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爹败露◎
“姜董!姜董!你说的是真的吗?您和宋先生是如何相知相许最终决定步入婚姻殿堂的?您能跟我们讲讲您的恋爱细节嘛?”
“姜董,请问一下您要结婚的事情姜先生和老夫人知道吗?如果知道的话,那为什么姜氏集团官网没有发布任何关于您大婚的讯息?如果不知道的话,那么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您和宋先生的婚姻没有受到家人的祝福?”
“姜董,据知情人士透露您原本的未婚夫是蔚海容家的小儿子容柯先生,请问您与宋先生结婚是否也就意味着您与容家的婚约作废了?”
“姜董,据我所知您从前在宋家生活了许多年,按理来说应该对宋家有比较深的感情,那么您今天陪宋先生来宋家是否也意味着宋先生和您都希望得到宋家的支持和认可?”
“姜董!姜董...”
“您的婚服品牌...”
“嫁妆...”
“嘉宾名单...”
“举办地点...”
总之,就在这惊天一吻和突如其来的婚讯公布之后,在场媒体都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在刚开始的震惊之后,大家立刻反应过来,一个个争先恐后都想抢到最有价值的新闻。
姜越宁随便挑了几个问题回答:
一,他和容柯从来没有过婚约,这些都是捕风捉影的事情,并无事实依据。
二,姜家一向尊重后辈的个人选择,他的奶奶和父亲不会对他的婚事横加干涉。
三,他与昭清二人虽然在宋家就已经认识但是当时并没有任何逾矩行为,否则也不会直到现在才传出婚讯。
简而言之,他们是在成年重逢之后开始确定恋爱关系的。
昭清听着姜越宁或真或假的回复,虽然刚刚心脏砰砰直跳的感觉没那么强烈了,但他的耳朵还是又红又热的。
姜越宁面对媒体得体大方,反而是昭清还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他“秀恩爱”。
他两世加在一起都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和姜越宁一起牵着手出现在人群中还能那么坦荡。
昭清不由得恍惚偏头看向身边这个俊美、矜贵的青年。
阳光正落在他的肩膀上,青春正好、完美无瑕,仿佛又回到了前世自己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景象。
而这一刻,原本正在专心回答的姜越宁似也感受到了昭清的目光,竟也偏头和他对视。
媒体看见这一对璧人居然这么有默契且恩爱地眼神对视,于是又都赶紧拿出摄像机把这一幕永久地保留下来,并决定把这张照片当做明天头版头条的封面。
听着媒体中不断有人小声说着“般配”,“璧人”之类的赞美,姜越宁的笑意更深,看得昭清感觉耳朵更烫了,他有些害羞,于是条件反射地想要将姜越宁紧握的手抽回来。
可他抽了一下,没能抽动,反而是姜越宁将他的手攥得更紧了。
姜越宁现在很开心。
他这短短的二十多年人生中,这似乎是鲜有的开心时刻。
曾几何时,他只能在阳台上像个偷窥狂一样看着方漾和昭清在花园里亲切攀谈,如同一对眷侣,然而时隔多年,在昭清身边的终究是他。
是他一步步地走向了他。
终于,他得偿所愿。
哪怕最后终将会失去,但有此时此刻,两人牵着手站在全世界面前,告诉所有人他们是“相爱”的,姜越宁就已经很满足了。
就算这只是一个幻梦,他也不想醒来。
*
这边昭清和姜越宁旁若无人秀恩爱,可那边却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宋世诚肯很不甘心一个好好的抹黑昭清的机会反而被他们弄成了婚讯发布会,于是他一个眼神示意过去,陈万便即刻明了他的意图。
只不过,陈万还是有些犹豫的,不过他也知道宋家的白食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吃到的。
所以最终,在宋世诚的眼神威胁下,他还是吞了吞口水、狠了狠心突然走上前去猛得扑在了昭清的腿边。
然后声嘶力竭地在昭清腿边哭喊:
“昭清,哎呀,我的儿子啊!”
“之前是爸爸对不起你,但是现在爸爸已经醒悟了。”
“爸爸是走过岔路,但那时候也是生活所迫啊!”
