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深的生日是8月22日,狮子座的最后一天。不过聂云深并没有专门跟自己同居人说这件事,因为他觉得一个大老爷们儿刻意告诉男朋友自己哪天生日显得有点矫情,而且他忍不住幻想其实舒岸知道自己的生日——毕竟某人暗恋他十多年了是不是,不会连这点小事都没弄清楚吧?然而,当他生日的前几天,舒岸突然告诉他要去S市出差的时候,聂总监期盼了半个月的心终于Pia叽凉了下去。
他相当愤懑地戳着碗里的泰国香米饭,嘴里舒岸专门为他做的红烧排骨都瞬间没了滋味儿。
坐在餐桌对面的舒总见他心不在焉,敲了敲他的碗,正色地提醒他好好吃饭。
聂云深撇撇嘴,满脸不爽地问:“什么时候回来啊?”“三五天吧。”舒岸边说边给他夹了一块煎带鱼,“得看项目进度。”“哦。”聂云深直接伸手拿起煎得金黄香脆的带鱼啃。
嘴被美食占着,也就暂时没再纠结生日的事。舒岸也没什么表示,一如既往体贴周到,吃完饭照例自觉地进厨房善后,而聂总监只负责大爷一样瘫在沙发上吃水果看电视。上床睡觉之前,聂云深说周六要回爸妈家吃饭。舒岸说好。聂云深又说吃完饭要跟杜成他们出去唱歌。舒岸还是说好。聂云深翻了个白眼,说要是喝多了就不回来了。
舒岸看了他一眼,有点奇怪地问:“不回来你要去哪儿?”
“泡妞。”舒总挑了挑眉:“弯成这样还能直回去?”聂总监特别骄傲地表示:“老子男女通吃!”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嘚瑟过头的聂总监被体力惊人的舒老板摁在卧室的大窗台上折腾到后半夜,最后实在射无可射,不得不哑着嗓子求饶,心肝宝贝亲爱的一通瞎叫,再三保证绝对不再直回去。心满意足的舒老板才放过他,直接导致作死的这个人第二天上午请了半天假。聂总监趴在床上痛“腚”思痛:嘴炮有风险,嘚瑟需谨慎啊!思考完毕又想舒岸你他妈快滚吧,最好出差个十天半月别回来了。
老子要养养屁股!于是舒总就真的收拾行李在当天中午麻利地滚了,他的航班是下午两点。接下来的几天,所有风控部的同事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一不小心触了老大的逆鳞。连专门负责打扫卫生的阿姨,经过风控总监的办公室门口都会不由自主地放轻脚步,以免惊扰到里面的暴君。“砰”地一声重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砸到了门上。
紧接着里头传来聂云深的咆哮:“你在F行干几年了?还没毕业的实习生都知道的基本常识你他妈不懂?资产负债率超过70%的CASE你都敢往上交?我要你们这帮人是干什么吃的!”
几分钟后,小赵抱着自己的CASE垂头丧气地从总监办公室退了出来,一帮在外头竖着耳朵听了全场的同事赶紧围上去对他表示慰问。同事A:“不要灰心,不要丧气,我昨天也刚刚因为NCAO算错被骂了一顿。”小赵一脸悲愤:“可明明是老大自己教导我们分析CASE不要只看数据,要看实际经营状况和盈利模式,资产负债率超过70%的可以酌情考虑我才上交的!”同事B拍了拍他的肩膀:“原谅他吧,失恋的人一般都不太讲道理。”众人震惊脸:“老大失恋了?”
同事B:“我猜的……”众人:“呸!没有实锤不要乱说啊我告诉你,如果老大失恋了,我们这种水深火热的日子就永无止境了你造吗!”办公室的门刷地一下被拉开,所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光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写报告的写报告,打电话的打电话,一派其乐融融歌舞升平大家都很忙碌的繁荣景象。只余小赵孤零零地抱着文件夹站在原地,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赵丰收!如果你很闲,下午跟我去南湾看场!”小赵差点儿直接哭出来:“老大……”
聂云深根本不想搭理他,转头径直出了风控部,昂首阔步朝业务部走了过去。二十分钟后,传来聂总和杜总又在办公室差点儿打起来的消息。
风控部所有成员对此表示喜闻乐见喜大普奔,毕竟业务部的兄弟在关键时候必须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帮他们分担一下聂总监突如其来的狂躁。好不容易熬到周五下班,所有同事都偷偷松了口气,临关电脑离开办公室之前,还在念念有词地祈祷,希望下周一他们可敬可爱英明神武的老大已经恢复正常!
聂云深看完一个这两天到期的Annual Review case,在系统上做了批复,才发现肚子有点饿。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到八点半。
并且屏幕上赫然躺着两条微信消息提示。他划开手机点进去,两条都是舒岸发的。第一条是:“下班了吗?”第二条是:“记得吃饭。”聂云深反手就将手机扣在了办公桌上,气哼哼地呸了一声:“你他妈山高皇帝远,还管老子吃不吃饭!”
