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宿弛在星网上发的内容,江榛第二天一觉睡到晚上醒来才看到。
他沉默地看着那两排齿印,默默走到正收拾衣服的封宿弛身边,然后对着他腰用力踹了一脚!
“嘶!”
封宿弛皮糙肉厚,被踹一脚除了隐约有点痛感其他一点事都没有。
甚至还因为腰带上的金属扣,揉了揉他脚问:“硌到你没?”
“没。”江榛又不瞎,当然是挑着地方踹的。
他把光屏上的照片调出来:“你不解释一下?”
“……”
封宿弛心虚地视线乱飘:“我这就是……他们老在下面说我们是假的,给他们证明一下。”
“友情提醒,昨天之前确实是假的。”江榛语气冷漠地好像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那我不管!”封宿弛无理取闹起来比起江榛不遑多让,“反正我发的时候是真的!”
义正严词说完,看到江榛面无表情顿时又歇了气势:“你要是介意……我这就删了。”
“发就发了,删了显得跟你被我绑架一样。”江榛倒不怎么在意这个,“你把原图发我一份。”
封宿弛:“??”
万万没想到是这个走向:“你要原图干什么?”
“啊,我忽然发现,我的脖子曲线很好看啊!”江榛摸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琢磨着图片,“你看这个弧度,我觉得完美!”
封宿弛:“……”
封宿弛调出原图一看:“别说,还真挺好看!”
“谢谢,你也不赖,牙挺齐。”江榛挑了下眉,“赶紧给我发过来我出门。”
“出门?”封宿弛的震惊不用说,全写在脸上了,“不是,你现在要出门?晚上八点,昨天一晚没睡现在刚睡醒,你要出门??你出门的理由要不是拯救世界我觉得都配不上你。”
“你以为我想?”江榛嘟哝一句,“我有个论文放在隔壁小区的家里了,明天开会要用,早上我要睡懒觉起不来,所以现在就得过去拿。”
封宿弛立马站起来表现自己:“我去我去,我去给你拿。”
“你知道在哪儿吗?”江榛心想有人不用岂不是白费?也没矫情,爽快答应下来。
“在我床头柜那个抽屉里,夹层下面第二栏,有一个厚厚的袋子你全给我拿来。”
封宿弛表示没问题。
于是他这一去就去了两个小时。
江榛都点好宵夜了,论文才姗姗来迟。
封宿弛一踏进门,他就浮夸地惊呼一声:“哟,出国回来了?”
封宿弛:“……”
这祖宗阴阳怪气真有一套。
他把论文递过去:“我是出国了吗?我是去演戏了,《人类大战人工智能》,看过没?封宿弛和你家智能管家主演。”
江榛一愣,反应过来顿时用额头抵着掌心笑了出来。
他差点忘了,自己给小废物设置过自动看家功能,如果没有提前授权,会主动对除他以外进家门的人发起进攻。
这次是真的忘记了,没来及提前授权。
依照江榛的技术,设置的看家攻击水平必然不低,封宿弛肯定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人工智能给制服关闭。
笑够了,江榛擦了擦差点溢出泪水的眼角,后知后觉:“你没受伤吧?”
“我要是被一个人工智能打伤,这军部还能混下去吗?”封宿弛轻哼一声,“不过我要是进你家每次都要授权也太麻烦了。”
江榛大手一挥:“好说,下次给你吧权限打开。”
封宿弛没吭声。
江榛不解:“怎么了?这不可以吗?”
“这很可以,但我不是这个意思。”封宿弛委婉暗示,“你不觉得还有更简单的方法吗?”
江榛想都不想就否决:“不行,这个时代没有智能管家活不了的,我能饿死累死。”
封宿弛:“……”
封宿弛:“江教授,你动动你那专利几万个亿的脑子想想我说的简单的方法是这个吗?”
他恨铁不成钢地拍拍大腿:“你就没想过跟我住一起才是最方便最简单的吗?”
江榛眯起眼睛:“你心怀不轨啊。”
封宿弛否认:“我正大光明邀请我老婆跟我同居怎么不可以了?”
“能把不要脸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也就你了。”江榛赞叹地拍拍他肩膀,“不是不可以,但是住谁家呢?”