“那时候你妈妈...哦不是,是你养母生了一个不属于我的孩子,又离家出走,甚至还卷走了家里所有的钱,爸爸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才误入歧途的,现在爸爸已经找到新工作了,爸爸辛辛苦苦攒了这么多年的钱,就是希望能够把它们给你以作补偿。”
“爸爸知道你现在很有出息,也知道你不缺这一点钱。可是这是爸爸的一点心意啊。”
“昭清,爸爸不求你原谅我,但是毕竟我也对你有养育之恩,所以爸爸现在希望能在离你近的地方看看你,现在你弟弟失踪了,爸爸身边只剩下你...”
所有人都被陈万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纷纷后撤,而昭清更是厌恶到眉头紧促。
如果不是杀人犯法的话,昭清一定会揪着他的领子把他的脸一拳一拳打烂!
太恶心了!陈万!什么“爸爸身边只有你了”,什么“我只是想要补偿你而已”,如果是前世在昭清没死之前他听见这种话都会嗤之以鼻,更别提,他已经死在陈万手上一回了。
昭清看着这个恶心的家伙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他深吸一口气却还是不能摆脱陈万这个无赖的纠缠。
昭清紧紧攥起拳头,似乎只要陈万再多说一个字他就会直接把他鼻梁打算。
而陈万要的也就是这样。
他一边假哭一边瞥了昭清和姜越宁一眼,心中还是颇为得意。
他这么三言两恶心了昭清,他最好能对自己动手,反正陈万这么多年也是被打惯了。
他知道昭清如果现在动手的话,那他一定会被永远钉在耻辱柱上。
毕竟自己可是对他有“养育之恩”,他现在虽然傍上大款了,可却如此不知感恩,到时候宋家再请上几个媒体营销一下,那昭清的形象立刻就变成了嫌贫爱富、接着背会有大树肆意凌辱养父的人渣了。
而此时原本在看好戏的宋老夫人却感觉自己的头皮又开始不合时宜地痒起来了。
她忍不住轻轻抚了抚鬓角有些心烦意乱地希望陈万能够快点激怒昭清。
而陈万此时已经感觉到昭清的腿部肌肉鼓得很硬,那种僵硬的姿态足以说明他现在多么愤怒。
陈万甚至都已经想好如果昭清要踢他的话他该往哪边躲了。
昭清看着陈万无耻的嘴脸,又想起当初他喝醉酒在自己肩膀上烫下的一个又一个烟疤。
昭清想着,如果陈万再纠缠并且还想泼脏水的话,大不了自己不要脸了,直接扯开扣子上所有人都看看自己身上的伤疤。
养育之情?
如果这也能算养育之情的话,那昭清甚至宁愿在小时候就饿死冻死也不要出生在他家。
然而就在昭清刚要扬起紧紧攥着的拳头的时候,姜越宁却洞悉了他的意图然后按住了他的手臂。
昭清眼中的愤怒来不及消散,他看向姜越宁,然而姜越宁却略微摇了摇头,然后顺势很有礼貌地俯下身子,尽量平视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陈万。
他就像是真的面对一个尊敬的长辈似的礼貌微笑,然而他说出来的话却让陈万的身体越来越僵硬、颤抖,甚至到最后他都顾不得再纠缠昭清了,就这样不自觉垂下了手,面色惨白。
姜越宁说:
“伯父,您如果真的是改过自新了的话,昭清肯定会报答您的‘养育之恩’的,可是...显而易见,这些年,您从来没有想要改过。”
姜越宁让姜姚拿着一台摄影机把里面的录像给众位媒体看。
视频录像里的陈万最先出现在一个赌场里。
他贪婪赌博的样子让任何一个有底线的正常人都忍不住厌恶。
刚开始陈万确实赢了点钱,但是后来,随着他赌得越来越大,他开始一点点把手里为数不多的钱又输光了。
下一秒,画面一转,陈万已经在一个类似包房的地方了。
他此时被人扒光了衣服,全身赤//裸地蜷缩在地上呜呜呜地哭着。
而一旁还有几个打手和一个头目似的人物在他身边。
看得出来,刚刚的陈万经历了一□□揍。
那头目说陈万已经在他们赌场赊账二百万了,如果他还不能还钱就直接把他的手脚砍下来扔进海里喂鱼。
而陈万当然是不想就这么死掉了。
但这次,赌场的人显然意识到在这个混混手里榨不出任何钱了。
于是他们不听他的任何花言巧语,直接拿出一把大刀就要砍他的手。
在这危急关头,陈万终于喊出了那句话:
“大哥,大哥,我有钱!我儿子有钱!我儿子叫宋昭清是个亿万富翁,我从他那里偷钱!或者...或者我可以威胁他!”
