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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完结感言与番外计划

最近睡得很坏 夕禾 65762 2025-04-25 07:32:13

老师,我写完啦!成功在2024年到来之前提前交卷!

我对《最近睡得很坏》这本是怀有愧疚感的。

在刚开始写这本的时候,其实是为了练车和解压——开文之初没有大纲、没有存稿、没有人物小传,甚至连两位主角的职业都是为了让车开出不同风味随便捏的。

在最初的设定里,主角可能会遇见更多黑暗的剧情、碰到更多不好的人,顺理成章地沉沦在混乱邪恶的结局中,方便我在不用动脑的情况下把车开上高速。

当时我刚写完第六章 ,还在呲溜呲溜地同朋友讨论下一章让小情侣pee哪里。接着,我刷到了这样一条题头,相信大部分鱼鱼应该也都有印象——

“梦到了近期设定好剧情和结局的角色问我,我们的结局真的只是这样了吗。

很早以前,我在Ted刷到过一个名为「我們看待生理性別的方式是錯的」的视频,它讲述的是双性人在日常生活中面对的困扰和苦恼——他/她们中的一部分终其一生无法与自己混乱的性别和解、一部分因为激素药物和变形手术早早丧命、一部分为了维持日常开销主动或被动地沦为色情与新闻产业的猎奇噱头。

于是我花了一整晚,将原本的大纲全部推翻重理,给所有主角和配角补充了新的、更为完整的、有自己思想与行为逻辑的人物小传。

尽管这只是一本裤衩子满天飞的的边限读物哈哈哈!

因此,从第七章 起,他们走上了各自理想中最光明的那条道路。但!

小情侣你们倒是开心了,我蹲在你们床底下为了这碟醋疯狂包了二十万字的饺子。

作为一只完全没接触过金融、雕塑领域的土狗,啃参考的资料的时候真的很痛苦。

时常有种我刚在小学课堂上睡醒、发现老师已经讲到了《关于造火箭的实操与方法论》的茫然感。

这里要特别感谢拔老师与Nor老师在艺术鉴赏方面对我的填鸭式教育,条条爱你们!

不过要说最难的,还是小情侣的花样play——因为在开这本之前,我还从没写过脖子以下的亲密戏。

这一路黄灯全靠楼下的烧烤店卖的肥美生蚝、新鲜韭菜苦苦支撑。

《最近睡得很坏》里还是有许多为了不歪成主线、被我删掉的很可惜的部分:比如关于江澜作为非典型“反面”人物的立体度;吴温与原生家庭博弈的人物弧光;练哥在职场中疲惫拉扯与厮杀的剧情;小裴和在学校里交到真心的朋友、遇到更好的老师的经历……

有机会再说说这些故事。

不过我相信,不会因为我给这本书打上“完结”二字,大家的生活便会立马杀青——无论是主角还是配角,他们都会手握着更自由的台本,在《最近睡得很坏》的平行世界里,过好自己所选择的生活。

也谢谢大家陪小情侣走到这里!

以下是番外安排,更新时间不定,有空就写↓

①雪山温泉

好久没玩狗了,让练哥玩一下

②霸道总裁俏秘书

裴秘书你裤拉链开了!练总你胸肌撑爆衬衫扣子崩人家脸上了!

③捡日记本文学

惊!床底记者夕禾捡到一本神秘日记!里面竟然是……

④秦文瑞与邱池的故事

暂时不考虑给他们单独开文,整个番外吧~

⑤长发公主与男巫的传说

魔镜啊魔镜,谁是世界上最乖的狗狗?不对——好像走错片场了!

⑥夹心饼干

奥:18岁比钻石还硬的男高小裴

利:全身上下嘴最硬的夹心练哥

奥:40岁但一点也不软的裴教授

如果大家还有其他想看的番外,可以戳作话的链接去点菜,我会从点菜区挑一些不OOC又比较好玩的写写。

最后,我还给大家准备了一些无料小礼品,有兴趣的话可以戳作话去试试手气~

感谢大家的陪伴,下本再见!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番外 冻梨马天尼

“哥哥,你看!好大的雪!”

飞机从云层里往下降,从没见过雪的邱池趴在飞机舷窗上,小声惊呼。

头等舱另一侧的裴衷戳了戳带着U形枕、耳塞、眼罩三件套补眠的练和豫,在对方摘下眼罩之前,抬手为对方遮住阅读灯直射下来的光线。

“和豫,你先喝点水。”他递过去那杯几分钟前请空乘端过来的温水,合上正播着纪录片的笔记本,“就快就到长白山机场了。”

练和豫摘下眼罩,朝窗外看去。

大雪盖地,茫茫无际。

城市与山脉在厚厚的雪被中倔强地支棱起来,美得有些不真实,乍一看像是满袋洁白的面粉全数打翻在了城市微缩模型之上。

难得四人的假期能凑到一块,几人一合计,便定下了来长白山度假的行程。

尽管如今网络已发达至此,但南方人们总是会低估北方冬天的严寒程度。

练和豫就是其中的典型——他总觉得北方的冬天只是风大雪厚罢了,再怎么样,也比不上诸如潭州一类南方地区入冬后湿冷进骨髓的魔法攻击。

硬要穿着最新款羊绒大衣出行的练和豫,在下飞机的那一秒立刻后悔了。

如果不是裴衷及时递纸过来,他那两条飞流直下的鼻涕大概率会被冻成冰柱。

“还好你给我塞了件羽绒服。”刚刚还一脸酷哥模样的练和豫被冻得像个小老头,哆哆嗦嗦地就着裴衷的手裹上羽绒服,“冷得我蛋都要掉了……”

勇士秦文瑞脱下外套,裹在同样瑟瑟发抖的邱池身上,边尖叫边朝 机场的羽绒服店狂奔。

陆续下飞机的几位北方乘客们脚步都放慢了,一个个看得津津有味。

——毕竟大雪哪有被低温暴击的嘴硬南方人好玩。

尽管几人裹得严严实实,但在出航站楼的那一瞬间,还是齐齐被凛冽的朔风扇了好几个巴掌。

练和豫去过不少地方旅游,但那些地区大多温暖舒适,这么大的雪他也是头一回见。

这泼天的大雪像鹅毛、又像柳絮,洋洋洒洒不知来处;握上一把,毫无春日里受过阳光暴晒过后的暖烘烘绵软手感,反而干冷刺骨、颗粒感极强。

好在出行前定的是配了接驳服务的酒店,他们没走几步便被礼宾员接上了商务车。

一行人里就属邱池身子最弱,冷得上下牙齿打颤的练和豫懒得同他客气,将人撵上带座椅加热的副驾驶后,与另外两人飞快缩进了商务车后座,将漫天飞雪隔绝在车外。

雪厚路滑,尽管车轮胎上缠了防滑链,但为了保证安全,马路上的汽车不约而同地保持着较宽的车距,速度也开得极慢。

商务车司机座的礼宾员怕几人无聊,在等红灯的间隙,他从中央扶手箱里掏出四本长白山旅游手册一一分发。

练和豫将手从裴衷暖和的毛衣底下抽出来,翻开印着酒店logo的小册子。

尽管长白山不在五大名山之列,但其在历史上的地位也不容小觑。

从《山海经》中的“不咸山”,到女真族祈求国运昌隆、承平盛世的圣山,长白山承载了太多文化底蕴与信仰之力。

练和豫定的酒店位于长白山西坡,它自带温泉、出门就是雪场。

他们到得还算早,刚巧赶上中午的饭点。

四位南方人的心思全在玩雪上,放下行李后火急火燎去商业街吃了个地锅鸡,便在雪屋前分道扬镳了。

与兴冲冲抱着滑雪板往山顶上冲的秦邱两人路线相反,练和豫租了辆雪地摩托,载着裴衷朝另一头开去。

掠过黑白相间、只剩下枝杈的树丛,雪粒子呼啦啦地朝人身上砸。每开上个十分钟,练和豫都得停下来抹一把护目镜上的雪泥。

好不容易走到一片开阔的地方,练和豫转头朝身后的裴衷吼道:“抱紧,我要漂移了——”

感受到腰间收紧的力度,练和豫先将速度提到最高,随即松开油门任其减速、将车头迅速向右打满。

雪地摩托带起一片雪粉飞溅,呲出一道壮观的雪墙。

漂是漂起来了。

但他们俩也连人带车地栽雪里了。

大路边的雪厚得要命,车陷进去以后拔都拔不出来。

后座的裴衷连滚带爬地从车上跳下来,像野狗刨坑似的,把摔得晕头转向、倒栽进厚厚的雪层里的练和豫挖出来。

好在出发前老板给他们都配了对讲机,不多时,裹得严严实实的伙计赶着马拉爬犁赶了过来。

伙计还在铲雪,叫两人先坐马拉爬犁上山。

练和豫坐在红底绿碎花的马车上,与裴衷一起敲着冲锋衣上冻出来的冰层,两人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太尴尬了。”练和豫歪倒在裴衷肩膀上,“好在老秦不在,不然指不定被他们俩损成什么样。”

回酒店时天色已近黄昏,在冰砖堆成的冰屋里吃完火锅,四人穿着泳裤,舒舒服服的滑进室外温泉里,一整天的入骨饥寒终于彻底褪去。

此时正值长白山的粉雪季,钻石星尘般轻盈绵软的雪花簌簌落下,叫练和豫不得不想起小时候常吃的、用刨冰机磨出来的绵绵冰。

而常与厨房打交道的裴衷和秦文瑞则一致认为,这雪落得更像打翻了的盐罐子。

雪月交辉,温泉中的水汽腾腾蒸起,在岸边的树枝上凝华成一簇簇雾凇,颇有种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壮观景象。

温泉旁垒着厚厚的松软雪块,带着热气的巴掌一呼上去便会留下个边缘清晰的掌印,直到纷纷雪花重新将坑洞填满。

练和豫不想带着一身印子来泡温泉,在出发前特地禁欲了三天,坚决拒绝裴衷各种形式的勾引。

因此,他刚一下水,便对上了裴衷眼巴巴的可怜眼神。

练和豫被盯得心里发慌,下意识游得远了些。

可温泉就那么大,他游到哪里,裴衷就跟到哪里。

“年纪大了,看不得这种场面。”秦文瑞将手搭在邱池肩膀上,幽幽开口道。

“呵呵,论恶心哪里比得上您老人家。”

练和豫翻了个白眼,夹着嗓子地学了几句秦文瑞在飞机上的腻歪话,“宝贝快再吃一口,不然哥哥也不想吃了;把手套带好,长冻疮的话宝贝的手指头会难受的!”

“宝贝的手指头会难受的~”

练和豫连语气都模仿得惟妙惟肖,尴尬得邱池沉到水里转过身去,假装自己在仔细欣赏温泉外的雪景。

恼羞成怒的秦文瑞从岸边扒拉着出几个大雪球,专朝着练和豫的脸上砸,尽数被裴衷这个1.5开门冰箱全数挡下。

邱池今天吹了风、温泉里的水温又太高,他才没泡多久,就被秦文瑞半推半劝地带回了酒店。

电灯泡一走,裴衷便理直气壮地绕了个圈,从背面环住练和豫,把下巴垫在对方肩膀上。

练和豫在岸边堆着小雪人,任由裴衷在自己的后颈上啄吻。

他反手摸了摸裴衷沾着水汽又凝结出冰霜的头发,感慨道:“这么会撒娇呢。”

“你堆的是我吗?”裴衷问道。

他顺便从旁边捏了把雪,搓成团递给练和豫,为对方的四不像雪人添砖加瓦。

“是你儿子。”

接过裴衷递过来的雪团,练和豫捏了根大雪条插在雪人腿间,又加了两瓣圆屁股,“这才是你。”

“……”

裴衷报复性地用虎牙啃了口练和豫的耳廓,随即将对方转过身来、按在池边,低头吻了下去。

三天没做,裴衷来势汹汹,亲得练和豫晕头转向的半硬了,才稍稍退开些。

“不行,还在外面呢。”练和豫气喘吁吁地抵着裴衷的胸口,边推边说:“温泉里也不太干净,回去再说。”

两人匆匆冲了个澡,还没来得及吹干头发,裴衷便被练和豫提溜出来,扔进床中央。

小物件都装在裴衷的随身袋里,练和豫懒得找,直接将袋子在床上倒了个底朝天。

“嗯?”

看见床上的兔绒发圈,练和豫完全忘记了找润滑剂的初衷。

这发圈还是裴衷在佛罗伦萨买的,布料触肌柔滑、发圈内外更是植满了或长或短的软毛。

裴衷只试戴带过一次,嫌它又热、挠得脖子又痒,便闲置在了抽屉里。

可想到这次旅行的目的地是天寒地冻的北方,还能带围巾,裴衷在收拾行李时就顺手塞进了包里。

这才刚把发圈套在裴衷的阴茎上,练和豫便被对方抓住了手腕。

“别用它……”裴衷捏着练和豫的手紧了两分,可怜兮兮地说:“难受。”

“可是它摸起来很软,颜色也很衬你,戴上去很漂亮。”

练和豫抽出手,以虎口卡住发圈,从阴茎的头部直直捋到根部,“我很喜欢。”

裴衷的肤色本就白得离谱,在温泉里蒸出来的淡红热气才刚开始消褪,便被练和豫变本加厉地激出更深的成片红晕。

“和豫,慢点……特、特别痒!”

如果把痒意从高到低分出十个等级,恋人在耳边或是脖子间吹气的是一级、含着手指头舔弄是三级、用沾过润滑液的柔软布料龟头责是九级——

那么被兔绒发圈裹着手淫的痒意,绝对是一百级。

兔绒发圈上的绒毛又软又细,触到肌肤时便会乖巧地陷下去,只有毛尖探出来在阴茎上挠来挠去。

被玩了十几分钟,裴衷痒得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只感觉自己像是被几百只极细极疏的勾线笔包围着,任它们在柱身上若即若离地撩拨着。

“老婆,你叫得好色哦。”练和豫重重地撸了几把裴衷的柱身,如愿以偿地收获了对方带着哭腔的呻吟。

他抹掉手中性器铃口溢出来的黏液,掂了掂根部那沉甸甸的囊袋,打趣道:“真是个大号水壶,怪不得每次射起来都没完没了。”

见裴衷还没哭,练和豫不死心地又加了把火。

裴衷的关节偏粉,就连乳头和阴囊的颜色也要更浅淡些,拨弄完对方胸前那两颗没什么反应的肉粒,练和豫像盘核桃似的揉起了裴衷的囊袋。

“不要捏了,和豫、和豫——”

本来兔绒发圈就已经够折磨人了,再加上敏感柔软的阴囊被揉弄,裴衷痒到几乎想在床上打滚,恨不得用力抓上几下才能止痒。

哭了!哭了!

如愿以偿的心理满足感叫练和豫兴奋到头皮发麻,腿心也忍不住湿润了一片。

他叛逆地加快了为裴衷手淫的力度,亟待观赏对方最脆弱的一面。

“好痒,和豫,我……我难受啊啊啊!”

累积了三天的精液喷涌而出,乐呵呵的练和豫还没来得偏头,就被射了个满嘴满脸。

“呸呸呸——你往哪儿射呢?!”练和豫顾不得再给倒在床上颤抖着的裴衷施加更多刺激,爬到床边抓起纸巾狂吐口水。

他还在擦脸,腰后便覆上了一双烫得异常的发抖的手。

感受到炙热的龟头顶在阴道口的跃跃欲试,练和豫笑着回头去推裴衷的小腹,揶揄道:“怎么这么猴急呢,都还没扩——!”

下一秒,他被强硬的、直直操到宫口的阴茎顶得失了声。

裴衷从背后笼罩而下,强行分开练和豫的腿,又往里进了几分。

顶到底后,兔绒发圈刚好卡在两人的交合处缝隙。

“和豫,对不起,你帮帮我。”

滚烫的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练和豫背上,烫得他下意识缩了缩。

“我痒得快疯了——”

还没完全进入状态的腔室被凶狠撞开,茫然地承受着裴衷一下大过一下的冲撞力道。

练和豫还没来得及感受到痛,便被漫天盖地的瘙痒给吞噬了。

与下体光溜得一根毛也没长过的练和豫不同,裴衷的体毛天生旺盛且粗硬。

好在裴衷的自我管理意识较强,总是定期清理得干干净净的,不至于叫刚长出来的毛茬扎到练和豫。

可兔绒比最软的发迹胎毛还细,比眼睑下方的睫毛还软、比最茂盛处的头发还密。

每一次抽插,细细密密的的兔绒便会像把小刷子似的在阴阜、穴口和阴蒂上来回剐蹭——越磨越痒、越痒越渴望被磨。

“呃、呃……你把这玩意儿摘了先。”

练和豫反手去撸对方柱身上的发圈,可才刚撸到一半,裴衷又顶了进去。

半干不湿的薄发圈被性器带进腔室里,被性液浸透后更软了些,它们演变成千千万万根菌丝似的触手,随着裴衷抽插的动作,一刻不停地搔着敏感的内壁。

抓心挠肺、深入骨髓的痒;

叫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痒。

练和豫甚至怀疑自己会被活生生给痒死。

他痒、裴衷也好不到哪里去,练和豫求饶声被阴囊与屁股的拍击声掩盖住,几不可闻。

从跪姿被操成趴姿,练和豫痒得要命,但双手又被裴衷扣在床单上无法抽离,只得将自己痒得恨不得剁掉的阴茎夹在小腹与床单之间,徒劳地磨蹭着。

长白山冬天极冷,尽管酒店房间里开着暖气,但为了宾客的舒适体验,客房内配置的仍是磨毛的长绒床单。

虽然比不上兔绒发圈细腻,但这床单蹭起来初时止痒、蘸了精液后反而越蹭越难受。

快感与痒意交缠着,叫练和豫的高潮几乎没停过,一波连着一波,喷得两人从大腿湿到膝盖。

“夹得好紧,和豫,咬得我都快抽不出来了。”

裴衷压下来,亲昵地轻咬着练和豫的后颈,用与温柔毫不相干的粗暴力道捅得恋人的穴口滋滋冒着水液,“哥哥,你还痒吗?”

“痒……”大概是被肏昏了头,练和豫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只知道哆哆嗦嗦地侧过头去蹭身后人的脸,眼泪不要钱的流,声音既惝恍迷离又无助,“好痒——”

两人各射了一次,那被兔绒发圈勾起来的邪火总算是消减了些。

被干服了的练和豫总是有求必应。

被转到正面后,裴衷让他抱着膝盖,他就乖乖将双腿曲起来抱在胸前,任凭对方的手指在肠道里摸索扩张。

裴衷从滚烫抽搐的腔室内抽出裹满精液的阴茎,将吸饱了精液与体液的发圈撸下来,塞在练和豫的阴道口。

他就着体液,迂缓而坚定地插进了练和豫的肠道里。

直至阴囊碰到练和豫的臀肉,裴衷这才停下来抱着人接了个绵长的吻。

“和豫,最近不要再减脂了,多吃些。”

裴衷的粗硬阴茎几乎要将练和豫的肠道褶皱捋平整,他顶进深得令练和豫恐惧的地方,摸了摸对方腹肌上被龟头操得微微起来的凸痕,“都印出我的形状了。”

他温顺地撸动着练和豫的阴茎,每蹭过一次前列腺,练和豫的铃口就会像新鲜的植物切口一般生出几滴清液,“快一个月不让我碰后面了,是不是因为用后面高潮太刺激了呢?”

练和豫总不能上赶着揭自己的老底,只得破罐破摔地勾着裴衷的脖子,将人拉下来,用自己的舌头去堵对方的嘴。

肠道腺体带来的快感没阴道高潮与射精那么锐利,相比起来,用后方交合带来的体验感也会更为和缓且舒适。

但它的缺点也很明显——前列腺高潮引发的后续生理反应完全不受控制。

练和豫也不知道自己前列腺是否搭错了线,每次在被快速顶弄时,平日里指哪儿打哪儿的马眼便会消极怠工、违背主人意愿狂射至空,哪怕一滴精液也存不住。

而当练和豫开始射空炮的时候,距离失禁也就不远了。

但比起失禁更为恐怖的,是他根本搞不清楚自己会从哪个口失控。

正因如此,练和豫多少有些抵触裴衷走后门。

在以往的性事中,裴衷十有八九是听话的。

于是,不听话的那次,他总是会一次性做够本。

练和豫根本顾不上自己被啃咬揉掐得肿大的乳头、随着手指在腔道里出出进进的兔绒发圈。

他担惊受怕地攥着自己的阴茎,极为害怕在被裴衷榨干后将立马陷入失控。

两人正斗智斗勇着,门铃却突然响了。

"姓练的,出来喝酒!"

急性子的秦文瑞快把门铃给按爆了,那大嗓门,连隔音极好的防噪门都挡不住。

“我和你说,这家酒店的大堂吧里居然有冻梨马天尼,笑死我了!”

秦文瑞来得不是时候,紧张的练和豫吓得差点把裴衷连根夹断。

裴衷连抽了几口气才缓过来,干脆抱着人,边肏边往门口走。

门铃还在响,裴衷低下脑袋,亲了亲在短短的行走路程中,被顶到双眼失焦、腰臀颤抖的练和豫的额头,用气声说:“老公,人家问你话呢,要不要和他出去喝酒?”

“快啊,十点就结束营业了!”

似乎与裴衷有默契似的,秦文瑞在门外催促道。

肠道里夸张尺寸的阴茎的顶弄就没停下来过,抱操的姿势更是让练和豫连逃的空间都没有,只能全根吞吃着裴衷的长粗性器。

尽管练和豫知道,只要不开门,房间里就是绝对安全的,气味和呻吟也都传不出去,可门外毕竟是他的两位多年好友。

如果门外没人,他大概会爽得窝在裴衷怀里发狠交缠、尽情求欢。

可仅仅隔着一道门,在熟的不能再熟的好友面前被干到崩溃,这认知简直要将练和豫的羞耻心给搅碎。

“不去。”练和豫松开攥着阴茎的双手,攀在裴衷的肩膀上,哭得又可怜又真挚,“我不去,我只想和你待在一起,已经没法去想其他人了……”

“好乖。”裴衷安抚地拍拍恋人的后颈,清清嗓子,朝门外回应道:“你们先去吧,我哥泡温泉泡得有点头晕,他先睡了,我们明早约。”

“行吧。”门外的秦文瑞得到答复,也没继续纠缠的意思,只是有些可惜,“冻梨马天尼呢……”

走远的秦邱二人哪里知道,一墙之隔的老友正被自己的年轻恋人按在墙上,肏得双腿大开、失禁不止。

刚开始体液开始只是从马眼处滴答滴答的溢,练和豫慌得用手去堵,却未曾想膀胱里的余量改道从阴蒂下面的尿道里飙射了出来。

热烫腥臊的液体射出一道弧线,顺着两人的耻骨涓涓流至脚背,在地板上积出一洼水痕。

不知道门外的两人是否已经离开,练和豫不敢尖叫,只能咬着裴衷的肩膀等待身体里的海啸褪去。

他失神地望向窗外,风大了些,将本应沉沉落下的雪絮拍在窗玻璃上,凝结成一片片冰晶做的窗花。

腿心里吸满体液的兔绒发圈被裴衷的手指勾出来,手一攥,液体便从指节里漫出来。

“哥,你亲亲我。”

练和豫松开已经在对方肩头尝到血腥味的牙齿,攀着裴衷的肩膀,抬头吻了上去。

由于禁欲给双方带来的焦灼心情与欲求不满,此刻终于消耗殆尽。

.

两对情侣在长白山玩了整整三天,这才不舍地踏上回家的旅途。

邱池昨晚被秦文瑞折腾得几乎没怎么睡,刚一上飞机,他便打起脚踏、披上毯子,睡得昏天黑地。

可才睡着没多久,他就被秦文瑞戳醒了。

“宝贝,你快醒醒!”秦文瑞瞪大了眼睛,朝斜前方练和豫的位置偏了偏头。

今天练和豫穿的衣服领口较低,侧头睡在裴衷肩膀上时,后颈的咬痕和吻痕一览无余。

“卧槽!卧槽!卧槽!”秦文瑞小声发着疯,抓着邱池的手里全是汗,“我兄弟才是老婆?!”

“……别告诉我你今天才知道。”

“啊啊啊啊啊——”

第61章番外 夫夫相性一百问

1.请进行简单的自我介绍

练和豫:27岁,现居鹏城、祖籍潭州;家庭和睦、工作顺利、老婆孩子热炕头。

裴衷:22岁,等下……和豫,不要让裴夏进卧室嘛。

2.你们的MBTI是什么?

练和豫:ENTP。

裴衷:ISFP。

3.你们对各自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练和豫:长了张天使脸,配了个狗脑子。

裴衷:没报警抓我,他人真好,我要对他负责。

4.用几个词形容对方。

练和豫:艺术上的巨人、厨房里的神仙、数理化上的矮子。

裴衷:完美。

5.喜欢怎么称呼对方?

练和豫:叫名字。

裴衷:和豫、老公、哥哥、宝贝、老婆……不要打脸!

6.你希望被对方怎么称呼?

练和豫:叫名字或者老公。

裴衷:我也是。

7.如果以动物比喻的话,你觉得对方是?

练和豫:精力充沛、喂不饱的哈士奇。

裴衷:有力量且很有野性的豹猫。

8.如果以植物比喻的话,你觉得对方是?

