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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夜色边缘 焦糖冬瓜/donggua1986 18474 2025-05-02 08:23:26

他坐在车厢里,微微握紧了拳头,车窗玻璃外,灯光如同流水掠过他的脸庞。

菲尔特站在窗前,接到了凯文打来的那个电话。

莉莉丝越来越嚣张了,甚至连“持剑者”拉尔森家族都没有放在眼里。不,她选择拉尔森就是为了给整个血族一个下马威,如果连欧利文?拉尔森都无法从这种病毒手中逃脱,那么莉莉丝的下一个目标……是我还是……罗廉?

转过身去,菲尔特明白为什么这个电话是打给自己而不是罗廉,欧利文在暗示自己,一定要保护好罗廉。

黑色的车子一路前行,华盛顿的夜景在后视镜中越来越远。

他被送到了血族在市郊设立的特殊部门,而这个部门也是他在二战结束之后一手建立的,用于研究血族自身,当然其中有不少是人类的学者。

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也有成为研究素材的一天。

罗廉对于勒恩病毒的研究报告也被送到了这里,而欧利文的血系也被秘密召唤到了这个基地,按照罗廉的报告,他们开始了对欧利文的治疗。

第二天的晚上两点,随着梅兰尼与阿尔伯特的欢呼声,对于那种能够使血族上瘾的酶,罗廉的研究室里终于正式制造出了分解剂。

“好吧,看在你们这么累的份上,今晚我请你们吃夜宵吧。”罗廉扯过外衣,挑挑眉梢看着几分呆愣的助手。

“博士……你要请我们吃饭?”阿尔伯特有些发傻。

“博士,你失去记忆以后反而更好相处了!”梅兰尼过来给罗廉一个大大的拥抱,貌似要将自己的唇膏也印上去。

“我去!我也要去!”麦克也跑了过来。

罗廉咧着嘴逃离梅兰尼的狼抱,牵着麦克刚打开电子门,菲尔特就出现在那里。

“你怎么来了?”

“因为D博士看不见我就会担心啊。”优雅的血族欠了欠身子。

一行人来到马克西姆,阿尔伯特倒是不敢点什么,反而梅兰尼是什么贵就点什么。

罗廉扫过正忙着点餐的助手,对上菲尔特的目光,想起前几天自己做恶梦时抱住他的情景,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菲尔特能看见他喉部的那个小动作,不由得莞尔一笑。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着收到一条短息,来自欧利文所在的研究中心:治疗方法对新型勒恩病毒无用。

只是这一句话而已,菲尔特的背脊有些发凉。眼前愉快的景象忽然之间就像灾难来临前的平静。

“怎么了?”罗廉歪过脑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能从菲尔特一成不变的微笑中感受到些什么。

“没什么。”菲尔特颔首一笑,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滴水不漏。

欧利文听着仪器的声音,他知道自己的嘴唇发干,呼吸也不如昨天那般轻松。

不断给自己注入X病毒只能延缓变异后勒恩病毒的破坏速度,但是却无法治愈自己。

所有的病毒都是有适应性的,很快,勒恩病毒将会适应一切并且吞噬一切。

电子门打开,一个穿着隔离装比一般人要矮一些的身影走了进来。

“凯文。”

“恩,”少年坐在床边,透过面罩看着床上显露出衰弱却依旧没有丝毫表情的男子,“很运气,那时我没有在屋子里。”

欧利文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其实您很想见到他。”

自从凯文进入这间房间之后,这是欧利文第一次看向他。

“如果你告诉他一个字,我会拧下你的脑袋。”

“为什么?”凯文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你怕他同情你?你怕他看见你的衰弱?拉尔森先生,如果最后这里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的时候,你也不打算告诉D博士吗?”

“是啊,如果他来了,也是作为Doctor D。”欧利文垂下眼帘,那个曾经在自己怀中满眼憧憬与天真的男孩早就不再了,而将他扼杀的,正是自己。

凯文朝天翻了一个白眼,“如果你挂了,整个血族将会翻天覆地,莉莉丝会得意的跳舞,而且你不担心将罗廉交到菲尔特的手上吗?”

就在此时,一起忽然开始鸣响,欧利文的心跳已经超过了正常速度,他伸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胸膛,呼吸凌乱着让一旁的凯文不知所措起来。

“我……我不是故意气你的!”

几个研究人员进来观察仪器,说了一大堆话,其中一个人拧开了药剂,注射进入欧利文的血管中。

“剂量不够!”看着仪器的研究员回头道,另一个研究员赶忙再次注射,来来回回几次,欧利文的心跳才将至正常水平。

空气中有一种紧张之极的感觉。凯文呆傻着看着所有人忙碌着,直到仪器发出的声音趋于平缓,他才舒了一口气转过头去离开。

好吧,既然你不希望我告诉D博士,我什么都不会对他说。但是这并不代表血族的“石塔”不能邀请他来研究你的病情。

罗廉已经许久没有过过清闲的日子了。

特别像是今天这样,在十点多钟的日光下,漫步在街道上,找一家闻起来不错的咖啡店,要一杯蓝山再配上一块饼干。

闭上眼睛,鼻腔里是浓郁而深沉的味道,饼干的口感也不错,甜而不腻。

如果他的面前坐着的不是Boss。

“又怎么了?”罗廉摊下自己的肩膀,特别是对方那拉长的脸,“今天是周末,我以为您休息。”

Boss没有说什么,只是将一个档案袋推到他的面前,“看完之后,你可以选择去或者不去。对方虽然地位显赫,但是并不属于日光法庭。”

说完,他便离开了。

罗廉还是不紧不慢地喝着咖啡,那一句“不属于日光法庭”霎时触动了他的心弦,也许他应该回到实验室再拆开信封的,但是忐忑的心跳促使他将文件抽了出来。

欧利文……被感染了?

而且治疗约瑟芬的方法对他无效?

罗廉咽下口水,手指不自然撞倒了咖啡,哗啦啦洒下来。服务员赶来想要帮他擦拭,他只是掏出钱来压在桌上便跑了出去。

拦下一辆出租车,罗廉一边坐下,一边拨通了菲尔特的电话。

“我现在就要去市郊拉尔森的研究所,他出事了。”

处于黑暗房间内的菲尔特叹了一口气,“你还是知道了吗?”

“你早就知道了?或者……你并不想让我去?”

“不,是我答应了欧利文不让你知道。但是,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拦你。”

“那好,我们晚上在那里碰面。”

罗廉挂上电话,吸了一口气。

车子开了两个多小时,下车时罗廉直接将几张大钞扔在座位上便跑向那栋别墅,按了几下门铃之后,非常机械化的声音问道:“请问您是谁?”

“我是D博士,我要见欧利文?拉尔森。”

对方安静了几秒钟之后,回答“对不起,您找错地方了。”

罗廉冷哼了一声,“我从不骗人,也不喜欢别人骗我。听好,是‘石塔’请我来的,既然你们不需要我的帮助,我可以马上走。勒恩病毒我回到研究室一样可以自行研究,就算我研究出了抗病毒药剂,别指望我给拉尔森!”

正欲转身,铁门便开了,一个少年从庭院中朝着自己走来。

“D博士还是老样子啊,不喜欢听废话。”

“凯文。”罗廉念出了他的名字。

“等了你很久了,跟我来吧。”

罗廉跟在凯文身后进入了别墅,换上了防护衣之后,凯文带着他走进电梯。

其实来到这栋别墅之前,他就猜到了欧利文的研究室应该是在地下。

所有的仪器不亚于军事基地里的配置,当然拉尔森家族的财力不可小觑。

其他正在记录数据和进行分析的人员都在埋头工作,没有一人抬眼看罗廉。

来到一面墙,凯文输入了密码,门打开了。

走过隔离膜形成的回廊,罗廉看见坐趟在床上的欧利文,他似乎正看着研究报告,时不时将手放在唇边,因为咳嗽。

如果是平常,他早就能感觉到罗廉的脚步甚至呼吸的频 率,但是现在,他的一切感官正在衰退。

“你需要的是休息。”罗廉伸手,将报告拿开。

欧利文抬起脸来,眼中一丝惊讶闪过,随即看向一旁的凯文。

“我发誓,不是我叫他来的。”凯文耸了耸肩膀,赶忙退出。

罗廉不说话,直接拿起记录册来,开始查看各种仪器上的数据。

“既然来了,那就好好把握住这次的机会吧,D博士。”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研究勒恩病毒,因为就算我研究透了它也不会改名叫丹狄斯病毒。”罗廉轻笑了一声,低下头斜着些什么。

“你知道这次莉莉丝改良之后的勒恩病毒有一半的碱基对和X病毒相似吗?”

