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河梁市应急状态下的各项工作平稳转入常态,俞省的一把手也即正式宣告退休。出人意料的是,继任者并没有在卫副书记与林省长二人之间产生。
浙省的余书记,由沿海经济大省平调空降,走马上任。
风云千樯,两个当事人这一年多的明暗竞逐,到头来都成一场空。
姚淮私下跟两个哥哥聊起来,挺唏嘘,历中行跟姚江对视一眼,却对这“风云”有别的看法。
“也许就是争得太过,让上峰看在眼里,种因得果。”历中行戏谑了一句,又若有所思,“况且我那一趟惊动了葛老,说不定……嗐,不瞎猜了。”
姚江倒是认真想了想,提出另一种务实的可能:“不一定全是从这个位子出发。俞省是产粮大省,但二三产乏力,规划了高铁,需要一个人来领头做相应的改变。”
此言一出,姚淮和历中行都觉得可能性很大。
说完了工作近况和职场八卦,话题转入更亲密的领域,历中行往往会选在这时候离席,把空间交给兄妹两个,毕竟已经每天晚上都霸着人家哥哥,再争这一时半会儿可说不过去。
不过这回,姚江叫住他,问他去不去M&C的年会。
“去吧去吧,他要人把他扛回来。”姚淮搓搓手撺掇着,促狭道,“被那群高管拉去鬼混就不好了。”姚江对外强硬,企业年会基本是下属们一年一度能让他赏脸的机会,不消说,肯定轮番上阵。有历中行盯着,他能少喝点酒。
历中行知道她的意思,笑了笑,欣然领命。
年会上半场是内部员工表演,下半场是自助餐。
姚江办公桌上还摆着他的照片,为防这人直接把自己带在身边招摇过市,历中行提前打了招呼,不参与他跟下属的交际,自己在合作伙伴的席区吃吃喝喝,乐得清静。结果吃到一半,还是有人认出他来。
“历教授?”
女生上来打招呼时,他正用筷子拆一只硬壳皮皮虾。不大熟练,筷子才从虾尾插进去一半,卡住了,闻声抬头,女生的眉眼比李茹还年轻些,漂亮、明艳,小西装的外套拿在手里,得体的黑色高领毛衣覆盖了柔软脖颈,此刻正向他垂着。
“老师您好,您是梁大的历教授吗?我是梁大金融系毕业,三年前我们院修新宿舍楼好像挖到了文物,我在现场见过您的!”
“对,当时我去过。”历中行只好把插着皮皮虾的筷子放下来,横在餐碟上,正打算起身,女生先一步在他身旁坐下,攀谈起来。
没几句,历中行就搞明白了。这姑娘从事的工作属于销售性质,是拓展人脉来的,只不过很有分寸,不会让人反感,而且两人是同校师生,虽然自己不打算买她的产品,历中行还是很爽快地掏了手机准备给她扫码加微信。
正要把二维码递出去,旁边忽地移来一片影子,从极近的身侧伸手,拿过了他的手机。
姚江另一只手上还端着酒杯,仿佛来不及放下就过来了。他什么都没解释,神色复杂道:“Lucy,见谅。”
女生表情变了几变,看一眼两人挨着的胳膊,惊讶一闪而逝,接着就迅速道歉:“不好意思,是我冒昧了。”之后跟历中行告辞,起身离开。
大厅里光华璀璨,女生着装言行都很得体,却陡然在背影中露出尴尬。
好像,又只剩自己在状况外。历中行抬头看姚江,对方却垂眼看向他面前的餐碟,坐下来,放了杯子和手机,把餐碟挪到自己面前,在他的注目下,有条不紊剥出那只皮皮虾。
给历中行把虾肉剔到碗里,姚江扯了张餐巾擦干净手,说:“怕她打扰你。吃吧,吃饱我们就回家。”
哄人的语气。
历中行心头一软,没说什么,放他起身走了。
吃完碗里的虾肉,他下意识又拿了一只,开始拆才觉得麻烦,不大想吃了,但又不好放回去,只好耐着性子拧去虾尾,捅入筷子。
这回很顺畅,直接插到了虾头底部。
狐狸不在跟前,法力失效。他手一停,心下悬起明镜。
