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楷回家时父母都还在上班，他分别发了消息告知他们自己已经回到家中，把行李箱拖进房间里拿上衣服去洗澡，出来喝了点水，就又出了门。
自行车停在店门前，周楷手抓着车把没放，转头看去，他先看店门上头挂着的招牌，眉头顿时一挑。他再去看客人，店里头坐了三四位，外头这还站了两位，嘴角霎时扯开，提着的那口气终于松了。
把自行车停好上锁，周楷将拉到脖子上的拉链往下扯了些，抬步走过去。
等着的两位穿着周楷他们高中标志校服的女生拿了东西，走的时候还瞧了周楷一眼。周楷朝她们轻轻一笑，那两女生脸一红，走的就更快了。
“您好。”两位店员，一男一女，男的在做东西，只看了周楷一眼。女生笑得很甜，声音特别温柔地询问周楷：“请问您需要什么？”
周楷看看她，再看看男生，手指头敲着瓷砖的台面，一一把单子上的饮品看过去，越看他是笑容越深，最后把手指头点在其中一行上，说：“来杯中杯的‘脚踏实地’。”
女生点着头，替他点上单，问他：“您要凉的还是温的？”
嘴巴张开呼出白气，周楷搓搓有点冷的手指，眨巴下眼，回答：“凉的吧，喝凉的刺激点。”
女生笑着，又问他：“还有别的需要吗？”
周楷又看看其他吃的，薯条、汉堡、烤翅……怪他刚才在动车上啃了个特别大的面包，这会是真吃不下了。
“不了，就要‘脚踏实地’。”
女生应声，冲他一笑让他稍等，转身就跟做东西的男生站到一块去，两人低声说着话，十分亲密。
周楷看着，抿着唇乐了下，低头继续研究那些饮品的名称。除了他点的“脚踏实地”，还有“一日三秋”、“指日可待”、“忆苦思甜”、“不屈不挠”……周楷是越看越想每样都点上一杯喝喝看。
后退着走到门口，周楷再次抬头看招牌。那蛇形一般的“咀嚼未来”四个字配上那被簇拥在字体间的牡丹花，周楷那是看得脸红发烫，心里甜丝丝又苦兮兮的，五味陈杂。
他撇嘴哼了声，低下头却忍不住笑，摇摇头呼出口气，走上去拿手机扫码付钱，把冰凉的奶茶捏在手里头，扎上吸管猛地吸了一口。
第一口偿不出什么，第二口依旧偿不出来。周楷举着杯子到眼前仔细地看着，咂摸着嘴，眯起眼。
这跟其他店的同款配料的奶茶也没什么区别嘛！这价格是不是标的便宜了些？卖一杯岂不是少挣不少……
女店员瞧周楷的举动，打算走上来想问问他怎么了。但看见周楷身后走过来给她比划了下手势的人，女生纳闷地看着周楷，也就没有开口。
舔舔嘴唇，周楷正想喝第三口呢，身后突然伸过来一只手，闷不吭声地就把他手里头的奶茶给抽走了，叫他吓了一跳。等转过身，瞧见拿走他奶茶的人，周楷愣了一瞬，接着便是眼眶鼻子一热。
抿着唇把人盯着，周楷吸吸鼻子低声轻哼：“把奶茶还给我。”
周楷后头的女店员瞧着将客人奶茶抢走还毫不嫌弃地喝了一大口的年轻店长，愣神过后，退到男朋友的身旁，兴奋地低声说起悄悄话：“有情况哟？！”
男店员将女朋友转了个身体，头疼地唉了声，“别瞎歪歪。”
几口将周楷那杯凉奶茶喝光，何野把杯子捏扁了扔进门口的垃圾桶里，回身把周楷盯住，克制着上上下下将人看了个遍后，喘出口气问他：“还是‘脚踏实地’？换别的不？”
周楷和他对视着，恨不得上去抱住他就啃，脚在地上蹭了两下才轻声说：“换别的……‘指日可待’。”
何野嗯了声，解着外套的袖口撸起袖子就去做奶茶。男店员看他想亲自动手，便让开了位置。
