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已经是凌晨三点多,幸存的异能者们沉默地安葬伙伴收拾战场,其他人重新在空地支起了帐篷,用于给伤患疗伤,轮流休息。
师央和盛殊始终处于昏迷之中,直到几个小时后阳光从树叶缝隙中洒进来时才幽幽醒转过来,两人对自己突然爆升到十五级的事情四眼懵逼。
“我不知道这事啊,”师央喃喃道:“我就是晕过去前记挂着盛队和史针多的死活,还看见炤、照说都累趴了的战友,于是想着大家都得活下来。”
盛殊疑惑道:“哦,这么一说我似乎有听到你说让我不要死,但其实我只是晕过去了,不过晕过去时有一阵确实很难受,感觉全身血脉都堵住了快要爆炸,然后我想起你让我不要死,就一直默念着我要活下来,后来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师央拍拍盛殊那张伟光正的脸笑眯眯道:“队长好听话哦。”
盛殊的脸腾地爆红,尴尬地扫了一眼尉迟炤,感觉自己做了什么很不好的事情。
“咳。”尉迟炤干咳一声,说道:“但是央央,我分明看见你晕过去之前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
师央摊手:“管他呢,我现在只想知道十五级的蛊惑是什么样的。”
“去找个人试试吧。”尉迟炤站起来道:“以前你蛊惑谁失败过,再试试。”
师央甜甜地笑道:“不用找,就在我身边呢,队长,亲我一下。”
“噗!”盛殊正在喝奋战一夜后第一口水,结果还没喝进去就喷了出来:“你别乱搞了!你前男友全在外面,我还没活够啊!”
“哎呀,好遗憾啊。”师央叹息道:“同等级的不行吗?还是队长意志力比较强?那炤哥哥你亲我一下可以吗?”
话音刚落,尉迟炤忽然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他眼神清澈,思维还能照常运转,可就是觉得师央说的话好有吸引力,几乎要忍不住踏出上前的那一步了。
但是下一秒,他倏然清醒——他的央央已经不属于他了,他不能。
师央观察着尉迟炤的神情,有点挫败:“也没有用吗,好烦啊,炤哥哥应该没接受过意志力训练啊。”
听到这句话,尉迟炤心里越发苦涩。
他其实经过意志力训练过,确切地说是毕业以后拒绝了大公司的offer转而入伍的,那时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只是一个有些许外貌优势的普通男人,想要见到师央都难,陪在他身边更是不可能了。真正的有钱人都是几代人的积累,而普通的创一代根本够不到资本的门槛,他只有去最艰苦的地方历练、只有获得一份极其优越的资历章,才能让他站在受人尊敬的位子上,配得上他心里念念不忘的那个人。
只是尉迟炤那时并不承认这么做是为了有朝一日还能和师央体面、般配地重归于好,他固执地认定为是自己厌恶资本,痛恨纸醉金迷一滩烂泥的娱乐圈,直到很多年以后才能静下心来面对自己真实的想法。
帐篷外成格勒图的声音由远及近,他欢呼着掀开帘子:“老大!喜报!”
帐篷里的三个人齐刷刷看向他,成格勒图更欢快了:“哟!央央和盛队也醒啦!”
尉迟炤:“什么喜报?”
“哦对对对。”成格勒图道:“史针多醒了!”
“史针多没事吧?”师央一听,急急忙忙掀开毯子要下床,结果由于身体还没恢复而一头栽了下去,但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他摔进了盛殊怀里。
盛殊入禁林五天又激战了一夜,身上满是汗水和泥土混在一起的味道,并不怎么好闻,但师央被这个熟悉的怀抱抱住的时候还是恍神了一瞬。
“小心,你还有点脱力。”尉迟炤急切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他又比盛殊慢了一步。
师央面不改色地站起来笑道:“炤哥哥不用担心,队长会照顾好我的。”
说完便推开尉迟炤直奔帐篷外了。
一夜过去,史针多的体型长到了接近五米高,现在它看师央需要俯视,但好在还认识自己的主人,它拍拍自己流血的翅膀:“傻逼!”
师央:“?”
史针多翅膀上的伤没有修复,它一拍翅膀就痛,于是不断地骂人:“傻逼。”
“大傻逼。”
“不知道哪个傻逼。”
“傻逼。”
盛殊惊了:“凯克这个品种不是不会说话吗?”
罗杰尔道:“会的,队长,只是几率低而已,它进化到十五级能说话很正常。”
史针多还在焦躁地迈着内八原地兜圈子:“傻逼。”
“不知道哪个傻逼。”
“给爷爬。”
师央大怒:“成格勒图!看看你干的好事!”
成格勒图震惊:“靠,我就一送鸟粮的,关我什么事???”