姚江刚才,明明就是心虚。
只不过这人从容镇定,温柔小意,尾巴藏得好极了。只要他不细想,吃醋的名头就能蒙混过去。
历中行轻皱眉毛,一手持筷一手使劲儿,“啪”一下,扒开虾壳。
当晚,姚江还是有点喝多了,走路尚稳,反应显然已经迟钝。司机把二人送到,他挽着历中行乘电梯,想了几秒,终于按亮上行键,进了轿厢,又把楼层按键从上到下看了三遍,摁下自家层数。
历中行也不急,慢悠悠跟着他走,盯着他不露声色的肃然表情。
姚江转过眼,看着他,扬起唇角:“中行。”
空气一下子热了。
人再怎么端正,那颗唇珠饱满,是锋利艳色。
那颜色,看起来很烫……历中行没忍住,在电梯里抬手去摸。
姚江配合地微微低头,唇缝中吐出潮湿气息,又抿起来,吻了一下几乎要送进去的指尖。
历中行脑中发烫,警铃大作,抽回手时无意往下一瞥——
猛兽高高撑起笼门,正对他虎视眈眈。
操。
历中行红着耳根瞥一眼摄像头,电梯一开,立刻将人拦腰扛进家门。
可等他把姚江在床上放下,姚江已经半闭了眼睛。
没睡着,手还握着他:“中行……”嗓子有点哑,是累了。
一晚上又是致辞又是颁奖,还有佐酒的嘉许、劝勉、鼓励,还来给他剥了只虾。
对了,剥虾。
他已经想起来那女生是谁。
河梁大学金融系研究生。时长半年。
历中行刮一眼冲自己立着的老二,替姚江把外套和皮鞋脱了,又解开皮带,俯身去抱他。
姚江便搂住历中行的腰,由他缓缓直起身,带着坐起来,又不舍地吻几下他的侧颈。眼睛仍没睁开,却在耳朵边上,问出惦记了一晚上的:“生气没有?”
历中行揽着他问:“你说呢?”
没跑,让亲,让抱,综上易得,没有生气。
姚江脑内写了半天算式,终于笑一下,抱紧他,无意识地伸手,拉开绷得难受的西裤拉链。
这在另一头雄兽眼里,完全是不同的意味。
历中行索性剥了他裤子,起身道:“洗漱,睡觉。”找了两套睡衣出来,给姚江送进浴室一套,自己去了另一间。
等他在水汽氤氲的暖灯下自己撸出来,收拾完了回卧室时,姚江已经靠在床头等睡着了。
男人肩膀宽阔,垂着头,颈线利落雪白。
适合咬上一口。
历中行收回目光,给两人手机充上电,熄了灯。走到床边,扶肩膀挪他躺好,盖好被子,撑在上方盯着姚江的唇吻下去,反复舔吮。
“中行……”姚江被弄醒了,含混地笑,刚抬起手,历中行却撤了。
他提前亲了个够,从床尾绕到另一侧,一掀被子,背过身睡下。
仅仅一夜,再要哄,就难了。
姚江第二天刚一清醒就回过味儿来,往身边一摸,历中行已经早起去了工地,要晚上才能回来。给人打电话,倒马上通了,历中行说:“姚总,外面不方便说私事。”
于是发消息,直截了当,希望坦白从宽:中行,是我不对。她是之前那位。我该直接告诉你,就像章呈之要来的时候你先跟我说。
历中行没让他等太久,看到消息就回了:我看得出来,也知道你怎么想。本来就已经断了联系形同陌路,没必要特地说。这条不对。
姚江重新回忆前一天晚上,解释道:昨晚,不是故意的。
历中行被这条烫了一下,想他的嘴唇和身体,压了会儿心底的燥意才回:不对。
如果那是冒犯,他也一样。
早在洛安的酒店套房里,他就冒犯他了。
这下,姚江过了挺久才发来一条:宝贝儿,对不起。
如果历中行纯粹是膈应他曾有过这样一段交易关系,那么他无可辩解,无计可施,只能祈求垂怜。
历中行没有回复。
临下班,又一条,换了语音:“对不起,宝贝儿。”
还是没有回复。
回了家,姚江鞋也不换,进书房在椅子上找到人,俯下身搂怀里咬耳朵:“对不起,中行。我不该找情人,不该做这种交易……原谅我,行吗?”
历中行的耳朵发热,声音却冷静:“吃晚饭了吗?”