练和豫:草。

裴衷:和豫是很有生命力的龙船花……为什么我是草?

练和豫:自己想。

9.对方的优点?

练和豫:共情能力强、脾气好、做饭好吃、长得好看。

裴衷:他是完美的。

10.你有什么难以纠正的缺点?

练和豫:脾气差。

裴衷:在与他有关的事情上有点钻牛角尖。

11.对方有什么你受不了的缺点?

练和豫:精力真的过于旺盛了。

裴衷:我不在家盯着他就偷偷喝酒。

12.第一次心动的瞬间?

练和豫:喝醉酒回家后发现他一直坐在家门口等我回来,蹲下来给我换鞋的那次。

裴衷:不知道,第一次看到他我的心脏就跳得很快。

13.对方做什么的时候会让你很心动?

练和豫:他在工作和下厨的时候很有魅力。

裴衷:任何时候。

14.最害怕对方说什么?

练和豫:“和豫,我有点吃醋了”,一般当天我就得遭殃。

裴衷:“滚去次卧自己睡。”

15.觉得自己爱对方多一点还是对方爱自己多一点?

练和豫:裴衷会更多一些。

裴衷:爱他不需要前提与等价。

16.谁是一家之主?

练和豫:我。

裴衷:嗯。

17.你们的事业发展情况如何?

练和豫:很好,蒸蒸日上!距离财务自由与光荣退休又近了一步!

裴衷:这书怎么就读不完?好烦……

18.在工作中感受到压力和不快,会把负面情绪显露给对方吗?

练和豫:不会,搞一顿解解压就好了。

裴衷:会找和豫倾诉,他总是能给出很多成熟且全面的建议。

19.第一次分别时你是什么心情?

练和豫:舍不得,想把他留在身边,但又希望他能走到更高的地方。

裴衷:想死。

20.在意大利见到对方的第一眼时是什么心情?

练和豫:他瘦了很多,也成熟一些了,有点心疼。

裴衷:我活了。

21.想和对方去哪里旅游?

练和豫:想去他老家看看。

裴衷:和他一起的话去哪里都可以。

22.你最喜欢吃什么?

练和豫:裴衷做的所有菜。

裴衷:都还好,没特别喜欢吃的。

23.有什么忌口?

练和豫:墨鱼炖猪肚、含乳糖的制品。

裴衷:甜粽子。

24.日常穿搭的灵感来自于?

练和豫:各大品牌的新品。

裴衷:他买什么我就穿什么。

25.节假日一般怎么过?

练和豫:拜访各自的家人后和朋友们约饭。

裴衷:和他一起。

26.你的家人和朋友们都知道对方的存在吗?

练和豫:知道。

裴衷:知道。

27.最想拥有的超能力是什么?

练和豫:点石成金。

裴衷:穿越时空。

28.如果给你一次穿越时空的机会,你希望穿越到什么时候?

练和豫:我不太相信这些,过好当下吧,现在的生活我已经很满意了。

裴衷:和豫被霸凌的那一天,我要去扁那群小崽子。

29.如果那一晚你们没有相遇,两人还会在一起吗?

练和豫:不知道。

裴衷:一定会。

30.觉得感情淡了会怎么办?

练和豫:不太可能。

裴衷:完全不可能。

31.练哥会给小裴做模特吗?

练和豫:不会刻意去给他做模特,但是他经常会对着我捏泥巴或者刻石头。

裴衷:会正大光明地观察他。

32.现在练哥在不能和小裴一起睡的时候,还会睡的很坏吗?

练和豫:治疗过后情况好很多了,他在的时候会睡得更好。

裴衷:我不喜欢这个前提(警觉)。

33.最喜欢的睡觉姿势?

练和豫:被从后面抱着睡,很暖和而且很安心。

裴衷:埋在他怀里睡。

34.和对方在一起后最难忘的一件事情?

练和豫:在大梅沙冲浪时被裴衷救下来的那一次。

裴衷:在火山上他向我求婚。

35.最喜欢(想要定居)的城市是哪里?

练和豫:鹏城就很好。

裴衷:是的。

36.如果对方冷战怎么办?

裴衷:道歉、做好吃的哄他、给他按摩、想办法逗他开心。

练和豫:问清楚原因,如果是我的原因就道歉;如果是他钻牛角尖把他绑起来搞一顿就好了。

37.如果对方因为自己生气了,怎么哄?

裴衷:道歉,当牛做马。

练和豫:道歉,一炮泯恩仇。

38.两人初次约会是在哪里?

练和豫:美术馆

裴衷:我觉得潭州那次才算正经约会……

39.对方说什么会让你觉得没办法拒绝?

练和豫:他只要一哭我就头疼。

裴衷:他说什么我都没法拒绝。

40.如果对方有变心的嫌疑,你会怎么做?

练和豫:把他阉了。

裴衷:他看上谁就把谁阉了。

41.两人在一起时最让你觉得幸福的时候是?

练和豫:他在厨房做饭、我和裴夏在餐厅等开饭的时候。

裴衷:他睡着的时候,特别乖。

42.两人在一起时最让你觉得放松的时候是?

练和豫:只要他在,任何时候都挺放松的。

裴衷:我也是。

43.你曾向对方撒谎吗?

练和豫:没有吧。

裴衷:有时候会……

练和豫:这傻狗每回说“最后一次”的时候基本都是在骗人。

44.说一个你未曾说出口过的与对方有关的秘密。

练和豫:有次练琴动作太大了,把他的雕塑鼻子碰掉了,我骗他说是裴夏干的。

裴衷:没有秘密。

45.吵过架吗?怎么和好的?

练和豫:小打小闹,说开就好了。

裴衷:除非他伤害自己,否则我不会生他的气。

46.意见不统一的时候怎么解决?

练和豫:各退一步。

裴衷:听他的。

47.在一起以后谁吃醋比较多?

练和豫:他。

裴衷:上次有同学晚上给我发消息的时候你不也……(被捂嘴)

48.对方吃醋的时候会有什么表现?

练和豫:一哭二闹三脱我裤子。

裴衷:不说话,让我猜他为什么生气。

49.你对事业、爱情、家庭怎么排序?

练和豫:工作一定是为了让自己的爱人和家人过得更舒适。

裴衷:和豫是最重要的。

50.什么时候会让你觉得“自己被爱着”?

练和豫:每天早上起床都能吃到的美味早餐、无论多晚回来都会留在桌上的醒酒汤、做噩梦时的拥抱、无理由的吻、疲惫工作后收到的消息。

裴衷:和他待在一起的任何时间。

51.你最爱对方什么?

练和豫:脸。

裴衷:全部。

52.你最喜欢被亲吻到哪里?

练和豫:嘴。

裴衷:无论哪里都喜欢。

53.你最喜欢亲吻对方哪里?

练和豫:嘴。

裴衷:全身都喜欢。

54.最喜欢对方身体的哪个部位?

练和豫:脸。

裴衷:胸肌……

55.不在H时,最喜欢被对方抚摸的部位是哪里?

练和豫:肚子,尤其是吃撑了以后。

裴衷:头顶。

56.除了H以外,两人还喜欢一起做什么?

练和豫:和朋友家人聚餐、旅游、看电影、逛美术馆、遛狗。

裴衷:只要是和他一起,干什么都很喜欢。

57.对方穿什么衣服的时候对你最有诱惑力?

练和豫:穿得很正式正经的时候。

裴衷:套着我的衣服的时候。

58.练哥的p站收藏究竟有多少,哪一种是你们最想尝试的?

练和豫:没多少,只是随便看看。

裴衷:一百零九页,每种都会试试。

练和豫:你再多嘴一句试试看呢?

59.H时谁上谁下?

练和豫:我在上面。

裴衷:我在里面。

60.为什么会这么决定?

练和豫:有饭吃谁还自己做?

裴衷:他喜欢就可以,我都能接受。

61.如果让你们互换H时的角色,你愿意吗?

裴衷:愿意。

练和豫:想得美。

62.初次H的地点是?

练和豫:汀岱。

裴衷:嗯。

63.当时的感想是?

练和豫:想杀狗。

裴衷:罪恶感盖过了快感。

64.H的频率是?

练和豫:工作日隔天,假期每天。

裴衷:唉。

练和豫:你唉什么?我问你唉什么?

65.你觉得最理想的情况下,每星期几回最好呢?

练和豫:三到四回比较科学合理。

裴衷:七回。

练和豫:我的命也是命。

66.对方最敏感的部位是?

练和豫:耳朵、上颚、龟头、蛋蛋。

裴衷:眼皮、乳头、冠状沟、阴蒂、前列腺唔唔——(被捂嘴)

67.觉得对方什么时候最性感?

练和豫:因为欲望无法得到满足的时候崩溃到哭出来的时候;被逼过头发疯的时候。

裴衷:掌控我的时候;被做到只能依赖我的时候。

68.坦白的说,你喜欢H吗?

练和豫:喜欢。

裴衷:超喜欢。

69.最常用来H的场所是?

练和豫:家里。

裴衷:家里除了裴夏的狗窝,基本每个地方都解锁过了。

练和豫:有必要说得那么详细吗?

70.最想尝试用来H的场所是?

练和豫:他的工作室。

裴衷:他的办公室。

71.最喜欢的play玩法是?

练和豫:控射他。

裴衷:想不到有什么不喜欢的,全部都喜欢。

72.你最喜欢什么姿势?为什么喜欢?

练和豫:骑乘,可以自己掌握节奏。

裴衷:抱操,找不到支点的时候和豫会很乖。

73.对方最喜欢什么姿势?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练和豫:站着做,因为他是狗变的。

裴衷:骑乘,这样进得最深。

74.你最讨厌什么姿势?为什么讨厌?

练和豫:不喜欢后入,感觉很被动。

裴衷:没有讨厌的姿势。

75.想H时对方会发出什么信号吗?

练和豫:走到哪跟到哪儿,眼睛眨巴得像扑棱蛾子。

裴衷:会穿我的衣服。

76.你最喜欢的小玩具是什么?为什么?

练和豫:跳蛋,尺寸不会太大,刚刚好。

裴衷:乳夹,这样和豫的乳头就缩不回去了。

77.对方最喜欢的小玩具是什么?

练和豫:项圈,用一次疯一次。

裴衷:兔绒发圈,每回用他都会脱水。

练和豫:你就编吧。

裴衷:那今晚再试试。

练和豫:不试。

78.你会在H前觉得不好意思吗?H后呢?

练和豫:不会。

裴衷:不会。

79.如果好朋友对你说“我很寂寞,所以只有今晚,请……”并要求H,你会?

练和豫:把对方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裴衷:报警。

80.你觉得自己擅长H吗?

练和豫:还可以吧。

裴衷:还需要多加练习。

练和豫:你不用练习了。

裴衷:用的。

81.你觉得对方擅长H吗?

练和豫:擅长过头了。

裴衷:很擅长玩我。

82.在H时你希望对方说什么?

练和豫:今天就做到这里。

裴衷:说爱我。

83.你比较喜欢H时对方的哪种表情?

练和豫:虽然有点不太好,但我真的很喜欢看他哭。

裴衷:只要他看着我,什么表情我都喜欢。

84.你接受BDSM关系吗?

练和豫:会玩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游戏,但我没想过支配他或者主宰他。

裴衷:他是我的主人。

85.如果对方突然不再索求你的身体了,你会?

练和豫:给他挂男科。

裴衷:不要……

86.H中比较痛苦的事情是?

练和豫:做太多次以后失控。

裴衷:做不够。

87.H中比较快乐的事情是?

练和豫:能真切地感受到他的爱意。

裴衷:被他注视着。

88.在迄今为止的H中,最令你觉得兴奋的场所是?

练和豫:走秀时更衣室那次。

裴衷:在我家的那一次。

89.H中最能取悦你的事是?

练和豫:他哭着向我求饶。

裴衷:他失控。

90.H中最能取悦对方的事是?

练和豫:帮他口一次他能开心半个月。

裴衷:叫他老公。

91.你最满意的一次角色扮演play是什么?

练和豫:目前只玩过一次师生的。

裴衷:那次就很满意。

92.还有什么想玩的角色扮演吗?

练和豫:够了,不太想玩了。

裴衷:把他P站收藏夹里的全玩个遍。

93.你对于在H中失禁怎么看?你喜欢这种感觉吗?

练和豫:很羞耻,一开始是非常不喜欢的。

裴衷:很正常的生理现象,现在我们都不排斥。

练和豫:你不要代表我。

裴衷:好嘛。

94.一晚H的次数是?

练和豫:……我哪知道。

裴衷:没具体数过,一般他承受不了了我就会停。

95.对你而言,H是?

练和豫:之前是安眠药,现在是定心丸。

裴衷:是爱的一种表达方式。

96.做过头以后会如何进行aftercare?

练和豫:你问我?

裴衷:亲亲他,给他洗澡、吹头发、穿衣服。

97.跨年计划是什么?

练和豫:买蛋糕、让裴衷做一桌子菜,在家庆祝。

裴衷:陪他。

98.想获得什么新年礼物?

练和豫:我给他买了条旗袍,有点想看他穿。

裴衷:只要是他送的我都喜欢。

99.新的一年最想和对方说的一句话是什么?

裴衷:好好睡觉、好好吃饭,新的一年里请爱我再多一些。

练和豫:已经没法更多了。

100.快问快答:甜豆腐脑还是咸豆腐脑?甜粽还是咸粽?全熟蛋还是溏心蛋?水蜜桃还是脆桃?吃不吃香菜?吃不吃折耳根?吃不吃螺蛳粉?

练和豫:甜、甜、全熟、脆桃、吃、不吃、不吃。

裴衷:甜、咸、溏心、水蜜桃、吃、不吃、不吃,我要把全世界的甜粽子都烧了!!

碎碎念:

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

2024年也要来一起玩哦!

第62章番外 附骨之疽(1)

注:本篇为副CP秦文瑞×邱池番外

二零零七年一月四日,这天是邱池的九岁生日。

城中村里住的大多是干下九流行当的社会底层、在此落脚的外地务工人员。

在这里出生的小孩大多不被予以祝福,邱池也是其中之一。

今年的生日,难得没伴随着咒骂、耳光和冷眼。

因为他的妈妈跟着客人跑了,连句话都没给他留。

街道的工作人员把泛着霉味的出租屋翻了个底朝天,一毛钱都没找到,但好歹是找到了妈妈还没来得及丢的邱池的出生资料。

鹏城这几年流入人口太多,事实无人抚养儿童的数量也因此呈指数增长。

福利院收留不下这么多孤儿,因此一联系上邱池的亲生父亲,街道人员便马不停蹄地将人打包送了过去。

他的亲生父亲与鹏城绝大多数的普通男人没什么两样——有一套在房价飞涨前购入的、等着拆迁的老房子,一辆进口的旧车、一份说不上多有前途但足够稳定的工作。

当然,这对于从小吃妈妈剩饭长大的邱池来说,已经是想也不敢想的好条件了。

唯一的问题在于父亲有妻有子,而且他的儿子比邱池还要大上三岁。

邱池不过是他父亲多年前的出轨罪证,之一。

旧楼隔音差,家丑又不好外扬,夫妻俩关上卧室门吵翻了天,没谁顾得上在外头的邱池。

餐厅正中的的餐桌又宽又结实,比邱池从小躺到大的那张折叠床要宽敞上太多。

桌子上摆着的干果收纳盒里分门别类地装着干桂圆、开心果、松子和花生,甜香而干燥的坚果油脂味往整整一天没吃过饭的邱池鼻子里钻。

他伸了好几次手,可总怕刚碰到干果盒屋里头的人就出来了,然后自己被当成小偷给丢出去。

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邱池终于鼓起勇气抓了把干桂圆,还没来及往兜里塞,大门就被从外面打开了。

邱池吓得手指头僵直,抓着的一把桂圆全掉在了桌子上,险些从木凳上摔下来。

横冲直撞的热气带着风流进客厅里,刚攒出来的一点儿凉意被门外的高温同化得干干净净。

他转过头,门口站着的是一位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手里抱着个脏兮兮的篮球,校服松松垮垮的系在腰间,崭新的书包歪歪扭扭挂在一遍肩膀上。

“你是谁家小孩啊?”那少年解下挂在脖子上的门钥匙,哐当一声丢在玄关柜上,换鞋时,卡在肘弯里的篮球咕噜咕噜地滚到邱池脚下。

见邱池不回话,那少年抓了一大把开心果和桂圆,塞进邱池手里,“想吃就拿嘛,这么客气做什么?”

对方捏开了颗桂圆丢进嘴里,边嚼边往卧室走。

不到一分钟,那少年就捏着一张粉红色钞票,被父母赶了出来。

“我爸妈在忙,让我先带你下楼吃点。”少年挠了挠头,将纸钞塞进兜里,将邱池从木凳上拎下来,“走,你有什么想吃的么?”

邱池亦步亦趋地跟在少年身后,傍晚的夕阳在对方的头发和校服上勾出一道不甚明显的金边。

一看就是在理发店定期打理出来的发型、只在电视上见过的贵重球鞋、剪裁合体的私立小学校服、时下最流行的正版运动腕带——

这便是从小在父母的宠爱下长大、脸上一丝阴霾神情也没有的秦文瑞。

对方拥有着邱池幻想中最美好的家庭关系、最无忧无虑的快乐童年。

秦文瑞自来熟地半拉半拽着邱池,顺着离家里不远的小学门口路边摊吃了一圈,直把邱池撑得都开始打嗝了,他才恋恋不舍地打包了两碗西瓜刨冰,带着小孩溜达进了附近的公园里,边散步边消食。

“我比你大三岁,你得叫我哥哥。”秦文瑞挥舞着手里的塑料勺子,一屁股跳上秋千,示意邱池坐上旁边那个,“说起来,你长得还真和我挺像的,就是太瘦了点。我要是把你带出去玩,兄弟们肯定以为我有了个亲弟弟!”

邱池本来就话少,听秦文瑞这么一调侃,他更心虚了。

总不能说自己真算是他半个弟弟吧。

秦文瑞才十二岁,长得比瘦得像鸡崽的邱池高了足足一个头,手大脚大、力气看起来也不小——等对方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挨上秦文瑞一顿打的话,自己估计得疼死。

秋千要摇起来得用力蹬,可邱池的鞋子有些不合脚,稍微使点劲,鞋头的橡胶皮便会隐隐咧开道口子。

他面红耳赤地将脚收回来,右手在老式秋千的铁链条上抠得死紧。

可他一抬头,又望见了洗的发白的校服袖子上因为写作业摩擦脱线的破旧处。

邱池干脆把手也放了下来,拘谨地捧着刨冰的塑料碗,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

这公园的年纪比秦文瑞的还大,设施老化严重,更别提开了也和没开似的路灯。

天一黑,公园里的人越来越少,就连傍晚时分在后腰别着收音机听戏曲的老头老太太的踪影都没了。

邱池有些怕黑,想早些回去,但秦文瑞难得逮到个没听自己吹过牛的小孩,偏不让人家走,牟足了劲地在邱池面前奋力表演引体向上。

近几年鹏城发展得特别快,外省的打工者一批又一批地涌入,为这座新兴城市输入了新鲜而强劲的血液。

当然,还有潜藏在热闹之下的危机。

从学校回家的路程才两公里,即使是沿着公园小路慢悠悠闲逛回去,半小时也能到家。

也不知道回去以后要面对多令人尴尬的场面,邱池摸了摸吃得滚圆的肚皮,苦恼地想着。

从小待到大的出租屋是回不去了,妈妈本来就欠了房东的钱,也就是靠着肉偿才宽限了一月又一月。

得知妈妈跑路的当天下午,房东就把所有搬得动的家具拉上车卖了。

他甚至连邱池的小学课本都没放过——房东囫囵收了那堆课本,与存在小阳台上的纸皮、油瓶捆在一起,全部当成废品扛了下去。

阳台上的废品也是邱池辛辛苦苦攒了一个整整暑假、准备拿来买钱交学费的心血。

虽然听起来有点卑鄙,但邱池下定决心,就算是被秦文瑞看不起、被他的家人冷嘲热讽,邱池也要死皮赖脸地留下来。

如果实在留不下来,那也得叫血缘上的父亲给些好处,至少能让自己活到能半工半读的高中。

公园的小路实在太黑了,人的视觉一旦受限、听觉便会灵敏许多。

走着走着,邱池在知了嘶鸣声、湖水搅动声之间听见了一串刻意按捺的、沉重而迅速的脚步声。

很近,近得就像贴在自己的左后侧似的。

他用余光瞥了一眼,汗毛立刻全竖了起来。

这是个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过来的中年男人,佝偻着腰,手中的木棍向上抬起,下落的方向正是秦文瑞的方向。

如果自己替秦文瑞挨了这一棍,自己是不是能要到更多好处?

思考的时间其实很短,邱池迅速往前推了把前方的秦文瑞,只见对方一个踉跄,恰好与落下来的木棍擦肩而过。

中年人的目标本来就是衣着光鲜、健康强壮的秦文瑞。

眼见后头那不起眼的瘦弱小孩坏了自己好事,中年人气不打一处来,更是不再掩饰自己的恶意,转了个方向,抄起棍子朝邱池头上砸下。

粗硬木棍敲在头骨上发出的声音格外沉闷,棍子上带着的木刺在邱池的额头上拉出长长一道口子,血液从伤口处涌出来,大滴大滴地染红了邱池的校服前襟。

比被妈妈用烟灰缸砸到的时候要疼多了。

邱池眼前的影像有些恍惚和重叠,他甚至有点想呕吐。

他才刚开口对惊慌失措的秦文瑞做了个“跑”的口形,对方身后便窜出另一个早就有所准备的、瘦弱精悍年轻男人。

一张混合着刺鼻化学药剂味道的、脏兮兮的毛巾死死按在了秦文瑞的口鼻上,正欲憋气挣扎的少年被男人从背后狠踹了一脚,痛得他不自觉吸了一大口气。

随即秦文瑞软倒在地,被中年男人堵住嘴巴扛了起来。

完了,这一棍子白挨了,邱池晕过去之前想到。

.

摇啊摇摇啊摇,船儿摇到外婆桥;

外婆好外婆好,外婆对我嘻嘻笑。

摇啊摇摇啊摇,船儿摇到外婆桥;

外婆说好宝宝,外婆给我一块糕。

这是邱池长这么大以来,唯一听过的童谣。

那天妈妈被客人放了鸽子,气得喝了一晚上酒,吐了一枕头。

邱池在给她洗脸换床单时,就听见妈妈哼着这首歌。

“我没有妈妈,你也没有妈妈。”妈妈用长长的指甲掐着邱池的耳朵,嘴里萦绕着酸臭的酒气,“那些男的来了你要叫我姐姐,不能叫别人知道我生过孩子,会被压价的,知道么?”

邱池把耳朵从妈妈手下挣出来,低声说知道了。

“你这命也够硬的,怀上你以后我又是吃药、又是爬楼梯的,硬是没流掉。”被收拾干净的妈妈靠在床头,点了支烟,眼角的沧桑皱纹在烟雾缭绕中被柔化隐匿,“像只老鼠一样,真不愧是我儿子。”

妈妈喝得太多,或许是想家人了,睡着前一直在唱那首童谣。

邱池经常坐船,鹏城海边钓鱼的人不少,只要帮那些大爷串上半天鱼食,就能换条大鱼回家。

妈妈做的鱼很好吃。

或许是因为听过了童谣,他那晚的梦境额外静谧,他似乎真坐上了那艘月光下的静谧小船,一路摇到了“外婆”家的门口。一家人其乐融融,桌上摆满了大荤大肉,正中间摆的便是邱池带回来的那条鱼。

但今晚这船摇得似乎太厉害了。

邱池干呕了一声,总算睁开了眼睛。

鼻尖处传来的是带着土腥味的腐烂蔬菜味,他奋力挣扎着从摞在身上的乱七八糟的杂物里挣出来,借着从缝隙里透进来的月光,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堆积成山的破烂蔬菜、夹杂着中英文的化肥袋子、竹编的篓子。

还有厢式货车角落绑着的三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其中就包括了秦文瑞。

他们和自己一样被反绑着手脚,嘴上更是被严严实实地贴上了胶布。

邱池侧过身子,像只毛毛虫一样蛄蛹了许久,这才凑到另外三人面前。他用脑袋挨个去顶他们,可被迷晕的小孩们什么反应也没有。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三人这才接连转醒。

年纪稍大一些的那个男孩醒得最早,此时邱池脸上的胶布被他蹭掉了一半。

见有人醒了,邱池赶紧凑过去,侧卧在地上,用牙齿一点点咬松反绑着对方的绳子。

那小孩也利索,双手获得自由后,赶紧给其他人松了绑。

年纪最小的那个男孩吓得抖个不停,眼睛肿得像个桃子,但尽管如此,他也没敢发出任何声音。

秦文瑞醒得最晚,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刚想说话,便被邱池死死捂住了嘴巴。

秦文瑞的胸膛剧烈起伏了十几回合,这才慢慢冷静下来。

“我上周就被他们抓来了,之前听到他们说要把我们卖了。”年纪最小的那个男孩抹了抹眼睛,用气声说道:“说是整卖不出去就零卖。”

邱池碰了碰额头,疼得抽了口气,他揉着被绑得失血的手腕,同样小声地询问道:“什么是零卖?”

