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净的指尖和黑色围裙形成强烈对比, 温瑾垂着眼,认真解着系带上的死结。
顾司玙偏着头,视线落在温瑾侧脸。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算太近,只是从某个角度看过来, 像是顾司玙微微低着头, 在亲吻温瑾耳朵。
路言走进厨房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在大大的震惊中猛地愣住。
随后他听见温瑾在说:“好了。”
顾司玙道了声谢, 将围裙脱下来。
两人同时瞥见站在门口的路言, 后者尴尬地挠挠头:“啊哈哈哈, 原来是在解围裙啊,我还以为……”
温瑾疑惑:“以为什么?”
姜星老在片场感叹他们玙哥和温瑾好配好配, 路言觉得自己一定是被那家伙带跑偏了。
“没什么。”路言晃晃脑袋, 赶紧转移话题问, “哥,牛肉炖好了吗?我端出去。”
姜星和盛南已经结束一局游戏,饭菜上桌后大家先一起碰了个杯。
“先说好了,待会我来洗碗, 谁也别跟我抢。”姜星举手道。
他们队里一直秉持着做饭不洗碗,洗碗不做饭的优良传统。之前是顾司玙和盛南轮流做饭,姜星和路言轮流洗碗,后来顾司玙越来越忙,姜星很多时候馋了都会跑到盛南家去蹭饭。
术业有专攻, 饭确实不会做, 但碗绝对洗得一等一的干净。
“玙哥做红酒炖牛肉一绝!”姜星端起碗往米饭浇上汤汁, “阿瑾你还没吃过他做的菜吧, 赶紧尝尝。”
“吃过的。”温瑾说完,姜星咀嚼的动作顿住, 咽了咽将嘴里的牛肉吞下去,“你们俩开小灶居然不叫我……也没叫盛南和路言!”
顾司玙瞥了他一眼:“叫你做什么,除了吃你还会干嘛?”
“我会洗碗!”姜星理直气壮。
顾司玙:“我家有洗碗机。”
姜星弱弱:“那也没见你让阿瑾帮忙……”
顾司玙语气淡淡:“他不用。”
“哥你也太双标了!”姜星说完又去看盛南,意思是请求支援。
盛南拍了拍他的肩:“你和温瑾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姜星又问。
温瑾听到这,咀嚼的动作默默停了下来。
盛南:“你自己想。”
姜星很快想通了:“也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阿瑾算是客人,哪有让客人帮忙的道理。”
顾司玙偏头看了他一眼,“话这么多,不饿?”
“饿,我都快饿死了!”姜星说这话的时候又添了一碗饭,“我昨天还和阿瑾说吃腻了这边的菜,同样的红酒牛肉,还是玙哥做的更合我胃口。”
倒不是顾司玙不想做点别的,可冰箱里准备的食材只有这些,也没法做出水煮牛肉。
饭后温瑾要去洗碗,又被姜星按回座位上:“不用不用,我来收拾,阿瑾我这样可不是把你当外人,等什么时候我去你家做客,我也会心安理得等着被投喂的。”
倒不是不能等客房服务来洗,就是不想厨房里放着那么一堆脏碗,影响观感。
在自己的世界里,姜星会尽情懒惰,但他会注意尽量不让自己的懒惰影响到别人。
温瑾笑了:“好,等过完年,你们有时间的话可以来我家玩。”
“好啊好啊。”姜星点头如捣蒜。
和他们待一起的时间越久,温瑾越明白这几个人为什么会走到一起。
性格互补却又独立鲜明,有着同样的目标和价值观,能最大程度的理解彼此。
就他而言,和这样的朋友相处起来非常舒服。
晚餐吃得有点撑,温瑾就想出去走走消食。
还没来得及开口,顾司玙先一步问:“要不要出去走走?”
“要。”温瑾又转头去问其他人,“你们去吗?”
“你们去吧。”盛南扬了扬手机,“我等姜星一起打游戏。”
“我也不去了。”路言说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饱暖思睡,我去睡了。”
于是只有温瑾和顾司玙两个人出了门,这时候依旧下着鹅毛大雪,两人也只能在连通几座别墅的廊下走走。
“你们过年也要一起吗?”
