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丰打开书房门, 平日里九点会准时出现的陈老师居然不在,并且没有微信找自己请假,很不对劲!
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眼瞅快十点, 元丰瘫在沙发上摸着自己将满七个月的孕肚, 跟孩子碎碎念起来:“元宝, 你说我跟你爸昨晚是不是好心帮倒忙了啊,他俩应该没啥事儿吧, 要不打个电话给你李叔叔问问情况?”
掌心感受到有力的震跳, 元丰越想越担心陈硕,准备拨通李格电话时,书房门开了,陈老师姗姗来迟。
“不好意思,元丰。路上有点堵车。”陈硕带上门, 立刻进去将公文包放下, 拿起桌上的英语书, “今天复习语法, 你先把前两周掌握的词汇背给我听一遍。”
“哦哦。”元丰从沙发上起来,挪到课桌前坐下, 确定陈硕真的不对劲。
要在平常,陈硕早过来扶他了,会关心他的状态能不能上课,再顺嘴关心下元宝的情况, 哪像今天这样不闻不问啊?
想到陈硕有可能在跟自己置气,元丰过意不去, 及时道歉:“对不起啊陈硕,我昨天不应该瞒着你,是李格说想给你惊喜, 我才——”
“没事。”陈硕把英语书递给元丰,“课文也复习一下吧。”
元丰一抬头,跟着一惊,陈硕的喉结旁竟然贴着一个创口贴,那脸上没太多血色,嘴唇倒是红润有血色,刚被滋润过似的。他仔细瞧,发现陈硕的下唇微肿,有处破皮,像是被咬的,可见昨晚战况激烈。
“你们昨晚……”
瞒不住元丰,陈硕索性主动提起:“我跟李格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没有被他包养。”
原来俩人昨晚和好了,陈硕是在害羞啊!元丰顿时松口气,乐呵点头:“我知道你俩在处对象,其实我之前就发现苗头了,想问你来着,没好意思问。”
“……”陈硕言下之意,是不想元丰误会他和李格的上下位置。李格那么好面子,以后在他这里就别想要面子了,只有被-干的份儿。
但显然元丰误会得更深,陈硕作罢,转开话题:“昨天的试卷做完了吗?”
“做完了。”元丰交出英语卷子,等陈硕坐下来,他接着给自己解释,语气轻快不少,“我一直以为你喜欢姑娘呢,还怕你被李格忽悠,现在放心了。我本来没想帮他,就是前几天看你老发呆,我又在家闷太久,想出去玩玩。”
陈硕:“嗯,真的没事。”
元丰:“我尝过这种滋味儿,心里可不好受了。你别胡思乱想,李格他说会改的,真有啥不痛快的你找我啊。”
精力全部发泄到李格身上后,陈硕现在其实很平静,情绪毫无波动,没有什么痛快或不痛快的。他大脑想不了太多东西,很倦,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
“我有时候也胡思乱想,感觉两口子之间得多一点信任。”元丰开导陈硕,“你也给李格一点时间,他要对你不好,我帮你出气,你就把我当你家里人啊。”
陈硕:“……”
很多话没法跟快进入孕晚期的小孕夫说,陈硕不希望元丰为他操心,况且不想多谈与李格有关的。
他含糊点头,从包里拿出新卷子给元丰,直接请半天假:“下午自己做一下试卷,稍微有点难度,不会做的先空着。”
元丰身为过来人,太清楚第一次被那啥有多痛,都给他整哭了,永生难忘。陈老师能硬撑着过来,属实不易。
他善解人意地催陈硕赶紧回去休息:“起晚了直说嘛,给我来个微信,这有啥的,你还特地跑一趟不难受吗?”