“就是拆了,卖器官。”年纪最小的男孩抖得更厉害了,眼泪鼻涕混成一团,“上一个和我一起被抓的哥哥就是这样被卖掉的。”

四个差不多大的小孩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眼中满是绝望。

邱池是在城中村长大的,没去捡废品时,他也会跟在送货大哥们后边帮着推推小车、递递东西,好蹭上一份盒饭。

城中村街道狭窄,进不来大货车,这里的商户大部分用的就是这种厢式货车。

他摸到火车边缘处,果然找到了藏在隐蔽处的制动开关阀门。

可现在车速快得要命,跳车势必会受伤,开车门的动静也不小,他在等一个最合适的时机。

车速放缓了些,驾驶室里的两人不敢走要验货的高速公路,一路全是抄的小道。

趁着一人去村里买泡面,一人去放水的当口,邱池朝身后早就准备好了的三人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制动阀门。

“我操!小孩跑了!王哥!小孩跑了!”

在路边边抽烟边放水的男人听到动静,来不及系上皮带,丢了烟就往这边跑。

车厢另一边正是一大丛长到了成人胸口那么高的玉米地,小孩们滚进地里、兵分两路逃跑,不多时便消失在了人贩子眼皮底下。

追秦文瑞和邱池的是那个瘦小男人,虽然他腿脚快,可毕竟身高限制了的视野。追了不到十分钟,两个小孩就像被丢进麦浪里的石头,再也瞧不见踪影。

听着远处骂骂咧咧的恐吓声,两人不敢回头,朝着月亮的方向一刻不停地狂奔着。

直到耳边只剩下鸟鸣声、玉米叶摩擦声,与两人粗重的喘气声。

邱池的年纪实在太小、之前又挨过一棍,才跑了十几分钟,脚步便慢了下来。

昨天邱池晚上难得吃了个饱饭,可因为极度的眩晕,他把肚子里那点存货全吐了出来。

“别停下来,坐下就再也跑不动了。”秦文瑞把吐到往下跪的邱池从地上拽起来,继续往前跑,可速度才刚放缓,风又将远处瘦个子男人的怒吼带到了两人耳边。

邱池头正疼着,这一番剧烈运动更是叫他上气不接下气。

他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九岁的第一个星期,邱池就经历了妈妈跑路、寻父未果、被人拐卖等跌宕起伏的情节,比楼下小卖部门口吸引客人的电视机里放的电视剧还要狗血。

但自己经历这些也就算了,阴沟里出生的老鼠天生就该被人人喊打;可秦文瑞这样的天之骄子,凭什么落得和自己一样的下场呢?

他就应该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穿最贵的球鞋、儿童节时收到最棒的礼物、没有坎坷地长成一个乐观的大人。

“哥哥,你别管我了,你先走吧。”

邱池确实跑不动了,他难得好心一次,不想拖累秦文瑞,可对方却一点儿也不领情。

“走个屁!”

秦文瑞气得要命,眼看要那瘦矮个男人的动静越来越近,他干脆一把背起邱池,尽往玉米地里最茂密的地方扎。

“你都叫我哥哥了,我怎么能抛下你不管。”

秦文瑞往上颠了颠,托住邱池的屁股,便气喘吁吁地边往前跑,边嘱咐道:“你往四周多看着点,如果走了回头路或者出现了大人,你一定要告诉我。”

两人在玉米地里尽量快地向前穿行,被惊扰的麻雀从地里飞起,拍着翅膀飞远;树叶和尖而细的枝杈在两人身上挂出一道道细细的血痕,但谁也没有喊疼。

随着两人越走越远,地面的树叶和腐烂的植物越来越薄,地面上的粗粝砂土越来越多,终归是听不见身后那男人催命般的嚎叫了。

但他们俩还是不敢止步。

万一对方还跟在身后,只是噤了声呢?

万一碰到什么野生动物,或是其他坏人呢?

越过一座矮矮的林中土丘,秦文瑞惊喜的发现前方竟出现了一条亮着路灯、宽阔笔直的公路。

身后已经许久没有动静,秦文瑞放下背上的邱池,甩了甩走到失去知觉的双脚,两人互相搀扶着、沿着公路向前跑了一段,终于看见一处路标。

他们抬头上往上看去——

距离洪都市20公里。

两个小孩狂奔了一整夜,肌肉酸痛得几乎让人崩溃。

但他们实在是被人贩子吓得半死,一刻也不敢休息,只得拖着灌了铅的双腿,行尸走肉一般地前进着。

不知走了多久,天边渐渐亮了起来,颗颗群星消失,日光还没来得及从厚重的云层后透几丝金光下来,暴雨便抢先一步到了。

秦文瑞再怎么厉害,毕竟也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

连背带搀地带着个九岁的小孩跑了一整晚,不带休息、滴水粒米未进,就算是成年人也扛不住。

最后一段路,两人的角色掉了个个儿。

比秦文瑞矮了半个头的邱池费劲地架着秦文瑞,躲进高架桥的阴影里。

怕外面有人看见他们,邱池还去桥洞底下的垃圾堆里翻出了个能把他装进去的破纸箱,费劲地撕开盖在两人身上,既当雨伞、又当掩体。

秦文瑞已经累得连一根手指头也抬不起来了,疲倦与紧绷的情绪化作高热,从体内一股脑涌上来。

他靠在高架桥的石柱上,歪着头,一阵一阵地吐着酸水,双腿时不时痉挛着抽动两下。

“邱池,邱池。”秦文瑞吐出来的鼻息热得像是开水冒出来的蒸汽,攥住邱池手指的掌心更是烫得几乎能烤熟鸡蛋,“都怪我,我不该带你玩到这么晚的,你家人得多担心你。”

张了张嘴,邱池不知道说什么,他只能安抚似的反手攥住秦文瑞的手指。

“你替我挨了那么重一下。”秦文瑞的嗓子嗓子肿得快发不出声音,但他还是拼着命把话往外挤:“你推我干嘛?你脑袋能有我的硬吗,哪里还有弟弟保护哥哥的说法?”

说着说着,秦文瑞开始流鼻血,邱池慌张地把秦文瑞的脑袋抱到怀里,用沾了灰尘的校服袖子去堵对方的鼻孔,可他刚堵住左边,血又从右边涌出来。

秦文瑞合上眼睛,气若游丝,要不是嘴里一直还在唠叨着,邱池几乎以为对方已经晕过去了。

“待会你就不用管我了,去市里以后找警察叔叔或者阿姨,不要和不认识的人走,知道吗?”

“邱池,脑袋还疼吗?回去记得要好好涂药,不然留疤了就不好看了,以后也不好讨老婆。”

“你回去以后多吃点肉,再长胖点就更像我弟弟了。”

“我兜里还有几颗桂圆,你先吃点甜甜嘴。”

“邱池,雨停了。”

“你走吧。”

第63章番外 附骨之疽(2)

注:本篇为副CP秦文瑞×邱池番外

替秦文瑞生生受的那一棍。

手脚并用爬至派出所的十多公里路。

带着警察们找一下午藏着秦文瑞的桥洞而留下的脑震荡后遗症。

——这些筹码虽然没能让邱池成功留在秦家,但好歹换到了一张足够让他活到完成九年义务教育的饭票。

也不算太亏。

出院前,邱池曾偷偷去看过秦文瑞一次。

当时对方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因过度疲劳、用力导致的双脚应力性骨折还未痊愈,两边裹着厚厚的石膏保护靴。

门外是冰冷素白、人来人往的医院走廊;门内是如同春节宣传片般三口之家其乐融融的画面。

隔着病房门玻璃视窗偷窥的邱池格格不入,活像只隔着通风口嗅闻着刚开张的面包店的老鼠。

邱池闻过了刚出炉的松软面包的香气,是时候回到阴沟里,继续为明天的生计而挣扎。

秦父愿意负担邱池读到初中毕业的生活费、学费和住宿费,再多就没有了。

在鹏城,十六岁以下的小孩都算非法童工,为了避免用工风险,绝大多数老板都不接受邱池这么小的兼职工。

生活费金额有限,邱池又没什么进项,总不能坐吃山空。

为了攒出高中学费,邱池只得接受学校附近的城中村夜宵摊老板的苛刻条件,串肉、搞卫生、洗盘子……什么都干,只为了混到成年服务员三分之一的工资和每天一顿的工作餐。

都说快乐的日子转瞬即逝、痛苦的日子无限漫长,可忙着在学校与各个打工地之间奔波的邱池,却总觉得时间不够用。

不够预习、复习,不够自己腆着脸找老师问题目;不够一天打两份工,好多攒出一套辅导书。

许多人在闲下来时,会忍不住幻想中了大奖以后奖金应该怎么花。而累到犯头疼的老毛病的邱池,偶尔歇下来也会克制不住地想些有的没的。

妈妈现在过得还好吗?

她的客人真如承诺中所说的娶了她、并且给了她不用为下一顿饭发愁的下半生吗?

秦文瑞现在应该已经读大学了吧,秦父有没有把自己的存在告诉过对方呢?

他还记得自己吗?

.

再见到秦文瑞的时候,邱池已经满了十八岁。

高三的学业太忙,他辞去了其他兼职,只保留着那份包工作餐、时间也相对灵活的小时工工作。

节假日酒店连续接了好几场婚宴,所有包房的正式服务员全被抽调过去紧急翻台和接待宾客。

从没进过包房的邱池凭着一张好脸,被领班看中逮去中餐厅帮忙。

他进包房的第一眼,就认出了秦文瑞。

按理来说,哪怕是童年好友,只要分别的时间足够长,总会有些陌生感。更不用说两人只在九年前见过一面,再见时形同路人才是常规情况。

可邱池也没想到,褪去了婴儿肥以后的秦文瑞竟然会长得和自己这样像。

眉峰明显的眉毛、内眦收得锐利的桃花眼、高挺直翘的鼻梁、唇线清晰唇珠饱满的嘴巴。

明明不是一个妈生的,却长得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唯一能将他们俩区分开的,只有身高与截然不同的气质。

秦文瑞天生外向,头发理得极短,明亮的五官大大方方展现出来,一看就没什么心眼。

邱池的头发却蓄得有些长,显得人有些阴沉。他鬓角与发尾处还能看出自行修剪的拙劣痕迹,走动间刘海下那道色浅但存在感十足的肉色瘢痕若隐若现。

秦文瑞显然不可能沦落到缺衣少食的程度,他不出意外的出落得高挑又强壮,乍一看不像鹏城本地人,倒是更像北方青年。

而邱池这些年为了攒学费,总是饱一顿饿一顿的,与一米八五的秦文瑞相比矮了一大截。

更别提他那从沾了油渍的服务生制服袖子里漏出来的手腕和手背了,简直瘦得能叫人一眼看出骨头和青筋的走向。

对方显然也认出了自己,那双眼睛几乎要在自己身上瞪出火星子。

但秦父的资助在他初三毕业后就如约停止了,手机号也被马不停蹄拉进了黑名单,一副怕极了邱池纠缠的样子。

真不愧是亲父子,本来还想打可怜牌的邱池,不得不歇下从秦家再榨点儿好处的心思,继续好好打工。

既然捞不到钱,邱池也就没有贸然上前认亲的必要。

别待会得罪了宾客、拿不到工钱不说,还白挨一顿揍。

他装作没认出秦文瑞的样子,上完菜后便撸起袖子回后厨帮忙去了。

圆桌的餐具更换、布菲台的易耗品补货、换桌布椅套、处理客人需求……

他很忙的。

宴会厅十点才打烊,店里的服务生和学徒们收拾好残局,将一袋袋垃圾拖到后巷子尽头的垃圾房。

人人都烦死这工作了,只有邱池干得乐在其中。

残羹冷饭统一被倒在处理厨余垃圾的潲水桶里,大垃圾袋里多是宴会上被丢弃的酒瓶、矿泉水瓶和纸皮包装,一场宴会攒下来的量能卖上好几十块钱。

他捆好废品,拖去附近的废品站卖了,这才回酒店卫生间洗澡换回校服。

今天的工作餐是宴会上备多了的核桃包,已经凉到皮有些发硬了,但邱池依然吃得很香。

这核桃包在菜单上的价格可是68一盘呢,换在以往,他连学校门口两块五的肉包子都舍不得买两个,哪会花大钱来买酒店出品的中式包点。

他在吃第一个核桃包的时候,就察觉到了身后有人跟着。

快走进合租房楼下的黑巷子,邱池突然加快了脚步,妄图将跟在身后的人甩掉。

但他的肩膀还是被扣住了。

尽管这些年治安好了些,但邱池住的地方房租便宜,难免会遇见打秋风的。

身后那人多半是为了抢钱。

赚钱不易,但若是和人发生争执进了医院,要花的钱恐怕会更多。

邱池妄图花钱消灾,这样说不定还能保住藏在袜筒里的那张百元钞票。

他飞快地从兜里掏出一摞卷在一起的纸钞往后丢,头也不回地向前冲,甩下一句: “我今天赚的钱都在这儿了,身上没别的值钱玩意了。”

后头那人没松手,反而力道更大了些。

“邱池,是我。”

巷子里又黑又臭,只有一盏接触不良的路灯在呲啦啦闪着。

看着眼前那张和自己长得差不多的的脸,邱池不旦没有放下防备,心中的警觉反而更增了几分。

秦文瑞刚抬手,绷紧了肌肉的邱池立马条件反射性地将手肘护在脸前,避免被打到破相、影响明天上学。

他等了十几秒,也没等到巴掌或是拳头落下。邱池犹豫地放下双手,但仍然不愿抬起头与秦文瑞对视。

秦文瑞只是伸手撩开邱池长长的刘海,碰了碰他额角的陈年旧疤。

见对方没有殴打自己的意思,邱池赶紧捡起刚刚丢在地上、散了一地的零钱,一股脑塞进兜里。

秦文瑞捡起滚到自己脚边的几个一元硬币,塞回邱池手里。

两人没再说话,秦文瑞沉默地跟在邱池身后,同他一起进了合租房。

邱池的力气没秦文瑞大,也拗不过他,便懒得管对方了。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最坏的结果不过是被打骂或是羞辱一顿。

邱池住的是一套年久失修的楼梯房,没有物业、没有门卫,墙面上贴满了牛皮癣般的广告。

三室两厅的房子被隔板分割成七个单间,所有人共用一个厕所、一个阳台。

邱池住的那个单间是由厨房改造的,面积最小、还有点漏水。

但邱池很喜欢这间屋子。

床铺靠墙的那面有个小窗子,正对着后海的方向;饭点时还能从窗户里闻到楼上下传来的菜香味,让邱池哪怕啃着干巴巴的馒头,也能品出丰富的滋味。

都说绿色植物对眼睛好,邱池就在窗台上养了盆大蒜。

蒜苗绿油油的挺好看,蒜头还能吃。

盆栽下是一张横放在床上的小桌板,上头满满当当地摆着一摞翻到卷边的高三教辅书籍。

床脚放了个桶子,接着从墙角渗下来的水滴。

“小邱啊,租房子的时候我可就说过了,不能带人回来!”

极具掌控欲的二房东占着由客厅改的大卧室,将合租屋里的一切动态尽收眼底,见邱池带了人回来,立马推开了他的卧室,“隔壁红姐都不带客人回家的,你这样可是我要扣押金……小邱,这是你亲戚咯?”

“我是他哥。”

秦文瑞一米八几的个子,在狭窄的房间里简直转不开身,“你们这儿租金多少钱一个月?”

“他这间四百五,不包水电——这间确实太小了,高三正是要紧时候,你看看要不要给小邱租间大的?我这儿还有别的房源。”

见秦文瑞穿得显贵,二房东立马掏出手机,准备给他推荐手头更大的房间。

秦文瑞没应话,随便应付几句便把门给关上了,“邱池,你住我那儿去吧,我那里还有空房间。”

邱池被秦文瑞这莫名其妙的邀约给整懵了,直白道:“我住你家干嘛,你知不知道我是你爸的私生子……怕是还没进你家门,我就会被你爸妈打死哦!”

“我初中时他们俩就离婚了,各自有了家庭。现在我一个人住,他们也管不着。”

秦文瑞碾死脚下的一只蟑螂,将视线落在那盆焉巴的大蒜上,轻声道:“你现在高三了,正是复习的要紧时候,别打工到这么晚了。”

“我不打工喝西北风啊?”

邱池气得想笑,他被秦文瑞这何不食肉糜态度给整不会了,“买书、吃饭、租房子,样样都得花钱的,哥哥。”

“我包你吃住,你住过来吧。”

“是因为同情我吗?”

邱池将今天赚到的零钱塞进存钱罐里,藏进床底下层层包裹的破旧行李箱内,又从窗台上抽了本英语卷子,坐在床上便开始写写画画,头也不抬地说道:“你走吧,别整那些没用的。要是真可怜我,还不如给我点钱来得实在。”

“你要多少钱?”

秦文瑞盯着邱池写作业的那双手,明明对方比自己要小上三岁,但那双手却因为过度劳作看上去有些沧桑,手指骨节粗大、指腹布满厚茧。

“一千块,每个月。”

邱池狮子大开口,报了个叫他自己都觉得心虚的数。

对他来说,一个月八百其实已经足够生活——其中大部分还是交房租的钱。

“我给你每个月一千五,现在就搬过去。”

秦文瑞身上没多少现金,带着邱池去楼下便利店旁边的ATM机转了三千元过去,“这是两个月的钱。”

碎屏的老人机一收到转账通知,邱池立马上楼开始收拾行李,和房东扯了半天,终于要回八百块钱的押金。

他不理解秦文瑞干嘛要花钱找罪受,也懒得去想秦文瑞是出于同情还是处于别的什么目的。

反正这些都没有实实在在到手的三千块钱来得踏实。

傻子才会拒绝。

.

干净的瓷砖、源源不断的热水、软得令人心慌的床铺、有阳光味道的棉被、不会频闪的电灯泡……

明明住在这么舒适的次卧里,邱池却紧张得如临大敌。

为了迎接他的到来,秦文瑞买了全新的毛巾、浴巾和拖鞋。

可这家里,最不干净的大概是邱池本身。

他用盆接了热水,拿肥皂从头洗到脚,直到再也洗不出什么污渍了,才敢睡上床。

可这床垫实在太厚了,软得令邱池有点恶心——就像秦文瑞那没由头的滥好心一样。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大半夜,总觉得哪哪儿都不得劲,干脆抱着被子睡去了硬得硌背的飘窗上。

总算能睡着了。

.

这三个月,是邱池长这么大以来过得最轻松的一段日子。

这房子是秦文瑞他妈妈给买的,距离鹏城大学不远,离邱池就读的高中也才五站距离。

秦文瑞的转账没断过,每月的一千五总是提前到账。

不仅如此,他还以邱池做菜实在太素为由,包揽了家里一日三餐的吃食。

放学后不用在兼职群里疯狂抢单子、打工到深夜;餐餐都能吃到肉,饭也管够——邱池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和其他学生一样,过着从住处到学校之间两点一线的幸福生活。

突然闲下来,邱池有些无所适从,他不好意思在秦文瑞家里白吃白住,干脆包揽了家中的大小家务。

刚开始邱池不太敢用洗碗机和洗衣机,总害怕自己一个操作失误把电器给弄坏了赔不起。

手洗了几次后,发现端倪的秦文瑞手把手地教会了他家里每种电器的用途。

邱池做完家务,给阳台上的几盆兰花,还有自己带过来的那盆大蒜摘了黄叶、浇了水。

他哼着不成调的歌曲,抱着刚烘干的衣服,推开秦文瑞的卧室门。

叠好的衣服被邱池按种类和颜色挂好,其中一件丝质衬衫实在太滑,顺着衣架滴溜溜地落到了衣柜底下。

秦文瑞嫌这件衬衫太斯文,平日里穿得极少,只会在需要上台演讲的时候把它拿出来。

邱池记得妈妈也有件客人送的真丝连衣裙,她宝贝得不得了,只在大方的客人上门时会穿一穿。

那条天蓝色真丝连衣裙又凉又滑,像是用水流与蒲公英织成的绸缎,风一吹,柔韧而绵软的布料便会温柔地裹出身体的形状。

手中的这件黑色衬衫价值不菲,质感自然比邱池记忆中的那条连衣裙更好。

摸起来都这么舒服,不知道穿上去是什么感觉——

邱池鬼使神差地脱下了自己的校服衣裤,害怕上头的拉链挂坏这件名贵的衣服。

他仅穿着一条内裤,套上了秦文瑞的衬衫。

温润的真丝布料与皮肤摩擦的滑腻感,叫邱池不自觉抖了好几下。

天啊。

他从没穿过这么软的衣服,像是陷在了一块薄薄的豆腐里、又像是被略低于体温的水流裹挟着冲向海里。

房间里有一块穿衣镜,完整地映出邱池束手束脚的样子。

平时秦文瑞穿着这件衬衫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他凑近了镜子,将刘海向下压了压,盖住那张与秦文瑞相差无几的脸上不太明显的额上疤痕。

嗯,差不多了。

不过秦文瑞要再高一些,这衬衫下摆就算从牛仔裤里扯出来,也盖不住他的屁股。

邱池要矮得多,这衬衫比他穿得松垮的均码校服还大,穿上以后连臀线都看不见了。

自己和秦文瑞的身高居然差了这么多……

邱池不由得有些沮丧,闷闷不乐地准备换回自己的衣服。

可他才解到第三颗扣子,就听见了身后的开门声。

“邱池?”

第64章番外 附骨之疽(3)

注:本篇为副CP秦文瑞×邱池番外

“我真的快装不下去了,可能我骨子里就是个变态吧。”

秦文瑞单手掩面,瘫倒在社团教室的沙发里,踹了练和豫坐着的椅子一脚。

正捧着汉堡改简历的练和豫一个趔趄,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他不客气地回敬一脚,骂道:“狗秦,你自己变态别拉上我们同性恋。不就是喜欢上个男孩嘛,犯得着每天要死要活的?反正你爸妈又不管你。”

“可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啊?”

“你如果与海云……”

练和豫被秦文瑞的离谱假设弄得全身恶寒,还没咽下去的生菜叶子在喉咙里乱支,炸出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呛咳声,“咳咳咳——滚啊!”

在十二岁前,秦文瑞人生中遇见过的最大的挫折,不过是零花钱总不够用、语文卷子老考不到满分。

无忧无虑的生活环境造就了秦文瑞天生的开朗性子,凡是和他打过交道的邻里、老师和同学,几乎没有不喜欢他的。

秦文瑞和父母一样是独生子,从没感受过同辈亲情的他,从小就渴望自己能有个妹妹。

他见到邱池的第一眼,还以为自己家里真来了个小女孩儿。

瘦尖的下巴、大而湿润的眼睛、怯生生的神情。

结果和自己一样是个带把儿的。

但有个弟弟也不错,秦文瑞愿意和他分享书房里满满一书柜的漫画书、一抽屉赢来的的四驱赛车和一床底的乐高积木。

直到他和邱池一起被人贩子掳走,生活的残酷才终于对他揭开了一个角。

吃饭的地儿是自己选的,晚回家的决定也是他软磨硬泡定下的,就连那条遭遇意外的巷子,也是秦文瑞自以为闭着眼睛也能摸回去的“秘密小道”。

可替他挨了一棍的是邱池、被连累卖到洪都市的也是邱池。

甚至几人最终能逃出生天、不至于被卖到山区或是沦为被“零售”的器官供体,大部分功劳也得归在当时才九岁的邱池头上。

秦文瑞醒来以后,第一时间便闹着要见邱池。

可他的双腿骨折实在太严重,爸妈又一直搪塞、转移话题,直到邱池被送回鹏城,秦文瑞也没能见上对方一面。

如果不是找他协助办案的女警好心,秦文瑞甚至都没机会知道,邱池为了撑到带着警察找到他,硬生生扛着着脑震荡、肌肉拉伤和满手满脚的伤口带来的多重痛苦,找遍了洪都市大大小小共二十七座高架桥。

秦文瑞想当面找邱池道谢,可他不理解,为何向来溺爱他的父母却百般推辞,怎么也不愿意给他邱池的联系方式。

那年中考完以后,秦文瑞得到了答案。

他的妈妈在离开家前,蹲着对秦文瑞嘱咐道:“邱池这种杂种,血管里流着的脏血一半来自于你那说谎成性的父亲、一半来自于是他不知廉耻的母亲,别再惦记着他了。”

还未形成完整世界观的小孩,很容易被父母的观点所影响。

有一段时间他很恨邱池。

他恨邱池的出现,使得这个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出现了不可痊愈的裂痕。

可随着父亲的一次次再婚、出轨、离婚,秦文瑞的恨意却再也聚集不起来。

就像杀人犯亲手酿下了犯罪事实,却把诱因推到无辜的尖利凶器与不完美的受害者身上——没有邱池,也迟早会出现李池、王池、张池。

那么无法选择自己出身的邱池何错之有呢?

