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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师妹过来 霜余 7340 2024-12-28 21:17:49

云箬和百里夜回到闲云宗门口, 推开半开的小院门走了进去。

林望刚走到门口,撤了一步,一脸微笑:“咦, 两位是谁?怎么走到我们闲云宗来了?”

云箬莫名其妙:“你说什么呢师兄?”

她转头看到纪月辞,纪月辞站在院子里的葡萄架旁, 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们,重复了一遍林望的话:“两位是谁?”

万知闲坐在葡萄架下的桌边,端起茶壶倒了盏茶,同样的微笑中带着诧异:“对啊,你们是谁?怎么跑别人家院子里来了?”

云箬:“?”

百里夜把手里提的东西往地上一放:“不好意思, 走错了,这就走。”

云箬要说什么, 百里夜直接把她嘴巴一捂, 揽着她就往门外走去。

“百里夜!”林望大叫起来, 扑过来从后面勒住他肩膀, “你敢走一个试试?”

“不是不认识吗?”百里夜站住。

林望怒了:“是谁一言不发就跑了?你们现在就这么若无其事的回来, 还不让人生气了?你要走是不是,好啊, 你再走一次看看?”

百里夜放开云箬,反手揽住他肩膀:“知道错了师兄,没有若无其事的回来,心虚着呢。”

“我也是。”云箬赶快跟着表明立场, “师兄不要生气。”

林望被这一声声师兄喊得气没了一半, 又被两个人眼巴巴看着,嘴角抽了抽, 拍了拍百里夜的肩膀:“金衣使者送了讯息来,我们知道你是被绑走的, 还好百里家的人是为了帮你治疗体内瘴气……真治好了?”

“真的治好了。”

“我不信。”林望十分怀疑,“我帮你看看,进屋。”

林望拉着百里夜往屋子里走,看了眼云箬,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小师妹啊,你先跟师姐和师父好好聊聊,毕竟你主动留书出走的事性质还挺严重,对吧?”

“主动留书出走”几个字说的咬牙切齿。

云箬抿了抿唇,看了一眼葡萄架下的两个人,又看了眼百里夜,百里夜连个眼神都没来得及给她留下就被林望拽走了,她只好孤军奋战。

“云箬。”纪月辞喊了她一声,声音依旧严肃。

云箬只好走了过去:“师姐。”

她把和百里夜一起买的东西全都放在桌上,又从身上摸出装着糕点的小匣子放到万知闲面前:“我和师兄买的点心,师父和师姐尝尝?就是山下最好吃那家。”

“还知道买点心啊?”万知闲笑道,“乖徒儿挺周到,走的时候知道留书,回来还知道带礼物,不错不错。”

纪月辞什么话都没说。

云箬听出了万知闲的嘲讽,低眉顺眼的站好:“师父,你骂我吧,别憋着气憋坏了身体。”

万知闲当即把自己脸上的笑收了,啪第一声拍上桌子,桌上的东西齐齐跳了一跳,指着云箬的手都有些抖:“我憋气憋了一个月了!你个小兔崽子你那天在客栈是怎么说的,表面上哄着师父我,背地里直接自己跟着会审堂的人走了,你知不知道三大世家是什么地方,这次是你运气好,还好阿夜不是被抓回去的通缉犯,更还好百里世家的家主是他弟弟,否则你以为你们回得来!?”

万知闲换了口气:“你一言不发就跑了,哦不对,也不是一言不发,你还留了信,以为自己做得很好是不是?孤身涉险,大义凛然,但你考虑过我们的感受没有?本来就丢了一个徒弟,好不容易有点眉目方向,一眨眼另一个徒弟也丢了!我这个做师父的就这么不值得你们信任,我没你有本事,救不了你师兄是不是!?你把我闲云宗宗主当什么了?”

