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早上去了一趟傅景父母家。到的时候傅父正在家裏看新闻,见到迟柏峰来了拉着他问了不少前线战事。
傅母不悦地说:“你这人怎麽回事,他回来是休息还是给你彙报工作的?自己看新闻去。”她又招呼迟柏峰,“我新栽的兰花特别漂亮,你们带回去一盆摆家裏。”
傅景跟着要一起去。
“景景你和老傅研究一下院子裏的光循环,最近开花时间都不正常。”
“我找人来修。”傅景低头去找手机。
“不用,我能搞定。景景帮我打下手。”傅父大手一挥挥手把傅景拉走了。
首都星四季如春,傅宅有专属的仿生光循环隔离罩,这几天它失灵一直都是大晴天,站院子裏没一会儿就感觉燥热。迟柏峰从旁人手中接过伞,替傅母撑开后同她一起往花房走去。
路上傅母问:“我听说你这次回来的时候出事了。景景去找你了是吗?”
“出了点意外。”迟柏峰说道,“不是什麽大问题。”
“我晓得,真出大事上面也不会让小景来接。”傅母不太好意思地说,“问你不过是因为景景走得急,什麽都没跟我们说清楚,挺让人担心的,你不要多想,不是你的错。”
迟柏峰笑:“我知道的。”
“你们结婚都五年了是吧。”傅母犹豫了一会儿,试探地问,“你觉得,要个小孩怎麽样?”
迟柏峰没接话。
“我也就说一下。”她打开花房的门,“我之前问过景景的意见,他不同意。”
“我只是觉得这些年我在家时间不多,全交给傅景他会太累了。”
“累什麽。”傅母指着一盆兰花,让迟柏峰从架子上取下来,“这话尽是敷衍我。”
迟柏峰专心端花盆。
“我是很后悔没有坚持让老傅把你调到身边,你家就你一个,老姐姐还不愿意来这边住,你说你一直在外面。”傅母忧心忡忡地说,“景景也是的,说的话都不听。你们俩真是……”
“真是一对。”迟柏峰笑,“都让你们操心。”
傅母看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
迟柏峰赶紧说:“接下来一段时间我都会调回首都星,妈你别担心了。”
“那以后呢?”
“还不确定,不过我尽量留下来。”
盯着兰花,傅母幽幽地说:“我知道你们想什麽,在一起的时候觉得无所谓,都有对方了还缺什麽呢。”
迟柏峰没说话。
“我想得是你们不管如何,最后还会有个人在身边。你们是能照顾好自己,谁不希望呢。”傅母语气低落,“可是以后有个挂念,不至于太孤单了。”
“我知道了。”他认真地说,“我会好好考虑的。”
傅母神情缓和下来。
“对了,妈,还有件事要问你。”他问,“小景他这两年来的多吗?”
“周日都会回来。怎麽啦?”
“就问问,看他有没有骗我。芳姨跟我说他经常睡公司,骗我在家。”
“那他是不敢糊弄我的。”傅母又说,“他这麽不听话,你可别惯着他,一定要教训他的。”
迟柏峰忍笑:“他又不是小孩。”
“唉,我都说习惯了。”傅母也笑了出来。
中午俩人留在傅家吃了顿饭,下午又陪两位老人把年底需要寄出去的新年贺卡整理好。
星际年代纸片当真成了奢侈品,傅家的每张贺卡包装还需要根据要寄的对象决定,傅景每张贺卡喷好香水,由迟柏峰根据傅母的提示装进指定的信封,最后等傅父盖上火漆放到旁边收好。
迟柏峰看到其中一封还是送给自己的母亲的:“这个别寄了,过两天我和傅景要去我妈那裏一趟。”
“不行。”傅太太一脸那怎麽可以的表情,“今年约克星换戳,邮票还是我特意找来的板绘黑绵羊,错过好可惜的。我还等你妈妈回信呢。”
“好吧。”迟柏峰笑,“是我想简单了。”
傅景也凑过来看,迟柏峰把贺卡递给他。
傅母问他:“景景你写了吗?”