鹏城太大,秦文瑞总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遇见邱池。就算能阴差阳错的擦肩而过,这么多年过去,他也没有信心能认出对方。

可遇见邱池的第一眼,他脑袋里便满满当当地具象化出“找到了”这三个大字。

太像了,十八岁的邱池简直就是缩小版的自己。

再加上额角那处被木棍利刮擦出来的伤痕——秦文瑞甚至没想过认错人这种可能性,像个跟踪狂似的,蹲了人家一整晚。

邱池是从七点干到十点、没有一刻休息的兼职服务生;是熟练分拣、打包废品,拖到店里讨价还价的市井小人;是把凉透了的核桃包当成珍馐美味、连塑料袋上漏出来的一点儿馅都要舔干净的馋嘴小孩;是被人拦住后,熟练地护住要害部位避免被殴打得太过惨重的底层可怜虫。

他住的地方鱼龙混杂,合租室友不是小姐就是赌棍,秦文瑞甚至还在洗手间的垃圾桶里看见了用过的注射器。

邱池的房间一看就是从厨房改来的,一进门就能闻到不知道哪里飘来的油烟味。

床脚天花板的位置防水没做好,接水的桶里装得满满当当,漏水点周边更是长满了霉菌。

邱池活像那盆被他随手养在窗台上的破花盆里的大蒜,拼命汲取窗边的一点儿阳光和雨水,焉巴儿但顽强地在废土里迸发出生命力。

过去这九年里,秦文瑞预设了许多种关于遇见邱池时应该做出的反应。

但绝对没有任何一种,是在刚见面的一个小时内,就邀请对方住进自己家。

好在邀请邱池共住的过程意外的顺利。

秦文瑞的大学生活不算太忙,在邱池的事情上,他操心得像个新手父亲。

刚住进来时,邱池只带了课本、两套校服和那盆大蒜——别的生活物资实在太破,连废品站都不收,他只得不舍地把东西全留给了合租室友中带着小孩的那位大姐。

十八九岁正是长身体的关键时候,邱池在餐桌上却总是吃得很少,夹菜也只夹自己眼前那盘。

直到某次秦文瑞起夜时,恰巧看见邱池蹲在没开灯的厨房里,狼吞虎咽又异常安静地嚼着被他剩下的、明天就要被倒掉的残羹冷饭。

从那以后,每一顿饭秦文瑞都得给邱池夹上满满一碗的菜,饭也压得瓷实,不吃完就不让邱池下桌。

但这还不是最叫秦文瑞悯惜的。

直到两个月前,他的校友练和豫刚好来附近实习,需要在他家借住一段时间。

秦文瑞把次卧借了出去,将邱池连人带铺盖地卷到了主卧。

他还没来得及叫邱池睡到主卧的另一头,对方就主动抱着被子,爬上了比他的身长还要稍微短一点点的飘窗上。

“我不太习惯睡床,它太舒服了,我睡得浑身难受。”

秦文瑞又气又难过,心疼得在厕所里抹了好大一会儿的眼泪。

第二天一早,他就去买了张偏硬的椰棕床垫。每晚睡前他都得从背后硬箍着邱池,好不容易让对方养成了睡大床的习惯。

邱池是睡得着了,秦文瑞却开始失眠。

不管睡前的姿势有多规矩和僵硬,睡着后的邱池总是蜷成一团,像只海螺一样。

鹏城夏季炎热,但或许是因为气血不足,使得邱池的手脚总是冰凉的。

邱池从小到大也从没和别人一起睡过,刚在被子里探到点热源,便会不自觉地蹭过去取暖。

被挤到床边的秦文瑞给睡得乱七八糟的邱池掖了掖被子,就着月色,低头以目光描摹着邱池的五官。

明明对方长得和自己长得那么像,脸上却总是带着如履薄冰、惶惶不安的神色。

就像居民楼下那只瘸了腿的野猫,秦文瑞每次投喂它时,都会被对方弓着腰哈上好几口。

等人走远了,野猫才会战战兢兢地从绿化带里窜出来,几口刨掉猫粮,再躲回草丛里慢慢咀嚼。

睡得安心的邱池终于有几分少年人的样子。

同睡是秦文瑞提出来的,苦果当然也应当由他自己来承受。

秦文瑞大概是在高中时意识到自己的性向的,在这个年代,同性恋虽然不常见,但也不算太离经叛道。

可在与邱池重逢以后,他一直以来的道德观念与伦理底线几乎要被扭曲的欲望烧尽。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秦文瑞的初衷明明只是想当一个好哥哥,让苦了这么多年的邱池能过得不那么难。

什么时候,同情变成了心疼、控制欲演化成了占有欲?

对妈妈对邱池发布的“脏血”理论,秦文瑞并不认同;他反而羞愧于自己的丧心病狂的畸变。

邱池是那么好的一个孩子,有病的是自己才对。

对弟弟的有毒渴望藏在血肉里、渗进骨头里。

哪怕秦文瑞表现得再像一个正常、体贴的哥哥,也改变不了那如同附骨之疽一般的背德欲念。

哥哥——这个称呼既是高悬在两人头顶不可逾越的伦理底线,更是寸寸血脉里流动的恶毒诅咒。

秦文瑞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得花上大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伸向怀里的邱池的手。

等到暂住的练和豫搬走了,他立刻叫邱池搬回了次卧。

可同在屋檐下,再怎么回避也徒劳无功。

尤其是在任何反光的物体上,看到自己那张与邱池别无二致的脸时。

疯长的非分之想,总是钻过主次卧间的墙壁,叫墙壁这一侧的秦文瑞辗转反侧、生不如死。

天知道他上次看见邱池穿着自己的衬衫、裸着两条大腿时的画面有多狼狈。

.

邱池高考完的那个暑假,秦文瑞获得了W豪集团酒店管理公司的管培生的机会。

尽管最终分配部门在市场部,但作为实习生,前两个月得按照规定在运营前线轮岗、了解业务线职能。

前厅部、客房部、餐饮部……秦文瑞在各个前线岗位轮了个遍。

早出晚归的秦文瑞没法像以前那样照顾好家里,只得叫好不容易放假的邱池在家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这天他上的是早班,五点半就得到岗、三点半才能回家。

前一天刚值完夜班的秦文瑞累到睁不开眼睛,连澡也没洗,刚进屋就睡倒在了沙发上。

连番的忙碌、背德的罪恶感,叫秦文瑞想不起来上次纾解欲望是什么时候。

或许是因为太累,这一觉他睡得额外香甜。

在梦里,他和邱池不再是兄弟,而是一对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

他们顺理成章地从友情走向恋爱,秦文瑞也终于不必再对自己的欲望怀着怅恨,他可以光明正大地亲吻着邱池,在对方的皮肤上、舌头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难得的美梦叫秦文瑞不愿醒来,可身下的刺激实在让他过于激奋,他伸手去碰——

摸到了邱池的脑袋。

邱池跪坐在沙发前,捧着秦文瑞硬得流水的性器前端,不太熟练地吞吐着,脸上的表情平静得像是在吃饭一样。

“哥哥,你醒了。”

话音刚落,秦文瑞顿时精关失控,克制不住地射在了邱池脸上。

“邱池!你干什么!”

大惊失色的秦文瑞把邱池拉起来,抽了边几上的纸巾,哆哆嗦嗦地给邱池擦脸,“我是你哥!你疯了吗?”

“我上次起夜的时候,从门缝里看见你用我穿过的衬衫自慰了。”邱池抬起头,乖乖地任秦文瑞给自己擦脸,说出来的话却一句比一句吓人——

“昨天用电脑填志愿的时候,我还找到你藏起来的文件夹了,里面有很多你趁我睡觉时拍的照片。”

“哦,还有你这些年写给我的信和日记。”

“我是第一次做这个……但我小时候只看过妈妈给客人们做过几次,应该是这么做的吧?如果做得不好的话你告诉我,我可以学。”

“哥哥,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我没什么可以回报你的。”

“你给我的钱我没动过,全都存起来了,我还给你。”

“哥哥,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可以一直喜欢我吗?”

Snowman-Harryan Yoonsoan▶︎

第65章番外 附骨之疽(完)

注:本篇为副CP秦文瑞×邱池番外

谁也说不上来这份亲情究竟是怎么变质的。

刚搬进来不久,秦文瑞就让邱池叫他哥哥。

邱池自然求之不得。

和哥哥住在一起后,日子幸福得令人害怕。

过去的十八年里,每当邱池快撑不下去的时候,就会幻想出一个个朋友或者家人安慰自己。

因此,他老担心眼前的秦文瑞也是自己幻想出来的虚拟家人,待到午夜梦醒,又要回到那间小小的、阴沟般的屋子里。

可就算亲情是自己妄想出来的,那么哥哥的温度、干净的吃食、柔软的毛巾总不可能作伪。

哥哥甚至还会给他钱。

以前邱池总觉得钱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没有它寸步难行。

可在家里根本没有花钱的地方——吃穿用度被秦文瑞一手包揽了,更不用说不定期出现在书桌上的新出版的教辅书、合身而舒适的新衣服、不会挤脚的鞋子、没见过的小孩子才喜欢的玩具。

这样的生活,叫邱池恨不得去打十份工、或者是去抽筋卖血,好多赚些钱交给哥哥,让这不知何时到头的日子想办法再延长些。

尽管邱池心知肚明秦文瑞不可能只属于自己一个人,但哥哥的朋友练和豫搬进来时,他还是很不开心。

两人偶尔会聊起自己听不懂的话题,开着一些笑点冷门的玩笑——邱池有时会觉得,练和豫与秦文瑞才更像是亲兄弟。

唯一的慰藉在于,他终于有机会能与哥哥亲密地头靠着头、像同胞兄弟一样,能躺在同一床被子里睡觉。

他当然知道哥哥会在睡前盯着自己看很久,还会趁自己睡着以后拍一些照片。

每一回邱池都配合地放缓呼吸,装作睡得很香的样子,等哥哥睡着了,他才会悄无声息地爬起来。

他每晚都要打开哥哥的手机翻阅相册,并在对方所有的社交软件中搜一遍聊天记录里带着“邱池”、“弟弟”的关键词。

练和豫借住的时间不长,邱池很快就被哥哥赶回了次卧睡觉。

好不容易习惯在哥哥身边入眠的邱池,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

高考完以后不用再看书,哥哥也不准邱池再出去打工。

转移不了注意力的邱池只得咬着指甲,把练和豫落在抽屉里的书忘了带走的几本书翻了个遍。

他最喜欢的是那本记载着伏羲与女娲、宙斯与赫拉相爱故事的神话传记。

尽管这两对兄妹、姐弟所处的年代背景完全不同,但在传说中,他们都因为彼此间无法分割的羁绊,最终获得了走入婚姻、修成正果的Happy Ending。

毕竟与虚无缥缈的、不在一张户口本上的浅薄亲缘关系相比,狂悖的迷恋显然更为亲昵、密不可分。

邱池在偷窥对方电脑和手机里的过程中,意外发现了哥哥对自己有非分之想的蛛丝马迹。

他没有任何被冒犯的反感,反而被狂喜冲昏了头脑。

这世上大概没人会想要一个出生低微、没什么长处的弟弟。

但作为情人,邱池可以做得更多。

虽然邱池没有过性经历,但在妈妈和室友们毫不避讳地接客时,他也耳濡目染了不少取悦男人的方法。

邱池很年轻,尽管他的身体不像女孩子那样柔软、美妙,但他不怕疼、耐力也很好,不管受到什么样的对待都能承受。

秦文瑞的道德感太高了,他完美地扮演着一位世俗意义上的、从不越过兄友弟恭界限的好哥哥。

哪怕他已经在日记里极尽下流地操了邱池几万次。

欲望与咳嗽一样,都是越忍反而来得越凶的东西。

邱池不愿意让这世界上唯一爱他的哥哥来做这个恶人,更不愿意看到对方因苦苦压抑着不伦念头产生的为难与痛苦。

于是,他决定亲手摘下那颗生长在背德与伦理封锁线之外的禁果。

.

最近哥哥在外实习,忙到邱池根本见不上他几面。

邱池刚洗完澡,到客厅倒水时才注意到沙发上累到睡得人事不省的哥哥。

对方枕着的是自己每次看电视时会抱在怀里的抱枕,秦文瑞的半张脸都陷了进去,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腿间鼓囊囊的一包分外明显。

他抱着毯子走近了些,刚好听见哥哥在说梦话。

叫的是自己的名字。

秦文瑞的呢喃像满怀禁忌的咒语,蛊惑着邱池没来由地软了腿、跪坐在地毯上,战战兢兢地解开了对方的裤子。

哥哥的阴茎长而粗,与自己那根平平无奇的东西差异极大。

男人的性器味道并不好闻,可邱池一想到这是哥哥的东西,不适和反感才刚涌到喉咙口,便全化作了兴奋与窃喜。

他临摹着回忆中的动作,收起牙齿,尽可能深地将哥哥的阴茎吞进了喉咙。

头顶传来不成句的囫囵呻吟声,口中的阴茎膨胀了一圈,下意识地往邱池的嗓子眼里捅了几下。

邱池眼前一黑,猝不及防的深喉叫他差点干呕出声。

可哥哥太累了,他又不想吵醒对方,邱池将眼泪都憋了出来,这才将往上涌的呕吐感将将止住。

口中精液的味道越来越浓,哥哥的无意识的顶弄动作也越来越快。

随着阴茎搏动频率加速,邱池收紧了腮帮子,用柔软的上颚磨了磨哥哥的马眼。

哥哥醒来的那一刻,浓而腥膻的精液射在了自己的脸上。

邱池忍着嗓子剧痛,当着如坠冰窟的秦文瑞的面,用手指将脸上的精液全数刮下来,送进口中吞了个干净。

他颠三倒四地表白着,眼见哥哥的脸色越来越黑,却没出现任何厌恶与后悔的神情——邱池便知道自己赌对了。

“你可以操我,就像你日记里写的那样。”

邱池把身上的睡衣褪了个干净,一具极富韧劲的瘦削身体毫无保留地向秦文瑞展开。

他等到的不是拳头、不是怒骂,也不是不顾他死活的性欲发泄。

而是一个吻。

这个吻审慎又苦涩,带着哥哥的叹息与眼泪。

可这个吻又是甜蜜的。

他的舌头、嘴唇被哥哥温柔地舔舐着、啄吮着,像是在对待一位珍重的爱人。

接吻时,哥哥原本已经发泄过一次的性器又硬了起来,存在感极强地抵在邱池的小腹上。

邱池还想低头去舔,却被秦文瑞阻止了,他说:“你不需要为我做这个。”

卧室里,秦文瑞为邱池口交了一次,头一回被重视的人如此妥帖对待的邱池,兴奋得全身止不住痉挛。

哥哥的口交技术也不大好,但龟头与柱身在舌头与紧箍的喉咙口之间前后滑动的触感也太美妙过了头。

邱池没喝过酒,但他笃定,喝醉了以后大概就是这种轻飘飘的状态。

他低头去看秦文瑞,对方正像是在品尝什么极致美味似的,如获至宝地取悦着邱池那根乱跳的阴茎。

邱池总算是明白,哥哥为什么才看了自己一眼就射了——这个视角的哥哥实在是叫人挪不开眼睛。

对方吞到底时,长而卷翘的睫毛便会搔着邱池的小腹,高挺的鼻梁在耻骨上一触即分。

那双眼睛一往上看,邱池便忘了自己绝对不要射在哥哥嘴里的念头,按着哥哥的后脑勺射得忘乎所以、抽噎不止。

“哥哥,对不起,我……”

邱池还没从高潮的余韵中缓过来,便紧张地伸手去撬秦文瑞的牙齿。

可对方只是安慰地贴了贴他的手,果断将精液一股脑吞了,随即又埋回了他的臀间。

刚刚还大胆得接近孟浪的邱池立刻噤了声。

哥哥在舔他的……

在舔他的入口。

邱池羞耻到恨不得一头撞死,但还是强忍着羞赧,屈起膝盖、掰开臀肉,方便对方埋得更深。

等到哥哥将入口舔得松软,足以插入两根手指时,邱池从脸到胸口已经红成了一片。

“宝贝,会疼吗?”

秦文瑞抬起身子,将体型比自己小了整整一号的邱池搂进怀里,安抚地亲着对方的额头。

“不疼,我不怕疼。”邱池被哥哥的手指操得失了力气,尽管感受不到快感,但他还是甘之如饴地分开双腿,抬头去亲对方的喉结,“哥哥,你再像刚刚那样叫我——”

一声声的亲昵称呼在耳边此起彼伏,邱池昏昏沉沉间似乎听见了哥哥在说“爱”。

这是爱吗?

邱池爱钱,他可以为了钱豁出命来,更满不在乎同龄人与老师的白眼。

可他在得到哥哥的一点关怀后,他开始变得虚荣、自卑、贪婪。

像是穷了一辈子的乞丐突然捡到了金条,他惊喜万分又不敢露富;

像是自惭形秽的见识短浅之人进了学堂,周边皆是难得一见的文学孤品,周围人全都沉浸其中、唯独他大字不识;

像是护食的恶狗,将尖牙与利齿磨得噌亮,狰狞地对准每一位觊觎的路人。

可渐渐地,在这扭曲的心态中还生出了许多邱池从未体验过的情愫。

有完全不可能出现在自己身上的共情——

合租这么多年以来,多可怜的底层人邱池都遇见过,可他连自身都难保,更遑论再施与别人同情心。冷漠、不沦落到害人求利,这对于在穷凶极恶的底层挣扎到十八岁的邱池来说已经是极为难得的美德。直到住进哥哥家里,他才开始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会令人困扰、每月狮子大开口要的一千五百块钱对于还是学生的哥哥压力会不会太大。

还有叫人始料不及的情欲——

同睡时感受到哥哥的晨勃,邱池会兴奋得硬上半个小时;从门缝里偷窥到对方握着自己换下来的衬衫手淫,连碰也没碰过的阴茎就这么沉默地射了一裤子;在电脑里翻找到的写满与秦文瑞阳光外表完全割裂的疯狂而色情的日记,则成了邱池的睡前读物与春梦源头。

如果爱是性吸引力、是渴求而犹豫的煎熬、是求而不得的痛苦、是扭曲而坚定的占有欲。

那邱池对于秦文瑞的感情,就是爱。

哥哥进来了。

邱池疼得发抖,但他不仅没有推开对方,反而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般,将秦文瑞抱得更紧。

他望着哥哥沉溺在情欲中的那张脸,仿佛也看到了自己被干得满脸通红的样子。

为了让哥哥进得更深,邱池费劲地直起腰,勾起腿去撞秦文瑞凶得离谱的性器。

可不知道是被撞到了哪个地方,邱池还没来得及反应,后背便麻了一片,忍不住哼出声。

时刻关注着邱池情况的秦文瑞留了心眼,调整好角度,在刚刚蹭过的地方轻轻撞了一下。

穴口骤然绞得死紧,邱池索吻的嘴里溢出一串急促的气声。

不同于口交的蛮横快感吓了邱池一跳。

他不明白,被撑到几乎要破开的肠道里,怎么会有这么一处怪异的地方。

每每被哥哥插到那里时,邱池小腹内便会莫名升腾起一股酸胀的麻痒感,带着他前头因为疼痛而萎靡的阴茎跳动着,一抽一抽的硬了个彻底。

“呃——哥、哥哥。”邱池抖抖瑟瑟地避开那根专攻敏感处的性器,胆战心惊地去搂秦文瑞的脖子,“不要这个……”

“不要哥哥吗?”秦文瑞将邱池的双手按在床上,温柔地舔掉对方恍惚中流出的眼泪,“不喜欢哥哥吗?”

“要的,我要哥哥,但……”

“什么?”

“那里好奇怪、好难受——”

“那为什么我每次顶到那里,你的表情看起来比射精的时候还要舒服呢?”

话音刚落,秦文瑞钳住邱池乱扭的屁股,抵着对方的敏感点快速凿了十几个回合。

邱池惊惶失措地被拉入从未体验过的、密集而尖锐的濒死快感中,不等他再向哥哥求情,便涕泗横流、抛盔弃甲地射了出来。

可这一回,哥哥全程都没触碰过他的性器。

被操射的感觉陌生又恐怖,邱池不怕疼,但完全没有应对这种令人魂飞魄散的快感的经验。

死死咬住的牙齿间无法抑制地溢出不体面的尖叫声,裹着白浆的阴茎射完也软不下来,随着前列腺被顶弄的节奏,不受主人控制地跳动着。

股间被操得湿红一片,肛口不知餮足地缠着秦文瑞的柱身,一张一合地妄图吞吃更多。

被干得昏头搭脑的邱池被抱起转了个身,炽热粗硬的阴茎从背后重新贯穿了他。

邱池睁开眼,镜子里的他像个正在被把尿的小孩,背对着哥哥、被固定在对方的性器上。

存在感十足的阴茎每回往上顶,便会在自己薄得只有一小层肌肉的肚皮上插出性器的形状。

从脖子到肚脐,全是哥哥吸出来的红肿吻痕,半透明的精液从腿根流到脚踝,就连没什么存在感的乳头,都被哥哥的精液浇了个遍

“好深……”

邱池望着镜子里那两张相似的脸孔,无声的流着眼泪,绝望的宣泄着自己最直白的欲望:“好舒服、怎么会这么舒服——”

“可以每天都这么抱我吗?哥哥……”

“求求你了。”

顾及着邱池是第一次,秦文瑞原本做的是点到为止、细水长流的打算。

可秦文瑞一碰到邱池,理智便被烧了个干净。

更别提叫他完全无力抵抗的来自邱池的撩拨——秦文瑞早就叫停了,可邱池哪怕被肏到阴囊都射空了,也要爬到他身上央求自己再抱他一次。

他们相似的不止是那张脸、还有刻在骨子里的、如出一辙的疯狂,与非彼此不可的执着。

尽管前路未知,但已经各向前迈出一步的两人不会再拘囿于无意义的纠结、彷徨。

他们是两株缠绕复杂、扎根于同一根系的共生植物。

除了死亡,再没有什么能将两人分开。

Close To You-藤井风▶︎

第66章番外 狗老板(上)

注:本篇为AU番外(即平行世界番外)

上辈子杀猪,这辈子当秘书。

自己读了这么多年书,好不容易在简历筛选、无领导小组面试中过五关斩六将,费了老大劲才拿到这家上市公司市场销售部的offer。

结果入职培训还没结束,就收到了来自人事部的要求他前往总经办办公室报道的通知。

天杀的,谁会想去给老板当狗?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但看在工资翻倍的面子上,练和豫一怒之下,只花了三分钟就收拾好了还没坐热的工位上为数不多的杂物,利索地跟在HR姐姐身后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他深吸一口气,富贵的味道扑鼻而来——

能将大半个城市尽收眼底的落地窗、宽阔得能躺下一个成年男人的意式办公桌、最新款的双屏办公电脑、覆着真皮的人体工学椅。

哦,这是老板的办公区。

练和豫的工位,是老板桌对面那张朴实无华的靠墙办公桌。

在总经理办公室里跟着老秘书焦头烂额地干了两个多月,练和豫终于从力不从心的状态中挣脱出来,稍微得心应手了些。

尽管练和豫以前从没当过秘书,但他做事认真、谦虚肯学,不多时总经理便放心地把日程安排、起草文件、呈送沟通等事项交给了他。

受此重任,练和豫真是感动得——

想给这狗老板一个大耳巴子。

但他不敢,小裴总看着好说话,实际上这人锱铢必较得很。

老裴总去年刚退休,得益于他的毒辣的用人眼光与敏锐的市场嗅觉,短短几十年,公司便坐到了行业内的龙头位置。

小裴总,也就是裴衷,刚上任时那待人接物温文尔雅的初印象,叫董事会与职能线的高管们很是蠢蠢欲动了一阵子。

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那几位跳得最凶的元老级人物才偷偷捞了不到半个月,就收到了裴衷发来 N+1的辞退大礼包。

佛面蛇心、心机深沉。

——这是公司里其他人私底下对裴衷的评价。

尽管如此,公司里还是有不少勇士摩拳擦掌,妄图与裴衷来上一段绝美的办公室恋情。

练和豫不理解,他承认裴衷长得的确很有欺骗性,但那都是表面现象。

那是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姓裴的究竟有多烦人!

得是什么样的狗老板,会天天把秘书当生活助理使,包括但不限于衣、食、住、行,简直是样样都得叫练和豫搭把手。

不知道的还以为练和豫的职位是大太监总管呢。

虽然裴衷对他确实也挺好的,比如每回从家里带饭来都会给自己捎上一份、出差时合作企业的伴手礼全塞给练和豫、对偶尔犯下的一些无伤大雅的工作错漏处也从不计较。

可练和豫总是有种狗皇帝是为了笼络属下的太监宫女们、随手洒了把金瓜子的错觉。

但话又说回来,裴衷他家里那位没露过面的老板娘做的饭,可真他妈的好好吃。

真他妈的好好吃啊!

就冲着这美味到恨不得咬掉舌头的一日三餐,加班也值了。

练和豫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找到个这么会做饭的对象。

.