“不是的师父。”云箬被骂的大气都不敢出,小声解释,“是我找来的金衣使者,我不是不信任师父,是我自己想去找师兄……我知道错了。”

她越是乖顺,万知闲反而越生气,气的话也说不出来了,招了招手:“月辞,你说。”

纪月辞走过来,云箬看着她的眼睛:“师姐,我真的知道错了。”

纪月辞板着脸,忽然朝她眨了一下眼睛,小声道:“哭一个。”

云箬愣了一下。

纪月辞迅速轻声道:“师姐不怪你,没生气。”

云箬本来不想哭,但是看到纪月辞板着脸,语气里却一丝责怪都没有,顿时鼻子一酸,眼眶倏地红了:“月辞对不起,我让你们担心了。”

纪月辞朝她严肃的一点头,转头看向万知闲:“师父,你把人骂哭了。”

“哭什么?”万知闲抬眼看云箬,神情慌了一瞬,强行维持住脸上的怒气,猛地又拍了一下桌子,吓得云箬一抖,“你还知道哭,万一你出事了,师父我哭的比你还厉害!就你会哭是不是?别在这给我装可怜,好好反省,先说说你错在哪了……”

万知闲骂到一半,百里夜的屋子门被推开,林望冲了出来,一口气跑到葡萄架下:“师父!师姐!阿夜体内的瘴气真的清除了!”

“真的!?”万知闲像杆标枪一样唰地站了起来。

“真的,我检查过了,清除得干干净净,一丝痕迹都没留。”林望喘了口气,抬手在云箬脑袋上揉了几下,喜不自胜,“多亏了师妹……你怎么哭了?”

“师父骂的。”纪月辞说。

林望一把把云箬让到自己身后,看向万知闲:“师父,不是你说的让他们认错就好,你怎么还把师妹骂哭了?”

万知闲无语了:“我都没怎么骂呢?刚开头。”

纪月辞继续道:“师父刚才很凶。”

“师父。”林望和纪月辞站在了同一条阵线,“是谁说等他们回来了主要骂阿夜,毕竟云箬也是担心他才去救人,还说小师妹平日里就乖,不许对她太凶,这话都是谁说的?”

万知闲探头看了眼云箬:“云丫头还在哭呢?”

纪月辞侧身把她挡住:“昂。”

万知闲没好气的啧了一声,大手把林望和纪月辞都扒拉开,皱眉道:“哭什么哭,师父不是真的要凶你,但是我们在宗门提心吊胆一个月,骂你几句也是应该的,否则下次你再不知轻重的去涉险怎么办?这种情况不准再出现第二次,听见没有?有事得和师父说,天塌下来我给你们顶着,否则要我这个师父有何用?”

云箬这下子更是想哭了,声音都带了哭腔:“师父。”

万知闲长叹一口气,无论如何都凶不起来了,抬手摸了摸云箬的头:“哎,莫哭,不骂你了,你俩平安回来就好。”

江北山从厨房窗口探出个头喊道:“师父,你骂完了吗?骂完了我就过来了啊。”

“骂谁?”百里夜换了衣服从屋子里出来,顺手在江北山脑袋上按了一下。

“师兄。”江北山眨巴眨巴狗狗眼:“你们不在的时候我们都要担心死了,月辞师姐哭了好几次,师父也愁眉不展的,还说要是能再联系上会审堂那些金衣服的大人就好了,要去找你们,就怕你们出什么事,天天祈祷你们平平安安回来就好,后来林望师兄说不能这样,必须等你们回来好好骂一顿,不然下次你们又去做危险的事。”

“刚才我提了东西回来,师兄说要我凶一点,我太高兴了实在凶不起来,他就让我躲在厨房里,等师父骂完人再出来,省得我在外面影响师父发挥。”

林望远远朝江北山一指:“江北山!这个不用告诉他!”

江北山连忙捂住嘴巴,但明显来不及了,该抖的他都抖完了。

林望挽了挽袖子当场就要过来揍他,江北山从窗口跃出来往百里夜身后躲,百里夜根本不管他死活,把他揪出来交给林望,走到葡萄架那边看云箬去了,江北山被林望逮到一顿挠痒痒,当即笑得差点哭出来,没命讨饶。

灵犀从外面回来,连忙上前救它的小师弟,大爪子试图劝架,被林望一巴掌拍开,于是老老实实的蹲在旁边,在江北山被收拾完后上去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脸,权当做安慰了。

万知闲骂哭了云箬心底还是舍不得的,尤其是看小徒弟红着眼眶的样子,但心头的气还没消,当即把没发完的火全都往百里夜头上倒,百里夜看了云箬一眼,让她跟纪月辞进屋去休息,自己悠哉悠哉的顶着师父的炮火,泡了茶,打开糕点,让万知闲一边喝茶吃点心一边骂他。

