圃场，并且度过了极度痛苦又磕磕绊绊的一年：学校家里两头跑，学业不敢落下，苗圃场也不能放弃。万幸的是，这棵小树苗终究还是慢慢站稳脚跟，长成了后来的双木。大学毕业后，林回放弃了保研名额，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双木的发展上，他想把公司安安稳稳地经营好，也做好了当个孤家寡人献身事业的准备，偏偏在两年前，贺见山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如同石子投入湖水，林回长久以来平静单调的生活开始荡起涟漪。
说实话，当初林回和人力资源部表示要招一名总助的时候，他并没有想过会有贺见山这样的应聘者：不是不好，而是太好。过于出众的履历让他看起来像是行走在华尔街的精英，而不应该来到这里——双木是一家普通的公司，与泥土、植物打交道，开出的薪资待遇虽然不差，但也绝对不算多好，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能长久留在公司的人。
最后一轮面试的时候，林回很犯愁，他犹豫了很久，最后选择直言：“你能力很强，看上去也不缺钱，肯定有更多更好的选择。”
这其实是变相拒绝了。老实说，谁不希望自家公司能招揽到不可多得的优秀人才，但是林回看得出贺见山背后的能力，双木总经理助理的职位恐怕难以成就他。林回还是希望能有一个相对稳定的人员和他配合，在他心里，稳定的优先级甚至在能力之上。
贺见山似乎没有对这番话感到意外，在林回说完之后，几乎是没做任何停顿，他便开了口：“如果这里就是我心中那个‘更多’‘更好’的选择呢？”
像是看出了林回的想法，他继续说道：“我愿意跟您签一份三年的合同，至少三年内我绝对不会离开，违约条款可以按照公司的要求来，薪资这部分我没什么太大的想法，公司根据我的工作能力和内容来支付就行。”
林回的眉头微微皱起。
“把这个岗位的选拔标准线提到最高档吧。”贺见山认真地看向面前的人，目光微沉，“没有人会比我更适合这个岗位，没有人比我更想要这份工作，您需要我。”
这是一位“居心叵测”的求职者。
林回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执着，对方似乎也无意再多做解释。但这几句话听起来不容置疑，带着十足的自信与诚意，或许还有一丝蛊惑。
林回想，他到底想要什么？
林回又想，我要不要录用他？
长久的沉默过后，林回做出了选择：“我不喜欢频繁的人员变动，希望我们能配合得久一点。”
偏偏，林回这个人，喜欢一切能引起他兴趣的事物。
就这样，贺见山正式入职了双木。虽然面试的时候心存顾虑，但贺见山真的入职了之后，林回又开始庆幸，这可能是他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因为贺见山不仅仅是一个助理，他似乎更像一名导师。
尽管他的姿态一直放得很低，声称自己只是有些工作经验，并且表现得谦逊有礼，像一个普通的下属，但是林回能感觉得出来，贺见山一直在不动声色地启发他，引导他，然后潜移默化地教会他很多东西：谈判技巧、人情世故，又或者是团队管理。他也许不懂这个行业，不懂土壤对叶片的影响，不懂花朵的名称与特性，可是他懂得如何让林回成长为优秀的领导者。
这很奇怪。
林回想，很奇怪，但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或许是贺见山真的高明，不会让他一个总经理察觉出不妥；又或许是因为他们之间那种天然的默契，当贺见山提到“一”，他便能想到“十”，以至于每次和贺见山沟通完，他都会产生满满的成就感。有时候开完会，林回也会故意说：“贺助，你很像一个老师。”
贺见山神态自若：“您也是我的老师。”
林回追根刨底：“我教你什么？”
“爱——”
“爱？”林回捕捉到意料之外的字眼。
贺见山看了他一眼：“爱护植物。”
说完他便留下满脸无语的林回，噙着嘴角的笑意走出了办公室。
贺见山出色的工作能力彻底激活了林回，也改变了双木。谁都知道总经理身边那位冷脸助理是个厉害的人，像个修枝剪叶的园艺师，不动声色地做了很多事，让双木这棵树又挺拔了一些。有一段时间流言甚嚣尘上，说林总还是太年轻，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听这位贺助理的话，言语之间颇有些“贺见山功高震主”的意思。林回也听说了，他觉得有趣。贺见山想，当然有趣，这本来就有林回在里面推波助澜。事实上双木的很多决策都是林回唱红脸，他来唱白脸，得罪人的事情都交给他了，林回乐得树立个年轻没经验的形象，钟爱扮猪吃老虎。
