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姆斯特丹雷雨风暴刚过,崭新的海南航空A330正在黑压压一片的云层中穿行。
坐在右座位的三道杠副机长罗逸翔刚刚跟郎峰做过第二次进近和降落简报,座舱内一片沉寂,只有仪器操作的声音和进近的指示声音。雷雨过后天气不好,要随时关注气象雷达的动态,还要根据瞬息万变的天气情况制定相应的落地计划,两个人均是全神贯注。
郎峰他们在36R已经复飞了一次了,原定落地的36R跑道当时有38节的侧风。40节就是A330手册里面准许操作的最大侧风,况且实际操作起来大家都会更加保守,海航手册里面规定的就比这要低。
“36左目前报侧风32节。怎么说,峰哥,咱落不落?”罗逸翔问他。
郎峰回答地斩钉截铁:“落。”
周其琛坐在A330的第七排靠窗,眼见着飞机复飞了一次,重飞五边以后换了条跑道。阿姆斯特丹当晚天气不好,他启程的时候就听郎峰说过,今天也是他主飞。
雷阵雨,换跑道,加上降落的时候他有感觉,估计是风向不好。郎峰重新落,周其琛把情况推断了个八九不离十,倒并不着急。
这次,飞机飞得更低了,他能感受到风把A330这么大块头的飞机都吹得不稳了。飞机上大部分的人还在闭目休息,唯独他睁着眼睛,屏气凝神地目视跑道。
侧风进近,起初是蟹形进场,垂直着风向打方向舵。周其琛觉得自己跟教人开车坐副驾似的,恨不得在商务舱伸腿帮郎峰踩着方向舵。
接地那一瞬间,松开方向舵,侧风把飞机吹正,然后放副翼,改侧滑进场,右侧轮子先着地,然后左侧。飞机稳稳落在中线上。
他在心里面暗暗给郎峰叫了一声好。
“让我猜猜,侧风45节?跑道湿滑?……难道还有风切变预警?”他下了飞机,就等着郎峰出来,然后也不顾郎峰身边还跟着个亦步亦趋的罗逸翔,搂着郎峰的肩膀就跟他开始证实自己的观察。
“没有风切变,38节侧风。”
周其琛一听,确实是极端条件。“要是320就真落不了了,你们大,你们了不起,38也是可以的。”
“那就几乎是设计极限了,330比你们高不了多少的。跑道湿,还是怕滑水。后来落的36左,32节侧风。”
周其琛笑他:“32节你没再go around?”
罗逸翔这会儿才追上来,后知后觉地跟他打了个招呼:“琛哥好。”
周其琛确实没看见他,这才把手从郎峰肩膀上拿下来,说:“哎,晚上好。”
罗逸翔这才意识到他是打扰两个人说话了,本来想向郎峰请教一下侧风降落时候他的操作,没想到被一个飞320的门外汉抢了先,就只好尿遁了,打算择机再问。
周其琛笑他32节侧风没有复飞其实是有先例的。330飞行大队里面,郎峰是最不稀罕节油奖的,天气一不好他就稳重为上,甚至经常跟他飞的祁亚东就赶上过两回复飞。
“你家郎峰是真不心疼钱,他那TOGA一带杆,忽悠一下几顿油就没了。”祁亚东找周其琛喝酒的时候吐槽。
几年过去了,祁亚东不把他当徒弟,他也不把祁亚东当师傅了,周其琛说话胳膊肘一个劲儿往外拐,也不体谅祁亚东了:“他主飞,他要复飞你就忍着。”
祁亚东说:“我跟你说,要是你赶上侧风30节你肯定一跺脚就落了,你坐他右座试试。”
周其琛呵呵笑了:“我坐他哪儿我都得忍着。”
祁亚东被他说的没脾气了:“你……行行,你行。你直接跟他姓得了。”
周其琛笑着摇了摇头,又给祁亚东和自己分别倒了杯酒,说:“我替他敬你一杯,耽误你回家看老婆了,是吧。”
祁亚东也笑着接过来:“唉,我也就是说说。他那是稳中求胜,到头来我们搞飞行的,驾驶舱里面就是一句话,我尊重他。”
其实早一年的时候,周其琛跟郎峰还会就飞行的小事吵架。同行人总是有不同看法,每当这种时候周其琛就庆幸自己得亏没改装,要真的跟他飞同一个型号,甚至一起执行任务,公事和私事就搅合在一起了,到时候真的不好办。
这个想法持续了得有一年之久,直到二月份的时候他们去欧洲独家,郎峰带他在柏林郊区一个小型私人机场飞了Piper Cherokee。塞斯纳他拿的150的执照,Piper则是Cherokee。尽管一年多没摸小飞机,郎峰对Piper的章程数据还是倒背如流。那其实是他第一次坐了郎峰的右座,看他戴着耳机翻气象播报和航图,听他一会儿用英语说航向意图,一会儿用德语跟塔台讲话。