云箬进了屋,听到窗外万知闲絮絮叨叨教训百里夜,江北山和林望还在闹,纪月辞从柜子里翻出衣服给她换,她床头柜子上的细长玉石瓶里插着一支翠色欲滴的新鲜霁雪枝,屋子里弥漫着清洌的气味。

全都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一切。

纪月辞拿了衣服过来,问她要不要先沐浴,云箬抱了她一下:“月辞,我回来了,这一个月好长啊。”

纪月辞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嗯,我也觉得好长,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能回来,我每天都去折霁雪枝,希望你回来的那天它是最新鲜的气味。”

“霁雪枝是你去折的?”云箬诧异的看着她。

纪月辞笑着点了点头,语气里藏着一点骄傲:“我自己去的。”

云箬忍不住笑起来,再次俯身抱了抱纪月辞:“师姐,你好厉害。”

纪月辞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也抱了她一下,随即脸上神色一换,扬了一下下巴看着云箬:“好了,寒暄就到这里,好好休息一下,等晚上吃饭的时候必须把你和阿夜这个月里经历的事讲清楚,任何细节都不准漏。我虽然不骂你,但我可看着你呢,不许骗人,有什么危险的情况也不准不说,一五一十的招来,听见没有?”

“听到啦。”云箬往床上一躺,被纪月辞拉着手拖起来,“先看衣服,师姐给你买了好多新衣服。”

“多少?”

纪月辞把她拉到衣柜边,打开她的柜子,云箬看着满满一柜子各色格式的衣裳:“这么多?”

“都是你的。”纪月辞说,“你来宗门总是只有那几身衣服,这些是城镇里衣铺的老板推介的,我们小师妹那么漂亮,当然要有很多漂亮衣服换着穿。”

“我们哪来那么多钱……”云箬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

他们已经不是贫穷的闲云宗了,他们现在是钮绔禄·暴发户闲云宗。

“陵凌宗已经把灵石都送来了,师父去明仪宗还清了钱,我们还剩两千万灵石,其中五百万都是上品灵石。”纪月辞说,“好多钱,我们都不知道怎么花,等你和阿夜回来商量。”

“等等,五百万上品灵石!”云箬惊呆了。

“还有一千五百万中品灵石。”纪月辞补充。

“全部换成中品灵石那得多少啊……”云箬感叹。

两人没见过世面的暴发户头对头在桌子边坐下,试着把所有灵石换成中品灵石和下品灵石,再换成普通的钱,算得眼冒金星,同时感慨:“陵凌宗简直富得流油啊。”

晚饭依旧是万知闲做的,大家在院子里一起吃。

在天山岛各种亭台楼阁水榭流轩里吃了一个月饭,云箬还是最喜欢闲云宗的小院子,大黄在桌下卧着,鸡群和大鹅各自都回圈里了,天色擦黑,院外是山林的风涛声,院内是阵阵饭香和说话的声音。

灵犀趴在桌边,好几次试图把脑袋放在云箬身上,每次都被百里夜无情推开,最后变成小黑鸡直接飞到云箬肩膀上挨着她脖子,顺便扒拉过云箬的头发盖住自己,隔绝了百里夜的视线。

饭桌上几乎是云箬在说话,把他们在天山岛经历的事大体讲了一遍,不过她讲得都是好玩的有趣的见闻,对于帮百里夜清除瘴气的事几句话就带过了。

这个有趣的见闻当然就是百里世家的现任少主,百里夜的亲弟弟。

“没想到你弟弟这么……这么……”林望努力找了找形容词,实在没找到贴切的,最后勉强总结,“这么可爱。”

“可爱?哪里?”百里夜看他一眼,伸筷子去夹最后一块栗子肉。

林望眼疾手快也把筷子伸向栗子肉:“不可爱吗,为了给你治病找了你十年,虽说把你强行带回去了,但实在是用心良苦,你就这么闯阵脱离百里家回来了,啧啧,真是个狠心的哥哥啊。”

两人的筷子在盘子里刀光剑影,最后百里夜成功夹到了栗子肉,林望十分心痛:“阿夜,你不仅是个狠心的哥哥,也是个狠心的师弟,一块栗子肉你也和师兄抢,这可是师父时隔一个月再次下厨……”

话没说完,看到百里夜筷子一转,把栗子肉放在了云箬的碗里。

林望声音一滞,随即道:“好吧,你起码是一个贴心的师兄。”