“而且比X病毒更具有攻击性。”罗廉平静地补充,“所以依靠X病毒来排异勒恩病毒是不可能的了。”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当一条道路走不通的时候,就选另一条。”罗廉起身离去。

再次回到研究室里,那些正忙着的研究人员忽然抬头看向他,其中一人发话了,“请问你就是治愈约瑟芬的D博士?”

“我是。”罗廉点了点头。

“我们会尽一切所能协助您,也请您一定也尽全力。”

“我会的。”罗廉眯了眯眼睛。

勒恩病毒已经突破了人体的第二道防线,即便是对欧利文使用干扰素恐怕也收效甚微。那么,只能寄希望于穿孔素了。但是欧利文体内的CTL细胞对病毒不具备敏感性,那么罗廉只好根据勒恩病毒的特性人工和成粒酶或者穿孔素(这段大意就是罗廉要合成一种药剂来杀死病毒……)

不断重复着计算与实验,培养与失败。

罗廉知道,这一切要是放在普通的实验室里根本不算什么,但是自己不由得焦躁了起来,因为欧利文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此时,有人通知罗廉外线电话,多半是梅兰尼打电话来问自己实验室的工作该怎么办。

“Hello,D博士。”

电话里是陌生女人的声音,高雅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请问,你是谁?”

“啊哈,我忘了,我拿走了你的记忆。”

罗廉呆了呆,着魔一般念出了那个名字,“莉莉丝……”

“恩。很高兴你还记得我的名字。你研究出了那种酶的分解剂?”

“没错。”罗廉皱了皱眉。

“给我所有相关资料。”

“如果我给你所有资料,你会拿抗病毒剂来和我交换吗?”罗廉觉得这个女人要起东西来还真是干脆啊。

“不会。”莉莉丝回答的很快,“但是,我可以放过菲尔特。”

电话挂断了,罗廉依旧呆愣在原处。

莉莉丝已经打算对菲尔特下手了吗?如果真的是那样,自己是不是应该把研究资料交出去?连谨慎如此的欧利文都被算计了……

“不可以交出去。”平缓的声音令罗廉转过头来。

菲尔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的身后,也许就在刚才,也许是从自己接电话开始。

“挺好了罗廉,莉莉丝是一个目无规矩的女人,就算你把研究资料给了她,这也并不代表她就不会打我的主意了。”菲尔特将双手放在罗廉肩上,“只要你研究出抗病毒药剂,那么莉莉丝便不能要挟你了。”

罗廉依旧抬着头,看着他。

“怎么了?罗廉?”

“莉莉丝也许下一次还会拿走我的思维。”

“你怎么了?罗廉?”

“Read me。”罗廉直视向菲尔特。

虽然菲尔特给他的晶片能够阻止其他血族阅读自己的思维,但是并不包括菲尔特。

“罗廉,你说的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在示爱。”菲尔特眼含笑意,但是表情却很认真。

“读取我的思维,然后记住它。就算有一天莉莉丝再次夺走我的研究成果,你仍然能够拥有它,那么莉莉丝想要‘独占’的愿望就不可能实现。”

“好吧,好吧,但是到时候你可别怪罪我,说我窥探你的隐私。”

罗廉斜着脸,嘴角上挑有几分骄傲的味道,“我的脑袋里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菲尔特收起笑容,双手扶在罗廉的耳边,眼睛望进对方的瞳孔之中,“I am come in。”

悠长的音调,仿佛从时空缝隙中渗透而出的风。

罗廉在那一刹那被对方捕捉了思维,但是他并不抗拒,感觉着菲尔特的目光进入了自己的大脑之中,各种方程式、计算公式一一浮现出来。

时间也许只过去了一秒,又或许很久,当菲尔特从罗廉的思维中抽离,他承认,他很惊讶。

以至于直到罗廉晃动他的肩膀时,他才回过神来。

“嘿,菲尔特!你……记住了吗?”

“我没有想到……你已经成功了……”菲尔特良久才回过神来。

“这就是‘成功’?”罗廉嗤笑了一声,“不,离成功还远着呢。”

“但是对于我而言,你已经成功了。”菲尔特看着罗廉转身走向试验台的背影。

无论是莉莉丝还是欧利文,他们恐怕都无法企及你现在所到达的高度。

就在此时,凯文走了进来,伏在罗廉的耳边,轻声道:“他……已经不能动了。”

罗廉愣了愣,随即以平静的语调道:“那是因为勒恩病毒已经开始侵蚀他的脑神经,准备科雷亚二号药剂,既然行动能力丧失那么我们只能尽力挽救他的其他感官能力。”

凯文呆愣着,因为罗廉没有起身去看望欧利文的趋势。

“他还出现其他症状了吗?”罗廉感觉到凯文依旧站在自己身边,于是头也不抬地问。

本来想要发火的凯文看见罗廉正在计算碱基图谱,似乎明白了什么。

现在,将所有的精力放在研究上,就是对欧利文真正的关心。

Disaster 4

五、六个小时之后,研究人员换班。罗廉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菲尔特走到他的身后,柔声道:“要不要去喝杯咖啡,休息一下?这里交给我吧。”

罗廉点了点头,伸了个懒腰,但是他并没有去换防护服,而是去了欧利文的病房。

原本闭着眼睛的欧利文,感觉到淡淡的影子笼罩着自己,睁开眼睛,便看见了防护面罩。眯起眼睛辨别了一下,才知道那是罗廉。

“我觉得……我有很久没有看见你了。”

“是啊,十四个小时。”

欧利文愣了愣,嘴角微微凹陷,“真奇怪,十四个小时应该不算久啊……”对比自己漫漫无尽的生命。不,现在也不是无尽的了。

罗廉握住欧利文的手,“你会好的。”

“我……感觉不到你的体温了。”

“因为我穿着防护衣啊。”

欧利文闷笑了一下,“在伦敦的时候,我只要背靠着你房间的墙壁,就能感觉到你在呼吸。”

罗廉收紧自己的手指,“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做研究吧。”

“以前我觉得难以容忍你爱上别人,爱上菲尔特。我宁愿毁掉你……如果我不能把你握在手中。”

罗廉低下头,静静聆听。

“但是此刻,我又觉得很幸运。如果我真的死了,至少菲尔特就在你的身边,还有人能像我一样保护你……远离莉莉丝。”

房间外,菲尔特的手按在门上,轻轻蹙起了眉头。

几个小时之后,罗廉带着药剂和几个研究助手来到病床前。

“怎么了?”欧利文似乎连说话都很费力。

“这是我们人工合成的穿孔素,在培养基里它确实起到了杀死勒恩病毒的作用,但是我们没有……”

“没有其他感染的血族可以作为临床对象是吗?”欧利文直落落地看着防护面罩后面罗廉的双眼,“给我试一试吧。我也是一个学者,也有求知欲。”

凯文咽了咽口水,看着罗廉将药剂注射入点滴瓶中。

菲尔特是这间房间里听觉最敏锐的人,他能感受到罗廉颤动的心跳,但是欧利文却意外地平静。他和他都是在时间之海里流浪的人,面对死亡,他们一向从容。

在这之后的时间,罗廉每个半个小时会抽取一次欧利文的血液来检验病毒含量。

第一次,勒恩病毒再被穿孔素破坏之后大量消亡,但是就此松一口气为时过早。两个小时之后,勒恩病毒开始二度变异,抵抗穿孔素的攻击,而欧利文体内少量的X病毒由于两端碱基与变异前的勒恩病毒相似,而成为穿孔素的靶子。

罗廉不得不给欧利文注射分解剂来降低穿孔素的破坏力。

“想不到勒恩病毒如此活跃。”菲尔特站在罗廉的身后。

此刻,D博士无比苦恼,双手撑着自己的脸,“我该怎么办……菲尔特……”

“欧利文对于你而言,是特殊的。他是第一个教你化学的人,第一个以触动你天赋的人,也是当莉莉丝侵袭你的思维之后,第一个将你带回现实的人。”

“你又读了我的思维?”