在裴衷稳准狠的静默改革之下,今年的财报很好看。

为此,高兴得头发都少掉了几根的股东们,连番在After Party上灌了裴衷不少酒。

裴衷的酒量有多差,练和豫是清楚的。

上次喝醉,裴衷就把练和豫当成了自家媳妇,抱着练和豫的腰什么肉麻话都敢往外蹦。

偏偏这人力气还大得要命,司机和保姆像拔河一样拉扯了半个多小时,才把裴衷从练和豫身上撕下来。

那天回家后,练和豫刚脱下衬衫就气笑了——狗老板真是一口好牙,隔着衬衫和打底,还能在自己的胸口上啃出两圈牙印。

要不是第二天裴衷道歉得诚恳、还给自己加了工资,练和豫非得告他职场性骚扰不可。

今天裴衷又喝多了,练和豫扶着他回办公室的洗手间里漱了口、又喂了杯蜂蜜柠檬水,对方总算是缓过来了些。

练和豫刚准备去给司机打电话,就被裴衷拖住了。

“别走,老婆。”裴衷捉住他的手腕,从趴伏着的办公桌上抬起那张醉意惺忪的脸,“别走。”

又来了,练和豫翻了个白眼,上次被啃的胸肌部位产生了隐隐作痛的幻觉。

“裴总,我不是你老婆,你又认错人了。”

听到这里,裴衷那张平日里总是没什么情绪波动的脸上难得出现了委屈的神情,一把将试图甩开自己的练和豫拉得更近了些,“我没认错!”

练和豫被一把拉着坐在了裴衷大腿上,腰被钳得动也动不了,尴尬地搓了把脸,自言自语:“明天我不会因为左脚先踏进公司,被老板娘辞退吧。”

“什么老板娘?”裴衷愤恨的在练和豫脖子上啃了一口,潮湿而闷热的鼻息烫得练和豫起了一背的鸡皮疙瘩。

“每天给你做饭的老板娘啊!裴总你行行好,快让我起来,不然——”

“没有老板娘。”裴衷由着醉意又啃了练和豫一口,更委屈了,“我自己做的饭呢……”

“你觉得我是信日理万机的总裁会每天自己做饭,还是信转账三千能复活秦始皇?”

裴衷瞪大了眼睛望着练和豫,茫然若迷的样子活像一只披着高贵冷艳的外壳却智商下线了的大狗。

他前言不搭后语地解释着,在沮丧的嘟嘟囔囔中,练和豫惊悚地拼凑出一个令人害怕的事实——

他这半年感受到的惨无人道的加班压迫,竟然是裴衷自以为的追求手段。

练和豫推开在自己脖子里拱来拱去的裴衷,喃喃道:“谁家好人会管出差叫旅行、把聚餐当约会啊!”

他老早就知道裴衷和自己是一个学校毕业的,称上对方一声学长也不过分。

但说句实话,练和豫真对裴衷这号人完全没有印象。

这不符合常理,毕竟裴衷这张惊世骇俗的脸一点儿也不大众。

两人但凡有过交集,练和豫都不至于想不起来对方。

“我是每次你在文艺汇演的表演小提琴的时候,给你送花的那个。”

“每年情人节和七夕在表白墙发小作文的那个。”

“每个学期给你们社团送赞助的那个……”

练和豫沉默了许久,这才艰难地开口道:“不是,裴总,你一个高富帅怎么还搞暗恋这套,请问是有什么心事吗?”

“你早带着这张脸直接A上来,咱俩现在估计都已经走到‘老裴总给我甩支票、让我这个死同性恋离他儿子远一点’的剧情了。”

“但我没兴趣搞办公室恋爱那一套,我现在一看到你,只会想起那做不完的报表和材料。”

“加班使人阳痿。”

裴衷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哪里还有半分在其他下属面前运筹帷幄的样子,“那我辞职。”

“……老裴总会把我杀了。”

“那我把你辞退。”

“好好好。”练和豫被裴衷难得一见的孩子气发言给气乐了,“您可真是一位活阎王!”

“请给我个机会吧,我真的……”

笃笃笃。

办公室外突然有人敲门。

练和豫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推了把裴衷,衣衫不整的老板没坐稳,迷迷瞪瞪地一屁股摔在了厚厚的地毯上。

见外面的人已经在推门了,练和豫忙不迭地将个头高大、存在感极强的裴衷往办公桌底下塞。

“裴总,刚看到您办公室还没熄灯,这个文件……”来人正是行政口的一位老员工,见房间里只有坐在办公桌前的练和豫一人,疑惑道:“咦,练秘书,裴总不在吗?”

“嗯,他今晚喝太多了,已经叫司机送回去了。找他有什么事吗?”

“噢噢。”

老员工推了推眼镜,捧着一沓文件放在了练和豫的小办公桌上,“练秘书,这里有些文件需要裴总在明天下班前签好字。”

“另外,线上还有几个比较紧急的OA到了他的节点,请得空时提醒下裴总审批。”

对方是个热爱工作、勤勤恳恳的老员工,絮叨了一大堆以后,还不忘给练和豫发了个会议链接,示意他做好备注,“明天的招标会,到时候你问问裴总是否有时间参会,不方便的话线上参与也可以。对了,练秘书你脸怎么这么红,是发烧了吗?”

练和豫以手握拳,抵在唇边咳了两声,尽力平复着自己不太自然的呼吸,“有一点儿,你说的我都记下了,到时候我会提醒裴总的。”

老员工点点头,提醒练和豫不要带病工作、早些回家休息以后,这才慢慢悠悠离开。

直到办公室外再也没有动静,练和豫这才急促地喘着气、弯下挺得笔直的腰,恶狠狠地薅住裴衷的头发,将埋在自己不着一物的胯间的脑袋向后扯。

舌头被从湿软的阴道口里拔出来时,一道粘而长的透明性液被拉出来,暧昧地垂到练和豫的脚面上。

嘴边还沾着精液的裴衷双唇磨的通红,蹭了蹭对方刚射完精、马眼还在翕张的阴茎,痴迷而无辜地抬头望过来。

练和豫气得满脸通红,他咬牙切齿道: “你是不是有病?”

“嗯。”

裴衷将练和豫按回椅子里,重新将脑袋埋了回去。

第67章番外 狗老板(下)

注:本篇为AU番外(即平行世界番外)

虽然练和豫不想承认,但他确实也像其他同事一样,对裴衷产生过不切实际的幻想。

区别在于大家想的是成为总裁夫人,而练和豫则想的是对着这张澹泊寡欲的脸来上一发。

还有什么比将高岭之花拉下神坛要更有成就感的事吗?

当然有,那就是这位受尽屈辱的高岭之花,是每天压迫自己的狗老板。

但现实和幻想的位置是不是搞反了?

现在这是在干什么?

练和豫陷在沙发里,望着头顶摇摇晃晃的顶灯,一时竟有种离世拔俗的涣散感。

不对,不是灯在摇,是自己——

他的脑袋往下垂,掠过自己被揉搓得留下指痕的胸口、绷得僵滞的腹肌、搭在老板椅上的大腿,停留在裴衷的头顶上。

与练和豫梳得意气轩昂的背头不同,裴衷总是将一头黑而直的长发整齐地搭在脑后。

每次转头,交谈者大概率会被这片液体金属乌沉稠密的头发晃到分神。

练和豫打心底认为,这多半是裴衷卑鄙的谈判手段之一。

但这一大把气定神闲的长发,此刻与它们的主人一起乱了方寸。

躁动的手指,使它们变得像路边不值钱的野草一般杂乱无章;细密的汗水,叫它们一缕缕粘合;更别提发尾蘸着的乳白色精液与拉出丝的透明性液——乍一看上去,裴衷像是被谁糟蹋了似的。

两个小时前,裴衷还穿着身上这套贵得能叫练和豫心甘情愿去毛里求斯出差一个月的定制西服,在股东之间从容不迫地推杯换盏。

此刻,他却像一位屈尊就卑的求而不得者,无所不用其极地讨好着自己的下属。

长而烫的舌头像是一条在海葵间灵活而敏锐的深海鱼,矫捷地在光滑的阴唇间游动,时而试探性的向那处未经人事的窄窄肉穴中刺探。

那双时常握住钢笔或是文件、决定着大笔资金流向的经络分明的双手,像是作画一般摩挲着练和豫搐动的阴茎、瑟缩的阴蒂。

没有任何性经历的练和豫,被多重快感拖进无根之水中,几乎要溺死在欢畅里。

他不知道该推开裴衷,还是把他拉得更近。

练和豫在第一次遗精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同性恋了。

尽管他总是像个只雄孔雀一样瞎开屏,但长到二十四岁,他其实连同性的嘴都没亲过。

当然,不是他不行——练和豫的尺寸和长度绝对绝对高于南方男人的平均水平太多。

问题在于,他多长了一套女性器官。

练和豫小心翼翼地守着这具畸形的身体过了二十四年,从没想过有天自己会在外人面前寸丝不挂。

但就连他自己都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自我和解,裴衷怎么可能会这么毫无芥蒂地接受双性人的畸形器官呢?

“你……不会觉得奇怪吗?”

练和豫吞下叫他胆颤心寒的快意,怀疑对方实在是喝大了,才会这么全无顾忌。

闻言,裴衷后撤了几分,舔了舔唇边甜腥味的液体。

大概是不愿意冷落仍在充血状态的腿心,裴衷将两根手指并起,噗嗤一声插入练和豫的阴道里。

感受到裹挟着手指的内壁骤然绷紧,他这才安心地抬起头来与练和豫对视。

“有什么奇怪的。”

裴衷举起空下来的左手,摸了摸练和豫臊红的脸颊,温驯地说道:“半年前一起出差时你喝醉的那次,给你换衣服的时候我就知道啦。”

“很漂亮。”颀长的手指在阴道里缓缓抽动着,叫练和豫的大腿忍不住抖颤了几下,“那天晚上我抽了整整一盒烟才控制住自己。”

裴衷的手指插得不深,此时也不过是没入了两个指节。

摸到阴道外口一处明显肥厚于周边皱襞的膜性结缔组织,练和豫条件反射性地抬腿踹了裴衷一脚。

“抱歉。”

那是……

裴衷愣了一下,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迅速抽出手指。

他顾不得身上的脚印,先是歉疚地合上练和豫的腿,又亲了亲对方的膝盖,“我没想到……刚刚弄疼你了吗?”

只差临门一脚就能高潮的练和豫捂住了脸。

他那哪里是疼。

七分醉装十分醺的裴衷以为对方被疼哭了,立马站起身来搂住人安慰:“很疼吗?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

“去把门锁了。”练和豫低声道。

“什么?”

练和豫把手放下,拎着裴衷的领口将人拽下来。

箭在弦上的练和豫憋得眼圈都红了——搞到一半都能停下来?他真想问裴衷是不是戒过毒。

他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锁门!谁教你追人追一半的?”

裴衷头也没回,立马背手按下桌上的智能面板按钮,滴地一声,办公室大门咔哒一声反锁上、遮光窗帘缓缓拉紧。

“所以我可以继续追你,对吗?”

捉着对方的手掌按在自己的胸口上,裴衷猛烈而急骤的心跳声敲得练和豫的手心发麻,“我还想亲亲你,可以吗?”

“前者我持保留意见。”

练和豫将被攥得紧紧的右手抽出来,扯平整裴衷的领带。

“后者,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老板。”

裴衷将领带扯开丢在地上,随后,带着诧异与雀跃的吻铺天盖地落了下来。

不同于之前克制而温柔的试探,裴衷的吻野蛮而凶狠。

练和豫有种被刚从冬眠中苏醒的野生食肉动物盯上的错觉,他的舌根与唇瓣被对方吸吮、啃咬得生疼。

他每往后躲一寸,裴衷反逼近他一尺。

或许是不满意练和豫下意识的闪躲,裴衷直接把人抱到了办公桌上。

练和豫被冰凉的桌面给冻得嘶了一声,还没来得及打冷颤,腿便被挤进来的裴衷分得大开。

裴衷的手指拨开充血发红的穴瓣,连根插入。

尖锐的疼痛与陌生的充实感,打着旋儿在练和豫的小腹里四处乱窜,冲击得他直往后仰,直至倒在桌面上。

“我操……慢、慢点,好诡异——”

练和豫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正在将鼓大膨胀的阴蒂往裴衷的手掌上蹭,他崩溃地捏住自己爽到抽搐的阴茎,试图叫它不要失控。

“不要夹腿,和豫。”裴衷舔舐着对方红得滴血的耳朵,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带着血丝的粘稠性液顺着他的手指一直流到手腕,“里面好烫哦,它一直在咬我的手指。”

不知是被戳到了哪里,练和豫的腰猛地向前挺了一下。

“流出来了……”裴衷的语气活像是在说梦话似的,“不对,是喷出来的。”

还没从阴道高潮中清醒过来的练和豫顾不上去捂裴衷的嘴,坐在对方的手掌上一波一波地潮吹着。

在被高潮逼到发狂时,眼中会不自觉地泛起生理性泪水。

视野模糊的练和豫,只能隐约看见眼前裴衷颈侧那颗颜色浅淡的痣。

他鬼使神差地咬了上去。

又在啃出来的牙印上舔了一口。

他听见头顶传来的抽气声。

.

待到练和豫回神时,裴衷已经将龟头嵌了进来。

“什么东西!”

从令人目眩神迷的唇舌交缠中挣脱出来,练和豫着急地去摸自己胀得生疼的腿间,“就算你是我老板,也不能把保温杯往里面塞——”

在谈判桌上巧舌如簧、辩口利辞的裴衷握着自己的保温杯,头一回产生有口难言的挫败感。

摸到身下夸张尺寸的性器,练和豫也不吭声了。

半晌,练和豫才极为含蓄、心有余悸地开口道:“裴总啊,我们俩的尺寸是不是……不太合适?”

裴衷低着头不说话,长长的头发将他的大半张脸藏在阴影里。

“好啦,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虽然我们俩尺寸不对口,但以你这条件,根本不愁——”

只见眼前的男人抽噎出声,带动着连接处的性器抖了几抖。

“怎么会不合适。”

裴衷抬起头,那张漂亮得吓人的脸哭得梨花带雨、玉惨花愁、西子捧心、泣不成声。

真可怜啊。

哭得真好看。

再哭大声点就更好了。

啊,不对……

练和豫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全甩出去,干巴巴地安慰道:“唉,这也不怪你,长得太大了也不全是你的错。老板你看你这么天赋异禀,出生在俄罗斯的话就很不错——”

裴衷哭得更凶了。

喝醉了酒的人就是容易钻牛角尖,练和豫哄了半天也没哄好。

他有些烦躁,干脆咬牙分开腿,去勾裴衷的腰,“行了,那让你再试一下嘛。从没听说过秘书还得干陪床这业务,我当初就应该去市场营销部,真是欠了你的……”

“明天我给你发换部门的调令。”

裴衷抽了抽鼻子,将眼泪蹭在练和豫的搭上来的手臂上,“但是每天中午你记得要找我来吃饭哦。”

被这祖宗哭得脑仁嗡嗡响,见对方还有再叽叽歪歪下去的意思,练和豫终于不耐烦地捏住了裴衷的嘴:“你到底做不做,不行你就翘起屁股来让我——”

练和豫的以下犯上狂躁,终结于裴衷冷不丁凿进来的瞬间。

真是……

力拔山兮气盖世。

痛得练和豫有点想妈妈。

意大利的空运来办公桌真结实。

裴衷用的洗发水好香。

这世界上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宇宙的尽头是什么?

妈妈,有蟒蛇在咬我的肠子!

练和豫疼到脑袋里全乱了套,连骂人都顾不上了,只能缩在裴衷胸前抖到连话都说不出来,面白如纸。

被绞得进退维谷的裴衷也没好到哪里去,忍着剧痛,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对方的背嵴,亲吻练和豫满是冷汗的额头。

安抚了许久,怀里僵硬的身体这才渐渐放松下来。

疼得垂在大腿一侧的阴茎被裴衷重新撸硬,淡茶色的乳头被指腹揪得挺拔,蘸着性液的手指在阴蒂上弹动、盘弄。

待到练和豫隐忍的闷哼声变了味,腔室里的桎梏也稍稍松快了点,裴衷这才敢开始继续缓慢抽插。

他回忆着之前手指无意间摸索到的、令练和豫潮吹的部位,轻轻往上撞了几下。

“唔……”

见似乎是找对了地方,裴衷屏气凝神,按着练和豫的小腹开始专攻那一点。

渡过刚开苞时令人牙酸的疼痛,在裴衷刻意的讨好之下,原本窄得像紧闭的蚌壳似的入口被撬开,露出深处从未被造访过的皮肉。

每回撞到练和豫那藏得极为隐蔽的敏感点,对方的阴茎就会跟着弹一下,穴瓣也会不自觉地裹紧收缩。

柔韧湿润的内壁褶皱随着呼吸的频率裹上来,吮得裴衷的马眼有些发酸。

待到练和豫适应了些,结合处也开始往外溢清液了,裴衷这才环住人的腰,加大抽插的力道。

“哈啊……裴衷,别插这么深,有点、有点怪……”

交合处的少量血丝被时不时往外溢出的少量性液冲淡,逐渐失了颜色。

“都没全部进来呢。”

裴衷从办公桌上的笔筒里抽了只钢笔,比划着在练和豫的小腹上画了根蓝黑色墨水的线,“才刚刚插到这里。”

本以为吃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对象,煎熬多年的欲念能稍微减退些。

可裴衷不曾想过,隔岸观火尚能压抑,但哪怕有一颗火星子落到了自己身上——老房子着火,只会越烧越烈。

层层叠叠的穴肉被长驱直入的性器分开,每回裴衷以为自己顶到底了,更深处的肉瓣便会受不住顶弄地为他张开。

直到他顶到一扇门。

不是那种方方正正的门,而是一扇极为厚韧、只有一孔小口的肉门。

裴衷好奇地撞了几下,身下的人立马僵在原地,瞪大了眼睛。

“射了?”

对方射的量有点少,裴衷以指腹在练和豫的铃口上揩了一把,随即他故技重施地又撞了一下。

又射一股。

“别……”

“这里好神奇。”

裴衷用钢笔在顶到的位置上画了个小小的叉,惊奇道:“每回顶到这里,你就会射一点儿出来。”

“像膝跳反应一样。”

“我要记住这里。”

他像个第一次得到玩具的小孩,非要将刚到手的东西研究个透彻。

练和豫来不及反对,便被操红了眼的裴衷给干得失了神。

素日以晏然自若着称的练秘书,哪怕面对上位者的告白也不至于乱了阵脚,反而还能和对方拉扯得有来有往。

但这是在他没被肏得人仰马翻的前提下。

冰凉的钢笔笔头落下又提起,在练和豫身上落下一个个小小的十字叉。

随之落下的,还有那一串串与他存天理、灭人欲的脸完全不匹配的dirty talk。

“和豫,插到这里的时候你的马眼会张得很开,一直在流精液。”

“碰到乳头的时候,你叫得好性感哦……”

“和豫,这几个地方全都会让你潮吹吗?好厉害——”

“全部进来的话,似乎会插到这里。”

“这里也是可以进来的吧,跳得好凶呢……”

随着最后一笔落在肚脐附近,裴衷将钢笔丢开,墨水在地毯上晕开一片深色痕迹,照着墨迹的方向顶了进去。

一直垫在练和豫背部的手掌改托为扣,裴衷将泪流不止的练和豫紧紧扣在怀里,不愿意叫对方看见自己射精时的扭曲表情。

抵御异物的宫口被挤开,稠而多的精液不要钱地往里射。

宫腔内被略低于体温的液体充满的感觉实在太陌生了,偏偏裴衷像是没有不应期似的,依旧在练和豫的身体里搅风搅雨。

练和豫腰向上绷得挺直,无人碰触的身体却仍然由于刚刚的高潮颤栗不止。

裴衷将人从办公桌上抱起来,边啄吻边叫着对方的名字。

过了许久,练和豫才重新睁开眼睛,支着那根射得铃口通红的阴茎,有气无力地在裴衷肚皮上蹭来蹭去。

练和豫哑声说了句什么。

裴衷低头去听,一个不察,被练和豫一把推进了老板椅中。

他刚想起身,练和豫从办公桌上站起来重新把裴衷推了回去。

这人的样子真是狼狈得要命——

原本得体头发杂乱无章地搭在额前,被汗水浸透的衬衫被扒到只剩一只袖子挂在胳膊肘上,两条大腿内侧布满了牙印和吻痕,腿心甚至还在向失禁一般向下滴着裴衷刚射进去的精液。

但练和豫像是完全不在意似的,将手臂上的衬衫扯下来丢在地上,又从一片狼藉的办公桌上摸到裴衷的烟盒,抽了支细烟。

或许是刚刚被操得太狠了,练和豫在打火的时候右手还在抖,连按了几下打火机,烟头才被点着。

练和豫跨坐在裴衷膝头,吞云吐雾间,带着暗火的烟灰落到对方胸口,烫得裴衷闷哼出声。

抽完一整根烟,练和豫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用还带着烟味的手指掐着裴衷的下巴,逼着人抬头与自己对视。

“做爽了吗?老板。”

一时之间裴衷都有些不太敢正眼看对方。

他最迷恋的就是练和豫这个桀骜难驯的死样子。

裴衷真是怕再多看一眼,自己会忍不住把练和豫干到散架。

“说话!开会的时候你不是很会嘚吧嘚吗?”

“爽的,和豫……”

“好,你爽完了就行。”练和豫不耐烦地捂住裴衷的嘴,抬起屁股艰难地将那根雄风依旧的性器吞进身体里,“接下来轮到我了。”

“不准碰我、不准往上顶、不准乱射——能做到吗?”

“能。”

“乖,手背到身后去。”

.

“熊姐,原来市场部的练经理也是从我们总经办出来的啊?”

“是啊,你才知道吗?”

“对,今天调档案写材料的时候才发现。不过他这两年升得好快啊!是不是背后……”

“得了吧,人家业务能力强着呢。”

人事主管熊姐摆摆手,说:“人家调到分公司以后,才交付一年就实现了GOP回正,收益率和市占率在鹏城行业内都排的上号——报表好看得甩了前任HOD一大截哦!”

刚入职没多久的总经办文员听得一愣一愣的,眼里全是崇拜,“难怪我看他上次骂裴总的时候,裴总都不敢还嘴。”

“习惯就好……练经理什么时候又骂裴总了?”

“就上周从潭州出差回来那天!一回来裴总就跑来找练经理,然后练经理就指着裴总的鼻子骂——‘狗老板还让不让老子睡觉了!别一回来就把我往你办公室里拽,烦死人了!’”

“骂得好脏……练经理实乃吾辈楷模啊,话说裴总没生气吗?”

“没呢,他不仅没生气,那天还笑嘻嘻地给大家点了超贵的下午茶。”

“难怪人家能当老板哈,这心态太稳了。”

“是吧,我也觉得!”

碎碎念:

点击就看《练拉拉升职记》

第68章番外 失踪的日记本

[ 7月1日 星期一 晴 ]

我!康竟成!过完暑假就是三年级的大朋友啦!

老师要求我们每天写一百字以上的日记,不知道写什么好。

我今年9岁,是班上识字最多的女孩子,特长是骂人很凶、打人很痛。

我的妈妈叫康宁、外公叫康傲,爸爸干坏事被赶出了家里,所以此处不提。

够一百个字了。

[ 7月2日 星期二 晴 ]

妈妈和爷爷要去处理爸爸干的坏事,把我送来了舅舅家来过暑假。

舅舅是外公的干儿子,叫练和豫。

他的名字好像我前几天去过的龙虾店——文和友。

舅妈又漂亮了,他的头发又长了!

裴夏还是那么可爱,它好喜欢扑我,宝宝的毛毛好舒服哦!

舅妈给我做了甜甜的小蛋糕和香喷喷的大螃蟹,他还把螃蟹剥到碗里给我吃。

舅妈真好!

我说以后要娶舅妈当老婆,舅舅不开心,把本来要夹给我的烤鸭腿给裴夏吃了,还给我买了十本练习册。

舅舅真坏!!!

[ 7月3日 星期三 阴 ]

床好大,卧室好大,我昨晚一个人睡有点害怕。

舅舅答应给我讲睡前故事,我拿了最喜欢的童话书给他。

他念着念着就开始批评《长发公主》,叫我以后不要成为这样的笨蛋、不要等着男孩子来拯救,遇到不可爱的男孩子时直接揍歪他的下巴。

然后舅舅教了我一套泰拳,他好厉害。

舅妈说不可以这样教小孩,他说要学会用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

如果保护不了再踢男生小鸡鸡。

[ 7月4日 星期四 雨 ]

舅舅说我是大女孩了,不可以和男生一起睡。

可是外面刮风的时候真的超恐怖的!

还好裴夏不是男生,它是男狗,所以昨晚上抱着被子去找裴夏睡了。

它的窝虽然有点小,但是睡起来好舒服。

还有点臭臭的。

偷偷吃了一粒它的狗粮,有口水味。

[ 7月5日 星期五 晴天 ]

裴夏的狗窝被放到我房间里了,可以和它一起睡啦!

难怪舅舅有时候会叫舅妈裴老师,今天才知道原来舅妈真的是老师呀。

舅舅还威胁我,说不乖的话就让舅妈打我屁股,他还说舅妈打屁股超痛!

我这么乖、舅妈那么温柔,才不会被打屁股。

我跑去和舅妈告状,说舅舅在背后偷偷说他坏话,舅妈摸了我的头,还夸我是个诚实的好孩子。

舅妈说得对!

[ 7月6日 星期六 晴天 ]

今天舅舅舅妈都放假了,我想去游乐园,但舅舅说他屁股痛,不想出门。

然后我就和舅妈一起出去遛裴夏啦。

舅妈好高、力气也好大,一只手就可以把我抱起来。

逛超市的时候买了很多小零食,舅妈买了很多圆柱形瓶子,他说那是炒菜用的。

瓶子上面写的润滑剂,原来炒菜是要用这个的。

难怪舅妈炒的番茄鸡蛋和红烧冬瓜都滑溜溜的。

但是回家以后我看见舅妈把东西拎进了卧室耶。

怎么在卧室里炒菜,好不讲卫生哦。

[ 7月7日 星期天 晴 ]

去游乐园了!