“无垠之水是什么样的?”万知闲十分好奇小徒弟的新灵器。

云箬夹起栗子肉吃了,把手抬了起来,一团清透的水团顺着手腕来到她掌心,纪月辞伸手去碰,手指从水团里穿过,却什么都没有碰到。

“看得见,碰不到,天地灵气制成的灵器,无垠之水。”万知闲啧啧称奇,也伸手去碰,能感觉得到沁凉的气息,“我在外游历时在一家宗门的藏书阁里看过残卷记载,没想到真的存在。”

“无垠是助人静心的秘境灵器。”灵犀的声音响起,“亦是一件护身法器,不过它存在到现在,已经被消耗了不少,据说刚制成的时候,它能覆盖住一整个城镇,将之藏匿起来。”

水团扭了扭,在云箬的手掌里铺成薄薄一片,顺着她的手腕溜了进去。

“原来云丫头的灵力是天地灵息。”万知闲放下碗筷沉吟,“难怪你的灵力旁人也可触碰,帮阿夜驱逐瘴气的时候也能进他的灵脉,天地之间的灵息本就无主,而你——你的灵力是整个世间早已消逝的天地灵气。”

“哇,小师姐这么厉害。”江北山惊叹,虽然他没听懂,但不妨碍他的崇拜。

云箬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为什么我会有这么特殊的灵力?”

“或许是天地灵息选择了你,那就自有它的道理,无需去追循这个,你既拥有它,那就随你本心去使用它就好。”万知闲笑着拿起筷子,林望和百里夜同时看上了剁椒蒸鱼最嫩的鱼鳃肉,再次爆发刀光剑影的争夺,万知闲迅疾如风,夹起那块肉要给云箬,云箬却看了看眼巴巴的江北山。

万知闲笑起来,把肉夹给了江北山,江北山非常高兴的吃了:“谢谢小师姐!”

万知闲啧一声,江北山立刻响亮地道:“谢谢师父!”

一顿饭吃到了很晚,吃完饭江北山收拾碗筷去洗,林望重新去泡了茶来,师徒几人坐在院子里聊天,纪月辞忽然想起一件事,问百里夜:“阿夜,你认识玄阳宗宗主的亲徒吗?”

百里夜愣了一下:“只打过照面,怎么了?”

纪月辞:“我们那天早上在客栈没有找到云箬,知道她和金衣使者去了百里世家,师父本想直接去会审堂,但是因为一些事耽搁了,后来是那两位和你一起的金衣使者来玉京城送信,我们才知道你们不会有事。”

“所以你们是在玉京城收到的消息,金衣使者从百里世家离开的时候你们还在玉京城。”百里夜问,“什么事耽搁了?”

“嗯。”林望点点头,“玄阳宗的谢宗主认出了月辞的灵器月影弯刀,说是上古灵器,想要看看,玄阳宗的藏书阁只有记载没有画作,希望可以将之记录下来流传后世。”

“你们去了吗?”云箬放下了手里的杯盏,语气忽然紧绷起来。

百里夜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

“去了。”纪月辞点点头,“他们特意来请,礼数周到,师父就陪着我走了一趟,其实是想借此再上玄阳宗探听一下,谢宗主是否知道如何去百里世家。”

毕竟玄阳宗也是首宗,万一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联系方式呢。

纪月辞继续道:“我去了玄阳宗的藏书阁,谢宗主没有让其他人围观,让我单独和他的弟子在屋内,等画完了月影弯刀,就送我们下山了,师父什么也没打听到……还好隔天金衣使者就找到了我们,他们本来要去闲云宗送信,没想到我们还在玉京城,也算是阴差阳错,虽然在玄阳宗耽搁了一天,却尽早知道了你们的消息。”

“为何问我是不是认识玄阳宗宗主亲徒?”百里夜问。

“我只是有些奇怪,为月影弯刀作画记录的是谢宗主的二徒弟,是他问起你的,虽然他只是随口一提,说我们宗门似乎少了人,但那个时候我看了一眼他的眼睛……我没读他的想法,只是他的脸上虽然是温和的笑意,提起你时神色却有些奇怪,仿佛对你很是厌恶。”

所以她才方才想起来,才想问一问。

“是南宫少尘吗?”云箬啪地放下手里的被子,一把抓住了纪月辞的手,“你和他单独在一起?”

