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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夜色边缘 焦糖冬瓜/donggua1986 23913 2025-05-02 08:23:26

“他是我们这里负责轻扫场地还有搬运啤酒的……一个学生,只有晚上才会来打工。”

罗廉在雷尼的尸体前蹲下,看见他身上那些挂饰可以确定他就是挂伤自己手掌的人。但是雷尼为什么死了呢?他只是个普通人类而已。

很快,当地警方来此将雷尼的尸体带走了。

也正如罗廉所料,那两个袭击凯瑟琳的血族体内也含有大量的酶,这样的量度说明他们应该已经“上瘾”很久了。

罗廉不是审讯血族的行家,这种事情只能让菲尔特来。

菲尔特很大方地坐在那两人的面前,笑了笑道:“我还真运气,你们的目标是凯瑟琳,不是我。”

两个人看着菲尔特,咽了咽口水。

“你们作为血系却敢去袭击其他纯血的血族,是因为你们的Master的命令吗?”菲尔特斜着眼睛,目光却如同刀刃一般锋利。

“不!不是的!”

“我们的Master没有命令我们做这样的事情!”

“哦?”菲尔特拉长了尾音,罗廉最恨他这样的音调,仿佛连神经都被拉断了,“那是谁命令你们的?”

一时之间,又是沉默。

“你们上瘾了对吧?”菲尔特用下巴指了指罗廉的方向,“想要戒掉的话,只有D博士能帮你们。不想戒掉的话也没关系,反正你们也要去日光法庭了,没机会接触到那玩意儿,只能一边忍受一边生不如死了。”

两人呆愣着,菲尔特起身推开座椅打算和罗廉一起离开。

“不……我说!”

原来这两个血族会来到Combination并不是因为喜欢摇滚演出,完全只是一次偶然。但是他们在喝过琴酒之后,便迷恋上了那种味道。

“酒是从吧台得到的?”

“不……是那个死在厕所里的人端来给我们的。”

罗廉摸了摸太阳穴,怎么又是一条dead end呢?

“你们发觉自己上瘾之后,就不感觉奇怪?那个雷尼是一个普通人类,你们没有试图阅读他的思想来看看到底他想要做什么?”菲尔特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我们当然有,但是什么也读不到……”其中一人抱着脑袋很懊丧。

罗廉看向菲尔特,对方缓缓吸了一口气道,“有人催眠了雷尼,操纵了他,能这么做的只有血族。”

“那么你们见过这两个人吗?”罗廉掏出布鲁和斯科特的照片来。

“见过,那天他们也在喝酒。”

罗廉起身,门外的莱娜和她的搭档已经等候多时了。

“博士,我们什么都说了!你要告诉我们如何戒断这个东西……”

“我会研究出来的,”罗廉瞄了一眼菲尔特,是这家伙打着自己的旗号许下的诺言,“如果你们还活着,我会把解药送去给你们。不过基本上戒断这种酶和戒断毒品是一样的,你们可以咨询一下圣约翰戒毒所。”

两个人瞬间面如死灰,走了出去。

“必须把云涟找出来。”罗廉拉开菲尔特一旁的椅子坐下,“今天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她都没有出现,这实在太诡异了。”

“她是个爱好享乐的女人,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回到Combination。”菲尔特看了看手表,快日出了,“困的话,你可以先回去宾馆……”

他侧过头,却发觉罗廉已经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真是的,你不是那么不愿意和我呆在一起吗?”菲尔特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罗廉的身上。

第二天的晚上,菲尔特和罗廉再次光临Combination。和前几日的人满为患不同,这一次地下舞台真的很冷清,贾斯丁带着他的乐队早早就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昨晚的那个事件也促使其他血族不再光顾,剩下的就是一些年轻人,而台上乐队的气场则明显不如贾斯丁。

“嘿,许久不见了,奥兹本。云涟回来了吗?”菲尔特微笑着。

奥兹本低着头,即便没有什么观众却仍然很敬业地表演着花式调酒。

“她没有回来。”

罗廉有些好笑地用肩膀撞了撞自己的搭档,“嘿,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在奥兹本面前很懊恼,她似乎一点都感受不到你的……魅力。”

“是啊,”菲尔特不置可否,“我知道云涟住在酒吧的上面,我能去看看吗?”

奥兹本点了点头,继续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连个人离开了地下,走向这栋建筑的二楼。

那里只有一间房间,罗廉礼节性的敲了敲门。

菲尔特忽然皱起了眉头,“我闻到了腐朽的味道。”

罗廉一惊,难道云涟一直没有出现是因为她已经挂掉了?

一脚踹开房间的门,罗廉呆住了。

两个女人□地死在了房间里。

一个倒在床上,罗廉从口袋里摸出橡胶手套,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她的脊椎被拧断了……她嘴唇部的淤青显示死之前被对方用手掐住了嘴巴从而无法出声。而致命的一击应该是……在颈部,她的喉骨被捏碎了。”

菲尔特站立在另一具尸体前,长发从肩膀处垂落下来。

“她是直接被拧断喉骨而亡的。”

“看起来凶手更讨厌床上的这个女人,不然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先拧断她的脊椎?”罗廉轻轻拨开散落在床上的衣物,“问题是……云涟哪里去了,我确定这是她的旗袍。”

“啊哈,”菲尔特走到衣橱前将柜子打开,看见满满的衣服,“没有多余的衣架,也就是说那件旗袍可能是云涟唯一穿着的衣服。”

“感激上帝!难道你们血族喜欢裸 奔?”罗廉转过头去,看着随风轻轻挪动着的窗帘,房门是锁着的,那里是凶手或者说云涟唯一可以进出的地方。

“窗子是开着的,而屋子里没有大量的灰尘,这至少说明我们的老板娘没有在这里被日光碳化为尘埃。”

掏出钢笔,罗廉小心翼翼地拨弄着屋子里的各种……像是女性的内衣、香烟、以及一些小瓶子,“没有挣扎的痕迹……要么云涟是爽快利落地杀了这两个女人,要么她是在无法反抗的情况下被带走了。”

“这案子很有趣啊。”菲尔特欠了欠身子,罗廉则直接用膝盖踹向他的后背。

“我可看不出来有趣在哪里。”

“凶手应该在云涟开始享乐的时候就在这间屋子里了。”菲尔特抬起头来环顾整间屋子。

“那么他应该是正大光明呆在这里的,要你们血族感应不到屋子里有另一个人,这不大可能把?”

“那我们可以假设一下,与云涟呆在一起的不止这两个已经死掉的女人……”菲尔特随意地拉开冰箱,看见空空如也的冰柜里只有一个小小的黑色玻璃瓶放在那里。

他忽然倒抽了一口气,喉间不自觉吞咽着口水。

着魔一般,他竟然想要伸手去拿那个瓶子,

闭上眼睛,努力地克制着,他退后了一步。

“怎么了?”罗廉探过脑袋来。

“我猜想那是我们要找的‘酶’。”菲尔特皱起眉头看着那个小瓶子,他感觉着了魔一般想要拧开瓶盖,将里面的东西一饮而尽。

罗廉将那个小瓶缓缓拿了出来,“这要经过化验才知道。不过为了防止降解……在保温箱拿来之前,我看还是只能让它留在这里了。”

菲尔特没有说话,看着罗廉将冰箱的门关上。

“你到底怎么了?菲尔特?”

“昨天晚上,我吸了你伤口的血。”菲尔特颔首,那个姿势一向是优雅的,罗廉很少看见他在那个角度皱起自己的眉。

“我知道,你说不想浪费我的血。”

“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的欲 望不受控制,在接触你血液的那一刹那。”

“嘿嘿,”罗廉做出停止的手势,“现在我们是搭档!”

菲尔特却似乎没有听见罗廉说什么一般,“我想拥有你。我想抱你,我想将你捏碎我想毁掉你,我不知道那个时候我为什么会那样……”

罗廉看着菲尔特,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搭档确实有些不正常,那眉头紧蹙似乎在挣扎着什么的样子令人心疼。

“没关系了……没关系了……”罗廉上前从后面一把抱住了他,“不要再去想。”

菲尔特仰起头来,双手覆在罗廉的手背上,“我承认我想要从你那里得到很多很多。但是我也用尽全力去克制自己不想自己的欲 望伤害你。”

“我相信你,我真的相信你。”

“但是那一刻的感觉真的很恐怖。”

“别再去想了。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怪物,有的人放出来了,有的人还将它关在心里。”罗廉忽然觉得自己手上那个已经没什么感觉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

十几分钟之后,莱娜踩着高跟鞋来到现场。

“天啊,我差一点就坐飞机回华盛顿了。我和你们可不一样,菲尔特你不知道我有很想念多伦。”

“好吧好吧,”菲尔特摸了摸眉角,“现在先将这两具尸体带走,等这个案件了解我会向局里施压把多伦调回你的身边。”

“这还差不多。”莱娜环顾现场,咧了咧嘴,“怎么,云涟不见了?”

“恩。”菲尔特抓住莱娜道,“这里的东西不要随便碰,所有喝的也不要随便碰。”

“知道了。”莱娜看出了菲尔特的认真。

罗廉来到地下吧台前,奥兹本没有再继续调酒了,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你最后见到云涟的时候,她都和谁在一起?”

“几个女人。”

“她们上楼了?”

奥兹本点了点头。

“那么你能确定和云涟上去的女人有几个人吗?”

奥兹本摇了摇头。

罗廉抿了抿嘴,回到楼上,一边走,他一边能够感觉到奥兹本正看着自己。

云涟是她的Master,现在她不见了,奥兹本却没有应有的担心。云涟曾经说过,自己在奥兹本快要饿死的时候救了她,她们之间的感情应该还不错才对,但是奥兹本的冷漠实在令人不解。

Doll 09

“走吧?”菲尔特的声音令罗廉回过神来。

莱娜他们带着尸体先离开了,罗廉坐进车里,菲尔特启动车子开离了Combination,整条大街显得冷清而落寞。

前方亮着灯,一个小型的便利店还在营业。

“我想买瓶水,在Combination里什么都没喝,现在渴死我了。”罗廉笑着推开车门,在便利店里买了瓶矿泉水,付了钱便站在店门口拧开来牛饮。

菲尔特坐在车子里,透过车窗看着搭档仰起的脑袋,不断颤动着的喉结,空气里有一丝微弱的甜腥味,像血却不是血的味道。

不远处的罗廉呼了一口气,一步一步走了回来。

菲尔特不自然握紧方向盘,因为力气太大,被抓住的地方在他的手中折断。

打开门进来,罗廉皱起了眉头,“老天,你干了什么啊?”

