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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贤臣(3)

忠义侯天生反骨 岩城太瘦生 2961 2024-05-30 23:20:29

一晚上都没收到陈恨的回信, 李砚全不知道是那鸽子犯懒,只道是陈恨恼了,不理他了。

将堆积的奏折批复完毕时, 才五更天。在榻上睡不安稳,掀被下床,就预备去营中找他。

正要出去的时候,匪鉴来问:“皇爷,牢里来人,问昨日抓起来那几个江南官吏要怎么处置。”

李砚挽起衣袖,用带子捆好了,道:“玩忽职守,结党营私。叫牢里上刑, 别弄死了。上刑之后押回江南,等苏元均处置。告诉他,当斩则斩,以儆效尤。”

“上刑可要问什么?是不是把徐右相也牵连进去,皇爷好治他的罪?”

李砚嗤笑一声:“这么点儿名头,怎么治他?不问事情, 朕高兴用刑就用刑。”

“是。”匪鉴又问, “皇爷是要去?”

“去城外军营走一遭。”李砚垂眸,却有几分笑意, “一晚上没消息,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别的什么, 朕去看看。”

“臣去备马。”

“去告诉高公公。”李砚自顾自地往外走去,“徐歇的人忽然被下了狱,他不会任由朕打他的脸。这几日指定有人来求情,要高公公有一个算一个,全记下来。”

“高公公他……”

“他说他不懂得朝堂的事情,你还真以为他不懂得?”李砚道,“告诉他,漏了一个,就用他手底下那些小太监来抵。”

匪鉴低头:“是。”

“十五大朝会朕再回来,要紧的奏折送到营里去。”

“是。”

“朕在城外军营的事情,不用藏着掖着。要徐歇知道,朕就是年轻气盛,喜欢玩儿,还怕极了他,刻意躲着他不见。”李砚顿了顿,思忖道,“反正怎么昏庸怎么说吧。”

“是。”

其实要昏庸无道,特别容易。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古往今来的皇帝,把功臣杀了最昏庸,折辱功臣最最昏庸。

这里的功臣当然特指从前的忠义侯,别的臣子都不行。

李砚出城时,天色还早,灰蒙蒙的笼了一层纱似的。

他骑在马上,将寄给陈恨的“无碍”二字再翻来覆去地想了好几遍,也不明白这两个字究竟哪儿不对了,怎么就惹他生气了。

*

接连两日接驾,若单是接驾,吴端觉着也没有什么。

只是这回,营中还藏着一个受了伤的陈恨。陈恨不要见皇爷,皇爷非要见陈恨,吴端在中间拦着,觉着自己特别像陈恨讲过故事里的王母。

天光微亮,李砚下了马,随手将缰绳甩给他,绑着衣袖的带子有意不拆——留给陈恨,往前走去:“离亭呢?”

吴端将缰绳塞给身边副将,一时慌了神,直接伸手拦他:“离亭……还睡着。”

李砚转头看他:“怎么?他吩咐过你不见朕?”

“……是!”吴端顺着他的话道,“他谁也不见。”

李砚皱眉:“谁也不见?”

“是……”

好巧不巧,李释端着一盆热水,就从前边的营帐里走出来,“哗”的一泼,将热水全都泼在面前的地上,好像泼在李砚面上。

离得还远,李释只装作没看见他的模样,吹着口哨,自顾自地又回去了。

回去之后,他推了推还睡着的陈恨:“诶,陈离亭,皇爷来了,你不是不想让他知道你受伤了吗?”

一听皇爷二字,陈恨顿时从梦中惊醒,迅速翻身坐了起来,咽了口唾沫,道:“他昨儿才回宫,怎么会这么快又过来?”

“我看见他了。”李释低声道,“眼神跟要杀人似的。”

陈恨不自觉摸了摸脖子,惊道:“要杀人?”

而外边的李砚确实险些要动手了,他磨了磨后槽牙,深深地看了吴端一眼:“谁也不见。那又是谁?”

“那是世子爷。”吴端干笑了两声。惨了,皇爷气得连人也不认得了。

“朕知道那是李释。”

吴端解释道:“离亭给世子爷讲文章来着,讲着讲着天晚了,打发个人去三清观打声招呼,世子爷昨晚就在这儿歇了。”

李砚一甩袖子——袖子还被绑着,甩不开。他径直往前走去。

帐中的陈恨因为李释一句“要杀人”慌得不行,揽着毯子冲到营帐前,透过一条小缝儿,眼见着李砚就到跟前,只能重新缩了回去。

李释见他这副模样,问道:“你做什么这么怕他?”

“世子爷不懂,皇爷最喜欢吓唬人,我从前被他吓唬过好多回了。”陈恨在帐中转了两圈,找躲藏的地方,“他生起气来很麻烦的,发疯似的,喜欢拿长剑指着人。”

还有用剑尖挑断别人的衣带,动不动把人按在墙上。当然这话不适合十二岁的李释听,所以陈恨就没说。

李释怒道:“他敢吓唬你?”

“……呃,其实也没有什么。”陈恨重新爬回爬上,“皇爷事情多,我额上碰了这么大一块伤,还是不见他的好。一见他,不知道又要怎么麻烦了。”

才说着话,陈恨只听见外边脚步声一顿,背对着躺好了,抖落毯子往身上一盖,将整个人都埋起来了。

还是老法子——

陈恨探出脑袋来,轻声对李释道:“世子爷,说我病了。”

说完这话,他就把脑袋缩了回去,蹬了蹬双脚,把毯子盖好了。

李砚进了帐篷,径直走到榻边,一掀袍子在榻前落座,伸手就去掀他身上的被子。

陈恨用了力气把被子给扯扯紧,只听李砚道:“别装睡了。”

想起陈恨的嘱托,李释忙道:“他病了。”

李砚不理睬他,只问陈恨:“生气了?”