温瑾本来想问顾司玙过年要不要回家的,话到嘴边又被他绕了回去。
“姜星和路言都不是海城人,难得回一次家,过年肯定是要回去的,盛南父母常年在国外,到时候可能会去找父母汇合。”顾司玙说,“至于我,我和我爸有些矛盾……”
他说到这停下,“你好像并不意外,看来是知道不少关于我的八卦。”
“也不是。”温瑾轻轻咳了一声,“你也知道我朋友是你粉丝,我在他那儿听过一些。”
“我爸不赞成我做音乐,他更希望我和我姐一样学着管理公司。”
两人走到长廊某一头停下来,顾司玙一只手插在兜里,遥遥望着远处说:“他有他的坚持,我有我的梦想,谁也没法说服谁,所以,几乎每次见面都会吵几句。”
雪花无声地落在地上。
温瑾的视线跟着其中一片雪花飘飘扬扬,犹豫后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过年不想回家的话,可以去我家。”
顾司玙偏头时,温瑾也正好朝他看了过来,瞳仁里铺着一层氤氲的光:“家里就我哥和我,还有林叔三个人,你要来的话,我们可以凑一桌打麻将。”
“你还会打麻将?”
“会一点。”
空气忽然安静下来,两人站在路灯下的光晕里。
“下次吧。”过了好一会儿,顾司玙才开口。
意料之中的答案,温瑾点点头,“嗯。”
“趁过年顺便回去看看爷爷。”顾司玙解释说,“放心,有他老人家在,我爸基本不会多说什么。”
那应该也不会吵起来了吧?
温瑾呼了口气:“我听姜星说你还有个堂弟,你们每次都会在一起过年么?”
“差不多,我有时候会去我妈那边,和外公外婆他们一起。”
“真好。”温瑾想象着那样热闹的场景,感叹道。
温瑾父母都是独生子女,家里从没这么热闹过。
“小时候每次下雪,我都会在院子里堆很多雪人,就觉得这样能让家里看起来热闹一点。”温瑾吸了吸被冻得发红的鼻子,“有点傻。”
“那你堆雪人的技术应该很不错。”
没有苍白的安慰,温瑾微微睁大眼。
顾司玙顿了顿又说:“所以,明天早上再教教我堆雪人吧,温老师。”
*
一夜无梦。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积雪比他们来的时候厚了两倍。
走出房间时客厅里空荡荡的,顾司玙端着一杯咖啡从厨房出来,看着温瑾说了句早。
“早。”温瑾愣愣地走过去,视线从一排早餐上扫过,“你起好早。”
“别误会,早餐是客房管家送来的,除了……”他晃了晃另一只手里的柠檬水,“这个。”
温瑾眨眨眼:“给我的?”
顾司玙笑了:“不然给谁?”
“谢谢。”温瑾慢慢喝起来,又问,“姜星他们还没起床吗?”
“没。”顾司玙放下咖啡,“不用管他们。”
早餐以各种面包为主,温瑾拿起面前的可颂三明治咬了一口,酥皮层次分明又不会太硬,中间奶酪奶香十足,在水果的中和下不会过分甜腻。
吃到一半的时候姜星和盛南出来了,姜星每种面包都想尝尝,掰开后就将另一半递给盛南。
盛南斜眼看他:“所以我是垃圾桶吗?”
“哪有你这么好看的垃圾桶。”姜星弯着眼讨好道,“这样你也能一次尝到几种口味,不是很好?”
“我又不像你这么馋。”嘴上这么说着,盛南还是接过姜星递过来的另一半。
早餐后大家聚在院子里玩雪。
“不是说好要教我堆雪人?”
温瑾还以为顾司玙昨晚只是随口那么一说,没想到他竟然是认真的。
“刚下完的雪是最粘的,如果雪不够粘,可以稍稍喷点水增加粘性,这样做出来的雪球才不容易散,先做好基础形状,再去雪地里滚一滚,滚的时候要多朝几个方向。”
有了温瑾的经验之谈,他们很快滚出几个紧实圆润的雪球。
将大小不一的三个雪球叠在一起,雪人也就初具雏形了。
屋子里有各种装饰和小工具,都是为玩雪准备的。
“竟然还有假发?”温瑾挑了一顶卷发,想想又放了回箱子里。
“怎么不往上戴了?”顾司玙问。
“到了晚上可能会吓到人。”温瑾一本正经地说。
“阿瑾你考虑得也太周到了吧哈哈哈。”姜星笑半天停下来,又有些疑惑地咦了一声,“这是什么?”
