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厌听了,没什么特殊的反应。看不出有被揭穿的恐慌亦或被冤枉的愤怒。“需要去警局录口供?”
两警察愣了下,没等他们回答,朱厌把他们的迟钝当成默认了。“哦。”朱厌说,“我去穿鞋。”
朱厌没关门,转身进去了。两个警察相对无语,发现从刚才开始就有些失态,定了定神,马上恢复铁面无私的样子,跟着进去。
虽然没说什么,但举止却显然是盯着朱厌,以防他逃跑。
朱厌解下围裙,换了双鞋,手放进裤兜掏手机。
一个警察见了他的动作,马上上前,并一手中已拽着了手铐,“朱先生,你是嫌疑犯,如果你配合的话,我可以不用手铐。”
“我以为我是证人,原来是嫌疑犯?”朱厌看着他,“我叫律师。”说着慢慢拿出手机,拨通了叶乐盛的电话,简洁交待清楚,又问警察,“哪儿的?”
警察说,“G市总局。”
朱厌又哦了一声,“我还以为是附近的派出所呢,看来情况很严重。”他看起来老神在在,一点也不紧张,跟叶乐盛说了地方,就十分配合的跟着两警察出去,然后被一前一后的看着上了警车。
朱厌从警车里下面,发现叶乐盛已经在那里等了。从朱氏过来这里,确实要从山居出发要近些。
叶乐盛看见朱厌,马上就走过来。
不过叶乐盛刚走到,相机的闪光灯立刻闪了起来。尽管是白天,距离也不是很近,朱厌还是感觉到了,同样的叶乐盛也是,他很快挡在朱厌面前。
警察仍旧是一前一后的带着他们进去。
并马上就将人带到审讯室,看得出来他们早有准备。叶乐盛要说什么,倒是朱厌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朱厌对面坐了三个人,三个都便衣,其中一个旁人都叫他李队。他坐着没动也没说话,只看着朱厌,旁边一个女警在做记录,另一个调好摄像之类设备,走回来往桌上一靠,开口道,“朱氏的董事长?难怪钱多,你碧海青天那么大一幢别野都不住了啊?”
朱厌微微笑着,“现在不是了。”
警员也不在意他没接话题,“你以前不是有个管家,叫里德-多利吗”
朱厌道,“是啊,怎么了?”
警员道,“他去哪儿了呢?”
朱厌道,“他很早就辞职不做了,我怎么会知道。”
警员继续问,“为什么辞职?”
朱厌颇有耐心,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如果我变成他肚子里的蛔虫,也许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
警员很快适应了他的说话方式,“哦,我们警方最近发现了他,在你的别墅里。你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朱厌有些讶异,“是吗?他回来拿东西?那怎么不联络我这个旧主人?还是说他回来看见屋子里没人居住,想偷窃?哦~等等。”朱厌像是思考了几秒钟,“来带我的警官说我涉及谋杀案,难道里德在我的别墅里杀人了吗?”
警员好想糊他一脸。“不是。”他的语气已经没那么自然,有点像从牙缝里挤出来,“死的人是他。”
朱厌仍然反应平淡,甚至有些漠然,“看来他想落叶归根。”
警员发现跟朱厌绕弯不是个好主意,决定开门见山,“我们在你的别墅里发现了里德的尸骨,经取证,他死了至少有三年。”
他这么一说,那个做记录的女警员就将相关资料推到朱厌面前。
“这是个很奇怪的现象。”警员说,“死者的骨骼完整,甚至被精心装饰过放在房间里,而我们却在你的后花园里发现了其他东西,比如说死者的指甲,头发,甚至是已经腐烂得不见踪影的尸肉。警方已经将两者做比较,确认这是出自同一个人,这是否是一个杀人剔肉埋尸的过程?”
朱厌的眼皮抬了抬,“然后呢?”
“……”警员吸口气,“三年前,你匆忙出国是为什么?”
朱厌道,“这是个人隐私。”
警员道,“哦,那真是不好意思,因为我们还查出你好像和里德的关系不是太好,而起因则是缘于你的母亲,所以很遗憾的告诉你,你是我们警方的头号嫌疑人。”
女警员再次将一纸张往朱厌面前一推,是张刑事侦查羁押的拘留证。
这时候李队说话了,“里德的骷髅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房间里,我希望你能好好回忆一下。以及充当了你花园里花肥的尸肉为什么被埋得这么好,还特意嘱咐工匠不要去打理那片蔷薇。”他说着站了起来,“虽然你是嫌疑人,但是如果你有更好的指证,我们警方一定会努力查实的。我想你也不希望自己被拘留,你知道的,谋杀至少十年以上或无期,你被羁押的时间不会太短。”
不过李队说错了,因为穆野很快就来了。
随同穆野一起进来的还有个中年男人,一身军装,肩章是两杠三星。跟穆野处得久了,朱厌也知道一些,穆野那是一麦一星。这个人则是上校级别,看起来大概是局长之类了。
他对穆野十分的客气。
穆野一进门就看见朱厌正低垂着脑袋坐着,听见声响有些无精打采的抬头,但是一见是自己,眼睛立马有神了,连笑容也露出来,“爸爸。”
穆野走过去抱了他一下,拍拍他的背,“别怕,警局一定会查出真相,不会冤枉你的。”
局长附和着道,“这是一定的。”说起来,他也不过是一个小小局长,有人给他施压逮捕朱厌,但穆家何尝好惹,他夹在中间实在为难万分,也只能两眼一抹黑,公事公办。
叶乐盛给他们办了保释手续,一行人在警察局片刻不多留。
不过刚出外面,就围上前来一群记者。
“朱厌先生,听说你涉嫌杀人,被警方逮捕了,这是真的吗?”叶乐盛翻个白眼,要是被逮捕了现在站在这儿的人是谁啊。他和穆野将朱厌护在中间,扒拉开记者往车前走。
不过拥挤的记者们让他们举步维艰。
“朱厌先生,听说你是京都穆家的人啊?”
“请问您旁边这位是谁,和你长得好像,是穆家的人吗?”
“据了解,这是一起十分恶劣的杀人碎尸埋尸案,朱董您能跟我们谈谈吗?”
记者的问题五花八门,杂七杂八,并不全绕着杀人案这件事。其中还不乏有消息特别灵通,来源渠道看起来很了不得的样子,因为朱厌甚至听到有人说,“朱厌,听说你和你母亲朱绿女士关系暧昧,你当初是因为她的关系才自杀导致你出国疗养数年,你是否恨她?当年你母亲朱绿女士的死是否和你有关?”
“朱厌先生,朱氏易主是否就是因你憎恨朱家,所以才有此举动?”
尽管没人回答他们的话,但记者们仍然喋喋不休。然而有人问出那话题后,声线的道数却变得越来越少,渐渐的没人再说话。
不管是先知先觉还是后知后觉,都有种被猛兽盯上的错觉。反应快的人才发现,其实这不过是朱厌身边那和他长得相似的人的视线慢慢的扫过他们而已。甚至他的目光并没有看着他们,仅仅是看着他们话筒上的标志。
有人下意识的去挡。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快完了一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