“……”陈硕有嘴说不清楚,总不能告诉元丰,他这一整宿几乎没合过眼,跟个变态一样在车里抽了李格快四小时,就因为不想输给能战三小时的风流鬼。
幼稚大概也是会传染的。
因此陈硕得出结论:李格这人有毒。
看陈硕秒变内向,元丰大方分享经验:“那啥,刚开始是挺难受的,多做做就适应了,感觉会越来越好的,他不温柔你就赶他下床,让他自己憋着去。”
“……”陈硕谢过元丰,起身告辞。
元丰曾经淋过雨,又贴心地劝陈硕在家多歇几天把身体养好,不忘叮嘱:“叫个代驾吧,别委屈自己啊。”
“……”陈硕刚打开书房门,回头见元丰一脸关切,于是说,“元丰,我没有不舒服,把这份关心送给李格吧。”
元丰:“啊?”
陈硕:“我先回去了,明天来给你上课。”
元丰:“……”
难道李格是被压的那一个?
虽然陈硕比李格高一些,但元丰是按着俩人性格来区分谁上谁下。他对陈硕有亲切感,觉得陈硕性格温和更像扮演媳妇儿的,而李格一看就很强势,要不能把陈硕嘴皮子咬破吗?昨晚估计没少折腾陈硕,血色都没了。
正懵逼中,小叔子电话来了。
元丰及时接通,一个字儿还没说,李格带点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问他:“大嫂,陈硕在你那儿么?让他接电话。”
“啊。”元丰赶紧说,“他刚走,我出去看看走了没。”
李格:“算了,你怀着孕别瞎跑。”
元丰:“没事儿,我在家还散步呢。”
等元丰走出书房,不见陈硕的人影,门恰好被关上。他身子重不方便追,只好回书房,突然纳闷:“你为啥不自己给陈硕打?他刚走。”
李格:“他手机落我这儿了。”
“哦,我说他咋不给我发微信。”对于不那么正经的李格,元丰还是很好意思八卦的,说问就问,“欸,你真是被压的那个啊?那我更放心了。”
电话那头,李格的面子“啪叽”掉地,好好的心情瞬间转阴,这回笼觉没法睡了。私底下怎么被陈硕干他都放得开,但就是不能搬到台面上说。
怪不得狗蹄子早上肯听他差遣,给他放洗澡水泡澡,帮他清理还帮他上药,结果转头就毁他一世攻名。
李格:“大嫂你胳膊肘又往外拐了,什么叫更放心?”
元丰:“我怕你欺负陈硕啊,他那么老实又没心眼儿,你愿意被他那啥说明你真的在改,我相信你。”
“他老实个屁!”李格忍不了,当即骂骂咧咧,“肚子里揣着漏勺,全他妈是心眼儿,也就我瞎。”
“……”元丰又懵逼了,“不是,你说他干嘛?你俩到底啥情况啊?他走之前还叫我关心你来着,所以我才问问你的。”
李格:“真的?他怎么说的?”
元丰:“就叫我把关心送给你啊,你现在好点没?多注意休息,吃清淡点。”
“……”李格有口难言,对陈二弟是又爱又恨,就这会儿还没完全合上,忒他妈遭罪。可陈硕给的痛快是实打实的,那滋味儿此刻仍在他身体里爬,密密麻麻裹着电,时不时触他一下,他浑身发痒睡不着,跟中毒一样,急需陈二弟给他打针再治治,真见鬼的邪乎。
“对了,陈硕请假了,我看他挺累的。”元丰给李格出主意,“他一个人孤零零的,你多关心他。我要是你,我就去买菜做饭给他吃,陪他看电视剧。”
原先只惦记着陈三妹,李格现在又多一个惦记的宝贝,觉得元丰这法子不错:“行,我回头给他请个保姆。”
“靠。”元丰无力吐槽,“你们有钱人都一个臭德行,懂啥啊,那做的是饭吗?是温暖,家的温暖知道不?”