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调节呼吸,菲尔特没有看罗廉,只是说了一句,“我没掌握好力度。”

端倪着他的表情,罗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嘿,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菲尔特侧过脸来,笑容停留在嘴角,他看着罗廉微张的唇,那里似乎有无尽的诱惑折磨着他的神经。

今天的菲尔特真的不正常,罗廉侧过眼,伸手触上对方的脸颊,想要看明白那个不正常的地方到底在哪里,只是那一刹那,菲尔特一把抓住了罗廉的手,疯狂亲吻着他的手指与掌心,这样的热情让罗廉承受不住,想要将手抽回来却办不到。

“菲尔特!菲尔特?海辛!”罗廉暴怒着,但是菲尔特的唇却沿着腕骨一路向上,哪怕是隔着衬衫,罗廉也能感受到对方亲吻在自己肩膀上的力度。

罗廉抓住他的头发,想要将他向上拉,没想到对方是抬起头来了,可是下一刻就撞上他的唇。

翻搅与吮吸,他似乎偏执狂一般舌尖扫过罗廉的每一个角落,肺腔里的空气都被这家伙吸走了,罗廉知道他再不收手自己就要归天了。

从腰间拔出手枪,保险栓被拉动的声音都不能引起压在他身上这混蛋的注意力,罗廉几乎没有犹豫地,一枪打在菲尔特的肩膀上。

“砰——”地一声,车子在颤抖,子弹穿透菲尔特的身体射入在座椅里。

罗廉呆了,菲尔特离开了他的嘴唇,趴在他的肩膀上,大量的氧气进入罗廉的肺腔,他终于可以尽情呼吸了。

“你……没事吧……”罗廉试着托起菲尔特,那发子弹并不是银弹,以他的能力很快就能恢复。

菲尔特飞快地从他身上起来,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下车。”

“啊?”

“我叫你下车!”菲尔特探过身子,打开车门,将罗廉推了下去。还没等他站稳,车子便开走了。

罗廉呆傻着站在路灯下,看着离去的SUV,怒不可遏,“我承认我开枪是我不对!但是我不开枪就被你憋死了!”

随即他按住自己的脑袋,每一发子弹都必须向局里说明用途,难道自己要写报告说因为搭档非礼自己,所以开枪自卫吗?

“啊——我要疯了——”

凌晨三点,没有公交,连搭个便车的机会都没有,罗廉只能走回去了。

来到宾馆门口,已经是五点了,天便隐隐透露出日光来。

罗廉回到了房间,这才发觉菲尔特似乎不在。

不在就好,要是在自己还要问问他发的什么神经!

来到浴室门口,才发觉门是锁着的。

罗廉拧了拧,又推了推,更觉得生气了,老子回来了你竟敢躲到浴室里。

但是,他心中更多的却是担心。

这不像是菲尔特。

他在车子里所做的事情是因为抑制不住,他将自己退出车子是想要保护自己。

罗廉忽然觉得幼稚的是自己,怎么现在才想到呢?

“菲尔特,开门。”

没有人回答他。

“菲尔特,你再不开门我就一脚把它踹开。”罗廉压低了嗓音。

“不要,我现在很难看。”

罗廉叹了一口气,将脑袋靠在门板上。

霎那间,他的眼前忽然出现自己穿着病房的衣服,在楼道上找寻着,他听见自己喊着的是菲尔特的名字,如此急迫,如此地害怕失去。

最后,他来到了洗手间里,隔着门板……他知道菲尔特就在那里。

“让我进去,菲尔特……让我看见你。”而此刻,罗廉也是如此急迫地想要见到他。

回答他的依旧是一片沉默。

“你很清楚,我的生命短暂。你要让我的时间浪费在等待你把门打开上吗?”

“……你不知道我刚才想了什么……就像我吸取你伤口的鲜血一样,那些可怕的念头又来了。上一次我能够停下来,可是这一次我差点……就杀死你了……”

菲尔特的声音压的很低,在罗廉重新成为他的搭档之后,这个男子总是微笑着,语气平缓偶尔语调让人抓狂。

但不是像此刻一样低落。

“菲尔特,开门。”罗廉也压低了他的声音,他无意继续就开不开门这个话题来浪费时间了。

果然,等待他的又是一阵沉默。

好吧,菲尔特,我知道你的钱换成现金能把我砸死!

罗廉一脚,便将门踹开了。

果然,没有开灯,整个浴室是阴暗的,只有卧室里的亮光照耀进来,罗廉能够看清楚对方。

菲尔特吸了一口气,仍然坐在马桶上。

双手垂放在膝盖上,垂着脑袋,罗廉眼前再次闪过那画面,他心中一阵惊怕,半跪在菲尔特的面前,手指拨开他的发丝,托起他的脸来。

还好……还好没有受伤。

“你不该进来。”

罗廉没有应和他。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近距离地仔细看着菲尔特了,罗廉忽然这样觉得。

他的拇指掠过菲尔特的下眼睑,优雅的睫毛在他的指腹落下精致的阴影,心中就似无数思绪奔涌而出,他的唇覆了上去。

菲尔特几乎惊恐着侧过脸去。

罗廉感觉着他的鼻尖从自己的肌肤上扫过,失落的感觉让他不知道如何呼吸。

“你看……我觉得我才是你的毒药……”

菲尔特闷笑了一声,手掌按在罗廉的肩膀上,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轻声道,“出去吧,我一会儿就好。”

罗廉看着他,“不会吧,要是平常我‘投怀送抱’你可是乐意的不得了的啊。”

菲尔特沉默了。

这让罗廉觉得超级憋屈,搜地站了起来,刚走到门边,却还是一阵心悸。

他觉得每踏出一步,自己的心脏就被狠狠拖拽着。

最后,他猛地回头,一把扯住了菲尔特的衣领。

“你看清楚我!我有那么可怕吗!我有吗!”他大叫着,在很多年以后回忆起这一刻,他仍然觉得自己像个小孩。

菲尔特看着他,罗廉再一次将自己的唇覆了上去,他没想过自己竟然会这样忘乎所以地去亲吻这个男子。

几乎在那一刻,菲尔特一把抱住罗廉,手掌用力地按着他的后背将他挤向自己。

亲吻似乎不再是亲吻那么简单。

喘不过气的罗廉退了出来,菲尔特垂着眼帘微微喘着气看着他。

“你看……我并不可怕。而你也不可怕。”罗廉的眼睛里有几分孩子气的天真。

菲尔特笑了起来,声音不再像刚才那样压抑。

罗廉挣脱了他的怀抱,朝着门口走去,回头时一本正经道:“当我们是搭档的时候,就只是搭档。”

“I see。”菲尔特眼中有一丝无奈,还有暖意。

罗廉大喇喇躺回船上,卷过被子就睡了。

菲尔特和衣坐在他的身边,听着他细微的富有节奏的呼吸声,他伸手,触上他微暖的手指。

临近正午的时候,温度上升,罗廉翻了一个身将被子掀开。

“菲尔特。”

“嗯?”

“我想给你抽血化验。”

“你怀疑我上瘾了?”

罗廉缓缓坐起身来,点了点头。

“那么途径呢?”菲尔特笑了起来,“我没有喝过Combination里的任何一种酒或者饮料。”

抬起自己的手,罗廉挑了挑眉,“我的血算不算?记得你说过,那一次你吸我的血的时候,难以抑制自己,我能不能假设我的血液里含有那种酶?你吸了我的血,于是感染上了‘毒瘾’。”

“但是你说过那种酶必须保存在十摄氏度一下。”

“但是血液是天然的媒介,这种酶能够在血红素中保持稳定,当然也会随着时间而被代谢……”罗廉的手指不自然按摩着自己的下唇,“如果这种酶的宿主死了,而它没有时间代谢呢?”

“Good point。”菲尔特摸了摸自己的眉心,“你的手掌被划伤,是因为雷尼身上的金属饰物。假设他是故意划伤你的,他会冷冻自己的作案凶器,在上面粘上这种酶。然后它进入了你的体内,成功寄宿,而我吸了你伤口的血,所以第一次‘上瘾’。”

“那么昨晚呢?那个便利店!”罗廉从床上窜起来,“你在这儿呆着,我去去就回!”

拦下一辆出租车,罗廉找到了那家便利店。

但是收银台上站着的却不是昨晚的那个人。

“请问,昨晚值夜班的那位小姐呢?”罗廉问。

“梅丽吗?她白天不来。”

罗廉侧过头去看向便利店的冰柜,“这里面的矿泉水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一周以前。”

“一周以前?”罗廉挑了挑眉,他打了个电话,当地警察带着保温箱来把所有的矿泉水都带走,罗廉拿出自己的证件,将便利店的监控录像也带走了。

如同罗廉所料,那匹矿泉水里都发现了酶。而那两具女尸里面也发现了那种酶,由此可以推断,云涟在与这两个人亲热的时候,很可能也不自知地染上了‘毒瘾’。

而监控录像带里,罗廉惊讶地看见了奥兹本,她以惊人的速度替换了冰箱里所有的矿泉水,而梅丽似乎被催眠了只是呆呆站在收银处,对奥兹本没有丝毫反应。

门被推开,罗廉正要踏进来,而奥兹本则将最后一瓶水放进去,一跃贴在了天花板上。

“我的天啊……是奥兹本……”罗廉按着自己的脑袋,菲尔特在车里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完全是因为自己喝了含有那种酶的矿泉水……

现在还没有天黑,奥兹本应该还躲在Combination里。

罗廉刚给自己的手枪替换上了银弹,菲尔特的电话便打来了。

“你想去找奥兹本?”

“你怎么知道?”

“莱娜的搭档告诉我替换便利店里矿泉水的人是奥兹本。”

“那家伙……”罗廉皱起眉拦下一辆出租车,“想要你上瘾。”

“控制纯血族,我不得不说作为一个血系她的计划很大胆。但是我不想你去,奥兹本不简单。”

“现在是白天,不是她的天下。”

“你生气了,罗廉。”菲尔特的声音平缓中似乎带有笑意。

“我当然生气!她竟敢用‘毒品’来控制他人!”