他不生气,他害怕。陈恨没敢应声,不断催眠自己:我病了,我病了。

“你这么全盖着不闷?”李砚又要掀他的被子。

不闷。陈恨在心里恨恨地应说。

好像是有点闷了。只是李砚不走,他又不能露面。于是隔着被子,陈恨伸脚,踢了踢他,叫他快走。

李砚却只稳坐着不动。

确实有些闷了。陈恨躲在被子里咳了两声,他喘不过气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实在是憋不住了,他顶着毯子,将额上伤口遮得严严实实,才坐了起来。

——您的小可爱突然出现。

原本陈恨想着,他捂着伤口给李砚看一看,看一眼就让他快走,这事儿也就瞒过去了。谁知道李砚眼睛太尖。

“就因为这个?”李砚只一眼便看见了,不由分说地掀开被角,捏着他的下巴,认认真真地看了一会儿,“疼不疼?”

“不疼不疼。”陈恨连连摆手。

转头去问吴端:“他这是怎么弄的?”

吴端不敢说话,李释答道:“磕桌子上了。他把脑袋撞傻了,皇爷别难为他了。”

原意是叫李砚别闹他了,只是这步棋走的实在是太臭了,李砚一怔,陈恨自个儿也愣住了。

“那个……”陈恨恐他又要生气发疯,扯了扯他的衣袖,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来转移话题。

趁着李砚转头看他的时候,他朝吴端使了使眼色,吴端果真会意,忙不迭带着人退出去了。

只是吴端他们退出去了,他自个儿还在风暴中心待着呢。

“就是……”陈恨灵机一动,顺着方才李释的意思,问道,“你是谁?”

陈恨暗戳戳地想,只装作摔坏了脑子,李砚大抵不会对一个什么事情也不记得的人发脾气罢,先把这一波熬过去。

李砚再看了他一阵,问道:“真的不认得了?”

陈恨摇头:“不认得了,不认得了。”

“夫君。”

“嗯?”陈恨心中咯噔一声响,哦嚯,原来皇爷喜欢当下边的那个。

只听李砚继续道:“朕是你夫君。”

好嘛,原来是这个意思。

“皇爷,你能不能……”

“真聪明。”李砚吹了吹他额上的伤口,哄小孩子似的哄他,“还记得朕是皇爷。”

“不是……”陈恨赶忙解释,“皇爷我没……”

李砚不依不饶:“喊一声夫君来听。”

陈恨捶床:“皇爷,我没忘记事情,夫君个鬼,你正常一点。”

李砚凝眸看他:“你到底记不记得?”

陈恨挠头干笑,不敢看他:“我……”

“怎么弄的?”

“就是磕在桌角了,没什么妨碍。”陈恨试图转移话题,“昨日朝中出了什么事情?皇爷处置好了么?”

李砚迅速将话语权夺回:“你还敢问朝政?朝中事情不用你管,好好的怎么磕到桌子上了?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瞒着……”

在话语权的争夺战中,陈恨惨败,他决定使用迂回战术。

“你想不想亲我一下,皇爷……”陈恨向恶魔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呃,夫……君?”

不把他从早晨亲到晚上,亲得他双目含泪,面色潮红,李砚就不是男人。

“不行不行。”陈恨按住就要动作的李砚,“我就是随口一说,早起还没洗漱。”

陈恨有幸,再被皇爷伺候了一回洗漱。

其实他很惶恐,一脸英勇就义、慷慨赴死的表情,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人洗洗干净、马上就要被吃的猫。

如果说能把主动权抓在手里,敌进我进……

陈恨将漱口水吐在盆中,用袖子抹了抹嘴,不大自在地抿了抿唇,干着嗓子喊了一声皇爷。

李砚将用热水浸过一遍的巾子拧拧干,给他擦脸,这一擦,也就把陈恨方才鼓起的勇气给擦去了。

“伤的是额头,又不是手。”陈恨把巾子拿走,自己抹了把脸。

借着擦脸的动作悄悄看他。陈恨转身,将那巾子往盆中一丢,伸手抓住他的衣襟,往前走了两步,将唇贴了过去。

浅尝辄止的一个吻。

陈恨松开他的衣襟,往后退了半步,半举着双手:“好了,亲完了就别像看猎物似的看我了。”

李砚敛了目光:“伤口换药了没有?朕帮你换药。”

“诶。”陈恨说着就跑到榻上去乖乖巧巧地坐好了。

李砚伸手抱他的腰:“躺着。”

陈恨将头枕在李砚的腿上,李砚抬手将包着伤口的细布给揭开,伤口太大,血淋淋的一片。

陈恨稍睁眼看他:“没事儿,不疼的。”

“闭眼。”李砚慢慢地将药粉撒上去,随口问道,“先前是谁帮你包的?”

“世子爷。”

“包的真差。”

行吧,皇爷包的最好。

李砚用细布把他的伤口包好:“朕才一日不在,你就弄成这样。”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陈恨顿了顿,“皇爷,好了吗?”

“还没好,你别睁眼。”李砚道,“你说的话从来都不能信。”

陈恨笑嘻嘻地接了一句:“陈恨的嘴,骗人的鬼。”

“朕对降妖除鬼倒是懂得一些。”

“什么?”

“离亭。”李砚将手覆在他的颈上,摩挲着向上。

陈恨没由来地心慌:“怎么了?皇爷,我可以睁眼了么?”

“你方才那样能算是亲吗?”

“不……不能吗?”

李砚俯身:“朕教教你。”

陈恨被他吓得从榻上弹起来,还没坐起来就被李砚按住了。

“你急什么?小心碰到伤口。”

作者感言

岩城太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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