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孙阳终于看清楚，他嘴巴闭不上了，用肩膀撞了一下李余。
“我靠……宋继开？他怎么来这？！”
宋继开的眼神落到孙阳身上：“我来看李余另一个家。”
李余抖了一下，面色惨白。
孙阳没想过李余还认识这种大人物，直到宋继开站到李余身边，他才回过神，说：“里边坐坐？”
李余没说话，宋继开冷冷看了他一眼，直接走进去。
三个人挤在窄小的沙发上，孙阳才看出李余脸色不对，他摸了下李余的手，问：“怎么了？手这么凉？”
李余猛的把手抽出来，对宋继开说：“哥，我去洗个水果……”
李余进了厨房，孙阳在客厅抻着脖子喊：“我记得家里还有几个猕猴桃，也拿出来吧……”
这水果挺贵，孙阳买了点，自己舍不得吃完，留了几个，本来是要让李余拿走的。现在拿出来，完全是把宋继开当成客人招待。
客厅里气氛尴尬又沉默，孙阳先开了口：“您和李余……”
宋继开不冷不热地道：“我是他哥。”
“哦……”
孙阳脑子转了下：“表亲？”
“哈哈，还挺意外的，以前从没听李余提起过……”
“……”
宋继开没有说话，孙阳还想追问，李余从厨房里出来，把孙阳的话接过去了：“和你提过的，我最好的那个朋友。”
他今天已经招惹了宋继开，孙阳就别再招惹了。
孙阳说：“就是你那个初中同学？！”
李余勉强点头。
李余问宋继开要不要换个片子看。
宋继开淡淡地道：“就这个吧。”
李余按着遥控器，调回去重新开始。
宋继开问：“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李余赶紧说没有。
片子越往后放，孙阳就越往李余身上贴，有几个恐怖镜头，他直接上手把李余抱住了。
李余头皮发麻，宋继开不喜欢他和别人亲近，以前，他有宋继开做靠山，日子平静了，也有过几个朋友，宋继开发现了，没说什么，就把他当空气，无论李余说什么，被人怎么欺负，全都当没看见，后来李余不得不绝了那些朋友。
这么多年，他身边只有一个宋继开。
李余往下扒孙阳的手，孙阳一米九这么大个，缩着脖子说：“我害怕……”
“……”
李余怕他推搡的力道太大，把刀口崩开，也就不动了。
俩钟头，李余心惊胆战，电影刚一结束，李余就说：“哥，这个点了，咱们回去吧。”
孙阳还没从恐怖片里回过神，一把抓住李余：“不是说好不走了？”
李余扭头看着宋继开。
他以为宋继开会摔门出去，结果他冷冷的说：“那就住这吧。”
李余去屋里收拾，宋继开点完烟，发现没有烟灰缸，孙阳解释，他不在家里抽烟，怕有二手烟，烟头可以扔厕所里。
宋继开说：“嗯。”
李余铺好被子，让宋继开先进屋，他扶孙阳回去，宋继开把房门关上，李余才和孙阳说，不用跟宋继开说太多话，他不喜欢。
孙阳不是傻的，问他是不喜欢说话还是不喜欢我？
李余很小声的说，别瞎想了，你听我的就行，早点睡吧。
孙阳被扶着躺回床上，李余给他倒了杯热水，放在床头柜上，热气把他的眼镜熏花了，李余摘下来，仔细擦了擦，放到胸前衬衫的口袋里。
孙阳在床上打量他。李余把眼镜摘下来，才发现他的脸这么小，面皮是种很健康的白，个子不高，人很瘦，显得有些娇小，眼睛不小，瞳仁清亮。
是在女人堆里很受欢迎的小白脸的长相。
孙阳说：“李余，你近视多大度数啊？”
李余给孙阳把被子盖上，说：“没两百，怎么了？”
孙阳说，就这度数带什么眼镜，你还是不带眼镜好看。
李余想了想，说：“我哥不喜欢。”
孙阳想说什么，最后又没说，他其实觉得李余这个初中同学管的真有点宽。
孙阳问他：“你今天要不在我这凑合一宿？你那个床小，不怎么方便吧……”
他实在想不出来李余怎么跟宋继开在一个床上睡觉。人会对上位者都产生畏惧，孙阳也不例外。
李余刚想拒绝，身后就有人回复了：“不用。”
宋继开存在感极强，李余正心虚，猛然听到他说话，吓得差点把杯子打翻。
孙阳皱了下眉，李余这个朋友和他想的不太一样，他似乎很怕这个“哥”。
·
李余刚进屋，就被宋继开按在床上。宋继开坐在李余的腰上，揪住李余的头发：“你上次告诉我，和他说清楚了？”
李余头皮生疼，他握住宋继开的手腕：“哥，这隔音不好，咱们回去再说……”
宋继开甩了他一个耳光。
李余被打的侧过头，有股腥气不知道从哪里往上涌，宋继开常年练习泰拳，他一点力气都没收，李余半边脸先没了知觉，然后才是火辣辣的烧。
李余喘不过气，很用力咳了两声，孙阳敲了两下墙，说屋外有止咳药，不舒服就吃两粒。
宋继开牙齿磨得咯吱轻响，他掐住李余的下颚，把他的头扳正。
李余对上双爬满血丝的眼睛，他张开裂开口的嘴唇，艰难的解释：“我没想骗你。”
但是，他没法子把救了他一命的人不管不顾，扔在出租屋里。
宋继开突然笑了一下：“这么多年，敢给我带绿帽的，你是第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