“不,你生气是因为她想要控制我。”

“随你怎么说!”罗廉吸了一口气,车子停在了Combination的门口。

酒吧还没有开始营业,罗廉直接用地下的砖块砸碎了玻璃窗,将手伸进去打开门。听见玻璃碎裂的声音,两名保安冲了出来。

罗廉直接拔出腰间的枪,对准他们,另一只手掏出证件,“FBI!不想惹麻烦就都他妈滚出去!”

两名保安还是不死心想要上来阻拦,看来云涟选的人还挺忠心!

罗廉直接开了一枪,打在其中一人的脚边,液态银在地面上蔓延开来,他们没有见过这样的子弹,愣在了原处。

“要命的就马上滚!”

罗廉从他们两人呆滞的身影间穿过,朝着地下室走去。

随着越来越昏暗的灯光,罗廉明白,地下是奥兹本的领地。

罗廉来到吧台前,奥兹本依然站在那里,目无表情地甩着酒瓶,调酒,将柠檬片插在杯壁上,然后将酒推了出去。

“‘血腥玛丽’?”罗廉耸了耸肩膀。

奥兹本依旧没有说话,她的双眼一直是空洞的,让人猜不透她的情绪。只有此刻,罗廉看见了一种执着。

罗廉没有去接那杯酒,“云涟呢?这一切都是她指使你的吗?”

奥兹本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的目标是菲尔特?”

奥兹本歪着脑袋,没有反应。

“云涟呢?”

霎那间,奥兹本从吧台处消失,一把将罗廉按了下去,她的面容忽然之间狰狞,“她是我的。”

罗廉在进入地下室时早有准备,他曾经根据自己的研究报告重新改良了X-a溶剂,现在他还有六分钟。

罗廉一把掀起了奥兹本,对方感受到罗廉不同寻常的力量瞬间消失不见。

但是罗廉知道,她还在这个地下室里,寻找这机会,等待罗廉松懈下神经。

在那里!

罗廉一记手刀,指尖刺向藏匿于天花板顶角的奥兹本,对方抓住他试图将他甩出去,罗廉则翻身一脚踹在她的背脊上。

紧接着两声枪响,一发银弹没入了墙壁中,另一发穿透了奥兹本的裙摆却没有射中。

液态银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散开来,很显然这种味道令奥兹本更加愠怒。她忽然惊现在罗廉面前,掐着他的脖颈将他压在地板上,后脑勺与水泥地面接触的感觉实在不好,罗廉伸手扼住奥兹本的手腕,她还是小孩的身材但是自己确实成人,手要比她长许多,直接伸手探向她的心脏,但是药效正在急速衰弱,罗廉必须双手用力才能避免自己不被对方掐死。

就在此刻,“啪——”的一声,奥兹本睁大了眼睛,掐在罗廉脖子上的手缓缓放了下来。

她的身后是菲尔特,而她的心脏正被他握在手中。

“你……怎么会在这里……”罗廉爬起来,看向他。

“相信我,后车厢不是好睡的地方。”菲尔特的身上披着长长的黑色帘布,随着他的用力缓缓垂落下来。

那一刻的,他就像一支黑暗中的罂粟花,安静而危险。

菲尔特的手掌用力,奥兹本则更加痛苦。

“孩子,云涟在哪里?”

“她……是我的……”

“她是你的……Master。”菲尔特垂首,眼中有一丝怜悯。

“她是我的……”

罗廉咳嗽着,用手按摩着自己差点被掐断的咽喉,随即环顾四周,没有了演唱会这里空旷得可以。

“她对云涟的占有欲那么强,只会将她放在自己能看见的地方。”

菲尔特望向吧台,罗廉会意,朝着那里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们,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如若看文,跪求留言~

Doll 10

地板是实心的,吧台也是无法挪动的。

罗廉回首,注视着酒架,在看看墙壁另一侧的一条痕迹,明白了过来。来到酒架的一侧,罗廉用力地推动,可惜除了木架因为受力而发出的吱呀呀的声响,整个酒架纹丝不动。

“还是我来吧。”菲尔特的手从奥兹本的身体中抽出,将心脏抑制器一把钉在那里,奥兹本便侧躺在地板上,只能看着菲尔特随意地按在酒架上,腕骨一个用力,酒架便哗啦一下挪到了另一侧。

罗廉将脑袋探进去,里面没有灯光。

菲尔特掏出手机,屏幕的亮光让罗廉看清了这个只有五平方米左右的酒窖。

云涟趟在一张小床上,手腕处正吊着点滴,她闭着眼睛轻轻呻 吟着,呼吸拉的很长。

而床头挂着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的正是稀释之后的酶。

“我的……天啊!”罗廉赶紧上前,将针头从云涟的手腕上拔出来。

紧接着,她睁开了眼睛,呆然地望着天花板,身体开始痉挛,骨骼发出摩 擦般的脆响。她一把抓住罗廉的手腕,强迫他将针头扎回自己的血管中。

“云涟!你要忍住!你已经上瘾了!”

但是云涟却不松手,再这样下去,罗廉的手腕会被她捏碎。

菲尔特出现在罗廉的身边,手指掐在云涟的腕骨上,磕啦的脆响声后,罗廉握着自己的手腕退后了两步。

就在那时,瘫软在床上的云涟忽然抓着什么东西扎进了菲尔特的身体里,速度之快让菲尔特避之不及,躲避开来时,罗廉才依稀看清楚她手中的是一个注射器,针管中一半的液体似乎已经注射进了菲尔特的身体里。

然后,云涟挣扎着从床上摔下来。

连续地被注入这种酶,她已经虚弱不堪,刚才的那一击已经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菲尔特!”罗廉上前,菲尔特则按着自己刚才被扎过的胳膊依靠着墙壁,“你怎么了!”

“哈……哈……”菲尔特的喘息很沉重,身体微微颤抖着,一把将罗廉推了出去。

云涟在地上艰难地移动着,曾经秀美的黑发凌乱地垂落在地上,血族的优雅被一种颓废的狼狈所取代。

她爬向奥兹本倒下的地方,伸长了胳膊想要抓住对方。

“快给我……给我浓度更高的……”指尖颤抖着,如同末日来临前的挣扎。

“我爱你……”奥兹本死死盯着云涟迷离的双眼,轻声道。

“我要……你快给我……我好难受……”云涟终于碰到了奥兹本,晃动着她无法动弹的身体。

“你是我的……云涟大人……”奥兹本抬起手来,抱住她。

云涟大力摇晃着奥兹本,声音发出浓重的哭腔,“快点把药给我……你爱我就把药给我……我已经把那药打进菲尔特的身体里了……你快点给我浓度更高的!”

罗廉回头,看着那手机的光亮在忽然间暗了下来,整个空间漆黑无比。

“菲尔特!菲尔特!”罗廉再次冲进那狭小的空间,寻找着菲尔特的气息。

他已经靠坐了下去,双手摊在两边,仰着头。逐渐适应黑暗的罗廉能够看见他表情上的期寄,失去焦距的双眼似乎在梦幻中寻找安慰。

“我在这里!菲尔特!”罗廉将他从酒窖中拖了出来。

刚才云涟扎进菲尔特身体里的酶浓度太高剂量也太大,普通人类如果接受了过量的毒 品也会猝死,而菲尔特此时已经没有了自己的意识。

“有没有人啊!快来人啊!”

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叫来了正在外面车子里等候的莱娜的搭档,当他看见眼前的一幕时不禁惊呆了,“这……这要怎么办……”

“我们现在就带他走!”罗廉捡起那条黑色的布帘,将菲尔特裹了起来,“你没听见吗!”

罗廉将菲尔特带回了宾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扛到床上。

莱娜的搭档显然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我……我想我是不是该向局里打个报告……让专家什么的来看看……”

罗廉揪住他的衣领,将他一把按在墙上,“听好了菜鸟,关于菲尔特的事情,你只要向上面说一个字,不仅我不会放过你,莱娜也不会让你好过!还有——我就是专家!”

“我……我知道了……”

那家伙离开之后,罗廉看着陷入床褥中满头是汗眉头紧蹙的菲尔特,大力地吸了一口气,“妈的——”

现在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等待菲尔特体内的‘毒 品’代谢之后,他才能恢复神智。

罗廉坐在他的身边,抿着嘴,眼睛有些疼。

莱娜打了一个电话来,告诉罗廉她已经将奥兹本送交了日光法庭,而云涟也被送往特比部门进行救治。

“这种酶是人工合成的,奥兹本从哪里得来的?”

“她不肯说,除非让她看见云涟。”

“那就让她见。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法律能够惩罚她,除了云涟。”

罗廉回头,看着床褥中依旧呼吸紊乱的菲尔特,他以为这世上除了琳德西再没有谁能这样折磨自己……

但是,原来还有你。

罗廉侧坐在床边,他知道当自己熟睡的时候,菲尔特曾经无数次就这样看着自己。他握住他冰冷的手,心脏被紧紧攥住的感觉让他呼吸不来。

几个小时过去了,菲尔特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觉得无力和虚弱,这世上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罗廉握住自己的体温。

“这里是哪里……”

“宾馆的房间里。”

菲尔特微微咽了咽口水,看向罗廉,“我是不是……‘上瘾’了?”

“恩,你接触这种酶已经三次了。”罗廉低下头,他很心痛,因为其中两次都是通过他。

“那么……你是不是该送我去戒 毒所,或者其他什么部门?”菲尔特笑着,他的表情很疲惫,“这样你就可以摆脱我了……一个不把你当做是搭档的搭档。”

“去洗个澡吧,你出了很多汗水。”罗廉走向浴室。

“我还有多少时间?”菲尔特试图将自己撑起来,但是四肢仿佛不再属于自己一般,他再次倒回到枕头上。

“什么时间?”罗廉的声音从浴室中传来。

“下一次‘毒 瘾’发作。”

“五个小时左右。”此时,罗廉已经推开浴室的门,走到了菲尔特的身旁。

“把莱娜叫来吧,或者打这个电话里其他的号码,他们很多都是我的血系。”菲尔特用下巴指了指从他的外套中跌落在床单上的手机。

“我不会打电话给他们。”罗廉伸手去扶菲尔特,撑着他离开床向浴室走去。

“我会伤害你的。”

罗廉哼了一声,“等你发作的时候,一定会很狼狈,让那些对你怀着崇敬心情的血系们看见,他们对你的美好印象一定会破灭。”

“那么你呢?”