“是他。”纪月辞被抓住手,有些错愕,“怎么了?”

“我……”云箬站了起来,拉着纪月辞也跟着站起来,她又去拉林望,“月辞,你从玄阳宗出来有没有感觉哪里奇怪?有没有那里不舒服?林望师兄,你帮月辞检查一下。”

林望被拉的踉跄一下站起来,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检查什么?”

云箬放开拉着他的手,紧紧攥住了掌心。

心头突然回忆起百川会的决赛,南宫少尘明明之前从未参赛,却在最后一场所谓的“友谊赛”中上了场,他想干什么?他和月辞单独在一起,对她做了什么?玄阳宗天材地宝数不胜数,上古灵器也不是没有,为何偏偏要找上纪月辞?

难道和当年找上她一样?

玉棺中的情形再次被回忆起,云箬脑子一时间只有那些驱赶不走的可怕记忆,无意识的攥住了纪月辞的手。

纪月辞被云箬拉着,手指被捏疼,却没甩开,一眼就看到了云箬的眼睛。

刹那间,一片黑暗在她眼前铺开,凄厉的惨叫声在她耳边响起,是一个有些熟悉的女声,声声悲切,如泣如诉,反复重复的只有几个字:好疼,好疼啊……

纪月辞偏开视线,反手按住了云箬的手,握着她用力到有些僵硬的指节,无措道:“云箬,我没事,藏书阁里什么都没发生,他也就跟我说了那么两句话,我识脉满阶你是知道的,如果他对我做了什么,我肯定能察觉的。”

云箬还是不放心:“那让林望给你检查一下,你……你手上,脚上,身上任何地方如果痛你都要告诉师兄。”

“现在就检查。”她坚持道。

听到她这么说,百里夜的眸光暗了暗,眉心皱了起来。

“好,现在,现在就检查。”林望也察觉到云箬的不对劲,照着她说的话走到纪月辞面前,“失礼了,师姐。”

他检查了纪月辞的手臂,又让她坐下检查脚踝。

“脖子。”云箬道。

林望于是让纪月辞仰头,认真检查她的脖子,虽然他也不知道要检查什么,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本来以为是不是阿夜和玄阳宗的那位亲徒有什么过节,毕竟之前也见过几次,现在看来,云箬似乎认识南宫少尘?

而且她甚至有些忌惮这个人。

怎么回事?

纪月辞忍不住又看了云箬一眼,百里夜已经把她带到了旁边,抚着背安慰她,低着头小声和她讲话,万知闲和江北山也过来了,云箬似乎从什么魔怔一般的状态里抽身出来,对她歉意的笑了笑。

“月辞,你和云丫头先回去休息,你的酒还有吗,她和阿夜回来一路奔波,让云丫头喝点酒,好好睡一觉。”万知闲朝纪月辞道。

“有。”纪月辞走过去,牵过云箬,“咱们回屋喝酒?”

云箬点了点头:“我刚才……”

“人累了就容易这样,一惊一乍的,赶紧回去。”万知闲骂道,“下次累了早点说,又不是过了这晚没明日了。”

云箬见他们都没有问什么,心底暗松了口气,和纪月辞一起回屋去了。

看着她们回了屋,万知闲推了江北山一下:“你也去睡了,天黑不睡当心长不高。”

“哦,那我回去了师父。”江北山还有些担心云箬,但又不能跟去她们屋子里,徘徊了一下,屋内飞出小黑鸟形态的灵犀,声音嗡嗡道:“她们要洗澡。”

“我去烧水!”江北山眼睛一亮,跑进厨房去了。

万知闲对林望和百里夜偏了下头:“跟我回屋。”

“我其实之前就有些怀疑,云箬似乎很讨厌玄阳宗。”林望说。

“不用怀疑,就是。”万知闲把门关上,抬手要去拍桌子,忍住了,一巴掌拍在百里夜背上,“我说云丫头怎么当初宁愿去会审堂都不进玄阳宗,今天我算是明白了,阿夜,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百里夜被师父一巴掌拍得扶着桌子咳嗽几声,无奈道:“真不知道,刚才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猜啊。”万知闲又在他背上轻拍了拍,算是道歉,“那个南宫少尘是不是以前欺负过云箬?毕竟她曾经生活在北州城,北州城的结界玉又是玄阳宗的,他们是不是见过?”