“新买个房子吧。”封宿弛眨巴两下眼睛,“新买个大的,我们一起装修。”
重点不是新房子,是一起装修。
江榛知道他现在工资卡全都在自己这边,想了想,把两人的购买账号开通了连接渠道:“你去看吧,看了给我说。”
……
对于购物这种事,他们两个都没有纠结和拖延的习惯,说买房子就买房子,不到一周委托人就按照他们的要求找了一处符合要求的别墅。
付款手续一套龙办下来,总共也就用了不到半个月。
但在软装设计上,江榛和封宿弛出现了一点分歧。
这个理念不同的点就在于——江榛要分出三间房间作卧室,封宿弛坚决只要最多分出两间。
江榛解释:“要有一间客房。”
封宿弛点头:“没错啊,一间客房,一间我们的,要什么第三间?”
江榛说:“我们要两间。”
封宿弛不可置信:“你要跟我分房睡?”
江榛顿了一下。
这话怎么被这人说出来感觉怪怪的?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不是分房睡,有时候我回来晚了,或者需要熬夜工作,一间屋会打扰你休息。”
“不打扰,完全不打扰。”封宿弛大手一挥,“我睡眠质量非常好,你就算在我旁边跳健身□□也不会被打扰。”
他再次重申:“而且你熬夜工作就算分房睡我也睡不着,多此一举啊。”
江榛“啧”了一声,歪了歪脑袋看他:“你怎么这么执着呢?”
封宿弛心道这可不得执着吗?
某些人实在有点难伺候,要是分两间房,他十天估计有八天都得独守空房。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出现,必须从根源上杜绝这种现象的出现!
他梗着脖子:“反正两间卧室一间书房一间研究室一间健身房一间衣帽间,几个大房间被安排满了,没有多余的空间腾出来当卧室了。”
江榛说:“也不一定非要那么大的,你左手边那个也不小,可以当卧室。”
封宿弛:“不——”
“而且,”江榛打断他,“你敢保证你回来的一定比我早不会打扰我?”
封宿弛:“……”
封宿弛一生要强:“这种情况我可以睡客厅。”
江榛:“……”
这家伙就是咬死不愿意分三间了呗?
在封宿弛倔强的目光中,他终于妥协:“算了算了,你看着办吧!”
于是这场分歧就在封宿弛险胜的结果中落下帷幕。
江榛自从决定留在首星后,皇帝把他的工作全都和皇室进行了正式的对接编制。
手续流程复杂,他忙的脚不沾地,就把具体的装修事宜全权交给了封宿弛,没怎么继续关注过。
等一个月后被告知一切完毕,才头一回见新房子。
“我收拾东西之前一直觉得我们衣帽间弄大了,结果衣服收拾进来才发现我想多了,差点不够用。”封宿弛指了指衣帽间半臂之多的江山,“不是,江榛同志,我平时也没见你穿这么花里胡哨的衣服啊,你买它们干什么?”
“这些可都是限量版。”江榛满意地看着自己排列整齐的各式各样衣服,“我穿不穿和我有没有性质不一样。”
就像很多人的收集癖一样,有些东西买来不一定有用,光摆在那里看着都是舒服的。
江榛这些衣服不一定穿,但他喜欢的就一定要拿下!
对此,封宿弛的态度只有摸摸鼻子,并且不动声色把几个品牌商加入自己的关注列表。
看来以后得多了解一下方便帮这祖宗预定抢新品了。
说着,江榛忽然把话题扯到了他那边的衣服上,目光如炬:“你觉不觉得,我这衣柜里缺一件什么?”
封宿弛顺着他视线看去:“……你不会在觊觎我的军装吧?”
江榛含蓄道:“你们这衣服是不是不能随便穿?有忌讳?”
“那倒也不是。”封宿弛指了指最上面那排,“只有这些不能随便穿,因为是各个军衔段位专属的,这几套独一无二,皇室专门给我定制的。”
“下面那些就随意了。市面上还有很多盗版呢,大家也都买着穿。”他说,“但是我的质量材质和样板细节处理比较好。”
江榛“哦”了一声,用手指戳了戳他肩膀。
什么都没说,却好像什么的都说了。
封宿弛无奈:“挑吧挑吧,抽屉里有新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江榛搓搓手,三两下蹦过去翻柜子。
封宿弛见他正在兴头上也没打扰,默默下楼准备把晚上的晚饭准备好。
自从两人在一起,没事儿的时候都是他在做饭,厨艺可谓是越来越精通、手法越来越熟练了。
他一走了以后,江榛也挑出了自己喜欢的一款,试了一下发现把袖子挽起来尺码也差不多能穿。
只是对封宿弛来说是贴身,到他身上就成宽松了。
来回照照镜子,发现配个外套或许会更好看一点。
这么想着,江榛又从上面某人穿过的那个衣柜里翻出一件外套套上。
他习惯性双手抄在口袋里,还没来及欣赏,就摸到了一个硬硬凉凉的圆环。
“?”