菲尔特隔着防护衣,按摩着罗廉的肩膀,“Darling,I know you。”

“And always。”

菲尔特的下巴放在罗廉的头顶上,“既然一条路走不通,那么就再换一条吧。”

“有用吗?我现在真的很佩服勒恩博士,他所培养的病毒不但活性高而且适应性太强,我不断地想要制服它,而它却在不断地变化。”

菲尔特轻笑了一声,“十六岁的罗廉,二十八岁的罗廉……有太多的不同了。但他们都是罗廉。”

几秒钟的安静之后,罗廉仰起头来,“菲尔特……”

“恩?”

“……无论勒恩病毒怎样变异,它要保有自身的特性,那么有些地方是不变的!”他似乎从菲尔特的那句话中得到了启发。

菲尔特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他,他的眼睛里仿佛闪烁着星星。

轰地,罗廉离开了座椅,朝着研究室跑去。

“给我勒恩病毒的原始排序,还有欧利文最初感染的,以及现在抽取的!”

“现在的?我们还没有……”

“我来计算吧。”菲尔特款款走了进来,向凯文挥了挥手,“去把病毒样本取过来。”

一个半小时之后,罗廉坐在桌前,摊了摊手,“老天……这里面有太多相似的地方了……”

“但是总有起到基本作用的地方。”菲尔特拿出记号笔,在图谱上划过,“这一部分是和X病毒一样的部分,可以去掉。这几部分的碱基太过活跃,很容易被粒酶穿透。”

罗廉咽了咽口水,渐渐平静下心绪,和菲尔特一起分析起来。

其他的研究员似乎被他们的专著所感染,也各自分工在计算机前开始工作。

又是四、五个小时之后,将结果统筹之后,仍然有一百多段有可能的碱基。

罗廉盯着巨型显示屏,摸着防护面罩。

一个研究院走到菲尔特的身边道:“这已经是我们能做到的极限了,可是我们不可能制作药剂一一将这些碱基段全部试验一次……”

罗廉忽然转过头来,“现在我们要将勒恩病毒拆分为这些片段,让它们一一生成新的病毒,然后与X病毒培养在一起。”

“我明白了。”凯文最先返回培养室。他知道,在这些碱基段中一定有对于X病毒来说最致命的部分。

此时,一个研究人员跑了进来,“拉尔森先生他……他已经不能说话了!”

罗廉愣了愣,看向菲尔特,“我相信你。”

优雅的男子点了点头,电脑屏幕的亮光映照在他的脸上。

电子门在滴的一声之后,罗廉再度走进了病房。

欧利文看着他,嘴角一丝笑意,深沉而无奈。

“勒恩病毒已经开始损害你的脑神经了。”罗廉停住,欧利文自身也是一个学者,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他也能预料到,也许十分钟或者几个小时之后,他甚至不能像现在这样看见罗廉。

所以他的眼神很认真,似乎是要牢牢记住这个一直让自己不知该如何放弃的男子。

“我看见了我们在一起照过的照片,在那本《初级化学》里面。”罗廉抿了抿嘴,“我猜想小的时候我一定很崇拜你,很想和你一起做研究。但是后来……”

欧利文只是看着他。

“我知道你无所谓生死,但是这次勒恩病毒是我和你一起面对的难题,如果你能活着……那将是我和你一起取得的成功,那是我小时候的梦想。”

欧利文的目光倾斜。

罗廉扯了扯嘴角,“你知道吗……其实即使我不能读懂你的想法甚至你也很少对我说些什么,但是我能感受到你。”

You are so strong。

此时,一个研究人员走了进来,“D博士!我们找到了!”

罗廉猛地起身朝门口走去,病床上的欧利文视线开始模糊,但是罗廉的背影却刻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就是这段吗?”罗廉的胸膛倚在菲尔特的后背上,脖颈向前探去,睁大了眼睛看着电脑上呈现的分析报告。

“是的。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制作出相应的粒酶。”

“但是这一段还是和X病毒有共同的片段,如果再行拆分的话,我怕老板根本等不了了。”凯文皱眉道。

“那我们就只好冒险了。”罗廉转过身来,“把勒恩病毒和X病毒一起杀死。”

“可是如果老板失去所有免疫能力,可能在勒恩病毒死亡之前他就会死于其他并发症了!”

“我们只有冒险了。只要勒恩病毒完全消亡,给欧利文注入哪怕一点点X病毒,他的复原能力都会是惊人的!”罗廉已经开始了对粒酶的分析。

凯文似乎非常不能理解罗廉,因为下一次他的老板可能就会死了。

十几个小时没有休息的研究,他们终于提取了一小管药剂。

当他们来到病房中,凯文最先走向欧利文。

“老板,这可能是最后一针药剂了。”他的声音有些发抖,但是床上的欧利文只是睁着眼睛毫无反应。

愣了愣,凯文终于明白,欧利文已经失去视觉和听觉了。

他是欧利文?拉尔森,要是在平常,他绝对不会任由自己毫无尊严地躺在这里,他会坚持到现在,只是为了那一个原因。

只有一个人能够比他的骄傲更重要。

“给他注射吧,D博士。”凯文蹙眉,吸了一口气站到了一边。

药剂从欧利文的血管中注射里进去,罗廉向后,他很害怕,如果他失败了,欧利文会死。

有人握住了他的手。

不需要回头,他知道那是菲尔特。

几十分钟之后,欧利文开始发烧,出汗,嘴唇干涸得龟裂。

凯文用棉签沾着蒸馏水湿润着他的嘴唇。

期间罗廉进来采集了一次血样。

“到底怎么样了?”凯文很心焦,现在欧利文的机体一片混乱,不可能再坚持更久了。

“再等一等,”罗廉转身,给欧利文注射了干扰素阻止病毒复制,“还有少量勒恩病毒残留。”

凯文本想发作,不经意看见防护面罩后面罗廉的眼神,他知道他是认真的,在等待那个最适宜的时机。

欧利文的呼吸变得愈加艰难,医务人员过来给他插上了呼吸机。

最后一次抽血之后,罗廉带着另一针药剂走了进来。

一直守在床边的凯文站了起来,“是时候了吗?”

随着罗廉点头的动作,整个研究基地里的重要人员都来到了这间房间里。一切安静的就像罗廉第一次走进这里,就连其他人的呼吸似乎都被禁锢在了肺腔里。

针剂进入了欧利文的血液之中。

就在那一刻,他的双眼猛然睁开,整个身体紧绷着似乎要挣脱死亡的束缚。

剧烈地痉挛引得整张床都在磕啦磕啦震颤,凯文惊吓着伸手拼命将他的身体摁回床面上。

“D博士!怎么会这样!你快救救他!”

其他人也手忙脚乱地,甚至有人想要去找镇静剂。

“他身体内受损的部分太多了,每一个被勒恩病毒攻击的细胞都要复原。”罗廉皱紧眉头看着在欧利文急速扩张的瞳孔,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奔涌而出。

这一次,他伸手,握住他的手掌。

你可以!你一定可以活下去!