说完想想还是不解气,又把手机拿起来,对着舒岸的头像恶狠狠地补了一句:“你有本事来接老子下班去吃饭啊!”话音刚落,办公室外就响起了敲门声。聂云深吓了一跳,脑子一抽,盯着门板眨了眨眼,心里一声卧槽,舒岸不会真的从S市回来了吧?这么惊喜的吗!事实证明惊喜什么的是不存在的,他还没问是谁,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杜成小心翼翼探了个脑袋进来:“还不下班啊?”
聂云深实在是很想把这颗脑袋拧下来。“你来干什么!”杜成推门进来,正大光明站在他面前,举着手里的食物袋子,字正腔圆说了四个字:“奉命送餐。”聂云深一脑袋问号看着他。杜成一边将手中做工考究的牛皮纸袋打开,把里头的餐盒一个个拿出来,一边嘴里不停地叨逼叨。“你们家舒总担心你加班不吃饭,专门在悦榕轩帮你订了餐,咱们这栋大楼送外卖的进不来,只好打电话让我下去取。让我跑腿也就算了,晚餐还没我的份,能不能拜托舒总好好做个人?”
“可以啊。”聂云深相当不要脸地回答,“谁叫客户是上帝呢,要不我还是让蓝斯把业务转去别的行?”“……”杜成忍了又忍才没有往聂云深那张小人得志的脸上挥拳头,“算了算了,狗粮已经吃饱了,我不饿。”聂云深拿起筷子,夹了一只香喷喷的松茸虾球丢进嘴,边嚼边问:“明天晚上你没什么事吧?攒个局叫上徐东、向青他们,哥几个去喝几杯?”
杜成一口拒绝:“有事,我要陪女神去听音乐会。”聂总监怒了:“听什么音乐会!你听得懂吗?”杜成眨了眨眼:“就是因为听不懂,所以才要多听听啊。”聂云深略作思考,决定换个路线:“你这样是追不到女神的你知道吗?女神都喜欢高冷男神,不喜欢忠犬狗腿。”杜成呵呵哒:“说得你好像追过女神似的。”聂云深差点儿被他噎死:“我特么大学那会儿追的女神比你这个美多了!”
“你上次明明说追的是个小帅哥!”“……”聂云深无言以对了,嘴唇一撇改走卖惨路线,“明天我生日,舒岸不在家,我一个人多可怜,你作为兄弟,难道不该陪陪我吗?”
杜成皱着眉头,相当纠结地看了他半晌,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觉得还是女神比较重要!”说完这话,杜总监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跑。聂云深抬手就想把面前的餐盒砸出去,然而饭还没吃完,有点舍不得,于是只能对着杜成脚底抹油的背影一顿吼:“姓杜的你以后的CASE别想从我手上过!”杜成跑出风控部,扭头看了一眼聂云深没追出来直接对他实施武力镇压,心有余悸地掏出手机给远在S市的舒岸打电话。“任务完成,但你们家聂总监这几天相当狂躁,我差点被他一口咬死!”
舒岸在电话那头云淡风轻地表示:“第三季度蓝斯在F行的存款余额增加20%。”
杜成脸上立刻笑出一朵花儿:“我就知道舒总不是小气的人!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聂云深吃着舒岸不远千里送来的美食,内心的不满稍微平息了那么一点点,等几个餐盒都见了底,才收拾东西关上电脑离开办公室。外头办公区静悄悄,员工已经走得干干净净。业务部那边的灯也已经关上了,看来那只杜宾犬已经迫不及待跪舔女神去了。聂云深在心底把他狠狠鄙视了一番,打开微信在群里呼吁,问自己那帮哥们儿谁明天有空出来嗨皮。
然而——徐东说明天要陪孩子参加夏令营,向青说明天丈母娘六十大寿,谭伟说明天第一次见岳父岳母……都是了不得的大事,仿佛突然之间所有人都忘记了明天是他的生日。内心受到十万点暴击的聂云深只好找自己的老妈寻求安慰。
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母亲会不记得自己的受难日。可现实再次给他演了一出万万没想到。“什么?你和我爸要去瑞士度假?我怎么不知道?”“你这孩子什么时候把你爹妈的事放在心上过?今年是我跟你爸结婚35周年,早就说过要去度假啦。”“可你们不是上个月才从俄罗斯回来?”这假也度得太频繁了吧!“从俄罗斯回来就不能去瑞士啦?正好安安放暑假,你大哥大嫂也有空,顺便带孩子出去玩玩嘛……”
“连大哥大嫂都不在家?”这一家子真的不是故意的么?
聂妈妈奇怪地反问:“对啊。
有什么问题?”聂云做了两个深呼吸,才状似平静地问:“妈,你知不知道明天是我生日?”“知道啊。”聂妈妈兴高采烈地说,“待会儿就给你微信发个红包。”“……”聂云深有一颗想死的心,“你就这么丢下你儿子不管,合适么?”“不是你自己说要跟你男朋友过二人世界的么?”聂妈妈突然想到什么,一声惊呼,“哎呀,儿子,你不会失恋了吧?”