“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贺见山想，只要能让林回轻松点，管什么有意思还是没意思，做什么都可以。而且林回其实还真就因为所谓的年轻资历浅吃过亏，老实说，他再也不想看见那样的画面了。
那次林回跟一个合作方吃饭，合作方说要介绍客户，带了朋友，然后朋友也带了朋友，反正一桌子人，认识的没几个，酒倒是各个都满上了。大概也是看林回年轻脸嫩，桌上一群老油条轮着敬酒，林回实在躲不过去，喝了不少。
等到贺见山来接他的时候，林回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他坐在门口台阶上发呆，直到贺见山走到他的面前，才抬起通红的脸，露出高兴的表情：“谈，谈了个，大单子。”
贺见山握紧了抓着车钥匙的手。
他深吸一口气，蹲下身替林回把衣服拢好，轻声道：“怎么不在里面等我？”
林回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人，眉头皱起，过了一会儿，他摇摇头。
“我们先回家。”贺见山揽住他的肩膀站起身，带着他向停车场走去。
喝醉的人力气都莫名的大，走到半路，林回挣脱了贺见山的手，试图往回走：“我要，等，等贺……。”
贺见山连忙拉住他：“林回——”
林回的身体不听使唤，他措手不及，整个人被贺见山抱了个满怀。贺见山怕他又要离开，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试图安抚他。
林回的头晕得很厉害，他有点站不住，便回抱住面前温热的躯体，闭上眼睛念叨着：“贺……贺……”
“是我，是我。”
过了一会儿，怀里的人安静了下来。贺见山以为林回睡着了，准备将他抱上车，却听见胸前又传出声音：“你，你是我，奶奶安排来的吗？”
贺见山一愣。
“为什么，不，早点来？”
“你喜欢花，吗，我，我带你，看……”
“我，我，想我奶奶……”
冬天的夜晚很冷，可林回身上很热。他一直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不断呼出的热气像一场小型降雪，在贺见山心里下个不停。他慢慢抱紧了林回，像一座雕塑，一动也不动，直到怀里的声音渐渐隐没在风里。
自那之后，贺见山再也没有让林回单独跟不熟悉的人应酬过。林回对那晚喝多之后的事毫无印象，只有贺见山，总是在一个个平平无奇的夜晚，想起那个冬夜，想起怀抱里的温度。
和贺见山熟悉了之后，林回也开始展露原本的性格。他本就是个很有亲和力的人，但因为要管理公司，有时候不免需要严肃一点。只不过他是装的，而他的助理却是真的冷冷的不怎么爱说话。他身边少有这样的人：自律、冷淡、有时候很严肃，但有时候又很纵容他。没错，是纵容，贺见山比林回大五岁，很多时候好像把他当老板，但有时候又似乎忘了这件事。林回觉得有趣，一来二去，便总忍不住要跟他开玩笑，比如此刻——
“贺助理，我退休吧，我把总经理给你做。”
说这句话的时候，贺见山正坐在他的对面改一份文件。他们在一家咖啡馆里，工作日的下午，店里很安静。两人位置紧挨着落地玻璃窗，窗外正对着一大片蔷薇花。
这个地方是林回的秘书赵晓晓推荐的，说特别好看，偏僻没什么人。以前林回太忙，每次说要来看看却总是错过。今天跟贺见山两人说事情的时候，正好看到窗外有一棵开花的树，就随口说想来看花。贺见山没有一点异议，询问了具体地址，然后开始调整行程，反倒是林回开始迟疑了：“要不算了吧，太浪费时间。”
“这不是浪费，”贺见山将电脑和文件装入包中，然后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工作需要你，春天也需要你。”
于是，这个本该在会议室度过的下午改成了咖啡馆，而他的行程也变成了赏花。林回就这么看了一下午的花。他什么都没有做，就只是看花。
林回想，贺见山在助理这个岗位上做了很多额外工作，那些事情无一例外是在帮自己空出时间。没有人喜欢成天浸泡在工作里，林回也不喜欢。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却不得不这样做——放下逸致闲情，忘掉春光秋月。
可是现在，贺见山出现了。因为贺见山在身边，他可以短暂抛下总经理的责任心，当一个最简单的林回，做最想做的事情。
不知道如果有一天贺见山离开了，他会不会恢复到以前的生活？