罗廉解开他的上衣,来到裤子的拉链前,顿了顿,“在我看来,你狼狈的时候也很有看头。”

底裤被拉了下来,罗廉撇过脸去,撑着菲尔特进入热水之中。

“很少能听见D博士对我说出赞美的话。”菲尔特靠着浴缸的边缘,微微仰着头,透过氤氲的雾气看着罗廉。

“哼……”罗廉轻笑了一声,坐在浴缸的边缘。

“你知道每次我产生的幻觉是什么样的吗?”

“什么样的?”

“我在和你做 爱……除了做 爱什么都没有……”

“听起来我是应该把莱娜叫来。”

“你的背脊很性 感,每次从后面进入你的时候,会绷得很直。”

“嗯哼。”罗廉不置可否。

“我爱死被你包裹着的感觉,很烫很烫,好像要将我燃烧。”

“你能停止你的意 淫吗?这会让我很尴尬。”罗廉掬起一把水,浇在菲尔特的脸上。

“生命本来就是一场燃烧,当我从天堂坠落的时候,发觉自己依旧可以抱着你。”菲尔特缓缓闭上了眼睛。

罗廉侧过脸来看向他,手指拨开他脸颊上的湿发。

然后,浴缸里的水满溢着流了出来,整个浴室变成了一片汪洋。

罗廉在菲尔特的身边躺下,“这个浴缸真小。”

“如果你想与我共浴,应该把衣服脱掉。”菲尔特依旧闭着眼睛。

罗廉伸手,将菲尔特的脑袋托向自己的肩膀,“吸我的血吧。”

菲尔特挣扎着要将脑袋挪开,罗廉却按着他的脑袋,“你看,你连我的力气都比不过,怎么去抵抗将要来临的折磨?”

咕嘟一声,菲尔特吸了一口气试图从浴缸里坐起来,罗廉再次将他抱住。

“我想你吸我的血。”罗廉带着菲尔特的手掌来到自己的脖颈处,“你不是说过很嫉妒拉尔森曾经吸过我的血吗?”

“我会吸干你。出去。”

罗廉不再说话,而是继续将菲尔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脖颈处,“我以为,我们不只是搭档。”

菲尔特的唇贴在罗廉的颈间,鼻息喷洒在他的肌肤上,獠牙的尖端触在那一片柔软上,罗廉仰着头,闭上了眼睛,轻轻念出对方的名字,“菲尔特……”

肌肤被刺穿的感觉并不痛苦,罗廉微微一颤伸手抱紧菲尔特的肩膀。

他的手指探进对方潮湿的柔软发间,抽吸着似乎有什么情感即将爆发。

菲尔特的双手绕过的双臂,扣在他的背脊上,越发用力地将他带向自己。

他的牙齿缓缓从肌肤中推出,嘴唇却依旧贴在那里,轻柔地吻着,似乎在安抚罗廉的疼痛,又似乎是因为过度地留恋。

罗廉也缓缓睁开眼睛,嘶哑着嗓音道,“你觉得好些了吗?”

“我觉得好很多。”菲尔特伸手将发丝捋到脑后,伸长手臂扯过浴巾,围在下身站了起来,“我去帮你把衣服拿来。”

罗廉换上干的衬衫坐在床边,菲尔特将纱布轻轻绕在他的脖子上。

“有没有觉得头昏?”

“有一点。”

“对不起,我没有克制住。”他的手指隔着纱布抚摸着罗廉的伤口。

“我现在要去吃东西,但是我回来的时候你不许锁门,否则我会把门踹开,这间房间可是登记在你名下的。”罗廉将外套披上身,他必须保持充足的精力,因为再过几个小时,菲尔特就会出现戒断综合症了。

“我可以自己……”菲尔特还没有把话说完,罗廉便将门关上了。

只是听见走廊上传来的那一声,“一会儿见,Sleeping Beauty。”

来到一楼的西餐厅,罗廉一边吃着牛排和意粉,一边看着腕上的手表。

一辆出租车停在了门口,梅兰尼提着一个箱子走了进来。

她来到罗廉的餐桌前,神色有些凝重,“我是按照你说的方法配置的,但是……会有效吗?”

罗廉将箱子提了起来,拍了拍梅兰尼的肩膀道,“就算无效,至少不会有害。”

“需要我帮忙吗?”她看着罗廉的背影。

罗廉只是伸长手臂摇了摇,便走进了电梯之中。

回到房间,菲尔特坐在床上,正在翻着那本页面发黄的圣经。

罗廉将箱子放在书桌上,打开,抽出注射器开始吸取药品。

“那是做什么用的?”

“当你发作的时候,神经会极度紧张,体力也会急剧下降并且衰弱,就像云涟那样。所以我配了一些药来帮助你舒缓神经减少对大脑的损伤,但是……”罗廉耸了耸肩膀,“还没有正式在吸血鬼身上试验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罗廉坐在菲尔特的身边,偶尔探着脑袋看一眼他翻到那一页了,渐渐地,他发觉菲尔特的额上渗出汗水来,而圣经也只是停留在那一页。

他的表情依旧平静,罗廉却感受到什么一般伸手拖向那本圣经,触到菲尔特手指的那一刹那,在知道他的指尖正在颤抖。

“已经开始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罗廉将书扔到一边。

“我没事,罗廉。”菲尔特依旧维持着那个表情。

罗廉愣了愣,一把扯开菲尔特的上衣,发觉他竟然将心脏抑制器钉在了身体里,“你他妈对自己做了什么!”

“我会控制不住自己……我会伤害你……”菲尔特伸手按住罗廉要将它取下来的手指,“这样能够降低我的破坏力……不是吗?”

“你这个傻瓜!你……你……”

菲尔特握住罗廉的手已经开始愈加剧烈的颤抖,手指不能受控制一般绷直,但是他的表情里看不出任何端倪,“在浴室里,我对你撒谎了。”

“恩……恩……”罗廉伸长手臂将桌子上的药剂抓过来,打进菲尔特的手腕中。

“我其实很想你陪在我身边。”

“恩……”罗廉手忙脚乱地将药剂推了进去。

菲尔特的呼吸急促着,目光开始涣散。

罗廉拖着他躺下去,将他搂在怀中。

“我想要……想要……”

“想要什么?”罗廉拖着他的后脑,看着他终于露出痛苦的神色。

“不……我不要了,什么都不要给我……”

罗廉明白菲尔特想要的是什么,但是他不能给他。

牙关咬得咯咯作响,菲尔特挣扎着罗廉几乎按不住他。

“菲尔特!你能不能听见我?菲尔特!”

菲尔特只是不断吞咽着口水,紊乱的呼吸让罗廉心焦。

恍然间,他亲吻上菲尔特皱起的眉心,颤抖的眼帘,“感觉我,菲尔特……我就在这里……”

他梳理开他汗湿的发丝,舌尖掠过他的眉梢,嘴唇印在他的脸颊上,手掌探入他的衣襟,安抚着他紧张的肌肉。

“不要去追寻那些不存在的幻觉,把你的感觉集中起来,我就在这里……”罗廉吻上他紧闭的唇瓣,舔吻着他的下巴,锁骨。

菲尔特短促的呼吸逐渐拉长,喉间溢出呻吟声,“罗廉……”

“Yes, I’m here……”

罗廉亲吻着他的脖子,双手探向对方抬头的欲 望。

“我想……我想你……”菲尔特的双手伸进罗廉的发丝里,仰着头感受着他的温度,他的每一次抚摸。

罗廉扯开他的底裤,吸了一口气,嘴唇碰上他的昂扬。

“啊……”菲尔特的声音是嘶哑的,却撩拨着罗廉的神经。

终于,罗廉放弃了自己的尊严和一切估计,张开唇包容了他的硬挺。

在接触上那炙热的刹那,菲尔特便按住罗廉的脑袋挺动了起来,罗廉大惊失色但是却没有回转的余地,只能用双手撑在菲尔特的腰侧。

他艰难地呼吸着,耳边是菲尔特不断叫着他的名字。

至少现在,他不是在幻觉里,而是感受着真正的罗廉。

作者有话要说:没时间校正,有错别字或者BUG的话就凑合看吧,至少内容上还是很值的……

另外,晋江改版之后,我在频道的频道里好不容易申请了三次之后有了上大图的机会,结果效果和红字差不多,请大家体谅一下我很悲哀的心情,不要再霸王我了……

Doll 11

当菲尔特再次醒来的时候,他伸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全身脱力一般,似乎经历了一个世纪之久。

微微挪动一下身体,这才发觉罗廉就躺在自己的双腿之间,脑袋枕在自己的小腹上,一脸疲惫。

菲尔特咽了一口口水,他必须承认这样的场景真的很刺激自己的心脏。

努力回想自己陷入迷乱时的种种,他倒抽一口气,瞬间明白罗廉为自己做了什么。

缓缓撑起上身,感觉罗廉侧脸的肌肤擦过自己的腹部,菲尔特有些无奈,自己又有了冲动。他伸手从罗廉的腋下绕过,将他抱向自己的胸膛,手指探进他后脑的发丝中,菲尔特轻声道,“对不起……”

“恩……”罗廉皱着眉,呢喃了一声。

菲尔特抱着他,感受着他和自己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几乎又是一整天之后,罗廉醒了过来,一抬眼便看见菲尔特看着自己,如同触电一般,他挪开视线,却有发觉自己是趴在对方怀里,而自己的腰就抵在菲尔特的双腿间。

“我……想喝水……”罗廉挣扎着从他的怀抱中离开,来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拿着水杯的手因为酸痛而颤抖。

菲尔特看着对方的背影,他知道一向固执又保守的D博士为自己那样“服务”短时间里是不会抬头看自己了。

喝了一口水,罗廉才想起自己吃了不少菲尔特的jing液,赶紧放下杯子跑到浴室去漱口。更悲惨的是,自己的口腔粘 膜都破了,一触上牙膏,罗廉就疼得欲哭无泪。

浴室的门没有关,菲尔特可以从镜子里看见罗廉垂首顿足的模样,他缓缓将手伸到胸口,打开了心脏抑制器,伤口迅速愈合。

“我饿了,我去吃饭。”罗廉从菲尔特的身边快速走过,捞起自己的风衣几乎如同逃跑一般离开了房间。

菲尔特扬起嘴角,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罗廉来到餐厅,想想自己什么都不能碰的口腔,他真想说来餐厅纯属多余,不如买瓶营养液打一打。

此时,口袋里手机震动,竟然是菲尔特的电话。

罗廉皱了皱眉头,心想自己才刚出门,这家伙能有什么事情。

“你还没告诉我,我是不是已经戒掉了?”

