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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九月初, 太阳高悬,空气中还残存着夏日热气,一阵风吹来, 梧桐叶子片片落下。

  C大门口,李开光朝校内张望。

  “诀哥!”

  岑诀拎着新买的书包,被同学簇拥着出门,听到李开光的叫声, 眼睛顿时一亮。

  “来了。”

  半年的时间过去,岑诀似乎又长高了一点点。

  大约是因为生活顺遂,他的气色在持续的调理下好了起来,看上去笑容也灿烂了些。

  由于要进入大学读书的缘故,L品牌送来许多卫衣和衬衣, 穿在身上拎着书包,加上这一副神颜, 在人群中闪闪发光。

  “你怎么才来!”

  一个顶级美男跑向你的画面实在是让人无法不动容,哪怕已经认识岑诀很久, 李开光还是不由自主地呆滞了几十秒。

  “这不是堵车吗?”回过神来,李开光强忍着让自己移开眼。

  哎, 老天爷。

  明明眼前人不靠长相吃饭, 还非要让他长成这样!

  岑诀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不经意间给小伙伴来了一波颜杀,他头也不回, 拉着李开光就走。

  “快快, 走人。”

  “怎么了?”

  “有人追,劝我加社团的。”

  两人快步走过步行街,到了停车的地方,等上了车才喘了口气。

  岑诀在上辈子上学的时候,因为相貌只算是清秀, 所以往他身边靠的人并不多。

  没想到穿了书,忽然享受到了顶级颜值带来的额外待遇。

  车刚刚开走,岑诀的手机又接连地发出了响声。

  岑诀生无可恋.jpg。

  “怎么了?”

  “喏。”

  李开光懵懂地接过岑诀的手机,低下头看,发现是短信界面。

  未读短信:99+

  半个月前岑诀刚进校的时候参加军训,恰好学校广播台的来做采访,记者一眼就从一群晒得黝黑的黑蛋里看到了他。

  一张采访图,送他上了C大宣传的官微,又被微博上的高校校草bot转发,还没上几天学,就成为了学校的名人。

  成为名人当然不光是好处,很快,成名的代价也随之而来。

  这个月的某一天,打他电话的人忽然暴增,他疑惑之下接起了其中一个电话,从对方口中得知,原来有人在学校的论坛出售他的手机号。

  一个五块。

  看销量足足卖了一千多个。

  这些网上的销量很快转化为手机的骚扰声,搞得他不得不调了静音,想办法换号。

  但很快他发现,换了号也不顶用,新号仍然会被泄露出去。

  而且,这些买号的人因为他不接电话,就开始了短信轰炸。

  “……好家伙。”

  李开光低头一看,发现竟然全都是骚扰短信:什么示爱的、表白的,除此之外,还有骂他的。

  “这个是怎么回事?”

  岑诀侧过头看了一眼:“哦,这人之前在表白,来没理他,他就黑化了。”

  李开光:“……”

  实在是,还没靠美貌吃到饭,却已经吃了美貌的苦。

  岑诀和李开光抱怨完个人信息泄露,抬头看了一眼路线,吩咐李开光找个商场。

  “下周是戚叔的生日,我得给他买个礼物。”

  转眼间,距离岑诀搬入戚家,已经过去了小半年。

  这半年里,除了戚雩仍然没醒之外,其他的都过得相当顺遂。

  因为戚雩昏迷的缘故,在岑诀搬入戚家不久,戚老夫人就将手上的财产进行处理。

  重要的、需要人经营的,请专业人士来经营。

  他们几人保不住的,尽快出手转卖。

  卖得财产的钱,又在岑诀的建议下置换成不动产。

  由于财产处理迅速,目标明确,趁戚雩余威尚在时,保留下了家里的大部分财产。

  虽然说戚家因为戚雩的昏迷而不如以往,但没有沦落到原书中所描述的那种悲惨境地。

  手上充裕的财产,加上不必再与各方来敌斗争,戚家一家人过得相当不错,随着相互了解,感情也日益加深。

  这次戚管家过生日,岑诀是铆足了劲儿想要买件拿得出手的礼物送出去,感谢平日里对方的关照。

  正是下午下班时,商场里人渐渐多了起来,因此,偷偷看岑诀的人也不少,还有人光明正大地拿出手机拍他。

  “快走快走。”

  送戚叔什么礼物,岑诀已经想好了。前几日,戚管家在干活时不小心丢了表,岑诀想着送对方一个新的。

  “这个拿出来看看。”