“……”先不谈会不会做饭,李格连陈硕搬去了哪儿都不知道。
话赶话聊到这茬,他顺势向元丰打听,却一无所获,转而又打听陈硕手机的密码锁,想把自己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他是你对象,你不问他来问我,我上哪儿知道去啊?再说他搬家还不是被你气的?”元丰干着急怕影响孩子,“不跟你说了,元宝听了都生气踢我,挂了。”
李格:“……”
得,等狗蹄子主动上门吧。
春日的阳光明媚柔和,陈硕坐上车,放松地靠进椅背闭目养神,也确实有点担心自己疲劳驾驶。
他原本有时间补眠,可将李格送回家后,被一通胡搅蛮缠。李格一会儿腰酸背痛,一会儿屁股疼腿抽筋,洗澡非要人伺候,甚至拿出上回发烧的病历本给他看,跟他控诉自己受了多少委屈多少罪。
担心李格发烧进医院,陈硕到底没狠下心直接走人,尤其看到被自己粗暴折腾过的地方,他心直犯软。李格屁股蛋子上还有一片淤青,是被车撞了摔的,而淤青表面,有他怒急扇出来的巴掌印。在车上收拾李格的时候,陈硕不知道自己扇了多少巴掌,李格被他反扣着反抗不了,就一个劲儿哼哼,大概是在求饶,可他听不见,停不下来,不惜使用暴力手段,因为他真的很想要李格,想要一个完全臣服于他的李格。
然而渣子终究是渣子,李格没老实多久又开始贱嗖嗖的,甩他一身洗澡水,偷袭撩拨他。等陈硕湿淋淋回到住处想跟元丰请个假,愣是没找到手机,还无端让元丰操心。
头好疼。
陈硕没这么熬过夜,精神恍惚,希望早上的警告生效,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他只能用一次,再用很怕自己无法抽离。
到头来,似乎只有离开北城这一条路。
陈硕心有不甘,可也只能心有不甘。他没去找李格拿手机,回家倒头就睡。幸运的是这次没有失眠没有做梦,一觉从中午十二点睡到晚上九点,醒来后整个人像被重新激活,精力恢复,头脑清醒。
他第一次觉得,性也不完全是糟糕的,至少放纵过后,自己的睡眠质量回来了,焦虑有所缓解。
静悄悄的夜,一切都静悄悄的。
还是安静的世界,最好。
“嘭嘭嘭——”敲门声突地响起。
“……”陈硕下意识警惕坐起,自己现在租住的公寓没有任何人知道,包括贺颜跟元丰,李格不可能知道。
很快,他想到手机里和中介工作人员的聊天记录,李格只要破解密码,打开他微信,找过来并不难。
李格纯粹过来碰碰运气,他要收回上午给陈硕扣的帽子。
姓陈的还真没多少心眼儿,锁屏密码居然用的自己生日——1227,他找贺颜一打听就问出来了。
然后再一查陈硕的手机,李格发现跟他妈老年机似的,没有秘密可探,也几乎没有社交,唯一用来娱乐的就几个视频播放软件,相册里全是与工作相关的照片。
陈硕相当严谨,去年年初给他送的音乐剧邀请函也拍过照,备忘录里也全是关于工作的各种记录。
硬要说有什么爱好,相册里有个莫名其妙的分类叫“小鳑鲏们”,点进去只有鱼缸和鱼,从不同角度拍摄,拍了数百张,简直无聊得可怕。
剩下一个命名为“记录”的相册里,则是一些宫斗剧海报和剧情相关的截图,不知道存来干嘛使的,这装货到底是有多喜欢看宫斗剧,姑且算个人才。
李格又接连敲了两下,确定自己中毒了。
傍晚昏天暗地睡了一觉,他醒来第一件事儿居然是惦记陈家三兄妹,大的亲一亲,小的骑一骑,完了走个后门,直接飘飘欲仙,神仙都没他快活。
奈何敲半天没反应,李格准备明天去元丰那边逮人,刚要走,门内传来细微的动静,紧接着门被缓缓打开了一道小缝儿,陈硕只露出小半边脸,用一只眼睛直直盯着他,眼神静得离奇,也不说话,身后的屋里还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透出,莫名渗人。
不知道狗蹄子犯什么毛病,倒是挺有趣,李格干脆模仿陈硕的鬼样儿,也直直盯着门缝里的那只眼睛,一言不发。
四下安静,楼道里的灯光昏黄,气氛逐渐微妙,他们僵持着,对视着,半晌,李格急性子耐不住了,出声打破安静。
“你扮鬼吓唬谁呢?”他笑。
陈硕依旧直直盯着李格,依旧不说话。
李格拿出兜里的手机,在掌心中掂了下,问陈硕:“还跟我赌气了?不就泼你一身水么,又不是没衣服给你换,你自己犟,怎么着也该是我生气。”
扫了眼自己的手机,陈硕又去看李格,目光掠过李格的唇时,回想起在车上的点滴细节。他和李格短暂温存过,在李格窝他怀中无知无觉沉睡着的那一个小时里,他偷偷地、小心翼翼地亲吻过李格的唇。
李格不会知道陈硕亲吻了多少下。
“得亏我皮糙肉厚,”李格贴向门缝,贴向陈硕,轻声补了三个字儿,“还耐操。”他眼底笑意加深,“开门。”
那一个小时里,陈硕想了很多,甚至记起学生时代里收到过的情书。他从未拆开过,来一封扔一封,他曾以为自己是个无性恋者,不会有情-欲的冲动。
见陈硕无动于衷,李格睁眼说瞎话:“昨晚太累,我真没精力再跟你折腾,大老远过来就是给你送手机,请我进屋喝杯茶很过分么?”
