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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番外④ 十年后(下)全文完

落俗游戏 云上飞鱼 3430 2024-12-10 15:48:54

夏安远起得早,先交代阿姨去遛狗,自己喂鸡米花的时候多加了根猫条,晃到楼上,纪驰还在睡。

纪驰没有赖床的习惯,不过休息日和夏安远在家里总会多睡一会儿。夏安远坐到床边,窗帘遮光性很好,这时候屋子里黑洞洞的,但夏安远竟然能看清纪驰的轮廓。很难想象,这么多年了,他依旧见到纪驰就觉得心动。

不知道坐了多久,他想伸手碰碰纪驰的鼻梁,还没靠近就被纪驰一把抓住,那手用了点力,夏安远被他顺势拉到了怀里。

“干什么,”纪驰胳膊锁住夏安远,不让他动弹,“谋杀亲夫?”

夏安远埋在纪驰胸膛里笑:“醒了还装睡。”

纪驰也笑,困恹恹地:“看你要干嘛。”

“没干嘛,”夏安远抬头看他,“想多看看。”

“嗯,”纪驰闭上眼睛,“还早,再躺一会儿,吃了饭我送你去机场。”

夏安远蹬掉拖鞋,往被窝里头钻,纪驰手顺着往下摸,两三下扒掉夏安远的家居裤,什么意味不言自明。

“让司机送我就行,你再睡个回笼觉。”最后两个字带了颤音,夏安远一口叼住纪驰的唇,含含糊糊地笑,“纪董,大清早的,动手动脚不好吧?”

纪驰牵着夏安远的手按住他自己,硬邦邦的家伙烫手得紧,他声音带点刚睡醒的哑:“那我不动,你自己来。”

看了眼时间,下午一点的机票,还能再厮混一会儿。夏安远在性*上一向放得开,从善如流地给他摸了两把,“得嘞!”

他舌尖一路往下,果然全程没让纪驰动,润滑油都是自己伺候的自己,扶着纪驰肩膀往下坐。纪驰爱看这样的他,打开了床头灯,好整以暇地靠在床头。

昏黄暧昧的光影中,汗珠沿着夏安远下颌线往下砸,他浑身的肌肉都漂亮,块垒分明又不叫人觉得夸张,此刻浑身都渗出汗意,皮肤泛着柔韧的光。

结束的时候纪驰快把夏安远腰眼都掐紫了,两个人抱在一起,身上都黏糊糊的,纪驰久久不肯出去,就着这姿势去吮夏安远的唇,眷恋得不行。

“只是半个月,”夏安远趴在他身上,还喘着气,喷在纪驰肩窝又烫又痒,“生日那天一定回来。”

纪驰默不作声,手掌抚过夏安远绷紧的肩胛骨。

夏安远也伸出手指,一点点在纪驰鼻梁和唇珠上摸,过了会儿,感叹似的小声说:“驰哥,你吃防腐剂了吧?”

纪驰对他的招数心知肚明,果然,下一秒,夏安远撑起身,认真地端详一阵,又叹:“怎么办驰哥,你好帅啊。”

纪驰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

“这么多年,咱们还没分开过这么长时间呢,要半个月时间一睡醒看不见你这张脸,光是想想我都不得劲。”

夏安远说的这是实话,结婚十年,俩人就没怎么分开过。纪驰出差能带上他都得带上他,带不了的处理完工作就立刻飞回来,夏安远之前上学天天有课的几年也都是在家住,更别说假期了,他俩被许繁星不知道嘲笑了多少次连体婴。

听到这话,纪驰轻哼了声,夏安远立刻讨好地笑了,这张在纪驰看来举世无双的脸,多了年岁带给他的从容随和,即使是这么笑,也让人感觉神魂涤荡。

“那你就别去,那些老虎大象不差你一个人喂饭。”纪驰语气幽幽的。

“是做volunteer,不是做喂饭保姆,”夏安远无奈地说,“这次是去咱们前年一起去过的那个保育区,记得那只受伤的花豹吗?听说它小崽子都下两窝了,到时候给你拍照片?”