那天是情人节,那是郎峰送给他的情人节礼物。他们在柏林郊区上空飞了一个多小时,看了日落之后,郎峰接过飞机驾驶权,然后控制塔的声音传过来,用德语说了句什么话。郎峰笑了笑,也用德语问对方能否用英文重复。然后,无线电频率里面清清楚楚地呼了他们的呼号,然后说了句带着口音的"Cherokee, Happy Valentine's Day"。周其琛惊讶于德国人还能有如此浪漫,又转来一想,这种小型机场基本都是靠塔台目视,他和郎峰上飞机前拉了会儿手,也许是还接了个吻,保不齐是被工作过于清闲的塔台给看到了。
周其琛平时工作的时候是不戴戒指的,因为尾钩钻戒太张扬了,可这次他破天荒地没摘戒指。降落的时候,郎峰在飞,他的手紧紧攥着控制杆,周其琛就伸手攥住他的手。Cherokee座舱空间很窄,他们肩膀和腿全程都贴着,现在手也紧密无缝隙地贴着,金属碰撞金属,接地的那一瞬间,他都能听见自己心跳声砰砰。
那天晚上他把郎峰按在宾馆柜子上面做爱,半褪下他的衣服和裤子,勃起的性器在他后穴和会阴的地方磨,手指头在他嘴唇里面抽插。周其琛一向是做起爱来直奔主题的人,那天却破天荒地起了心思折磨他,让他重复今天白天的操作指令。郎峰被他折腾得汗都出来了,天人交战半天,还是哑着嗓子从了他。
“Inbound traffic,Cherokee,Runway five,final.”
“靠……”听他一出声,周其琛忍不了了,按着他的后背顶进去,听着郎峰短促地嗯了一声,他又低下头舔吻他耳朵安抚他:“Final之后呢。”
“Landing at 65.”
周其琛出声提醒他:“机长,襟翼。”
郎峰小声骂了他一句,然后才咬着嘴唇说:“Second on flaps.”色欲熏心,他记得落地速度,却忘记了襟翼这一步。即使光着屁股,衣衫大敞,郎峰还是为自己这个失误感到有点恼火。
“继续。”他时常感觉这是一场无声的角逐,郎峰越不出声,他就越用力,直到一方先受不了。他舌尖在郎峰的右耳朵里面勾勒他耳朵的轮廓,没两分钟他耳朵就整个都红透了,后面也放松了不少,任周其琛插到最里面。他们每次性爱都是这样,两个人都无比强大,单独站出来都好像无孔不入的人,放在对方手里却是一身的软肋。周其琛受不了他摸他的大腿内侧和腰侧,而郎峰受不了被舔耳朵,每次都知道会这样,每次还把弱点拱手交给对方。
“Nose down…Power back.Land.”郎峰的声音变得很低,也许是说英文的缘故,低沉得几乎不可分辨,和喘息呻吟声混在一起。润滑流下来,周其琛按着他的肩膀,开始有力地抽送。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两个人都大汗淋漓,柜门不停地摇动,郎峰有一瞬间都觉得柜子要被他给掀翻了。
“还有一句呢?”
“……嗯?什么?”郎峰转过头来看着他,半边耳朵还是红的,衣领全敞开着,项链一晃一晃。他一生中难得有的时刻,他意乱神迷,头发完全乱了,一半挡住了眼睛。郎峰把手从柜门上面拿下来拂开了头发,又深吸了一口气,才跟周其琛对上眼神。
每当这种时候,周其琛就控制不住自己,他附身抓着郎峰的头发,把硬得紫红的性器往润湿的小洞里面挤,直到郎峰也受不了,抓着他有力的手臂叫他的名字,他都没有停下来。
“还有一句,塔台对咱们说的那一句。”
“嗯……你等我……”
快感堆叠到极致,每一下都把他全部吞进去,两个人对上了力道和节奏,郎峰迎着他挺腰,后背肌肉全部绷紧到极致,眉头皱起来,性感得不可思议。
汗水已经迷了他眼睛,可周其琛也顾不得了,他低头摸上郎峰的性器,帮他纾解欲望。郎峰今天晚上也很想要,周其琛的手指头一覆盖上来他就知道自己坚持不久。果然几十下抽插之后他喊了一声,然后在他手里射了出来。周其琛把他射出来的东西一巴掌全拍在他屁股上,抓着他的胯骨,另外一只手控制欲十足地压着他手掌,低头吻着他,然后在他身体里面高潮。他在郎峰身后,感觉到自己胸膛里面一颗心跳得发狂,要深呼吸才能平静下来。
而郎峰在高潮的余韵里面努力思考,用残存的脑细胞搜刮到了周其琛想要的答案。
“Cherokee,alles liebe zum Valentinst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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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一位“小方是小郎周周的媒人”的群友提点开飞机手放操纵杆的梗。大家情人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