“……”聂妈妈接着说道:“就算你失恋了也没办法啊,机票都买了,退了多浪费,你等我们回来再安慰你啊……”这一定不是亲妈!
聂云深异常悲愤地挂了电话,回家找了几部前阵子下载的大片,打算这个生日就一个人窝在床上过。可惜他太低估自己的心有多大,一部电影还没看完,就已经睡得人事不知,第二天还是被持续不断的电话铃声吵醒的。
他迷迷糊糊闭着眼睛伸了条胳膊去捞床头柜上的手机,开口时还带着尚未完全清醒的鼻音。“喂……”
“云深。”电话那头传来舒岸低沉性感的声音,顿时让半梦半醒的聂云深浑身一麻,以为自己在做梦。“岸哥……”聂云深无意识地叫了两个字,声线迷糊吐字慵懒,勾得电话那端的那个人呼吸微微一紧,顿了顿才应下了一声。“嗯。”如果聂云深此时此刻是清醒的,就能发现他们家岸哥的声音点哑。“还没起床?”“唔……没有。”
聂云深抱着被子打个滚儿,继续迷糊,“你回来了吗?”
“还没。”
舒岸默默稳了稳心神,才继续开口,“之前走得急,忘记今天要参加一个业内的设计沙龙。主办人是我在英国的一个多年好友,不好意思放他鸽子,你能不能代我去出个场?”聂云深打了个哈欠,闭着眼睛嘀咕:“这种专业的私人沙龙,我去不好吧。”“没关系,他知道你是我的男朋友。”“哈?”聂云深被这句话吓得直接就睁开了眼睛,“你跟你朋友出柜了?”“他是我在英国最好的朋友,一直知道我心里有个喜欢的人,现在我们终于在一起了,我当然得第一时间告诉他。
你不是也向家人和朋友公开了我们的关系么?”聂云深确实跟父母提过了一嘴,说有了个稳定的交往对象,男的。
但两下里的时间一直都不太对得上,一来二去耽搁着,至今也没正式碰过面。至于好友杜成和同学封浩那边,对于他们的亲密当然是乐见其成。倒是舒岸的朋友圈,聂云深所知不多,因为霍家人丁不旺,舒岸与母亲家族又几乎没有往来,过往十年也一直留居海外,说起来,这也算是主动接触舒岸朋友圈的一个机会。聂云深迷迷糊糊地思索着,刚被吵醒,意识混沌着还有点不在状态。
舒岸的声音已经低了下去:“如果你不愿意,那就当我没说……”
“我什么时候说不愿意了?
不就是个私人沙龙吗,时间地址发过来。”聂云深最受不了舒岸这种说话方式,明明知道这个男人非常擅长耍这种小心眼,但一想到人家在英国孤孤单单的苦恋了自己十年,就觉得有多对不起他似的,不管舒岸要做什么,他都没法狠心拒绝。舒岸很快将地址发了过来,是一个叫做月麓山庄的别墅区,目前Z市最顶级的豪宅之一。时间是今天晚上六点半。
聂云深寻思着反正也没什么事,起床把自己平常很少穿的高定西服拿出来,下午还专门出去剪了个头发做了个造型。毕竟能让舒岸这么重视的私人沙龙,来的人肯定都是业内数一数二的人物,他不能给自家男人丢脸。
晚上六点二十分,他开着自己那辆霸气的大切准时到达了月麓山庄,小区入口处的保安非常仔细地打电话跟业主核对了身份信息,才将他放进去,并告诉他具体的行车路线。月麓山庄面积很大,错落分布着数十栋风格迥异造型独特的漂亮别墅,每一栋都搭配着偌大的私人花园和独立泳池。聂云深放缓车速,往保安所说的D区开过去,很快到达自己此行的目的地,27#别墅。
这栋别墅的装潢非常低调,但处处透着用心。连花园里那座看似平常的假山,都是从江南特地运来的完整太湖石。院子里已经停了不少豪车,估计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
聂云深刚把车停稳,脚还没踩到地面,就见一个长相十分英俊的男人朝自己走了过来。简单的衬衫西裤,袖子随意挽到肘弯,非常普通的搭配,穿在这人身上却显得相当斯文优雅。身高目测至少超过185,肩宽腿长气质好,用聂云深对男人非常挑剔的眼光来看,这人的颜值和身材也绝对不比舒岸差。“是聂先生吗?”那人还没走到他面前,就先扬声问了一句。聂云深整了整西服,朝他伸出手。“你好,聂云深。代表蓝斯集团舒岸舒先生过来的。”“舒岸跟我提过你很多次。”
那人跟他握了握手,非常不见外地笑了笑,“我是他在英国的学长,你叫我楚奕就好。”
“奕哥。”聂云深非常上道。舒岸的学长,他怎么好意思直呼其名?楚奕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些,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领着他往屋子里走。两人穿过花园,进入布置成小型会所的客厅,里面已经三三两两站了十来个人。每个人都西装革履,盛装出席,看起来相当隆重。整个客厅被洋桔梗和白玫瑰装点得十分温馨漂亮,左侧已经摆满了精美的西式自助和各色糕点,乍一看居然全是聂云深喜欢的口味,连红酒都是他爱喝的那个品牌和年份。客厅正前方是一整面墙的投影幕布,目前上面还是一片空白,大概待会儿会用来做一些设计讲解和作品展示。