这人清楚自己根本不想要什么花豹的照片,纪驰简直懒得理他,任他再说什么,只当充耳不闻,手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手法娴熟地给他摸了个遍,像逡巡领地,最后在夏安远屁股上攥了把,再狠狠拍下去,敞亮的一声“啪”,让他闭了嘴。

“夏安远,”纪驰说,“真恨不得干死你。”

“那也得等我回来才行。”夏安远利落地翻身起床去了浴室,水声和他的笑声一起响,“赶紧起来吃饭了宝贝儿。”

再不乐意,纪驰还是把夏安远送上了飞机。

其实夏安远不过只是出去半个月时间,身边又有任南和其他几个做义工认识的朋友,那只定位表他也带上了,按理来说没什么好担心的。

但纪驰就是觉得不舒服,从得知这次行程时间的那一刻起他就不舒服,送完夏安远,在车里呆了好一会儿才启程往回走。

路上他接了两个电话,一个是沬Βǒ萬χīAΖεиGYUeξǐΑиg整米立廖永南打来的,前段时间他从国外进修回来,把那个蓝眼睛男朋友也带回来了,想要介绍给朋友们认识认识。但纪驰这段时间太忙,想了想还是决定等夏安远回来再一起聚。

另一个是叶湘的电话。当年因为一句“叶阿姨”,叶湘足有三年没跟纪驰说过话,也一直当夏安远不存在,直到前几年,纪驰在和他爸、他四叔的斗法中胜出,带夏安远回家过了个年,叶湘才终于妥协,态度不冷不热。

不过纪驰压根不在乎她热不热,一个家庭里,夫妻俩都相敬如宾到了淡漠的程度,还指望和孩子的感情能有多深,他们从来就不是什么温馨之家。

叶湘这次的电话照例聊了聊纪驰的工作和身体,挂电话之前随口问了句乔家前段时间有个港口被查封,他四叔动了关系帮乔家,有没有麻烦到纪驰这儿来。

这事儿一出来的时候纪驰就听人说了。席、韩两家大不如前,韩家这两年斗争不断,私生子上了位,不知从哪儿搭上了乔家本家的船,想要东山再起,这次港口查封和韩家多少也有关系,

纪驰没过问,他四叔要帮就帮,他全程睁只眼闭只眼。虽说纪驰篡位时阵仗搞得吓人,乔家这条关系他却没打算放过,在商言商,有共同利益、又有姻亲关系,两家人不至于翻脸。

乔娇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其实照纪驰看来,她算是求仁得仁,事到如今,两家合作这么多年,没法随意离婚,她也只能安心当她的纪四太太。好在纪驰四叔对她真心实意——说是爱也不算过分,想来丈夫最终没能大权在握,乔娇这个利益至上者也安分守己了这些年,多少有别的原因在里头。

到了家,虾米懒洋洋躺在院子里晒太阳,鸡米花扑到纪驰脚边翻肚皮打滚,这倒是一反常态。纪驰刚把它抱起来,它就喵声叫个不停。

饭盆水盆猫砂盆一切正常,竟然只是单纯的撒娇,纪驰觉得好笑,这猫除了几个月大的时候,还没这么黏过人。他拍了不少视频给夏安远发过去,抱着鸡米花在沙发上玩了一会儿,逗它,“你爸不要我们了,咱爷俩以后就相依为命吧。”

鸡米花夹着嗓子“喵”一声,竖着尾巴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催他撸自己。

夏安远一不在,屋子里就安静极了,纪驰很少会觉得家里有这么安静过,重复的动作做多了,他不禁神游,许繁星齐铭都有了孩子,周日的下午,多半是要陪家人的;纪棠今天一早就呼朋唤友的去津口玩儿了,说到津口,那个叫侯军的好像大学毕业之后就在津口的一所中学当老师,去年还往家里寄过他们老家的特产;夏安远这班飞机估计得飞上十多个小时,看到视频的时候鸡米花说不定都不黏人了……