  专柜里,柜姐早已暗自打量过来人的穿着,在估计过对方的家境热情周到地拿出表来。

  “先生,我们还有一些更好的没有摆出来。”

  果然,岑诀眼睛一亮,不再看专柜里标价五六位数的表,请她介绍更好的。

  柜姐想着自己这个月的营业额,内心地激动的砰砰直跳。

  这厢,柜姐前去联系经理取东西,岑诀等了一会儿,听到隔壁柜台传来的对话声。

  “老公,买表有什么用,咱们买个钻戒嘛。”

  “公司里的那些女孩子明明只有你有对象了,还往你身边凑,她们都是故意的!”

  “你手上带个钻戒,不就没人向你献殷勤了?”

  岑诀闻言,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

  给戚叔卖完生日礼物回到家,李开光跟进来蹭饭。

  在这半年里,李开光因为工作原因时常跟来戚家。开始时,他还被顶级豪门的名声吓到,等到相处了几次,就彻底放开了。

  “戚奶奶!我来了!给您买了芒果!”

  李开光刚进院子就在喊。

  因为他会说话,爱哄人,戚老夫人非常喜欢他。

  “今天有客人。”岑诀看了一眼一旁停着的车,是一辆熟悉的宝马。

  两人一起进了门,戚管家迎上来,低声提醒:“是郑夫人。”

  岑诀立刻懂了。

  “她又来了。”

  这位二夫人名叫宋宝珊,是目前戚氏集团一名名叫郑山的董事的夫人。

  按照关系来说,还算是戚家旁支的旁支的亲戚。

  年初,郑山收购了一部分戚雩的股票,在集团公司里算是有了一点姓名,这位郑夫人就抖起来了。

  往日戚雩还醒着的时候,集团公司在他手上运行顺畅,业绩节节高升,每个行业都是业界翘楚,他本人也在集团说一不二。

  宋宝珊作为公司小股东的夫人,经常来戚家奉承戚老夫人。

  不但贴心嘴甜,还拉关系将戚老夫人叫“婶婶”。

  来,随着郑山成为了董事会成员之一,拥有了企业的管理权,这位郑夫人的态度就有所变化了。

  虽然不至于明目张胆地冷嘲热讽,但话语间已然没有了往日那般客气,说起话来,也不顾戚老夫人的忌讳,对自己的家事滔滔不绝。

  岑诀想到这里,侧耳听了一会儿。

  果然,宋宝珊正在说她的儿子。

  宋宝珊的儿子刚刚考完高考,虽然成绩不好,但是在父亲的钞能力下,上了一所国外的知名大学。

  宋宝珊就是专门来炫儿子的。

  “我说他,那么努力干什么,高考完了还在琢磨着和小伙伴创业。爸爸妈妈有钱,不差他那点。”

  “但是他不,非要整天东奔西跑,急得我呦。”

  “挣多少钱真的不重要,只要身体好就行。小戚当时多能干啊,可惜现在躺在床上……”

  岑诀听到这里,再听不下去了。

  他拧着眉,吹了一声口哨。

  下一秒,一只巨大金毛从楼上冲了下来。

  “啊!!这是什么东西!水!我新买的裙子! ”

  客厅里传来宋宝珊的尖叫声。

  岑诀这才施施然进门,佯装惊讶道:“呀,稀客,婶子来了。”

  郑管家将金毛拉走,宋宝珊狠狠瞪了岑诀一眼,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拎着包踩着高跟鞋愤怒地走了。

  戚管家拿来拖把擦干净了地,又端走了给宋宝珊倒的茶水,岑诀这才坐下来。

  “你说你,惹她干嘛。”戚老夫人叹了口气。

  年初的时候,老夫人生了一场大病,最近还没好利索,看上去脸色有些苍白,说话声中带着疲累。

  岑诀笑道:“您知道的,我和她互相看不上眼。”