罗廉朝天翻了一个白眼,“第一次是最难熬的,既然你第一次都熬过去了,下面的根本不算什么。而且你的瘾并不深,再次发作的话你可以看个电影打个游戏分散一下注意力很快就过去了。”

“那么你会和我做 爱吗?”菲尔特的语气平缓,听起来万分认真。

罗廉一愣,嘴角抽搐,“什么——”

“我说,”菲尔特的声音饱含笑意,“奥兹本的嘴巴被撬开了。”

“怎么样?谁指使她的?”

“莉莉丝,很明显她这么做是想借由这种酶来控制其他血族。奥兹本替她完成了实验。”

“云涟劝服奥兹本了?”说话太用力,嘴角也在疼。

“算是吧,她只是莉莉丝的玩偶而已,我也差点成为一个玩偶。”菲尔特的声音很悠长。

“在你面前,我也觉得自己像一个玩偶,被你玩弄我的心情。”罗廉轻哼了一声,有些自嘲。

“那么我也是你的玩偶,被你左右我的方向。”

罗廉愣了愣,电话已经挂断了。

他看着刚上来的热气腾腾的奶油蘑菇汤,耸了耸肩膀。

回去华盛顿的飞机上,菲尔特依旧看着那本圣经,而罗廉则撑着头望着窗外。

黑暗中,玻璃上倒映出菲尔特的侧影。

罗廉对自己的心情很迷惑。

他抗拒着菲尔特,同时也难以抗拒。

他知道自己终将陷落。

回到实验室,罗廉开始了对这种酶的研究。他致力于找到如何帮助被感染的血族摆脱这种酶的控制力。

白天有阿尔伯特和梅兰尼共同协助,到了晚上,罗廉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在分析仪器前忙碌,有的时候几个反应同时进行,他虽然是一个条理性很强的人,还是会手忙脚乱。

就在他差一点仪器分析完毕发出声音时,惊得他差一点摔落手中的试管,就在此时,一只手将那只试管接住了,罗廉抬头,看见了菲尔特。

“你……怎么进来的?”

“电子门储存了我的指纹,而且我也知道进入的密码。”菲尔特的手上戴着塑胶手套,“我来帮你吧。”

“你?”罗廉有些不敢相信,随即想起菲尔特曾经帮自己一起检验过布鲁的 尸体,看起来相当有范儿。

“不是只有欧利文?拉尔森才对科学感兴趣。”菲尔特取出仪器中的试管,取样之后放在了显微镜下。

罗廉微微一笑,“我还以为一天中我总算能有一段时间摆脱你呢。”

菲尔特并没有回答他,专心致志地在显微镜前,似乎已经完全进入研究状态了。

两个人在一起是安静的,但是罗廉觉得很奇妙的是,菲尔特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需要什么,甚至于自己只要看一眼试管或者样本,菲尔特就知道罗廉是想要计算变化量度还是进行反应测试。一晚上的时间,真个研究的效率是平常的三倍。

直到清早,梅兰尼回到了研究室,看见菲尔特和罗廉在一起讨论研究结果的时候,不由得愣住了。

“你们果然是搭档。”梅兰尼拿着一封信放到罗廉的面前,“大学邀请函。”

“哦,第十二届华盛顿病毒学峰会。”罗廉往下看了看,“唔,好几个我挺感兴趣的专家。”

“这么说你又要离我远去了?”菲尔特转过身来笑道。

罗廉笑了笑道:“为了将来有一天,你能走在阳光下。”

一周之后的一个晚上,罗廉穿着西装来到了华盛顿利文斯特研究员。

这个峰会本来会持续三天,但是罗廉只打算参加最后一晚的,因为只有这一晚,病毒学家勒恩博士会发表学术演说。

罗廉有些兴奋,因为勒恩博士的研究领域虽然和罗廉对于血族体内寄生病毒的研究处于两个平行方向,但是学者的研究思路往往能够互相启发。

罗廉找了一个位置坐定,忽然有人一把从后面搂住了他。

“Hello,D博士。”

罗廉回头,看见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看着自己,似笑非笑。

“你是谁?”

“啊哈,我怎么忘了,”少年用手指轻轻弹了弹罗廉的太阳穴,这让罗廉很不爽,“你的记忆被莉莉丝取走了啊,怎么可能还会记得我这个无关痛痒的人?”

罗廉一把擒住了他,“你怎么知道莉莉丝……”

“凯文,不要胡闹。”

清冷的声音瞬间隔离出一个世界,罗廉回头,看着欧利文鬼斧神凿的五官,不由得愣在当场。

对方坦然地坐在凯文的旁边,罗廉的身后。

“演讲开始了,D博士。”欧利文伸手示意了一下演讲台,罗廉这才回过头去。

他称呼自己为“D博士”而不是罗廉。

看来自己真的让欧利文很失望了。

罗廉很明白自己来到这个峰会的目的,随即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在台前演讲的勒恩博士身上。

和普通的学者不同,勒恩的演讲不是那种一板一眼的类型,经常会举一些匪夷所思但是却很形象的例子,将所有人的精力牢牢抓住。

演讲进行了三十多分钟了,罗廉数不清自己点了多少次头。

台上的勒恩博士伸手擦了擦自己额角的汗水,将演讲稿翻过一页,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忽然向后倒了下去。

一片寂静之后,大家惊讶着站了起来。

勒恩博士的研究助手也赶过去查看博士到底怎么样了。

罗廉想要绕过人群去看看自己有没有什么能够帮上忙,刚走出没几步,就被拽住了。

“不要过去。”欧利文的目光永远是静止的。

“我只是想看看……”

欧利文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掌更加用力,他几乎承受不住那压力跌坐回座位上。

“天啊,今天我没有看好戏的心情。”凯文的脸皱成苦瓜的形状,因为几个穿着防护服的人员走了进来。

演讲厅的音响播出了一则消息让整个会场顿时喧哗了起来。

勒恩博士的研究室在今早发生了病毒泄露,他的三名助手感染了培养中的病毒,其中两名已经死亡还有一名正在抢救。而勒恩博士也在演讲中发病。

因为无法确定该病毒的传染途径,所有在场人员必须被进行隔离观察。

“不要啊……明天早上有Discovery探索频道关于亚特兰蒂斯的专题,我超想看的!”凯文手指成扭曲的形状。

此时,防护人员正在将在场所有听众分组带离现场进行隔离。

罗廉掏出手机给自己的实验室打了个电话,然后跟着队伍走向消毒通道。

听见前方传来喷水的声音,罗廉扯了扯嘴角,“看来今天我要成为一只被淋湿的耗子了……”

“别害怕。”欧利文的安慰声从身后传来,罗廉感觉到他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背脊上,没有温度,却令人莫名的安心。

“谢谢。”

很多的谢谢,还有对不起。

冰凉的液体喷溅在罗廉的身上,穿着防护装的人员将他全方位地淋了一遍,然后换上干的衣服,进入了隔离区。

罗廉离开时,欧利文才刚进去“消毒”。

每一个人都被安置在独立的隔离区内,四周是特制的塑料薄膜。

隔离时间为48小时,罗廉坐在椅子前,有些百无聊赖,塑料膜外不时有穿着防护衣的人员走过,按时会来测量他的体温与脉搏。

因为无事可做,时间也流逝缓慢得让他想要发疯。

一瞥,便看见防护膜外,一个身着西装的男子静静地看着自己。

“菲尔特……”罗廉眨了眨眼睛,心想应该是梅兰尼告诉他自己被隔离了。

菲尔特不说话,只是伸手放在薄膜上。

罗廉笑了笑,并没有把自己的手也放上去,“你以为自己拍电影呐!”

对方微微侧过脸去,嘴角依旧噙着笑意。

“快点去教堂里向上帝祷告我什么都没染上,不然你就真的要换搭档了。”

“没有什么能让你离开我身边。”这是他站在外面这么久说的第一句话。

罗廉心中一震,这句话很熟悉很熟悉,熟悉到让他的思维霎时又被拽离了。就像着了魔,罗廉贴向隔离层,嘴唇覆了上去,按在了菲尔特的掌心。

醒过神来,他猛地抬起头,对上菲尔特温良的目光。

罗廉下意识抿了抿下唇,迅速退后了几步,坐回了座位上。

两个人再没说过什么话,但是罗廉知道自己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外面的菲尔特,哪怕自己并没有看着他。

偶尔忍不住了,罗廉抬起头,看见对方双手插在口袋里,依旧惬意地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罗廉有些不明白,就这样寸步不移地看着自己,菲尔特就不会腻味吗?

原本漫长的时间忽然变的很快,罗廉不知道这是不是菲尔特施下了什么魔咒。

穿着防护衣的人最后测量了罗廉的体温、心跳并且化验了血液,然后我们的D博士光荣“出狱了。

自己原本的那套西装已经被处理掉了,罗廉看着在出口处等待自己的菲尔特,砸了砸嘴,“你就没给我带套衣服?”

对方直接脱下自己的淡棕色风衣,罩在了罗廉的身上,“走吧。”

算了,这家伙的衣服都比自己的贵!

罗廉扯了扯衣领,跟在菲尔特的后面,随他进入了车子里。

“嘿,你站在外面的时候在想什么?几十个小时不觉得很无聊吗?”

“不会啊,我一直在看着你啊。”菲尔特优雅地摆弄着方向盘,仿佛开车也变成贵族做的事情了。

“我……”罗廉的心跳漏了半拍,“我能有什么好看的?”

“我曾经幻想过,这个世上有一个容器,能把你关进去,然后让我来收藏。每天每夜,只有我能看见你,我能触碰你……”

“得了得了……”罗廉按了按太阳穴,菲尔特的“情话”让他总觉得承受不起。

“所以当我站在隔离膜外面的时候,我有一种‘美梦成真’的错觉。”

罗廉朝天翻个白眼,“那你不如直接吸干我的血,把我制成木乃伊或者标本什么的。”

菲尔特不说话,车子从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边飞驰而过,速度之快令罗廉不由得伸手抓住扶手,“你刚才铁定超速了!被拍照就等着交罚单吧!”

那辆黑色轿车里,欧利文注视着前方。

“唉,唉,又被菲尔特给带走了。我说老大,你要是真的那么想要,把他绑回伦敦就好啦!”凯文手中迅速拼合着一个魔方,十几秒钟而已,便全部完成了,“真没意思!”