一直僵硬着欧利文的手指猛地扣在罗廉的手腕上,挤碎骨头的痛楚沿着神经穿行而上,罗廉要紧牙关却不吭声。

渐渐的,欧利文的身体平稳放松下来,大家能够看见他的胸膛有规律地起伏着,那扩张到不成比的瞳孔也缓缓恢复清明。

刚才嘈杂着加速的仪器声现在有规律地“滴滴”响,众人的心脏似乎也从云霄坠落回自己的胸腔。

明亮的感觉让欧利文有些不适应,耳边充斥着呼吸声心跳声以及各种细微的自己早就难以辨别的声音。

他看向罗廉,对方连续几天没有得到充足睡眠的眼睛下面,是深深的阴影。

欧利文笑了一下,那一笑犹如叹息。

他曾经无数过渴望那个男孩儿像这样看着自己。

担心与渴望。

让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真的存在于他的眼中。

“我能感觉到你的温度。”

没有起伏的语调,却透漏出暖意。

罗廉微微一笑,所有的疲惫顷刻间袭来。就在整个研究室的欢呼声中,他缓缓向后倒去,有人一把撑住了他。

床上的欧利文,吸了一口气,垂下眼去。

罗廉被菲尔特抱着,离开了沸腾中的研究室。

凯文也拧过头去看着他们的背影,“其实你也很想那样将他抱在怀里,对吧?”

“刚才他看着我的时候,让我想起了他还很小很小……从窗台上爬进来,就是用那样的眼神望着我,祈求留在我的身边……”欧利文的目光沿着那悠长的走廊,不知道延伸到什么地方。

凯文沉默了。

“刚才……我又看见了那样的眼神。二十年……原来可以这么久。”

研究人员们已经凑了上来,准备替他摘掉呼吸机以及其他仪器。

走在回廊里的菲尔特垂首看向罗廉宁静的睡颜,这一次你又走在了莉莉丝的前面……那个女人可不会善罢甘休。

正如同菲尔特所料,品尝着美味血液的莉莉丝,坐在露台上,眼前是一片深幽的海水与天空交织在一起分不清界限。

“欧利文离开那间研究室了?”欲滴的双唇轻轻开口,没有嗜血的惊悚,却优雅的仿佛来自地狱。

“是的,他痊愈了。”阴影中有人应答。

“Well done, dorctor D。”莉莉丝放下手中的高脚杯,看向明朗的夜空,“星星总是明亮的让人羡慕。既然我自己不会放光,那么我就要成为摘取星星的人。”

罗廉这一觉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如果不是胃酸开始冒泡,胃壁隐隐作痛,他怕是醒不过来了。

梅兰尼笑着推开门倚在墙边,右手的餐盘里托着吐司、牛奶还有烘蛋。

罗廉发誓,他这辈子没有觉得她看起来如此美好。

“嘿嘿嘿!你得先刷牙。”梅兰尼用十分严肃的语气教育一脸黑线的博士。

好吧,一切美好都是假象。

罗廉一边清理着满嘴的泡沫,一边看着镜中的自己。

他忽然之间害怕了起来。

勒恩病毒差一点就要了欧利文的命,甚至于自己能够救他也有几分运气在里面。那么下一次呢,莉莉丝的目标是自己……还是菲尔特?

他倒抽了一口气,原本轻松的心情在瞬间沉重了起来。

水流伴随着泡沫被冲进了管道里,咕噜噜的声音瞬间让他明白了什么。

转过头来,他冲向卧室外的实验室。

“喂!你的晚餐!”梅兰尼大叫着看着他坐在电脑前似乎忙碌着什么。

菲尔特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对梅兰尼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然后悄悄来到罗廉的身后。

观察着他微张的嘴唇,瞪得越来越大的双目,菲尔特莞尔开口道,“你发现了什么?”

罗廉回头,看着对方姣好的面容,停顿了两秒之后忽然猛地抱住他的脑袋,在他的左右侧脸上狠狠亲了两下,“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找到什么?”菲尔特有些遗憾那两个吻离开的速度。

“你还记得吗?上一次我让你阅读我的思维,你知道抗日光剂一直无法稳定,刚制作出来就会马上分解,但是这一次……”

下一秒,菲尔特就用手掌按住了他的嘴唇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罗廉的兴奋在瞬间瓦解,皱着眉头不解地看着自己的搭档。

菲尔特伸长胳膊,脖子在罗廉的脸颊边拉伸出性 感的弧度,手掌探到罗廉的电脑桌下,摘出一个微型窃听器来,嗤啦一声,它在菲尔特的手中化为一堆金属粉末。

所有人都呆愣着。

菲尔特回头,“梅兰尼,除了我、罗廉、你、麦克还有阿尔伯特,还有谁进过这间实验室?”

“你们……离开的那几天,局里派人来升级过软件,他有通行证和密码,我以为……”

“局里面有莉莉丝的人。”罗廉用试探的语气问菲尔特。

“也许,不过那个疯女人对你的一举一动都很感兴趣,刚才你想说什么?”

Disaster 5

“我想说,约瑟芬和欧利文被勒恩病毒感染,并不是只是因为莉莉丝想要凭借这种病毒来排除异己,而是因为她想要稳定的抗日光剂。”

菲尔特的表情淡然,“没错,那个女人的每一步都有意义,她不会只是贸贸然想要试验试验她的新药或者单纯地想要击垮拉尔森家族。”

罗廉用手指弹了弹自己的大脑,“在为欧利文医治的时候,你的‘夏娃’曾经拿你的命来威胁我交出那种能让血族上瘾的酶的分解剂。”

菲尔特故意露出悻悻然的神色道,“是啊,我记得。”

“她需要那种分解剂,”罗廉起身,绕着菲尔特走了半圈,目光却依旧留在他的身上,“她同时也需要勒恩病毒的抗病毒药剂,因为这两样东西分别解决了抗日光剂的两个问题。”

看着他自信着扬起的下巴,喉结的弧度与脖颈的曲线一览无遗,那一刻菲尔特觉得他性感的让人不知如何挪开目光,“分解剂能够解决稳定性的问题,而勒恩病毒的抗病毒药剂能够降低X病毒对日光的敏感性。”

“bingo——”罗廉的手指点了点菲尔特,眉目间流光一转,“有没有兴趣,我们一起把它作出来?”

“好啊,如果真的能制作出来,那么即使是在白天我也能和你在一起做 爱做的事情了。”

罗廉歪了歪脑袋,随即五官拧在一起,那是他发怒的前兆,“我发觉我真不该邀请你做任何事情。”

他刚要转身去查看分谱仪的结果就被菲尔特一把拽住,回过头来便对上那让人心跳的微笑,“怎么?你不愿意吗?早上我们可以一起出去晨练,穿着运动服感觉清新的空气和温柔的日光,到了中午……那边的咖啡店好像不错,饼干也没有那么甜腻,我知道你并不喜欢过分甜腻的东西。下午的话,我们可以一起慢慢走回实验室,如果有长休假,我们还可以去旅游,看看牛津剑桥……当然最好不要在英国碰见拉尔森那家伙……”

罗廉瞥过头,对方微垂着眉眼流露出温婉的神色,仿佛从他唇齿间勾勒出的是这世上最美的精致。

不远处的梅兰尼一边敲打着电脑,一边不时回过头来看着这电影一般的画面会怎样继续,而阿尔伯特则立起自己被博士批改的一无是处的论文,只露出两只眼睛来旁观事态发展。

“到了晚上……”菲尔特的眼神一转,把罗廉的心跳都勾了过去,嘴角和唇线有几分邪气,“我们可以做 爱,我会很用力很用力地爱你。”

梅兰尼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的呼天抢地。阿尔伯特抖了抖,文件滑落了一地。

他们以为博士大人必然要暴怒着把实验室掀掉,但是他只是用手指按了按菲尔特的手背,缓缓挣脱了对方,脸上的表情并不明显,但是菲尔特却捕捉到了那一丝笑意。

“走吧,我记得抗病毒剂的成分,让我们来分析一下它如何能降低X病毒的日光敏感性。”

菲尔特没有再说话,只是跟着他走了进去。几个小时之后,研究也没设么进展。

想到自己从欧利文的实验室回来之后就没有洗过澡,罗廉忽然觉得自己的背上特别痒,明明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止不住地去挠。

菲尔特笑了笑,离开培养皿到浴室给罗廉放了些热水。

“去洗澡吧,长跳蚤的D博士。现在只是观察反应和培养记录而已,我和梅兰尼就够用了。”

罗廉看了看时钟,工作三个小时自己是该稍稍休息一下。身体刚泡进热水里,背上一阵刺痛,估计是皮肤给挠破了,伸手一摸,“起疹子啦?”

