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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 迈克尔在礼拜一收到两封信,此时

迈克尔在礼拜一收到两封信,此时,感冒已经将他击溃。他的鼻子完全堵住了,只能张着嘴呼气。门房将信送给他,看邮戳,有一封是礼拜六到的。迈克尔打了几个喷嚏,泪眼模糊。门房笑着说,“你该娶个老婆啦!”

“不了,不了,”迈克尔有气无力地摇摇手,“唉——”

一封信来自美国,遥远的距离让信封皱巴巴的折起一个角。是玛丽,迈克尔抖着手拆开信封,抽出好几张信纸。玛丽写了很多,主要是对他的抱怨。迈克尔读了后半句,就忘了前半句。感冒药摧毁了他的本来就不怎么灵光的脑子,不过有一段话令迈克尔印象深刻:“你总是这样……让别人误以为你是爱人家的,其实你根本就不爱。你是个自私的蠢货,迈克。”

半点不错。要不是感冒,迈克尔绝对要立刻把这句话抄录下来。最后玛丽询问他进展,亲爱的卡娜有没有意向离婚之后重新考虑嫁到美国来。“没有,”迈克尔咕哝,“你亲爱的卡娜嫁给了法国佬,天天有时髦裙子穿……他恨透了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去惹他烦心啦……”

第二封信,也就是礼拜六的那封,没写寄信人的姓名和地址。迈克尔擦了擦眼睛,眼泪源源不断,就好像他刚刚往眼睛里抹了洋葱酱。他拆开信封,抽出来一张纸,隔着泪水,他看到满页红色的批改字迹。迈克尔重新检查信封,果然盖着慕尼黑的邮戳。这恐怕是昆尼西礼拜五出门时寄出去的。干嘛要去斯图加特呢?迈克尔抱着信纸,用袖子擦眼泪,如果去慕尼黑,那就不会遇到出差的大学生;不遇到他,就不会请他吃饭,也就不会让他生气……他又自责地想,为啥不买下那条围巾呢?也不是负担不起。他一时的小气干出了令他后悔终生的傻事。迈克尔仰起头,试图控制眼泪,可那该死的液体根本不听大脑指挥,哗啦哗啦地往外淌。

“他妈的,”迈克尔自言自语,“我真想死……”

他躺下了,将两封信压在枕头下面。阳光透过玻璃,射到床上。房间里倒是货真价实的暖和,迈克尔陷在被褥中,很快便睡着了。

人为啥不冬眠,是迈克尔从小便迷惑不解的问题之一。他从自然课程上学习到了冬眠的相关内容,也在野地里挖出过冬眠的蛇。要是人能冬眠就好了,每当冬季到来,迈克尔不得不爬起来去上课或干活,他就重新陷入迷思。他如果是头熊该多棒!秋天捡拾各种食物,吃得肥肥壮壮,然后找个舒服的洞穴钻进去,蜷成一团,美美地睡上一觉。等再度醒来,春天已降临大地。他可以跳进溪流洗洗全身的皮毛,然后抓几条鱼填饱肚子——

刺眼的阳光惊醒了迈克尔。他爬起来,发现身处一间干净整洁的屋子里。得去上班了,迈克尔急急忙忙洗漱,抬头照镜子时,惊愕地看到自己两鬓斑白,眼角堆积着细密的皱纹。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劲。他就这样出了门,公寓楼下停着一台不错的车子。直觉告诉他,那是他的车。迈克尔用凭空变出来的钥匙打开了车门,很快就行驶在整洁的高速公路上。他在一家非常大的公司上班,每个人见了他都恭恭敬敬。这可真有意思,迈克尔想,我得来杯咖啡提提神,瞬间就出现了一杯咖啡,似乎是从空气中直接跳出来的。

“我想再来份咖喱香肠。”迈克尔说。

咖喱香肠也出现了,热气腾腾。迈克尔试着提出其他要求,全部一一实现。“我具备了超能力吗?”他兴奋地揉搓手指,“还是说,我变成了神?”