  说起来,岑诀与宋宝珊之间还有着一段公案。

  宋宝珊的儿子,就是她刚刚嘴里吹嘘过的那位,曾经随着她来戚家时,不知道怎么着,就发了痴,非要缠着岑诀不走。

  买花、送礼、发红包。

  恨不得让岑诀和他交往。

  宋宝珊得知之气得要死,来戚家找事,嘴上有意无意骂岑诀勾引他儿子。

  岑诀也干脆,既然你说我勾引你儿子,我就真的勾引给你看。

  宋宝珊的儿子当天就得知了这件事,晚上回去和母亲吵架,吵着闹着威胁母亲要去自杀。

  宋宝珊吓坏了,自此不敢招惹岑诀,见到岑诀,都绕道走。

  “也就是您啊,脾气好。”岑诀无奈地说道。

  戚老夫人抿嘴笑了笑,没有应岑诀的话。

  其实,在戚雩没出事之前,她脾气并不好。这次遭遇大变,受了挫折,心绪才平复了下来,没有了往日的锐气。

  她现在觉得,少生怒,多做善事,能多积累一点德,让家里的小孩们能顺遂一些。

  本来好好的气氛,被宋宝珊闹得凝滞了下来,李开光眼珠子一转,活络道:

  “老夫人,您可别关注这些有的没的,我有件大事要给您报喜。”

  “哦?怎么?”戚老夫人不愿意伤孩子的心,自然乐意配合李开光转换话题。

  “我们小诀少爷在新锐导演比赛里呀,进决赛了!”李开光喜气洋洋地说道。

  “哦?是吗?那太好了!”戚老夫人看了看岑诀,惊喜地道,“我们小诀真棒啊!”

  半年前岑诀刚搬到戚家来的时候,戚老夫人和戚管家虽然心中很高兴,但也不是没有忧虑。

  这样大一个孩子,留在家里做什么呢?

  虽说双方都有钱,就算岑诀不去上班,能够他逍遥快活一辈子。但,人总是要做点什么。

  有事干,才能实现自我价值,得到成就感,维护内心的平稳秩序。

  好在岑诀搬进来之就去公司上班了。

  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原来岑诀之前就已经和人合伙开了一个公司。

  虽然公司规模不大,还在初创期,但看上去也像模像样。

  为了这个公司,岑诀早出晚归,披星戴月。来听说是在拍什么视频,在网上有一些热度,就更忙了。

  来七月的时候,岑诀忽然告诉他们要出差几天,去外地拍一个参加复赛的短片,一连走了半个月。

  等到八月的时候,岑诀告诉他们,他要上学。

  他们还当是影视相关的进修班,详细一问才知道,岑诀上的,竟然是全国知名的C大。

  好家伙。

  这小子,虽然一声不吭,但办的是大事。

  为了这个,戚老夫人高兴得病都好了,急急忙忙地出了院要给岑诀办升学宴。

  对于戚家来说,原本因为戚雩昏迷而凄迷的气氛,逐渐因为岑诀事业的发展而重新注入活力。

  想到这里,戚老夫人看岑诀的目光愈发慈祥:“让你戚叔准备一下,开光也留下来,我们晚上庆祝一下。”

  李开光乐道:“我就等您这句话呢。”

  戚老夫人被逗乐了,彻底忘了之前的阴霾。

  晚上,戚管家当真张罗了一桌好菜,一家人吃得宾主尽欢。

  在饭桌上,戚老夫人和戚管家知道了岑诀的新锐导演的决赛要出门拍摄,而且比赛过程要全网直播的事情。

  戚老夫人第一反应就是要给岑诀添置衣物。

  “穿成这样,算什么?”

  岑诀的衣服都是L牌提供,连上学时的休闲装也是。

  在外人看来,岑诀全套奢侈品,家境相当不错,但在戚老夫人这样有底蕴的家族成员眼里就不行了。

  “抓紧时间,在走之前飞去巴黎定做几身。”

  戚家有专门的师傅,全都是量身定制,手工裁剪。

  “之前戚雩也很喜欢这个师傅的风格,这次也给他做两身。”半年的时间,戚老夫人在提起昏迷的戚雩时,语气中已经不再起波澜了。

  “好,那就多谢老夫人赏赐了。”

  岑诀拱手,做怪模样故意逗老夫人笑。

  戚老夫人果然被逗笑了,佯装嗔怒的点了点岑诀。

  晚饭吃完,岑诀出门送李开光。

  避开了人,李开光才咂舌道:“诀哥,那个宋什么的就是个小董事的妻子,都敢上门这么闹。”

  今天见到宋宝珊,李开光才意识到戚家本家的落寞。

  虽然抓住机会保住了大部分财产,但是随着时间流逝,戚雩醒来的可能性变小,本家手中的话语权也日益衰落。

  怪不得天寰影视那群人不买岑诀的账。

  先前,他们想着有和戚家这层关系,想要和天寰影视合作开发一个项目。

  但天寰挑了一大堆毛病,毫不客气地拒了。

  当时他们还以为是自己的项目不符合天寰的市场定位,现在才知道,原来是集团内的谁在给岑诀下马威。

  “好家伙!”想明白了这一点,李开光着实被逗乐了。

  乐完了,他想到了新锐导演比赛中,也有天寰影视的投资。

  “他们不会不帮忙,还给你使绊子吧?”