似乎听到他说的话,菲尔特来到浴室外,手指在把手上轻轻一拨,浴室的门就开了。

“喂,谁让你进来的!”罗廉虽然有些发怒,但是他更多的是把注意力放在背上了。

菲尔特不动声色,坐到了浴室边,将罗廉的背掰向自己。手指沿着疹子的边缘抚摸,因为热水而上升的体温忽然被对方冰凉的指尖一碰,他不由得缩了缩肩膀。

“别动,”菲尔特的声音很轻,“好像是带状疱疹,这几天你为了研究勒恩病毒你太疲倦了,免疫力下降所以……”

“看来和我在一起你学了很多东西啊,吸血鬼先生?”罗廉向后靠了靠,仰起头来正好能对上菲尔特的双眼,一片水汽之中,显得格外诱人。

菲尔特的手指滑到他的肩头,流连在他脖颈的肌肤间,罗廉刚想要低头,却被对方制住了下巴,整个人动弹不得。

菲尔特的目光里似是在压抑着什么,随时都能燃起燎原之火,罗廉想要直起腰来。

低下头,对方的唇瓣已经贴了上来,舌一探进去便是翻天覆地,罗廉下意识抓紧浴池的边缘,唇舌纠缠却越演越烈,菲尔特的手掌沿着侧腰的肌肤一路向下,甚至开始揉捏起他的臀瓣来。

“唔……”他知道对方怕是已经动情,再不停下来,恐怕要自身难保。

但是菲尔特的手掌力气越来越大,甚至有将他从浴池中捞出来的趋势,而自己仰着头的姿势也后颈酸疼。

猛然间,菲尔特离开了他,站了起来,“我去趟药房。”

罗廉喘着气,看着水面,明明对方的怀抱是没有温度的,可是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自己竟然感觉到了冷。

回到卧室,罗廉知道自己有一些发烧,梅兰尼敲了敲门将实验数据报备了一遍罗廉便叫她回家休息了。

“博士,你不舒服吗?”麦克推开门,将脑袋探进来。

“没什么。我只是累了,需要休息。”罗廉笑了笑。

“为什么菲尔特还没有回来呢?”麦克轻轻将门带上。

是啊……为什么那个家伙还没有回来……

只是他不知道,菲尔特站在路灯下抽了一包烟。

回来时,才发觉实验室里只剩下麦克在制作飞机模型的引擎。菲尔特推开卧室的门,看见罗廉蜷缩在被子里似乎很冷。

他端着热水来到床边,连着被子将罗廉抱起来,“吃药,不然你会觉得更冷。”

吃完药,菲尔特将他缓缓放下,和衣躺在他的身边,手指撩拨着他的头发。

罗廉微微睁开眼,看见对方撑着脑袋就躺在自己身边。

他记得这个画面,自己以前似乎也生过病,而对方也曾这样守在自己的身边。

那个相坠从菲尔特的颈间滑出,贴在枕头边。

罗廉伸出手指触上它,菲尔特的体温是很低的,但是它却有着淡淡暖意。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把它交给你了。”

菲尔特的鼻尖离他很近,亲昵却不让人反感,“为什么呢?”

“琳德西……曾经是我的挚爱。然后我把我的挚爱交给了你。”

“我以为……”菲尔特的唇力他更近了一些,“你会一直抗拒我,不断地否决自己的记忆……”

“然后不断在现实中发现真正的你。”罗廉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冷了,不自然期向对方,额头掠过对方的唇,“你将被欧利文血系制服的我带回了华盛顿,你在我不明白危险的时候保护我,你在我需要支持的时候站在我的身后……你让我觉得自己真的像个十六岁的男孩……”

“只是这样而已?”

“你让我无时无刻都觉得自己为你……心动。”罗廉低下头。

下一秒,自己被脸朝下按住了,对方将他的睡衣捞起。

“你……要干什么?”罗廉想要撑起自己,菲尔特轻轻用力就将他再次按了下去。

“放心,我不会对生病的人出手。你背上的疹子应该上药了,不然结痂的时候会很痒。”菲尔特是不会承认的,博士难得的真情流露让他心脏紊乱了频率,不得不将他翻过去好遮掩自己的情绪。

棉球沾着微凉的药液触碰在肌肤上,罗廉忽然觉得自己万分敏感起来,明明对方根本没有碰到自己,但是当他手指掠过带动空气,罗廉都能提起心跳。

忽然,菲尔特的动作停了下来,罗廉侧过身看向他,只见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

他优雅地走到卧室门边,推开门来,轻声道:“无论你想要拿什么,不被我知道是不可能的。”

罗廉僵在原处,他知道有人进入了他的研究室恐怕目的是抗日光剂的半成品。而这个人多半就是那个进来装窃听器的家伙。罗廉掀开被子,下床来到菲尔特的身后,当他看见那个人的时候,呆住了。

“约瑟芬……”怎么会是她?

麦克趴在桌子上,似乎昏了过去,手中还握着制作了一半的引擎。约瑟芬警戒地看着菲尔特,手指放在麦克的后颈上,“那东西在哪里!”

“你是凯瑟琳的血系吧?怎么……凯瑟琳想要和莉莉丝一较高下看看谁最后能成为血族的‘夏娃’?”菲尔特眼含笑意,似乎没把对方的威胁放在眼中。

约瑟芬似乎被激怒,将麦克手中的引擎模型掷了过去,速度快的似乎能和空气摩擦出火花来。

“磕啦——”一声,菲尔特抬手将那东西捏的变形。

罗廉在他的身后心中一颤,转头看向自己的大衣,想要找出口袋里的X-a溶剂,却被身前的搭档扣住了手腕。

“盖博要是知道你只是以自身为诱饵来引导D博士研究勒恩病毒的话,一定会很伤心。”菲尔特摸着下巴,温婉的语调却有着讽刺的意味。

约瑟芬笑了起来,神色却很惨淡。

“他伤心不了……因为他已经死了!”约瑟芬将麦克提了起来,“抗日光剂在哪里!”

罗廉轻笑了一声,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在这里,你要把我的脑袋摘去吗?”

约瑟芬咬牙,“那么半成品呢!”

她身后的药剂陈列柜被打开了,这让罗廉不由得狐疑起来,他记得那粒只成功了一半的抗日光剂就放在里面,约瑟芬怎么说自己没找到呢?

瞟过菲尔特的侧脸,看他的表情,罗廉在心里啧了一声,估计那粒药已经被这个家伙不知道藏到什么地方去了,现在更应该担心的反而是麦克。

约瑟芬的手指在颤抖,很明显不是因为惧怕菲尔特,喉头缓缓吞咽着口水,瞳孔正在涣散。

“你是不是‘上瘾’了?”罗廉上前一步,为了更好的观察她的表情。

果然,她眼中一怔,随即扯着麦克向后退,“你只要告诉我那粒半成品在哪里!”

“不要再一错再错了,约瑟芬。”罗廉抱起胳膊,冷然地打量着她,“你知道当你生病的时候,盖博是多么地担心你吗?我们这些研究人员没有睡觉,他也没有睡过。”

“不要提他!”在白炽灯的映照下,她的双目中隐约泛起了水光。

罗廉刚要说什么,自己却被身后的人抱住,对方还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暧昧的气息弥漫开来,菲尔特若有若无的鼻息让他的思考偏离了方向。

“为什么不让提?”菲尔特的下唇掠过罗廉的耳垂,“你很在乎他不是吗?所以当你知道那趟飞机上有勒恩病毒的时候,特意没有让他上那架飞机。你和他本来可以像我们俩一样,一直继续下去……”

“别说了!别说了!”约瑟芬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我已经杀了他,是我杀了他!”