江榛把那东西从口袋里拎出,看清实物后,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
厨房里做菜的人正炖着鱼汤,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呼唤。
“封宿弛。”
他正看火候,闻言没回头:“怎么了?挑好了?”
江榛笑了一声:“是啊挑好了。就是刚刚挑的时候,发现你衣服花样还挺多的。”
封宿弛眉头一拧。
他的衣柜……这么单一,哪里来的花样多?
再一琢磨,忽然听出江榛语气有点不对。
来自第六感的强烈求生欲让他瞬间警铃大作,刚准备转身,就感到手腕一凉,上锁的声音随之响起。
“咔哒。”
无比清脆。
“……”
封宿弛垂眸看去,腕部那反着光的玫瑰金手铐正在嚣张地看他笑话。
江榛拎着手铐另一边扯了扯:“眼熟吗?”
封宿弛这才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不由得呼吸一窒。
第一次见江榛穿军装,和平时的休闲服工作服都不一样,没有军队那些大老爷们穿着那么刚毅壮实,黑色的制服衬着他瘦削的身形和冷白皮,精致得像个独家定制的手办。
封宿弛语言贫瘠,此时此刻只能想到“惊艳”这个词。
还没来及想入非非,就被手腕上的动静拽回注意力。
他瞬间心虚地低下头:“好像……在哪里见过它。”
“好像?”江榛微笑凑近,“我们上将记性好像不太好啊。”
封宿弛不敢看他眼睛,硬着头皮:“确实是见过它。”
“嗯,这就对了,我也见过。”江榛很满意这个回答,“但是按照道理来说,它现在应该已经被耶徳的酒店前台当做垃圾扔掉了,为什么会在你的外套口袋里?”
封宿弛手忍不住缩了缩。
为什么会在他口袋里?
还不是当时江榛睡过去后单手被拷在床头的画面太有冲击力,让他一时间失了智,出门后才发现已经在无意间把手铐给顺走了。
“这个吧,你想啊,那房间里的东西虽然是公冶买的,但还是走的我个人私账,全扔了的话实在太、太浪费了……”
封宿弛声音逐渐阶梯式变小,说到后面都打磕巴了。
江榛恍然大悟:“怕浪费啊?”
封宿弛小鸡啄米点头:“嗯嗯嗯!”
江榛忽然很温柔地笑了。
他拽着手铐把人拉进,轻声呢喃:“那我是不是还应该夸你勤俭持家、给点奖励?”
他说话的时候,和封宿弛的双唇间距不过几厘。
封宿弛一下晃了眼,不由自主靠近,喉结上下滚了滚:“也不是不行。”
就在最后相差几息的时候,江榛忽然伸手捏住他下巴,柔声道:“你真要脸啊。”
趁着封宿弛还没反应过来,他把手铐另一头锁在了水池旁的架子上:“滚蛋,做你的饭去!”
封宿弛快炸了。
一直亲不到还好,就差那么一点点点忽然收回去真的会让人崩溃!
但江榛铁石心肠,锁上后直接抽身而退,往外走两步还不解气,返回来又在封宿弛腰上拧了一把:“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就扯吧!一张嘴扯不出一点正经话!”
封宿弛单手悄悄开锁,委屈道:“我这不也就只敢想想吗?”
江榛:“哟,不得了了,你不想想难道还打算直接上手来?”
跟江教授讲道理无异于加速自己生命的流逝。
封宿弛过了这么久都没能彻底记住的道理终于在此刻彻底领会。
江榛瞪了眼他快挣脱的手转身就走。
封宿弛刚想追上去,就听他说:“你今晚睡客厅。”
封宿弛:“……”
所以只装一间卧室有什么用?
该被丢出去还不是照样只能一个人抱着枕头抹眼泪?
但他脸皮厚。
被丢已成定局,那便不能白被丢。
封宿弛闷声干大事,郑重地默默把手铐放好。
都说事物的存在都有两面性,既然有坏的作用,一定也有好的用处。
这玩意儿让自己今晚睡客厅已经是非常糟糕的负作用了,总不能一无是处,以后像块废铜烂铁被扔了吧?
他坚信,只要等得久,只要够坚持,一定能等到它发挥积极作用的那天!
“封宿弛!你鱼汤糊了!我在外面都闻到味了!”
封宿弛手一抖,用慷锵有力的声音掩饰背着搞小动作的心虚:“知、知道了!”
嗯,一定能等得到的!
……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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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