玩了过山车、旋转木马、激流勇进和海盗船。

我和舅妈都玩得脸红红的,舅舅玩得脸白白的。

今天吃了游乐园的热狗面包,好香哦,舅妈说回家再给我做。

本来还想去玩跳楼机的,舅妈说舅舅胆子小,下次单独带我来玩。

舅舅啊舅舅,你让我怎么说你!

[ 7月8日 星期一 晴 ]

昨晚好热,半夜爬起来开了点窗户。

好像听到了舅妈在哭,但是听不太清楚。

后面舅舅也哭了,我都睡着了舅舅还在哭。

第二天我问舅舅,舅舅说他们昨晚在看很感人的电影,叫《妈妈再爱我一次》。

我和舅妈一起又看了一次。

确实好感人哦,看完以后我哭了好久,给妈妈打了电话。

希望妈妈早点来接我,好想她!

舅妈也哭着也给他妈妈打了电话。

奇怪,他昨晚不是看过一遍吗?

[ 7月9日 星期二 阴 ]

今天托管所放假,舅妈带我一起去上班。

舅妈上课的时候好凶,一点也不像在家时那么温柔,有个大哥哥还被他骂哭了。

他在上课的时候也给了我一坨泥巴玩,好好玩。

舅舅开车来接我们的时候,笑我们俩是泥巴舅妈和泥巴外甥女。

有什么好笑的呢?恐高舅舅!

[ 7月10日 星期三 雨 ]

舅妈放暑假啦!我终于不用待在在托管所了!

每天和小屁孩一起玩好无聊啊,我可是大女孩!

今天去了舅妈的工作室,好大哦——

有一小面墙全是舅舅和舅妈的合照,舅舅好自恋,只要镜头对准他,他就会摆出很臭屁的pose。

怎么还有舅妈穿校服的照片?

[ 7月11日 星期四 雨 ]

舅舅好臭美,袜子、内裤、衣服都要用不同的洗衣机,外套还要干洗。

他的衣服可多了,整整一个房间都是他的衣服,比我们班小美的模特妈妈还要讲究呢!

但舅舅怎么还总是抢舅妈的衣服穿呀。

但是每次他穿舅妈的衣服,舅妈都很高兴的样子。

搞不懂他们大人。

[ 7月12日 星期五 晴 ]

今天舅妈要去参加活动,不能回来吃晚饭。

舅舅带我去外面吃,虽然食物很漂亮,但没有舅妈做的好吃。

我点了波子汽水,把弹珠按进瓶子的时候好好玩哦。

舅舅点了红酒,才喝了半杯,舅妈就提前结束过来接我们啦。

在车上两个人都不说话,舅舅还一直偷看舅妈脸色。

很像我考试没及格的时候看我妈的表情,好好笑。

[ 7月13日 星期六 晴 ]

大懒虫舅舅睡到吃午饭的时候才起来,他脖子上红红的,说是被狗咬了。

裴夏的牙印这么整齐的呢?

吃完中饭,舅妈又在洗床单,他们好爱干净,每个星期要洗好几次床单。

舅舅说洗床单是因为舅妈老尿床。

可妈妈和我说过小孩子尿床是因为在家里玩火。

他们每天也在家玩火吗?

真是不省心的大人。

[ 7月14日 星期天 晴 ]

今天我们三个一起出去看电影,舅舅才看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他昨晚没睡觉吗,怎么这么困?

舅舅睡觉的时候倒在舅妈肩膀上,后半场舅妈都不看电影了,一直在偷偷亲舅舅。

至少亲了十几口,舅舅还没醒。

我服了!舅妈!我还在旁边呢!人家还是小学生啦!

我好想扭脖子,我脖子好酸!

[ 7月15日 星期一 晴 ]

晚上在家里玩寻宝游戏,在舅舅舅妈的房间意外找到一个玩具箱。

里面有很多好玩的玩具。

有狗狗耳朵、狗狗尾巴、狗狗项圈。

还有玩警察游戏的手铐、绳子。

难怪他们每天这么早就溜进卧室里,原来是背着我在玩好玩的。

我拿出去想和舅舅舅妈一起玩,他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不知道为什么,舅舅还踹了舅妈一脚,舅妈好可怜。

[ 7月16日 星期二 晴 ]

今天舅妈给我买了新的发圈和玩具,但是舅妈给我扎的头发有点丑。

舅舅给我扎了个特别厉害的小辫子,但扎得有点紧了,我有点点闭不上眼睛。

他还给舅妈扎了两个丸子头,好像哪咤,可爱。

玩具套装里有芭比系列化妆品,我给舅妈涂了亮晶晶的指甲油。

本来也想给舅舅涂的,他跑得好快,我追不上。

[ 7月17日 星期三 雨 ]

今天舅舅穿拖鞋的时候,看到他脚趾头上有指甲油。

怎么他不让我涂,只让舅妈涂呀,舅舅偏心!

舅舅的指甲油不是亮晶晶的,是红色的,像车厘子。

舅妈还用指甲油在上面画了几只小狗。

我也想要小动物!!

结果舅舅自告奋勇地给我画了几只大苍蝇,他偏说那是小蜜蜂。

好丑的大苍蝇啊,丑得我在被子里放了两个大响屁。

[ 7月18日 星期四 晴 ]

今天舅舅和同事聚餐,喝醉了,我和舅妈一起去接他。

舅妈的力气好大,像抱裴夏一样把舅舅抱了起来。

我说我不喜欢外公喝酒,舅妈说他也不喜欢舅舅喝酒。

舅舅喝醉以后好幼稚,回家以后抱着我和裴夏不松手,说舅妈太凶了、今晚要和我们睡。

我说我是大女孩了,不和男生一起睡。

舅舅是被舅妈拖走的,希望他学会独立。

[ 7月19日 星期五 阴 ]

今天舅舅上完班回来就倒头睡了,还把门给反锁了。

他让舅妈睡书房,好可怜。

因为我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所以我打算让裴夏去陪舅妈。

结果舅妈才在门口哭了几分钟,舅舅就把门打开了。

然后舅妈就睡进去了。

裴夏和我在门外,我看它、它看我。

我们俩显得好多余。

[ 7月20日 星期六 晴 ]

每个周末舅舅都会赖床,我已经习惯了。

今天吃火锅,舅妈带着我去超市买了好多好吃的。

下午我们一起去海边玩了,舅妈很会堆沙子城堡,我们家堆的最高最结实。

舅舅想去冲浪,被舅妈瞪了一眼以后,就乖乖去玩沙滩排球了。

妻管严呵呵呵呵。

[ 7月21日 星期天 晴 ]

明天外公和妈妈就要来把我接回去了!

好开心,好久没见过他们啦。

不过我会想舅舅、舅妈和裴夏的,他们对我真好。

走之前舅妈一直在洗床单,说是明天用得着。

他们要在家里纵火吗?好担心他们。

今年舅舅过生日的时候,我得用压岁钱给他买个灭火器放在家里。

消防事关千万家,平安和谐靠大家!

.

电话响到第三次才被接通。

练和豫努力平复了会儿自己的气息,这才抖着手指按下接听键。

“Leo,现在在忙吧,真是不好意思。”

Carl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他继续说道:“你可以帮我看看家里有没有康竟成的日记本吗?他们过完暑假以后要交的,我和她妈妈在书包里、车上都找了好几遍,实在没找到,她都急哭了。方便的话你晚些帮我在家里找一找,可以吗?”

“咳……没问题,我晚点找找。”

“好,谢了,你先忙。”

“好。”

电话刚挂断,身体里那根细细碾磨的性器便加大了力道,操得练和豫几乎要直不起腰。

“等等……我还没休息够,姓裴的!”

裴衷嗯嗯嗯的应着,身下却丝毫不停。

小朋友在家的这三个星期,俩人做个爱都得提心吊胆,就怕动静太大,把有开着窗户睡觉习惯的小孩儿给吵醒。

毕竟他们俩做起来,那叫一个声势浩大、炮火连天。

“和豫,我都忍了三周了。”

裴衷伸手下去拨弄爱人刚射完的软塌阴茎与被撞击得湿红一片的囊袋,心满意足地享受着练和豫咬牙挤出的低哑呻吟声,“哥,再把腿分开些,让我今天插到底好不好。”

练和豫想说不,但他的舌头被裴衷给叼得死死的,一张嘴话就被迫咽回去。

整整三周没被顶开过的宫门酸涩生疏得要命,才刚进了个头,练和豫就忍不住抬手咬住了自己的手背。

“不要咬了,现在家里又没有别人。”裴衷撬开练和豫的牙齿,将对方的双手按在床上。

他下面干得梆梆响,安慰起人来倒还挺温柔,“今晚上你可以叫得很大声哦。”

比起文火慢煮,练和豫其实更喜欢大火爆炒,但裴衷今天实在是猛过了头。

裴衷的龟头本来就比柱身要稍微大上一圈,达到一定硬度时,冠头边缘处更是会一下一下地刮着练和豫的内壁。

硬得可怖的性器像是有使不完的劲,锲而不舍地凿到底后又连根拔出。

这个过程叫练和豫被迫体验着一次次被破开阴道、又一次次被刮出体内的残余精液的过程。

一开始练和豫还能逞强,可被搞到后面,他连合腿的力气也没有了,更不知道自己在裴衷的哄骗诱惑下头昏脑胀地叫了些什么。

怕被肏太狠,就连裴衷叫他舔那根沾满性液与精液混合物的阴茎时,他都乖巧得没提出一丝反对意见。

可他越听话,裴衷性欲便愈是高涨。

做到一半,裴衷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抱着练和豫边肏边往书房走,“对了,和豫,我最近收了块和田羊脂白玉。”

他把练和豫按在工作台上,边将干得人眼泪横飞,边慢条斯理地从抽屉里翻找出一个绒布袋子,从里头抽出一根质地细腻、光泽如脂的玉雕阴茎。

练和豫警铃大作。

不出所料,这根和裴衷形状一致、尺寸却稍稍含蓄的玉雕性器,最后仍旧去到了练和豫的身体里。

一开始肯定是不好受的。

毕竟单单一根都让练和豫都应付得很吃力了,更别说两根同时前后夹击,那催情效力之强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的程度。

玉雕本就滑腻,练和豫体内又湿得像沼泽似的,不费些劲它就会习惯性地往外滑。

可练和豫若是夹得太紧,玉雕上的凹凸处便会死死抵着他的肉穴敏感处磨来磨去,在套弄中折腾出更多体液,叫这根玉雕变得更为滑不溜秋。

这玉雕实在是太贵了,书房里又没有地毯,为了避免裴衷的败家消费打水漂,练和豫只能耗尽全力将腿心往裴衷小腹上靠,好叫随时可能会滑出来的玉雕有个支点。

这样一来,倒是更方便了裴衷插进很少被练和豫允许操进去的肠道敏感深处。

前后都被这狗东西干透了——

练和豫被肏到连尿都射不出来了、却还在爽得锤桌子的时候,脑袋里便只剩下了这最后一个念头。

每次大搞特搞完毕,裴衷就会自动开启田螺小伙模式。

刚洗完澡的练和豫懒得穿衣服,省得磨到浑身上下被啃得不成样子的敏感皮肤,他干脆披着条毯子就窝在了长沙发里。

他边喝着裴衷刚端来的破壁机里保着温的桂花米糊,边随手捞过茶几上写着康竟成名字的小本子。

做完家务的裴衷黏黏糊糊地靠过来,趴在练和豫肩头,甜甜蜜蜜的与他一起阅读着这本被小朋友落下的日记。

“……”

明明用的是童真的语言,句句却洋溢着18R的风味。

薄薄一本小学生日记,看得两口子满脸通黄。

练和豫干净利落地将本子撕成小块,丢进垃圾桶里,顺便还往上浇了杯水。

“没找到康竟成的日记本呢,看看是不是掉在别的地方了。”练和豫对着电话那头的Carl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道。

听着电话那头背景音里传过来的极具穿透力的小孩哭声,练和豫欣慰地露出了笑容。

碎碎念:

接下来的番外都太难写了——

为了吃到长发公主版触手play和史莱姆版小玩具,得理出一个低魔背景的西幻世界观;

为了吃到S味腹黑大裴&一撩就炸小裴×练哥的夹心饼干,得重新捋捋小裴的成长线……

天杀的,练哥小裴你们俩是爽了,谁来管管我和裴夏的死活!!!(哽咽)

放两张最近做的乐子图↓

一些因为太短所以没搬过来的wb小段子→戳我跳转

第69章番外 金花蔓的秘密(上)

注:本篇为AU番外(即平行世界番外)。

练和豫=巫师里昂、裴衷=长发“公主”佩兹、裴夏=三头恶龙萨玛,其他角色与主线无关。

一间小酒馆坐落在索恩森林的狩猎场附近,来往的几乎都是在此休憩的魔兽猎人与战士。

酒馆里的壁炉噼里啪啦地烧着,时不时有几颗仍带着暗火的木屑爆裂弹射出来,落在已经蹦出一串圆形灼痕的酒桌上,滚动至熄灭。

将胡子梳成上翘形状的侍应生浑不在意地将碳灰拨下桌子,他把托盘里五颜六色的酒杯搁在木桌上,说:“二位先生,加了蜥蜴眼泪、深海鱼胆与河马之血的混合酒好了,请慢用。”

正靠在椅背上擦着带血泥的战锤的猎人放下帕子,他伸出脏污的手指,在马皮缝制的粗糙腰袋里掏了掏,摸出几枚刻着金花蔓图案的铜币拍在桌面上。

挥挥手赶走高兴得胡子翘上天的侍应生,猎人端起盛满浑浊而鲜艳的液体的酒杯,咕咚咕咚喝下半杯。

“再过一个星期,又要到红月之日了。”

猎人打了个畅快的酒嗝,朝他的同伴说道:“每个月的红月升起时,巫师里昂的法力就会降到谷底,不知道这回有没有勇士能救出被困在高塔里的公主。”

他的朋友啃着肋排,边嚼着口中汁液充沛的独角牛肉排,边感慨道:“整整两年,七位王子、十三位骑士、四位魔法师……他们就像是沉入了诅咒之海一般,连尸体也不见踪影,哪里还会有不要命的家伙会再去爬塔。”

“哈哈哈,还是有不知死活的笨蛋呢!毕竟若救出佩兹公主,就能成为公主的丈夫,获得爵位与领地,相比之下,那区区一千箱的晶石与魔法材料都算不得什么了!”

——佩兹公主。

听见关键词,坐在酒馆角落穿着明显不合身的二手盔甲的青年马蒂夫支起耳朵,心不在焉地舀着面前盘子里的莴苣浓汤往嘴里送。

马蒂夫也不过是索恩大陆上数以千计的妄图通过拯救公主、收获财富与名望的男人们之一。

作为落魄骑士的后代,他空有一身力气,却没有任何魔法天赋,自然是冲着爵位来的。

当然,马蒂夫也有私心——

比如获得佩兹公主的青眼以待。

试问,除了沦为死灵法师傀儡的那些倒霉蛋们,又有哪位活生生的成年男人没肖想过佩兹公主呢?

她拥有辽阔而富饶的领地、比一座小岛还大的城堡;

她的金色头发比六翅鸟的羽毛还华美、她的眼睛比精灵族的心脏还玲珑;

她的皮肤比百年只盛开一次的响铃花还柔软、比深海里最贵重的贝珠还白皙。

但让佩兹公主成为“王国之花”的关键,还是在于她继承的、被称作金花蔓的天赋魔法。

金花蔓,它能叫枯木生芽、疼痛无踪、老叟逢春;它能从死亡边缘拉回一位骑士英雄、为索恩大陆的英明国王祛除衰老带来的伤痛。

索恩大陆的王室后裔中,已经有八十年未出现过金花蔓的继承者了。

而这白魔法,从来只诞生于拥有最纯净的王室血脉的女性后裔之中。

因此,佩兹公主的金花蔓天赋觉醒,无疑为这片常年沉浸在延绵战乱中的大陆带来了又一缕胜利的曙光。

包括国王在内的索恩民众们,都以拥有这名奇迹般的公主为荣。

自佩兹公主十四岁以来,每年的祭祀典礼上她都会被装扮成最为高洁的圣女。

在典礼结束后,她会乘着带翅、长牙的灵象,在游行队伍们的拥簇下游行整整两天,只为将金花蔓的祝福撒遍国土。

但在第八次游行时,公主被索恩大陆上最臭名昭着的巫师给掳走了。

那天,拜访其他贵族未果的马蒂夫悻悻不快地跟在磨拳擦踵的游行队伍里,打算跟着人流出城。

索恩大陆的冬天冷得出奇,乌云低沉、寒风呼啸。

但今天在街上游荡的人比以往要多上太多,他们大都集中在街道两侧。

突然,民众们的欢呼声从广场中央向街道尽头席卷而来,马蒂夫反应过来,今天举办的是都城里一年一度的游行盛典。

接着,他远远听见身后传来的、如同人鱼现世一般的空灵迷幻歌声。

不,不是一般,马蒂夫确实看见了人鱼——

或鱼身人腿、或人头鱼尾;或触手缠绕、或满身鳞片。

这些平民们从没有机会接触的高级魔法生物们,像是一只只最廉价的魔兽,被困在固定于巨掌马的背上的、局促到无法摆尾的玻璃缸里。

每个缸边都站着手持利戟的护卫,一旦人鱼们停下带实为尖叫的吟哦,他们便会将手中的利器毫不留情地叉在人鱼们身上,逼着它们重新嘶吼出宛转悠扬的悦耳之声。

缸缸几乎都带着血色。

但游行队伍中没有人同情它们,所有人都在忙着争抢从天而降的铜色花束。

平日里被视作高等香水原料的花卉,被站在十层楼高的圣象头顶处的教会人员们随意抛落,所落之点纷纷引起哄抢与踩踏事故。

只因每束铜色花上都绑了一根在夜色里也能熠熠发光的、佩兹公主梳下来的金色长发。

佩兹公主的金发代表着金花蔓的无尽祝福,传闻中只要将公主的头发保存妥当,就能愈疗病痛、焕发精神。

被祝福加持过的花束,就算流入黑市,也能卖上二十几颗高级晶石。

马蒂夫被狂热的氛围感染,视线跟随着民众们,朝灵象背上的华贵轿阁投射而去。

他的眼力极好,能清楚望见狂热中心的佩兹公主就坐在那奢华的轿子里,坐得端庄。

只是她脸上的表情未免太过于冷漠,似乎并未受到游行队伍中恳切欢呼、狂热呐喊的民众们的影响。

圣象经过时,一束铜色花幸运地落在了马蒂夫怀里,在周边人伸手来抢之前,他急忙将花束藏进宽袖里。

尽管马蒂夫并不信仰金花蔓的魔力,但他可不会放过靠它换上半个月的口粮的机会。

从人群里挤出来之前,马蒂夫下意识回头看了眼佩兹公主,恰好与圣象上那位美得叫宝石失色的公主对上了视线。

马蒂夫跟随着公主的唇形,逐句逐句地跟念道:“……真是太可怜了。”

可怜?

为什么?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人鱼们的吟哦便齐齐停了。

刀尖刃面插进皮肉的声音、催促继续歌唱的怒骂声不绝于耳。

可人鱼们像是同时商量好了似的,哪怕被刺得皮开肉绽,也绝不肯吭声。

不多时,一只颜色沉得像深渊谷底的三头巨龙从云层中无声无息地钻出,将圣象顶上纯金的轿阁顶咔吧一声咬了下来。

长矛、魔法、药剂,它们像棉花一般拂过黑龙的巨大鳞片,未曾留下丝毫痕迹。

尖叫、祈祷、哭泣,它们混成一团,除了吵得龙背上的巫师掏了掏耳朵,没有任何效力。

马蒂夫的目光在一片混乱中牢牢锁定着佩兹公主。

他看见公主与龙背上的巫师对视了一眼,说了句什么,随后像是迅速做下了什么决定似的,她助跑几步、飞跃一跳,费劲抱住了正欲飞走的黑龙的爪子。

于是,黑龙带着公主消失在天际边缘。

接下来是索恩大陆长达半个月的混乱。

国王、英雄、贵族、骑士们费了不少劲,只得到公主被囚禁在索恩森林腹地的巫师高塔内的消息。

他们组织了十几场营救,每回都以失败告终。

索恩大陆流传着可怜的公主已成为黑巫师泄欲的奴隶的传言,王国之花的贞洁名声从此蒙尘。

被落魄生活磨去了所谓的贵族矜贵的马蒂夫一向是实用主义,按理来说,他应当趁着这流言最为肆虐的当口将铜色花束卖出高价。

但他一反常态地背着怨天尤人的家人,将这束绑着公主长发的花束藏在了自己的枕头旁,日日抱着它,在床上度过了长达半个月的高热虚弱期。

这是相思病吗?

我大概是爱上公主了,马蒂夫心想。

.

两年未被营救出的公主,将悬赏金额拉到了极为恐怖的程度。

马蒂夫逼迫着弟弟放弃学业、不顾妹妹反对将她嫁给城中富商,终于凑出了一身还算看得过去的冒险家行头。

他没有经营的才能、更看不上乡野人家的女子,‘’救赎公主行动‘’是马蒂夫带着家族荣耀翻身的最后机会。

索恩森林里的危险实在太多,魔法生物与变异植物随时都能要了马蒂夫的命。

但或许是怀里那一束早就被制成干花的铜色花束和褪色的金色发丝在护佑他,尽管带了一身伤,但马蒂夫至少四肢齐全地来到了一座陡峭的、在黑魔法的加持下脱离人类想象与常识的高塔之下。

塔底堆了一大摞破败的骨头,上面的碎肉已经被野兽们啃了个干净。

骨头山顶上插着一块用鲸鱼头骨做的牌子,上面用索恩文写着平民家门口最常见的“私人住宅、闲人免入”标识。

以马蒂夫绝佳的视力,他可以清晰地望见塔顶那间快要顶到云朵的小房子。

它和平原、森林边缘的弄民们建的平房类似,甚至还开拓了一小片菜园和森林,就连屋顶的烟囱也在冒着浓烟。

——在这么阴森诡异的地方,建起这么一座极具生活气息的屋子,这反差实在是更令人恐惧。

马蒂夫不禁感慨,里昂的心理素质未免过于强大。

或许他确实如同传说中所言,是一位把无恶不作融入呼吸和血液的恶毒男巫。

好在他是有弱点的。

可公主当时究竟是受到了多么严重的胁迫,才甘愿被这恶人掳走呢?

佩兹公主那么美,她又会受到里昂什么程度的非人对待……

马蒂夫甩甩头,强制清空脑海里的肮脏猥亵念头。他丢下沉重的盔甲、换上行李中便于行动的轻便服装,用登山镐开始向上攀爬。

从日出爬到日落,经历了好几次险些失足的惊险,又赶走了几波食腐魔鸟的攻击,到达塔顶时,红月刚好高悬至他的头顶。

马蒂夫将回程的软绳系在塔边那棵松树上,理了理自己一片狼藉的衣服,从烟囱里爬进了小屋子。

根据德鲁伊先知们的口口相传的经验,在红月升起之时,男巫里昂便会前往塔边的晶石瀑布里休养生息,同时,他的三头恶龙也会一齐陷入沉睡——这是唯一可能营救出佩兹公主的机会。

果然,从烟囱里灰头土脸地滚出来后,除了那位在桌边打着毛线的佩兹公主,屋子里别无他人。

公主还是那么美丽,只是她生活得似乎有些过于简朴了。

头顶没有在夜里也能发光的皇冠、身上没有裙摆阔得比圆桌还大的华服、耳侧也没有流光溢彩的珠宝。

她像乡野莽夫放养的女儿们一样,穿着质地朴素的棉裙,脸上不施粉黛。

唯一能证明她公主身份的,只有那一头璀璨依旧的金发,披在光洁而挺拔的背后。

“公主,我是马蒂夫,奉国王与王后之命来救您。”

马蒂夫放下手中的武器,朝佩兹公主行了个骑士礼,“请快和我走吧,趁那邪恶的巫师还没回……”

“哦,你就是这个月的正义使者,对吧?”佩兹公主的声音比马蒂夫想象中要低沉许多,甚至有些像青年男子的声线,“我明明在楼下立了牌子,屋子也做了门,怎么你们还是喜欢私闯民宅呢?”

对于公主语气中的埋怨,马蒂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他还是尽心尽力地劝说着对方,“公主,您先和我走吧,不然等男巫和三头巨龙回来了,我们就真的跑不掉了。”

“我为什么要走?”佩兹公主毫不在意,连头也没抬,只顾着和手上的毛线花样斗智斗勇。

“金花蔓是索恩大陆民众的福音与信仰,没有您,这两年国王和王后的身体日渐虚弱、英雄们也十不存一。独占您一定是是黑巫师里昂覆灭王国的阴谋与报复——”

“好了。”

佩兹公主不耐烦地将毛衣棍子丢到桌子上,打断了马蒂夫自以为慷慨激昂的演讲,“我不喜欢你们用‘黑巫师’来称呼我的老师,这不礼貌。”

老师?