聂云深对楼盘的规划设计不是很懂,这次真的就是纯代舒岸出席,所以他只想找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最好不要跟任何人产生交集。但其他人仿佛并不打算让他如愿,自己才刚进门,那些原本站在一边聊天喝酒的男男女女就齐刷刷地把目光聚焦到了他身上。
这些目光有好奇,有惊讶,有欣赏,甚至还有一两道不那么善意的审视,让聂云深完全如坠云里雾里,隐隐觉得这个所谓的私人沙龙有点不太对劲。楚奕并没有给他太多时间思考,进了客厅直接就走到旁边,附耳跟另一个年轻些的男人说了几句什么,然后整个客厅的灯就熄了。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聂云深的大脑反射性地产生了警觉,他刚要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客厅左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小提琴乐声。紧接着,正前方的幕布上开始出现影像。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如同宝石般清澈纯净的蔚蓝海域。
细白的沙滩、追逐的海浪、飞翔的海鸟、移动的白云,画面美得令人心醉。而随着航拍的镜头推移,一条红线缓慢浮现,将海岸线以南那片背山面海视野开阔的土地圈成一个不规则的矩形。而就在此刻,屏幕上方,出现了“Z-南湾-A9-03”的字样。这一串号码聂云深非常熟悉,因为前些日子蓝斯集团拍下这块土地时,举行了很盛大的庆功宴。
也是在庆功宴上,舒岸宣布将与国际一流的建筑设计公司GNC合作,打造Z市新一代半山豪宅典范。也就是说,GNC在不到十天的时间里就出好了设计图,这效率绝对是相当吓人的。
舒岸来参加这个沙龙,难道就是要给业内先透露蓝斯新项目的规划设计?这不应该啊,在没有开正式的新闻发布会之前,他们对这个项目的所有进度不是都应该保密吗?就这么直接公布在所有人面前真的好?聂云深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但转念一想舒岸那么聪明的人,做事一定有他的道理。生意上的事,自己还是不要操太多心的好。
想到这里,他稍稍松了口气,开始认真欣赏GNC公司的设计图和3D动态模拟。A9-03地块背山面海,地里位置得天独厚,整个项目依山而建,树木掩映之下设计独特的别墅群错落散布。从外观到内饰,从庭院到主屋,一花一草,一石一木都倾注了设计者最浪漫的想象。
前可观海听涛,后可登高望远,重金打造的私家登山道直通山顶,层峦叠翠,雾隐岚山,别墅屋顶若隐若现,偶有倦鸟归巢,舒张羽翼被夕阳余晖镀上一层梦幻般的金边。3D模拟的效果太过震撼,聂云深几乎被轻柔舒缓的音乐和美轮美奂的画面带进了某栋别墅里,他的脚踩着黑胡桃木地板,他的手触摸上有着精致花纹的门把手,轻轻一拧。
有温暖的灯光从里面流泻而出,将他温柔包裹。
他站在门口,见到舒岸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微笑着对他伸出双手。云深不知处,何方是彼岸?我心归处,即是岸。聂云深觉得眼眶有点湿润,他看着屏幕上展示结束后跳出来的项目名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那上面只写了四个字:云深左岸。小提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演奏,雷鸣般的掌声在聂云深耳边响起。客厅的灯光再次亮起来的时候,他如同条件反射般回头看向门口。然后,他看到了舒岸。就像自己刚刚想象中的那样,微笑着,朝他伸出双手。聂云深大步走过去,一把扣住他的后脑勺,将人压向自己,然后狠狠凑上前去,攫住那双久违的温暖的唇瓣,忘情深吻。舒岸搂着他的腰,任他为所欲为,享受并迎合着聂总监在大庭广众之下的主动和热情。耳边掌声不停,还夹杂着几声善意的口哨。
好不容易一吻结束,两人都有点气喘吁吁。舒岸原本就低沉的嗓音带上了几分沙哑,性感得不行。他就贴在聂云深耳边,用这个犯规的声音,对他说:“生日快乐。”
聂总监在极近距离处的脸上笑意满满,眼神热辣地说了一句话。在周遭的善意起哄中,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回去跟你算账。”又恶又狠。
