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迁的易感期来得很突然,出差还未结束,回到酒店的房间后,他便感觉到自己不太对劲,他第一时间联系了严振。
“严振,帮我联系医生。”
房间里一片黑暗,透过玻璃窗,外头正电闪雷鸣,今晚的雨下得又快又急,待在房间,对于他自己而言,对于其他的omega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季迁没有开灯,他血脉偾张,浑身像是火烧一样,信息素不受他控制地暴走,他来不及拿任何东西,一个踉跄撞开了浴室的门。
冲了个冷水澡后,季迁内心的燥热依旧没有减弱,那种呼之欲出的感觉反倒更加强烈,嗓子里火辣辣的,他手忙脚乱地为自己倒了一杯冷水,他喝得很急,冰冷的液体顺着嘴角流向下巴,再流往脖颈,划过他的锁骨,最后滴落在了地上。
热。
季迁放下杯子,走到床边,想要再打电话催促严振,手掌划进被子里,指尖触碰到了柔软的肌肤,他猛地转过头,黑暗中,能看到被子微微隆起。
有人?自己的房间怎么会有人?
季迁下意识想要打电话叫严振来处理,只不过被子下的“东西”动了动,随即发出了闷哼声,被子随着他翻身的动作滑落,一个黑影出现在了季迁的视线里。
“啪”的一声,季迁打开了床头灯,床上实实在在躺着一个男人,男人?beta?
这男人看着有些狼狈,全身湿透了,连同自己的床单被套都被打湿,他脸颊绯红,大概是湿润的衣裤让他很难受,他蹙着眉头,蜷缩着身子,睡得并不是很安慰。
不管是beta还是omega,就算是alpha出现在自己房间,都算不上什么好事,季迁极力克制内心的躁动,可床上的人竟然开始脱起了衣裤。
季迁扑到床上,想要按住对方的手,这一触碰,滚烫的体温交汇,他的手像是牢牢钉在了beta的胳膊上,怎么都拿不下来。
咕噜咕噜。
季迁听到了自己吞咽唾沫的声音,还有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和震耳欲聋的呼吸声,他脑袋一片空白,直到beta的手掌攀上他的手背,躺在床上的beta睁开眼睛,满眼迷离地看着自己,最后的理智,也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咚咚。"
房门从外面被敲响,季迁在想,很大概率是严振,只不过此刻的他挪不开步子去开门,床上的beta已经把他自己脱了个精光,此时床头的手机响起,季迁机械地伸手将电话给挂断,他衣服脱了一半,电话铃声锲而不舍地响起了,他有些烦躁地关了机,随后掀开被子,俯身压了上去……
稀薄的阳光洒进落地窗,季迁低头看向怀里的beta,beta睡相不太好,手脚不安分地缠绕在自己身上。
季迁依稀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beta起初很主动,除了不舒服时有些挣扎外,其他时候都格外配合。
一个beta怎么能这么不知廉耻。
下一秒,beta缓缓睁开眼睛,一脸迷茫地跟自己对视,信息素浓度降下来的季迁,有了短暂的理智。
“谁派你来的?”
“啊!”
周鼎元在大叫,在咆哮。
季迁的小说签了实体书,周鼎元拿到成品书后连续看了两个通宵,只不过实体书出版删删减减,连感情线都删减得都没了,乍一看他俩还真的是好兄弟,周鼎元嫌不过瘾,所以他让季迁把省略号处的珍藏版拿出来给他看看,季迁连夜给他写了完整版。
“你叫什么?不是你要看的吗?”刚从浴室出来的季迁,有些无奈地看着床上失去了梦想的周鼎元。
周鼎元跪坐在床上跟季迁理论,“季傲天,你要不要脸啊?把你自己写得这么牛逼轰轰的,什么顶级alpha,什么让一个beta怀孕绰绰有余。”
怎么到了小说里,季迁还不忘让自己怀孕,他是不是脑子有病,他要不要看看他自己在写什么。
“你自己看了不会觉得羞耻吗?”
季迁坐到床边,“我为什么要感到羞耻,我写的都是事实。”
“操,哪样是事实了?”周鼎元不服气,比较连在小说里,他都被季迁压着干。
季迁拿过电脑,“我照着我自己写的。”
七天的易感期,信息素的浓度,和那个的……季迁垂眼看了自己的裤裆,尺寸,哪样不是事实,他有虚构夸大吗?就算是他失去了权失去了钱,他alpha的身体优势在这儿,怎么就不是事实了?
周鼎元无法反驳,毕竟季迁那方面的需求量确实很大,但是那又怎么样?季迁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写出来,就算是只有他周鼎元看到,也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
“你丫的,你对你自己很自信是不是?”周鼎元猛地起身,将季迁扑倒在了床上。
季迁仰在床上,表情意味深长地看着周鼎元,“你是指的哪方面?”
“淦,真不要脸。”
季迁胳膊一伸,大手覆盖到周鼎元的后脑勺,稍稍施力,将人按下亲吻。
周鼎元脑子里不断闪过小说里的画面,七天,易感期,酒店房间,落地窗前,浴室里,大床上,隔着房门,浓郁的中药味。
文字将所有的想象都具象化,加上季迁的洗脑,周鼎元真的有些恍惚了,他被吻到窒息,有些难受地推开季迁。
“你干了我,清醒过后第一句话居然问我是谁派来的。”周鼎元受伤了,就算只是小说,他也受不了季迁这么冷淡。
季迁抚摸着周鼎元的脸颊,现在的他肯定舍不得对周鼎元这么无情的,只不过小说情节需要,而且换做周鼎元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自己肯定会怀疑的。
“到后来不也爱你爱到无法自拔。”
周鼎元笑得合不拢嘴,真肉麻,“诶,你不会真的是什么从abo的世界来的吧?季总,顶级alpha,天之骄子,人中龙凤。”
放到以前,周鼎元这么问,季迁肯定会一口承认,不然周鼎元老觉得是自己在吹嘘,可如今,季迁只是淡淡一笑。
“假的,我编的。”
证实了自己小说中的描写是真实的又怎么样?徒添周鼎元的心理负担,要让周鼎元觉得自己为他放弃了多少,要他感恩戴德吗?放弃以前的生活,是他季迁心甘情愿的,他不想周鼎元有一丝愧疚。
“操,你小子说话颠三倒四的,一会儿一个样,我真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了。”周鼎元有点庆幸,幸好不是真的,真要是真的,他拿什么赔给季迁,他又感叹了一句,“你这想象力,确实是写小说的料。”
“小说里都是假的,有一样是真的。”
周鼎元好奇道:“什么?”
“易感期。”季迁咬着周鼎元的耳垂,“鼎元,我的易感期好像又要到了。”
周鼎元只觉得屁股发紧,他很想从季迁身上起来,季迁却牢牢地将他抱住,“你就是想干那种事了,什么狗屁易感期啊,你放开我。”
平时做做还行,周鼎元是真的怕了季迁口中的“易感期”,谁家好人干那种事情干好几天啊?生产队的驴也不敢这么造啊。
隔了没几天,裁缝铺又关门了,卷帘门上又张贴着“东主有喜”的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