姚江低声答:“没有。”
他嘴一撇,站起来。姚江只好松开他,跟着一路走去厨房,看着他从冰箱里拎了袋速冻牛肉水饺出来。
姚江哭笑不得,重新从身后抱上去,裹着他的手指道:“中行,我来吧,给你做夜宵好不好?”
历中行不为所动:“我今晚也吃的这个。我能吃,你吃不得?”
姚江被他怼得无话可说,只能眼睁睁看着历中行撕开包装袋,抬高手腕,整盒饺子用一种以身殉道的姿态,“噗通噗通”从格子里跳进冷水锅。
历中行很少在这边下厨,开了火,却不记得不常用的调料放哪儿了。想找黑胡椒粉,又不想让一旁的人看出来,于是不慌不忙随处看看、四下翻翻,找着找着,生起自己的气——你他妈给自己煮的时候多凑合,也没想着放胡椒粉啊。
不找了!
他把橱柜的门一关。
又打开——拿出一袋狗粮。
历中行抬头:“不是说了不给你儿子买狗粮了吗?惯得小土狗到时候去看工地了挑食怎么办?”
姚江没说话,接过那袋狗粮看了看生产日期,放到岛台上,温声道:“明天我带去送养了宠物狗的同事。”
狗长得快,几个月过去,四眉贲都生的小崽也已经不小了,两人没精力照顾,新梁工作站还没建好,便由李茹先带去父母家寄养了。
饺子煮熟,历中行关火,一转念,瞥着他问:“不是你买的?”
话问出口,忽然就想起来,处理老师丧事那段时间,自己还没考虑后续怎么安排这窝小狗,好像是嘱咐过李茹买点狗粮存着。当时满心都是死生大事,这事转头便忘了。
“不是你怎么也不说?”历中行恼火地瞪他。
姚江心软极了,又忍不住上去抱他:“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中行,你太凶了……不是说过,以后吵架让着我?”
“我们吵架了吗?我还给你煮饺子呢。”历中行微微一笑,抬睫看他的眼睛。
姚江哑然,身体里酥痒疯长,仿佛骨头正在发芽。
历中行瞬间感觉到,自己被他顶住了。
饺子没来得及吃。
历中行把姚江按到床上,扒了皮,从后面压上去,将自己整个儿贯入雪白矫健的臀。
“当初是谁突然硬了非要赶我走,现在搂着我就敢拉裤链了……姚江,你挺能啊?”他说完,叼住嘴边的耳朵,提臀狠狠一挺。
姚江沉喘着撑起上身,向后仰头,下身却在发颤。
扩张时润滑不足,历中行一边大刀阔斧抽插,一边不要钱似地抬腕往下淋。
透明黏液聚在白皙的腰窝,顺着肌肉的走势流入臀间,肌体线条亮津津地起伏着,直至栓住股缝中硕长的肉棒。
抽出时,黏液淋到暗红的柱身,热腾腾捣进去,不一会儿就由凉转烫。
“宝贝儿……别气了,嗯?”姚江忍着疼和爽,抬肘向后,大掌扶在历中行臀上,整个人紧紧往上贴。
历中行却不配合,啪啪甩胯,将他顶趴下去。随后自己也趴下去,拢着姚江弓起的脊背,恨恨地喘:“呼……你这么聪明,嗯……怎么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姚江腹内酸涨,勃起的蓬硕柱头滴着水,双唇微张,呵出带火星的热气:“告诉我。宝贝儿……我认,我改。”
“姚江!唔……”历中行像个被迫给后进生泄题的老师,揣着满腹怒火,又经由深埋进他身体的性器化成浑身欲火,“姚江……”
他直插到底,贴着姚江穴口迅猛挺动。
“这世上有很多人、把女人当工具……可我不希望那个人是你。”历中行难过地吻他。
“这世上总有人、把自己当物品卖钱……可我不希望,达成交易的是你。”历中行狠命地操他。
姚江在他温柔的吻与疯狂的操干中发起抖来。
“她本人没有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以为我不在乎……即使有那么一点在乎,也只是把她看作你短暂的一个前任;她没有活生生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不知道她比李茹还小,不知道她和我的学生一样……”历中行慢下来,缠绵地推腰挺送,一杆一杆,孜孜不倦,送他上极乐的云端。