他从箱子里挑出一只鸭子,中间是空的,活动手柄可以将两边分开或夹在一起。
“你没玩过吗?”温瑾疑惑。
姜星摇头:“我家那边从不下雪。”
“是啊,我还记得他大一那年看到雪有多激动。”盛南说。
路言默默举手:“我也……来海城上学之前,只在视频照片里见过下雪。”
温瑾笑着拿起另一只小鸭子,示范:“就这样把雪夹住,一定要敲几下,这样里面的雪会团得紧一点。”
等他将夹子重新打开,将成型的鸭子放在台阶上,姜星顿时发出了没见过世面的哇声。
没一会儿台阶上摆满了鸭子,都是姜星和路言的杰作。
就很适合用来打雪仗。
姜星先朝盛南扔出了第一个雪球,两人就这么互相攻击起来,很快路言也加入混战。
“盛小南有本事你别躲。”姜星微微喘着气说。
盛南:“我不躲难道等你来砸?”
“哎呀,就算被砸到也不会很痛。”
“那你试试。”话音刚落,两枚雪球分别朝他们砸过来。
是路言动的手。
姜星愤愤:“路言你竟然搞偷袭?”
“这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路言笑着跑开,盛南和姜星一起追了上去。
温瑾原本还在一旁看热闹,也不知道是谁扔出的一个雪球,直直朝他飞了过来。
在他躲开之前,顾司玙先一步挡在了他的面前。
雪球在黑色滑雪服上炸开,纷纷扬扬落下。
“阿玙你们也别光看热闹,这种时候怎么能独善其身呢?”盛南说着又朝顾司玙扔来一个雪球,这次是温瑾拉着他往旁边挪了一步。
但双人难敌六手,他们俩还是被簌簌扔过来的雪球砸中。
在他们俩加入后战局更加混乱,姜星鞋跑掉了,还拉着路言一起滑到。
顾司玙和盛南趁火打劫往两人身上泼雪,一副要把他们就地埋了的架势。
“过分了啊你们。”姜星在雪地里扑腾,大声喊,“阿瑾救我!”
温瑾已经很久没这么笑过闹过,停下来的时脑子晕乎乎的。
听见姜星的呼唤,他走过去想要将姜星拉起来,却反被对方拽着摔进雪里。
温瑾笑累了就地一躺:“你这算不算是恩将仇报?”
姜星:“这叫好兄弟有福同享有祸同当!”
*
滑雪场位于同一片山脉的三个峡谷中,彼此通过缆车相连,囊括了七个滑雪度假区。
雪山下原本是未开发的小镇,随着游客逐年增多,变得越来越商业化。
午饭后,他们去商场选购滑雪装备。
在选择滑雪板时,姜星问他:“阿瑾,你用双板还是单板?”
“双板,你呢?”
姜星:“我也,我和路言都只滑过一次,初学者用双板比较容易掌握平衡,我看玙哥滑过单板,贼帅!”
“那次我们是在国内滑的,那天滑雪场人还挺多,玙哥来来回回大概滑了三遍吧,期间有好几个男生女生过来要他微信。”姜星感叹,“唉,可惜我不喜欢男生,不然肯定会拜倒在玙哥的滑雪裤下。”
“你是没有拜倒在阿玙的滑雪裤下,只是不停在我面前摔倒罢了。”盛南语气凉凉。
“那是我第次一滑雪,滑倒不很正常?而且是你说的,要想学滑雪就不要怕摔。”姜星说到这停住,歪了歪头,“盛小南,你不会是在介意我夸玙哥没夸你吧?”
盛南面无表情:“并没有,你想太多。”
姜星总喜欢把人惹毛了再顺毛捋,“哎呀我们盛小南当然也超帅的,就是那天一直在教我和路言没时间耍帅。”
绷起来的脸一点点松动,盛南哼了一声:“别以为你这么说我今天还会管你,我一会儿要去挑战高难度雪道。”
姜星赶紧拽住他:“别啊,大家都是好兄弟,好兄弟就是要滑在一起!”