“大哥相信我,我肯定会连本带利还钱!”
“五百万,五百万可以吗!我下个月就能还钱!求求你们了!”
头目显然不信他,如果他有这么有出息的儿子,怎么还会东躲西藏甚至连二百万也拿不出来?
陈万此时也不敢藏着掖着,于是他一股脑把和昭清的关系完完整整说了出来。
他说他曾经长期虐待自己的大儿子,小的时候一顿饱饭也不给他吃,喝了酒就毒打他,甚至多次想要卖掉他,若不是家里缺少一个能打扫卫生的佣人,这个孩子早就已经被卖给变态了。
他说的这些话让□□都忍不住骂他是人渣。
而在视频外,看着的媒体们也都忍不住大骂陈万不是个东西居然还敢来道德绑架。
更有甚者有几个新媒体撰稿人之前悄悄开了直播,此时网上看直播的人纷纷表示受到了欺骗,都要把陈万骂出花来了。
【天呐,我居然还曾经为这种人说过话,我太对不起宋先生了。】
【他说他虐待宋昭清的时候居然还详细描述了过程。】
【拔手指甲、用烟头烫伤口,这是人做的事情吗?这种虐待儿童的罪到底能不能判他?让这混蛋坐牢坐到死吧!】
但在群情激愤辱骂陈万的评论里仍然有那么几个不太和谐的因素。
【怎么这一会儿风向就变了?你们别忘了这个宋昭清他还殴打可怜的残疾工作人员呢?】
【你们可怜他,谁可怜可怜弱势群体啊?】
【他被这么一个变态养大,心理肯定都扭曲了,所以才会欺负比他更弱小的人啊!】
撰稿人们显然也看见了其中的这些评论。
虽然陈万骗钱的录像是真实的,但是人家韩以竹的录像也是真的啊!
所以某位撰稿人立刻就提出了新的质疑:
“宋总,您的身世我表示理解和怜悯。”
“但我想这也不是您虐打残疾工作人员的理由吧?”
昭清知道,这位撰稿人也希望自己的网站能有更高的点击率,所以才突然发难。
于是他正准备回答韩以竹并非是什么工作人员,他已经从谢承宣手里拿了证明书。
谢承宣对他愧疚,二话不说就愿意证明当时事情发生的经过,但这样的书面证据到底不如录像来得真实准确,韩以竹大可以哭诉是昭清权势滔天,自己的雇主谢承宣不愿意得罪他所以才写下的证明。
虽然打韩以竹的那一巴掌不会让昭清坐牢只用赔偿,但打人已经是事实,这样的负面舆论很难消除,昭清能想到最好的结果也就只是这样了。
可显然姜越宁不是这样想的。
他分明已经有了更好的解决办法。
“既然韩先生说是昭清打了他,那他有没有说是因为为什么事情挨得打呢?”姜越宁慢悠悠开口。
“无论因为什么原因打人都是不...”那位撰稿人还想说些什么,然而姜越宁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是么?”他语气虽然像是在调笑,但眼神突然变得很冷,然后他瞥了姜姚一眼,姜姚心领神会立刻悄悄从宋宅后院绕了出去似乎是去寻找什么东西了。
然后姜越宁继续对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撰稿人说道:
“那如果是韩以竹犯了罪,而昭清为了保护自己的名誉和生命财产安全才这么做的呢?”
“这样也不算情有可原吗?”
“什?什么?什么犯罪?韩先生犯罪了嘛?”媒体一片哗然。
那位撰稿人强撑着气势接着问姜越宁这么说有什么证据吗?
姜越宁直视着撰稿人,然后拍了拍手道:
“至于犯了什么罪、有什么证据,他人现在就在这里,你直接问他不就好了?”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远处,人群也顺着他的目光自动让开一条路。
众人回头的那一刻果然见到了一脸迷茫的韩以竹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