这场精心策划的生日趴体到晚上十点多才结束,当然这根本不是什么业内的设计沙龙,这些宾客都是舒岸请来的同学或者朋友,甚至聂云深的父母兄嫂小侄子以及杜成和那帮好哥们儿,都突然从不知道哪个角落冒了出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肯定是不可能挨个儿去揪着问“为什么耍老子?!”,所以只能找罪魁祸首。两人刚回到家,聂云深就把舒岸摁到了沙发上。
“行啊舒总,把我的人全收买了。”舒岸也不挣扎,就这么保持半躺在沙发上的姿势,不错眼地看着俯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这一晚他少有的喝了点酒,眼睛里笼了一层浅浅水光,再混上三分温柔笑意,这眼神几乎能将聂云深溺毙在里头。“你不喜欢吗?”“喜欢。感动得快哭了。”聂云深垂眼注视着他,渐渐勾起唇角,露出个十分邪恶的笑容,“所以我打算奖励你。”
舒岸看着他这个笑容,因酒精而些微麻痹的神经轻轻一跳,忽然生出了一丝不妙的预感。在聂云深扯掉他的领带绑住他双手的时候,他把那点疑惑问出了口:“这是打算玩捆绑play么宝贝儿?”聂云深从鼻子里趾高气扬地哼了一声:“嗯哼。”
舒岸看了眼自己被束缚住的手腕,嘴角轻轻一抽,在心里下意识吐槽了一句聂云深的绑人技巧。因为这个结打得真的太丑了,一看就是个对捆绑毫无经验的人绑出来的。如果他现在试着左右活动几下,基本可以在几秒钟之内重获自由。但既然是自己的心肝宝贝想玩点花样,那又何妨配合一下呢?舒岸在一瞬间迟疑之后放弃了挣扎,于是接下来他发现自己可能是要失算了。
聂云深保持着那个邪恶的笑容,直接把舒岸的双臂拉过了头,在沙发一端死死固定住了,这一次他绑得非常结实,舒岸才要露出犹疑面色,随即被聂云深的下一步举动牵走了注意力。
聂云深从他身上爬了起来,往后退了两步,开始脱、衣、服。由于今天代替舒岸去参加这个所谓的私人沙龙,聂云深穿得非常正式,深蓝色西服,搭配浅蓝色衬衫,再配一条与外套几乎同色的真丝领带,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异常俊朗挺拔。连他平日里最不愿意用的领带,都是打的最正统优雅的温莎结。
舒岸很少见到他这个样子,即使工作日,我们拥有特权的聂总监也不会是这番打扮,除了参加重大会议或者见重要客户,否则聂总监的衬衣领口永远是扣不严实的,更别提打领带了。他嫌那玩意儿勒得慌。
所以现在脱的时候,他就相当得心应手。领带扯松了半挂在脖子上,西服外套直接扔去地板。修长指节抚上领口,动作却突然慢了下来,一颗一颗解开质感光滑的贝母纽扣,让自己健美紧实的胸腹一点一点在手底下呈现。舒岸知道他是故意的,他曾经答应聂云深不会再搞小动作不会再对他耍心眼,但为了给心肝宝贝这个生日惊喜,还是在对方眼皮子底下闷声干了这么大一件事。
不过整场晚宴,聂云深都是开心的。众人祝福环绕中的这个男人神采飞扬光芒熠熠,整个人都在发光,十数年光阴一眨眼间就在他和他之间飞快掠过,少年长成了更具魅力的成年男人,仍然璀璨耀眼,让他心动不能自已。舒岸带着三分酒意看聂云深,眼睛里的欣赏与迷恋几乎能化为实质。
视线所及的这个男人一颗颗解开了所有的扣子,仿佛炫耀似的展现出肌理紧实充满了雄性爆发力的八块腹肌,脱衬衣的动作很慢,但再慢也在舒岸渐渐炽热起来的眼神中暴露出整个上半身,深蓝色丝绸领带仍然歪斜斜半挂着,扯松了的末端像是个指路牌,勾引着男人的视线往这具身体线条完美的腰腹间去。
那里有只手,正慢条斯理地搭上了皮带扣。舒岸的眉峰不由地跳了一下,他好像知道聂云深要干什么了。显而易见,这绝对不是奖励,而是惩罚。毫无人道的惨绝人寰的惩罚!聂云深一点没让他失望,遥遥丢了个相当风骚的眼神过去,然后咔哒一声解开了自己的皮带,拉下了西裤的拉链。舒岸的喉结不自觉地滑动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晚上酒喝得太多了,他觉得自己有些口干舌燥。当然,任谁见到自己的爱人在自己面前宽衣解带袒胸露鸟,估计都淡定不了。聂云深显然也注意到了他这个细微的动作,褪下内裤的动作更加放肆起来。
里头尚处半勃状态的性器被他释放出来的同时,舒岸听到聂云深故意发出的一声愉悦呻吟。舒岸的眼神都变了,如果不是双手被绑,他觉得自己应该直接过去把这小王八蛋摁在地毯上狠狠干一顿。
聂云深才不管他此刻的心理活动,他只是挑衅般地朝对面沙发上的男人笑了笑,然后握住自己的鸟,开始熟稔地套弄。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那玩意儿受不得半点刺激,更何况他面对的,是被捆绑着动弹不得的舒岸,几乎不用怎么上下用力,只拿露骨放肆的眼神在这张脸这具身体上下走了几遍,手中那根毫不懂得矜持的玩意儿就瞬间硬成了棒槌。“好看吗?”