这下子，女店员就更激动了，那眼珠子转动着，一下往干活的何野身上瞟，一下又往靠在台上盯着何野的周楷脸上看，心里活动别提多丰富了，脑洞都快大过天了。
有老顾客上门，一瞧店长自己做奶茶，还挺高兴的。结果点上单了，店长却端着奶茶拉着他身旁站着的男的往里走，然后上了二楼。
二楼，是私人空间，店员没急事都不怎么上去。
老顾客看着楼梯，纳闷了，“我还以为你们店长自己做呢，合着不是啊？”
女店员嘿嘿笑，摆手说：“不是不是，我们店长朋友来了，他就给他朋友做那么一杯。您要什么，我们给您做，保证味道……”
上了楼，进了房间，关上门，拉上窗帘。周楷连外套都还没来得及脱下，就被压在了墙上，又亲又啃。
上次见面还是三个月前，何野千里迢迢坐火车去周楷的大学找周楷。其实时间不算长，但对周楷和何野两个人来说，一天不见，都是煎熬，完全不夸张。
周楷被亲到嘴唇发麻，呜咽着把何野伸进他衣服里头搓揉他胸口和腰身的手给按住了，抽回自己的舌头，急促呼吸着，吞着口水看着何野那双欲火升腾的眼说：“下头还有顾客呢，你来真的不怕人听见？”
何野手指头在他纹身区域上头蹭，往下揪住了硬起的乳头揉捏，把周楷弄得喘气扭腰，再把自己的下身贴住周楷的，让周楷感受他的勃起，哑着嗓子说：“想干你，忍不了。我轻一点操你，你也轻一点叫，别让他们听见。这屋子，隔音不太好。”
“靠。”简直了，做个爱还要顾忌那么多。周楷闷声笑着，摇头，不太坚定地拒绝，“那还是算了，你能忍，我可忍不了。”
何野粗喘着，头一低就将周楷闷笑的唇含进嘴里头嘬着吻，挺腰抬胯撞周楷硬起来的部位，带着笑沉声道：“真不要？店要开到晚上十一点多，现在才三点，还有八个小时，四百八十分钟，两万八……”
周楷听着何野念，没等何野念完，手往下一伸，隔着裤子抓住何野胀硬的性器捏了下，叫何野嗓子一哽没了话。
舔舔湿润的嘴唇，周楷眯眼轻喘，用鼻尖去蹭何野的，说：“你也可以的，设计出那么个logo。”
何野往下伸手解开自己的裤子钮扣，拉下拉链，让周楷没有隔阂地摸他那地儿。他也去摸周楷的，把周楷弄得低喘呻吟，才问：“上次见你回来后想了几天，画出来觉得不错，就定下了。觉得怎么样？”
龟头被揉弄，快感太强烈，周楷扭开身不让何野碰，自己也松开抓着何野阴茎的手，推着何野到床边坐下，蹲下去扶着何野的大腿，朝上抬头斜了何野一眼，说：“有点骚，亏你想得出来。”
鸡巴被心上人含进嘴中吮吸，何野腰腹肌肉绷紧，粗喘着摸着周楷的耳鬓，失笑，“没人懂，就你知道，怕什么。”
嘴里头没空，周楷只能甩眼色。何野爱他的各种小表情，手指头贴着泛红的脸皮蹭，“回来怎么不说？说好我去接你。”
“第一次接了就好了，哪用次次都接，没那么矫情。”
感觉差不多了，周楷站起来脱自己的衣服，何野把他拉到床上坐在自己胯上，扯过被子裹着他帮他脱，挑眉道：“你坐着自己动？”
把内裤从腿上扯下来塞到一旁，周楷去扯何野的衣服，听到他的提议扭了下腰，叫何野的性器卡进自己的臀缝里，低喃道：“会不会太深？”
何野轻笑，拉下他亲亲他的嘴巴，说：“你自己把握，‘吃’多少你说了算。”
周楷被说的耳朵泛红，眼睛眨巴几下，弯下身边亲何野边扭着腰，叫何野的性器在自己的后穴上磨蹭，敏感地抖了下，贴着何野的耳朵说：“润滑剂，套子……”
何野都带过来了，他买的周楷买的，在他的那个家被拆迁的时候全都带过来了。
自己扩张还是有点羞耻的，周楷手在后头动，臊得只敢偶尔瞥一眼何野，碰到爽利的地方哼出一两声，脸都红透了。
何野看得闷笑，两只手一上一下，捏乳头揉性器，把周楷弄得软了腰，忍不住地往他身上贴。