下一刻,门缝里伸出一只胳膊来,摊开掌心要手机。李格摇摇头,“家里有什么值钱的怕我偷啊?行吧,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把手机放这楼道的地上,你自己捡,我不靠近你,走了。”
“……”
门缝外的身影眨眼消失,陈硕先听到手机放地上的动静,李格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真的离开了。
声控灯黑了下去,李格屏着呼吸,蹑手蹑脚往回返,就不信治不了姓陈的。裤子脱了还像个人,一穿上就端着棺材脸摆谱儿,早晚给他板过来。
陈硕刚打开门,眼前猛然闪出道黑影,等被李格蛮横按在门上强吻时,他有一瞬间失神,说不清是意外还是别的什么,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狂跳,一下又一下,很乱很强烈,是那样鲜活有力,带动着他的血液一并沸腾,使他身体燃烧,生出渴望。
李格箍紧陈硕身体,抱着一块儿转移到另一侧,又将陈硕按到墙上继续吻,同时抬脚把门踢严实,确认侵入成功才结束亲吻,而后他边喘边笑,是得意的笑。
他们彼此的呼吸还纠缠在一起。
黑暗中看不到陈硕的棺材脸,李格还有点儿想念,便抬手去摸。他摸过陈硕的眉、眼、鼻尖和湿软的嘴唇,直到掌心贴住光滑的脸蛋,笑着撂狠话:“把我操开了花儿,真以为我会放过你是不是?”
陈硕靠着墙不吭声,在李格又吻上来时,他猛地发力,双手掐紧李格双肩用力一扭,反将李格按在墙上,开口说出今晚的第一句话。
“不是你欠-操吗?”
“……”李格当场气笑,止不住地笑,快稀罕死陈硕这个宝贝了。他妈的,怎么就那么对味儿呢?
听着爽朗的笑声,陈硕松开李格,说出第二句话:“我早上警告过你,别再犯贱。”
“好心好意给你送手机,你管我这雷锋精神叫犯贱?”李格仍在笑,伸手摸索到开关,把灯打开了。
屋里一下子亮堂。
陈硕微眯着眼适应了下光线,忽听李格直呼他名字。
“陈硕,你这样活着不累么?”李格靠近陈硕,手探过去挑衅他,“性是本能,想操-我就直说,给自己找什么理由?你看陈二弟多乖,跟我敬礼呢。”
“……”陈硕“嫌弃”避开。
李格一脸无所谓,直接脱鞋进屋,一扫简陋的单间,他皱眉道:“十二万就租这么一个破公寓,窝着不难受么?要不搬我那儿去住吧。”
“……”陈硕拒绝包养,压着情绪说出第三句话,“滚出去。”
“你看你,又跟我装上了。”李格掏出裤兜里的油和套扔床上,三两下将自己扒干净,然后躺上陈硕的床,撑着脑袋朝陈硕勾勾手指,故意犯贱地喊了声,“媳妇儿,过来。”
陈硕:“……”
李格:“憋着多难受啊,快来。”
中午没吃饭,陈硕有点饿,于是无视自己床上发-浪的男人,打开冰箱拿出昨晚焖的米饭和一颗鸡蛋外加一棵小葱,准备做个蛋炒饭。
见状,李格坐起来控诉陈硕:“为什么虐待陈二弟?”
