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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今天丘比特降临 一只狌狌 3887 2025-08-20 08:31:14

陶西右耐造,看似摔得很惨,倒是没出什么大问题,多是皮外伤。麻烦在脚踝,扭得比较严重些,又紫又肿。

“这下真成大猪蹄子了。”陶西右歪在雕花扶手椅上,看着跟前人那双灵巧的手熟练地将自己的脚给包上药,笑嘻嘻地套近乎,“真是麻烦你呢,张医生。”

这是陶西右第二次看见张玉,不得不说,他觉得对方真是越来越顺眼了,像一汪清泉,静悄悄的,干净清澈。

张玉指尖翻飞系上蝴蝶结,药香混着消毒水的味道飘进陶西右鼻子里,他淡笑道:“陶先生客气,我应该做的,这几天先拄着拐杖行走吧。”

“诶好的好的。”陶西右忙不迭点头,弓着腿欣赏自己猪蹄。

张玉站起身来,冲一旁坐着的裴鹤京点头示意,收拾箱子静静离开。

人一走,房间终于是只剩下陶西右和裴鹤京两个人,他这才迟来地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没话找话地说:“哈哈……追月,挺猛哈。”

“不要做多余的事。”裴鹤京交叉着手静静坐在那儿,眼神落于陶西右眉心,带来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淡声道:“能明白?”

得,少爷生气了。

想来也是,裴鹤京本以为陶西右能安静地当一个花瓶,只可惜对方却是只青蛙,上蹿下跳不说,叽哩呱啦的还很吵。

“明白的。”陶西右立马垂眼,嘴巴往下撇,声音也变得黏糊,“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错了,鹤京哥哥。”

装委屈是陶西右打小就滚瓜烂熟的技能,他能演得非常逼真,像是下一秒就能掉下眼泪来。

裴鹤京凝视他头顶片刻,从抽屉里拿了张卡给他,“实在无聊的时候让郑伯安排人带你出去消费。”

陶西右乖巧接过,又听裴鹤京冷声警告:“消停点。”

腿脚不便,陶西右的晚饭是郑伯给送进房间的,直到十点裴鹤京才回房,两人相顾无言地各自躺下。

本来也没什么,只是半夜陶西右被一阵尿意憋醒,忘记了自己的脚伤,掀开被子就径直下床。

脚刚落地,一阵剧痛,陶西右只来得及惊呼一声“我草”,整个人就往前摔了个狗吃屎。

额头触地,满眼金星,陶西右呈“大”字形趴在地上,他伸出手在地上胡乱摸索着,想要找到拐杖的位置,片刻之后无果,便打算先坐起来。

没等他有所动作,突然腋下一紧,他被一股力量直接拎了起来。

一道呼吸扫过他后颈,淡淡的草木香气裹着几分不耐。

直到陶西右勉强站稳,裴鹤京才松开手,按了灯。

还好开的是台灯,倒是不刺眼,陶西右解释自己是想去厕所,“不好意思啊,吵醒你了。”

裴鹤京没说话,将一旁的拐杖递给他,自己又回到床上。

好吧,陶西右单方面决定原谅裴鹤京下午的冷漠,毕竟他还是不忍心看自己在地上扭曲爬行。

马场是去不了了,休息几天之后,陶西右就开始拄着拐杖到处闲逛,打算和裴家的佣人们搞好关系。

怎料这些人一个两个的像是受过特工训练,对他很尊重,但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吐。

这天陶西右闲得无聊,在凉亭倚着雕花栏杆撒鱼食,一头金发被风吹起,露出耳后淡青色的血管。

湖里五彩斑斓的鱼儿拖着如丝绸般柔软且飘逸的尾巴悠闲地来回转悠,懒洋洋的。陶西右撒了一把鱼粮,它们总算是游得快了一点,大口吸入。

“诶,张医生!”陶西右突然放下鱼食,冲对面挥手,“去哪儿来呢?”

张玉停住脚步,也对他抬了抬手,接着慢慢靠近亭子。

“我刚给老爷子做完针灸。”张玉简单说了一句,关切地问:“陶先生今天感觉脚踝如何?”

“多亏了你的药,又敷又泡我感觉已经恢复大半了!”陶西右拍拍自己大腿,邀请张玉落座,“张医生不忙的话一起坐着聊聊天呗,这几天我都快憋出病了!”