“如果……他像魔方一样简单就好了。”

“咦?老大!很少听见你这样的感叹嘛!”凯文将魔方扔到欧利文的手中,随即踩下油门,车子也开了出去,“要是他像魔方一样简单,也许你根本不会爱上他。”

罗廉回到实验室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放水,泡在浴缸里享受着热气,再次回想起自己被喷消毒液的感觉,实在不是很真实啊。

知道菲尔特就在门外,罗廉高声问道,“你知道勒恩博士怎么样了吗?”

“回到了上帝的怀抱,阿门。”

罗廉皱了皱眉,他知道菲尔特说的是认真的,“今天早上也没有报道吧?”

“政府全面封锁,新闻媒体一个字都不许刊登。”

罗廉伸手拽过浴巾,围在腰间,推开浴室门之前,低声道,“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你还在这里?”

“等着你出浴啊。”

罗廉推开门,心思有些凌乱,想起那天自己帮这家伙……

没什么好尴尬的,自己只是为了让他转移注意力而已!

我们是搭档!我们是搭档!

重复几句之后,就差变成“We are party”了。

从抽屉里找出内裤,散开浴巾,弯下腰将裤子穿上。

菲尔特靠着墙,看着罗廉线条优美富含力度的臀部就这样赤果果的呈现在自己的面前,轻笑道,“你是在自我安慰吗?”

“什么?”罗廉转过头来。

“你在心里说,‘看吧,我都脱光了这家伙都没扑上来,因为我们是搭档’。”

罗廉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后脑,难道菲尔特对那晶片做了手脚?

Disaster 1

“算了,你睡吧。”菲尔特没有多做纠缠,竟然爽快地离开了实验室。

48小时的煎熬之后,罗廉终于睡上了一个好觉。

关于那种酶的研究,他也已经接近尾声,只是一直忙碌着却不怎么受用的阿尔伯特忽然让罗廉想起自己和菲尔特一起做研究的那段时间了。

也许自己应该把菲尔特招来做自己的研究生?

随即,罗廉笑了起来,对方是个活了那么久的“老妖怪”,怎么会甘心做自己的学生?

梅兰尼就清闲的多,她很利落地完成了药剂配试,一边等待反应结果一边看着报纸。

“哦……一架从新西兰飞往华盛顿的飞机上发现了溪谷热,一到机场就被全面隔离了,所有记者都不让靠近采访还有拍照。”

“那这则新闻是怎么来的?”罗廉好笑道。

“政府消息。”梅兰尼扬了扬眉,仪器发出提醒声,她便放下报纸查看结果了。

电话铃响起,是Boss从局里打来的。

“罗廉,华盛顿机场,有我们特别任务部门的同事在等你。”

听对方的语气,看来事态有些严重,真是没有太平日子啊。

罗廉来到楼下,便接到了菲尔特的电话,“现在是白天,我去不了机场。我们晚上罗敏德军事基地见吧。”

“军事基地?”罗廉皱了皱眉,此时看见一辆FBI专用的SUV已经停在了他的面前。

“请上车,D博士!”

罗廉坐了进去,对方直接将一份资料递到了他的面前,车上还有另外两个探员,神色颇为凝重。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罗廉狐疑着将资料拆开,上面还写着“机密”。

“华盛顿机场,博士。请您记住,您在机场所见到的一切都不可透露给媒体以及任何人,包括您的研究助手,当然如果他们得到了特别许可是另一回事。”

“这么……严重……”罗廉将照片翻看,“那么我的搭档呢?”

“请您询问您的上级。”

照片上是一架飞机的内舱,里面的所有乘客均倒在座椅上,有的人睁着眼,有的人表情痛苦,但是他们都已经死了。

“这是……今早新闻报道里面那架来自新西兰的飞机吗?”

“是的。”

很明显,这些人不是死于溪谷热。

“我觉得你们应该通知疾病防疫中心。我的研究领域是病毒,但是不是细菌或者孢子……溪谷热不在我的领域范围内。”

“你去了就知道了。”

老实说,罗廉最讨厌这种神神秘秘的作风。

来到机场,罗廉见到了其他几位病毒学专家,他们互相点了点头,便被要求换上防护服,乘坐地勤车来到了那架飞机下。

罗廉皱起了眉头,他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几名学者陆陆续续进入舱内,那些乘客的遗体仍然被放置在原处,很显然,联邦政府不敢贸然将他们抬出来。

罗廉细细端倪他们的表情,打开手电筒查看他们的肤色,瞳孔,扫过机舱内部。这种一片死寂的环境下,他渐渐集中起了注意力。

一个小女孩睁着眼睛僵硬在座椅上,手中是哮喘用的喷雾,她想要按下去,但是却没有力气了。

那一瞬,罗廉有一种预感,他将那喷雾从她手中拿出,瓶子里是空的。

它把瓶子放进了密封袋内,交给了协同人员。

下了飞机,又是一阵消毒。但是运气比上一次好的多,至少自己是穿着防护衣的。

几名专家被拉回了疾病防疫中心,主管还没有来,他们便在会议室里热烈讨论起来,每个人的意见都不一样,罗廉用手指拖着自己的下巴,似乎在听他们说些什么,又似乎是在自己思考。

终于,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夹着文件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名少校。

会议室里终于安静了。

罗廉好整以暇看着刚进来的男子,想要听听对方要怎样解释这次的事件。

“诸位,大家好。我是负责这次案件的塞恩?盖博。”他用眼睛扫向在场的所有学者,“现在政府需要诸位的帮助。大家都看见了,那架飞机已经被不明疾病给侵蚀了。经过初步采样,疾病控制中心已经能确定那是一种病毒,它的传播途径不明。”

在场所有科学家都盯着盖博,但是罗廉知道,他掌握的信息也只有这些了。

“你们检验了那个喷雾器吗?”在一片安静中,罗廉的声音显得尤为响亮。

盖博将视线转向他,“是的,我们检验了。和您猜想的一样,病毒是被装在那个孩子的喷雾器里被带上飞机的。”

罗廉耸了耸眉,“那就是有人特意将病毒带上飞机的,其目的应该不只是散播恐慌吧?商务舱里有一个座位是空的,但是很明显那里有人坐过,因为耳机被拆开了。”

“是的,博士。”盖博的目光更加饶有兴趣了。

“所有人都被感染了,他不可能自己走出机舱。要么你们对他做了尸检,要么他还活着。”罗廉也看向他,但是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

“是的,我们还有幸存者。”

“好吧,”罗廉站了起来,“我可以回去我的实验室了吗?我自身也有一个很重要的研究,而且我猜想那病毒是从勒恩博士的研究室里泄露出去的。他的领域我并不擅长,我想我要回去了。”

罗廉推开椅子便走出了会议室。

盖博则向身后的两名少校示意了一下,便追向了走在走廊里的D博士。

“罗廉?丹狄斯?”盖博一边走一边翻开手中的资料簿。

“是的。”罗廉依旧看向前方走向出口。

盖博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我也是FBI特殊任务部门的。”

“啊哈,”罗廉转身,将对方的手从自己身上拉开,“那么你的搭档呢?”

“她就是那个幸存者。”

罗廉停下脚步,转头两秒之后笑道,“那当然。如果她是血族,她的免疫力会帮助她不受这种病毒的侵蚀……如果日光没有杀死她的话。”

盖博看向罗廉,眼睛里有一丝水光,“不……她被感染了……”

“什么……”罗廉怀疑自己所听见的。

“她被感染了。”盖博双手按住罗廉的肩膀,“你是研究血族的专家,请帮助我……帮助我们。”

罗廉呆在原处。

这怎么可能?被感染的血族?

脑海中瞬间闪过那个名字——莉莉丝。

也许,这又是那个女人铲除异己的另一步。

盖博将罗廉带往罗敏德军事基地,看着基地大门,罗廉忽然想起菲尔特说的话,这才明白那家伙早就知道有血族被感染了病毒——当然,那家伙也是血族,自然比自己接到消息要早。

车子一直开到了基地深处,盖博强装出的微笑也终于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沉重。

“我很幸运,没有搭乘那趟飞机。”

“你的搭档也很幸运。”

“你说什么?”盖博瞥向罗廉。

“她至少还没有失去你。”

盖博愣了愣,低声说了一声“谢谢”。

两人下车,再次换上防护服,来到了一间充满精密仪器的地方。

罗廉在那里看见一个女子躺在那里,身上插满了十几根导管和感应器,各种频 率的仪器声让人恍然。

他静静端详着约瑟芬的脸,那样的苍白。

尽管所有血族的面色都比平常人要白皙,但是不会像她这样的病态。

“我想要看她的血液报告。”罗廉朝着盖博说了一声,对方点了点头立马将资料取来。

“我们已经对她使用了很多抗病毒药物,但是却没有效果。”

罗廉翻阅着上面的数据,蹙眉道,“血族的免疫力本来就是建筑在X病毒上,你们对她使用抗病毒药物,一方面是想要抑制勒恩病毒(在科学界,一般会用研究者的名字或者感染者的名字来命名病毒),另一方面,你们也有可能抑制X病毒对她身体的正面作用。当然,就现在来讲,我没有见过任何药物能够对X病毒产生影响。”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需要感染约瑟芬的勒恩病毒样本,好好研究它……到底它有什么样的魔力能够突破X病毒所建造的近乎完美的免疫系统。”罗廉将资料放下,唤来了研究人员。

“可是你花时间研究病毒本身……而我只想你找到怎样让她好转的方法。我对那病毒的核酸……它的DNA排序一点兴趣都没有!”盖博显然有些失去耐心了。

“我有。”罗廉转身,目光中的力量让盖博有些呆然,“你要杀死自己的敌人,那么首先最重要的就是要了解它。”

一个下午,罗廉都在研究勒恩病毒如何制造蛋白质,而盖博也配合地将勒恩博士的研究资料全部带来。

几个小时,罗廉坐在那里观察病毒,一动不动。

“谢谢。”盖博有些感动。

“你不用感谢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罗廉惊讶着比对了勒恩病毒与X病毒,原来这两种病毒的基因链上有一大段是相同的,正是因为如此,当勒恩病毒进入血族的体内,在一段时间内血族的免疫系统难以识别,此时勒恩病毒便乘势复制扩张,在X病毒攻击自己之前便将其吞没从而占领血族的身体……一旦免疫系统崩溃,勒恩病毒便能够肆无忌惮地横行,而各种疾病像是流感、肺结核便能轻易地进入了。

“很有趣的病毒。”悠长的嗓音,罗廉猛地转过头来,看见菲尔特穿着防护衣就站在自己的身后。

“你……来了……”罗廉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只是被防护衣遮着看不出来。

“我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机会穿上这种东西,真的很有趣。”菲尔特敲了敲防护衣的面罩。

“你看见约瑟芬了吗?”