“……”陈硕起锅烧油,把鸡蛋打入碗里加了点盐,用筷子打散。
李格持续控诉:“它喜欢我有错么?你这属于棒打鸳鸯。”
“……”油差不多热了,陈硕接着把蛋液倒进锅里,用铲子滑成一块块小蛋花。
不愧是个闷葫芦,全程就说过三句话。李格认输了,打趣陈硕:“哎哟我福气真好,媳妇儿还会做饭呢,是怕饿了没力气么?没事儿,你老公有力气,一身牛劲儿。”
“……”陈硕差点把鸡蛋炒糊,情绪快压不住了,转头对上光溜溜的变态,只想把李格给炒了。
“闭上嘴滚出去。”他再次开口。
李格:“那不行,我是来找陈二弟的。”
陈硕:“……”
李格:“今儿一整天我都在惦记它,唉,又爱又恨啊……”
嫌李格辣眼睛,陈硕继续无视,往锅里加入米饭随便翻炒几十下,撒点盐和提前切好的小葱花调味,完事儿。
“还挺香。”李格也不穿衣服,就那么赤条条走到陈硕身边,成心逗他,“是做给你老公吃的?”
盛出炒饭后,陈硕习惯先洗锅,等把锅刷干净后一瞧,那盘炒饭不翼而飞,再一回头,李格已经坐饭桌前吃上了,腮帮子鼓鼓的,活像个饿死鬼投胎。
“这炒饭怎么有股奇怪的味道。”李格没吃过这么普通的炒饭,为什么狼吞虎咽呢,一是睡醒就过来了没吃晚饭,二是陈硕不识好歹惹他不痛快,故意抢食。
陈硕厨艺一般,胜在不挑食,自己做的都能吃下去,以为李格会吐槽难吃,结果等来一句肉麻的情话。
“是爱的味道。”李格转头看着陈硕,边嚼边夸,“媳妇儿你手艺真不错,赶明儿我亲自下厨给你露一手。”
“……”陈硕突然失去食欲,饱了。
李格:“有点噎,快给我倒杯水。”
陈硕:“滚。”
吃饱喝足,白嫖陈硕的新牙刷刷完牙,李格又往陈硕床上一瘫,指着正前方那台电视机,命令陈硕:“开个宫斗剧,我陪你看。”
屋里变得很吵闹,李格只是往那儿一躺,即便不出声,陈硕都觉得眼睛被吵到了。他始终想不通,怎么有人能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擅自跑别人家,擅自强吻别人,擅自吃别人的饭,就好像他们真的是两口子。
自己真的喜欢这个厚脸皮吗?
或许是错觉,被欲-望蒙蔽的错觉。
可陈硕心里很清楚,李格为什么还能躺在那张床上,是他偷偷心疼那片淤青,默默纵容的后果。
他其实抗拒离开北城,因为陈美芳。也因为李格,他对未知的不安定有了那么一点期待,很微小的期待,多了怕可不控。
见陈硕一会儿扫地,一会儿拖地,一会儿换厨余垃圾袋,收拾干净后又去阳台收衣服,沉默地坐在沙发上叠着,就是没那意思。
李格腾地下床,走过去一把抱走陈硕没叠完的裤子和内裤,以及一双袜子,体贴道:“我来叠,还有别的活儿么?”
“……”陈硕一把抢回去,下逐客令,“穿上衣服回去。”
“刚才都翘上天了还跟我矫情,我他妈就多余跟你废话!”李格说完,一屁股跨坐到陈硕腿上,揪紧他头发以此来强行扣住他后脑,迅速低头吻上他唇,报复一般又啃又咬。
疼痛如导火索,顷刻间点燃陈硕压抑许久的情绪。他伸出手,也扣紧李格后脑,重重啃咬回去……
因为李格太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