“需要我做一份详细的规划吗？不过现在并不是退休的最好时机。”
林回的目光从花朵转向看向贺见山，无奈道：“你应该说，‘谢谢林总赏识，我会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的’。”
贺见山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抬起头轻声道：“谢谢林总赏识，等林总退休了，我给林总当管家。”
林回轻咳一声，不说话了。
长方形的棕色咖啡桌上，只剩下音乐，香气，以及两人偶尔错过的眼神。
“挺好看的。”林回忽然又开了口。
“不去拍个照片吗？”贺见山问道。
贺见山知道林回喜欢拍照：拍花草，拍猫狗，还有马路，房子，雨滴，或者什么犄角旮旯的砖头块……他喜欢的东西可太多了。贺见山觉得能被林回喜欢上一定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情，没有人能拒绝毫无保留的爱与热情。
记得他们有一次去一个玫瑰园考察，林回跟他介绍他最爱的白玫瑰，结果抬手的时候，因为动作幅度太大，不小心被身旁刚修剪完的藤条划到了。尖刺划得很长，血珠瞬间就从胳膊上冒了出来，贺见山见状赶紧让人送应急止血的东西过来。林回却不当回事，众目睽睽之下，像小孩子一样顽皮地舔了一下伤口，随后笑道：“没事，它跟我打招呼呢，来自玫瑰的问候。”
贺见山一愣，盯着他染着血的嘴角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自那次之后，贺见山在办公室和车上备了棉签、碘伏、创可贴之类的东西，林回看到了便装作心事重重的样子，感叹道：“这么细心的贺助理，不知道以后要便宜哪家公司。”
他总认为贺见山有一天会离开的。
林回爱很多东西，连花朵上尖锐的刺都可以享受到他的优待，可是他却不相信贺见山会一直留在这里。
想到这里，贺见山忍不住抬头看向林回。对方换了个姿势，此刻正窝在沙发里翻着书，见贺见山看过来，便嘀咕道：“早拍过了。”
春日惹人犯懒，没一会儿，林回便困得眯起了眼睛。贺见山请服务员送来了薄毯，他起身帮林回盖上，又小心捡起他掉到地上的手机。手机屏幕还亮着，是相册界面，于是贺见山一眼便看到了里面的照片——
不是预想中春意盎然的粉色蔷薇，他拍的是桌边白色陶瓷瓶里的一支明黄的向日葵，连同贺见山握着鼠标的右手也一起上镜了。
贺见山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照片，然后转头看向了窗外。
*
“我就知道你对他有意思！”
好友洛庭听说这件事后连夜约了饭局，晚一秒钟都是对这个八卦的不尊重。他为自己敏锐的嗅觉感到骄傲，天知道大学那会他可是全宿舍对这种事最迟钝的人：“从你十句话八句不离这位贺助理，我就感觉出不寻常了。”
林回心事重重，不理会洛庭的调侃，转而问道：“你觉得我要不要直白地告诉他，我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他是个坦诚的人，一旦确认自己的心，便会义无反顾地投入进去。
洛庭的表情有点纠结：“你是总经理，他是助理，你要是直说，是不是有点像某种不道德的暗示？”
林回噎了一下：“我很认真的。”
随后他像是想到什么，又补充了一句：“我总觉得他应该也有点喜欢我吧。”
洛庭来劲了：“为什么这么说？”
“就——”林回顿了顿，“感觉吧，感觉。”
像是春天来临前的那一场风，充满了温柔的试探，这种试探让林回不由自主地感到焦躁。
“我肯定要说。”
“那你要想好了，万一人家没那意思，恐怕工作都干不成了，多尴尬啊。”
一听洛庭这么说，林回又开始烦恼了，他拨弄着手里的金边眼镜，翻来覆去。
这眼镜是贺见山送的。林回其实不近视，但是刚接手苗圃场的时候，他因为脸嫩，出去谈事经常受到轻视，于是就配了一副平光眼镜想压压脸，涨涨气势。时间久了就养成了习惯，一旦公司有什么重要的安排，他就会戴上眼镜，赵晓晓戏称它是“大事专用”。
贺见山一开始不知道，第一次看到林回戴的时候可能是觉得新奇，一直盯着看，还问他近视多少度。赵晓晓笑着说：“贺助你不知道，老板不近视，今天不是有签约仪式嘛，老板戴上它以示尊重。”
后来贺见山送了他这副眼镜，说是在办公桌上找文件的时候不小心把原来那副给压坏了。林回连“尸体”都没见到，就被迫收下了一副新的眼镜：细细的金边镜架，连接镜片处的镜框内侧刻着字母“H”。
林回抬起头看向贺见山，对方却避开他的眼睛，轻声道：“‘回’的拼音首字母，商家非要给我赠送这个服务，不好意思拒绝。”