“你可以获得任何你想要的。”一个声音轰隆隆地说,“除了一样,我都能为你实现。”

“我想要钱,很多很多钱。”

大捆大捆的美钞堆满了桌子,但这不足以让迈克尔满足。“我希望德国的法律改掉该死的175条。”一本德国刑事法落到钞票堆上,迈克尔翻了翻,欣喜地看到,那条讨厌的法律竟然被删除了。

“那我就没啥好担心的了,”他嚷嚷开来,“我需要我的大学生!卡尔?冯?昆尼西!我们再也不用怕了……”

“不行,”那个轰隆隆的声音拒绝道,“只有这件事无法实现。”

“为什么?”迈克尔疑惑地站了起来,抱着那本德国刑事法,“我需要他!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因为他早就死了。”声音说,“现在是1990年,迈克,你忘了吗?昆尼西早在1956年就在莱茵河边饮弹自尽。你彻底失去他了。”

“1990年?”迈克尔惊愕地抬起手,就见本来还算光滑的双手急速苍老,布满皱纹和老年斑,一面镜子出现了,镜中人头发全白,老得像枚风干的胡桃。“天哪……”他用皱巴巴的双手捂住脸,“这么多年过去了吗……”

时间就是这样快,从来不会等待。1945的春天彷佛尚在昨日,迈克尔半睁开眼睛,脑中浮现出昆尼西年轻的样子——那身田野灰军装,散开的领口,露出一截白色的衬衣领子。虽然激战刚刚结束,他仍旧保持着洁净的姿态,光笼罩他,他就像个天使……

“唉,这可怎么办,”迈克尔喃喃,脖子酸痛无比,“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呢……”

刚才那是个梦,他想起来了。没有1990年,还早得很,他可不一定能撑到那时候。现在是1956年的冬季,冬季,雪即将落下。“圣诞市场,”迈克尔蠕动嘴唇,“弄棵圣诞树……别忘了槲寄生……”

他又睡着了。这次他睡在一张沙发上。这沙发可不怎么样,扶手硬得要命。迈克尔半睡半醒,总感觉有件事还没做。可能是工作,他得多攒点儿钱。玛丽说得对,一个富裕的老单身汉总还能对付过去,要是没钱,那必然要露宿街头。工作,迈克尔动动手指,还好他拥有一家农场,实在不行卖掉农场,那点钱也能凑合一段时日……

啊,这是他的家,农场的房子。得给沙发换套新垫子,软一些的那种。等醒了就立刻开车去城里……就在这时,厨房里响起了细碎的动静,迈克尔努力侧过脸,只看到一个模糊的金色影子。

“你下班啦?”迈克尔下意识说,“今天不加班?”

“不。”影子说,声音遥遥的好像隔着水雾。

“明天加班吗?”

“不。”

“明天休息,去瑞士玩吧?叫上夏莉,问问她和弗兰茨要不要一起去?”

“嗯。”

影子忙碌着,腰背挺得笔直。现在是哪一年?迈克尔说不清楚。1956年?1950年?1975年?……“唉,”他重重地叹口气,“我爱你,”他说,用德语,“卡尔,我爱你。”

影子没有回答。迈克尔等了许久,慢慢撑酸痛的眼皮。鼻子疼得要命,他使劲擤鼻子,庆幸自己仍身处1956年,他的大学生还活在人间,并且有位医学院毕业的法国佬照顾。

“感谢上帝……”迈克尔撑着无力的身体跪下,“求您……”

上帝真的存在吗?也许存在,也许不存在。迈克尔坚信神的力量,但上帝似乎厌弃他——毕竟他深爱着一个同性,还做出过那么多不可饶恕的坏事。

礼拜三,迈克尔的感冒仍未好转。他托前来探望的“勺子”帮他买了些吃的东西,堆在厨房的小木桌上。“勺子”居然还买了瓶红葡萄酒,信誓旦旦地说,对付感冒,只消加热红酒喝下去睡一觉,保证第二天就能痊愈。

“除非我想死得更快点儿。”迈克尔有气无力。

他喝了杯热牛奶,尽管没有胃口,咬着牙吃了块软面包配罐头豌豆汤。吃饱了正要休息,门敲响了,门房说,楼下有位“挺精神的”先生想要见见迈克尔。

“不见。”

“他从慕尼黑来。”

慕尼黑!迈克尔的睡意消失了,赶忙同意。没过几分钟,门被敲响了,迈克尔激动地打开门栓,迎接他的却是一记愤怒的拳头。

作者感言

隐形基地/卜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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