马蒂夫大惊失色,他几乎可以肯定,佩兹公主一定是受到了黑魔法的污染。

男巫里昂,那位身怀强大巫力却不愿为王国所用、冷眼旁观国土陷入战乱的伪君子,怎么有资格当佩兹公主的老师呢?

深信公主被蛊惑的马蒂夫不再试图劝说,而是将手向背后的磨盘伸去,决定打晕公主后,强行将人带走。

可怜的公主,你一定会理解我、感激我的,马蒂夫心想。

而我,不会嫌弃你已经失去贞洁的肉体、受过黑魔法的洗脑的精神,我会亲吻你的手背,成为你脚下最忠诚的骑士……

然后,马蒂夫的手胳膊被缠住了。

接下来,是脚、是膝盖、是脖子。

他惊恐地往下看,发现缠住自己的,竟是一捆捆与被自己摩挲了两年的发丝颜色触感一致的——

佩兹公主的长发。

这长发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毫不留情地将他捆得死紧,马蒂夫甚至听到了胫骨被生生缠到折断的声音。

“少看一些童话故事吧,马蒂……什么来着?”

与所有故事传说中死于话多的反派一样,佩兹公主似乎完全不怕马蒂夫翻盘。

她好整以暇地将凳子拖过来,一点儿也不雅观地岔开腿坐在马蒂夫面前,道:“真可怜,又是一位被国王蒙蔽的贪心者,那我就让你死得明白一些吧。”

或许是这个故事说了太多次,公主懒得再开口。

她的长发从地窖里掏出几颗保存完好的男人头颅,摆在被缠得内脏破裂、口吐鲜血的的马蒂夫脚下。

那几颗头颅在被发丝插入头骨的瞬间,便睁开了灰败无神的眼睛。

它们甚至还分了高低声部,配合吟唱道——

“被供在神龛上的圣洁公主身为男儿,

那是被华裙束缚的出头鸟和替罪羊;

预示着王国之光的金花蔓实则黑魔法,

汲取十倍献祭唯愿永葆国王青春永驻。

无知无觉、闭目塞聪的无刃剑甘心被折断,

只因他可怜那无知无辜的民众被覆宗绝嗣;

陨落英灵制成傀儡的木偶线自愿被烧毁。

将灭之国不再因金花蔓的现世而存亡继绝。

发秃齿豁、年已蹉跎的权豪势要啊,

你的悬赏究竟是为了济世、安民,

还是为了续上续命的灵丹妙药?

道貌岸然、唐哉皇哉的正人君子啊,

你的到来究竟是为了财富、权利,

还是为了钻入公主的裙下?”

捆得愈来愈紧的头发叫马蒂夫的脸充血严重,好在耳朵里流出的血还没凝成血块,未曾使得他耳鸣失聪。

那些想不通的关窍,马蒂夫现在都明白了。

从来就没有所谓的金花蔓,那只是贵族们为了美化带着平民鲜血的永生药,而捏造出来的成人童话。

而那所谓叫马蒂夫陷入高热的爱慕,不过是被覆着黑魔法的发丝汲取生命力后的虚弱罢了。

太可笑了。

马蒂夫目眦尽裂——八分是被捆的、两分是被气的。

一旁的佩兹公主,不,或许说是王子更为合适。

他又坐回了桌子旁,继续织起了毛衣。

窗外的红色月光渐渐消褪,正如马蒂夫的生命力一般。

他的皮肤开始皲裂、牙齿开始松动、头发逐渐稀疏……

在马蒂夫的视野即将陷入全黑之前,朝雾与日光伴随着推开的门扑了进来。

“家里来了客人?”

一位黑发黑瞳的年轻男人将手里挎着的藤编篮子放在玄关处,将在门缝里探头探脑的三只龙脑袋推出去,顺带关上了门。

“不是客人哦,是想绑架我的小贼。”

佩兹放下毛衣针,亲亲热热地迎了上去,蹲下身子给男人解着绑带复杂的皮靴,“老师,在瀑布下睡得还好吗?”

“说了多少次,别叫我老师,叫我里昂就好。”男人无奈地摸了摸佩兹的头顶,将人从地上拉起来:“这次在瀑布里下的渔网位置好,捉到好几条无鳞鱼,你先拿去烧了吃吧。”

“好!”

佩兹的注意力全在里昂身上,失去了捉弄马蒂夫的兴趣。

他嫌弃地用发丝将几乎快被绞死的马蒂夫丢出门外,拎起藤篮、撩起长袍的裙摆和袖子,熟练地进了厨房。

守在门外玩树枝的三头恶龙没能趁机钻进屋子里,愤怒地刨了几蹄子土。

或许是担心被里昂骂,它随即又悻悻地将刚挖出来的土坑埋好,还用爪子关节处小心地在土丘上夯了夯。

它好奇地闻了闻门外七窍流血、满身狼藉的马蒂夫,三个脑袋分别被臭熏熏的味道呛得打了好几个喷嚏。

或许是嫌弃食物的味道太差,黑龙不感兴趣地转身飞上了塔顶最高的那棵树上,窝成一个巨型肉球,不再关注这位半死不活的不请自来者。

马蒂夫在房间外足足躺了小半天,这才从半死不活的状态中恢复了些微。

他的双腿被佩兹的发丝绞断,只能靠着胳膊与肩膀的力气向前爬行。

不能死在这里——经历过一次死亡,马蒂夫早已经放弃了拯救公主的念头,只盼着能活下去。

“公主”佩兹从来不需要所谓的勇士拯救,相反,他憎恶着一切妄图将他带回深渊的正义之士;

“巫师”里昂也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邪恶,他反而以做饭的名义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从佩兹的夺命发丝里救下了与他素未谋面的马蒂夫。

从小屋门口爬到塔边,用那双布满皱纹与老人斑的手将麻绳系在腰上,便已经耗掉了马蒂夫的大部分力气。

他咬碎行囊里的恢复药剂,混着玻璃一同服下那瓶污浊刺鼻的药水,随即拖着那两条绵软骨折的腿,暂时站了起来。

尽管这药水的副作用是留下永远的残疾,但总比耗死在塔顶上要好。

马蒂夫抓着绳子,缓缓向塔底降落。

他丝毫不敢松懈,哪怕粗糙的绳子已经在他掌心里勒得血肉外翻,也不愿放开这救命绳索分毫。

不知过了多久,马蒂夫终于踩到了陆地。

先前付过定金的赏金猎人牵着一只独角马,如约等在塔底。

马蒂夫跪倒在地,因重返人间而喜极而涕。

他拖着这具已然腐朽、残败的身体,朝猎人的方向爬去,伸出双手、老泪纵横:“快带我回城镇……”

话音未落,一把淬了毒的短刃插在了马蒂夫的眉心。

确认对方已经咽气后,猎人拔出匕首,将尸体丢在了塔底的白骨堆里。

他离开后不久,在一旁等候许久的食腐野兽们扑了上来。

这是佩兹公主被掳走的第两年零一个月。

金花蔓的秘密仍旧被留在索恩森林里。

Le bal des chats-Cécile Corbel▶︎

参考文献:

[1][英]彼得·贝雷斯福德·埃利斯.凯尔特神话全书[M].湖南文艺出版社,2023-4.

[2][德]格林兄弟.格林童话全集[M].人民文学出版社,1994-11.

碎碎念:

又名《重生成假公主后我逃跑了》、《我与隐居反派男巫的二三事》、《三头恶龙萨玛与它的爸爸妈妈》、《可恶!我的超能力是金花蔓!》、《长发公主秘史之老师疼疼我》……

救命,我就想搞个魔法瑟瑟,怎么前摇这么长!(哀嚎)

请给虚弱的条女士来点小黄灯补补蓝……

第70章番外 金花蔓的秘密(下)

佩兹的肌肤饥渴症已经发展到了极为病态的程度。

年幼时,佩兹完全控制不住体内那不为意志停止的、强势攫取所有靠近的生物的本能,以至于他有记忆以来,从未接触过任何生物。

他的每根头发里都蕴含着金花蔓的攫取生命的魔力,哪怕发丝被剪断、被携带至远方,接下来的半个月里也能源源不断地收获着触碰发丝者的生命力。

待到佩兹长到了能压制长发不分场合暴动杀人的年纪,他早已在国王和王后的刻意渲染下,成为了宫殿中最令人恐惧与敬仰的存在。

国王和王后每月会来见他一次,说些虚伪生硬的套话,只为了让佩兹自愿走上祭坛、割开双腕,任由蕴含着生命力的血液滴满铜锅。

由于有黑魔法的加持,佩兹的伤口总是痊愈得很快,几乎是每过十分钟就需要冲洗割开一次,才好叫血液持续往外流。

一整锅蕴含着生命力的血液,将开启索恩王国一月一度的金花蔓舞会。而每一杯圣血,都是统治者笼络贵族的筹码。

除此之外,他唯一能接触到其他人类的机会,只剩下一年一度的游行。

佩兹实在是受够了这种被当做血牲的日子。

他厌恶那行动不便的繁缛长裙,痛恶“仰慕者”们眼中带着下流意味的凝视,更因为吸取无辜民众的生命而寝馈难安。

所以他逃跑了。

.

金花蔓的诅咒,对身怀更强悍的黑巫术的里昂和萨玛完全不起作用。

硬要说的话,爪子短短的萨玛在脖子和背部痒痒、自己又抓不到的时候,佩兹的金发可以作为大型痒痒挠给它好好抓上几下。

里昂曲着腰在坩埚前熬魔药时,身后的金色发丝便懂事地将自己扭成椅子的形状,垫在里昂的屁股底下。

“好好当你的椅子,别动来动去。”里昂挥开往领口里钻的发丝,专心致志地在锅中加入各色魔药与材料。

刚刚洗完碗的佩兹擦干手,从桌上取来织了好几天的毛衣,在里昂背上比划,“大小刚好呢……老师,我用刚长出来的头发给你织了一件软甲,和萨玛一起出去兜风的时候记得穿上哦。”

“谢谢。”里昂盯着锅里每时每刻的变化,眼睛一眨不眨,但还是耐心回应着佩兹的撒娇,“不过下次去集市上买就好,剪头发不是会让你变得虚弱吗?。”

“好看呀!”

佩兹绕到里昂正面,撑住下巴爱慕地望着里昂,“你穿金色最好看了,比之前和萨玛打架的精灵穿着好看多了……金花蔓做的衣服,给你穿最合适不过。”

无论被夸赞多少次,里昂还是没法应对佩兹直白的溢美之词。

活了上百年的男巫里昂,依稀还记得与这位“假公主”相遇的那天。

那是一个寻常的阴天,他乘坐着从蛋里孵出来起就养在自己身边的三头龙萨玛,在云端收集着将落未落的含雨云。

或许是因为萨玛是由里昂养的上一条龙金币抚养长大的缘故,在金币战死后,萨玛养成了个坏习惯——它爱上了收集像金币的鳞片一般金灿灿的玩意。

因此,在撞上游行队伍时,萨玛一个没忍住,又叼走了游行队伍中圣象背上的金色楼阁。

没成想,缠上来的还有那位一头金发的美丽公主。

常年与有毒生物打交道的里昂深知,美丽的东西往往毒性极强。

可里昂唯一的缺点,便是内心深处时不时冒出来的、对纷华靡丽之物的收集强迫症。

沉迷美色的里昂一个愣神,就这么迷迷糊糊地收下了这个大麻烦。

不得不说,佩兹来了以后,里昂和萨玛的生活水平确实提升了一大截。

佩兹的厨艺意外的好,自从他来了,里昂每天都能吃到松软喷香的面包、醇浓馥郁的甜汤、入口即化的肉羹……

自从里昂让渡出做饭的权利,锅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不知从何而来的青蛙、眼珠和羽毛了。

萨玛的鳞片也被养得黑亮了不少,它甚至改掉了半夜去贵族们的庄园里偷羊吃的坏习惯。

因此,对于佩兹惹来的源源不断的小麻烦,一人一龙默契地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必要时还会出手帮忙解决。

唯一的问题在于,佩兹实在是太黏人了。

因为体质的原因,佩兹几乎没有接触人类社会、基本常识的机会,除了在手工和厨艺上有些天赋,其他方面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好不容易逮住了知识渊博、又不怕金花蔓的里昂,他恨不得天天挂在对方裤腰带上。

一开始佩兹还只是崇敬地跟在里昂背后叫老师,每天老师长老师短的与对方学习药草与巫术知识。

等稍微混熟了些,便动不动仗着自己的学生身份和肌肤饥渴的理由,光明正大地索要着里昂抚摸与拥抱。

这争宠的手段可把每天挨骂的萨玛气得够呛。

直到佩兹用头发给它的三个头分别做了漂亮的小帽子和蝴蝶结以后,萨玛这才别别扭扭地的被哄好。

等到它吃过佩兹做的马肉羹与南瓜布丁,萨玛已经学会对佩兹摇尾巴了。

在佩兹住进来的第三个月,杀过无数魔兽与法师的里昂,在这种润物细无声的得寸进尺下,被稀里糊涂地骗上了床。

可他要是早知道在佩兹那袭清旷超俗的男女同款的长裙下,藏着这么一根比魔物的性器还恐怖的东西,里昂一定会在自己的巫师袍上叠二十个防御咒。

想到这里,里昂手抖了一下,无影之蛇的胆汁不小心被他多加了几滴,锅里的魔药顿时冒起粘稠而可怖的泡泡,像泡沫一样无止境地向外溢出。

将头发还在往里昂裤腿里伸的佩兹自知犯了错,立刻将一部分发丝拧成拖把,吸着能腐蚀地板与石块的失败药水。

冒着黑烟和紫色泡泡的坩埚、甩着头发与药水较劲的长发美人、从门缝里闻到怪味后用脑袋将窗口顶开的萨玛的三个脑袋——这间屋子真是怎么看怎么诡异。

里昂施了个清洁魔法,连拖带拽地将拖把佩兹从屋里扯了出来,顺便将屋子里还没吃完的甜汤递给还在窗边探头探脑的三头龙萨玛。

清洁魔法可以叫佩兹那头杀人不眨眼的金色长发时刻保持着清洁干爽的触感,但每次沾过血,稍有些洁癖的里昂总会觉得那柔软的发丝上有血腥味。

因此,每隔两天,他就会把佩兹拎到晶石瀑布边,像洗衣服一样把比自己还要高一个头的青年搓洗得干干净净。

注视着对方将混合着花瓣的清水倒在自己的发丝间,又将那十根裹着薄薄茧子的指腹轻轻抵在自己的头皮上打着圈按摩。

还没从头上剪下来的头发能传回触觉,无论是在被里昂梳头、洗发、束发时,佩兹都能感受到令他后背战栗的快感。

佩兹躺在里昂的大腿上,畅快得眯起了眼睛。

他的长长的金色头发在溪流里散开,像是给水面染上了一层鎏金橙黄的颜料。

刚长出来的头发颜色偏淡、又软又韧,没筋没骨地沿着里昂撩起裤脚的小腿往上缠。

“好了,快拿出来,头发弄得我有点痒。”

里昂试图将手从佩兹的头发里拔出来,好腾出空把已经爬到大腿根的柔软发丝扯开。

可他的手指才刚离开佩兹的头皮,刚刚还绕着手指游动的头发,便立刻将他的双手给捆至动弹不得。

浅淡色泽的头发像千足章鱼的触手一般,里昂的胳膊越是用力、反而陷得越深。

“佩兹——”里昂不悦地用脚尖去踢对方的胸口,却被早有防备的佩兹握住了脚踝。

“老师,老师。”佩兹的将那张漂亮得有些渗人的脸蛋在里昂的小腿上蹭了蹭,随即在脚背上落下一个崇仰的吻,“您答应过的,永远不会抗拒我的亲近。”

里昂再一次痛恨自己的色迷心窍,以至于在第一次上床后,在对方哭哭啼啼着索要一个名分时,冲动地给佩兹烙下了不可撤销的缔结契约。

以至于现在佩兹只要一动情,里昂便会迎来令他脸红耳赤的身体变化。

柔软的发丝毫不含糊地解开里昂的被水浸湿下摆的巫师袍,又小心地将里昂托挪到岸边那块平整的岩石上。

佩兹覆上来,痴迷又狂热地撬开里昂的齿关,几乎要将对方吻得喘不过气来。

柔软的发丝顺着皮肤往上爬,跟随着佩兹的意志揉捏着里昂的胸肌、搔撩着里昂因为情动而泛红的大腿。

拧成股的头发趁里昂被吻到松懈之际,在主人的操控下悄悄默默地蹭进了对方的腿间。

其中一把绕成筒状,紧紧裹住里昂硬得湿红上翘的阴茎上下套弄。

最娇嫩的那把则化作了一只长而细的舌头,在里昂的会阴处拨弄了几下以后,顺着肛口钻了进去。

“哼……”

性器在接近真空的筒腔里被按摩撸动,肠道里的头发找到前列腺的位置后便开始专攻那处,突如其来的双重快感叫里昂有些失控,不小心咬破了口中佩兹的舌尖。

蕴含着生命力的鲜血丝丝溢出,久违的血腥味叫佩兹的兴奋程度更是上升了一个层级。

他指挥着发丝,将被前后快感激得大腿颤抖不止的里昂托举起来、分开大腿,固定着对方坐在自己的脸上。

随即,他抱着里昂那饱满而韧性的臀肉,沉迷地舔了一口腿心。

“佩兹,呃——!”

平日里被束缚在巫师袍下的生涩器官,被佩兹当成上乘美味似的吮咂品尝,在佩兹舔舐到阴蒂的那一刻,里昂闷哼一声,射在了从未停止过裹动与摩擦的发丝吸筒中。

在世俗刻板印象中,人们大都认为巫师阴郁、邪恶且身体孱弱。

可是里昂从未落下过力量方面的训练,一身肌肉出落得分明流畅、悍而有力。

但任凭谁也想不到,恶名昭着的男巫里昂走上黑巫术这条路的初衷,其实是为了医治自己畸形的身体。

结果身体没治好,在黑巫术上取得的成就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后来还因为不愿投靠王室,成为了吟游诗人们口中无恶不作的奸恶之人。

比起与人打交道,里昂更擅长与魔物搏斗,直到出现佩兹这个意外。

或许是因为从未与正常人类接触过,佩兹从未对里昂异常的身体情况感到恐惧,反倒是充满了探索欲与好奇,恨不得从上到下、从外到里,研究个透彻才好。

“佩兹,松开你的头发。”里昂强忍着往下坐的欲望,用大腿内侧蹭着对方的脸,“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被绑着。”

“可是老师,您每次都不让我舔这里。”佩兹放开被自己嘬吮得黏湿肿胀的阴蒂,义正言辞地小声狡辩道,“您的入口可是一直在夹我的下巴呢,明明就喜欢得不得了……”

几缕头发悄然缠上来,轻轻拨开那两片水光淋漓的阴唇,一串透明的性液从湿红的腔室里往下滴到佩兹的下巴上,又流向他的颈窝里。

被比自己小一百多岁的佩兹揭了短,里昂多少有点恼羞成怒。

尽管双手被禁锢在长发里无法动弹,但好在他还能以咒语脱困。

“raf……”

里昂才说了半个单词,佩兹便立刻反应了过来。

一直在里昂乳头附近打转的长发猛地窜上来,毫不客气地缠住了里昂的舌头。

“老师,不可以念定身咒哦。”

佩兹想起一年前与里昂一同去另一片森林找材料时,在飞行中的萨玛背上把对方生生做到失禁的那回。

当时里昂简直是气急败坏、大发雷霆,趁着佩兹还在射精,当机立断下了个定身咒。

接着,在里昂的示意下,萨玛抓着赤条条的佩兹在云层里冲锋了整整三小时。

从那以后,痛定思痛的佩兹每天做饭洗碗时,都得在面前摆上一本巫术书,不到半年便把里昂常用的咒语记得倒背如流。

尽管佩兹打不过里昂,但只要控制住对方施咒的双手与舌头,他就能为所欲为。

半年苦读总算是没有浪费。

尽管两人做爱的频率并不算太低,但或许是巫师自带的恢复能力太强,每一回扩张都得费些心思。

佩兹的舌头才刚探进那窄深的腔室里,便被收缩的肌肉夹得动弹不得,甚至有些隐隐发疼。

软细的头发蓬出一团毛球,温柔地在敏感的阴蒂上滚蹭了好几分钟,里昂的阴道才终于放松了些许。

趁着里昂舒服得忍不住向前挺腰的机会,佩兹指挥着更多的发丝进入了他的肠道里,将发丝拧成柱状后,抵着对方的腺体抽插了起来。

“唔——!”

被堵住嘴的里昂顿时清醒过来,试图用膝盖向前爬行摆脱身后一下猛过一下的顶弄。

可他每往前爬一步,阴阜便会往身下人的脸上撞一下,再被吃得起兴的佩兹抱着屁股拖回去。

当真是进退两难、骑虎难下。

肠道、阴道与阴茎三处传来的快感,像是平静的河流里投下的三颗巨石,在里昂的身体里炸起一波波涟漪。

水面清澈,反射出还没被正式插入、便已经爽到表情扭曲而失控的里昂的样子。

里昂才低头看了一眼,便自暴自弃地闭紧了眼睛。

太羞耻了……

高潮时,里昂情不自禁地将双腿张得大开,潮吹的性液飞溅得到处都是。

听着身下传来的饱含情色意味的吞咽与吸吮声,里昂恨不得叫佩兹用头发把自己的耳朵也堵起来。

佩兹将阴茎抵在濡湿张合的穴口时,里昂还没从阴道高潮的眩晕中挣扎出来。

无数根发丝暧昧地在他的各个敏感部位游走,所到之处被紧张、刺激、恍惚搅得鸡犬不宁。

韧而上翘的性器缓缓嵌入身体,还没完全插到底,里昂的脖颈到胸口位置便全红了。

佩兹一鼓作气地按住里昂的小腹,凶悍地撞开了宫口,里昂骨盆周围的肌肉立刻泛起不规则的痉挛。

“又想射了吗,老师?”佩兹撤掉纠缠着里昂舌头的头发,小口舔舐着对方敏感的上颚,“我帮你堵住好不好?”

不等里昂回答,几根发丝灵活地探到那根已经被玩弄得熟红的阴茎铃口处,小心翼翼的钻了进去。

“呃……啊啊……佩兹、佩兹——!”沉迷于性交快感里的里昂再也克制不住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带着惊恐的呻吟声。

柔韧纤长的发丝直探尿道深处,抽拉、转动、搅弄,微痛伴随着剧烈的痒意直击前列腺与膀胱,刺激得里昂泪流满面、下体颤抖不止。

“让我射,佩兹,我想射……”

如果不是发丝堵着,里昂现在大概率已经射得阴囊都瘪了;不该被进入的器官在无休止的抽插中达到了好几次无射精高潮,累加堆叠起来的射精欲望却完全没有衰减的迹象,反而叫里昂更渴望喷射。

“不行哦,里昂。”佩兹求索无厌地肏干着身下恳求的爱人,每一次顶弄都能插出狎昵的水声,“老师已经射过一次了,可以陪陪你唯一的学生吗?”

里昂想骂人,但每每张开口,溢出的都是被撞得变味的呜咽声。

腿间的性器官们被佩兹照顾得无微不至,在高潮迭起的酥麻之中,里昂甚至分不清具体是哪里被干到了极乐。

做到后半程,佩兹悄悄地松开了固定着里昂的发丝。

尝到甜头的里昂反客为主地用胳膊圈住佩兹,被肏得湿滑一片的腿心情不自禁地向佩兹的性器上撞,带着精液与性液的混合物沿着里昂的股沟往下滑。

精力旺盛、体力充沛的巫师居然被从小养在深宫里的“公主”操到有些虚脱,膀胱、精囊被一扫而空,阴道口和肛口也被肏弄得红肿敏感。

在羞耻之余,里昂不免得还有些后怕,他推推还在自己肠道里研磨的佩兹,劝道:“好了,佩兹,今天就到这里吧,我没体力了。”

佩兹委屈地抬起头,见撒娇和求情都没有效果,他毅然决然咬破手腕,强硬地将血液往里昂嘴里灌。

“现在有体力了。”佩兹羞涩地亲了亲里昂还带着血丝的嘴角,又将性器埋得更深了些,“好爱你哦,里昂。”

感受着源源不断的力量涌入、精囊的重新回满,里昂眼前一黑。

.

萨玛是一只威风凛凛的大黑龙,能叫他俯首称臣的主人,自然也只能是这片大陆上最强大的巫师。

虽然主人做的饭难吃得叫龙恶心,但这并不耽误萨玛成为里昂忠心耿耿的跟班与坐骑。

可令萨玛烦心的是,自从主人带回了那位爱穿裙子的雄性人类后,独属于自己的宠爱便被分了一半出去。

萨玛简直要气晕过去——自己这么听话,主人怎么还能养新的宠物呢?

而且那个黄毛小子竟然还能进屋睡觉,主人居然还给他喂饭吃!

黄毛!我与你不共戴天!

那段时间里,心态失衡的萨玛白天就在索恩森林中疯狂拔树,半夜便飞到城镇上空用三个脑袋轮流喷火、嗷嗷乱叫。

直到对方与主人结下了共享生命的缔结契约,萨玛这才终于消停。

主人啊主人,你早说带回来的不是宠物,是你的老婆嘛!