  这比赛结果,对于他们来说可是很重要的。

  比赛的前三名,除了现金奖励之外,还会有拍片资格。他们想要的就是这个资格,带公司正式打开影视制作的市场。

  “放心,不会。”

  在这个方面,岑诀还是很有信心。

  “天寰现在乱着呢。”

  从六七月开始,天寰内部就闹出了一些风声,似乎是集团总部不再愿意拨付大量资金,而且定下了利润要求。

  这对于天寰来说无异于是惊雷一击。

  影视行业的扑街和大爆除了运气之外,还要看作品质量。

  作品质量从哪里来?良好的制作团队,优良的成本控制和大量的资金支持。

  者的重要性远高于前两者。

  戚雩在的时候,由于主营业务和投资都有高利润回报,并不倚靠影视公司在短期内挣钱,所以才给了它极大的自由度。

  自由度带来了优质的作品,奠定了天寰业界第一的地位。

  而现在,戚雩离开,其他人上位。

  没有了戚雩的本事,无法从主营业务上得到高回报,自然要求影视公司赚钱。

  最好是赚大钱。

  理念不同,导致影视公司高管和集团董事会之间的剧烈冲突。

  “你怎么了解这么清楚?”听完岑诀的解释,李开光诧异地问道。

  岑诀但笑不语,李开光眨眨眼,颤声道:“不会是你……”

  “我只是提了提《你我之心》带来的经济利益罢了。”岑诀云淡风轻地说道。

  当时戚老夫人生病,集团公司的董事来探望,恰好与岑诀聊到了这里。

  在听完岑诀说的小故事之,董事回去就交了提案。

  一个小短片就能带来如此多的经济回报,排行第一的影视公司为什么不能?

  天寰就是在那时候开始乱的。

  李开光算了一下时间,发现岑诀使坏的时间,恰好就是他们找天寰合作,被对方找了一大堆借口拒掉不久。

  “您真是个狠人!”

  锱铢必较、嫉恶如仇。

  但他李开光喜欢!

  送走李开光,岑诀站在门口出了一会神。

  事实上,对于即将到来的比赛,他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有必胜的决心。

  节目组在期又拉到了许多投资,一心想要将节目做出圈,额外请了许多选手。

  每一位选手背都代表着一系列的资本。

  得冠军,并不如他想象中的那般容易。

  就在岑诀对着夜色发呆时,大金毛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扑在岑诀腿边摇尾巴。

  “好了好了大毛。”

  心中的犹疑只存在了那么一瞬间,很快就被金毛的到来而打断。

  岑诀回过神,懒得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世界上的事情不都是这样,无非是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给大毛添上狗粮,岑诀上楼打算回房。

  走到戚雩的门跟前时,他忽然记起一件事,想了想,推开了戚雩的房门。

  在营养液的维持下,戚雩看上去瘦了一点。

  不久前,戚管家刚刚请人上门,给他剪了头发,变成了一颗寸头。

  寸头也很好看。

  适合拍现代剧。

  岑诀坐在凳子上,陪着戚雩说了一会话,在临走时,犹犹豫豫地从兜里掏出一个盒子来。

  打开盒子,出现的是一双银色对戒。

  一只是正常的型号,另一只专门做得很宽大。

  “先说好,我只是想少点人打扰,没有别的意思。”岑诀将其中一只套在了自己左手的中指上。

  嗯,度娘上说,这表示着订婚或者恋爱状态。

  他们现在不算结婚,自然不能套在无名指上。

  盒子里还剩了另外一只。

  岑诀犹豫了很久,才将这只专门放大的戒指套到了戚雩指头上。

  久在床上躺着,戚雩的手指有些肿,但饶是如此,戒指套上去仍然宽宽松松。

  “我要出门一段时间,不能来陪你,这个……就当是我在临别前给你的小礼物吧。”

  “我会尽快回来的。”

  银色的指环套在戚雩左手的中指上,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弱的细光。

  岑诀满意地点点头,轻声关上了门。

  不知道过了多久,戚雩的眉心蹙了蹙,随,那中指上宽大的银戒掉下床来,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作者感言

春江阔

春江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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