菲尔特点了点头,在罗廉的身边坐下,“我来帮你吧……我的D博士。”

精神高度集中了四个小时之后,再听见菲尔特的声音,罗廉真的觉得自己累了。

“好吧,我将X病毒与勒恩病毒培养在了一起,你能替我观察不同时间内两种病毒的含量关系吗?”

“没问题。”菲尔特的声音让罗廉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瞬间疲劳侵袭。

他就这样靠着椅子睡着了。

几个小时之后,菲尔特摇醒罗廉。

“结果怎么样?”

“A样本已经完全被勒恩病毒占据了。”

罗廉叹了一口气,盖博走进分析室,抿了抿嘴,还是把憋在肚子里面的话说了出来。

“我不懂科学,但是……约瑟芬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她甚至出现了败血症。保守估计,她撑不过一个星期。”

罗廉咽了咽口水,转头看向菲尔特。

对方莞尔一笑,“如果你想找他帮忙,就去做。你认为对的事情,不需要犹豫。”

罗廉起身,去到联络室里,拨通了欧利文的电话。

“你好,D博士。”虽然知道对方会很冷淡,但是罗廉的心里还是止不住地发凉。

自己和欧利文的关系已经不可能回到在伦敦市郊古堡里那样了。

“你好,拉尔森先生。我正在研究一种病毒,需要您的帮助。”

“我相信凭借D 博士的能力能够很快攻陷任何难题。”欧利文似乎有挂电话的趋势。

“这种病毒感染了血族。”罗廉赶紧在那之前说出事态的严重性。

“什么?”

“在罗敏德军事基地里,约瑟芬妮小姐正处于完全隔离状态……她的免疫系统已经完全崩溃,她比一个普通人类还要脆弱,上呼吸道疾病、肿瘤、还有败血症正在折磨着她。如果一周之内无法研制出有效的抗病毒药物,她将会成为第一个死于疾病的血族。”

“我并不属于日光法庭。”

“我知道,如果您愿意提供帮助我现在就像联邦政府申请您加入研究。”

“好的,今晚见。”

电话挂断了,罗廉咽了咽口水。

当天晚上,当罗廉还在同一帮基地研究人员们被勒恩病毒折腾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欧利文悄然而至。

即便是穿着防护衣,那种将空气压低的气场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我能为你做什么?”欧利文惯有的嗓音将罗廉因为持续分析病毒核酸而发懵的脑袋清醒了起来。

“嗨,D博士,很荣幸有机会和你共事啊!”凯文从欧利文身后站了出来。

“凯……文……”罗廉想了想,记起了这个男孩的名字。

很快,欧利文的视线便被不远处正在进行光谱分析的菲尔特吸引了,他看着对方的背影,轻声道,“看来你也并不是非要我的帮忙不可。”

就在他转身的时候,罗廉赶紧拽住了他。

“不,我需要你。”

凯文也抖了抖肩膀,“老大,你接到博士电话的时候不是听高兴的吗?别看你什么表情都没有,我可是看见你的手指头在发抖。”

“真的?”罗廉看向凯文。

“闭嘴。”欧利文低声道。

凯文悻悻然转向正在微笑着的菲尔特,跑去看他在分析些什么。

“我说我需要你,是真的。我没有办法在一周以内……救约瑟芬。”罗廉的目光直视向欧利文,他要他知道自己的决心。

“没错。”欧利文垂下眼帘,即便是隔着防护面罩也极具美感,“D博士需要我,但是罗廉并不需要。”

罗廉松开手,转过身去,回到试验台前,“我选择了向您寻求帮助,您也可以选择不帮助我。”

良久,欧利文还是走了过来,拉开罗廉一旁的椅子,开始阅读现有的研究结果。

“有没有考虑过从概率学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

罗廉抬起头来,看着欧利文,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意思。

“哦——”菲尔特拉长了音调,“血族体内的X病毒是定量的,因为一具身体里所拥有的营养只足够寄养这么多的X病毒。”

罗廉睁大了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因为勒恩病毒与X病毒太相似了,在潜入初期无法被免疫系统发现,而勒恩病毒的繁殖速度又大大超过了X病毒,所以即便X病毒可以对勒恩病毒产生排斥,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始就已经被完全攻破了。”

“就是这个意思。”欧利文将资料放下。

“你们俩……真是太天才了,我怎么想不到?”罗廉摊开手,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人荣幸能够走在天才的前面。”菲尔特款款一笑。

一旁的凯文则出言提醒,“别高兴的太早了,一切真理都要经过实践的检验。”

作者有话要说:被移出读者群的亲们也不要生气,因为你们一个月没有留言所以群主就将你们请出去了,毕竟群里空间有限,如果亲们加入群里又从来不参与讨论,群主自然会要优先考虑那些很想和其他读者们一起交流的申请者了。

Disaster 2

“没错。”罗廉起身,“两位,你们是这个基地里唯一的血族,我想我需要你们捐献一点X病毒了。”

盖博走了进来,感觉到几个研究者之间略显轻松的气氛,心中不由得燃起一丝希望,“怎么?你们找到方法了吗?”

“一定能成功的方法倒没有,”罗廉走向另一间房间,“但是我们知道,感染病毒性肝炎或者其他病毒性疾病的病人,医生会给他们注射一些药物来增强免疫力。这就是我们要做的。”

“增强免疫力?”盖博追在罗廉的身后,“博士,你应该知道这些药对约瑟芬根本没有用!”

“那么X病毒呢?我们要给她注射尽量多的X病毒。”

罗廉抽取了欧利文和菲尔特的血液,利用人工培养的方法让X病毒在培养基中大量繁殖,然后注射入约瑟芬的体内。

但是情况确并不乐观,这些X病毒仿佛并没有为约瑟芬建立起免疫系统,也没有自行复制,很快就被勒恩病毒吞噬了。

“这方法不行吗?”罗廉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天花板。

他在一间独立的房间里,锁上门,仰着头闭上眼睛。

他需要安静地思考,不想焦躁的盖博来打搅自己。

也许因为太疲惫了,他的思绪渐渐混沌了起来。

感觉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触上了自己的嘴唇,是谁呢?

不是欧利文,他的吻是霸道而不容抗拒的。

是菲尔特……这样缱绻……

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罗廉睁开眼,正好看见菲尔特闭上的眼睛细腻的睫毛。

要是是平常,罗廉也许会暴怒着一拳挥过去,但是此刻他却兴奋地要死,抓着菲尔特又在他的嘴唇上大力地亲了几下。

“罗廉?”很明显,菲尔特有些受宠若惊。

“没错,我能分清楚是你还是欧利文,所以约瑟芬也能分清楚!”罗廉睁着大大的眼睛,仿佛哥伦布发现新大陆。

“我……没有吻过约瑟芬……”当然欧利文也没有吻过……

罗廉换回防护衣,开始比对欧利文和菲尔特的血样,如同他所预料的, 欧利文和菲尔特所拥有的X病毒并不相同。这就好像每一个人都拥有和别人不同的骨髓,如果需要配对就要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如果运气好,也许能找到匹配的。

但是血族是幸运的,他们不需要去寻找骨髓,每一个血族的X病毒都是来自他们的父母或者Master。这也就是为什么菲尔特与欧利文的X病毒并不能为约瑟芬妮巩固免疫系统的原因。

“D博士,你到底有没有找到什么方法……约瑟芬她……”

“她的Master是谁?”罗廉大声问道。

“凯瑟琳?维纳……”

凯瑟琳?罗廉记得她,那个在Combination里被那些上瘾的血族攻击的纯血,菲尔特跟她好像挺熟。

此时菲尔特和欧利文也走了进来,罗廉直接一把拽着菲尔特,“快,打电话给凯瑟琳,或者凯瑟琳的其他血系,只有他们能救约瑟芬。”

“你找到方法了?”欧利文看着罗廉兴奋的样子问。

“找到了!就差验证!”罗廉看向他,在那一刻,欧利文的眼睛里有一丝柔软划过。

菲尔特联系到了凯瑟琳的几个血系,他们赶来提供了自己的血样,经过测验,他们的X病毒与约瑟芬体内的吻合。

罗廉花了一天的时间使这些病毒培养到需要的剂量,然后注射进入约瑟芬妮的血管中。

一个小时之后,约瑟芬妮体内的X病毒再次被蚕食得低于正常水平,罗廉并不心急,再次注射了一倍多的剂量。三个小时之后,X病毒的含量再次下降,罗廉继续注射。

“这根本没有用……勒恩病毒还是在她的体内占据主导地位。”盖博看着依旧失去意识的约瑟芬,拳头握的很紧。

“笨蛋。”罗廉转身走向培养室,盖博有些发怒地跟在他的身后,在消毒走廊前一把拽住了他。

“你说什么?笨蛋?想要她好起来的我是笨蛋吗?”盖博有些激动,瞬间他觉得自己的肩膀一阵剧痛,欧利文的手掌就放在上面。

“你确实是个笨蛋。”冰冷的嗓音让盖博冷静了下来。

罗廉朝欧利文刚露出感谢的目光,对方便转身离开了。

“勒恩病毒蚕食X病毒的时间变长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盖博愣了愣。

罗廉的嘴角涌起一抹笑意,“因为X病毒已经开始识别勒恩病毒了,只要继续下去,免疫系统既要开始排斥它认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你是说……”盖恩露出欣喜的神色。

罗廉朝他轻轻顶了一拳,“不要高兴的太早,约瑟芬没有醒来之前,无论好事坏事都有可能发生。”

回到培养室,便看见欧利文和菲尔特各占一个桌子,各不说话。

罗廉知道,这样已经不错了,他们两不对盘,真要是打起来,这个军事基地还不完蛋?

看了看时间,距离给约瑟芬再次注射还有半小时,罗廉也不管培养室里的另外两个人,穿着防护衣就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过去了。

直到他被凯文拍醒。

“罗廉,罗廉!约瑟芬醒了!”