“因为你上瘾了!因为你无法克制自己!”罗廉离开菲尔特,朝着她更近一步,“当你失去自我的时候,那个女人无论叫你做什么你都会做!告诉我,是不是莉莉丝!”

“当然是莉莉丝,如果是凯瑟琳大人,她根本不需要用这种酶来控制我……”约瑟芬冷哼了一声。

“你就快要发作了。”罗廉沉下声音,“现在你可以用你手中的麦克来换一种药。抗日光剂的半成品还是那种酶的分解剂。”

“分解剂?”

“是的,服用分解剂之后你不会再受那种酶的控制。”

“我怎么知道你给我的分解剂真的有用?”

罗廉摇了摇头,“你又怎么知道当你拿着抗日光剂的半成品去见莉莉丝,她就会放过你呢?”

约瑟芬犹豫了,将麦克捏的更紧,这让罗廉不敢大力呼吸,没准儿一个不小心她就捏碎了麦克的脖子。

“盖博会让你选择什么?”菲尔特轻笑了一声,“你已经让他失望过一次了……啊,我忘了,他已经死了,就算你让他再次失望,他也感觉不到。”

“我选分解剂。”约瑟芬回答的很快。

罗廉看着他,手却向后握住了菲尔特。

他忽然觉得自己无比幸运,在菲尔特被那种酶支配着的时候,他最在乎的却是自己。

或者说,无论是在什么时候,菲尔特?海辛最先考虑到的永远都是罗廉?丹狄斯。

“药呢?”

“这里。”菲尔特将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一个钢铁制成的小盒子,盒盖弹开,里面显露出一粒胶囊来。

约瑟芬忽然带着麦克从窗子上一跃而出,落在了街对面。

“把药扔过来,我就放开这孩子!”

她的考虑是对的,如果离的不够远,菲尔特随时可能将扔出去的药夺回来顺便趁着她拿药的时候带走麦克。

“我可真的扔给他了。”两人来到窗前,菲尔特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问一旁的罗廉。

“无所谓,分解剂还可以再制作,重要的是换回麦克。”

“也对,”菲尔特含笑将药掷了出去,“麦克可是我和你的儿子——”

约瑟芬伸长手臂,药盒刚触上她的指尖,一道影子闪过,只看见血液在夜色中化成雾气,她向后倒了下去。

罗廉张大嘴刚想要探头看明白发生了什么,自己便被菲尔特拉到身后护住。

路灯的顶端站立着一个窈窕的身影,优雅而鬼魅。

约瑟芬的心脏被捏在对方的手里,血液滴滴答答落下来,药盒被有节奏地一下又一下地抛向空中。

罗廉的脑袋靠着菲尔特的背脊,喃喃出那个名字:“莉莉丝……”

“原来你的目标是分解剂而不是抗日光剂。”菲尔特发出一声冷笑。

路灯的高度比罗廉的研究室要矮,那女子抬起头来,月光照亮了她的脸庞,“我也制作出了半成品……比起你们的半成品,我更想要分解剂。”

“弥补你半成品的稳定性吗?”菲尔特扬了扬下巴,手指不自然握紧罗廉。

Destiny 01

罗廉现在知道,不但约瑟芬是莉莉丝的棋子,就连自己恐怕也是。

约瑟芬以自身为诱饵感染了勒恩病毒,而自己为了救她制作出了抗病毒剂,抗病毒剂成为莉莉丝研究抗日光剂的一部分。随后约瑟芬再次以自己为诱饵骗取了酶的分解剂。

“我知道分解剂被你随身携带,想要从你身上拿到什么东西几乎不可能。亲爱的,不好意思利用了你的同情心。”一阵夜风迎面而来,伴随着淡淡的露水气息。

莉莉丝就这样消失了。

留下菲尔特与罗廉依旧站在窗前。

“那粒抗日光剂的半成品……被你拿走了对吧?”罗廉喃喃道。

“恩。”

“你把它放到哪里去了?”

“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菲尔特款款转身,紧皱的眉头并没有让罗廉看见。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着收到了一条短信。

周一晚上八点,“塔顶”见。

信息的署名是欧利文?拉尔森。

“你要去哪里——”那一刻,罗廉有一种错觉,这个谜样的优雅男子会突然消失不见。

他停了下来,撇过头,眉眼斜过微妙的角度,“别担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但是,在“永远”来临之前,我必须为你排除任何危险。

“那么这次你也会带我去吗?”罗廉歪着脑袋,看着他的背影。

菲尔特笑了笑,“什么?”

“并不只是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我从来不向你撒谎,菲尔特……所以我希望你对我也同样地诚实。”

“好吧,下周日的晚上,你和我一起去一趟格陵兰,在那里的一座小岛上有我们血族的‘石塔’。所有血族的重大决议都将在那里完成。”菲尔特不紧不慢地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你们要对付莉莉丝了?”

“不,我们早就开始对付莉莉丝了,只是这一次可能会进行一场彻底的行动。如果你要跟我去的话,只能呆在石塔下……”

“我明白。”罗廉走向冰箱拿出了一盒牛奶,“我知道你比我活的久的多,只是我不想你把我当成永远只能被你保护的小孩。”

“我能待在这里吗?”菲尔特忽然不想离去了。

“可以,”罗廉耸了耸肩膀,“不过在这之前,得把麦克带回来……还有处理约瑟芬的尸体。”

瞬间,菲尔特便消失在原处,罗廉回头,看见街边麦克被他抱起。

回到实验室里,菲尔特给小东西喂养了一些血液,他很快便苏醒过来。然后,菲尔特给凯瑟琳打了一个电话,对方虽然为自己血系的死亡有些不悦,但是也表示具体情况还是等到“石塔”会议再商量。

“我还有些发烧呢。”罗廉扬了扬眉,“想再睡一会儿。你呢?”

“我吗?我想再研究一下抗日光剂。”

“那么祝你好运。”罗廉施施然走向自己的卧室。

也许是因为实验室外菲尔特就在那里,罗廉睡的很好。

又也许是因为罗廉平稳的呼吸,让实验室外的菲尔特感到安心。

但是莉莉丝的研究却没有这样顺利。

她是焦躁的,因为她知道“石塔”将会越来越接近自己,直到令她无所遁形。

坐在研究室的中央,听着各种仪器的声音以及研究人员陆陆续续从她的身边行走而过。

白天缓缓到来,一个刚刚转变的男孩被强迫吞下刚研制出来的抗日光剂,胸口钉上心脏抑制器,当他毫无反抗能力之时被推进了一个实验室里。

电子门啪地合上。

莉莉丝静坐在另一间房间里,听见男孩头顶的天窗猛然打开,日光顷刻充满了整个房间。

男孩伸手遮住脸,实验室外几名穿着白色长褂的人神色紧张。

七分钟后,男孩发出惨烈的叫声,肌肤被日光划出痕迹,如同翻卷着燃烧开的白纸,化为了灰烬。

一拳砸在墙壁上,震颤声令得在外观察的研究人员露出惊恐哦表情。

“又失败了。”莉莉丝微微低下头,一双眼睛细长而阴郁,仿佛酝酿着一场灾难,“我给了你们那种酶的分解剂,你们还是什么都做不出来吗?”

难道这个世上真的只有罗廉?D才是神的宠儿,被赋予无限接近那个答案的天赋。

嘴角一丝冷笑,莉莉丝靠着墙仰起自己的脸,“我说过,如果你是星星,我也能将你摘下来。”

周日的夜晚,罗廉与菲尔特乘坐飞机前往格陵兰。

这座世界第一大岛百分之八十以上被冰雪所覆盖,曾是丹麦王国的海外属地,气候寒冷,与加拿大和冰岛隔海相望。

下了飞机,迎面而来的冷风令罗廉抽了抽鼻子。

走在前面的菲尔特转过身来,整理了一下罗廉的毛领,“你看起来就像一个贵族王子。”

“那你像什么?一个躲在黑夜中的国王,微笑是你的城墙?”罗廉绕过他,向前走去,“你们的‘圆桌会议’是在明天吧?现在应该是……当地时间四点,我们住哪里?”

