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殊的脸已经红得能烙铁了,显然是该看的不该看的全看到了,说再多解释也是徒劳,他自己也发现了没什么好解释的了之后干脆摆烂破罐子破摔,走到师央病床边坐下:“我听说你醒了,就来看看你。”
师央虽然在这种事情上不是一般人,但被人而且是两个男人盯着菊花看了十五分钟还是没法即刻冷静,他结结巴巴道:“呃,那个,其实我还行。”
救命啊!他要怎么面对盛殊啊!!!
塔斯特不知死活地插嘴:“你俩搞都搞了,看一下有啥?再说了昨天一起过来的人那么多,哪个没看过?”
师央倒吸一口凉气:“突然感觉活够了呢,要不给我洗洗送火葬场吧,骨灰就不用供了,随便扬掉就行。”
盛殊连忙打圆场道:“其实也不会看到很多,你放心,首都基地是不会传播淫秽色情影片的,最多只有研究人员会拿去当学术参考资料。”
师央及时在他说了一半的时候就掐住了自己的人中,这才没有当场昏厥。
盛殊真的活该找不到对象好吧!!!
“还是说点别的吧。”塔斯特终于意识到师央好像快尴尬死了,转移话题道:“谭朝华怎么样,招了吗?”
盛殊回答道:“治疗系的给他做了治疗后现在已经清醒过来了,刘钜锋也招了。”
“关刘钜锋什么事?”师央不解道:“是谭朝华用他的账号把我叫出来,企图出了事让他背锅,刘钜锋自己都不知道实情吧?”
盛殊正色道:“你有所不知,那天我发现刘钜锋的反应和别人不太一样,觉得很奇怪——正常研究员难道不应该担心会不会出事吗?何况你是他叫出来的,他应该最紧张才对,但他反而有点看热闹不嫌事大,所以来之前把他抓去审了审。”
师央听愣了,没想到盛殊在那种几把决定脑子的时刻还能分出神来看一眼可疑人物,一时忘了和盛殊的尴尬气氛,咋舌道:“什么?”
盛殊继续说道:“我早年在集训的时候学过些审讯手段,没一会儿他就招了,现在正接受调查呢。”
师央完全没办法想象盛殊这样正直友善的脸庞居然会刑讯审问,只能说盛殊确实是他见过的所有人中的佼佼者了,似乎感觉他什么都会一样。
“他、他犯什么事了?”
盛殊道:“刘钜锋和谭朝华不对付,原因是谭朝华此人的人品实在堪忧,在末世初期的时候,刘钜锋的爷爷去世,他是爷爷养大的,想要回去奔丧,可他的上司谭朝华却表示他一来一去外加隔离至少需要半个月,实验室不养闲人,想奔丧就自己提离职,否则不批假。当时已经有了丧尸病毒蔓延的苗头,刘钜锋隐隐感觉乱世即将到来,有没有工作无所谓了,于是提了离职去奔丧。”
师央惊呆了:“谭朝华怎么能这样?”
“严格来说谭朝华不批假也没有错。”塔斯特思索道:“毕竟爷爷去世的丧假不列入法定权益,员工想休假就要和公司协商,只是绝大部分人是不可能不批这个假的。”
盛殊点点头:“是的,基地的精神系异能者二次审问后又得知,原来当初谭朝华和刘钜锋共同任职的实验室本来就因为末世初期的混乱打算裁员了,但是裁员要给补偿金,谭朝华自己入股了实验室,不想给刘钜锋补偿金,于是便故意不批丧假,逼他提离职,这样就不用给额外的补偿金遣散费了。”
“谭朝华这个人人品不是很好,这点是首都基地公认的。”塔斯特说道。
师央不可思议地摇头:“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谭朝华和谭漪怜一个德行,谭漪怜还相对愚蠢低级,谭朝华比他弟弟阴险多了。”
盛殊赞同道:“是的,审问以后我发现大家普遍不太喜欢谭朝华,他几乎会无差别坑身边的每一个人,小到不给他好处就要被穿小鞋,大到跟别人借几十万不给利息,刘钜锋在末世前是他的下属,一直被欺负和坑害,一直到末世后刘钜锋觉醒了异能,和谭朝华一起被首都基地收编,这才变成了平级同事,日子稍微好过了一点。”
说到这份上了,师央终于反应过来:“所以刘钜锋是知道谭朝华要害我的,也知道谭朝华会让他背锅,但他还是这么做了,目的是自己偷偷留档留证据,或者提前在那个实验室装了针眼摄像头,不管我死没死,谭朝华都一定凉。”
“答对了。”盛殊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没想到这桩复仇牵扯进来这么多人和事,庞大的信息量和人性的凉薄让师央有些茫茫然,好半晌不知道说什么,直到塔斯特的通讯机传来消息才恍然初醒。
“唐雷西将军找我有事,先走了。”他站起来和师央打了个招呼,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这下病床前只剩盛殊和师央了,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空气沉默了足足两分钟,盛殊才张了张嘴道:“那个我不是有意要隐瞒你的。”
“什么?”师央蹙起漂亮的眉头:“隐瞒什么?”