你看你,这给我整得挺尴尬的,哈哈哈……呜呜呜……

碎碎念:

拿到活动奖励的新头衔啦!让我看看你们的!

一想到下篇番外要写夹心饼干,肾就虚虚的……

第71章番外 夹心饼干(上)1⒈

这是一个寻常的周六早晨。

年关将近,忙得焦头烂额的练和豫昨晚回家时,甚至都没来得及同裴衷亲热,简单洗漱后便早早爬上床,睡了个天昏地暗。

或许是昨晚睡得实在太早,天还没亮,练和豫便睁开了眼睛。

埋在他怀里的裴衷感受到动静,迷迷糊糊地伸手抱过来,安抚地拍拍练和豫背和臀侧,试图再把人拍到睡着。

练和豫摸了摸裴衷的脑袋,习惯性将对方被压到脖子底下的头发捋出来,搭在枕头上。

他就是在这时候发现不对劲的——

尽管裴衷有保持留长发的习惯,但为了避免发尾干枯和过于杂乱,他定期会去理发店进行修剪和护理。

因此,裴衷的头发长得并没有那么快,现在应该刚长到胸口的位置才对。

可练和豫握住的头发,比他印象中的要长了将近一倍。

练和豫忙不迭地开了灯,随着灯光大亮,他愣在原地。

床上那位被灯光刺激得眯起了眼睛的男人,确实长得和裴衷一模一样。

他的小腿处也有一道和裴衷一模一样的旧疤痕、脖子上同样的位置也有颗颜色浅淡的痣。

但对方的年龄至少得有三十五六岁。

“嗯……好亮啊。”

“裴衷”揉了揉眼睛,将视线投向练和豫那一刻,睡意跑了个干净。

“和豫?”

.

“所以你从床上醒来以后,就到了这里?”

裴衷点点头。

查完门口的监控视频,核实昨晚家里确实没有人出入后,练和豫不可置信地凑到自述今年刚满四十岁的裴衷面前,上下打量对方。

尽管五官没变,但中年版的裴衷看着要比青年版的气质要沉稳多了。

这些年裴衷显然保持着运动习惯,肌肉紧实、身姿挺拔。

深棕色的羊绒上衣将裴衷的肤色衬得更白,一头柔顺乌沉的黑发束在脑后,一直蓄到腰间。

左手无名指上带着那只与练和豫同款的戒指,其但由于长期佩戴,已经留下了明显的磨损痕迹。

那张总是蛊惑得叫练和豫把屁股轻而易举送出去的脸,不仅没有因岁月的流逝使得形貌折损半分,反倒是增添了些许澹然澄静的味道。

“所以我45岁的时候退休了吗?”练和豫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没有,你本来预备43岁退休的,结果那年又升职了。”

练和豫沉默了十几秒,短暂悼念了一会儿自己被金钱裹挟的理想退休生活。

卧室门缝里,狗狗祟祟地挤进来一只听到起床动静的小狗。

裴夏循着气味找到练和豫的小腿,蹭着对方尾巴摇得谄媚。

它眯着眼睛蹭了好一会儿,才有功夫通过气味辨别屋子里的另一个人。

裴衷身上喷了香水,那熟悉中又带着一丝陌生的气味,立刻激发了中华田园犬的护主本能。

裴夏立刻站直了身子,朝对方龇出一嘴尖牙。

“好久不见,夏夏。”裴衷蹲下身子,不顾裴夏的低吼威胁,抱起它揉揉狗头,“认不出我了?”

裴夏仔细嗅了嗅刚刚被自己啃出白印子的手指,上头确实有家里两位主人的气味,但其中又混了其他味道。

它犹豫地转头望向一旁的练和豫,在对方肯定的眼神下,将信将疑地认下了这个便宜爹。

吃完早餐,一家三口穿戴一新、整整齐齐出门采购,顺带遛狗。

以往练和豫总有种带孩子出门的错觉,今天他却成了被照顾的那位,还颇有些不习惯。

“开车门、拉椅子我也就忍了。”

正欲进商场卫生间隔间的练和豫,一把推开身后表情正经严肃、正欲跟进来的裴衷,警告道:“老子上厕所你为什么也要跟进来?”

“我帮你提拉链——”

裴衷与裴夏一起被被挡在隔间外面,委屈地解释道,没能跟进去的裴夏也在外头嗷了一声。

练和豫在隔间里怒吼出声:“神经病啊!”

.

因为有个嘴馋的爱人,在雕塑上已经颇有建树的艺术家裴老师,除了将雕刻刀用得越发炉火纯青以外,也从未停下过在颠勺上前进与学习的步伐。

为了给练和豫增加与自己相携到老的信心,他买了整整一后备箱的食材,力图展现出这十几年以来在厨房修炼出的看家本领。

裴衷买的东西实在太多,而他们俩又没有搬两趟的习惯。

两人手里提着、胳膊挂着,就连裴夏脖子上也被绑了袋桂圆干,这才勉强将食材们从后备箱挪到电梯口。

两人一狗好不容易进了门,练和豫还在吭哧吭哧地往玄关搬干货,只见眼前的裴衷像尊门神一样,严严实实地挡在了自己面前。

“你干嘛,鞋也不换?”

练和豫蹬上拖鞋,抱着泡沫箱挤开前头的裴衷,随即箱子轰的一声落在地上。

“你们是谁?我现在又是在哪里?”

客厅里站着一位头发理得极短、面容青涩,穿着黑色的连帽衫与水洗色牛仔裤的高挑少年,疑惑地朝两人看来。

这也是裴衷。

“我小时候确实长这样。”

大裴收回打量着紧张得快把沙发抠出洞的小裴的目光,不动声色地虚虚搂住了练和豫的肩膀,解释道:“应该是刚参加画室集训那会儿,十八九岁吧。”

小裴点点头,拘谨地捧着茶几上的杯子喝了口水,补充道:“是啊,今天刚结束训练,我才刚从地铁上下来,就到这儿了。”

三人讨论了许久,对于这场科幻闹剧般的时空重叠依旧毫无头绪。

但既来之则安之,事已至此,几人决定还是先吃饭。

大裴把小裴拎到厨房里打下手,两人配合得行云流水。

裴夏趴在厨房门口,把脑袋杵在前爪上,时而向右看看正在颠勺的大裴,时而向右看看正在给萝卜雕花的小裴,不由得有些怀疑狗生。

练和豫也没比裴夏好到哪里去,趁着大小裴都在忙碌,迅速在手机上找了张高数卷子做了一遍。

高分飘过,逻辑和智商都没有问题——

所以应该不是精神方面出了问题。

厨房里,正在给骨头撇沫的小裴小声问道:“哎,我以后怎么会留这么长的头发,做雕塑的时候会很不方便吧。”

“他喜欢。”大裴专心给避风塘龙虾摆着盘,头也不转地说。

“哦……我以后真的会和练哥结婚啊,可他不是男生吗?”小裴在看到中年版的自己与外面那人手上同款的戒指后,内心便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于是他不免为自己屁股的未来安危而担忧。

听到这里了,大裴嗤笑出声,嘲笑道:“还挑上了?再过几年,你当舔狗都追不上呢。”

小裴下意识想反驳,可他一想到餐厅里那位容貌仪态夭矫不群的男人,望向自己时那双温情密意的眼睛,他便说不出反驳的话了,还情不自禁的有些脸红耳热。

原本一顿平平无奇的午饭,在大小裴铆足劲儿在暗地里比拼的竞赛下,出落得格外豪华。

大裴殷勤地往练和豫碗里夹菜,练和豫则关怀备至地照应着还在长身体的小裴。

小裴见大裴因为吃醋脸黑得可怕,又不动声色地将盛着粉蒸肉和蟹肉丸子的碟子往大裴的方向挪。

以至于一顿饭下来,三人都吃得有些撑。

没吃饱的只有餐桌下抱着练和豫的拖鞋撒娇的裴夏。

练和豫被裴夏的骚扰弄得烦不胜烦,放下筷子,厉声道:“有没有规矩了,下去!”

话音刚落,地毯上便传来了沉闷而清晰的落地声。

练和豫、小裴、裴夏的三双眼睛同时投向了下意识跪在了地毯上的大裴。

“不好意思,习惯了。”

大裴咳了一声,从地毯上站起来揉揉膝盖,重新坐回练和豫的旁边。

他脸上的表情依旧从容,但赤红的耳朵已然暴露了大裴的忸怩。

小裴惊恐得不行,喃喃道:“天呐……我后来都经历了些什么?”

练和豫也迷迷怔怔地抓了抓脸,显然对自己接下来十几年养出来的离奇性癖很是不解。

“你别管。”大裴抽了湿巾给刚啃完蟹腿的练和豫擦手,故作镇定地端了桌上的空碟脏盘回厨房。

吃饱喝足的练和豫坐在沙发上,朝小裴招招手,示意他坐过来。

小裴小心翼翼地坐在离练和豫稍远的位置,脚尖朝外,一副随时准备逃跑的样子。

“我遇见你的时候,你已经大二了。”练和豫笑眯眯地摸摸小裴短得扎手的头发,说:“但没想到读高中的时候更可爱。”

收拾完厨房的大裴紧挨着练和豫在另一侧坐下,他将脑袋倚在练和豫的肩膀上,语气中颇有些哀怨:“和豫,你就是喜欢年轻的呗……”

练和豫乐不可支地腾出只手,捏捏连自己的醋都吃的大裴的耳垂,有些可惜地说:“没想到还能看见不同年龄阶段的你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变回去……”

闻言,大裴亲了亲练和豫的后颈,朝沙发另一侧的小裴命令道:“把裤子脱了。”

小裴大惊失色,捉着裤腰后退到沙发边缘, “干什么干什么?!”

大裴为还没学会揣测爱人真实想法的、尚且稚嫩的自己长长叹了口气,“他的意思是想做了。”

练和豫迅速转过头反驳道:“你别在小孩子面前乱说话啊,我不想!”

大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探进练和豫的睡裤里揩了一把,将沾了晶莹体液的指尖展示在对方面前,问道:“不想吗?”

碎碎念:

夹心饼干工艺复杂,细火慢烤中……

用练哥和小裴的大头照做了WX红包封面(每款50个,领完即止),手快的老婆们扫码领↓

开了个古早强制爱年下骨科的预收,有空写→大夜弥天

第72章番外 夹心饼干(下)

“看好了,我只教一遍。”

大裴只用了一只手,便轻松制住了背对自己坐在沙发上的练和豫,并将对方的双手牢牢扣在腰后。

他用脚向后勾开练和豫试图并在一起的大腿,空出来的那只手往下探到对方那已经蓄势待发的阴茎上。

灵活的手指绕着龟头游走了一会儿,大裴又搓了搓发红敏感的冠状沟,将指腹盖在了顶端的铃口上。

他朝脸红得快要滴血、却完全没有挪开视线的打算的小裴说道:“待会你可以多碰碰和豫的这几个地方,他会很喜欢的。”

小裴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握住那根被大裴让出来的、已经被撸得涨大了一圈的阴茎,感受着手心不规律的性器的搏动与隔着皮肤传递过来的热度。

尽管练和豫同裴衷上床的次数多到令他自己都数不清,眼前这两人也确实是不同年龄阶段的裴衷本人,但这并不代表着练和豫能狂野开放到接受与两个裴衷同时玩3P。

更何况小裴才刚成年,人家还在读高中!

练和豫刚想叫停,大裴便掀起了他的囊袋,将已有湿意的阴唇暴露在空气中。

小裴呆呆地握着那根被自己揉弄得溢出前液的性器,几乎快要忘记呼吸。

他不敢置信地俯下身子,就着大裴分开穴瓣的手指,仔细观察着那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器官,“这是……”

“很漂亮吧。”大裴将骨节明显而颀长的手指斜斜插入阴道口,大拇指按在还未膨起的阴蒂上揉了几下,立刻带出练和豫的短促惊叫声,“你会喜欢的。”

大裴活到四十岁,其中将近一半的时间都陪在练和豫身边,因此他比练和豫本人还要更了解这具身体。

“和豫的阴蒂很敏感,用舌头或者是蘸了润滑的手指、龟头给它打圈按摩的话,他会很快进入状态,肌肉也会很快放松下来。”

“掌心向上,手指斜插进两个指节的位置,是和豫的最靠外的敏感点,向上勾着揉搓一到两分钟,等他忍不住合腿的时候,就可以继续加手指了。”

练和豫被游刃有余的大裴轻而易举插到高潮,羞愤交加的他向后一个头槌撞在大裴的下巴上,“你们俩拿我当生理课老师呢?问过我意见了吗?”

“抱歉。”大裴没管自己被撞得生疼的下巴,松开制住练和豫的手,揉了揉对方撞上来的后脑勺,解释道:“我想教教他,怕他待会太鲁莽,把你弄疼了。”

示弱总是能比针锋相对更快达到目的,认错态度良好的大裴实在是太懂怎么哄人了,不到五分钟,便把练和豫炸起来的毛顺得服服帖帖。

大裴同侧着脑袋的练和豫专心接了一会儿吻,这才抽出已经在对方身体里插出水花的手指,将性液抹在练和豫的乳头上,打着圈地捻揉。

他眯着眼睛望了眼伏在练和豫腿间专心侍弄着性器的小裴,冷不丁地抓住了对方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按在练和豫的胯下。

练和豫与小裴双双被吓了一跳——

前者完全是羞的,他恨自己被快感冲昏了头脑,只是接个吻的功夫,便把身前的高中生忘了个干净。直到望见对方那双澄净而清澈的大眼睛,练和豫这才后知后觉地开始发臊。

后者则是偷偷觊觎了那超出他美学认知的器官太久,以至于被按下脑袋时毫无防备,一头撞在了那对柔润的阴唇上,蹭上一脸濡湿。

小裴的鼻尖刚好撞在穴口,湿热而腥甜的味道奇怪又令人上瘾,他忍不住将鼻尖埋深了些。

——那两片软肉,在夹他的鼻子。

这块柔软之地,像一片温暖而甘美的蜂蜜酿成的沼泽,叫小裴恨不得溺死在其中。

尽管自己还没与练和豫经历过那些相濡以沫的岁月,但他摸得到那根冥冥之中将两人绑在一起的、叫他们互相吸引的红线——

似乎无论在哪个时空、不论在什么场合,他们俩只要能相遇,便注定会被彼此深深吸引。

从来拒人千里之外、连与家人都很少亲近的小裴从没经历过性事。

他的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来,牛仔裤的裆部也被硬得不行的性器顶出鼓鼓的一包。

小裴不禁伸出舌头,试探性地在那颗显眼的熟红色肉蒂上舔了一口。

听见头顶鼓励似的闷哼声,小裴展开舌面,回忆着大裴教过的方法,悉心取悦着练和豫。

“乖乖……”练和豫怜爱地抚摸着小裴的后脑勺,呢喃道:“你做得很棒。”

身后的大裴不满足于自己被忽视的现状,闻言便立刻把正沉浸于被口交的快感之中的练和豫稍稍抱起,分开那对被舔得饱满红润的穴瓣,将自己早已蓄势待发的阴茎直插到底。

“等等——!”练和豫被大裴猝不及防钉入的性器撑得忍不住打了个嗝,他颤抖地抓着小裴的手,哆哆嗦嗦地与对方十指相扣,以此尽可能平复被直插宫口的刺激,“怎么你……都四十岁了还这么硬啊?!”

“因为有好好锻炼呀。”在床上被损了快二十年的大裴早已修炼得百毒不侵,边凿宫口,边心情甚好地笑眯眯损回去,“比二十岁左右这会儿还能多做一次哦。”

练和豫又气又爽,捏得小裴的手咔咔直响。

虽然沉迷于练和豫的身体,但小裴完全不想碰到二十多年后的自己的性器,他不悦地蹭了蹭练和豫的小腹,坐直了身子,恳求道:“哥,我想亲亲你,可以吗?”

天知道练和豫有多久没见过裴衷这么窝心又温驯的样子了,他忍不住亲昵地勾住小裴的脖子,朝对方那张腼腆又向往的脸上和气地吻了下去。

没接过吻的小裴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却始终不得章法。

他连舌头也不知道往哪儿摆,只能低着头任由练和豫舔舐着。

被大裴极富技巧地操射了一次后,练和豫喉咙里的喘息便再也止不住了,爽得狠了时,就连勾住小裴的舌头都忍不住细细抽搐着。

感受到宫腔里劲射进来的精液,练和豫的潮吹也随之而来,喷得迅速又猛烈。

略高于体温的性液与粘稠灰白的精液混在一起,在小裴的牛仔裤上浇出一大片湿痕。

没有男人愿意听见自己的爱人被别人干到高潮的呻吟,哪怕那个“别人”就是多年后的自己,也无法压下小裴心中熊熊燃起的妒火。

小裴恨恨地同练和豫脑后的好整以暇的大裴对视一眼,冲动地抬起练和豫的臀肉,将练和豫从大裴射过一轮以后仍硬度不减的性器上拔下来。

他急匆匆地解开裤子,将自己那根未经人事的阴茎全根没入。

小裴不懂那些能把练和豫玩到哭爹喊娘的妙招,只知道依着自己的一腔莽劲,在那紧窄舒适得叫他想哭的腔室内横冲直撞。

敏感的龟头才刚被肏开的环形宫口吮了一下,小裴便忍不住射了。

可高中生的精力和性欲本就强得不得了,没尝过味道尚且还好,一旦闻到肉腥味,便会化身成饿得皮包骨的恶犬,恨不得将眼前这人吃干抹净才好。

小裴就着自己刚射进去的精液,迅速而生猛地开启了第二轮肏干。

“练哥,里面好紧、好烫……”小裴被夹得真的哭出了声,他哽咽着去啃练和豫的嘴,哭诉道:“哥,我舒服得好像快要死了——”

“……你再这么搞下去,和豫要先被你操死了。”

大裴从背后颇为疼惜揉着练和豫被撑出一条性器形状的小腹,他抱着人调整姿势,还不忘责怪边啃自己的恋人边哭得像狗似的小裴:“别只顾着自己爽,你没有除毛的习惯,插太深了会磨到他的皮肤;另外,和豫不喜欢这样直上直下地做,而且宫口被来回顶弄的话他会很快射干净的,这样就做不了太久了。”

小裴抽抽鼻子,尽管他浑身的劲满到使不完,恨不得做死在练和豫身上,但在前辈面前,还是乖乖依照大裴教的方法,将抽插的方式调整成深插浅抽、碾磨打圈的方式,生生把练和豫干得满脸通红。

小裴射了两次以后,总算不再那么猴急。

他在大裴的默许下,就着面对面插入的姿势,抱着练和豫躺在沙发上,自愿做了人肉垫子。

无论是什么年龄阶段,裴衷总是拒绝不了练和豫结实而饱满的胸肌。

小裴团拢搓捏着已经被把玩到乳头硬挺的肌肉,恨不得把脸埋进去乱啃乱咬。

年长的人总是会对比自己小得多的对象下意识赠予多些耐心与包容,尽管被刚刚被干得够呛,但练和豫还是沉下腰往下坐得深了些,好叫小裴的龟头更顺利地抵到宫腔尽头。

望着自己身下爽得不知所措、甚至开始发抖的小裴,练和豫难得产生了一丝成就感。

但被干昏了头的练和豫全然忘了——沉下腰,便意味着后方全线失守。

待他感受到大裴的性器在已经扩张好的臀缝间跃跃欲试的动静,练和豫这才后知后觉地开始后悔。

练和豫本以为能同时享受18岁裴小狗的青涩与40岁裴老狗的体贴。

谁曾想招惹上的是一开荤就操得炮火连天的处男高中生,与表面上听话到动不动就下跪、但做起爱来根本盖不住Dom味的偏执狂。

他们俩就像两块花纹口味一模一样、烘烤色泽却深浅不同的饼干,恨不得把夹在中间的练和豫体内的体液全挤出来,盖得越严丝合缝越好。

“我警告你们,不准一起进来……”练和豫色厉内荏地掐了把身后的大裴的腿肉,又向后避开在自己脸上啃来舔去的小裴,“先让我下来。”

“和豫,你好偏心。”大裴从背后贴上来,性器在肠道内插得极深,每碰到一处敏感点,都会刻意停留几秒,直到辗轧到练和豫生出哭腔为止,“他可以,我就不行吗?”

在此之前,练和豫自己都不知道肠道内壁居然藏了这么多折磨人的敏感处。

练和豫本来就容易因为肛交失控,大裴却像是故意在逼着他往悬崖边走似的,回回顶弄都毫不留情。

“呃……不行……停……裴衷!!”

练和豫的阴茎贴在小腹上,每被插一下,铃口便会像坏了似的连续淌精。

只是简单被插了几分钟,小裴的肚脐处便积了一小滩练和豫的精液。

“哥,有这么舒服吗?下面夹得好紧。”小裴伸手舔去练和豫的生理性泪水,不甘示弱地往里凿,他委屈道:“刚刚我和你做的时候,你都不会叫这么大声呢……”

练和豫真是想骂死这两只在性爱中玩雄竞的疯狗。

裴衷的性器本就存在感十足,练和豫几乎能感受到身体里的两根狰狞性器正隔着一层脆弱的会阴肉壁同步搏动。

前后都被填得满满当当的练和豫隐隐有些呕意,但过了最初的饱腹感以后,便堕入了无论如何也没法逃脱的快感深渊。

两根阴茎极有默契地在练和豫前后穴中一进一出——

大裴操到肠道里的最深处顶弄时,小裴便会乖乖抽出性器,在练和豫的阴蒂上拍打摩擦;

小裴抵着练和豫的宫腔将人射到崩溃大哭时,大裴便会抵着前列腺缓缓抽送,转移练和豫前方尖锐的高潮。

这一次性爱的时间并不算太长,但练和豫却承受了裴衷双倍的过激爱意。

起初他还能撑着沙发与两人干得有来有回,做到后期,别说是精液和潮吹了,练和豫连眼泪都流了个干净。

练和豫的膀胱存量早在前几次失禁时射得一滴不剩,大小裴最后一次内射时,他只能掐着自己怂头搭脑的性器,任其噗噗地射着空炮。

“我还以为自己会被操死……”被洗漱一新的练和豫四仰八叉地躺在大床上,晾晒着因过度使用红肿发烫的下半身。

埋在他左手臂弯里的小裴已经睡着了,沉沉的呼吸扑在练和豫的脖子里,痒得他扭了扭脖子。

“怎么可能,我有分寸的。”大裴哭笑不得地给练和豫揉着酸胀的腰和肩膀,又亲了亲他的额头,“真要做够的话,你现在可能已经晕过去了。”

“神经……”练和豫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将有些脱力的大腿搭在大裴身上示意对方继续按,又没头没尾地问道:“也不知道我这个时间线的裴衷去了哪里?这傻狗不会和18岁的我还有45岁的我搞一块去了吧!”

理科向来不好的大裴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自己该吃谁的醋。

“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不交待点什么再走吗?”练和豫想不通就不想了,抱着怀里的小裴往大裴怀里钻,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进去,“比如彩票号码什么的。”

大裴给练和豫掖好被子,想了想,说道:“之后你可以多找些时间回家陪陪周老师。”

“工作和生活上的压力太大时,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一定要及时和我说,我们俩一起分担。”

“不要给裴夏喂太多零食,它……会对它的肾脏不太好。”

"姨妈邀请你去的那场音乐会,请一定要参加,不然你会错过一位很好的老师。"

“其他便没什么了——尽管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会不可避免地遇到一些意外与挫折,但好在我们都很幸运,也足够努力。”

说到这里,练和豫已经睡熟了。

大裴亲了亲练和豫的额头,低声道:“晚安,宝贝。”

练和豫感觉自己才刚睡着,入眠后还不到五分钟,就被捏着肩膀摇醒了。

“和豫,和豫!我刚做了个梦!”

裴衷在练和豫的脸上胡乱打啵,试图让恋人强行开机,“小时候霸凌过你的那几个臭小子是不是叫王德、丁同和冯璋?”

“是……”练和豫黑着脸推开用口水给自己洗脸的裴衷,但还是疲倦地掀起眼皮,“你怎么知道?”

“我做梦穿越回了你小时候被欺负的那天晚上,把他们揍得鼻涕都哭出来了。然后我陪着你去游乐园玩了一天……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练和豫顿了顿,停下摸裴衷脑袋的手,从床头柜取了手机。

今天仍是周六。

所以与裴衷一样,自己经历的也不过是黄粱一梦。

只是与裴衷那带着一丝酸涩与温馨的梦境相比,自己的梦到的东西格外香艳罢了。

但不得不说,40岁的裴衷确实挺带感的;18岁时的裴衷虽然莽撞了点,却也实在可爱……

练和豫还在天马行空地回忆着,没留意怀里的裴衷已经顺着自己的身体蹭蹭爬了下去。

直到被子里传来裴衷闷闷的惊呼声:“和豫,你内裤怎么全湿了!”

“哥!你昨晚是不是趁我睡着自己偷偷玩了——”

碎碎念:

我知道大家很难想象夹心饼干的具体形态,所以做了个简单的示意图↓

上一章怎么会有老婆以为【中裴】穿越成到裴夏身上了呢,这也太损了吧哈哈哈哈!

作者感言

夕禾

夕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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