“我家。”菲尔特悄然赶上他,牵上他的手,即便是隔着皮手套,对方掌心的暖意还是让他眷恋不已。

“你家?你在这里也有房产?唉……果然有钱人啊。”

刚出机场,一辆黑色的轿车就在等待着他们,行驶了半个小时之后,在一栋小别墅前停了下来。菲尔特下车将门拉开,对着罗廉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打开门,罗廉不禁吹了一个口哨。这间别墅不大,但是内部的装潢……不似菲尔特一贯的高雅,反而在严谨中透漏出温暖的气息。

罗廉坐进沙发里,仰着头看着天花板上精巧的吊灯,菲尔特点燃了壁炉,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仿佛跳跃着的思维。

“喝点红酒吗?”

“你还存有红酒?”罗廉一副探究的表情。

“当然是为你准备的。一下子来到寒带,喝一些酒能促进你的血液循环。”菲尔特来到罗廉面前,正好走到他打开的双腿间,倾下身子在他的耳边轻轻说。

还未来得及意识到那暧 昧的气息,菲尔特已经翩然转身而去。

红酒很醇厚,罗廉知道这绝对是几十年的窖藏,菲尔特就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微妙的让人想要……一口饮下。

“怎么了?味道不好?”菲尔特一条腿架上膝盖,正对向罗廉。

咽了咽口水,他从没想过一个男人的一颦一笑也能有这样的风度,“你没在酒里面放什么吧?”

“呵呵,”菲尔特伸手掠过自己的眉尾,指尖小小的弧度引得罗廉发怔,“每次你发觉自己……着迷的时候,就要责怪其他的东西,比如酒、夜色……还有我。”

杯中的红酒已经见底了,罗廉却依旧感到喉间干渴。

“我的D博士,既然你从来都不愿意撒谎,那么什么时候你才面对自己的心呢?”菲尔特微微垂下头。

罗廉看着他,明明他坐在离自己两米外的地方,为什么他的气息仿佛就触在自己的皮肤上?

“觉得暖和了的话,就去睡吧。”菲尔特起身朝楼梯走去,“被子是新换的,房间就在二楼一上楼梯的地方。”

罗廉似乎没有听见他说什么,只是望着壁炉发呆。

你什么时候才面对自己的心?

这句话,似乎菲尔特早就问过。

罗廉知道,这个优雅男子一直用永生体验失去。他和他之间是有时差的,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顺应了对方的时间。

伸了一个懒腰,罗廉站了起来,“我已经二十八岁了,不是十六岁啊……”

再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

菲尔特背靠着门,听见罗廉一步一步上楼的声音。

很久,他的心跳没有跳的这么快了,除了那一次罗廉被洁西敏差点杀死的时候。

脚步声在门外停了下来,敲门声让菲尔特翘起了嘴角。

打开门,他莞尔一笑,“怎么了?还不睡?”

罗廉直接向前,斜着脸,嘴唇掠过菲尔特的鼻尖,想要进门却因为前进而将对方推向里面。

菲尔特一把抓住他的双手,还没等他的嘴唇离开便猛地截获,舔吻着愈加疯狂,将他扯进了房间里。

对方的力度让罗廉犹豫了起来,外套被拉拽着落到了地毯上。

双臀被用力拖起,罗廉直接被他抱着,膝盖抬到腰的两侧,一个转身便被摔进了床褥中。

脑袋刚有了着落,他大惊着看见菲尔特利落地拉开他牛仔裤的拉链,一鼓作气将它扔到了床下,“嘿!嘿!我觉得……”

“你觉得什么?”菲尔特覆到他的身上,腰直接嵌进双腿之间,罗廉刚要挣扎,对方直接用膝盖将他的一条腿高高顶起,腿根被压的生疼。

“喂——你——”刚抬起上身想要向对方抗议,罗廉的嘴唇又被堵上了,一阵暴风骤雨般的纠缠,明明是急迫而略带粗 暴的侵略,自己却被撩拨得也有了野心。

菲尔特惊讶着感觉罗廉环抱着自己的胳膊越收越紧,火花一触即发,罗廉的舌尖扫过菲尔特的内唇,趁着对方失神的空隙一把将他翻了过来。

菲尔特躺在床上,呆然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罗廉,喘息着,双眼迷离中又似乎压抑着什么。

手指来到他的大衣前,罗廉轻哼了一声,扯开了他的外套。

不比普通人类惧怕寒冷,菲尔特的外套下只有一件阿玛尼的衬衫,衣领处的扣子很快报销在罗廉的手指之下。

看着他垂下眼,微微抿起的唇线,以及停留在自己脖颈上的视线,菲尔特咽了一口口水,喉间的干渴感就要撕裂他的呼吸,而每一个被罗廉不经意触碰到的地方,似乎就要燃烧起火花来。他为他隐忍了太久也渴望了太久,从追寻到得到然后再失去,这段时间在他漫长的生命力根本不值得一提,但是却似乎概括了他生命的全部。

罗廉一把扯开了他的衬衫,倾下身体吻上他的胸膛。

菲尔特的喉间发出一声低哑的吼声,罗廉喜欢那样的声音,牙齿磨上他的肌肤。菲尔特的手掌沿着对方底裤伸了进去,大力揉捏起那饱满的臀瓣。

忽然,菲尔特的咽喉被对方掐住,罗廉的鼻尖对着他,“混蛋!你想上我!”

“没错……”

毫不在乎对方有些气急着似乎要杀死自己的动作,菲尔特只是疯狂地想念他炙热的包裹,飞快地拉开自己的拉链,将罗廉向上一托,毫无准备地长驱直入!

“啊——”极度扩张的疼痛感令他涨红了脸,掐住对方脖子的手指不自然撑开,菲尔特趁着这个空挡一把扣住罗廉的腰骤然起身,将他压回。

“对不起……”菲尔特一阵撞击,罗廉的半个身子都快掉出床外,“我发誓……下一次一定会对你温柔……”

疯狂的入侵与占有让罗廉不断被带向至高处,却又猛然坠落。

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他甚至担心菲尔特万一没有按住自己的腰,他会脑袋摔在地板上。

菲尔特托着他的后脑,将他带了起来,坐在自己的身上。

体内硬物的角度旋转让罗廉下意识扣紧对方的肩膀,害怕不小心自己就会被对方毁掉。

“你给我轻点……”

菲尔特几乎是要将他的唇吞下去,难以遏制的情感淹没了一切。

罗廉一边放纵自己,一边体会着那灭顶的痛楚。

这一夜的情感释放,耗尽了罗廉全部的力气,他真想要一睡不醒。就连菲尔特替他清理下身,甚至到了第二天的夜晚,他才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正在给自己穿外套。

“怎么……了?”

一吻落在他的眉梢,“没关系,你可以继续睡。”

菲尔特将要去“石塔”,但是他不会再将罗廉一个人留在任何地方,哪怕是被自己血系看着,莉莉丝那个女人会做出什么事情还是未解之数。

车子已经停在了别墅外,它将会将菲尔特和罗廉带向码头。

冷风吹在罗廉的脸上,寒意令他皱眉朝菲尔特的怀里缩了缩。

在船上航行了两三个小时之后,抵达了那处小岛。

罗廉迷蒙着睁眼,似乎看见冰冷的月光下一座石塔,随着船靠岸时的震颤,他再次被抱起,菲尔特带着他走向石塔,行进在螺旋状的黑色台阶上。

一个女子等在前方。

“莱娜,你到了。”

“是的。”莱娜笑了笑,她的身后是一个房间,“把博士交给我吧,在这里莉莉丝无法逃过众多血族的感觉潜入石塔。”

菲尔特走进去,将罗廉放在一张石床上,“那么拜托你了。”

来到顶楼,在一片静穆之中,他一眼便看见了正坐在中央的欧利文,对方看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这个会议没有什么废话,直接进入了正题。

莉莉丝使用勒恩病毒来攻击欧利文已经使她触犯了众怒,所有人都同意倾众人之力围剿她。

“这是莉莉丝的实验基地。”凯瑟琳将两份文件分别交到了菲尔特和欧利文的手中。

“是在船上?”菲尔特摸了摸鼻子,怪不得这么长时间才追查到她的踪迹,原来这个女人给自己建了一座诺亚方舟,“你又是怎么得到这些资料的呢?”