聂云深的嗓音低了八度,赤裸坦诚地在舒岸面前裸露出整个身体,器官笔直硬挺,眼神睥睨傲慢。
分明是他浑身上下都脱光了,舒岸却毫无来由觉得这人是在用眼神扒自己的衣服。当然,眼下这架势,也确实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意思。舒岸保持着躺在沙发上的姿势,一点没动,只是轻轻转了转被绑的双手,让些微麻痹的血脉稍微舒服一点。
他有点顾不上手腕处的这点轻微不适,因为他预感到了,眼前这性感度爆表的大宝贝儿,所要带给他的折磨,绝对不止是只能看不给吃这么一点点!难道……是要强上了自己么。舒岸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少有的犹疑,去回答那句性感至极的问话:“好看……好看极了。”
然后被聂云深凑过来吻住了。
炽热体温倾覆下来,聂云深直接跨坐到了他身上,毫不温柔地粗暴啃吻,赤裸躯干沉甸甸地压迫着舒岸的下腹,让舒总仅剩不多的那点危机意识轰然一声灰飞烟灭,胯下一点折扣都不打地升了旗。
隔着西裤布料彼此间热力相贴,舒岸止不住喘息,他拿不准聂云深的“奖励”到底是打算走什么路数,不过很快就知道了。聂云深一边啃他一边把手探去了下腹,隔着布料用力地揉搓着那根被包裹着的阴茎。舒岸衣冠楚楚,而聂云深浑身上下只在脖子上套了根松垮垮的领带。这具全然光裸着的性感躯干就这么丧心病狂地坐在舒岸身上,呼吸灼热而沉重,啃吻粗暴热烈,舒岸能清楚感觉到有根坚挺之至的器官正抵着自己的小腹下流摩擦。他颤颤地吸了口气,哑着声音叫聂云深:“宝贝儿……”
被捆住的那双手腕绷出了清晰分明的青筋。“嗯?”占据了全然主动之势的这个人在慢条斯理地吮舒岸嘴唇,然后用鼻音回应了对方一声。那根被束缚着的命根子隔着好几层落在人手心里,硬得几乎能摸到皮下的热血贲张,聂云深张开腿一下下顶蹭彼此下身,轻佻又傲慢地发问。“想干我吗?”舒岸的额角爆出了一层薄汗,然而他除了仰起头去追聂云深的嘴唇,其他什么都做不了。双手束缚过头,身体被牢牢压制。甚至连同热涨发疼的器官,也裹在裤料和聂云深的手里,全无一点被赦免释放的迹象。
于是舒岸最终就只能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酒意和欲望一并蒙蔽了理智,在绝大多数血液尽数涌去下腹的醺然里哑声回答:“想。”“都说了你最好乖一点。”
聂云深的嘴角勾着危险至极的笑意,直起身居高临下地压制着舒岸,伸手去一颗一颗解舒岸的衣扣,直至身下这男人的上衣完全敞开,袒露出结实而漂亮的胸腹肌肉。舒岸皮肤偏白,在风华里这套房子的温暖光源照耀下润泽如玉,然而此刻泛起了红,聂云深一根手指所到之处激起了不耐的起伏。他眯眼看向跨坐在身上的爱人,提胯去缓慢顶蹭着聂总赤裸张开的臀缝。
然后聂云深就照着他屁股狠狠来了一下子,清脆热辣,爽快刺激,若非隔着布料,相信这一巴掌绝对能抽出个鲜红印记来。舒岸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聂云深就被掌下结实臀肉的紧实触感迷住了,他全然不客气地开始顺势大力揉捏,以至于舒岸嘶的一声狠狠抽了口气。但是没敢抗议。聂云深心满意足的继续蹂躏着玩弄着,半身虚悬着磨蹭的这姿势很消耗体力,但俯视角度完全可以看到舒岸敢怒不敢言的面容,以及被束缚着毫无反抗之力的袒露姿态,上半身衣襟敞开处赤裸肌理流畅如雕塑,正被惩罚着的胯下,隔衣顶起了巨大的帐篷。
这男人性感到不可思议。聂云深低声喘息,垂眼看去的眸光里欲火中烧。想吃掉这个人,也想被他吃掉。把能给的都给他,也要得到他的所有。
等到聂云深终于把压制在下的那根棒槌放出来时,舒岸已然被他折磨得眼底生红。然而这不过才是开始而已。聂云深捞了一把冰凉晶莹的润滑液抹上了笔直挺立的小舒总,入手时的硬热程度,勾得他忍不住掐了一把那个硬挺充血的头。
舒岸喉间逸出了一声发颤呻吟,索性闭上了眼睛,仰起头摆出了任凭处置的姿态。他喉间骨结急促滑动着,至此彻底放弃了惯于上位的主导意志。接下来他就陷入了被带着一步步攀升的炽热摩擦中,聂云深的那只手灵巧而粗暴,指节间糅合了滑腻的润滑液,从那两个饱满的囊袋一直撸到了青筋勃跳的顶端,舒岸清楚听到了色情意味极重的湿润揉搓声,那不止是无色无味润滑液的作用,其间还混杂了他自己在情难自禁下分泌出来的腺液。浓重的喘息和充斥着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在空气里四散。
“宝贝儿,我错了……”舒岸的嗓音里带着颤,一双手臂被迫抻直,手腕处被捆得结结实实,修长的五指缓慢收紧,微阖的眼睫毛不住颤抖。他放弃了视觉,反而更加清晰的感知到另一个人,以及聂云深正给予他的所有甜蜜与折磨。然后被一处炙热而紧暖的肉穴刻意地缓慢地,吃了进去。一瞬间舒岸的呼吸都顿住了,他嘴唇微张,从唇缝里逸出了一声难耐的呻吟,像是在叫聂云深的名字,但另一个人没听清。于是聂云深低头去抵住他额头,一寸寸吞没那根肿胀性器的同时,去回应这一声销魂蚀骨的声音。“岸哥。”
聂云深赤裸的胸膛贴着舒岸的,半伏姿势让进入的程度没那么深,但足量的润滑剂和足够的硬度方便了这浅度的反复磨蹭。他们的身体契合度一直就相当的好,即便是这样仿佛搔痒的缓慢进出,聂云深也已经觉出最私密处在舒展开拓中逸散的酥麻痒意。然而他不给舒岸痛快,即便是舒岸已然下意识地在循着他的节奏要往深处捅,但身居上位的好处在于,聂云深全然像一尾油滑的鱼。他低声喘息,湿腻不堪的屁眼只是含进去了一个头,然后一边挑逗舒岸一边哼唧,拿捏着非常具有威胁力的嗓音。“自己说,错了没?”