林回接受了这个答案。
“等合适的时机吧。”林回摩挲着眼镜内侧的字母，认真道。
和洛庭吃完午饭，林回下午连着参加了两场重要的会议和一场晚宴。他晚上喝了点酒，量不多，但身上有点热。贺见山开车来接他的时候，林回正站在门口吹风，屋内的灯光被往来的人撞散了，零碎地落在他的身上，明明暗暗。
林回看到是贺见山便有些惊讶：“你怎么过来了？回去吧，我想走走路。”
贺见山听了他的话，便把车停回到位置上熄了火：“我陪你一起。”
今天吃饭的地方在南湖大道，这里前段时间刚修完路，建了一条特别漂亮的景观带，沿着南湖笔直向前。林回有些疲累，难得话少，倒是贺见山，一路上不紧不慢跟他讲闲话，其中不乏一些同行八卦。
林回听得眉头直皱，忍不住开口道：“我感觉晓晓‘双木百晓生’的外号要让给你了。”
“趣味性还是差了一点，赵秘书在这个领域的地位还是不可撼动的。”
林回笑出了声，他转头还想说些什么，结果看到贺见山还穿着白天的西装衬衫，甚至连领带都没摘，便忽然想到他也是刚从会议桌上下来。
林回慢慢敛了笑意，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我一直很想问，你为什么会来双木？”
今年是贺见山在双木的第三年，他的劳动合同会在五个月后到期。那会是在秋天，当办公室的窗户打开，桂花的香气会随风飘进来。
来不及等到贺见山回答，林回自顾自地打趣道：“总不能是在原来公司欠了债吧，难道是风流债？”
“我没有谈过恋爱。”贺见山的声音响起。
没等林回反应过来，他又再度说道：“你也没有谈过。”
啊？林回怀疑自己是不是喝多听错了。
贺见山仿佛没注意到他的惊讶：“赵秘书上次在茶水间和综合管理部的王经理讨论是那位当红宋姓小花更配你，还是白鲸设计的女强人冯总更适合你。”
“赵秘书坚持认为事业有成的冯总优雅成熟，很适合像你这样没有恋爱经历的人。”
“王经理被她说服了，她们甚至已经为你将来的孩子挑选合适的学区房了。”
林回已经呆住了，他震惊地看着贺见山。
直到看到贺见山嘴角弯起，林回刚消散的酒意好像又回来了，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万万没想到，赵晓晓竟然堂而皇之地跟人八卦上司，看来还是工作安排得少了。
林回努力找回声音，冷静道：“贺助理，我看你平时话不多，这是个优点，希望你保持。”
可是贺见山好像没听到，继续问道：“她说的是真的吗？”
林回本来不想回答，但是又觉得自己身为老板，还是要严肃一下工作作风，别弄出一些乱七八糟的谣言来，便开口解释道：“我不认识什么当红小花，跟冯总也只有业务合作关系。”
贺见山侧身看了林回一眼：“我是说——你也没有谈过恋爱，这是真的吗，林总？”
林回神色自若：“噢，这种事情顺其自然，我目前确实没遇上合适的人。”
贺见山停下了脚步：“那林总喜欢什么样的人？”
林回的心忽然跳得很快。
贺见山已经站到了他的面前。他比林回高一个头，过近的距离让林回产生了仿佛下一秒就要被他拥抱的错觉。他忍不住想要后退一步，可是贺见山握住了他的手腕，又问了一遍：“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春天的夜晚，风是绵软的，吹到人身上像是化开的糖，一层又一层，把人裹进去，让人挣不开。酸软的情意在胸腔内翻涌，林回原本有点慌，可当他看到贺见山略显紧绷的眉眼，便又有点想笑。他忍不住反手握住贺见山的手掌，微扬起头，贺见山的脸便离他又近了一点：“那你呢？开了一个小时的车来南湖接我，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林回轻声说道。
然而不等贺见山开口，下一秒，他就给出了答案：“你喜欢我。”
林回笑了起来。他的眼睛很亮，像星星，又像宝石，包裹着世界上最璀璨的快乐。这让贺见山想起他们在会议室面试时的第一次见面，当时林回低头看简历，正好有风吹过，他便抬头看向自己，笑着说：“桂花开了。”
贺见山忽然有点后悔。他为什么要寻求一个完美时刻来告诉林回一切，所以耐着性子等了又等？他早应该学习那朵玫瑰，在确认心动的那一秒，就应该直白地告诉面前这个人——
“是，我喜欢你。”
贺见山吻了上去。
双木公司的总经理林回，在一个春天的晚上，收到了来自他的助理的问候。
他想，在今后的每一个春天，在今后的每一天，他都会收到同样的问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