“我哪知道。”林望更加疑惑不解,“而且看云箬的样子,不止是讨厌那么简单,简直是厌恶至极,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不管是什么事,都不许去问她。”万知闲道,“云丫头既然不愿意说,那就有她的理由,谁也不准打着为她好的名义去逼问她,听见没有?”

“知道了师父,咱们刚才不是什么都没问嘛。”林望叹了口气道,“就算你叫我去问我也不忍心啊,你看小师妹刚才的样子……看的我都有些心疼。”

“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们。”百里夜道,“十年前百里世家发过我的通缉令,说是叛逃伤人,但是很快撤下去了,画像也只有五大宗门和首宗的一些弟子看过,在外界人眼中,我是百里世家的叛徒,是被通缉的逃犯,被抓回去我必死无疑。”

“走的时候我问过我弟弟,他是怎么知道我的行踪的,他告诉我是玄阳宗的亲徒亲自让人送的消息。”

“这个送消息的人应该就是南宫少尘。”

“你是说……”林望皱眉道,“他是针对你?但或许他只是恰好认出了你,所以给百里世家递了信息。”

“玄阳宗和百里世家并无交情,一份十年前就撤销的通缉令,何至于劳烦宗主的亲徒递送消息?”百里夜淡声道,“我可以肯定他是在针对我,至于原因……我还不清楚。”

难道是因为云箬。

林望和万知闲眼里都流露出同样的猜疑,但他们都没说出口。

“总之,咱们之后和玄阳宗再不来往,就算他们再搞什么百川会万川会的,只要有玄阳宗在的场合,我们闲云宗就不去,少让他们在云丫头眼前晃。”

“我也这么想。”

“嗯。”百里夜点点头。

两人从万知闲屋里出来,林望睡不着,去厨房帮江北山烧水,顺便给云箬熬安神的汤药,被百里夜耳提面命一定不要太苦,多放点糖膏,搞得好像他的药能把人苦晕一样。

“好的少主,听您吩咐。”林望说,“你喝不喝?”

“不喝,别阴阳怪气的。”百里夜踢了他一脚,两人你踢我打,差点把从厨房拎着水出来的江北山撞翻,江北山笑得不行说他俩幼稚,成功把他两个师兄说得闹不起来了。

江北山去送水,林望去后院找药材来熬药,院子里只剩下百里夜一个人。

他脑中出现刚才云箬要求林望检查纪月辞身上的几个地方,手臂,脚踝,脖子……全都是他曾经在幻象里看到的,庚桑箬被刻上法阵的身体位置。

云箬怎么会知道?

难道那天她也在那个幻象里,也看到了庚桑箬的那些记忆,所以连带着对玄阳宗的那三个人厌恶至极?

可在此之前,云箬就不喜欢玄阳宗了,北州城她身无分文,尚且不要玄阳宗的结界玉,却从他们身上扒拉走了一块拿去救人……

以及,在很久以前的那个晚上,在还没看到庚桑箬过往的时候,云箬蜷缩在他怀里,小声又微弱的抗拒和哭泣,无论如何都不敢在那件狭窄的屋子里安睡。

倘若……

倘若——

百里夜根本不敢往下想,但他又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在船上航行的那几日,云箬和她说起自己在山石阵里看到的他的过往,曾笑着跟他说在曾经神踪秘境里,那个两人牵着手的幻象中,她就看到过他少年时期的模样。

云箬在那个山洞的幻象里看到的是他的过往,那他在幻象里看到的真的是庚桑箬的过往吗。

这念头太过于荒唐,百里夜立刻打断了自己往下再深思的想法。

这念头如何荒唐如何匪夷所思尚且不论,他不介意去探究,但他根本不敢去想,如果被封在玉棺里的是云箬,如果被刻上法阵百般折磨求死不得的人是云箬,如果他那些不切实际的猜想被一一印证,那——

一股浓烈骇人的杀意从百里夜身上散发出来,趴在院子里的大黄猛地站了起来,龇着牙汪汪汪叫了起来。

百里夜回过神来,身上杀意尽散,走过去摸了摸大黄的头,深吸了口气。

等林望挑拣药材回来,发现百里夜还没回屋,守在厨房门口:“也给我熬一碗安神汤,多放糖膏。”

林望:“……”折腾我呢?

他认命的再折回去多拿一份药材。

作者感言

霜余

霜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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