“那艘船是杰弗逊造船公司制造的,船内的设备是Dynamic公司提供的,我顺着这些线索查下去,自然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而且这座‘海上城市’需要补给,那就必然会靠岸,靠岸的话要派人进去查一查那就不是难事了。”莉莉丝蹙眉,“就算这艘船不是莉莉丝的基地,那么至少它也是属于那个女人的,毁掉它也可以……”

“也可以为你的血系约瑟芬出气吗?”菲尔特看似不经意的浏览,实则将文件上的每一个细节都记了下来。

凯瑟琳嗤笑了一声,坐了下来。

文件里有那艘船的构造图,只是各个研究室的分布并不明确,但是凯瑟琳能够打探到这一步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下一次靠港将会在哪里?”一直缄默的欧利文开口道。

“巴塞罗那,应该是半个月后,具体时间并不明确。”凯瑟琳回答。

另一个血族站了起来,“假设她在巴塞罗那靠港,那么我们的围捕计划呢?我已经等不及了,只要那个女人还活着一天,不知道她又会制造些什么来让我们整个种族陷入危险之中!”

其他血族也纷纷响应。

Destiny 02

“凯瑟琳我们需要那艘船里面实验室的布局,这可是一艘大船,如果没办法在进入之后找到莉莉丝的话,她可以轻易地藏匿到任何一个地方。一旦我们失败了,要想再一次锁定她就难了。”菲尔特放下资料,他说的没错,这个计划不能草率。

“我也愿意派出我的血系帮助凯瑟琳打探那艘船。”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金发男子抬了抬手,他是奥西?维瑞拉,一个纯血族,同时也是船运大亨,据说他还拥有自己的潜水艇。

“那么拜托了,奥西。记住,我们的时间并不多,只有半个月而已。”

在这之后,又讨论了一些细节问题,破晓之前,会议结束了。

菲尔特走在回廊里,来到楼下那间房间里,莱娜点了点头,罗廉已经醒了,靠坐在床头。

“这张床真硬,”他咧了咧嘴,“你们的‘圆桌’会议结束啦?”

“恩。”菲尔特伸出手来,“我们可以回去了。”

罗廉很有默契地没有去问会议内容是什么,可以说的话,他的搭档会全告诉他。只是稍稍挪动一下身体,肌肉酸疼是小事,身后那个位置疼的他冒冷汗,瞬间脸上就在发烫,他想起了昨夜菲尔特几乎不加节制的占有。

走着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比我更凄惨!

菲尔特扬起嘴角,他能从表情上猜到对方正在想些什么。罗廉刚要拉住他的手下床,他却将手移开,没找到重心的博士差一点摔在地上,而菲尔特只是上前一步,他便跌进了自己的怀抱里。

“亲爱的,你脑子里想的那些东西……实在太遥远了。”菲尔特将罗廉抱了起来,走向石阶。

“嘿!谁让你像抱着女人一样……我自己能走!”罗廉按住对方的肩膀,想要跳下去,些许的挣扎就疼的他倒抽冷气。

菲尔特来到石塔的窗台边,“抓紧了,我们抄一个近道。”

说完,便一跃而下,冷风入利刃般袭来,罗廉还没来得及叫出声便一头埋进菲尔特的颈边。

月夜之下,他带着他一跃而出,驰向那海浪阵阵的岸边。

如同一道流星,将天际割裂出优雅的痕迹。

一个颤动,罗廉抬起头来,发现他们已经落在了船上。

螺旋桨开始运转,船缓缓驶离了港口。

另一艘船与他们擦身而过。

罗廉看见欧利文就站在船舷上,望着自己的方向。

两船从相会到离开只用了十几秒。

湿冷的海风中,罗廉朝对方挥了挥手。

“其实你可以趁他还躺在石室里的时候派血系将他带走。”凯文站在欧利文的身后,一边跺脚一边搓着自己发红的脸颊,“看着他的只有莱娜一个人而已。”

“然后所有人都知道我和海辛家决裂了?莉莉丝可以更轻松地将我们一一击破。”欧利文依旧站在船舷上,没有丝毫要回到船舱中的趋势。

“那……既然你想念他,明明可以跳过去,打个kiss或者来个拥抱什么的……”也比在这里看的见摸不着的好。

欧利文没有回答。他记得当罗廉为自己注射最后一针抗病毒药剂的时候,那双眼睛里全部都是自己。

他也许永远没有办法让他爱上自己。

那么占有和毁灭都不再有意义。

至少,欧利文?拉尔森有他拥有罗廉?丹狄斯的方式。

他会站在悬崖的边缘,让他永远远离最危险的地方。

“不行了!我快成冰柱了!”凯文转身跑向内舱,叹气的时候,他知道欧利文听不见。

罗廉与菲尔特回到华盛顿第二天,接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参加盖博的葬礼。

局里面自然知道盖博是死于自己的搭档约瑟芬之手,听说他死去的时候并没有阖上眼睛,胸腔被压碎,可以想象约瑟芬怕是上瘾的时候盖博想要帮助他,却被约瑟芬失手按碎了胸骨。

死亡来临的应该很快,只是罗廉知道,即使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依然在担心约瑟芬。

葬礼是在白天举行,菲尔特无法出席。

盖博的棺木被盖上了美国国旗,缓缓被降入到墓穴中。

牧师冗长的悼词罗廉并没有听进去,当所有人轮流献花的时候,他将一把属于约瑟芬的灰尘撒入其中。

原谅她吧,盖博。其实她很在乎你。

回到实验室,罗廉继续着关于抗日光剂的研究。

只是有什么不对劲,按道理菲尔特那家伙就算是在白天也会窝在罗廉的卧室里,或者兴致勃勃陪他一起做研究。

一直到晚上七点,天色都暗淡了,那家伙竟然还没有来。再掏出手机看看,没有电话……就连一条短信也没有。

大楼对面咖啡店上面的房间,似乎有人正往里面搬。卡车停下来,里面是什么大型维尼熊玩具,各种家具,看那质料就知道价格不菲,明明是有钱人可以住高档公寓,为什么会选咖啡店楼顶的小房间?

梅兰尼也一副好奇的样子看向街对面。

一个穿着学生装的女孩从轿车上下来,金色的卷发,路边车子行驶而过,照耀在她的肌肤上,宛若白瓷。

罗廉皱了皱眉,那是一个血族。

“看起来家里蛮有钱的,却选了住在咖啡店上面……”梅兰尼半开玩笑道,“难道她喜欢喝咖啡?”

罗廉白了一眼,“我下去吃个晚餐,你们结束了自己的部分就可以回家了。”

刚走到楼下,便看见咖啡店一旁新开了一家花店,和咖啡的香气糅合在一起,形成令人迷醉的味道。

罗廉走进咖啡店里,要了一杯橙汁和一份鳗鱼套餐。

一抬头,对面就坐着那个刚搬来的女孩,她的身边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几岁的俊挺男子,两个人引起不少人的侧目。

罗廉的眉头皱了皱,怎么回事,自家对面竟然出现了两名血族。

对方似乎并没有在乎他,只是小声地聊上几句品尝着咖啡,而罗廉也没什么食欲了,赶紧结束晚餐离去,路过那家花店的时候,他发现另一间让他狐疑的事情。

花店的老板娘和她的儿子正是自己离开欧利文的别墅时奉命将他抓回去的那两个血族……难道欧利文又要监视自己了?

作者感言

焦糖冬瓜/donggua19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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