然后在抵达最高点之前,戛然而止:“爱人之间,一体同心。你做的,就和我做的一样,你明白吗?我回想起来,就觉得自己对学生犯了错……”
“错了,我错了。”姚江反手大力握住他跪在身后的膝弯,喉音沙哑,“是我。中行,你什么都没做……是我。”
历中行掰着他的臀,在穴内致命的吸裹中,强行把湿淋淋大半根抽出体外。直起上半身,胸膛起伏。
他呼呼喘息着,闭起眼睛,大汗淋漓。
姚江紧紧抿唇,按捺下从云端跌落的痛苦,回头看一眼,刹那间,就被他通身的红晕击穿大脑。
跪着摇胯,把历中行吞到底。穴口箍住粗长肉棒根部,后臀撵着他的小腹,将一对精囊都挤进臀缝夹揉。
支撑身体的双手有了更重要的用途,一边扣住历中行后腰阻止他再退,一边抖腕给自己打。
“嗯……”硬胀到极致的阴茎再怎么作弄,只是一味流水。姚江蹙着眉,痛苦地哼一声。
历中行再也克制不住,双臂箍着他胸膛,向穴内最深处一捣。
姚江性器昂起,胯部抽搐着喷出一簇浓白,如一支强有力的箭,噗地钉溅到床头。
“啊……”缓过眼前炸开的那阵白光,他才叹息似地喘了声。
可刚一放松紧绷的筋骨,后头的历中行便再次把他上身压低,摇臀摆腰,一刻不停,继续插凿穴心:“不是射不出吗?不是有需求吗?不是要找年轻小姑娘吗?”
声音放轻,羽毛一样挠过耳际,“我的小可怜,怎么射了?”
姚江的东西还垂在胯下,却又被后面的快感攫住,战栗着把硕物口口吞没:“中行,唔……你是在惩罚我,嗯……还是、奖励我?”
历中行顿时又气结,提起对方的胯,重重将那甘美洞穴往自己勃发的肉柱上套。一时间,汁液四溢,拍打声响亮地回荡着。
满室腥膻的湿热中,姚江又硬了。
水光发亮,又大又翘。历中行越过姚江肩膀,目光发直地看它,看它随自己的节奏跳动、甩摆。
直到姚江发现,低笑一声,握住自己的东西揉撸:“中行……你喜欢、看它射?”
历中行呼吸转促,朝他胯骨扇了一记,咬上姚江肩膀。
“哈啊……”姚江腿根大张,瓷白的后臀已被拍红了,历中行咬牙屏息,摁低他的腰臀,骑跨上去。
阴茎进进出出,驱使抽打,直把人撞到床头,一气儿干了他几十下。
历中行爽得头皮发麻,什么气、气什么都忘了,倒在他肩上喘,“姚总……我能拿你怎么办……”
“姚江,”他把他翻过来,忍着快意,提胯往里捅,抱着人舔咬胸肌上挺立的乳头,“小可怜……你怎么、这么好吃……嗯……再射一次给我看,我就原谅你,怎么样?”
“宝贝儿……”姚江被他搂着摁着磨着,穴口通红,臀腿耸动,尾椎和小腹麻成一片,性器在丛林中东倒西歪。
实在是不成了。已经被他操射一次,这家伙得陇望蜀、不知餍足,哪有这么容易。
姚江又累又饿,温声软语:“……老公,射吧。”
历中行动作猛地一滞,如颠晃许久的可乐“啪”地开罐,毫无预兆在他体内喷发——
射了才反应过来,小腹抽颤,抵进姚江后穴更深处,霸占领地似地整个人死死压上去。
紧接着,姚江仿佛被子弹打中穴心,一大股更烫更丰沛的水液势不可挡地灌了进来。
“啊……”他挣扎不动,被注满而无处泄洪一般,哆嗦着挺身射出来。
两人就这么嵌在一块儿,不知抱了多久。
历中行理智回归,整张脸都要冒烟了,埋在姚江肩头一动不动。
“中行……”姚江贴着他烫红的耳朵亲了又亲,才无奈地笑,“宝贝儿……真不跟我客气。”
“喊声老公,把什么都射给我啊……”
“我这一肚子东西,怎么下床?你带我去洗澡吧。”
“今晚吃你吃够了,我想吃点饺子。”
作者有话说:
“你儿子”出处见微博[番外一的番外]小剧场。