鸡米花不满意纪驰放空,一尾巴扇到纪驰脸上。

纪驰寂寞地笑了。

快四十岁的人,他不太好意思承认自己这个反应,其实是因为夏安远在这个节骨眼去了那么远的地方,让他下意识害怕自己半个月后的生日,会像十年前那个生日那样。

换句话说,他没什么安全感。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不紧不慢。纪驰下班早的话,会带家里两只小东西去宠物医院体检、洗澡,再去画室转一圈,偶尔代代课,夏安远不在,那些小朋友见到纪驰就觉得怕。

纪棠的功课一天没准她落下,那个国际峰会,他都给纪棠学校请了假,让她跟着总裁办几个秘书打下手,结结实实使唤了她三天,气得纪棠每晚都发小作文给夏安远告状。

夏安远会发很多照片和视频来,他自己拍的也有,任南那个专业摄影团队拍的也有。

其实不用拍,纪驰也知道那里的日子是怎么样的,他从前每年都会跟夏安远一起去。来自世界各地的人聚在一起,放下一切学习工作,融入自然,成为自然。清早被此起彼伏的狮吼震醒,白天照顾动物们,喂食、打扫,说实话挺辛苦,不过风景特别野性特别美,草原上每个日落都壮观,傍晚天边还是粉色,再晚一点,大家围着篝火喝酒聊天,往地上一躺就能看见银河。

夏安远还笑说,如果不是因为每年都跟他们聚在一起,他的英语估计还得再来十年才能到现在的水平。

就这么挨到生日前一天,想着第二天一早要去机场接夏安远,纪驰加完班回到家就睡了——然后他做了个熟悉的梦——他曾经有段时间每晚都会做这个梦。

梦的开始是夏安远离家时门的那声轻响,这么多年了,他仍然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他形容那是自己人头落地的声音。

很久以后他才抬起头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浑身流着冰水一样。

梦总是怪诞、不着边际的。一眨眼,他坐到了岛台边,面前是那个半成品的蛋糕,蜡烛颤巍巍的火光也是冷色的,视线再一转,他站在湍急的河流中,河水却没有声音,河面笼罩着雾气,远处有憧憧的轮廓,全是夏安远的背影。

纪驰站了太久,大地一片岑寂。

他知道自己很累,疲倦狂浪一样卷来,把他砸得摇摇欲坠,“对不起。”这是四面八方的夏安远在说话,他最恨夏安远说这三个字,“驰哥,对不起。”

梦里梦外的纪驰都在心悸,稍一用力呼吸胸口就撕裂一样疼痛,他就这么一直等,像等了一辈子,等到蜡烛燃尽,等到太阳升起,等到蛋糕发出腐败的气味,等到一个又一个黑夜来临,那些背影聚集合拢、归来又离去。

他低头,看到河面上的骷髅,那是他自己孤零零的倒影。

“驰哥?”

卧室门发出轻响。

纪驰猛地从梦里惊醒,没有河水,没有骷髅,银白色的月光铺了半张床,他有点不知道今夕何夕。

缓了几秒钟,他坐起来,应该还有八九个小时才落地的夏安远此时就站在门口。

“没想到吧?”夏安远走到床边,笑着说,“今晚就到了,在任南家做好了蛋糕才回来,还好赶上了十二点,给你个惊喜。”

“猜我带了什么礼物给你?我在那边亲手做的……”

纪驰突然抱住夏安远的腰,用力埋在他怀里,嗅到他身上还没散去的冬夜寒气。

夏安远愣了下,去摸纪驰的头发,轻声问:“做噩梦了?”

纪驰胸膛起伏着,好一会儿,才说:“想你了。”

夏安远手往下滑,放到纪驰肩上,拇指安抚地摩挲几下:“我也好想你。”

纪驰抬起头,胳膊圈着他没放,月光下,夏安远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一瞬不瞬地看了半晌,他听到夏安远手表走秒的声音,这不是梦。他便也笑了,说话的时候,像叹一口长气:“你回来了。”

夏安远深深望进纪驰眼里,仿佛看透他的心绪,几秒后,他拉起他的手,在纪驰指节落下一个缱绻的吻,定声说:

“生日快乐驰哥。我回来了。”

作者感言

云上飞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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