舒岸的嘴角仿佛翘了一下,他依旧闭着眼睛,鼻端满是爱人的气息缭绕,两人胸膛相贴,下体在以一个奇怪的程度紧密嵌合。他双臂被绑,聂云深又牢牢压制着他,在极其有限的动弹余地里,他尝试了几次往上提腰都未果,于是索性放弃了,张开嘴与聂云深专心接吻。他伸舌去舔弄聂云深的唇皮,灵活有力的舌尖撩拨齿列,淡淡酒气里都混进了色欲勃发的荷尔蒙。聂云深身为一个全面碾压的惩罚者,几秒勾缠之后发现似乎有些什么地方不对,是抵抗还是撤退?没怎么想明白,舒岸缠绵的吻已经侵了进来,亲昵地,热烈的,与他交换着呼吸。
以这样一个全然打开的姿势,袒露出胸腹要害,任由惩罚者的为所欲为,几近虔诚的缠吻中有个人软语温存地道着歉,为一场精心谋划的甜蜜阴谋。“求原谅。”又更轻地呢喃。“我……爱你。”亲吻继续,聂云深的手掌缓慢地沿着舒岸的身体游走,然后深深地坐了下去。他回应那句话,在骤然被填充的巨大充实里,声带里夹杂着舒畅颤抖。“哼,我也是。”
聂云深肆无忌惮地狠狠压榨了舒岸一顿,幸亏这沙发当初购入时的价位逼近了六位数,舒适和结实程度傲然拔群。长时间的挑逗之后,完全侵入的快感翻倍攀升,聂云深其人一向是个在欲望上混不吝的主,骑乘加捆绑的双重因素,也让这场性事从头到尾都在由他主导。
他舔弄舒岸的嘴唇到下巴,又含着舒岸的喉结轻咬,听身下这男人的难耐喘息和闷哼,又在汗意涔涔中更加热烈地扭摆着自己的腰身,用酥软肠道里最快活的那一片地方去吞吃含进去的硬涨阴茎。越来越浓烈的生理性快活吞没了此刻最亲密接触的两个人。他喜欢他的程度,恰如他对他。在热烈交媾中舒岸乖顺得不得了,仿佛就是为了印证那句“求原谅”。
聂云深舔吻他胸膛时,酥麻痒意逼得人拱起了腰,连双腕处的真丝领带都绷紧了,发出纤维受力后的咯咯声。舒岸哑着嗓子叫他,宝贝儿,快一点。这一句差点儿让聂云深当场射出来。他赤裸的脊背上汗湿成片,因为了这一声,上下起伏着的腰胯都静止了一刻。他低头看着喘息不止的舒岸——不知什么时候舒岸睁开了眼睛,酒意和欲望在眼底交织成了水光,盈润得能滴出来。
聂云深舔了舔唇,忽然问了舒岸一句话。“我……能不能要生日礼物?”他没明说,但险恶意图昭然若揭,舒岸的睫毛颤了一下,嘴角轻轻勾起来,他没答话,但这不反抗的放任姿态直接鼓励了聂云深的色欲熏心。聂云深利索至极地撑起了身体,然后把舒岸翻了过去,那长时间仿佛折磨一样的前戏里头,他只解开了舒岸的裤扣就玩了一把骑乘,而今才彻底扒掉了对方的所有遮羞物。
简直是——太爽了。聂云深狠狠地顶进了舒岸的身体,冰凉的润滑液接触到了暖热的肠道,被侵犯者一瞬间的绷紧,让这凶残入侵进得极其艰难。越是艰难越是要更用力地贯穿进去,一模一样的雄性器官有着类似的兴奋程度,饱满冠头豁开了紧窄的嫩肉,一记狠顶往里插进去大半,接下来又是一下。在前次尚未到顶点的堆积快活和被强横撑开的满满酸涨里,舒岸长长呻吟了一声,额头抵紧沙发扶手,两翼蝴蝶骨撑出了一道浅浅下陷的弧度,匀称肌理覆盖于上,一滴汗珠缓慢地滑向了低处。
聂云深几近迷恋的俯身去舔那滴汗,更深的覆住舒岸身体的同时,拿捏着腰里劲力一下一下地往深了开拓。
“岸哥,宝贝儿,心肝,你好紧……”这越来越甜腻的称呼逼得舒岸止不住逸出了一声变调的低斥。“闭、闭嘴!”