温瑾很快挑好了板,除了一点点黄色的点缀外,并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字母和图案。
其他人挑的都是双板,顾司玙除外。
七个滑雪场,上百条雪道分为黑红蓝绿四个等级,难度依次降低。
穿戴完护具,五个人抱着滑雪板往缆车方向走,盛南和顾司玙走在最后。
“我刚才明明看到你挑了双板,怎么又临时换了单的?”盛南说完就笑了,“该不会……是想耍帅吸引某人注意?”
顾司玙瞥了盛南一眼,不咸不淡说:“我也记得你以前最爱单板,怎么这两次出来都滑的双板?”
“那还不是因为有人太笨,我选这个方便教学。”盛南咳了一声,“没错,我说的就是路言。”
“你最好是。”顾司玙挑了挑嘴角,看破不说破。
缆车一排刚好能坐下五个人,为了照顾两位新手,他们挑了难度不高的绿色雪道。
滑之前要先做好热身,除了基本动作之外,初学者更应该学习的是如何摔倒。学会摔倒不仅可以将伤害将到最低,还能在别人撞向自己时主动摔倒进行躲避。
盛南说了好几遍摔倒要领,姜星一遍又一遍点头说知道知道。
“如果你不想接下来几个月没法弹琴的话,摔倒的时候千万不要用手去撑。”盛南再一次强调。
“快呸呸呸,我都还没开始滑呢,不带你这样诅咒人的!”
姜星压着盛南呸过之后才放下心来,另一头,温瑾和顾司玙已经热身完毕先一步上板。
在出发之前,顾司玙再一次调节固定器绑带,将齿条卡紧,然后十分自然的给温瑾也调了一下。
“头盔戴好了吗?”
温瑾抬眼,在对方护目镜里看见自己的身影,嗯了一声,又将面罩往上拽了拽:“我不是新手,你不用特意照顾我的。”
“知道。”顾司玙说着朝雪道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你先往下滑。”顿了顿又忍不住提醒,“慢点。”
不知道为什么,温瑾忽然想到了他哥,每次滑雪他哥也总让他滑在前面,哪怕他的技术已经很好了,温衡仍旧担心他会摔倒似的。
温瑾一点也不觉得被顾司玙看低了,心底反而升起一股暖意,他笑着应了声好,随后第一个滑了出去。
顾司玙是在他出发后不久跟上的,一直保持着二三十米的距离。
一黑一黄的身影从雪道上飞驰而过,姜星愣愣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眨眨眼感觉自己又嗑到了。
因为是初级雪道不算太长,一路滑下去也只需要十几分钟。
四周的风景不断倒退,冷风从耳旁呼啸而过,入戏太深沉在心底的那抹情绪随风飘散,温瑾只觉得整个人都轻松很多。
这大概就是极限运动的魅力所在,能在寻求刺激的过程中摒弃许多杂念。
滑到底时温瑾将板打开成V形,然后重心放在右脚转了个弯停下。
道上的雪被滑板侧刃划开,留下两道清晰的痕迹。
在温瑾抬眼朝雪道看过去时,顾司玙正好经过最后一个雪丘,顺势在空中做了一个翻转,又稳稳落到地上。
温瑾只觉得心跳跟着他的动作空了一拍,不知是谁吹了声口哨,他听见周围好几声哇哦。
直到顾司玙在他面前停下,温瑾才恍然回过神来。
国外友人大胆热情,很快就有金发碧眼的女生上前搭讪,顾司玙用流利的英文拒绝了对方邀约,还说他已经有了很喜欢的人。
女生倒是一点也不沮丧,只是耸耸肩表达了惋惜。
直到上了缆车,温瑾都没怎么说话。
“在想什么?”顾司玙问他。
温瑾只觉得胸口有些闷,他最近好像时不时就会这样,难道是心脏出了问题?
回去之后还是得找个时间去医院检查一下。
温瑾顿了顿才开口:“你经常这样耍帅勾人之后又拒绝别人?”
“没勾别人。”
温瑾觉得自己或许还没完全出戏,刚刚那句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抱歉。”他说,“我不该那样说,拒绝不喜欢的人没什么错。毕竟就算你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那里就能被很多人喜欢,要真一一回应了才叫渣男。”
顾司玙轻笑:“所以你是在夸我吗?”