张玉放下药箱,坐在陶西右身旁,也拿了把鱼食丢进湖里,“等你脚好了,可以让郑伯安排人带着你到处逛逛,裴家很大,有很多漂亮又很有趣的地方,或者可以去书阁里看书。”

“哎哟我一看书脑袋就疼。”陶西右抓了抓头发,半真半假地说:“都怪裴鹤京把我丢在家里,自己倒是整天出门潇洒,气人。”

张玉把手里残留的鱼食拍拍干净,笑道:“他很忙,让你待在这里其实是好事,跟着他你会觉得无趣又压抑。”

这话说得也有道理,坤元这么大个集团想必每天事务多得爆炸,也是难为裴鹤京没有秃头了。

“张医生在这里待了多久了?”陶西右笑眯眯的,“你看着很年轻呢。”

“算起来快十二年了。”张玉介绍说:“我是裴家资助的学生,跟着我师傅学医,去年我师父退休了,裴老爷子的身体就交给我调理了。”

裴瑄的身份何其尊贵,从年轻时期就有专人针对性调理,张玉可以说是裴家特意养出来用的。

张玉从小天赋异禀,被裴家看中。成长过程中拥有足够优异的资源,如今也得到丰厚的酬劳,当然相应的代价是他将只一心一意为裴家效劳。

“其实挺好的,活儿不多,钱来得多。”陶西右笑道:“我要是像你这么有本事就好了。”

“哪里的话。”张玉很客气,“陶先生自然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哎……”陶西右很苦恼,他是一个很怕无聊的人,但是为了大局着想,他能够勉强忍受每天这么待在裴家。

只是经过摔跤一事之后,他偶尔有些担忧,他什么性格自己清楚,不是什么讨喜的。偶尔天马行空想起什么,不做就浑身发痒。

裴鹤京当初说时间不会太久,却没说个具体期限,也没说不会换人。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踩了裴鹤京的某些雷点,半夜被打包丢滚出去。

搞得他最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裴鹤京,要太客气吧,太假。要太亲近吧,又怕人排斥。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两天他为了打听关于裴鹤京的事费了不少口舌,但没有一个人给他一丁点答案。

此刻遇见张玉愿意和他闲聊,陶西右不免话多了起来,吐露自己最近的惆怅。

“张医生,说来不怕你笑,虽然我和裴鹤京在一起,但我觉得他这个人太难看清了,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也不知道他讨厌什么。我每天感觉像踩在软绵绵的土上,不知道哪一刻会踩空咕噜噜掉下去。”

风吹过树梢,又卷下一层落叶,叶子掉落在湖面,鱼儿还以为是吃食,纷纷追了过去。

“高处不胜寒。”

张玉看着鱼儿们互相追逐,聚集又分散,过了一会儿才说:“站在他这样的位置上,早就习惯了将自己层层武装,不暴露自己的喜好和弱点,对手就无可乘之机。”

“啊,”陶西右顺着想了想,“可是像他这样已经站到最高处的人,应该也不需要处处小心谨慎了吧?

至高无上的权力握在手中,谁又敢挑衅上位者一点呢?

张玉笑了笑,微微歪着头思索片刻,开口道:“你应该发现裴家的餐桌上向来清淡,不见一点辣色吧?

这点陶西右第一次来吃饭就发现了,虽然是好吃,但是时间一久他都受不了了,想自己去买点辣椒来拌饭,“为啥?”

“裴鹤京十二岁时服药自杀,救回来之后伤了胃,此后桌上就都是温和养胃的菜系了。”

“自杀?!”陶西右差点没蹦起来,突然想到脚踝还有伤,硬生生忍住了,“十二岁他懂什么啊,怎么会?”

“不知道,他那天过生日,桌上摆了八十几道菜,但他没什么胃口,菜吃得很少,只把裴老爷子亲自煮的长寿面吃完了,没多久就出了事。”

张玉说:“他醒来之后,两天没说过一句话,看着很是消极,旁人才猜测是他自己想不开。”

但到底真相如何,恐怕也只有裴鹤京自己知晓了。

陶西右鼻头被风吹得有点酸,低声说:“他不会的吧?我觉得他不会的。”

张玉没有就陶西右的话表示肯定或者否定,只说:“人性是复杂的。”

“你不用太担忧,虽然我也不太了解他,但想来他选择了你,或许是因为你有这片别墅区所有人都没有的一样东西。”

陶西右不解,“什么?”

