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佩:你等着吧,他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处女座就爱做计划,而且极其讨厌计划被打乱。】
收到意佩的消息,季回暂时打消这几天来困扰他的疑虑。
上周一他去医院做了腺体三维影像,医生告诉他,已经可以进行终身标记了。
回家后,他忍着害羞告诉景樾这个好消息,景樾却只是面无表情点了点头,继续吃饭。
季回便有些不知所措。
一个omega跟他的alpha说自己可以被终身标记,有种邀请对方来标记自己的意思,可他的alpha态度冷淡,好像对这件事不太感兴趣,也并不打算标记他。
他心思敏感,在自我怀疑中徘徊了好几天,才去问他的处女座军师。
意佩的回答给了他一些自信,景樾这几天很忙,白天几乎满课,晚上还要写“十大里程碑项目名录”获奖材料,有时候一觉起来,床侧都是凉的。
景樾一定有他的计划。
圣诞节这天,景樾下午没课,中午到家时,季回刚投了两个简历出去,还没收到回信。
听到开门声,季回从卧室里跑出来,一脸惊讶,“你怎么回来了?”
景樾把大衣挂在玄关,淡淡瞥了他一眼,“你不是能看到我的课表吗?”
季回自知理亏,景樾早就给他账号密码,但他一直没有登录去看,每次都是直接问景樾的。
他跑到景樾身边,讨好道:“我以为你晚上才回来,我还准备下午去面试呢。”
景樾脸色更加难看。
对他来说,生活里的仪式感必不可少,他忍了很久,准备把终身标记留在圣诞节这天。
这么重要的日子,季回居然不记得了。
他决定惩罚一下这个不乖的omega。
他将外套脱了搭在臂弯,单手扯开领带,走到卧室门口,转头看向季回,说:“过来。”
季回便屁颠屁颠跟过去。
景樾坐在床尾,衬衣扣子解到最上面两颗,敞开的领口能看到半块蜜色的胸肌,他肩背松弛地塌下,双腿朝两边自然分开。
“过来。”他又说了一遍,朝季回伸出手。
季回乖乖走到景樾身前,被拉得更近,直到假肢抵在床沿。
“我们玩个圣诞节小游戏。”景樾仰头看他,“待会儿我会把你的眼睛蒙上,你来找我,我会用信息素给你提示,每找错一次,就脱一件衣服。”
“可是——”
不容他拒绝,景樾拾起领带,遮住他的双眼,在脑后打了个结,然后把手机塞回他手中。
“手机振动时,游戏开始。”
紧接着卧室门被关上。
季回还站在床尾处,他刚才其实是想问问,找错了要脱一件衣服,如果找对了呢?
景樾这么不讲理,他猜找对了是把所有衣服全部脱掉。
“嗡——”
季回还没反应过来,手机振了振,游戏正式开始。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干干净净,昨天刚换的床单被罩散发着清香。
他摸索着走到门口,打开卧室门,迈着细碎的小步往前走。
刚走出几步,左侧飘来一丝不同的味道,季回鼻翼翕合嗅了几下,确定是景樾的红酒信息素后,他自信地掉转方向,伸长胳膊,一点点挪动。
但意外的是,还没抓到景樾,大腿便撞上什么东西,季回停下来摸了摸,是餐桌。
餐桌上的……
是景樾的腰带。
按照游戏规则,是要脱掉一件衣服的。
但季回没有立刻遵守,他站在原地等待,他在等景樾出声催促,这样就可以判断景樾的方位。
可他的心思被游戏规则的制定者轻易看破,口袋里的手机又振动一下,景樾在用这种方式无声催促。
季回摸了摸衣角。
家里暖气还算给力,他浑身上下只穿了三件衣服。
“嗡——”
又是一声。
季回抬手,将睡衣扣子一颗颗解开,冷气覆上皮肤,他肩膀抖了两下,汗毛一根根竖立起来。
他乖乖将睡衣脱下,放在景樾的腰带旁边。
他感觉自己就像景樾养的一只小狗,失去视力后,安全感也在一点点下降。
不止是无法视物时对周遭环境的惧怕,还有无法听到、闻到、碰到景樾的恐惧。
他不禁在想,景樾还在吗?如果拆下领带时景樾不见了怎么办?
他不能没有景樾。
身体又狠狠抖了一下,他极度渴望在景樾那里得到一些回应,声音,气味,碰触,什么都可以。
“景师兄。”他焦急地转动脑袋,在四周来回“看”,“你还在吗?”
手机振动,是景樾的回复。
季回稍微安心,他缓了会儿,继续在空气里嗅着。
很快,他又在一点钟方向闻到了红酒信息素,气味很重,他只在凑近景樾后颈时闻到过。
季回笃定这一次一定会抓到景樾,他重新迈开脚步,慢吞吞走了一分钟,再次被拦下。
沙发上是景樾戴过的围巾,因为长时间贴近后颈,所以信息素比普通衣物更浓。
又找错了。
季回有些挫败,他停下来,想听一听景樾发出的声音,可四周安静到只剩他自己的呼吸。
对方很警惕,想让他把这场游戏玩到最后一秒。
这次没等景樾提醒,季回转身坐在沙发上,将裤子脱了。
游戏玩到现在,他身上只有一件底裤,也只剩一次找错的机会。
可一想到景樾就在这个屋子的某个角落,时刻盯着他,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监视中,羞耻感便沿着脊骨一点点爬上来,手脚都是软的。
“景师兄……”他又问了一遍,“你还在吗?”
“嗡——”
游戏继续。
季回咬咬牙,坚持着站起来,脑袋晕乎乎地。
围巾上的信息素足以让他醉倒,他坚持着迈出一步,却膝盖一抖,猛地向前趴去。
然后就这么跌入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景樾轻声叹气:“怎么这么笨?”
季回反应了会儿,才明白景樾竟然一直跟在他身边。
他埋怨:“你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啊?”
“没声音就找不到了吗?”
“没声音怎么找到?”季回委屈,“也没有信息素,你是不是故意逗我的?”
“是。”景樾承认,缓缓收紧双臂,耳鬓紧贴,“但你也找对了。”
季回懵懂地问:“找对了,然后呢?”
干燥的唇逐渐来到后颈。
那里还没来得及做皮肤再生手术,长长的增生疤横亘整个颈部,疤痕上方有浅浅的印记,是上次标记时留下的。
景樾不断吞咽喉咙,死死盯着腺体的位置。
占有欲将理智做柴草,一把火全烧掉。
“找对了,有奖励。”
“叮叮……”
景樾摸过季回的手机,邮箱里有一封新邮件,是季回投送的简历有了回信,并发了下周一上午十点的面试邀请。
他帮季回回复好邮件,又打开对方公司官网研究了一会儿。
各方面都不错,对残疾人也有优待政策。
他放下手机,侧身躺下,直勾勾盯着季回的后颈看。
非常完美的一个咬痕,没有出血,不算太疼,且一击即中。
他跟季回这样契合,连终身标记都是一次完成。
看了会儿,他找到自己的手机,对着腺体上的咬痕拍了几张照片,越看越满意。
外面响起门铃声,季回被吵醒,他哼唧一声,扯着被沿盖过脑袋。
景樾裹好睡袍,出去开门。
“您好,是季先生吗?这是您订的外送。”
景樾愣了愣。
他翻开红玫瑰中的卡片。
Eternal lo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