“没。”
“我就知道。快,正好写了一起寄出去。”傅母塞给他羽毛笔,盯着他写完。等拿起来一看,她无语地说:“让你写给傅老,你写给柏峰干嘛!”
正在装贺卡的迟柏峰低头笑。
傅景没说话。
“你这个人,真是——”傅母气得转身,“不管你了。随你!”
旁边的迟柏峰好奇地问:“你写的什麽?”
傅景赶紧把贺卡亲自装袋:“收到就知道了。”
见他紧张地把贺卡抓手裏,迟柏峰趁父母不注意偷亲了他一下。
两人下午从傅家出来,不紧不慢地坐车前往剧场。
傅景先前考虑迟柏峰不能晚睡,没有让人定晚场表演。可是剧场戏目压轴经典都在晚上,下午场都是些不出名的小角色,用的都不是大舞台,连楼上贵宾厅都没有。
这样的安排傅景自然是不高兴,迟柏峰见他拉着脸要打电话,拦了下来。
“普通席椅子不舒服。”傅景皱着眉说,“并且视角也不好。”
“是哪一出戏?”
“《WhiteSnake》”
“这部还没两个小时。况且年底临时订票哪裏有什麽好位置。又不是去睡觉。”说到这裏迟柏峰见他表情微妙,立即保证,“这次我肯定不会睡着。”
又补了句:“就算睡着也不会掐你胳膊了。”
他曾经和傅景去听歌剧,整个演出五小时,听到一半就昏昏入睡,为了打起精神掐自己的胳膊,结果掐错了。当时下手又重,傅景瞪着一双不知所措的眼睛看着自己,舞台灯光下眼泪都亮晶晶的。
迟柏峰现在想到还是发笑:“我掐了两下不痛,还以为自己胳膊麻了。你也不说一声。”
“我以为你有事不方便说。”
“傻不傻。”
傅景也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
到了剧院,果然如他们所想,整场音乐剧入座率不高,演员表演也只能给个合格,不过倒是方便了交头接耳聊天有种在家看演出的感觉。迟柏峰把他的手揣到自己怀裏,一会儿捏了捏手心、一会儿转着手指上的戒指看完了整部音乐剧。
结束他们从剧场出来时正好赶上黄金档入场,人群中有傅家一个长兄看到了他们,迟柏峰本想等他们寒暄结束的,结果没想到傅景只是随便点头应付就走了。
迟柏峰无奈地说:“今天爸才跟你说别见谁不打招呼。”
傅景想也不想地说:“你在我跟他们废话什麽。”
“……”
他又小声说:“……反正他都进去了。”
迟柏峰搂着他的肩膀哭笑不得:“行吧。”
天黑后两人到家。迟柏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来一根布条:“你过来。”
傅景乖乖走上前由着对方动作。
将他眼睛蒙上后迟柏峰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你面前有楼梯,擡脚。”
“你要带我去哪裏?”
“顶楼。带你去拆礼物。”
“什麽时候準备的?”
“早了。因为不好带所以提前寄回来,现在想真是明智的决定,放飞船上现在什麽都没了。”
傅景抓他的手收紧。
“没事了。”迟柏峰安抚道,“你可以猜猜是什麽东西。”
“我不知道。”对方送的东西他向来猜不到,正常的有自己喜欢的戏剧定制音乐盒,奇葩的也有一顶小狗形状的帽子,说是觉得自己带上好看。
“猜一猜。”
“是你用的东西吗?”
“不是。”
“小提琴?”
“正在攒钱,下次送。”
“……那是什麽?”
“给你个提示,是很好看的东西。”迟柏峰又说,“当然你最好看。”
傅景想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想不出来。”
“你说不喜欢星星的原因是它们让世界遥不可及。”迟柏峰停了下来,走到他的身后解开布结,“我倒是很感谢它们,让我能遇到你。”
随着遮挡的去除,傅景擡眼就看到星光点点从头顶洒落。
他屏住呼吸,向前走了一步。
作者有话说:
修完,搞定。周四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