“真。”

张玉颇有兴趣地勾起嘴角,流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笑是真笑,闹是真闹,你的一切都是真的,即使你戴着面具,做了伪装,也像是会告诉别人‘这不是真的哦’,所以你在他跟前是透明的。”

所以不用费心思窥探、全方位提防。

“你不必对他过分恭敬,只要不是太过没有分寸,平常一些。”

张玉说:“这样你反而就是最特别的。”

陶西右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他悟到了,其实他只要保持做自己就好了,即使闯祸裴鹤京也不过训斥两句。

但如果他学会了伪装或者突然别有用心的用力讨好,那么才是被裴鹤京丢出门的开端。

“谢谢你,张医生,我明白了。”陶西右认真地说。

张玉挥挥手不在意地说:“闲聊而已,裴家家族庞大,不过旁支亲戚你应当不大遇见,常见的是老爷子的其他两房子孙,二房的较为尖锐,这些年明里暗里都在和裴鹤京较劲,三房的倒是佛系,基本不参与纷争,你看情况相处就好。”

想到裴元做的事儿,陶西右深以为然地点头,“我会提防的,感谢感谢。”

“我就住在最西边的那幢小别墅,一般工作日下午都会在,陶先生无聊的话可以来找我,不过我房里都是书,没什么新奇玩意。”

张玉站起身来,跟陶西右告别,“我先回去了。”

“好!”陶西右也歪歪扭扭地站起来,“我会去的,来这里这么久,你是第一个愿意跟我聊这么多的,要是不嫌弃的话,咱们交个朋友,以后我们就别客套了,直呼对方名字吧!”

“所以我们就成为朋友了!”

陶西右眉飞色舞地跟刚回来的裴鹤京汇报起起今天遇见张玉的事,倒是隐去了不该说的,“诶呀,跟他聊天太轻松舒适了。”

裴鹤京垂首静静翻动书页,似乎是又看了两行字才发表看法,“偶尔去就行,别一天过去扰人清静。”

裴少爷说话真是不太好听。

陶西右撅了撅嘴,心想裴鹤京估计一个朋友都没有,想来也难以理解,朋友玩在一起就算磕一小时瓜子也是很有趣的。

陶西右大人有大肚子,懒得跟他计较

晚饭时间,两人一同下楼,餐厅里多了个生面孔。

是裴鹤京三叔的独子,叫裴靖,年纪说是只比裴鹤京大一岁,陶西右仔细看了看,发现裴靖是这些小辈里唯一和裴鹤京长得像一些的,尤其是眉毛和鼻子。

“鹤京。”裴靖先开口打招呼,声音温温和和的,真像一个普通家庭的哥哥对待弟弟一般,他看向陶西右,友好地抿出一个淡笑,“西右是吧?你好啊。”

裴鹤京简单点头落座,陶西右连忙回应对方,“你好啊二哥。”

“叫这么亲热啊。”一旁的裴元笑着拍拍裴靖的背,力道挺大,拍得人往前倾了一下。

“裴元。”林霜瞟了一眼裴瑄的眼色,轻声道:“别捉弄弟弟。”

林霜是裴瑄的二老婆,裴瑄正妻去世得早,三房的身体又不好,整天卧床,如今里里外外,她俨然成了最高女主人。

陶西右倒不是第一次见她了,他怀疑这林霜每年不知道要往那张脸上砸多少钱,反正已经六十几的岁数,看起来就跟四十多似的,那眼神一转,竟有几分少女般的娇柔。

但陶西右不喜欢她,觉得她就是那种颜色淡雅的食人花,不小心就要被咬出一个洞。

人齐,郑伯一拍手安排上菜,等待的过程中,林霜贴心伺候裴瑄净手,一边低声道:“老爷子,你看看你这手,操劳一辈子,现在也该好好休息了,昨晚还工作那么晚。儿子孙子这么多,也该放手让他们历练历练嘛。”

“小靖啊,你也不小了,该是时候考虑婚姻大事了嘛。”

林霜说着,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裴鹤京,“男人,总是要有自己的后代嘛。咱们家大业大的,多开枝散叶总是没错的。”

裴靖轻声回应,听不出几分认真,“二奶奶说得是。”

在场人都知道这话也不是说给他一个人听的。

陶西右不动声色地转头去看裴鹤京,对方果然是自带屏障,一点儿不受外界干扰。

本来也想眼观鼻鼻观心,谁知道林霜突然提起一件事,“我打算周六邀请刘家的小辈们过来家里喝下午茶,听说他们家小女儿还是你小学同学呢,鹤京,到时候有时间吗?

诶哟,陶西右挑了下眉,心说这食人花是要张罗着让裴鹤京和女孩儿相看呢。

突然,陶西右感觉周身一凉,余光一瞄,赶紧咳嗽两声进入状态,冲裴鹤京道:“鹤京哥哥,我都听你的,你就随了二奶奶的意吧,不用管我!”

说罢,一滴泪顺着陶西右的右眼滑落,他肩膀一缩,像是天塌下来砸到了身上一般。

裴鹤京侧眸打量陶西右片刻,抬手搂住他的肩膀,转头回答了林霜,“没时间,右右脚好得差不多,我打算带着他一起出差。”

作者感言

一只狌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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