隐瞒你早就对老子想入非非了?
“就是雷电异能的事情,我之前一直没说。”盛殊比划了一下:“我是在升级以后又过了两天才发现的,不知道是不是吸收能量的时候被雷电影响到的缘故,这次我身体里出现了雷电异能,我控制雷电的能力比较弱,昨天晚上实在太过着急,才爆发了的。”
师央:“那、那会影响你的身体健康吗?去检查过吗?”
盛殊摇摇头:“还没来得及去,我想着先来找你道歉,毕竟我们做了那种事。”
这简直是没有活人能接得上的话,师央好不容易平息的想死的心又开始尬出天际,捂着脸解释道:“那是因为扩容病毒副作用反应是X欲高涨!我哪知道会这么离谱啊,那时候我还以为你想死前打一炮呢,而且我自己也头晕目眩的根本没有反抗能力,就想说反正打也打不过,我要死了无所谓了随便你吧”
盛殊连忙道歉:“对不起央央,我欠你一个真诚的道歉,我”
“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师央忽然有点不高兴了:“你是看不上我,不喜欢我,睡完了想跟我两清?”
结果盛殊这个直男的思维又劈叉了,他反常地握住师央的手认真道:“如果你希望跟我两清,那我绝不会阻碍你和别人谈恋爱,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昨天晚上的事情错在我”
师央:“”
没救了,真的,这人没救了,两人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但你还是听见了,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了对吗?”一根白玉般的手指抵住他的唇,师央示意盛殊噤声,他决定主动结束这场屁话:“队长,你不用自责,你平时那么照顾我,我心里都明白的,这种成年人的事情你不必太放在心上,我能接受的。”
盛殊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从师央的病房里出来的了,等他走到A区的公共区域被凯瑟琳叫住的时候才赫然惊觉自己已经走了那么多路。
凯瑟琳就是之前和他聊天的那个金发女郎,她诧异地看着盛殊:“盛,你心情好像不错?”
盛殊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吗?怎么看出来的?”
“你平时情绪非常稳定。”凯瑟琳用不太熟练的中文说道:“但是你刚刚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盛殊:“是这样的凯瑟琳,微笑不能用诡异来形容。”
凯瑟琳了然:“哦,就是那种姨母一般的,欣悦的笑容。”
盛殊:“”
凯瑟琳好奇道:“我听说师央昨天晚上出了很严重的事故,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呢?是他已经安全无事了吗?”
盛殊咽了咽口水:“是这样的,我认为你的八卦信息可能不完整,昨天晚上我和他一起出事的。”
凯瑟琳的脑回路也劈叉了,她不解:“既然你在现场,为什么现在还笑得出来?”
盛殊:“为什么央央出事故我一定要很难过?当然我不是别的意思,我希望他健康快乐,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这么说。”
经过一晚上时间,凯瑟琳已经消化完了自己暗恋告终的事情,她摊手:“你喜欢他,不是单纯的朋友情,你想要他,想让他成为你的男朋友,你自己不知道吗?”
咚!盛殊脑门冷不丁撞上面前的钢化玻璃,捂着额头转过身:“”
凯瑟琳更诧异了:“天啊,你真的意识不到自己的感情吗?我听说他有很多人追,盛,你这样会悔不当初的。”
盛殊被她说愣了,连额头的疼痛都忽略了过去,机械地重复道:“我想要他,想让他成为我的男朋友?”
盛殊急得团团转,心里有什么东西悸动着喷薄而出,脑子却可是了好半晌也没可是出个所以然来,整个人宛如烧熟的虾子,从头红到脚。
就像是心底最隐秘的事情被戳破,自己曾经那些一闪而过的念头不仅仅是念头,而是他真的已经喜欢上央央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心思,只有他自己还在粉饰太平。
见他发愣不开窍的样子,凯瑟琳真想给他头上来一闷棍,恨铁不成钢道:“你遇到开心的事情不想跟他分享吗?你和他在一起时的心情和跟严智文在一起时一样吗?你救他和救别人时一样着急吗?你早晨还一直僵着脸,现在让你转变的原因是什么?如果让你十秒内选一个人共度余生,你想到的会是谁?”
随着她的话一句一句叠加,盛殊的瞳孔也不由自主越来越紧缩,最后不受控制地变成了猫科动物的竖瞳,脑海里是凯瑟琳的声音余音绕梁。
他每时每刻都想把遇到的事情分享给师央,只要见到他就很愉悦,若是师央遇到危险,他会第一个冲出去救人,秒选一人共度余生的话,想到的也是他。
所以,与其跟央央道歉,为什么不光明正大追求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