给粗硬的鸡巴戴上透明薄膜，周楷抓在手里头捏了捏，有点点犯怵，抬头看着盯着他的何野，“要不还是你来？”但不等何野说好与不好，他又自个摇头，还是想试一试，“算了……慢慢的，总能全进去。”
说着，周楷抬起后臀坐到何野腰上，把何野的龟头抵在自己肛口处，舔着唇一点点往下坐。
平躺的何野看着，额头青筋直跳。他手抱着周楷的臀瓣，屈起双腿叫周楷可以靠着他，好轻松一些。周楷都不敢喘气了，等何野的阴毛扎在他的后穴上时，他才猛然深吸了口气。何野叫他夹得头皮一麻，手捏在肉臀上，闷哼了声，“操！”
周楷手撑在他腹部上，手往后摸了摸两人的连接处，轻轻扭下腰，抬头对绷着唇看他的何野得意地笑。
何野盯住他，眼神一点点地变凶，胸口快速起伏几次后，哑声说：“别勾我，待会忍不了干狠了，你得叫唤。”
周楷抬起手背蹭蹭自己发痒的乳头，缓缓动着腰，听着润滑剂的响声，低声呻吟了下，眯眼瞧着忍耐的何野，轻声笑。
何野眼神一暗，伸手绕后抱着周楷的腰，一下子便坐了起来。周楷被他控制在怀里，叫他动作间弄得叫出声，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被他吻着说不出话，只能听见自己被他压着后臀操干时的声响。
姿势的原因，进得特别深，周楷觉得自己简直快被何野给弄坏了，屁股里头被填的满满的，又痒又麻，恨不得何野再狠一点干他，给他止痒。
何野是想狠，可是他一狠，周楷就得忍不住叫床。那呻吟声又骚又浪，准把何野勾得越发来劲地操他。
这就是一个循环往复的作用链。
如果他们在何野原来的那个家，何野定是无所顾忌的，周楷想让他深点用力点操他，他就一定把周楷操哭操到受不了地求饶。但他们现在在何野租的两层的小店面里头，下面还在做着生意，外头街道热闹得很，人声车声，喧嚣不断。
何野不敢太过，他只是温柔地弄周楷，在周楷受不了高潮快感的时候，把周楷吻住，叫周楷的呻吟全让他吞进腹中。
趴在床上喘大气，周楷不停拿眼刀飞着在他耳边闷笑的何野，扭扭腰道：“下次再也不白天跟你做了。”
何野亲亲他，将性器缓缓退出他的体内，拿下安全套熟练地打结扔进垃圾桶，躺在他身边，说：“那就晚上做，也能多做几次。”
周楷哼着，抬手摸摸他汗湿的脸，眼睛里头写着心疼，“开店是不是挺辛苦的？”
何野枕着手臂侧躺，低声嗯了下，“还成，挣得到钱就好。”
周楷想到那杯被遗忘的“指日可待”，想爬起身看看，却先看到了摆在何野床头凳子上的相框。
那相框，周楷太熟悉了。他愣了神，随即缩回被子里头，手脚并用抱住何野，傻笑道：“你都知道了？”何野都没问他，他还以为何野没发现呢。
何野闭上眼睛，手在他腰上捏来捏去，心里头泛起涟漪，面上却淡定地说：“知道。”
“……靠……我还以为你搬家时没发现，把它给丢了。”周楷吸了吸鼻子，“幸好没有。”
何野没说话，收紧手臂把周楷抱住，肩膀埋进脖颈处，深深地呼吸着，无声地轻叹。
他知道，搬家的时候发现照片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哪里是高一啊，得是初一吧。
那么早，周楷就喜欢他了，他一直都不知道。是个傻的，全然不知道，全然没发现。
周楷也不说，如果不是这张照片，他得什么时候才知道。
周楷喜欢他，默默地喜欢他喜欢了近六年，也是个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