温瑾眨眨眼,将心中莫名的烦闷压下去,轻轻点头:“嗯,我在夸你。”
再一次坐缆车回到起始点时,盛南和姜星已经不在原地了,只剩路言一个人坐在斜坡上,托着下巴发呆。
温瑾疑惑:“你怎么没和姜星他们一起?”
“我担心盛南带两个新手会太吃力,就让他和姜星先滑一圈,我下一圈再滑也行。”
路言嘴上这么说,实际上是还没做好往下滑的心理准备,他的平衡感向来很差,连自行车都学了很久,更别说滑雪了。
上一次滑雪他摔的次数比姜星还多,倒不是摔出了心理阴影,就是觉得这项目对他来说有些太刺激了。
又菜又想玩,说的就是路言。
“我们刚刚上来的时候姜星他们还在半道上,一来一回可能要半小时。”温瑾想了想,“你一个人呆这里也挺无聊的,要不要我先带你滑一圈回来?”
“我来吧。”路言还没来得及回答,顾司玙先一步开口道,“我来带他。”
温瑾指了指他拎着的那块板子:“可你用的单板,应该不太方便。”
顾司玙:“……”
温瑾又转头看向路言:“滑吗?”
“滑!”路言猛地站起来,就像军训时忽然被教官点名的样子,“啊等等,我先把小乌龟穿上!”
小乌龟就是一个乌龟形状的软垫,可以挂在屁股上避免摔倒时受伤。
于是顾司玙就这么看着温瑾带着路言慢慢往下滑,有几次路言差点摔倒,都被温瑾及时扶住。
温瑾:“别怕,保持重心降低,这样可以增加稳定性和控制力。”
路言:“好。”
温瑾:“如果待会儿有人朝你撞过来,你往另一边倾斜转移重心可以改变方向。”
路言:“好。”
温瑾:“你腿别抖。”
路言:“我也不想抖,但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膝盖别夹很容易……”温瑾话没说完,路言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
“没事吧?”顾司玙不知道什么时候追上来的,利用前刃推坡在路言面前停了下来。
“没事没事,我有这个。”路言拉住顾司玙的手站起来,笑着拍了拍身后挂着的小乌龟。
摔过一次之后胆子就大了许多,好胜心被激发出来,路言转头对温瑾说,“再来一次,我就不信我今天还学不会。”
温瑾鼓励:“你一定可以。”
等路言能顺利滑完全程天已经快黑了,几个人抱着滑雪板坐上了下山的缆车。
这段时间大家都吃腻了法餐,对度假村里几家米其林餐厅不感兴趣。
晚餐是在小镇上一家中餐厅解决的,几个人皱着眉头吃完,在看到厨师长是外国人后集体陷入沉默。
“时间还早,我想再去附近逛逛,买点礼物给家里人带回去。”温瑾说。
姜星附和:“好啊,反正要过年了,就当新年礼物了。”
夜幕降临,张灯结彩。
镇上有许多很有特色的小店,温瑾在某个首饰店挑中了一只钻石领带夹。
顾司玙多看了两眼,简单又大气的款式,不像是温瑾会戴的风格。
“阿瑾你买这个是要送给谁?”姜星好奇问。
“我哥。”温瑾回答。
姜星哦了一声:“你眼光比较好,来帮我看看哪一条项链比较适合长辈。”
接下来又逛了好几家店,姜星一进门就拉着温瑾帮自己挑选礼物。
顾司玙懒懒地等在一旁,垂着眼回复信息。
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是路言。
“玙哥,我想挑一份礼物送给温瑾,你觉得送什么比较合适?”路言说完,对上顾司玙沉沉的眼眸,不知怎么慌了一瞬,“那个,你别误会,我就是想谢谢他今天教我滑雪。”
顾司玙收回视线,又在货架上转了一圈,像是随意拿起一件商品:“这个吧。”
路言看着他递过来的游戏机,愣愣地接过来:“可他好像不怎么玩游戏……吧?”
“就是因为他平时不怎么玩……”顾司玙语调懒懒的,“送礼就该送别人没有的东西。”
“学到了!”路言一脸郑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