聂总深深惋惜于看不到舒岸的表情,于是就想听到更多的声音。他一双手都把着舒岸的腰,越来越用力的撞击中,手指都要掐进了这迷人绷紧的肌肉里,一段时间的顶弄之后,进出已经越来越顺畅,聂云深试图去找那个能让男人最舒服的地方,几次变换着角度去磨弄里头炙热紧缩的软肉,舒岸闷哑的喘息沉沉的漏出来,终于在某个点时短促的唔了一声。
再往后的甜蜜折磨,就这样失了控。聂云深一边爱不释手地上下抚摸,一边不停歇地释放着无穷无尽的快活与满足,等到舒岸终于颤栗不止的绷紧了肩胛和腰臀,从那个当初就令他迷恋不已的嗓子里,溢出了越发销魂蚀骨的呻吟与低喘。他舔着舒岸的耳朵告诉对方。“喜欢死你了。”一边干这个喜欢得要命的男人,一边去扯开了那个捆绑着手腕的活结。
舒岸整个腰身往下都麻痹了,从后而来的冲击力导致他在不知不觉中攀住了勒着手腕的丝绸领带,以此来勉强固定着身体,这一下骤然脱困,差点在聂云深肆无忌惮的冲撞里趴下去。他哑着声音迸了个脏字儿:“操——”然后被完全不要脸的那个身体力行足尺加三的满足了。
舒岸生平首次从来自于后方的强烈刺激里被干到了高潮。射精之前他烦躁不堪的拧着眉,全然陌生的感受像探险,前方摇晃不止的阴茎涨硬漏水,而后面漫溢的离奇爽快要把人吞没。他几近无措的叫聂云深的名字。声音短促干哑,混着不知何来的隐隐呜咽,这根本不是他所熟悉的自己能发出来的声音,就像这强烈的陌生的快感,被进入被填充后的全然满足。
他叫:“云深,聂云深……唔……!”尾音终止于聂云深扣紧了他指缝之时,胸膛贴覆,股间深入,十指交扣,舒岸痉挛的指尖抓紧了这只稳定而炙热的手。他痛快淋漓地攀上了从未企及的生理和心理快感。
聂云深吃饱喝足以后通体舒泰,连善后都顾不上,四肢摊开了滑到地板上,侧头去照着舒岸身上随便某个地方舔了舔。哦,岸哥累了平躺着,他舔到了舒岸的腰。鼻尖再往上凑一点,就能碰到两三点可疑的白浊物。不能更有成就感。聂云深简直控制不住自己嘴角上扬的弧度,并且认真思索着能不能再来一发。
但是岸哥难得开次苞,刚完事又来,受得住吗?聂云深又认真的开始心疼。一边纠结着他一边随口感慨。“爽死老子了,这生日大礼!对了心肝儿,你生日啥时候,我得准备准备!”舒老板这大手笔,聂总觉得自己有压力。
但是舒岸没回话。聂云深等了一会儿,然后扭头去看舒岸。他以为舒岸是太累了所以没说话,结果这一扭头却捕捉到了对方的一丝莫名犹疑。这表情也就是一刹那的事,若是别人多半会以为自己眼花,但F行最年轻CRO却在性事之后的舒慵倦懒里眯起了眼。有哪里不对。他盯着舒岸,两三秒后,被看着的人清了下嗓子,脸上露出了一丝少有的尴尬。“我的生日……8月23。”
声音又沙又哑。聂云深心疼坏了,翻身去亲吻舒岸的嘴唇,湿润润地交换会儿津液,恶心巴拉地咕哝:“嗓子都叫哑了哟。”一吻结束以后,舒岸的那点尴尬和犹疑都化成了微喘,而聂云深则得意于舒岸居然没有揍他。聂云深这才有空琢磨了下舒岸说的日期,第一句是:“你丫居然是处女座。”紧接着:“卧槽,来不及准备礼物了啊?!”
舒岸面色复杂地看这人爬起身来,嘴里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这大半夜的……
舒岸连一句不用了都插不进去。足足一分钟后,碎碎念着的聂云深忽然被施了定身术,他回头看向舒岸,轻又清晰地吐出两个字。“岸——哥?”
舒岸无辜地看着他,半晌之后轻咳了一声。“……”
嗓子哑了算什么。聂总决定让这个哄自己叫了无数声“哥”的大骗子三天下不了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