“怎么不关你的事?”师央指着逼逼赖赖的史针多怒道:“你自己听听它的口音!只有你这个内蒙古来的才把不知dao发音成不知duo!还说不是你教的?”
成格勒图:“”
“所以学一种语言永远都是最先学会骂人的那几句吗?”成格勒图喃喃道。
师央:“我不管!一个小鸟鸟怎么可以骂人?你必须给我教它重新做鸟!否则以后你的床就是它的屎坑!”
成格勒图卧槽一声,慌忙转向尉迟炤:“老大!你要救救我啊!”
尉迟炤:“我更擅长教人重新做人。”
成格勒图惨呼起来:“不!要!啊!!!”
这时,一旁的盛殊走过来道:“它翅膀的伤怎么还没治?长得越大伤口也越大,肯定疼死了。”
尉迟炤立刻扭头:“阿麦呢?”
“老大我在这。”阿麦瘫在椅子上一副身体被掏空的表情,他虚弱地摆摆手:“做个人吧,我治人治一晚上了。”
尉迟炤:“”
盛殊及时道:“让我试试吧,我想看看平时不用的治疗异能到什么地步了。”
在座众人大多只知道盛殊兽觉敏锐擅长救援,不知道他还能治伤,若是真有这个技能,简直就是救援配置天花板了。
师央见过盛殊治疗外伤,表情无异,尉迟炤看着他毫不惊讶的表情,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忽然袭上心头。
盛殊捋起袖子靠近史针多,史针多并不排斥熟人,乖乖地站着让盛殊摸翅膀,盛殊把双手扶到史针多翅膀的伤口处,不一会儿空气中异能浮动,史针多翅膀上将近两公分的肉洞竟然缓慢愈合了,掉落的羽毛也长出了羽管,效果堪比中级治疗系异能者了!
史针多翅膀不疼了,很快就安静下来,睿智的绿豆眼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翅膀的变化。
过了几分钟,盛殊把手从它翅膀上收回来笑道:“果然治疗也升级了,只是升得不多,这次可以治疗贯穿伤了。”
严智文感动得热泪盈眶:“老大,好人有好报,你是坠棒的!”
盛殊无语道:“少发点好人卡吧。”
师央上前摸了摸史针多翅膀新长出来的肉,新肉手感嫩极了,他忽然想起自己和史针多遇袭的事情,转身问道:“我们队伍里有几个异能者可以发射这种集中于一个点的远程攻击的?”
尉迟炤问道:“怎么了?你怀疑这是被自己人打伤的?”
师央笃定道:“肯定是自己人打的,那个洞伤口平整规则,不是磕破的,而且那个时候我和盛队都感觉到有人袭击,只是他打史针多打中了,打我没打中。”
盛殊附和:“对,一次是意外,两次就感觉是故意的了,我也有感觉到不是攻击失误,一会儿把能集中攻击的异能者都查一遍,这件事不能就这么过了。”
“他还袭击了你?”尉迟炤声音倏然凝重:“怎么回事,你仔细说说。”
师央环顾四周一圈,拒绝道:“现在是撤离的时候,你们很忙,人又多,还是换个时间吧。”
说完不给尉迟炤说话的机会,转身拉着盛殊一起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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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队撤离是原路返回,这天夜里大家驻扎在了曾经驻扎过的那处高地上,现在变异巨蛇已经死亡,林中比之前安全许多,大家都累坏了,夜晚的营帐区一片呼噜声,只有少数几个异能者在值班巡逻。
尉迟炤没有受外伤,今晚他主动替异能者们多值了一班班,刚回到自己帐篷,一掀开帘子就看见暖色太阳能台灯的光芒在帐篷布料上投射出一抹纤丽的人影,心跳骤然停了半秒。
“央央?”
他快步走进来,语气也轻快起来:“你怎么来了?时彦青不管你吗?”
师央正就着灯光把玩手里光芒璀璨的钻戒,正是尉迟炤跟他求婚时的那枚,钻戒是师央喜欢的玫瑰型切割,每一个切面都在台灯照射下投射出七色的彩虹光,美不胜收。
见尉迟炤回来了,师央把钻戒随手往手指上一套,站起来迎过去:“他睡着啦,我有事情想跟炤哥哥商量呢。”
尉迟炤:“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的都可以。”
“噢是这样的,因为我想求炤哥哥的这件事对你来说可能有点为难,所以我愿意付出代价的。”师央挨到尉迟炤身边,语气软糯:“你把史针多给我吧,我怕它在你这里被别人暗算。”
说着拉起尉迟炤的手,不由分说从衣服下摆摸进去停在自己红果突起的位置上:“只要炤哥哥答应,我可以陪你睡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