什么?醒了?

罗廉睁开眼,看了一眼时间,自己竟然睡了四个小时!

“怎么没人叫醒我!”

“叫醒你做什么?”凯文露出天真的表情,“抽血,检查病毒含量,然后注射X病毒,这些老板还有菲尔特都能做。”

罗廉愣了愣,“我去看看约瑟芬!”

来到病房,便看见约瑟芬神采奕奕地坐在床上和盖博聊着天。

她的肌肤恢复了弹性,眼神之间的流光也显得很健康。

只要将勒恩病毒被消灭,血族的恢复能力是很强悍的。

当她看见走进来的罗廉,露出了感激的笑容,“D博士吗?这一次真的很谢谢你。”

罗廉呆了呆,他没有想到自己真的成功了。

“血液里已经没有勒恩病毒了。”菲尔特不知何时站在了罗廉的身后,防护衣的面罩撞了撞罗廉的面罩,这才让他清醒了过来。

之后的事情虽然有些繁琐,但是递交了一篇长长的报告之后,罗廉便可以回家了。

盖博曾经提过,虽然感染勒恩病毒的血族已经找到了医治的办法,但是人类如果感染上了,却是束手无策。

“勒恩博士既然培育了这种病毒,那么必然也制作了抗病毒药剂。”罗廉有些好奇,“难道他的研究室里没有吗?”

盖博苦笑了笑,“你也知道勒恩博士的研究室发生病毒泄露并不是一个单纯的意外。有人取走了病毒,他自然不会放过抗病毒剂。再加上所有的核心研究人员都死了,已经没有人知道如何制作这种药剂了。”

“莉莉丝……”罗廉眯起了眼睛,那个女人的目标一定是血族,她手上拥有抗病毒药剂,而她的目标不难猜出就是用这种病毒来除掉所有妨碍到自己的人,无论是人类还是血族。

说不定自己现在已经在她的黑名单上了。

“你在说谁?”盖博有些好奇。

“没什么。”罗廉收拾好东西走出房间,踩踏在没有瓷砖的地板上,鞋跟发出有规律的声响,他路过指派给欧利文的休息室,本想说一声“谢谢”,但是从门上的玻璃窗望进去,里面收拾的整整齐齐,就像没有人来过一般。

欧利文……其实真的很想和你成为朋友。

罗廉吸了一口气,便看见前方有一个修长的身影。

是菲尔特。

罗廉眯了眯眼睛,他觉得自己无数次看见他那样等着自己,仿佛永远不会厌烦与疲倦。

“走吧……”罗廉插着口袋路过他的身边,肩膀蹭过对方的衣服。

回到实验室里,麦克正在看着一本书,罗廉一回来,他便兴奋地跑过去抱住他。

罗廉伸手摸了摸麦克的脑袋,这才发觉他已经长高了许多,估计到年底的时候那张小床就不能用了。

菲尔特跟在他的身后进来,罗廉说了一声,“我累了。”便倒进床上了。

这一周他几乎没怎么睡过觉,一挨到枕头,他的思维便开始下沉。

菲尔特笑了笑,替他将鞋子和外衣脱掉,把人搬到床的中央,然后盖上被子。

罗廉知道这家伙又趁机亲了自己,算了,看在这一周他也很辛苦的份上,自己不和他计较。

菲尔特对着探进脑袋来的麦克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便关上门出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罗廉被电话铃声吵醒,“喂,菲尔特……你有什么事情……”

还没有睡够,脑袋好痛,这家伙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然自己一定用液体银弹打爆他的脑袋。

“罗廉……我……我是真的爱你……”那声音断断续续,似乎费尽了很大的力气才从喉间挤出来,伴随着虚弱的喘息声。

“你怎么了?”罗廉清醒了一大半,“你在哪里?”

他的直觉告诉他菲尔特出事了。

拉开窗帘,正是日暮西山。自己已经睡到了第二天的五点。

但是电话那端却没了回音。

罗廉更加忐忑,连外衣都没穿便向外跑去。

“菲尔特——要是被我发现你在整我,我一定杀了你!”

刚跑到门边,对方终于说话了。

“别……别开门……”

罗廉停了下来,“为什么不让我开门?哦,你这混蛋就在门外。”

“总之……别开门……让我听你说话……”菲尔特的声音是那么的不真实,听起来就像在哼唱一首离歌。

“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罗廉的手掌触上电子门,“你再不说话我就推门了!”

“你要是……开门……我马上就走……”电话那端传来菲尔特咳嗽的声音。

罗廉的脑海中划过一个名字——莉莉丝!难道她对菲尔特做了什么——勒恩病毒!

“对不起……”电话那端的呼吸声停了下来。

罗廉的心脏几乎要在那一刻炸裂开来,吡的一声响,实验室门打开了,罗廉跑出去四下张望。

就在看见倚着墙壁坐在地上的身影,罗廉呆住了。

“菲尔特……你怎么了?”罗廉慢慢挪动了两步,紧接着疯跑了过去,将他抱住,手掌拖住他已经无力地垂下的脸,“菲尔特!菲尔特!”

他的脸色比约瑟芬还要惨白,衣襟上是咳嗽时喷溅出来的血液。

罗廉惊慌失措地想要找到他颈部的脉搏,但是一切都停止了。

“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我马上去找莱娜!她的血液可以救你!你不要死!”罗廉想要将搭档撑起来,但是对方却沉重无比。

他的眼泪蒙蔽了视线,思维在那一刻紊乱,他的心脏被狠狠捏住,不知道如何维系生命的跳动,“菲尔特!菲尔特!”

“我在这里!罗廉你醒醒!睁开眼睛!”

猛地,罗廉的身体下坠,当他惊恐地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是菲尔特的脸。

呆愣着,罗廉伸手触上菲尔特的脸颊,他的脸色很正常,他的呼吸很平稳,除了微微皱起的眉心显露出他的担心。

“你在这里……你不在门外……”罗廉吞咽着口水。

“我一直就在你的身边。你做恶梦了吗?你在害怕什么?”菲尔特的手掌托着罗廉的后脑,将他带向自己的怀抱。

菲尔特的心跳声很缓慢,但是却有力。

罗廉闭上了眼睛,他是真的流泪了,自己的脸颊上是那样的冰凉。

“只要你什么事情都没有,我就爱你……”

“啊?”菲尔特轻笑了起来,“会说出这样的话,那是因为你已经爱上我了,傻瓜。”

“我梦见你感染了勒恩病毒,你死了,就死在实验室门外。”

菲尔特笑的更开了,“D博士,你忙糊涂了吗?血族感染勒恩病毒的救治方法你不是已经找到了吗?而且如果我真的被感染了,又怎么会来找……”

罗廉仰起头来,看向突然不说话的菲尔特,“你想说你根本不会来找我?”

因为你怕我也会被感染,所以你会离得我越远越好。

“我的记忆里有很多片段,我以前和你在一起的片段,但是它们都不能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来。”

“因为莉莉丝拿走了你的部分记忆,所以会造成你大脑中意识的一些混乱。”

“但是,那些片段都是真的,对吗?”

菲尔特依旧笑了笑,下巴抵在罗廉的头顶。

“如果那些片段都是真的,每一个片段里,你都很美。”

“能够被D博士称赞,是我的荣幸。”

“为什么我十六岁以后的所有东西都不记得了但是却记得你呢?因为……你很重要。”罗廉闭上眼睛。

“我现在可不可吻你?”

“哈?”罗廉挣开对方的怀抱,“你哪次亲我征求我同意啦?”

菲尔特垂下眼帘,嘴唇碰了上去,让罗廉有些始料未及。

舌头沿着微张的唇缝探了进来。

这个吻没有热情高涨的情 欲纠缠,但是罗廉却不可自已地闭上了眼睛。

此时,一个女子走在法国的奢侈品商店里,试了一件又一件,她有着男子的利落和女人的妩媚,不同的时装在她的身上体现出不同的风情。每一家店里,无论是服务生还是顾客,都无法从她身上移开自己的视线。

优雅地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嘴角一阵上挑,连空气都震颤。

“喂,你是说约瑟芬痊愈了?”

“是的,主人。”

“啊……啊……”女子状似苦恼地捏了捏眉心,“就不该小觑D博士啊。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继续下一步了。”

华盛顿的一家宾馆里,凯文正在收拾着行李。

“老板,你一定要等我!”

欧利文漠然地站在门口,看着凯文手忙脚乱地要将所有东西都塞进去,要是平常人早就不耐烦了,但是他只是站着。

此时,房间里电话响了,总台说楼下有拉尔森先生的包裹等待签收。

签单上写着是罗廉?丹狄斯寄来的。

凯文凑着脑袋看了看,嘴上涌起一抹坏笑,“呵呵,老板心痒了吧?很想马上就拆吧?要不我去外面等着你?”

还没等欧利文说话,凯文便砰地把门关上跑出去了。

将外包装撕开,里面是一个盒子。

掀开盒盖的瞬间,一股气体喷了出来。

欧利文别过脸去,在那一刻他睁大了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

“老板!是什么啊?我可以进去了吗?”

“马上打电话通知菲尔特,我被感染了勒恩病毒。”

欧利文淡然地将盒底的信纸打开,里面是莉莉丝的亲笔信。

“亲爱的,这是勒恩病毒的变种。上帝保佑D博士能够救你。”

Disaster 3

很快,欧利文所住的整间五星级宾馆被军方隔离,凯文也被带到了别的地方进行观察,因为他是距离欧利文最近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欧利文侧坐在床边,他的听力依旧敏锐,能够辨别房间外人员走动的声音,仪器被搬运甚至防护服的材料与空气摩擦的声响,还有自己的心跳。

血族的心跳是很慢的,但是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正在变快,血液收缩的速度越快,那么勒恩病毒也会更迅速地侵入他的身体,瓦解他的免疫系统。

约瑟芬从上飞机到失去意识差不多是3个多小时,欧利文知道自己很快也会……

肺部一阵抽吸,他按着床头桌开始咳嗽起来。

欧利文在血族中具有极为特殊的地位,几乎在半个小时以内,便有穿着防护衣的血族进来,向他施礼,一辆黑色的车子就停在宾馆入口处,上面镶着一个被攀缘玫瑰缠绕着的十字架。

欧利文坐进去之后,整辆车子的外壁被消毒。

作者感言

焦糖冬瓜/donggua1986

焦糖冬瓜/donggua19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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